山东威海谷姓辈分

栏目:资讯发布:2023-12-02浏览:1收藏

山东威海谷姓辈分,第1张

你儿子是“世”字辈,你孙子是“诵”字辈。

山东威海谷氏宗谱字辈

(18 世—65世)

源昭祖德 世诵清芬 家声广继

瑞兆鸿文 崇孔传儒 少智宗繁

雨润年华 壮志俊彦 诚孝和友

旭阳佳辰 正大光明 乾坤永春

因为谢家和王家一直是望族,在司马懿时期就帮助其夺权,东晋时又帮助其巩固地位。

北方司马氏之所以能推翻曹氏的统治,主要也是依赖北方世家大族的支持。其中以琅琊王氏,陈郡谢氏,颍川庾氏,太原王氏等四大家族为首,在司马懿夺权的过程当中站出来挺了司马氏。

王谢世家,在魏晋南北朝那是响当当的字号,即使在门阀林立的东晋,王谢两门也自视极高,婚嫁除了入宫攀龙附凤以外,都只在两族之内进行。

他们两家在晋朝消亡之后仍是风光不减,直到梁武帝时大枭雄侯景向两族求婚被拒绝,遂视此为平生恨事,最后造反时顺便将王谢两族彻底诛绝,王谢的数代风流到此嘎然而止。

扩展资料:

西晋愍帝被俘后,司马睿在晋之贵族与门阀大族的支持下于318年称帝,即帝位。他即位后,因在皇族中声望不够,势力单薄,得不到南北士族的支持,皇位不稳。

但他重用王导,王导使南方士族支持司马睿,也使北方南迁的士族拥护司马睿,进而稳定东晋政权,维持偏安江东的局面。

司马睿十分感激王导,任他为宰相,执掌朝政,时人谓王与马,共天下。东晋是门阀政治发展的鼎盛时期,较显著特征是皇权的衰落。王、谢、庾、桓等门阀大族先后共同支配着东晋王朝。

参考资料:

-四大家族

《乌衣巷》 作者:刘禹锡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此文中的“王谢”说的是东晋的两个宰相,王导和谢安,此处也代值门阀豪门。《采桑子》作者:纳兰容若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潇潇,雨也潇潇,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此文中的“谢桥”指的是谢娘桥,相传六朝时即有此桥名。谢娘, 未详何人, 或谓名谢秋娘者。诗词中每以此桥代指冶游之地, 或指与情人欢会之地。另一种说法是指因“未若柳絮因风起”而号称“咏絮才”的一代才女谢道韫。

山东曹县“天价抚养费”背后的真相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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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0-8-25 浏览量:141

80多万元“社会抚养费”,堪称史上最牛超生“罚单”

80765860元!2010年6月7日,山东省曹县人口和计划生育局对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开出如此一张超计划生育的罚单!

由于生育了第三胎,这让家住山东曹县普连集镇张庄行政村的村民张少锋非常不安,他户籍所在地的县计生局按照《山东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的规定对他征收“社会抚养费”80765860元(其中包括妻子的50050元)。

“这个天价‘抚养费’的背后就是县政府去年因招商引资来的两家化工企业在没有得到我家的土地后采取的报复行动。”2010年8月15日,面对前来采访的记者,该事件的主人公张少锋说起了导致这起事件的前后经过。

因为征用自家的土地不成才导致“天价罚款”

“1996年,我父亲张进财在本村成立了一个养鸡、养猪的养殖场,去年,在镇政府还未征地之前的半年里,我父亲想将养殖场往北扩大2亩地,并且父亲还将地基都建好了,但还没有动工兴建。2009年,曹县普连集镇人民政府通过招商引资引进凯雷圣奥和何源两家化工企业,这两家化工企业在本地以‘以租代征’的形式占用土地达600亩,其中,我家仅有的10亩土地也在要被征用的范围之内。本村的许多村民都跟镇政府达成了协议。而我家因为养殖场要扩建,所以在政府多次找上门要我们签协议时,我们都拒绝了。”张少锋说,“镇政府在多次上门找我们商谈无果后,就以我弟弟的孩子未办理计划生育指标来吓唬我父母。在这种情况下,我父母终于与镇政府达成协议,由镇政府给我家换2亩土地,我家的养殖场可以去另外的地方扩建。因为父亲与政府签协议时我不在家,要是我在的话我是不会同意的。”

据了解,张少锋的父亲张进财签了协议后多次去找镇政府要求安排土地,以便养殖场顺利扩建。但此时,镇政府分管张庄行政村的蔡书记没有直接回答张进财的“交换土地”一事。这一拖就是三个月。“如此一来,我们家的养殖场规模不能扩大,因为场地狭小,直接导致圈养的鸡、猪死亡很多,伤亡很重,损失很大。随后,在与镇政府协商交换土地无结果的情况下,我父亲将签署好的协议退还给镇政府。”张少锋对记者说。

张少锋还告诉记者,2010年4月21日,曹县人口和计划生育局工作人员突然闯进我家翻看家里的抽屉,当时我不在家,是妻子后来打电话告诉我的。当时妻子还问闯进来的工作人员,有没有搜查证?工作人员说是政府特意安排来查我们的计划生育的。工作人员还说要看一下我和妻子的结婚证信息,妻子将其结婚证给工作人员看过,他们才走了。

“随后没有几天,也就是2010年4月23日,县计生局就给我下达了100500元的《社会抚养费征收决定书》。可能是县计生局还认为这个‘抚养费’收的太少了,他们还派出了公安、计生局的工作人员组成专班,专程赶到我在北京打工的单位找领导了解我的收入情况。我单位的领导配合工作人员说出了我在2009年全年的工资和业务费达到7576086元(他们只是算我的收入却不管我的开支)后,他们根据《山东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第45条第一款、第二款的规定决定对我征收75760860元(就是我收入的10倍),对妻子李敬玲征收5005060元,合计征收80765860元的‘社会抚养费’。”

前后不一致的超生育“天价抚养费”

在采访中,张少锋给记者看了一份2010年4月23日曹县人口和计划生育局突然给他下达的第一份《社会抚养费征收决定书》,该决定书是这样写的:“普连集镇张庄村的张少锋、李敬玲(妻子),经调查核实,你们于2010年1月3日在县人民医院实施的生育行为属于违法行为。根据《山东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第45条第一款的规定,决定对张少锋(男)违法生育第三个子女的行为征收社会抚养费人民币50050元;对李敬玲(女)违法生育第三个子女的行为征收社会抚养费人民币50050元。合计应征收你们人民币100100元。请你们自接到本决定书之日起30日内将社会抚养费交至中国工商银行曹县支行。逾期不缴的,自欠缴之日起每月加收欠缴金额千分之2的滞纳金……”

2010年6月7日,张少锋又接到该县人口和计划生育局给他下达的《社会抚养费征收决定书》。这次下达的决定书与第一次下达的决定书在内容上基本都一致,就是在“征收社会抚养费”数额上悬殊太大。这一次,县计生局给张少锋(包括妻子李敬玲在内)下达了共计80765860元的“社会抚养费”。在这次决定书中,县计生局要求张少锋将“社会抚养费”交至“曹县建设银行”。

“80多万元的所谓‘社会抚养费’,我就是辛辛苦苦干上十年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张少锋面对这份由县计生局下达的“天价罚款”哭笑不得,“为了这个,我现在没有上班就回家专门处理此事,希望县计生局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答复。”

据了解,2010年5月15日,张少锋在接到县计生局向他下发的“罚款”决定书后,他专程从北京回来找到镇长,问镇长为何派人到北京自己所在的单位调查他?镇长说他不知道此事,他的事是县政府处理的。镇长告诉张少锋,只要他劝其父亲张进财将养殖场拆掉,此事就很好解决。

“在第一份《社会抚养费决定书》下达后,县计生局找我谈话,意思是只要我能将父亲的工作做好,劝他让出土地,那么我超生育的第三胎就按照本镇一万多元的标准缴纳罚金……”张少锋遗憾地说,“我没有做通父亲的工作,后来,县计生局就接着给我下达了80多万元的所谓《社会抚养费决定书》。为此事,县计生局局长还说,只要我能将家里的土地让出来,这个80多万元的“罚单”就可以作废,否则,就这一个80多万元的罚单保证让我不好过日子!”

事件起因,两家化工企业侵占村民土地引发矛盾

在采访中,有村民告诉记者,2008年,普连集镇政府通过招商,分别引进山东凯雷圣奥化工有限公司和山东和源化工有限公司等两家具有严重污染的化工企业。这两家企业在张庄村以“以租代征”的方式租用该村土地达1000多亩。2008年12月16日,张庄行政村村委会在没有召开征地公告和听证会的情况下,拿着事先打印好的“租地协议”,以每年1000斤小麦为租地款,逐户到村民家中以租地的形式骗取村民签字,并当场将“租地款”交给签字的村民,还承诺给够条件的村民办理低保等好处。如不按要求签字,便遭到镇、村干部的训斥。

该协议书上写着用日期为2008年12月26日到2038年12月26日,但又于2009年3月20日又将该村的800亩土地以上述方式征用。有的村民不愿意在租地合同上签字,镇政府就带着派出所的民警不分昼夜到各家各户强行施加压力逼迫签字。

“2009年3月29日,镇政府将本村的党员着急在村委会院内要求带头签字,没有签字的不准回家。无奈之下,有些党员在被扣数小时后不得不签了字才回家。”又一名村民告诉记者,“2009年4月5日,普连集镇政府镇长带领100多人和两台拖拉机将没有签合同的本村村民和即将成熟的小麦全部铲成平地,并将前来阻挠的村民强行拖出现场。”

“在我父亲没有签字后于2010年8月1日凌晨,镇政府和派出所大约40多人强行将我家的50多棵杨树推倒,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说法……”张少锋接着对记者说,“我们村的土地大部分是国家挂牌的基本农田保护区,旁边有多个石碑为证,当年黄淮海开发改造过,万亩中低产品改造项目保护区,旱能浇、涝能排的丰产田,他们却以多占少批来骗取村民的土地。山东凯雷圣奥化工有限公司占地618亩,是典型的少批多占(山东和源公司也是一样的性质)。为此事我们还到县国土资源局,要求查看两家公司征地的相关手续,但县里不支持我们。”

据了解,2010年6月27日,因为土地被占用一事,张庄村众多村民到山东凯雷圣奥化工公司讨要说法。该公司见村民封堵了大门,遂打电话通知县政府后,县政府动用大约300名警察,带着两辆救护车和警犬来到村里将村民围在一起,还带走了徐德香、李继会、李永生等三个村民,随后将他们治安拘留。

在采访时,已经被县公安局逮捕的刘继会的妻子李翠萍赶来向记者讲述了她丈夫的遭遇:2010年5月26日,由于两家化工企业在本地征用土地达618亩(实际上面批示的只有52362亩),而她当初就是听信了镇政府的话,只要她让出土地就给其全家办理低保等好处,但她家的土地在被压了后,镇政府却又没有兑现承诺。在此情况下,她丈夫刘继会才和众多被欺骗的村民一起跑到化工厂讨要说法,结果被县公安局刑事拘留,在关押了37天后,紧接着又被批捕了。

截至记者完稿时,李翠萍告诉记者,8月17日,曹县法院将对已经逮捕的刘继会、李永生、徐德香(刘继会的母亲,因为岁数大且身体有病,现在已经被取保候审)三人进行开庭审判。“我真的希望,这几位老实巴交的农民能够被法院无罪释放,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马上回家”李翠萍说,全体村民期待着这样一个“好结果”。

2010年8月17日上午九时,按原定的时间应该开庭审理刘继会、李永生、徐德香等三人的案子,但因已经被取保候审的62岁徐德香老人的身体不好,已经赶来准备参加旁听的张庄村村民又开车回村里将徐德香接到了县法院。

一直到上午十时半,县法院才正式开庭审理此案。经过一番程序后,县检察院工作人员宣读了对刘继会等三人所犯事实的指控,被告者刘继会、李永生的律师也分别作了辩护。紧接着控、辩双方就2010年4月17日张庄行政村的众多村民在找镇政府为自家的土地被凯雷圣奥化工厂扩建工程侵占了的土地讨要说法,加上此前在协调征用村民的土地时,镇政府的主要领导许诺给被征地的村民办理土地使用证和低保等,还说要将凯雷圣奥的下水道等工程给该村村民城建。在镇领导所说的话都没有结果后,4月18日,张庄行政村的刘继会、李永生等人才开车将凯雷圣奥的大门封堵了。

当日下午2点,在经过接近4个小时的审理后,县法院宣布休庭。再次开庭的时间,再另行通知。

针对此案的进程,记者将进一步予以关注。(雷雨)

《莲香》

桑生名晓,字子明,沂州人。少孤,馆于红花埠。桑为人静穆自喜,日再出,就食东邻,余时坚坐而已。东邻生戏曰:“君独居,不畏鬼狐耶?”笑答曰:“丈夫何畏鬼狐?雄来吾有利剑,雌者尚当开门纳之。”邻生归与友谋,梯妓于垣而过之,弹指叩扉。主窥问其谁,妓自言为鬼。生大惧,齿震震有声,妓逡巡自去。邻生早至主斋,生述所见,且告将归。邻生鼓掌曰:“何不开门纳之?”生顿悟其假,遂安居如初。积半年,一女子夜来叩斋,生意友人之复戏也,启门延入,则倾国之姝。惊问所来。曰:“妾莲香,西家妓女。”埠上青楼故多,信之。息烛登床,绸缪甚至。自此,三五宿辄一至。 

  一夕独坐凝思,一女子翩然入。生意其莲,承逆与语。觌面殊非,年仅十五六,軃袖垂髫,风流秀曼,行步之间,若还若往。大愕,疑为狐。女曰:“妾良家女,姓李氏。慕君高雅,幸能垂盼。”生喜,握其手,冷如冰,问:“何凉也?”曰:“幼质单寒,夜蒙霜露,那得不尔。”既而罗襦衿解,俨然处子。女曰:“妾为情缘,葳蕤之质,一朝失守,不嫌鄙陋,愿常侍枕席。房中得毋有人否?”生云:“无他,止一邻娼,顾亦不常至。”女曰:“当谨避之。妾不与院中人等,君秘勿泄。彼来我往,彼往我来可耳。”鸡鸣欲去,赠绣履一钩,曰:“此妾下体所着,弄之足寄思慕。然有人慎勿弄也!”受而视之,翘翘如解结锥,心甚爱悦。越夕无人,便出审玩。女飘然忽至,遂信款呢。自此每出履,则女必应念而至。异而诘之。笑曰:“适当其时耳。” 

  一夜莲来,惊曰:“郎何神气萧索?”生言:“不自觉。”莲便告别,相约十日。去后,李来恒无虚夕。问:“君情人何久不至?”因以相约告。李笑曰:“君视妾何如莲香美?”曰:“可称两绝,但莲卿肌肤温和。”李变色曰:“君谓双美,对妾云尔。渠必月殿仙人,妾定不及。”因而不欢。乃屈指计十日之期已满,嘱勿漏,将窃窥之。次夜莲香果至,笑语甚洽。及寝,大骇曰:“殆矣!十日不见,何益惫损?保无有他遇否?”生询其故。曰:“妾以神气验之,脉拆拆如乱丝,鬼症也。”次夜李来,生问:“窥莲香何似?”曰:“美矣。妾固谓世间无此佳人,果狐也。去,吾尾之,南山而穴居。”生疑其妒,漫应之。逾夕戏莲香曰:“余固不信,或谓卿狐者。”莲亟问:“是谁所云?”笑曰:“我自戏卿。”莲曰:“狐何异于人?”曰:“惑之者病,甚则死,是以可惧。”莲香曰:“不然。如君之年,房后三日精气可复,纵狐何害?设旦旦而伐之,人有甚于狐者矣。天下病尸瘵鬼,宁皆狐盅死耶?虽然,必有议我者。”生力白其无,莲诘益力。生不得已,泄之。莲曰:“我固怪君惫也。然何遽至此?得勿非人乎?君勿言,明宵当如渠窥妾者。”是夜李至,才三数语,闻窗外嗽声,急亡去。莲入曰:“君殆矣!是真鬼物!昵其美而不速绝,冥路近矣!”生意其妒,默不语。莲曰:“固知君不忘情,然不忍视君死。明日当携药饵,为君以除阴毒。幸病蒂尤浅,十日恙当已。请同榻以视痊可。”次夜果出刀圭药啖生。顷刻,洞下三两行,觉脏腑清虚,精神顿爽。心虽德之,然终不信为鬼。莲香夜夜同衾偎生,生欲与合,辄止之。数日后肤革充盈。欲别,殷殷嘱绝李,生谬应之。及闭户挑灯,辄捉履倾想,李忽至。数日隔绝,颇有怨色。生曰:“彼连宵为我作巫医,请勿为怼,情好在我。”李稍怿。生枕上私语曰:“我爱卿甚,乃有谓卿鬼者。”李结舌良久,骂曰:“必*狐之惑君听也!若不绝之,妾不来矣!”遂呜呜饮泣。生百词慰解乃罢。隔宿莲香至,知李复来,怒曰:“君必欲死耶!”生笑曰:“卿何相妒之深?”莲益怒曰:“君种死根,妾为若除之,不妒者将复何如?”生托词以戏曰:“彼云前日之病,为狐祟耳。”莲乃叹曰:“诚如君言,君迷不悟,万一不虞,妾百口何以自解?请从此辞。百日后当视君于卧榻中。”留之不可,怫然径去。由是与李夙夜必偕。约两月余,觉大困顿。初犹自宽解,日渐羸瘠,惟饮饘粥一瓯。欲归就奉养,尚恋恋不忍遽去。因循数日,沉绵不可复起。邻生见其病惫,日遣馆僮馈给食饮。生至是始疑李,因请李曰:“吾悔不听莲香之言,以至于此!”言讫而瞑。移时复苏,张目四顾,则李已去,自是遂绝。生羸卧空斋,思莲香如望岁。 

  一日方凝想间,忽有搴帘入者,则莲香也。临榻晒曰:“田舍郎,我岂妄哉!”生哽咽良久,自言知罪,但求拯救。莲曰:“病入膏肓,实无救法。姑来永诀,以明非妒。”生大悲曰:“枕底一物,烦代碎之。”莲搜得履,持就灯前,反复展玩。李女欻入,卒见莲香,返身欲遁。莲以身闭门,李窘急不知所出。生责数之,李不能答。莲笑曰:“妾今始得与阿姨面相质。昔谓郎君旧疾,未必非妾致,今竟何如?”李俯首谢过。莲曰:“佳丽如此,乃以爱结仇耶?”李即投地陨泣,乞垂怜救。莲遂扶起,细诘生平。曰:“妾,李通判女,早夭,瘗于墙外。已死春蚕,遗丝未尽。与郎偕好,妾之愿也;致郎于死,良非素心。”莲曰:“闻鬼利人死,以死后可常聚,然否?”曰:“不然!两鬼相逢,并无乐处。如乐也,泉下少年郎岂少哉!”莲曰:“痴哉!夜夜为之,人且不堪,而况于鬼!”李问:“狐能死人,何术独否?”莲曰:“是采补者流,妾非其类。故世有不害人之狐,断无不害人之鬼,以阴气盛也。”生闻其语,始知鬼狐皆真,幸习常见惯,颇不为骇。但念残息如丝,不觉失声大痛。莲顾问:“何以处郎君者?”李赧然逊谢。莲笑曰:“恐郎强健,醋娘子要食杨梅也。”李敛衽曰:“如有医国手,使妾得无负郎君,便当埋首地下,敢复腼然于人世耶!”莲解囊出药,曰:“妾早知有今,别后采药三山,凡三阅月,物料始备,瘵盅至死,投之无不苏者。然症何由得,仍以何引,不得不转求效力。”问:“何需?”曰:“樱口中一点香唾耳。我一丸进,烦接口而唾之。”李晕生颐颊,俯首转侧而视其履。莲戏曰:“妹所得意惟履耳!”李益惭,俯仰若无所容。莲曰:“此平时熟技,今何吝焉?”遂以丸纳生吻,转促逼之,李不得已唾之。莲曰:“再!”又唾之。凡三四唾,丸已下咽。少间腹殷然如雷鸣,复纳一丸,自乃接唇而布以气。生觉丹田火热,精神焕发。莲曰:“愈矣!” 

  李听鸡鸣,彷徨别去。莲以新瘥,尚须调摄,就食非计,因将户外反关,伪示生归,以绝交往,日夜守护之。李亦每夕必至,给奉殷勤,事莲犹姊,莲亦深怜爱之。居三月生健如初,李遂数夕不至;偶至,一望即去。相对时亦悒悒不乐。莲常留与共寝,必不肯。生追出,提抱以归,身轻若刍灵。女不得遁,遂着衣偃卧,踡其体不盈二尺。莲益怜之,阴使生狎抱之,而撼摇亦不得醒。生睡去,觉而索之已杳。后十余日更不复至。生怀思殊切,恒出履共弄。莲曰:“窈娜如此,妾见犹怜,何况男子!”生曰:“昔日弄履则至,心固疑之,然终不料其鬼。今对履思容,实所怆恻。”因而泣下。 

  先是,富室张姓有女子燕儿,年十五,不汗而死。终夜复苏,起顾欲奔。张扃户,不得出。女自言:“我通判女魂。感桑郎眷注,遗舄犹存彼处。我真鬼耳,锢我何益?”以其言有因,诘其至此之由。女低徊反顾,茫不自解。或有言桑生病归者,女执辨其诬。家人大疑。东邻生闻之,逾垣往窥,见生方与美人对语。掩入逼之,张皇间已失所在。邻生骇诘。生笑曰:“向固与君言,雌者则纳之耳。”邻生述燕儿之言。生乃启关,将往侦探,苦无由。张母闻生果未归,益奇之。故使佣媪索履,生遂出以授。燕儿得之喜。试着之,鞋小于足者盈寸,大骇。揽镜自照,忽恍然己之借躯以生也者,因陈所由。母始信之。女镜面大哭曰:“当日形貌,颇堪自信,每见莲姊,犹增惭怍。今反若此,人也不如其鬼也!”把履号啕,劝之不解。蒙衾僵卧,食之,亦不食,体肤尽肿;凡七日不食,卒不死,而肿渐消;觉饥不可忍,乃复食。数日,遍体瘙痒,皮尽脱。晨起,睡舄遗堕,索着之,则硕大无朋矣。因试前履,肥瘦吻合,乃喜。复自镜,则眉目颐颊,宛肖生平,益喜。盥栉见母,见者尽眙。 

  莲香闻其异,劝生媒通之,而以贫富悬邈,不敢遽进。会媪初度,因从其子婿行往为寿。媪睹生名,故使燕儿窥帘认客。生最后至,女骤出捉袂,欲从与俱归。母诃谯之,始惭而入。生审视宛然,不觉零涕,因拜伏不起。媪扶之,不以为侮。生出,浼女舅执柯,媪议择吉赘生。生归告莲香,且商所处。莲怅然良久,便欲别去,生大骇泣下。莲曰:“君行花烛于人家,妾从而往,亦何形颜?”生谋先与旋里而后迎燕,莲乃从之。生以情白张。张闻其有室,怒加诮让。燕儿力白之,乃如所请。至日生往亲迎,家中备具颇甚草草。及归,则自门达堂,悉以罽毯贴地,百千笼烛,灿列如锦。莲香扶新妇入青庐,搭面既揭,欢若生平。莲陪卺饮,因细诘还魂之异。燕曰:“尔日抑郁无聊,徒以身为异物,自觉形秽。别后愤不归墓,随风漾泊。每见生人则羡之。昼凭草木,夜则信足浮沉。偶至张家,见少女卧床上,近附之,未知遂能活也。”莲闻之,默默若有所思。 

  逾两月,莲举一子。产后暴病,日就沉绵。捉燕臂曰:“敢以孽种相累,我儿即若儿。”燕泣下,姑慰藉之。为召巫医,辄却之。沉痼弥留,气如悬丝,生及燕儿皆哭。忽张目曰:“勿尔!子乐生,我乐死。如有缘,十年后可复得见。”言讫而卒。启衾将敛,尸化为狐。生不忍异视,厚葬之。子名狐儿,燕抚如己出。每清明必抱儿哭诸其墓。后生举于乡,家渐裕,而燕苦不育。狐儿颇慧,然单弱多疾。燕每欲生置媵。一日,婢忽白:“门外一妪,携女求售。”燕呼入,卒见,大惊曰:“莲姊复出耶!”生视之,真似,亦骇。问:“年几何?”答云:“十四。”聘金几何?”曰:“老身止此一块肉,但俾得所,妾亦得啖饭处,后日老骨不至委沟壑,足矣。”生优价而留之。燕握女手入密室,撮其颔而笑曰:“汝识我否?”答言:“不识。”诘其姓氏,曰:“妾韦姓。父徐城卖浆者,死三年矣。”燕屈指停思,莲死恰十有四载。又审视女仪容态度,无一不神肖者。乃拍其顶而呼曰:“莲姊,莲姊!十年相见之约,当不欺吾!”女忽如梦醒,豁然曰:“咦!”熟视燕儿。生笑曰:“此‘似曾相识燕归来’也。”女泫然曰:“是矣。闻母言,妾生时便能言,以为不祥,犬血饮之,遂昧宿因。今日始如梦寤。娘子其耻于为鬼之李妹耶?”共话前生,悲喜交至。一日,寒食,燕曰:“此每岁妾与郎君哭姊日也。”遂与亲登其墓,荒草离离,木已拱矣。女亦太息。燕谓生曰:“妾与莲姊,两世情好,不忍相离,宜令白骨同穴。”生从其言,启李冢得骸,舁归而合葬之。亲朋闻其异,吉服临穴,不期而会者数百人。余庚戌南游至沂,阻雨休于旅舍。有刘生子敬,其中表亲,出同社王子章所撰《桑生传》,约万余言,得卒读。此其崖略耳。 

  异史氏曰:“嗟乎!死者而求其生,生者又求其死,天下所难得者非人身哉?奈何具此身者,往往而置之,遂至腆然而生不如狐,泯然而死不如鬼。” 

《张诚》

 豫人张氏者[1],其先齐人[2]。明末齐大乱,妻为北兵掠去[3]。张常客豫,遂家焉。娶于豫,生子讷。无何,妻卒,又娶继室,生子诚。继室牛氏悍,每嫉讷,奴畜之,啖以恶草具[4]。使樵,日责柴一肩;无则挞楚诟诅,不可堪。隐畜甘脆饵诚[5],使从塾师读。诚渐长,性孝友,不忍兄劬,阴劝母。母弗听。一日,讷入山樵,未终,值大风雨,避身岩下,雨止而日已暮。腹中大馁,遂负薪归。母验之少,怒不与食;饥火烧心,入室僵卧。诚自塾中来,见兄嗒然[6],问:“病乎?”曰:“饿耳。”问其故,以情告。诚愀然便去。移时,怀饼来饵兄。兄问其所自来。曰:“余窃面倩邻妇为之,但食勿言也。”讷食之。嘱弟曰:“后勿复然,事泄累弟。且日一啖,饥当不死。”诚曰:“兄故弱,乌能多樵!”次日,食后,窃赴山,至兄樵处。兄见之,惊问:“将何作?”答曰:“将助樵采。”问:“谁之遣?”曰:“我自来耳。”兄曰:“无论弟不能樵,纵或能之,且犹不可。”

    于是速之归[7]。诚不听,以手足断柴助兄。且云:“明日当以斧来。”兄近止之。见其指已破,履已穿[8],悲曰:“汝不速归,我即以斧自到死[9]!”

    诚乃归。兄送之半途,方复回。樵既归,诣塾,嘱其师曰:“吾弟年幼,宜闭之。山中虎狼多。”师曰:“午前不知何往,业夏楚之[10]。”归谓诚曰:“不听吾言,遭笞责矣。”诚笑曰:“无之。”明日,怀斧又去。兄骇曰:“我固谓子勿来,何复尔?”诚不应,刈薪且急,汗交颐不少休。约足一束,不辞而返。师又责之,乃实告之。师叹其贤,遂不之禁。兄屡止之,终不听。

    一日,与救人樵山中,歘有虎至。众惧而伏。虎竟衔诚去。虎负人行缓,为讷追及。讷力斧之,中胯。虎痛狂奔,莫可寻逐,痛哭而返。众慰解之,哭益悲。曰:“吾弟,非犹夫人之弟[11];况为我死,我何生焉!”遂以斧自刎其项。众急救之,入肉者已寸许,血溢如涌,眩瞀殒绝[12]。众骇,裂之衣而约之[13],群扶而归。母哭骂曰:“汝杀吾儿,欲劙以塞责耶[14]!”

    讷呻云:“母勿烦恼。弟死,我定不生!”置榻上,疮痛不能眠,惟昼夜依壁坐哭。父恐其亦死,时就榻少哺之,牛辄诟责。讷遂不食,三日而毙。村中有巫走无常者[15],讷途遇之,缅诉曩苦[16]。因询弟所,巫言不闻。遂反身导讷去。至一都会,见一皂衫人,自城中出。巫要遮代问之[17]。皂衫人于佩囊中检牒审顾,男妇百余,并无犯而张者。巫疑在他牒。皂衫人曰:“此路属我,何得差逮。”讷不信,强巫入内城。城中新鬼、故鬼往来憧憧[18],亦有故识[19],就问,迄无知者。忽共哗言:“菩萨至[20]!”仰见云中,有伟人,毫光彻上下,顿觉世界通明。巫贺曰:“大郎有福哉[21]菩萨几十年一入冥司,拔诸苦恼[22],今适值之。”便捽讷跪。众鬼囚纷纷籍籍[23],合掌齐诵慈悲救苦之声,哄腾震地。菩萨以杨柳枝遍洒甘露,其细如尘。俄而雾收光敛,遂失所在。讷觉颈上沾露,斧处不复作痛。巫仍导与俱归。望见里门,始别而去。讷死二日,豁然竟苏,悉述所遇,谓诚不死。

    母以为撰造之诬,反诟骂之。讷负屈无以自伸,而摸创痕良瘥。自力起,拜父曰:“行将穿云入海往寻弟,如不可见,终此身勿望返也。愿父犹以儿为死。”翁引空处与泣,无敢留之。

    讷乃去。每于冲衢访弟耗[24],途中资斧断绝,丐而行。逾年,达金陵,悬鹑百结[25],伛偻道上。偶见十余骑过,走避道侧。内一人如官长,年四十已来,健卒怒马,腾踔前后。一少年乘小驷,屡视讷。讷以其贵公子,未敢仰视。少年停鞭少驻,忽下马,呼曰:“非吾兄耶!”讷举首审视,诚也。

    握手大痛,失声。诚亦哭曰:“兄何漂落以至于此?”讷言其情,诚益悲。骑者并下问故,以白宫长。官命脱骑载讷[26],连辔归诸其家[27],始详诘之。初,虎衔诚去,不知何时置路侧,卧途中经宿。适张别驾自都中来[28],过之,见其貌文,怜而抚之,渐苏。言其里居,则相去已远。因载与俱归。

    又药敷伤处,数日始痊。别驾无长君[29],子之。盖适从游瞩也。诚具为兄告。言次,别驾入,讷拜谢不已。诚入内,捧帛衣出,进兄,乃置酒燕叙。

    别驾问:“贵族在豫,几何丁壮?”讷曰:“无有。父少齐人,流寓于豫。”

    别驾曰:“仆亦齐人。贵里何属?”答曰:“曾闻父言,属东昌辖[30]。”

    惊曰:“我同乡也!何故迁豫?”讷曰:“明季清兵入境,掠前母去。父遭兵燹,荡无家室。先贾于西道,往来颇捻,故止焉。”又惊问:“君家尊何名?”讷告之。别驾瞠而视[31],俯首若疑,疾趋入内。无何,太夫人出[32]。共罗拜,已,问讷曰:“汝是张炳之之孙耶?”曰:“然。”太夫人大哭,谓别驾曰:“此汝弟也。”讷兄弟莫能解。太夫人曰:“我适汝父三年,流离北去,身属黑固山半年[33],生汝兄。又半年,固山死,汝兄补秩旗下迁此官[34]。今解任矣。每刻刻念乡井,遂出籍[35],复故谱[36]。屡遣人至齐,殊无所觅耗,何知汝父西徙哉!”乃谓别驾曰:“汝以弟为子,折福死矣[37]!”别驾曰:“曩问诚,诚未尝言齐人,想幼稚不忆耳。”乃以齿序[38]:别驾四十有一,为长;诚十六,最少;讷二十二,则伯而仲矣。别驾得两弟,甚欢,与同卧处,尽悉离散端由,将作归计。太夫人恐不见容。别驾曰:“能容则共之,否则析之。天下岂有无父之国?”于是鬻宅办装,刻日西发。

    既抵里,讷及诚先驰报父。父自讷去,妻亦寻卒;块然一老鳏[39],形影自吊[40]。忽见讷入,暴喜,恍恍以惊[41];又睹诚,喜极,不复作言,潸潸以涕[42]。又告以别驾母子至,翁辍泣愕然,不能喜,亦不能悲,蚩蚩以立[43]。未几,别驾入,拜已;太夫人把翁相向哭。既见婢媪厮卒,内外盈塞,坐立不知所为。诚不见母,问之,方知已死,号嘶气绝,食顷始苏。别驾出资,建楼阁;延师教两弟;马腾于槽,人喧于室,居然大家矣。

    异史氏曰:“余听此事至终,涕凡数堕:十余岁童子,斧薪助兄,慨然曰:‘王览固再见乎[44]!’于是一堕。至虎衔诚去,不禁狂呼曰:‘天道愦愦如此[45]!’于是一堕。及兄弟猝遇,则喜而亦堕;转增一兄,又益一悲,则为别驾堕。一门团[46],惊出不意,喜出不意,无从之涕,则为翁堕也[47]。不知后世,亦有善涕如某者乎[48]?”

——据《聊斋志异》铸雪斋抄本

[1]豫:今河南省古为豫州之地,故别称为豫。

[2]齐:今山东泰山以北地区及胶东半岛,战国时为齐地,汉以后仍沿称为齐。

[3]北兵:指清兵。明崇祯年间,建国于东北地区的清兵,曾五次进袭关内。崇祯十一年(1638),清兵入关攻陷河北,次年正月陷山东济南。崇祯十五年(1642)十一月,清兵入关陷蓟州、畿南,攻克山东兖州府。这两次进袭,山东受祸最为惨烈。

[4]恶草具:粗劣的食物。《史记·陈丞相世家》:项羽遣使至汉,刘

邦“为太牢具,举进。见楚使,即佯惊曰:‘吾以为亚父使,乃项王使。’复持去,更以恶草具进楚使。”具,供设,指食物。此句据《聊斋志异图咏》本;底本及山东省博物馆藏抄本均作“啖以恶草,且使樵”。

[5]甘脆:美好的食物。

[6]嗒(tà答)然:沮丧的样子。

[7]速:催促。

[8]履已穿:鞋已磨破。[9]刭:割颈。

[10]业夏(jiǎ夹)楚之:已体罚了他。夏楚,同“檟楚”,古代学校用檟木,荆条制成的体罚学生的用具。《礼记·学记》:“夏楚二物,收其威也。”

[11]非犹夫人之弟:不同于别的人家的弟弟;意谓其弟甚贤。犹,若。

夫,语中助词,无义。

[12]眩瞀(mào冒)殒绝:昏死过去。眩瞀,眼花。殒,死亡。[13]约之:束裹伤口。

[14]劙(lí离):浅割。

[15]走无常者:迷信传说,冥间鬼使不足时,往往勾摄阳间之人代为服役。这种人称为走无常者。人被勾摄时,忽掷跳数四,仆地而死,更生后能言冥间所历之事。见祝允明《语怪》。

[16]缅诉:追诉。

[17]要(yāo腰)遮:中途拦截。

[18]憧憧(chōng-chōng冲冲):形影摇晃的样子。

[19]故识:老相识,熟人。

[20]菩萨:梵语“菩提萨埵”的简称,位次于佛。详《瞳人语》注。此指观世音。《法华经·观世音菩萨》:“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21]大郎:指张讷。郎,对少年男子的敬称。

[22]苦恼:佛家语,指人生的苦难忧伤。

[23]纷纷籍籍:形容众人纷乱喧嚷。

[24]冲衢:通向四面八方的要道。

[25]悬鹑:鹌鹑毛斑尾秃,如同破烂的衣服,因以形容衣衫褴褛。见《荀子·大略》。

[26]脱骑:此谓让出一匹马。二十四卷抄本作“脱骖”。

[27]连辔(pèi沛):骑马并行。辔,驭马的缰绳。

[28]别驾:官名,州的佐吏。宋以来,诸州通判也尊称别驾。[29]长君:成年的公子。长,年岁较大。

[30]东昌:府名,府治在令山东省聊城县。

[31]膛(chēng撑)而视:瞪目而视;形容惊呆。

[32]太夫人:老夫人。汉制,列侯之母称太夫人。后来官绅之母,不论存亡,均称太夫人。

[33]黑固山:黑,姓。固山,满语音译,为加于爵位或官职前的美称。

加于官名上的如“固山额真”。固山额真,汉语泽为“旗主”,顺治十七年定汉名为“都统”。

[34]补秩:补缺。秩,官职。旗,清代满族以旗色为标志,建立八旗制度。初期各旗兼有军事、行政、生产三方面的职能。后来则成为兵籍编制。

[35]出籍:指脱离旗籍。

[36]复故谱:复归原来的宗族,即归宗。谱,谱牒,旧时记载家族世系的家谱。

[37]折福死矣:犹言“罪过煞”。谓造孽折福太甚。死,形容极甚。[38]以齿序:按年龄排定长幼次序。齿,年岁。

[39]块然:孤独,伶仃。

[40]形影自吊:对影自叹;形容孤独无伴。吊,哀伤。

[41]恍恍(huǎng-huǎng晃晃):精神恍惚。

[42]潸潸:泪流貌。

[43]蚩蚩:痴呆貌。

[44]王览固再见乎:象王览这样的人物真地又出现了吗?《晋书·王祥传》载,王祥少时对继母至孝,继母却虐侍他。继母所生弟王览每见王样被打,就痛哭劝阻其母,并帮助王祥完成继母刁难的苦役。继母每欲毒害王祥,王览则先尝赐给王祥的食物。终于保全了王祥。这里以王览比张诚。固,的确。见,同“现”。

[45]愦愦:胡涂,昏聩。

[46]团(luán峦):团聚。

[47]堕:据二十四卷抄本补。

[48]某:指代“我”。

《口技》

村中来一女子,年二十有四五。携一药囊,售其医。有问病者,女不能自为方,俟暮夜问诸神。

   晚洁斗室,闭置其中。众绕门窗,倾耳寂听,但窃窃语,莫敢咳。内外动息俱冥。

   至半更许,忽闻帘声。女在内曰:“九姑来耶?”一女子答云:“来矣。”又曰:“腊梅从九姑来耶?”似一婢答云:“来矣。”三人絮语间杂,刺刺不休。俄闻帘钩复动,女曰:“六姑至矣。”乱言曰:“春梅亦抱小郎子来耶?”一女曰:“拗哥子!呜之不睡,定要从娘子来。身如百钧重,负累煞人!”旋闻女子殷勤声,九姑问讯声,六姑寒暄声,二婢慰劳声,小儿喜笑声,猫子声,一齐嘈杂。即闻女子笑曰:“小郎君亦大好耍,远迢迢抱猫儿来。”既而声渐疏,帘又响,满室俱哗,曰:“四姑来何迟也?”有一小女子细声笑曰:“路有千里且隘,与阿姑走尔许时始至。阿姑行且缓。”遂各道温凉声,并移坐声,唤添坐声,参差并作,喧繁满室,食顷始定。

   即闻女子问病。九姑以为宜得参,六姑以为宜得嗋,四姑以为宜得术。参酌移时,即闻九姑唤笔砚。无何,折纸戢戢然,拔笔掷帽丁丁然,磨墨隆隆然;既而投笔触几,震笔作响,便闻撮药包裹苏苏然。顷之,女子推帘,呼病者授药并方,反身入室。

   即闻三姑作别,三婢作别,小儿哑哑,猫儿唔唔,又一时并起。九姑之声清以越,六姑之声缓以苍,四姑之声娇以婉,以及三婢之声,各有态响,听之了了可辨。

   群讶以为真神。而试其方,亦不甚效。此即所谓口技,特借之以售其术耳,然亦奇矣!(选自《聊斋志异》)

   [作者介绍]

   蒲松龄(1640-1775) ,字留仙,一字剑臣,别号柳泉居士,世称聊斋先生,清代杰出文学家山东淄州(今淄博市)蒲家庄人,代表作《聊斋志异》。鲁迅先生曾说:《聊斋志异》是“用传奇法,而以志怪”。

   行文注解

   ①洁:收拾乾净。②各道温凉: 嘘寒问暖。③刺刺:不休:多语的样子。④拗哥子::脾气别扭的男孩。⑤隘:阻碍难行。⑥清以越:轻亮而高扬。⑦缓以苍:缓慢而苍老。

   ⑧娇以婉:娇柔而和婉。⑨刺刺不休:多语不停的样子。⑩了了可辨:明白清晰的样子。

  

   ①满室俱哗:喧腾一室、满室哗然、满屋吵杂、一屋喧闹。

   ②狂放不羁:疏狂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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