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姓是怎么来的?
遗孤子》增补章节
应临朐霰景刚之邀,特撰补临朐霰氏之来历,以嗜读者。
——作者
第五节 善人终究得善报 夜半天降霰云子
善有善报终灵验,
善人喜得霰娇儿。
此感何来?且待我从头说起。
青州城东关南北走向的昭德街,是乐(乐安,今之广饶)临(即临沂)古大道必经之地,相当年店铺林立,异常繁华。沿古大道南行,穿过七里河、卢家店村,越过小涧店、大涧堡,便来到赤涧村。
赤涧村距青州城二十里之遥,是青州与临朐之间的中点大镇,地处低洼处,古衢穿街而过。村东有一巨渊,本是东海海眼,时泛红浪,深不见底,百年不竭。据说,渊下潜藏一条赤龙。这赤龙,本是东海龙王的第九龙子,不只性情暴虐,更兼荒*无道,好色成性。有一天,他夜闯后宫,与龙王新纳宠妃鬼混,被龙王撞个正着。龙王恼羞成怒,将其贬至西海眼,锁于赤水渊内,永世不得翻身。故而,赤涧一域,地下水源丰富,至今仍是城市用水的主要水源。
出赤涧南门,行不多远便来到石沟河村。石沟河村因石沟河而得名。村南有一条东西走向的深涧,拦住古衢通途,那便是石沟河。石沟河宽不过数丈,涧底满布涧石。大的涧石方圆丈余,兀立涧底,形若怪兽;小的涧石不盈一把,散布涧床,竟不见沙子与泥土。
这石沟河外观其貌不扬,干旱季节水不满尺,河卵石清晰可见。河上架一座简易木桥,车辆行人络绎而过。可是,一临夏季,这石沟河便成了一条怪物。当山洪到来时,河水暴涨,沟满涧平,浊浪翻腾,山石在水下滚动,发出惊人的吼声。此刻,即使久居河畔、精通水性的船家,也不敢轻易下水冒险。山洪过后,即是拦腰的河水,行人也难于涉水趟河。否则,准会被暗流中的石磙击倒,枉死于河道中,只能凭有经验的梢公摆渡过河。这条石沟河,不知淹死了多少自诩精通水性,不听劝告,莽撞的过河人。
石沟河南岸。翻上河沿慢坡,坡上古道的右侧,有两间简易草房。草房前搭着一座草亭,亭下支着简易的茶灶,一个三十来岁的村妇,正在那儿“呱嗒,呱嗒”地拉着风箱烧水,炉火映得她那本就黑黝的面孔更加黑黝。
这草房的主人刘善仁,三十来岁年纪,膀宽腰圆,黑面粗肤,精通水性,是这石沟河的摆渡老大。刘善仁摆渡不讲价码,凭过河人随意施舍。同时,他凭着一身好水性,救起了不少贪图省钱,盲目涉水,险遭淹死的过河人。于是,人们誉他伪刘善人;其妻刘氏,细皮嫩肉,浓眉大眼,面上总是含着微笑,长得小巧麻利,人称其为喜嫂,便是这茶亭的老板娘。同她的夫君一样,喝她的茶水,也是任人施舍,从不计较茶资多少。有人喝罢茶,将嘴一抹,转身就走人,她依然含笑道声:“客官好走,渴了再来。”
这对善人夫妇,说话略带鲁西南口音,何以会来到此地?他们原本是兖州府微山人氏,十年前流落至此地。
微山境内有一方微山湖,是中华上数的著名湖泊,人们夸赞那里是鱼米之乡。其实,那儿的渔民,像咱们这儿的农民一样,因受渔霸们的欺压,日子过得也相当贫困。
微山湖畔有一个大村落,名叫埠头村。埠头村里有一个大渔霸,名叫霍源旺。这霍源旺的父亲是一个色鬼,年轻轻的就染上了一身脏病,连个好种也没留下。霍源旺是他留下的唯一儿子,一下生就疤瘌眼,扭扭嘴,歪歪鼻子。别看此人模样丑,肠子却同他的老爹一样花花,家里的丫鬟们自是无一逃出他的色掌,若见哪个女孩子模样长得俊,也非弄到手不可。因此,人们送他个外号,叫他活阎王。
本埠渔民乔老大,因给妻子治病欠下了霍府的一笔高利贷。妻子的病是治好了,却欠下了霍家还不清的债务,无奈,只得将十七岁的女儿喜妹送到霍家顶三年债。山野多粗妇,湖畔出丽人。这喜妹出落得一表人才:白皮嫩肉,浓眉大眼,面上总是含着微笑,长得小巧可人。
阎王早就看上了喜妹这块嫩肉,谗涎已经流了好久。进府后,阎王将喜妹留在上房使唤,一双疤瘌眼总在喜妹身上打转转,时不时地挑逗她。这喜妹人穷志不穷,只要见了阎王,总是冷落冰霜,没有好脸给他看。喜妹的心里只有她的两姨表哥善仁,哪里会再容得下他人,更何况这个丑八怪?有几次,阎王想来硬的,都被喜妹挣脱了。阎王对着喜妹的背影恨恨地骂道:“臭妮子,有你好看的!”
此后,阎王将喜妹罚到磨房去做苦力。大骡子大马不准用,却让她一个人拱磨磨粉。财主家的磨又大又沉,即使两个人推着也吃力,将个喜妹累得两腿酸软,大汗淋漓,张口气喘。
有一天夜里,阎王悄悄地溜进磨房,手掌里托着一个金霍霍的锞子,嬉皮笑脸地对喜妹说:“喜妹子,歇一会,给,这个…”
喜妹知道这阎王没安好心肠,将头一扭,冷冷地说:“我不要。”
“你不要,我要!”此刻的阎王,已经欲火难捺。他见软的不行,饿虎似的扑上去,一下子将喜妹按在了磨道里。“呲啦”一声,将喜妹的衣服裂开。喜妹下身赤裸,酮体毕见,馋得个阎王疤瘌眼直挤,歪嘴更歪。他已急不可待,不顾喜妹挣扎、呼救,硬是骗腿跨了上去……
正在兴头上,阎王的头上挨了一闷棍,“哼”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半夜三更的,何来的闷棍呢?
说来也巧,这闷棍,正是喜妹的表哥善仁打来的。
喜妹的表哥叫刘善仁,是个膀宽腰圆的楞小子,比她大四岁,从小就与她定了娃娃亲。善仁有一身好水性,也是阎王家的长工。喜妹进府后,他们虽然常见面,却只是用目光传神,不敢轻易搭话。善仁怕表妹在霍家吃亏,自是暗地里偷偷地护卫着她。阎王的一举一动,善仁早已看在眼里,恨在心中。阎王半夜的举动已被善仁发现,他就潜藏在暗处观察动静。当喜妹眼看要遭到凌辱时,他再也按捺不住,窜出来,顺手摸起一条磨棍,咬着牙向阎王的头上挥去……
事已至此,不管阎王死活,他们再也不能在霍府里停留了。善仁给表妹遮遮露体,向肩上一背,拣起阎王丢在地上的金棵子,对表妹说:“咱们走!”
喜妹见表哥拣拾阎王丢下的金子,不满地说:“脏东西,不要!”
“女人见识,留着有用——快走!”于是,刘善仁背着喜妹,谎称她得了急病,从后门混出霍家。他们摸黑潜回喜妹家,拣上几件衣物,悄悄地离开了生他们、养他们的微山湖,再也不敢归里。最后,他们流落到此地落了户。
人们都说善有善报。可是,尽管他们多行善事,至今膝下无子,生活虽然不虑饥谨,却缺少儿啼女嚎的居家乐趣。对此,他们深感失落,背人处难免相对叹息。这对夫妇呀,真真是:
石沟河畔结茅庐,
济难解困活菩萨。
闲言少叙,回头再说樱桃母子。
樱桃母子逃出王府,算来已有六年之久。这几年,他们一直转山沟,钻深溜,专在山里乞讨,不敢轻近大路要冲,自然更不敢进城、上店。他们的生活虽然艰苦,却也算平安度日。这年夏日,十二岁的霰嫣生了病,长期低烧不退,瘦得一把骨头。樱桃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狠狠心,领着一双子女,一路乞讨,向临朐城靠近,想到城里找家药铺,为女儿买药治病。
这一天,天已东南晌,西半天乌云弥漫,雷声隐隐,头顶上却是烈日高悬,晒得人火辣辣的。当来到城北石沟河南岸时,孩子们又饥又渴,又热又累,几乎连腿也拉不动了。樱桃将孩子们带到茶亭下,向喜嫂微一屈身,和颜求道:“大妹子,行个好,给孩子们口水喝吧。”
喜嫂拉着风箱,抬头看了一眼樱桃母子,见是三个穿着虽然破旧却极干净的讨饭人。那女人三十出头,身背铺盖卷,左手挎讨饭篮,右手提着一条打狗辊。那张面孔虽然丑陋些,倒也和颜善目,行举不俗;那女孩子虽然瘦弱,面目却极其清秀;那小子呢,十来岁的模样,瞪着一双大眼,机灵又可爱。于是,她停下手中的风箱,一边为他们母子舀水,一边说:“大热天,拖儿带女的,难呐——亭阁里坐,喝吧。”
“谢谢大妹子。”樱桃又一屈身,接过水碗,领霰嫣进亭子落座,而后回道,“你也不容易呀。”
“你穷得有福,一儿一女两支花。”她似乎悲从衷来,轻轻地叹息道,“不像俺们,没个盼头儿。”
樱桃不明白她的话意,由衷地回道:“妹子,还是你好呀,在家守业,安安生生,哪像我们呐。”
“好啥,一家一本难念的经呗。”喜嫂无奈地说。
小霰安活泼好动,刚才还累得拖不动腿,一见那一拉“呱嗒”响的风箱怪好玩,等喜嫂一起身,他便赶过去,崛着个小屁股,“呱嗒,呱嗒”地拉起来。樱桃一见,慌忙喝止:“安儿,放手!别讨人嫌,婶婶生气。”
喜嫂回头一看,乐了,笑哈哈地说:“没啥,婶婶高兴呢,有帮手了。”
那婶婶虽然不生气,见妈妈的面色不好看,霰安“哎——”了一声,急忙停手,悄悄地来到妈妈的身边,规规矩矩地坐下来。
六月里的天是猴子脸,说变就变。他们刚坐了片刻,一片乌云卷上头顶,罩得昏天黑地。随即,闪电一亮,“喀啦”一声惊雷,哗啦啦下起瓢泼的大雨来。望着瓢泼大雨,霰安高兴地拍着手唱起来:
下雨了,
下大了,
谁家的闺女出嫁了。
下雨了,
下雪了,
谁家的闺女裹脚了。
霰安的儿歌,将喜嫂逗乐了。她盼子情切,将霰安一把拉到怀里,抚摩着他的头顶,又在他的额上香香地亲了一口,夸赞说:“好乖的孩子呀,叫婶婶。”
“婶——婶!”霰安将头一仰,甜甜地喊了一声。
“哎——乖!”喜嫂乐得笑弯了腰,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他终于尝到了天伦之乐。
话休俗烦,再说那怪怪的天气。这雨来得快,收得也疾。不一会,又是雨过天晴,炎日当空。
因为是在雨季,石沟河里水满半河床,浪浊流急,过往行旅全靠摆渡。下暴雨时,刘老大的渡船刚从对岸启碇,他与乘舟人都被淋得犹似落汤鸡一般。船一靠岸,老大跳下船,纨好碇索,招呼人们说:“客官们快下船,要来山洪了。”
当地的村民都知道一句顺口溜:“不怕眼下雨哗哗,就怕西山雨淋淋。”
这石沟河的源头,来自于西山的千沟万壑。即使当地滴雨不沾,只要上游下了大雨,这石河就会有山洪爆发。看天气,石河的上游,定规下了一场暴雨。此刻,河水已经开始加浑,水位也渐渐上升了。
在刘老大的照料下,坐船的乘客鱼贯下船,沿着坡路上行。刚下过一场暴雨,坡陡路滑,行走起来十分艰难。不小心会滑到,若滚到河里去,那可了不得!
坡顶上茶亭里的人们,望着那些爬坡人,正为他们提心吊胆。霰安从来没有见过渡船,看坡下热闹,早已按捺不住,悄悄地溜出茶亭,顺着下坡路向河底奔去。他边跑边扎煞着一双小手,大声地呼喊:“看水了,坐船了!”
喜嫂知道石沟河水的厉害,看到那小安的举动,吓得面色变黄,着急地呼喊:“小安子,快停下,了不得!”
茶亭里的其他人,也都异口同声地呼喊:“停下!停下!”
小安正在兴头上,哪里听从人们的呼喝,依然向下奔去。急奔间,足下一滑,“扑哧”,小安跌倒了。随即,他骨碌碌沿坡向下滚去。最后,“扑通”一声,跌落到河里去了。小安知道大事不妙,挣扎着仰起头来,拼命呼喊:“妈呀——”
他想向岸上爬。孰料,一个浊浪扑来,将他卷进旋涡,失去了踪影……
这一切,就发生在人们的身边。小安落水,引起渡河人一阵惊呼,一阵骚动。然而,面对浪涛滚滚的河水,谁也不敢轻易下水救人。刘老大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却并不慌乱。他向人们招呼一声:“大家莫管,有我。快走!”
随即,刘老大一个大转身,拔腿向河的下游奔去。他狂奔出百八十丈,煞步停下,一转身,凝神注目河面。正当此刻,落水的小安,恰在他的面前浮出水面。老大纵身一跃,潜入水中,顺手一抄,一把抓住了小安的手臂。他单臂击水,携着小安,向岸边划来。来到岸边,又一跃,带着小安翻上堤岸。小安,获救了!这真是:
赤胆红心英雄汉,
敢与龙王竞高低。
河滩不可久留。他驮着昏迷的小安,撩开大步,不一会将小安背到茶亭里。樱桃见状,号啕大哭,扑在小安的身上;喜嫂见状,蹲在小安的身旁,嘤嘤哭泣;围观的人见状,长吁短叹,陪着她们低首垂泪。刘老大毫不客气,将樱桃一拨,厉声喝道:“女人见识,哭啥?救人要紧!”
樱桃抹把悲泪,止住哭声;喜嫂白了男人一眼,不敢吱声。在众人焦急地围绕下,刘老大开始施救。他让小安伏在一口倒扣的铁锅上,好一通挤压,让小安“哇哇”地吐出了好多浊水。又过了一会,小安终于悠悠醒来,吃力地睁开眼,微弱地喊了一声:“妈——”
“哎,妈在——亏了这位大叔。”樱桃喜泪直涌,感激不禁。
“不用谢他——是俺那口子。”喜嫂口里虽然说不谢,实际上却在那里显功。
“谢谢大妹子——你寻了个好男人。”樱桃由衷地说。
此刻,山洪已经到来,“轰隆——哐啷”的响声,震得茅草亭瑟瑟发抖,人们吓得赶快退出亭子。石沟河里浊浪翻天,水满河槽,浪花拍击得岸边的土块簌簌下滑。老大贪顾救人,驳船未来地及拖上岸来,被一条绳索牵着,在浪尖上忽起忽伏,俨如在水上飘着的一片树叶。
难怪人们称刘善仁是刘善人。刘老大不为名,不图利,硬将霰安从龙王口里夺回来,其品格是多么高大呀!为答谢救命之恩,霰安认喜嫂为义母,刘霰两家结成了亲戚。
喜嫂从亲家口中得知,他们姓“鲜”,男人英年早逝,靠乞讨度日已经多年。天下的姓氏多得很,到底姓哪个“鲜”字,她才不去多问呢。
樱桃母子留在亭子茅屋多日,既因喜嫂恋着小安,不放他们离去,也为女儿小嫣抓药治病。临分手的前夜,樱桃握着喜嫂的手,悄悄地对她说:“安儿是我的,也是你的。我先替你养着,等过些年,给你送个胖孙儿来养老吧。”
喜嫂以为亲家说的是宽心话,并不当真。然而,口里却自欺欺人,抹着惜别的酸泪,连连应道:“那敢自好,那敢自好!”
风风雨雨一载载,花落花开一年年。“鲜”亲家一去十来年,夭无音信。而今的喜嫂,头发已经花白,膝下依然孤零零,冷清清,也愈加盼望有个孩儿做伴。这一年的春夜,她辗转反侧,总是难以入睡,竟然又想起鲜亲家临别的话语来。思至情深时,她自言自语地念叨:“那鲜姊还在吗?小安二十好几了吧?该有个胖小子了。”
想着想着,她似乎看到从天上飞落下一个小孩儿。那孩儿五六岁,胖胖的,活脱脱的一个小小安子。他呱嗒呱嗒地向她跑来,头顶上顶着一支钻天辫,肚子上带着一个红兜兜,兜兜下露着一个小缔巴,扎煞着两只小手,光着两只脚丫子,一边跑一边甜甜地向她呼喊:“妈妈,妈——妈!”
喜嫂沉浸在幻觉的喜悦里,禁不住脱口应道:“哎——”
正在此刻,她隐约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她以为是思子产生的幻声。侧耳细听时,那声音明明就来自门外。于是,她一骨碌爬起来,随便披上件衣服,鞋子也顾不得穿,几步抢到门口。
开门一看,大吃一惊:月光明媚,照耀着门口的一个粗布襁褓,襁褓里真的裹着一个婴儿。那婴儿胖胖的,看样子有五六个月的光景,目角上挂着泪花花。可不,那模样极像小安子。小婴儿极乖,见有人来,立即止住啼声,抿嘴凄然一笑,十分地可爱。
喜嫂喜从天降,知道这婴儿不是随便丢弃的,而是有心人特意送来的。她心里非常感激,慌忙将婴儿抱起,紧紧地拦在怀里,惟恐有人将他夺去似的。待她将婴儿抱进屋时,刘善仁早已被惊醒。他同喜嫂一样,也感到是喜从天降,不自禁地伸出一双老茧手,将那婴儿接过来,在他的小脸上亲了又亲,竟逗得那婴儿咯咯地笑出声来。
当他们打开襁褓看时,发现里面包着一封便笺和二十五块大洋。刘善仁粗通文字,放目看时,书笺上写道:
大妹子:
许诺兑现,我未食言。此儿是安儿头生子,名叫霰云鹤,送你膝下抚养,以慰你们盼子情怀,并报当年救命之恩。你可给他取名刘霰云。
我们背负家破人亡深恨,你们不必探究因由,也无须探询我们的下落,只管抚养好孩子即可。我有四句遗言,请你牢记于怀,待你百年之日,方可告知于云儿,让他切勿轻泻于人,只可秘传于后代长子长孙……
苦命人霰氏叩托
刘老大识字也不太多,不少字只读半旁音。即使这样,喜嫂也听明白了。她抹着眼里涌出的喜泪,说:“是鲜嫂,她没有忘了咱,孩子是她送来的——咳,好人呐,说话板上钉钉似的。”
“去,女人见识。懂啥?人家不姓‘鲜’,是姓‘霰’。”其实,这刘老大也是自作聪明,将“霰”字读作了“散”字。
喜嫂面显愕然,好奇地问:“姓伞?就是打伞的‘伞’吧?还有这么个姓?”
“不是打伞的伞。人家这个‘霰’,上面一个‘雨’字头,下面一个‘拆散’的‘散’字——我也是头一回见这个字呢。”喜得养子,刘老大心里高兴,耐心地向女人解释……
刘家老夫妇,的确忠诚憨厚。他们将刘霰云抚养成人,为他娶妻生子,在临朐亭子、大陈家,为霰氏传下了另一条支脉。那霰云呢,也极为勤劳、孝顺,与亲生子一般无二。他从六七岁始,就替母亲拉风箱烧茶水;还不足十二岁,就下河登船,帮着父亲摇橹摆渡。
喜老太寿高七十而逝。临终时,她将霰云唤到病榻前,让他跪下,向他述说了他的来历,并嘱令他叩头归宗,恢复霰姓,以继霰氏香火。最后,她用尽余息,断断续续地向霰云传授了霰氏老太留下的四句遗言。那遗言竟是一首七言古歌。歌曰:
朱氏王府罹厄运,
清廷挥刀灭吾门。
待到何朝明君现,
再觅霰氏同宗人。
霰氏的来源可以追溯到明末清初,乃是最后一代衡王朱由棷的后人,故事正如族训:“清廷灭吾门, 衡府遭祸殃。楼阁化瓦砾, 男儿赴冥乡。 汝辈朱氏后, 幸存未族亡。有女不嫁冯,乞讨勿求房。孤蓬行万里,子孙当自强。” 中所写。“冯”“房”二位诬陷衡王子弟谋反,清廷以此为借口将衡王府灭门,幸衡王朱由棷之妻英瑶(即霰氏始祖)携一子(朱安)一女(朱嫣)逃脱至现青州市弥河镇壮汉庙村,从此便改姓“霰”,因此,天下霰氏乃是一家。
家族主要繁衍于青州、临朐、沂源、山西、陕西等地,少数外迁至东北、新疆、河北、河南、云南、海南等地。
辈分以:景、云、堂、春、天、常、青相排,现传二十一世,族人忠厚勤劳、热情好客,人口总计约4000余人。
壮汉庙霰氏家族曾在2009年3月29日与沂源霰氏家族在壮汉庙村举行过认祖归宗仪式。
沂源霰氏家族曾在2009年4月3日与壮汉庙霰氏家族在沂源举行过认租归宗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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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霰”姓是怎么来的?
本文2023-11-26 15:04:12发表“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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