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尽的《大佛潘氏》
分类: 草堂话谱
说不尽的《大佛潘氏》
《大佛潘氏宗谱》,又作《大阜潘氏宗谱》,“佛”、“阜”同音,在家谱中此二字常互用,没有一统,故这二个谱名互见。大佛潘氏,有二个流派,一在安徽的歙县,一在江苏的苏州。支有异而源同,二地修谱,也是大佛和大阜相迭出现。新安之潘,自毕公高子季孙公食采于潘,遂以为氏,世居荥阳。其后宦游闽中,寓闽三山。至唐僖宗时,有名(讳逢时,谱为一世祖)公者为歙州刺史,值巢扰乱,因即治之篁墩家焉。子万一公,徙于寒山,及鲁孙瑫公(三世,谱名大震,讳瑫)始迁大佛,则今潘氏卜居之所自也。
而苏州之潘氏,即自歙县大佛迁来,潘景郑先生在《著砚楼读书记》中有《大阜潘氏支谱》一文,说:“吾族系出新安,世居歙之大阜村,清初,吾十世祖筠友公始卜居吴中。九世祖其蔚公,由杭州府邑庠生候选主事,家居不仕,多行隐德,传到吾高祖芝轩公始显达。嘉庆、道光间,迁吴族指渐繁,遂有支谱之辑,至咸丰三年,刊成初谱,综其事者,为从曾伯祖西圃公。至同治八年,重加修辑,仍由西圃公主之,是为第二刻。自是循二十年一修之规,至光绪十三年从伯祖辛芝公续为修订,越光绪三十三年,从兄轶仲又事增修,即此本也。余生于是岁,而谱内已不及列入,先君子嘉公手录于世系表上。至民国十五年续修,即为最后一本矣。此书为第四次修辑之本,眉端犹有先人遗笔,迭更丧乱,行笈携随,未至散失。旧修各本,二十年前悉以罗致,壹皆弆藏家乡。比岁旅食沪上,不暇顾及故居,家中长物悉被论斤称担,荡然无存。此书之成,与余齐年,环顾沧桑,冉冉将老,缅怀终岁饥驱,焉能长护斯籍耶?残岁检笈得之,亟捐藏合众图书馆,俾异日犹可踪迹焉。癸未小除夕记。”
知迁吴者,自潘景郑先生的十世祖筠友公始。筠友公,谱名仲兰,明末经商往来吴中,卜居南濠,后迁黄鹂坊桥,在《大阜潘氏支谱》中为二十四世,父孟信(二十三世),子景隆、景文(二十五世),无论是吴谱还是徽谱,世辈均同。我所得第一部为《新安大佛潘氏宗谱》,又作《新安歙南大佛潘氏重修宗谱》,是民国十四年据清顺治八年刻本用木活字本排版重印,敦本堂六卷六册。是谱是安徽商人在2007年11月21日带到宁波地摊出售,我一老友看到后即与我联系并帮我代购,又以2000元的价入我手中,查谱卷四第三十四叶,有“廿四世仲兰:孟信公次子,字谷馨,娶漳潭张氏,子二,(景)隆、(景)文;女二,长适章歧汪,次适径口王。侧室倪氏。生万历己酉,配生万历。为人慷慨敦义,经营盐业,拓振家声,瞻窘急而完人夫妇,赎鬻卖而嫁人子女,乐输金以襄宗谱,诚族党之铮铮者。长子景隆,字汉先,业儒,娶张氏;次子景文。”民国十五年吴县《大阜潘氏支谱》记载中“廿四世仲兰”在下面多了“筠友公”三字,而父孟信及子景隆、景文均同,确为同一人无疑。可知这位潘仲兰,就是苏州“贵潘”的发韧之祖,他次子景文的后裔,实在是不简单:
潘宗洛,字书原,号巢云,别号垠谷,康熙二十七年进士,官至偏沅巡抚,三掌文衡,皆称精鉴。在湖南时,出入苗界,群苗底定,政绩甚著。工诗文,著有《中丞集》四卷。
潘亦隽,字守愚,号榕皋,又号水云漫士,乾隆己丑科进士,工行楷篆隶,善画山水,画兰尤得天趣。卒年九十有一,著有《说文蠡笺》、《三松堂诗文集》、《水云词》等行于世。
潘亦藻,字思质,号畏堂,乾隆甲辰科进士,官刑部主事、刑部郎中。
潘世恩,字槐堂,号芝轩,乾隆五十八年癸丑科状元,吏部尚书、内阁大学士、体仁阁大学士、侍读学士加太傅。子孙科第踵武,极人爵之荣。卒谥“文恭”,著有《思补堂集》。
潘世璜,字黼堂,世恩弟,乾隆六十(1795)年探花。
潘曾莹,字申甫,别字星斋,道光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工诗文辞,亦善书画,尤长于史学。有《赐锦堂经进文稿》、《小鸥波馆文钞》、《小鸥波馆诗钞》、《小鸥波馆补钞》、《小鸥波馆词钞》、《鹦鹉帘栊词》、《题画诗》、《画识》、《画品》、《画寄》、《墨缘小录》等文章传世。
潘祖荫,字伯寅,号郑盦。幼好学,涉猎百家,喜收藏,储金石甚富。咸丰二年壬子恩科探花,任侍讲、侍读学士。卒谥“文勤”。著有《滂喜斋藏书记》、《功顺堂丛书》等行于世。
潘承弼,字良甫,号景郑,幼习经,长而学词曲并有造诣,后随曲学大师吴梅游,再从国学大师章太炎研讨国学。建国后曾任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上海图书馆研究员。
状元、探花连绵不断,“贵潘”之贵令人惊喜莫名,没想到的是,这一部《大佛潘氏宗谱》,在带在我惊喜的同时,也是我大把大把花钱的开始。2008年1月26日去金华,会见中国家谱网的总裁江源先生,在他们的藏馆中,看到了一册顺治八年的刻本《大佛潘氏重修宗谱》,是谱不分卷,只剩一册世系,顺手一翻,就看到了孟信、景文父子的世系,即议价商购。江总本就是家谱收藏家,又创办了中国家谱网,自是十分为难。好在他所藏是以数码光盘为主,对于原件还不算是十分看重,又碍于情面,也无法拒绝,只好开了个三千元的价格。清顺治朝是明清政权交替之时,社会动荡不安,今存世的家谱中,这一时期的极少,但毕竟是册残本,再三商议后,以对折即1500元的价购下。此册内每一叶中逢均盖有“新安歙南大佛潘氏宗谱”章,我所藏的民国本,即是据此刻本翻印,在仲兰世系中,重印本每字均连在一起,中无空缺。而在此原本中虽每字均同,但中有空白,则字义通之多矣:“孟信公次子,字谷馨,娶漳潭张氏,子二,(景)隆、(景)文;女二,长适章歧汪 ,次适径口王。侧室倪氏。生万历己酉 ,配生万历 。为人慷慨敦义,经营盐业,拓振家声,瞻窘急而完人夫妇,赎鬻卖而嫁人子女,乐输金以襄宗谱,诚族党之铮铮者。”可见原本胜于后印也,惜为残本。但毕竟顺治谱难得,几乎胜过明版,虽残也是珍品。
《大佛潘氏》的事情远不止此。自从三八节到过徽州,之后歙县老谭又来联系,说有一部《棠樾鲍氏宗谱》,是清晚的钞本,还有一部五十二册的光绪木活字本《仙源杜氏宗谱》,连箱都到了他的手上,约我去看。自然又得找个双休日过去,就选在了清明后一天的4月5日星期六。还没下高速,歙县的老徐电话来了,上一次去徽州,他正好去了千岛湖,没能碰上。他来电话的意思,是告诉我他手上有部康熙刻本《曹村曹氏》一厚册。电话来得及时,瞌睡碰上枕头,正好。下高速后先到了他的家中,曹氏谱没能看中,却看到了几册手抄的《大阜潘氏宗谱》。
谱共五册,均为光绪间所抄,其中一册特厚,中有衬纸,老徐示价2000元,另外四册各500元一册,亦为2000元,共4000元。我仔细查看,一册书衣上标为“三仲公支”,为世系;一册失去书衣,亦为世系;一册书衣上未书任何文字,却是谱序、凡例、文诗钞、志铭传序、跋等内容,实为首册;一册为卷二十六,所录全为志铭传序;余下那一册特厚的,亦为世系,不过前有谱序一篇,落款为“光绪十七年岁次辛卯季冬月三十二世孙潞龄谨撰”。世系自二十六世始,翻几叶,即看到“廷护公派兆鼎公支”,有二十六世兆鼎,为“景文公长子,字敷九,浙江钱塘县岁贡生,处州府松阳县教谕,迁苏州,详载松鳞庄支谱”;后一叶为“廷护公派兆臣公支”,有二十六世兆臣,为“景文公次子,嗣景隆公后,字舜邻,浙江钱塘县岁贡生,候选训导,貤赠文林郎,直隶怀来县知县,晋赠奉直大夫顺天府苏州知州,生于康熙……”,比之他的兄长兆鼎,世系详细得多。不过,“贵潘”是兆鼎之后。
我惊奇于老徐为何要价如此之高,老徐振振有词,说这是潘潞龄亲笔所写,是县志有记载的人物,自然是名人手稿,这个价还是老朋友的情面在。呜呼,凡事就怕这样,再三商价,老徐一口咬死,就是降不下来,弄得我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了,想缘分没到,多说也是无益,打算撤退,以后找机会再说,已到了这个价位,旁落他们之手的概率很小。恰在此时,来了一位做书画生意的商人,是老徐的熟客。老徐本想打他的牌子,再抬我的价,可这位朋友随手翻了翻,说,送我也不要,随后就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给老徐留半点情面。就他这一句大不敬的话,却让老徐给我便宜了一千元,以3000元成交。这要放在以前,一千都不会要,现在,哼哼。这位叫潘潞龄的老先生,除了吉林大学因为有二册他于清光绪十七年纂辑的《大阜潘氏族谱》钞本提到过他外,其它地方都没“百度”到,可让鄙人着实多花了许多不该花的白花花的银子。
这五册红格钞本,版心有印成的“大阜潘氏宗谱”,下为“敦本堂藏”,毛装,字体倒也精美,银子的肉痛还好只在一时。从老徐家出来,抖擞精神,再到老谭家,拿了《棠樾鲍氏宗谱》和《仙源杜氏宗谱》,这二部谱价不高也不低,但也算难得,要知棠樾鲍氏碑坊那可是大大有名,心情好了不少。
《大阜潘氏族谱》的故事还得发展,就是前几天的4月12日,从老徐家拿到这几册抄本还不到一个星期,邻市的老符从合肥回来后跟我联系,说手上有一些谱。过去,他家的桌上竟然也有几册手抄的《大阜潘氏族谱》,看得我差一点跌倒。阿弥陀佛,难道《大阜潘氏族谱》跟我较上劲了?
这一次的《大阜潘氏族谱》,有四册开本比老徐家拿来的略大些,也是红格,版心也有印成的“大阜潘氏宗谱”和“敦本堂藏”字样,也是毛装,但都是世系。字体甚劣,非同一人所抄是显而易见的,问价,老符是我的老主顾,仁义,只要了七百。在把其它的一些谱都一一成交后,老符又拿出了一册《潘氏支谱》送我。这一册却是刻本,版心下刻“松鳞庄藏”四字,前为世系,后为志铭传述和墓图,也是一册残本。但世系中有潘兆鼎的后裔,二十八世宗周,三十世潘世恩,三十一世曾莹、曾绶,三十二世祖同、祖荫等辈均在,“志铭传述”中各有详传。
适合“松鳞庄藏”和“潘氏支谱”著录元素的,《中国家谱综合目录》中有咸丰四年松麟庄刻本《大佛潘氏支谱》二十四卷首一卷、同治八年潘氏松麟庄刻本《大阜潘氏支谱》二十四卷首一卷、光绪十三年松麟庄刻本《大阜潘氏支谱》二十四卷首一卷等几种,我手上的这册残本虽没有分卷,但应该是出于这几部中的其中之一,是修纂刻印于苏州,再由族人带回到歙县的。
大佛潘氏清初徙入苏州后经过百余年的发展,至乾嘉以后成为苏州势力最为煊赫的科第世家,而那些留在大阜以及后来由苏州迁回故里的潘氏族人,虽分居徽、苏两地,但还是往来不断,互有影响。在苏州的《大阜潘氏族谱》中,有一篇潘锺瑞写的《歙行日记》,就是光绪年间叙其回家展墓的经过,其中这样记载:“(光绪七年三月)二十四日,傍晚叔陶叔遵鎔来,说苏州话,盖自幼在苏,去年归乡与棣园叔同住。二十五日,德夫弟来,亦能苏话”。在歙县的顺治本中,有篇《谱终纪事》这样说:“尔时綋兄远在苏门,数百里外……凡四阅月,綋兄始得归而相与图终焉”。可见自始至终没有断过联系,不过由于徽苏两地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巨大差异,两地家族的发展结果有霄壤之别,留在大佛的日渐式微,生活困窘。以至于传世的《大佛潘氏宗谱》,自顺治后,只到清晚才有潘潞龄先生来续修,而且还是以抄本的形式流传,连梓行都成了问题。
本来以为《大佛潘氏宗谱》的故事到此可以告一段落,没想到最近接到徽州方向传来的消息,又有一部民国年间的《大佛潘氏宗谱》活字本出现,全本有十二册之多,要价二万,令我咋舌,但一番相思之苦,大概又是免不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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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尽的《大佛潘氏》
本文2023-11-24 09:01:51发表“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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