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山上的荆轲,彝人的英雄莫洛格子
在 莫洛惹松ꃀꇈꌺꌕ 波澜壮阔的历史衍变发展进程中,涌现出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和彪炳史册的英雄人物。上世纪初到四十年代,地方军阀邓秀廷(丁家阿呷 ꄀꏤꀊꇢ )横行凉山近半个世纪之久,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夙夜难安,莫洛格子挺身而出,于1927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下午二时左右,刺杀丁家阿呷,上演了一场“荆轲刺秦王”式的悲壮一幕。此举,莫洛格子本人和莫洛家族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改变了莫洛家族的发展走向和生活轨迹;此举,莫洛惹松家族更为人所熟知,直到现在,有不少文人学者,都写文写诗赞颂莫洛格子,民间有很多有识之士和德古苏依 ꅡꈭꌟꒉ , 也认为莫洛格子是刚烈人物,莫洛家族是英雄家族! 莫洛格子不仅仅是莫洛家族的英雄,也是凉山彝人的英雄!我们应该为之自豪,应该铭记历史,铭记我们的英雄祖先!
注:资料上写的是“莫洛额子”、“莫勒额子”,其实,按照彝语读音,应该是 “莫洛格子ꃀꇈꈩꊪ”
一、莫洛格子家世
莫洛格子为莫洛家族中的 “阿热ꀊꌫ” 支,莫洛格子本名叫 “莫洛布都ꁰꅐ” ,又叫五惹格子,于清光绪二十五年(1900年)前后出生,家住 凉山州喜德县博洛拉达乡阿各吉村。
上图:本文涉及到的重要地名地图
莫洛格子的家谱是: 莫洛 ꃀꇈ →阿热 ꀊꌫ →阿乃ꀉꆽ →阿多ꀉꅂ →吉初 ꏣꐍ →俄坡 ꊈꁇ →阿色 ꀋꌋ →吉说 ꐝꎰ →尔族 ꇓꍘ →比俩 ꀘꑎ →阿果 ꀊꇫ →史加 ꏂꐜ →布都 ꁰꅐ (格子 ꈩꊪ ) ,从莫洛到格子是13代。
格子的爷爷 “阿果 ꀊꇫ ” 有四个儿子,人称 “阿果 ꀊꇫ 惹尔 ꌺꇖ ” ,意思就是“阿果四子”:
老大为“阿机 ꀊꏢ ” ,其后代家谱为: 阿果 ꀊꇫ →阿机 ꀊꏢ →依古 ꒉꈬ →路伍 ꇈꃶ →里达 ꆓꄿ →大日 ꄇꏜ →克且 ꈌꐂ ,这一支主要分布在 云南大理 等地;
老二为“史加 ꏂꐜ ”, 就是格子父亲,史加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莫洛格子了,“ 史加 ”这一支因格子刺杀邓秀廷而全遭覆没 ;
老三为“做加 ꍘꐜ ” ,其后代家谱为: 阿果 ꀊꇫ →做加 ꍘꐜ →拉机 ꆿꏸ →尔古 ꇖꈬ →克哈 ꈌꉐ →古哈 ꈬꉐ →克布 ꈌꁬ , 其后代主要分布在 越西普雄 等地;
老四为“做初 ꍘꐎ ” ,其后代家谱为: 阿果 ꀊꇫ →做初 ꍘꐎ →拿打 ꇂꄇ →作哈 ꊚꉐ →有古 ꑿꈬ →杨加 ꑸꐷ →曲哈 ꐎꉐ ,其后代主要分布在 凉山州越西县书古镇倮伍巴嘎、越西县中所镇和西昌礼州 等地。本文有关格子家谱及其部分生平事迹等相关内容,就是老四“做初”的后代莫洛杨加木(16代,现住西昌礼州)提供的。
仅仅从上述家谱来看,“尔族比俩”支系的“阿果惹尔”四子后代,现在已经达到17代了,当然,除上述家谱以外,有可能超过17代都有。另外,需要说明的是,由于篇幅有限,所以,上述“阿果惹尔”四子后代家谱,每一子(支)只选择了一家后代的家谱作参考,希望相关家人们能正确理解和谅解。
莫洛格子身强力壮,平时穿一身彝族服装,戴黑头帕,平常少言寡语,吃苦耐劳,手脚勤快。通过在邓秀廷家当兵的莫色某某推荐,莫洛格子到邓秀廷家当了个弁兵(警卫员),在邓家除保管库房外,大小家务都在干,深得邓家大人小孩喜欢。听说,“格子”这个名字就是邓秀廷取的,他至少在邓家待了多年。
二、邓秀廷其人
邓秀廷,原名文富,生于清光绪十五年(1889年)正月,彝名叫 “木呷克底 ꃈꇢꈌꄸ ” ,但是,绝大多数彝人都称其为 “黑呷丁家惹 ꉌꈲꄀꏤꌺ ”、“丁家阿呷 ꄀꏤꀊꇢ ” 。 其祖籍一说是应天府(今南京市境内)兴化县邓家村,另一说是安徽泗县大陆口乡邓大营。明洪武四年(1371年),其远祖邓宝带兵绕道云南沿着安宁河流域北上,驻守冕宁菩萨渡,随后寓居附近的枧槽沟,逐渐子系繁衍,分居各地。后来,邓秀廷的曾祖父邓成鳌迁居甘相营(现喜德县城)附近彝汉杂居的烂坝村(现喜德县且托乡)。
邓秀廷长得又高又黑,严厉时面色铁青,嘴唇乌黑,眼露凶光,给人以威慑之感。邓八九岁时,砍柴度日;十七八岁时,改做生意,因邓精灵乖张,生意越做越活,家境亦越来越殷实;十九岁的时候,邓从烂田坝迁到甘相营居住。21岁时,当上甘相营总团(相当于现在乡镇长兼派出所所长)。小山护路期间,邓由总团升营长小山:又叫小相岭,是一座位于喜德县和越西县之间的山岭,是古南方丝绸之路零关古道段,为当时的贸易大通道。
以上两图:位于小山(小相岭)南麓的登相营,因邓秀廷办理小山哨务期间,在此安营扎寨,所以,很多人称其为“丁家阿呷房子”、“丁家阿呷营房”
从邓秀廷办理小山哨务起,家里就开大锅饭,每天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开饭时,按汉官、黑彝、曲诺、一般人员、士兵不同等级,分别对待。带有马儿的,加发马料。邓自小生活在彝汉杂居区,其生活习惯,一如彝族,精通凉山各地彝语方言,对答如流,人情往来或逢年过节,都按彝族风俗习惯办事。自当营长开始,邓上身常穿军装,斜挎指挥带,肩不离披毡(擦尔瓦),有时候头包胡绉纱帕,上挽天菩萨,看起来很像一个有官职的黑彝摸样。
邓秀廷知道彝人好酒,专开一座烧房酿酒供应。来者以酒招待,大家席地而坐,边饮边谈,东拉西扯,随随便便。当彝人有酒意的时候,什么事都会讲出来,谈话内容涉及家支内情、亲疏关系及冤家矛盾时,邓秀廷就特别注意,并暗暗记下。邓秀廷没读过书,目不识丁,但本能性的直觉感极强,记忆力又特别强,事无巨细,入耳不忘,结果彝人的什么事情都瞒不了邓秀廷。所以有彝人说:“小山(小相岭)有一个麻雀飞过,邓秀廷都会知道!”或是“小山有一只老鹰飞过,邓秀廷都会知道它是公还是母”。
只要一有机会,邓秀廷便利用他记下的这些“情报”,对彝人或分化、瓦解,或威胁、收买,各个击破。一段时间内,家支、兄弟、父子、郎舅、翁婿之间互相残杀,互不信任。亲戚进门,提心吊胆,亲戚离去,才松一口气,总算又过了一关。比如在1929年,邓秀廷就指使罗红阿渣子杀掉他的亲叔叔罗红耳虎只,像这样被邓秀廷逼得至亲间相互残杀的例子不胜枚举。
邓秀廷对付对手、政见不合者和彝人的手段,主要是暗杀、挑拨离间,挑起彝人内部相互残杀。邓秀廷最毒的一招是:只要他对哪个家支、哪个人不安逸,就用银子雇凶杀人灭口。如果第一个刺客不成功,那他就派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最后将人杀死为止。通过暗杀,邓秀廷杀害了不知多少人,其中比较出名的有曲木藏尧(被邓下毒致死)、蒋儒珍(被刀劈致死)、吴山(邓的结拜兄弟,后反目成仇,被邓用彝人暗杀)、肖绪三(清末最后一科举人,因骂邓“蛮不蛮,汉不汉”——当时民间对邓父有“蛮娘汉老子”之说,被邓用汉人暗杀掉)等等,至于其他被邓暗杀掉的人,不尽其数。
到底邓秀廷屠杀了多少彝人,至今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但是,我们可以在岭光电(彝名“牛牛慕理”)传记《忆往昔—— 一个彝族土司的自述》中描述的岭光电和龙云的对话中可以窥见一斑:
……龙云又说:“有一件事至今还在我心里,就是我在云南的时候,准备送一点枪弹给邓秀廷,后来没有送成。”我(岭光电)说:“好啊,邓秀廷枪杀彝人不到一万也不下五千,如果你再送枪弹给他,那死在他手下的彝人就更多了。”他大吃一惊,忙问:“他(邓秀廷)不是彝族吗”“不是,是彝族他哪会忍心下手。”“啊,我原来以为他是彝族,几乎误事!”
当时,有彝族妇女歌谣是这样唱:“自从出了乌洋芋,没有一天不饱的;自从出了丁家阿呷,没有一夜不愁的”。邓秀廷听到以后,竟让唱歌谣的彝女到邓家来解释清楚。该彝女提心吊胆,抱着必死的心态到丁家阿呷家,没想到凭借自己聪明善言,巧妙化解,不但化险为夷,还意外获得邓的赏赐。当时,彝人有小孩啼哭,大人就会用丁家阿呷的名字来吓唬小孩,小孩就不敢再哭了。
1944年7月19日下午六时,邓秀廷病死于甘相营,时年56岁。邓自己也知道树敌太多,仇家无数,害怕死后遭报仇,就采用迷惑的手段,让别人不知道自己葬在哪里。现居北京的彝族作家冯良在《甘相营看到的景象——<喜德县>之四》一文中说的是,邓秀廷的坟墓 “原来是我县举行体育运动和群众集会的灯光球场呀。邓秀廷居然把自己的坟地安排在离家不到百米的地方。 ”
三、刺杀丁家阿呷
前几年热播的电视剧《彝海结盟》里面的邓秀廷够乖张暴戾、阴险毒辣了吧,其实,现实中的邓秀廷,比影视剧中的邓秀廷还狡诈、阴险、毒辣和残暴!邓秀廷的恶行在凉山可以说罄竹难书,双手沾满了彝族人的鲜血。当时的黑彝和白彝都对邓秀廷暗暗咬牙切齿,不将邓秀廷除掉,大家都是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无法清静。
在邓秀廷身边当弁兵,更是亲眼目睹邓秀廷的种种暴行的莫洛格子、祝尔铁祖(也是在邓手下当弁兵)和祝尔、瓦扎、吉尔等住在甘相营附近,最感受到邓秀廷威胁的彝族家支密谋,决心除掉邓秀廷。
以上三图:邓秀廷在甘相营的住宅,人称“邓公馆”(最后一图为俯瞰图),现为四川省文物保护单位
1927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下午二时左右,邓秀廷和其母、大老婆、罗洪瓦尔等数人在甘相营的屋里(人称邓的老公馆)闲谈,弁兵们多已外出,一切都很安静。莫洛格子和祝尔铁祖两人认为时机已到,便相互暗递眼色。祝尔铁祖就去街上巡哨,莫洛格子悄悄躲到天井门侧边,举枪向屋内的邓秀廷瞄准,也许是邓秀廷命不该绝,莫洛格子正要扣动扳机之际,突然被十二、三岁的小黑彝罗洪史哈(尼别支黑彝)无意中出来看见,罗洪史哈就急忙连指带喊:“阿普(爷爷),阿普,格子!格子!”邓秀廷一怔,一看格子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立刻侧身趴下,埋头哈腰躲过一劫,子弹从邓秀廷的肩头擦过,打在墙上折回来,打伤站在背后的邓母手臂。罗洪瓦尔急中生智,一下子将邓秀廷按倒(也有一种说法是,邓秀廷是通过机关暗道逃走的)。
莫洛格子见邓秀廷已倒下,冲出来,见邓的三姨太吕世春从天井边经过,一枪将她打死在门边。莫洛格子认为邓秀廷已死,思量着这枪声一响,隐伏在城外南山沟打援的各家支彝人就会来,所以没有外逃,跳进邓家珍藏枪弹、金银、鸦片等贵重物品的碉房,将门死死抵上,以待外援。
谁知邓秀廷没有死,几分钟后,回过神来,大声喊:“抓刺客!”顿时弁兵齐集,立刻将大门关上,同时封锁四座城门,通街戒严,搜索盘查。一个彝民见状惊慌,语言对答不当,当即被砍死。一时间,甘相营鸡飞狗叫,一片混乱。
原约定隐蔽在城外南山沟打援的一伙彝人,听到枪声响,认为得手,立即潜行到城边,谁料城门已经关闭,戒备森严,无法进入。
莫洛格子进碉房后,未等到外援的彝人,又听到邓秀廷说话的声音,知道邓还活着,自己就必死无疑,但格子毫无惧色,大气凛然。据说,他在碉房内翻箱倒柜,将邓秀廷珍藏的华丽上装穿上,一边喝酒,一边大喊:“丁家阿呷,你天怒人怨,想干你(杀你)的人很多,他们不干,我今天干了!”又喊:“你们要钢洋的、要大烟的,快来拿去!”将邓氏储藏在碉房内的银元和大烟饼从窗洞往外扔,扔得遍地都是。
这碉房结构坚实,墙厚门牢,内储有枪弹,既不能用炮轰,又不能用火烧,一时间邓秀廷他们无计可施。有人出主意,搜集附近一带的农家辣椒,再烧辣椒烟熏。此时,弁兵巴且帕拉、巴久博施、博海卡拉为在邓秀廷面前“尽忠”和洗刷自己(据说,他们也参加了刺杀邓秀廷的密谋),齐说:“不用再烧辣椒了,我们三人上房!”,就抢先上到房顶,刚揭开两块瓦片,格子眼疾手快,一枪射出,将巴且帕拉的头帕打飞,吓的巴且帕拉立马滚向另一侧,双方就这样躲闪射击。莫洛格子边喝酒边射击,相持到太阳将近落山时,莫洛格子已醉,巴且帕拉从瓦缝间瞄准向下一枪,子弹从莫洛格子肩头斜穿过腰部,格子由此失去对抗能力。博海卡拉、尔基火沙(马海木牛)两人持大刀破门而入,把莫洛格子砍死(另外有一种说法是,莫洛格子在博海卡拉、尔基火沙二人破门而入之前就已经自杀,二人为了在邓秀廷面前邀功,特意在莫洛格子遗体上砍了几刀,说格子是被他们杀的),将格子遗体拉到东门河坝示众,挖出心脏切开两瓣放在石板上让太阳晒。
死里逃生的邓秀廷愤恨已极,更加凶残无比。将莫洛格子一家及有关彝民抓来,关在街头关帝庙内,严刑铐打审问,然后游街示众三天,通知周围数十里范围内的彝汉数千人前来观看。由弁兵将彝民押至东门外白杨林边,先由邓秀廷给刀斧手吴朝清(外号吴敲狗)挂红绫、赏酒、赐刀,然后开杀。前面的彝人被砍得血肉横飞,后面的妇女吓得发抖,自知难逃一劫,索性用披毡蒙住头,听其砍杀。杀后搜索,发现一女尸长裙下一个婴儿,竟然被丧尽天良地戳在刺刀上抛死。据后来统计,当天共有54人惨遭屠戮。邓还将37颗人头挂在城门示众,数日后泼上煤油将尸体烧毁。莫洛家有的人已年迈体衰,不能行动,自愿请死在家,邓秀廷竟不同意,叫抬来亲自看其自死。为此事直接、间接受牵连的达130多人,其中被残杀、吊打、服毒致死者70多人。莫洛家基本上被赶尽杀绝,有幸逃生的也改姓“曲木”隐姓埋名逃亡他乡。所以至今在喜德县一带很难见到“莫洛”一姓的彝族,有的“曲木”是原来的“莫洛”改姓过来的,叫“莫洛曲木”。邓秀廷恨屋及乌,穷凶极恶,据说有一种名叫“汶洛”的树,因名字与“莫洛”读音相近,所以这种树也遭殃,邓秀廷命令把所有的这种树连根铲除据西南民族大学教授依乌的诗《莫洛和峨洛》中所言,这“汶洛”是指泡桐树——依乌教授诗中写的树名是“峨洛”,其实和“汶洛”是一种树。依乌老师的诗见本文末尾。
另一个和莫洛格子合谋刺杀邓秀廷的弁兵祝尔铁祖,当时在街上替莫洛格子放哨,枪声响,认为得手,随即溜出城外通知彝人打援,途中得知事败。他先是逃去两河口深山躲藏,后又躲到舅父尔哈古尔家避难,邓获密报,即派吉尔支的安家娃子阿苏尼达前去私查暗访,过不了多久,阿苏尼达将祝尔铁祖杀掉,获得邓秀廷重赏。因阿苏尼达行径为有正义感的彝人所不耻,人们贬称其为“阿苏发财”。
刺杀邓秀廷的莫洛格子,属于祝尔(黑彝)家的白彝,百姓惹祸,主子自难脱手。事情发生后,祝尔家黑彝十分害怕,出银锭托人向邓求饶说:“事情是祝尔铁祖和莫洛格子两人干的,事前家支头人确实不知。现在祝尔铁祖跑了,我们把他弟弟祝尔哈祖杀来抵命。”邓不答应。祝尔铁祖有个妹妹已嫁给罗洪家吉胡支,邓说反正她是祝尔家的人,硬逼着罗洪吉胡支把这媳妇交出,送到西昌。临行时夫妻抱头痛哭,难舍难分,在场的人都落了泪。这媳妇到西昌后,邓用毒药连随侍丫头一齐毒死。祝尔家既恨又怕,多次出牛、出银,向邓赔礼道歉,邓还是不称心。此后数年,邓或直接命令祝尔家黑彝迁走,或发给白彝枪支,造黑彝的反,黑彝被驱逐打杀后,留下的奴隶、土地均归邓管。未逃跑、驱逐的黑彝规规矩矩,小心度日。
四、后人评价
关于对莫洛格子“刺邓事件”的影响和评价,杂志《诺苏》2010年第3期《凉山的“荆轲”莫勒额子》一文中是这样说的: 莫洛格子目睹邓秀廷所作所为,多少彝族死在他的屠刀下。特别可怕的是邓秀廷废除杀人抵命的彝族传统以后,人与人、家支与家支之间相互残杀,人人自危、人人自卫。
莫洛格子刺杀邓秀廷事件虽然不排除两种可能性,即一半是自己愿意为民除害,一半是受人指使而干的。但这个事件绝不是偶然发生的。莫洛格子耳闻目睹了当时社会的各种人吃人的残酷现实,苟且偷安还不如轰轰烈烈干一件大事的英雄气质使他一夜成名,成为闻名于世的英雄。有人可能认为不排除莫洛格子多少是受了黑彝赏银的诱惑而去玩命的想法。笔者认为其主要动机是为民除害而不是几个赏银——可以说连命都不要的人还要钱有什么用呢当然如果成功了,那名利双收也是可以理解的。例如荆轲刺秦王,绝不是为了当秦王,也不是为了赏银去干的。汉族有句俗话叫“官逼民反”,哪里有暴政,哪里就有荆轲式的英雄人物出现!
天下苦秦久矣,同样,在那个时候,整个宁属地区(现凉山)亦苦邓秀廷久矣。有些冒犯了邓秀廷的黑彝,想在邓秀廷面前自尽,邓秀廷都不肯,只说一句“我先不杀你,你先回家等死吧!”于是,这些彝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回去后精神压力太大而崩溃,过不了几天,这些人的尸首依然会被送到邓面前!可以说,那个时候,邓秀廷就是一个大魔王、屠夫!苍茫八百里大凉山,第一个敢对邓秀廷开枪,敢对残暴亮剑的就是我们的莫洛格子!更令人敬佩的是,面对刺杀失利,莫洛格子仍然没有显示出一丝懦弱,视死如归,大气凛然,这难道不就是一个大英雄吗?这就是活生生的近代大凉山彝族的荆轲!这英雄的荆轲是莫洛格子,是属于我们整个莫洛家族,亦是属于敢于反抗压迫的凉山彝族人民!我们不能以胜败论英雄,荆轲刺秦王虽然也失败了,但这丝毫不影响荆轲在后人心目中英雄的光辉形象!虽然莫洛格子本人和我们莫洛家族为刺杀事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也由此彰显了我们莫洛家族不畏强暴,英勇刚烈,敢于反抗,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和为民除害的侠义壮举!英雄的莫洛家族由此更加名扬四方!
由此,西南民族大学教授、彝族作家、编剧、导演兼诗人于一身的依乌老师感慨赋诗:
莫洛和峨洛|依乌
邓秀廷下令
遇到莫洛家族格杀勿论
遇不到就砍光山上的峨洛
峨洛是指泡桐树
对一个人的恨
会殃及音近的树
也只有邓秀廷能做得出来
1927年
莫洛格子刺杀邓秀廷未遂
家族后来基本上被赶尽杀绝
幸存下来的也都只有改姓曲木
隐姓埋名逃亡他乡
所以现在
每逢遇到莫洛曲木家族的人
我都会
肃然起敬
鸣谢:
1 莫洛杨加木:现住西昌礼州,“尔族比俩”支系“阿果惹尔”四子中最小的一支后代,16代。
2 毛安林:现住凉山州越西县河东乡宝龙村,莫洛阿热“尔族比俩”支,15代。
本文主要参考文献:
1 《喜德县志》:1992年11月第一版;
2 杂志《诺苏》:2010年第3期《凉山的“荆轲”莫勒额子》;
3 喜德县文史资料第七辑《邓秀廷事略、四十八甲源流考》:1990年十二月资料本;
4 《凉山彝族自治州州志》:2002年9月第一版;
6《忆往昔——一个彝族土司的自述》 岭光电 著,1988年6月第一版,云南人民出版社。
因幼时家庭屡遭彝匪抢劫而贫困,未读书,不识字。从小面黑唇乌,目光如炬,沉默寡言,处事机警。其生活习惯,一如彝族,精通凉山各地彝语方言。人亲往来或逢年过节,都按彝族风俗习惯办事,很得当地彝民好评。当地彝人曾经私下议论说:“即使一只麻雀从则俄乃加(小相岭)上空飞过,都瞒不过丁家阿呷(邓秀廷),可谓明察秋毫!”幼时先在冕宁杨秀村姑父家放鸭,后回家砍柴侍母。到十七八岁时改做山货生意,凭自己熟悉彝情,为人好施小惠,生意越做越活。这时家里已有两户白彝奴隶(娃子)替他料理家务,后来均成为他的管家。1909年,从烂坝迁到甘相营居住,被人推举任地方总团。自古小相岭为成都、西昌往返必经之地(南方丝绸之路),清末民初年间,行人和商旅在此常遭彝匪抢劫和绑架,大道时而梗阻不通。邓以总团身份插手管理,带领武装团丁,护送行人和商贾过山,收取保哨费。数年之间、名声大噪,身边常有百十个人,几十条枪,成为地方首屈一指的人物。西昌名士康陶然作诗称颂他“蔚然边郡一英雄。”此时,邓秀廷刚二十出头。 1944年7月19日邓病死于甘相营,时年56岁。宁属震动,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先是邓秀廷病危时西昌汉族军民数千拥入城隍庙含泪焚香祷告,愿减己之寿为邓司令官添寿三年。惜乎,天不遂人愿,这位西昌地区汉人的擎天之柱终于瞌然长逝。邓秀廷病殁前对身后事多有忧虑,曾留下遗言给其秘书李慧昌等人说:“我死数十年之后,夷势若复炽,滋息数倍,居我肘腋,国家措置失宜,则无人能制,宁属必将大乱。若天时、地利、人和皆失,汉人可全部撤往大渡河以北或金沙江以南求生路。”邓殁,西康省政府主席兼24军军长刘文辉派少将专员赖执中赴甘相营主持治丧并邓部善后事宜。邓子德亮(按:实为养子)设灵守制,数千“四十八甲”彝民日夜哭号于邓氏宅前屋后,经月不散,如丧考妣。7月22日西昌《宁远报》载:“……邓司令秀廷病逝甘相营私邸时,侍礼在侧者有邓氏长公子德亮、女德芳(按:实为养女)等亲属及靖边部邓茂三、罗木呷(按:即罗洪木呷)、罗铁哈团长等。邓氏弥留时,犹念念不忘目前抗战及宁属夷务,特遗嘱家属及部属,服从政府,效忠国家,开发边疆,奠定宁属永治基础。其部属极为感奋,均表示继承邓氏遗志,继续努力。”邓之葬礼于民国三十四年(1945)冬月十三举行。是日,甘相营全城举哀,披麻戴孝,旗幡蔽曰,抬棺游行半日乃葬。国民党总裁蒋中正及党政军首脑张群、黄炎培、莫德惠、邓锡侯、刘文辉、张笃伦、李万华等均送有挽联或墓碑题词,由书法家陈佐周恭录刻石镶嵌邓墓(按:实为衣官冢,邓氏真茔不树不封,外人莫能觅其踪),墓形庄严宏大。
一边是十几只山羊和几百斤木材,一边是肥猪黑狗和鸡鸭鹅,它们同时出现在一节被打通的火车车厢里。
这群特殊的“乘客”均来自西南大凉山区,从踏进这节车厢开始,它们的命运有了不同轨迹:有的被运往市集进行交易,有的被送去亲戚家酒宴充当下酒菜。
这是5633/5634次列车特别设立的行李牲口车厢,在阿西阿呷担任列车长的20年间,这样的景象每天都在眼前上演。5633/5634次、5619/5620次列车是成昆铁路上唯一两对慢车,前者往返攀枝花至普雄,后者往返普雄至燕岗,途径凉山彝族自治州,全程近600公里。自1970年7月开通起算,它们已运营48年。
群山之中,这是仅有的交通工具。尽管没有空调、餐车和卧铺,但因其低至2元的票价,停靠26个小站以及大运输量,当地居民视其为赖以生存的上学、赶集、探亲访友的生命线。他们亲切地称其为小慢车。
在官方的宣传中,这趟在高铁时代仍然开足马力、以不到40公里的时速持续运行的小慢车,有了许多不一样的称号:“赶集车”、“校车”、“扶贫车”、“致富车”……车的一端,是赤贫的山区;另一端,则是发展崛起的城市。充满车中的,则是日复一日的生活和淡淡的希望。
“二师兄”坐火车回家
小慢车的走红是个意外。
一张网络中,阿西阿呷手把着两边座椅正对镜头,不足40厘米的通道上,身前身后拱着黑色白色的4只肥猪,两边是看热闹的乘客,地面有些脏乱。
这是2015年11月彝族年期间,河北摄影爱好者拍下的影像。阿西阿呷协助从新凉站上车的猪贩子,将肥猪从2号车厢疏散到12号行李车厢。
来年春节,照片配上“大师兄,师傅被妖精抓走了,我坐火车去追”的注解,被疯狂转发,几乎一夜之间,默默运转了半个世纪的小慢车广为世人所知。
今年42岁的阿西阿呷已经在5633/5634次列车上工作了21年。她每天都能在车上看到鸡鸭鹅羊等家禽牲畜,或是土豆苞米等农副产品,带着这些货物的老乡通过慢车到镇上的市集赶场。
为此,5633/5634次列车上多了一节专为载送牲口家禽的行李车厢,标号“12”,车载重量177吨,可以同时装100多头几百斤的大肥猪。
然而,上世纪90年代的彝族乘客罕有经商,当时的彝族传统观念里,觉得做生意很羞耻。“没有人会把自己家里的东西拿出去贩卖,做生意的都是败家子。”阿西阿呷回忆,当时的主要客流量是走亲访友和赶集的人。改革开放后,越来越多的人有了发家致富脱贫的想法。
曲木支铁时常感叹经济压力巨大,他有5个孩子,其中有3个儿子,按照当地习俗,给儿子娶媳妇得单独修房。
56岁的吉尔五牛木是12号车厢的常客,她带着鸡鸭鹅在慢车上往来20多年。她也是村子里最早开始经商的小贩之一。
家禽都是她从村里买的,通过慢车运到中间商,赚取差价。价钱好时,她一只鸡能挣三四块钱。
然而,受路程和时间影响,家禽会因排泄减轻重量。有时候收了5斤8两,到目的地就成了5斤半。因此,和其他商贩不同,在慢车行驶的几个小时里,吉尔五牛木必须待在牲口行李车厢,给家禽喂食玉米和凉粉,以弥补消耗。
有时鸡鸭鹅会因吃多而噎住,她赶紧帮忙顺脖子,将食物顺下去。死一只,这趟可能就白跑了。
2017年12月14日,她用背篓装了10只鹅和15只鸡,在月华站下车后,交给早已等候在站口的中间商。这天行情不好,一公斤鹅只能挣2块钱。
收成好的时候,她的年收入接近一万元。在村里还有很多土房子的情况下,吉尔五牛木靠贩家禽住上砖房,算是村里条件较好的人家。
深山里的校车
12号车厢里的“乘客”并非都是活物。2017年12月14日,和猪羊等活物放置在一起的还有几百斤捆扎整齐的木材。
阿说尔格位于西昌月华乡的新房即将动工,这些来自深山里的木材将被用作建造新房的围墙。7年前,他听说老家的教学质量太差,有人已经花高价将孩子送到教育资源相对较好的月华念书。他和家族里其他8个兄弟合计,9户人凑了40多万,在月华置地9亩6尺,用以建房搬家。但因资金紧缺,迟迟无法动工。
这几年,他们在全国各个建筑工地打工,200元一天的工资省吃俭用。12月14日这天,他们开始借助慢车一趟趟运送木材。房屋建好后,将有20多个孩子可以走出深山到月华念书。
阿说尔格想,他们的努力并不是为了让孩子考得多好,而是让他学会分辨是非的能力,活得比他们这辈人轻松就好。
阿西阿呷觉得,这是彝族乘客教育观念改变的一个缩影。95%以上的家庭都把自己孩子送出去读书,不管男女,“教育才能阻断贫困代系传递”。
在父亲工作小站出生的阿西阿呷,入学时班上只有5个女生,到二年级只剩下2个,她是其中之一。那个年代能够工作自食其力的女生少之又少。
现在,她能清楚地感知女孩自身想法的改变。她经常在车厢里听到女学生窃窃私语,你看那个列车长是女生,她会说彝族话,她是彝族人。有阿西家族的女孩子告诉阿西阿呷,长大后也要当列车员。这让阿西阿呷非常欣慰,她告诉这群孩子,好好读书有条件走出凉山,通过慢车去大城市念书的大学生特别多。
今年15岁的吉克陈衣每周五都要花4块钱坐慢车回家,喜欢跳舞的她想去上海戏剧学院读大学。她所在的月华中学将近2000名学生,有700人要坐火车上学。为让学生们赶上火车回家,月华中学将每周五的放学时间提前至下午1点半。
在从西昌前往沙马拉达途中,阿西阿呷经常能见到依火红敏,她是西昌二中的高一学生。因为父亲依火哈古重视四个儿女的教育,他们举家从高山搬到方便出行的沙马拉达车站旁边,依火哈古自己在铁路沿线做保安,保障铁路安全,月收入1300元。
依火红敏的母亲没有工作,她在喜德县租房,带三个更小的孩子读书,红敏每周六搭乘小慢车回家,在喜德车站和母亲相会,一家人一道回到位于沙马拉达的家。
在依火红敏的印象里,当过乡村教师的爷爷从没有在她和弟弟妹妹前说过彝语,都说普通话,虽然听着很别扭,但爷爷在有意识地培养他们说好汉语。即将到来的高一下学期需要分科,依火红敏选择读文科,将来想去师范类院校,达成自己当老师的梦想。
她觉得老师特别伟大。
生产、嫁娶、奔丧
在慢车,能看见人世百态。
阿西阿呷曾遇到过一对临产的年轻夫妻,他们躲在列车的厕所里准备生下自己的第一胎。阿西阿呷准备了一个用床单和方便面纸盒搭就的简易产棚,但因缺少助产经验,她硬生生地看着孕妇躺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列车沿线停靠的都是没有生产医疗条件的小站,而最大的站在乐山。
会阴口已经撑开小口,孩子黑色的毛发清晰可见。阿西阿呷凭着本能印象,不停用彝语告诉孕妇,抓牢车厢下方的木头板子,使劲用力。“不要让孩子卡住,那会窒息”,一个大颠簸,孩子生出来了。奔涌而出的大量羊水和血染湿了阿西阿呷的裤腿。她颤巍巍地拿剪刀无从下手,最后,新妈妈自己剪掉了脐带。
这是阿西阿呷的第一次接生。后来,车上生孩子的场景又重现了几十次,仅2016年在5634次列车上,就有16个新生儿出生。
她打心眼里佩服彝族妇女。有一个不到20岁的女生生下5斤多重的男孩,下嘴唇都咬破流血了,牙印子在肉里都没哼过一声。几乎所有的孕妇都是如此。在彝族的传统观念里,哼哼唧唧是非常难为情的事情。
她有时候也很心疼她们。一次,刚生下孩子的新妈妈大出血,肉眼可见大片的鲜血从加厚的绒裤里渗出,这是这位妈妈的第三胎。阿西阿呷劝她别再生产了。可是因为夫家长辈走得早,人丁不兴旺,她还是想再多拼几个。阿西阿呷叹气,这是把自己生命看得太轻了。
红白喜事也很常见。
阿西阿呷经常遇到盖盖头的新娘子被背进车厢,送亲的娘家人多达五六十人,热闹喜气一下充满整个车厢。碰上好日子时,一趟车能遇到三四个,这些新娘有的嫁到冕宁、月华,远途的会到西昌。
奔丧的人很多。从衣着打扮上可以一眼分辨,如若死去的是老者,他们会穿得比较素净,多为蓝色和黑色。
有时,喜、丧会在列车上某个时刻交汇。12月14日的5633次列车上,6号车厢坐着参加婚宴的乘客,面上喜气洋洋。而相隔一个车厢的8号车,是一群前往喜德县奔丧的亲友。
“攀枝花的太阳,马道的风,普雄下雨如过冬,燕岗打雷像炮轰”,600多公里的车程中,地形、温度、气候均不一致,一趟车经历了一年四季。每次出车,阿西阿呷要背上20多斤的双肩包,里面是棉袄、大衣、脸盆和洗漱用品。从燕岗开往西昌方向,她开始不停脱衣服,返程时,这些衣服又重新被套回来。
阿西阿呷经历过小慢车的柴油内燃机时代。她记得,火车上坡时呜呜地冒着黑烟,如果打开窗户将头伸出窗外,没等一个隧道过完,整张脸全是黑乎乎的。
大凉山人逐渐脱贫致富,穿着朴素的女人们开始穿金戴银,重男轻女的观念发生扭转,醉酒发生口角的情形近年几近消失,嫁娶、奔丧、新生儿,在小慢车上,这些改变在悄然发生。阿西阿呷觉得自己就像个见证者。
如不出意外,阿西阿呷将在慢车上退休。
孤独小站
调任到慢车工作之前,阿西阿呷在小站工作。每天,她最期待的是早晚迎送慢车,除了经停的货车,她看到的除了大山还是大山。
周而复始和孤寂是所有小站职工必须要面对的挑战。
12月14日晚的红峰车站只有三个职工:副站长吕胜,职工吕奉清和木嘎日铁。整个红峰站包括站长和副站长在内共6名职工,每四天由两个职工进行轮流单岗位作业。
两个人24小时3班倒,平均一个人要接二三十趟经停货车,不仅要监控室内,还得监控室外,5分钟左右就得出去接送车。冬天,一个铁火盆是仅有的取暖工具。
因地理环境,这里气候多变,早上晴空万里,下午可能冰雹,晚上寒风阵阵,早晚温差20度。吕奉清还穿着稍显单薄的制服,他尽量控制自己在最冷的时候穿上大衣。对吕奉清而言,信号时常断,联系不到外界,手机的功能只是闹钟,他有时熬不住了,一晚能抽6包烟。
1989年出生的姜方奇刚刚体会这种孤独4个月。2017年9月25日,他被调往沙马拉达车站,成为这个五等小站最年轻的一名职工。
他曾见过一起入行的年轻人,下火车后看到小站太偏僻,背着包转头就走。他也因此和相恋多年的女友分手。
沙马拉达站职工10人,仅承接接发列车的单一业务,年龄最大的耿玉坤已经在此坚守30年。
姜方奇的活动范围仅限在位于悬崖边的车站附近,最远也就是坐慢车到山下的喜德站转了一圈。他打趣道,小站的好处是工资花不出去。有时耐不住孤寂,他只好对着同事絮叨,有的老师傅不太爱说话,他还是逮着机会就说,能得到一个“嗯、哦”的回应也很好。
“大点的地图上都找不到这里。”姜方奇在中国地图上没有找到沙马拉达。在成昆铁路线上,沙马拉达车站是最艰苦的小站之一。
沙马拉达周围居住着1200多户村民,每天有几十上百的客流量。沙马拉达在彝文中是“索玛花开的山谷“,紧邻成昆铁路上长度最长,海拔最高的沙马拉达隧道,地势偏僻险峻。
这里冰雪期长达4个月,常年吹四五级大风,被称为“风之站”。曾经,凛冽的大风将防盗门吹成变形,将一千多斤的太阳能热水器连桶带水吹翻下地。走在山谷的铁路桥上,就像没穿衣服似的,“风一吹过来,能给你吹透“。
“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才有归属感。”姜方奇很佩服站长薛东旭。他们也是小站仅有的两个80后。
1986年出生的薛东旭是四代铁路传人。外曾祖父郝鸿业上世纪曾跟随詹天佑参与修建京张铁路;外祖父郝志敏在抗日战争期间从事列车员工作,因在列车上暗杀日本士兵,躲避追缉数年,解放后到西昌电务段担任技术骨干;父亲薛泽文在西昌机务段担任了39年机车乘务员。
如果没有到铁路上工作,薛东旭可能会想当一名歌手。他钟情于声乐,休息时间,他常带着大家到车站附近爬山唱歌。
蔬菜是紧缺的物资,薛东旭主动负责采购和做饭,坐慢车到50公里外的喜德县城买菜。后来,他带着大家在宿舍旁边开辟了小菜园,种上了萝卜、蒜苗。冬季的沙马拉达气候寒冷,水管经常结冰,有时一个月都不解冻,没有生活用水,职工就不能安心工作,他到周围四处找水,终于在3公里外的老乡家找到了一口不冻的山泉,每天背水回车站,解决了冬天职工生活用水难的问题。
“小站不太容易待得住,需要有奉献精神但总要有人来守着。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可能沙马拉达就是一个熔炉吧,一块铁放进来,变成一块好钢之后,就搬到其他岗位来用。“
相比于沙马拉达车站职工,张胜平的孤独感是成倍的。
因接近退休年龄,2016年4月,张胜平被安排到沙马拉达工区接听电话,处理应急事项。院子里几十个房间,只住着他一个人。
他每天打扫下卫生,整理会菜园子。园子里种着莴笋、青菜、萝卜,但因天冷长势愁人。院子里还有个鱼塘,养了几百尾鱼苗,温度低,鱼也长得慢,一年才长一斤,想吃至少得等两年。
没人在时,他把狗给放了,上午去车站转转,看看电视,吃完中饭睡午觉,下午如果风不大,再去铁轨边走走。除了一个月坐慢车买两次菜,他几乎见不到活人。
屋里有个小电视机,有时候搜不到一个台。他隔一两天就给家里人打电话,给女儿,老婆和父母。碰上节假日,工区又没有人来顶班,他最多单独一个人待过30天。
“就是太清净了,太冷了。怕是把人都要住疯了,找不到人说,又没有电视看,就像他们那天开玩笑,住两个月说话都说不利索,傻得很。“张胜平将于2019年9月退休,这样的生活他还要过将近2年。
他总盼着工区来人。刘旭调侃他:“我上山来你才学会说话,平时只和鱼说话。“
刘旭带领的工队近期在负责沙马拉达隧道内部的病害整治,整治轨道轨迹和高低水平,让列车更平稳运行。
他比喻自己是蚂蚁人,沿着成昆线跟着病害走。15年里,哪里需要整治往哪里搬家,他曾从慢车首发站燕岗搬到终点站攀枝花。
他们一年内要在8个站点走一个轮回。这次,他们刚搬来沙马拉达3个月。
沙马拉达隧道中部是成昆线的最高点,海拔2442米。和其他隧道不同,沙马拉达隧道内部有暗河,无法使用道渣,而是浇灌水泥起固定支撑作用。水流冲刷作用使铁轨易发生下陷,轻度可以用胶垫垫高,严重的需要从底下灌水泥浆。
上世纪90年代,沙马拉达隧道的病害曾非常严重。现在的西昌工务段瓦祖线路巡养工区班长黄安荣当时在沙马拉达隧道里住了一个月,过一趟列车就用手摸一下铁轨有没有发生下沉,并及时做处理。
刘旭很恼火冬季,手上全部都冻裂,“风吹起来嚎嚎的”。他捡了个烂树根,在院子里做根雕,准备做好了在上面放个漂亮花瓶。
西昌工务段瓦祖线路巡养工区的申荣则直接把家搬到了瓦组站旁。从1991年开始,他就在瓦组站工作。1994年,结婚后老婆也随他一起留下来,平时在家开个小卖部做点生意。他女儿今年刚刚在遂宁工务段工作。
现在,申荣和12个职工一起,每天在铁轨上调整铁轨水平和两根铁轨间距,其中包括紧螺丝,更换受损的枕木和钢轨,填补道渣。
西昌工务段瓦祖线路巡养工区李惠工长介绍,两根钢轨间距1435毫米,误差不能超过6毫米。如果一边钢轨比另一边矮5毫毛,就要把这个钢轨往上提5毫米,和另外一根永远保持在水平线上。
一公里840根枕木,一个枕木上4个螺丝。西昌工务段瓦祖线路巡养工区负责16公里线路,包括大小12个隧道10个桥梁,5万多颗螺丝。一星期要来回检查2次。
每天,有70多对货车和客车经过,平均3000吨重的列车重复碾压铁轨140趟,铁轨必定受影响。一有变化,必须得修理,要不然行车安全得不到保障。
惊险孤石队
山脚下的5619次慢车驶过,车上的乘客不会想到在沿线的险山绝壁上,有一支专业搜山队伍,每天都在抡起20斤重的铁锤,砸碎存在潜在威胁的危石,保障一趟趟列车的行车安全。
2017年12月18日,孤石队队员在沙湾地区半山腰处理一块早已登机在册的危石。他们先将周围的杂木砍去,留出方便作业的空间,拉上防护网以拦截打埋过程中坠落的碎石。
用钢钎在石头上打出眼子,再把楔子插进去,用锤子一锤,很快,石头被一分为二,再用锤子将较大的石块分解得更小,找个平坦的土地上垒起来。
锤子有20斤重,每敲一次就要用尽全身力气。张贵洪连续锤了十几次后,坐下喘着粗气,休息几分钟后他再锤了四五下,将锤子换给另外一个队员。
一个上午,这块石头在登机册上终于消去了编号。
这样的过程他们每天都在重复。
视频-12月18日,孤石队队员用20斤的铁锤打碎危险石块。
这支组建于1970年的西昌工务段“戴启宽孤石危岩整治队”,在四川铁路部门内是最重要工种之一,他们的任务是将铁路沿线山区所有危害铁轨列车安全的石头处理掉。张贵洪是第四代工长。
曾经,只要下雨,山上的石头纷纷滚落,砸烂铁路沿线的设备。据中国铁路成都局集团有限公司数据,1970年成昆线通车至1985年十几年间,该路段上发生落石550次,9次击中正在运行的货车和客车。
山上危险重重,有人说进了孤石队,就像进了鬼门关。第一代工长白清芝就因为在悬崖边作业,安全绳被凸起的石头割断而坠落山崖牺牲。
有一年冬天,他们在悬崖处理烂石,拇指大小的毒蜂从石头里飞出,刺穿棉衣,全身浮肿,张贵洪在医院里住了7天。当时的工长戴启宽则躺了一个月。现在,他们上山常备一些蛇蚁蚊虫的药粉。
孤石队有个厚厚的本子,上面记录着每块危石的资料,包括方位、体积、类别等,每块石头都有和编号。这是从1970年孤石队成立后就延续至今的做法。在孤石队的本子上,从沙湾到峨边有21个山头154处危石。
“楔、锤、撬、炸;撑、砌、捆、网;埋、除、移、刷”,这十二字治山法,是几代孤石人总结出处置危岩孤石的所有办法。
孤石队打埋过上万斤石头。有些风化严重的铁矿石虽然大,但开个眼就很好处理,而质地柔软的火山岩,因为没有硬度怎么也敲不烂,让孤石队很恼火。
他们曾在金口河遇到一块1立方米的危石,用钢钎凿满了眼,却打不烂,只能硬敲,和敲椰子一样,敲了一个星期。
孤石队尝试过使用除岩机,两个队员抬着将近100多斤的机器攀岩,功能只是给石头打眼,最后还得人工敲碎。他们最终摒弃了机器帮手。攀岩、搜山、打埋石头,他们全靠自己的手脚。
他们负责沿线山脉全程1966公里,分三个工段,每年要巡检一遍,中途会在十几处地点落脚。孤石队的队员特别费鞋,二三十元的橡胶鞋三双轮流穿,一个月总要穿坏一双。
但危石怎么也整治不完。除了深藏草丛里的还没被发现的石头,还有已经打埋好的却被当地农民挖出的土坎。现在,每个标号的危石上都装了一个圆圆的红色芯片,和卫星联网。石头一旦移动50米,信号消失。
收到信号后,孤石队队员要去现场找这块石头,根据石头在山间滚动的痕迹,按图索骥,找到石头的主体进行打埋。
2017年上半年,铁路上出现了一块几寸大小、70斤左右的石块,他们找到山中的石头所在地时,已经石去山空。
有时候,碎石会溅起来打到脸上,打眼的钢钎上的碎铁也会飞起,像飞镖一样刺进肉里。1983年就到孤石队工作的张贵洪就曾“中招”。同事用刀帮他划了一道小口子,里面掉出来一个铁屑。
张贵洪的膝盖有骨质增生的毛病,每次得戴着厚厚的护膝,起身比正常人迟缓。他在成都工作的女儿说,从小在父亲身上闻到最多的味道就是狗皮膏药。
家人想让张贵洪病退,但他还想再干几年。年轻点的队员熊勇理解张贵洪的选择,他见过两个将要退休的老工人,要求还要再上一两个月班——
“一辈子都在铁路上干一种工作,脱离铁轨有一种失落感。”
最美铁路人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人民铁路为人民的根本宗旨,践行了交通强国、铁路先行的历史使命,集中展示了铁路人的先行风采、服务本色、担当品格和奋斗精神。观看完最美铁路人的发布仪式后,我们不如来写写 观后感 吧!下面就是我给大家带来的观看2020最美铁路人观后感800字左右5篇,希望能帮助到大家!
2020最美铁路人观后感800字左右一
“我正在看发布仪式,武汉站的先进集体太感人了,视频我看一次哭一次!”1月28日晚,当四川在线记者连线阿西阿呷时,她脱口而出的,是对同时获评2020年“最美铁路人”的同行的赞誉。
当天,中央宣传部、中国国家铁路集团有限公司向全社会公开发布2020年“最美铁路人”先进 事迹 ,《闪亮的名字——2020最美铁路人发布仪式》在央视播出。中国铁路成都局集团有限公司成都客运段5633/5634次列车长阿西阿呷等10人和武汉站“头雁”党团员突击队1个集体,获得这一殊荣。
长年在“慢火车”上为彝族老乡服务的阿西阿呷,被誉为大凉山美丽的索玛花。
值乘在“小慢车”,她用真情对待老乡
当一条条高速铁路在中国大地上飞奔的时候,一趟平均时速仅40公里的“慢火车”悠悠地穿行在大凉山深处。
这趟车的乘客90%是彝族老乡。自1970年7月1日成昆铁路通车以来,“慢火车”已开行50余个年头,全程353千米,途经大小26站,9个多小时才能跑完全程,是沿线群众出行最重要的交通工具,最低票价只要2元。
如果说高铁体现着中国发展的速度,“慢火车”则呈现出小康路上“不让一个人掉队”的温度。阿西阿呷就是传递这一温度的代表人物。
作为“铁二代”,阿西阿呷对铁路有着亲人般的感情,值乘“慢火车”20余年如一日,每一趟车,都以真心、真情服务乘客。成为列车长后,她自学旅客运输心理学,突出“大凉山”人文关怀,在服务中,要求乘务人员掌握服务技巧,引导老乡们文明乘车,自觉改掉随地吐痰、乱扔垃圾、在车内吸烟、大声喧哗等不文明习惯。
2017年以前,“慢火车”上的彝族列车员很少,彝族老乡对同为彝族的阿西阿呷有着天然的亲切,有什么需求就找到她,阿西阿呷从来都是热心帮忙。久而久之,老乡们都和她熟识了,亲切地称她“阿呷车长”。
为了方便沿线乡亲联系自己,阿西阿呷的手机号20年没有变过,她也像亲人般对待老乡们。这些年来,找回离家出走的彝族小孩、在列车上主动关心并资助才失去丈夫的孕妇、帮下车忘记带行李物品的彝族老乡寻回失物送回、调解车上爱喝酒的彝族老乡的纷争、在列车上为彝族妇女搭建临时产房生产……这样的事件,不胜枚举。
“一辈子一趟车”,她说有付出也有收获
前不久,阿西阿呷接到通知到北京,才知道自己被评为2020年“最美铁路人”,成为铁路行业300万干部职工的优秀代表。
“刚听说获奖的时候,有点出乎意料。”她特别真诚地告诉四川在线记者,但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直到到了北京,和其他获奖的榜样一起学习交流,那时心潮澎湃,感受特别多、特别深。
“每个‘最美铁路人’的背后,都有很多艰辛、很多不容易,催人泪下。”说到这里,阿西阿呷的声音有点急,有点哽咽。停了一下,她说,最让自己感动的,是今年特别评选的先进集体——武汉站“头雁”党团员突击队,去年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这支团队的每个人都抛开了小家顾大家,写“请战书”上第一线、用瘦小的身躯搬运抗疫物品……“看(发布仪式)视频的时候,我从头哭到尾。”
阿西阿呷说,自己其实没做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有付出但也有很多收获。这些年,她看着“慢火车”的硬件、软件越来越好,彝族孩子们长大了、出去读书了、又回来了,看着大凉山日新月异,心里特别有满足感。
“一辈子一趟车”,在这趟承载大凉山乡亲希望的“慢火车”上,以真情守护出行,阿西阿呷值乘了25年。有没有想过换趟车“不!”阿西阿呷爽朗地笑:“没几年我就退休了,我希望,在‘慢火上’上能干到那时候!”
2020最美铁路人观后感800字左右
精于勤,事成于细;平凡至伟,奋斗最美。
今天,当我们为379万公里的世界第一大高铁网自豪,为中国自主研制的复兴号骄傲,为逆势增长的铁路货运量点赞时,我们不会忘记,中国铁路蓬勃发展的背后,有一群脚踏实地、砥砺前行的奋斗者——
他们在平凡的岗位上作出了不凡的业绩,以饱满的热情奏响时代强音,用实际行动诠释了铁路人的先行风采、服务本色、担当品格、奋斗精神。他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最美铁路人”。
高寒高铁塑传奇 后浪可期创佳绩
2012年以前,位于中国最北端的黑龙江省曾被贴上了“高铁禁区”的标签。冬季室外温度可达零下35摄氏度,这种气候条件下开行时速250公里以上的高铁动车组是世界级难题,安全驾驶高铁的标准更是一片空白。
“筑梦高寒高铁,不能向严寒和风雪低头。”这样的信念在邢云堂的心中犹如一颗火种,激起挑战不可能的斗志。
邢云堂是中国铁路哈尔滨局集团有限公司三棵树机务段动车组司机,也是黑龙江省第一代高铁司机。
面对高铁运行时,积雪附着在钢轨上易造成车轮空转、牵引力丢失等问题,在没有成形 经验 借鉴的情况下,邢云堂积极探索创新,采取“回手柄”减少50%牵引力和“比例制动”方式控车, 解决 了高寒禁区驾驶高铁的难题。
为了停得稳、停得准,邢云堂一闸一闸试,一趟一趟练,实现了“一把闸”零对标,被同事们冠以“神闸”的称号。
火车驾龄26年,安全走行400余万公里,相当于绕赤道100多圈,从时速80公里的货车到时速300公里的高铁动车组,邢云堂驾驶过的车型不下10种。
除了是驾驶室里“决胜千里”的高铁司机,随着哈齐、哈牡高铁相继开通运营,邢云堂又承担起培养下一代高寒高铁司机的重任。他主编的驾驶教材成为高寒高铁司机的 必读书目 ,多年来为高铁司机授课超过1000课时。在黑龙江,有500多名高铁司机跟他学过技术,是高寒高铁司机领域当之无愧的“总教头”。
25岁,“95后”,小姑娘,你以为她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检修新手,但3年前她就已经成为全路第一的技术大拿。她就是“最美铁路人”,中国铁路兰州局集团有限公司兰州西车辆段轮轴装修工刘晓燕。
轮轴是机车车辆的关键部件,相当于人的腿脚。一套轴承60多斤,每天检修30多套,反复搬动的重量近万斤。对一个20来岁的姑娘而言是巨大的考验。
为了掌握转动轴承的力度,确保检测的精度,刘晓燕连着1个多月端水盆训练臂力;为熟悉轴承结构,把握故障规律,她记了245页的轴承缺陷图谱;为了做好中欧班列日常检修,她在1个月内弄通了265页 说明书 ,掌握了新设备的操作 方法 ,提高了检修效率。
“在我心里,每一个经过我 修理 的轴承一点都不能差,哪怕是001毫米也不行!”刘晓燕就是这样严格要求自己,把轮轴检修做到了极致。她检修轮轴的精度可达千分之一毫米,相当于一根头发丝的六十分之一。
2018年,在铁路车辆专业货车检修岗位职业技能竞赛中,刘晓燕沉着应对、稳定发挥,取得轴承一般检修第一名的好成绩,22岁就获得了全路技术能手称号。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刘晓燕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在岗位上践行劳动最光荣的理念,让自己的青春梦想不负芳华。
雪域高原守天路 “慢火车”上践初心
“风吹石头跑,氧气吃不饱,四季穿棉袄”描述的是青藏铁路沿线的环境,其中唐古拉区段平均海拔4800米,是世界铁路最高点。这里高寒缺氧、常年风雪,极端气温能达到零下40度,被称为离天空最近的“生命禁区”。
中国铁路青藏集团有限公司格尔 木工 务段望昆线路养护车间党支部书记于本蕃就是在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里执着坚守12年。
每天徒步巡检线路至少10公里,巡检时间超过8小时,每走100米,于本蕃就要单膝跪在钢轨上,俯下身子检查轨道平顺度,目标就是养护线路零误差。
夏天防水患,冬天防冻害,春秋防火灾。于本蕃在青藏铁路唐古拉和昆仑山经历过无数次的雨、雪、冰雹轮番袭击,却始终坚守线路 安全生产 第一线。
2014年的一个冬夜,唐古拉地区突降暴雪。于本蕃组织人员赶赴现场检查,在确认是因道岔夹雪无法转换后,他带领工友争分夺秒地清雪,抢通正线后又马不停蹄地清理侧线道岔。寒风裹着冰雪吹打在他和工友的脸上,零下三十度的低温透过衣服直往骨头里钻,双脚都被冻得没了知觉。经过一夜的奋战,列车先后正点通过。
于本蕃说:“虽然当时累得精疲力尽,但看到旅客从车厢里微笑着向我们挥手,我觉得所有的辛苦付出都是值得的。”
条件虽苦不言苦,格拉线上写忠诚。于本蕃在雪域天路这幅圣洁的画卷上书写着新时代青藏铁路职工光辉灿烂的青春乐章。
如果说高铁体现了中国发展的速度,那么“慢火车”传递的则是小康路上“不让一个人掉队”的温度。中国铁路成都局集团有限公司成都客运段5633/5634次列车长阿西阿呷就是这份温度的守护者。
阿西阿呷值乘的“慢火车”从普雄开往攀枝花南,穿越国家重点扶贫地区凉山彝族自治州,最低票价只要2
大凉山上的荆轲,彝人的英雄莫洛格子
本文2023-11-28 11:59:05发表“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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