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山上的荆轲,彝人的英雄莫洛格子

栏目:资讯发布:2023-11-15浏览:1收藏

大凉山上的荆轲,彝人的英雄莫洛格子,第1张

莫洛惹松ꃀꇈꌺꌕ 波澜壮阔的历史衍变发展进程中,涌现出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和彪炳史册的英雄人物。上世纪初到四十年代,地方军阀邓秀廷(丁家阿呷 ꄀꏤꀊꇢ )横行凉山近半个世纪之久,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夙夜难安,莫洛格子挺身而出,于1927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下午二时左右,刺杀丁家阿呷,上演了一场“荆轲刺秦王”式的悲壮一幕。此举,莫洛格子本人和莫洛家族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改变了莫洛家族的发展走向和生活轨迹;此举,莫洛惹松家族更为人所熟知,直到现在,有不少文人学者,都写文写诗赞颂莫洛格子,民间有很多有识之士和德古苏依 ꅡꈭꌟꒉ 也认为莫洛格子是刚烈人物,莫洛家族是英雄家族! 莫洛格子不仅仅是莫洛家族的英雄,也是凉山彝人的英雄!我们应该为之自豪,应该铭记历史,铭记我们的英雄祖先!

注:资料上写的是“莫洛额子”、“莫勒额子”,其实,按照彝语读音,应该是 “莫洛格子ꃀꇈꈩꊪ”

一、莫洛格子家世

莫洛格子为莫洛家族中的 “阿热ꀊꌫ” 支,莫洛格子本名叫 “莫洛布都ꁰꅐ” ,又叫五惹格子,于清光绪二十五年(1900年)前后出生,家住 凉山州喜德县博洛拉达乡阿各吉村。

上图:本文涉及到的重要地名地图

莫洛格子的家谱是: 莫洛 ꃀꇈ →阿热 ꀊꌫ →阿乃ꀉꆽ →阿多ꀉꅂ →吉初 ꏣꐍ →俄坡 ꊈꁇ →阿色 ꀋꌋ →吉说 ꐝꎰ →尔族 ꇓꍘ →比俩 ꀘꑎ →阿果 ꀊꇫ →史加 ꏂꐜ →布都 ꁰꅐ (格子 ꈩꊪ ,从莫洛到格子是13代。

格子的爷爷 “阿果 ꀊꇫ 有四个儿子,人称 “阿果 ꀊꇫ 惹尔 ꌺꇖ ,意思就是“阿果四子”:

老大为“阿机 ꀊꏢ ,其后代家谱为: 阿果 ꀊꇫ →阿机 ꀊꏢ →依古 ꒉꈬ →路伍 ꇈꃶ →里达 ꆓꄿ →大日 ꄇꏜ →克且 ꈌꐂ ,这一支主要分布在 云南大理 等地;

老二为“史加 ꏂꐜ ”, 就是格子父亲,史加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莫洛格子了,“ 史加 ”这一支因格子刺杀邓秀廷而全遭覆没

老三为“做加 ꍘꐜ ,其后代家谱为: 阿果 ꀊꇫ →做加 ꍘꐜ →拉机 ꆿꏸ →尔古 ꇖꈬ →克哈 ꈌꉐ →古哈 ꈬꉐ →克布 ꈌꁬ 其后代主要分布在 越西普雄 等地;

老四为“做初 ꍘꐎ ,其后代家谱为: 阿果 ꀊꇫ →做初 ꍘꐎ →拿打 ꇂꄇ →作哈 ꊚꉐ →有古 ꑿꈬ →杨加 ꑸꐷ →曲哈 ꐎꉐ ,其后代主要分布在 凉山州越西县书古镇倮伍巴嘎、越西县中所镇和西昌礼州 等地。本文有关格子家谱及其部分生平事迹等相关内容,就是老四“做初”的后代莫洛杨加木(16代,现住西昌礼州)提供的。

仅仅从上述家谱来看,“尔族比俩”支系的“阿果惹尔”四子后代,现在已经达到17代了,当然,除上述家谱以外,有可能超过17代都有。另外,需要说明的是,由于篇幅有限,所以,上述“阿果惹尔”四子后代家谱,每一子(支)只选择了一家后代的家谱作参考,希望相关家人们能正确理解和谅解。

莫洛格子身强力壮,平时穿一身彝族服装,戴黑头帕,平常少言寡语,吃苦耐劳,手脚勤快。通过在邓秀廷家当兵的莫色某某推荐,莫洛格子到邓秀廷家当了个弁兵(警卫员),在邓家除保管库房外,大小家务都在干,深得邓家大人小孩喜欢。听说,“格子”这个名字就是邓秀廷取的,他至少在邓家待了多年。

二、邓秀廷其人

邓秀廷,原名文富,生于清光绪十五年(1889年)正月,彝名叫 “木呷克底 ꃈꇢꈌꄸ ,但是,绝大多数彝人都称其为 “黑呷丁家惹 ꉌꈲꄀꏤꌺ ”、“丁家阿呷 ꄀꏤꀊꇢ 其祖籍一说是应天府(今南京市境内)兴化县邓家村,另一说是安徽泗县大陆口乡邓大营。明洪武四年(1371年),其远祖邓宝带兵绕道云南沿着安宁河流域北上,驻守冕宁菩萨渡,随后寓居附近的枧槽沟,逐渐子系繁衍,分居各地。后来,邓秀廷的曾祖父邓成鳌迁居甘相营(现喜德县城)附近彝汉杂居的烂坝村(现喜德县且托乡)。

邓秀廷长得又高又黑,严厉时面色铁青,嘴唇乌黑,眼露凶光,给人以威慑之感。邓八九岁时,砍柴度日;十七八岁时,改做生意,因邓精灵乖张,生意越做越活,家境亦越来越殷实;十九岁的时候,邓从烂田坝迁到甘相营居住。21岁时,当上甘相营总团(相当于现在乡镇长兼派出所所长)。小山护路期间,邓由总团升营长小山:又叫小相岭,是一座位于喜德县和越西县之间的山岭,是古南方丝绸之路零关古道段,为当时的贸易大通道。

以上两图:位于小山(小相岭)南麓的登相营,因邓秀廷办理小山哨务期间,在此安营扎寨,所以,很多人称其为“丁家阿呷房子”、“丁家阿呷营房”

从邓秀廷办理小山哨务起,家里就开大锅饭,每天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开饭时,按汉官、黑彝、曲诺、一般人员、士兵不同等级,分别对待。带有马儿的,加发马料。邓自小生活在彝汉杂居区,其生活习惯,一如彝族,精通凉山各地彝语方言,对答如流,人情往来或逢年过节,都按彝族风俗习惯办事。自当营长开始,邓上身常穿军装,斜挎指挥带,肩不离披毡(擦尔瓦),有时候头包胡绉纱帕,上挽天菩萨,看起来很像一个有官职的黑彝摸样。

邓秀廷知道彝人好酒,专开一座烧房酿酒供应。来者以酒招待,大家席地而坐,边饮边谈,东拉西扯,随随便便。当彝人有酒意的时候,什么事都会讲出来,谈话内容涉及家支内情、亲疏关系及冤家矛盾时,邓秀廷就特别注意,并暗暗记下。邓秀廷没读过书,目不识丁,但本能性的直觉感极强,记忆力又特别强,事无巨细,入耳不忘,结果彝人的什么事情都瞒不了邓秀廷。所以有彝人说:“小山(小相岭)有一个麻雀飞过,邓秀廷都会知道!”或是“小山有一只老鹰飞过,邓秀廷都会知道它是公还是母”。

只要一有机会,邓秀廷便利用他记下的这些“情报”,对彝人或分化、瓦解,或威胁、收买,各个击破。一段时间内,家支、兄弟、父子、郎舅、翁婿之间互相残杀,互不信任。亲戚进门,提心吊胆,亲戚离去,才松一口气,总算又过了一关。比如在1929年,邓秀廷就指使罗红阿渣子杀掉他的亲叔叔罗红耳虎只,像这样被邓秀廷逼得至亲间相互残杀的例子不胜枚举。

邓秀廷对付对手、政见不合者和彝人的手段,主要是暗杀、挑拨离间,挑起彝人内部相互残杀。邓秀廷最毒的一招是:只要他对哪个家支、哪个人不安逸,就用银子雇凶杀人灭口。如果第一个刺客不成功,那他就派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最后将人杀死为止。通过暗杀,邓秀廷杀害了不知多少人,其中比较出名的有曲木藏尧(被邓下毒致死)、蒋儒珍(被刀劈致死)、吴山(邓的结拜兄弟,后反目成仇,被邓用彝人暗杀)、肖绪三(清末最后一科举人,因骂邓“蛮不蛮,汉不汉”——当时民间对邓父有“蛮娘汉老子”之说,被邓用汉人暗杀掉)等等,至于其他被邓暗杀掉的人,不尽其数。

到底邓秀廷屠杀了多少彝人,至今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但是,我们可以在岭光电(彝名“牛牛慕理”)传记《忆往昔—— 一个彝族土司的自述》中描述的岭光电和龙云的对话中可以窥见一斑:

……龙云又说:“有一件事至今还在我心里,就是我在云南的时候,准备送一点枪弹给邓秀廷,后来没有送成。”我(岭光电)说:“好啊,邓秀廷枪杀彝人不到一万也不下五千,如果你再送枪弹给他,那死在他手下的彝人就更多了。”他大吃一惊,忙问:“他(邓秀廷)不是彝族吗”“不是,是彝族他哪会忍心下手。”“啊,我原来以为他是彝族,几乎误事!”

当时,有彝族妇女歌谣是这样唱:“自从出了乌洋芋,没有一天不饱的;自从出了丁家阿呷,没有一夜不愁的”。邓秀廷听到以后,竟让唱歌谣的彝女到邓家来解释清楚。该彝女提心吊胆,抱着必死的心态到丁家阿呷家,没想到凭借自己聪明善言,巧妙化解,不但化险为夷,还意外获得邓的赏赐。当时,彝人有小孩啼哭,大人就会用丁家阿呷的名字来吓唬小孩,小孩就不敢再哭了。

1944年7月19日下午六时,邓秀廷病死于甘相营,时年56岁。邓自己也知道树敌太多,仇家无数,害怕死后遭报仇,就采用迷惑的手段,让别人不知道自己葬在哪里。现居北京的彝族作家冯良在《甘相营看到的景象——<喜德县>之四》一文中说的是,邓秀廷的坟墓 “原来是我县举行体育运动和群众集会的灯光球场呀。邓秀廷居然把自己的坟地安排在离家不到百米的地方。

三、刺杀丁家阿呷

前几年热播的电视剧《彝海结盟》里面的邓秀廷够乖张暴戾、阴险毒辣了吧,其实,现实中的邓秀廷,比影视剧中的邓秀廷还狡诈、阴险、毒辣和残暴!邓秀廷的恶行在凉山可以说罄竹难书,双手沾满了彝族人的鲜血。当时的黑彝和白彝都对邓秀廷暗暗咬牙切齿,不将邓秀廷除掉,大家都是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无法清静。

在邓秀廷身边当弁兵,更是亲眼目睹邓秀廷的种种暴行的莫洛格子、祝尔铁祖(也是在邓手下当弁兵)和祝尔、瓦扎、吉尔等住在甘相营附近,最感受到邓秀廷威胁的彝族家支密谋,决心除掉邓秀廷。

以上三图:邓秀廷在甘相营的住宅,人称“邓公馆”(最后一图为俯瞰图),现为四川省文物保护单位

1927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下午二时左右,邓秀廷和其母、大老婆、罗洪瓦尔等数人在甘相营的屋里(人称邓的老公馆)闲谈,弁兵们多已外出,一切都很安静。莫洛格子和祝尔铁祖两人认为时机已到,便相互暗递眼色。祝尔铁祖就去街上巡哨,莫洛格子悄悄躲到天井门侧边,举枪向屋内的邓秀廷瞄准,也许是邓秀廷命不该绝,莫洛格子正要扣动扳机之际,突然被十二、三岁的小黑彝罗洪史哈(尼别支黑彝)无意中出来看见,罗洪史哈就急忙连指带喊:“阿普(爷爷),阿普,格子!格子!”邓秀廷一怔,一看格子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立刻侧身趴下,埋头哈腰躲过一劫,子弹从邓秀廷的肩头擦过,打在墙上折回来,打伤站在背后的邓母手臂。罗洪瓦尔急中生智,一下子将邓秀廷按倒(也有一种说法是,邓秀廷是通过机关暗道逃走的)。

莫洛格子见邓秀廷已倒下,冲出来,见邓的三姨太吕世春从天井边经过,一枪将她打死在门边。莫洛格子认为邓秀廷已死,思量着这枪声一响,隐伏在城外南山沟打援的各家支彝人就会来,所以没有外逃,跳进邓家珍藏枪弹、金银、鸦片等贵重物品的碉房,将门死死抵上,以待外援。

谁知邓秀廷没有死,几分钟后,回过神来,大声喊:“抓刺客!”顿时弁兵齐集,立刻将大门关上,同时封锁四座城门,通街戒严,搜索盘查。一个彝民见状惊慌,语言对答不当,当即被砍死。一时间,甘相营鸡飞狗叫,一片混乱。

原约定隐蔽在城外南山沟打援的一伙彝人,听到枪声响,认为得手,立即潜行到城边,谁料城门已经关闭,戒备森严,无法进入。

莫洛格子进碉房后,未等到外援的彝人,又听到邓秀廷说话的声音,知道邓还活着,自己就必死无疑,但格子毫无惧色,大气凛然。据说,他在碉房内翻箱倒柜,将邓秀廷珍藏的华丽上装穿上,一边喝酒,一边大喊:“丁家阿呷,你天怒人怨,想干你(杀你)的人很多,他们不干,我今天干了!”又喊:“你们要钢洋的、要大烟的,快来拿去!”将邓氏储藏在碉房内的银元和大烟饼从窗洞往外扔,扔得遍地都是。

这碉房结构坚实,墙厚门牢,内储有枪弹,既不能用炮轰,又不能用火烧,一时间邓秀廷他们无计可施。有人出主意,搜集附近一带的农家辣椒,再烧辣椒烟熏。此时,弁兵巴且帕拉、巴久博施、博海卡拉为在邓秀廷面前“尽忠”和洗刷自己(据说,他们也参加了刺杀邓秀廷的密谋),齐说:“不用再烧辣椒了,我们三人上房!”,就抢先上到房顶,刚揭开两块瓦片,格子眼疾手快,一枪射出,将巴且帕拉的头帕打飞,吓的巴且帕拉立马滚向另一侧,双方就这样躲闪射击。莫洛格子边喝酒边射击,相持到太阳将近落山时,莫洛格子已醉,巴且帕拉从瓦缝间瞄准向下一枪,子弹从莫洛格子肩头斜穿过腰部,格子由此失去对抗能力。博海卡拉、尔基火沙(马海木牛)两人持大刀破门而入,把莫洛格子砍死(另外有一种说法是,莫洛格子在博海卡拉、尔基火沙二人破门而入之前就已经自杀,二人为了在邓秀廷面前邀功,特意在莫洛格子遗体上砍了几刀,说格子是被他们杀的),将格子遗体拉到东门河坝示众,挖出心脏切开两瓣放在石板上让太阳晒。

死里逃生的邓秀廷愤恨已极,更加凶残无比。将莫洛格子一家及有关彝民抓来,关在街头关帝庙内,严刑铐打审问,然后游街示众三天,通知周围数十里范围内的彝汉数千人前来观看。由弁兵将彝民押至东门外白杨林边,先由邓秀廷给刀斧手吴朝清(外号吴敲狗)挂红绫、赏酒、赐刀,然后开杀。前面的彝人被砍得血肉横飞,后面的妇女吓得发抖,自知难逃一劫,索性用披毡蒙住头,听其砍杀。杀后搜索,发现一女尸长裙下一个婴儿,竟然被丧尽天良地戳在刺刀上抛死。据后来统计,当天共有54人惨遭屠戮。邓还将37颗人头挂在城门示众,数日后泼上煤油将尸体烧毁。莫洛家有的人已年迈体衰,不能行动,自愿请死在家,邓秀廷竟不同意,叫抬来亲自看其自死。为此事直接、间接受牵连的达130多人,其中被残杀、吊打、服毒致死者70多人。莫洛家基本上被赶尽杀绝,有幸逃生的也改姓“曲木”隐姓埋名逃亡他乡。所以至今在喜德县一带很难见到“莫洛”一姓的彝族,有的“曲木”是原来的“莫洛”改姓过来的,叫“莫洛曲木”。邓秀廷恨屋及乌,穷凶极恶,据说有一种名叫“汶洛”的树,因名字与“莫洛”读音相近,所以这种树也遭殃,邓秀廷命令把所有的这种树连根铲除据西南民族大学教授依乌的诗《莫洛和峨洛》中所言,这“汶洛”是指泡桐树——依乌教授诗中写的树名是“峨洛”,其实和“汶洛”是一种树。依乌老师的诗见本文末尾。

另一个和莫洛格子合谋刺杀邓秀廷的弁兵祝尔铁祖,当时在街上替莫洛格子放哨,枪声响,认为得手,随即溜出城外通知彝人打援,途中得知事败。他先是逃去两河口深山躲藏,后又躲到舅父尔哈古尔家避难,邓获密报,即派吉尔支的安家娃子阿苏尼达前去私查暗访,过不了多久,阿苏尼达将祝尔铁祖杀掉,获得邓秀廷重赏。因阿苏尼达行径为有正义感的彝人所不耻,人们贬称其为“阿苏发财”。

刺杀邓秀廷的莫洛格子,属于祝尔(黑彝)家的白彝,百姓惹祸,主子自难脱手。事情发生后,祝尔家黑彝十分害怕,出银锭托人向邓求饶说:“事情是祝尔铁祖和莫洛格子两人干的,事前家支头人确实不知。现在祝尔铁祖跑了,我们把他弟弟祝尔哈祖杀来抵命。”邓不答应。祝尔铁祖有个妹妹已嫁给罗洪家吉胡支,邓说反正她是祝尔家的人,硬逼着罗洪吉胡支把这媳妇交出,送到西昌。临行时夫妻抱头痛哭,难舍难分,在场的人都落了泪。这媳妇到西昌后,邓用毒药连随侍丫头一齐毒死。祝尔家既恨又怕,多次出牛、出银,向邓赔礼道歉,邓还是不称心。此后数年,邓或直接命令祝尔家黑彝迁走,或发给白彝枪支,造黑彝的反,黑彝被驱逐打杀后,留下的奴隶、土地均归邓管。未逃跑、驱逐的黑彝规规矩矩,小心度日。

四、后人评价

关于对莫洛格子“刺邓事件”的影响和评价,杂志《诺苏》2010年第3期《凉山的“荆轲”莫勒额子》一文中是这样说的: 莫洛格子目睹邓秀廷所作所为,多少彝族死在他的屠刀下。特别可怕的是邓秀廷废除杀人抵命的彝族传统以后,人与人、家支与家支之间相互残杀,人人自危、人人自卫。

莫洛格子刺杀邓秀廷事件虽然不排除两种可能性,即一半是自己愿意为民除害,一半是受人指使而干的。但这个事件绝不是偶然发生的。莫洛格子耳闻目睹了当时社会的各种人吃人的残酷现实,苟且偷安还不如轰轰烈烈干一件大事的英雄气质使他一夜成名,成为闻名于世的英雄。有人可能认为不排除莫洛格子多少是受了黑彝赏银的诱惑而去玩命的想法。笔者认为其主要动机是为民除害而不是几个赏银——可以说连命都不要的人还要钱有什么用呢当然如果成功了,那名利双收也是可以理解的。例如荆轲刺秦王,绝不是为了当秦王,也不是为了赏银去干的。汉族有句俗话叫“官逼民反”,哪里有暴政,哪里就有荆轲式的英雄人物出现!

天下苦秦久矣,同样,在那个时候,整个宁属地区(现凉山)亦苦邓秀廷久矣。有些冒犯了邓秀廷的黑彝,想在邓秀廷面前自尽,邓秀廷都不肯,只说一句“我先不杀你,你先回家等死吧!”于是,这些彝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回去后精神压力太大而崩溃,过不了几天,这些人的尸首依然会被送到邓面前!可以说,那个时候,邓秀廷就是一个大魔王、屠夫!苍茫八百里大凉山,第一个敢对邓秀廷开枪,敢对残暴亮剑的就是我们的莫洛格子!更令人敬佩的是,面对刺杀失利,莫洛格子仍然没有显示出一丝懦弱,视死如归,大气凛然,这难道不就是一个大英雄吗?这就是活生生的近代大凉山彝族的荆轲!这英雄的荆轲是莫洛格子,是属于我们整个莫洛家族,亦是属于敢于反抗压迫的凉山彝族人民!我们不能以胜败论英雄,荆轲刺秦王虽然也失败了,但这丝毫不影响荆轲在后人心目中英雄的光辉形象!虽然莫洛格子本人和我们莫洛家族为刺杀事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也由此彰显了我们莫洛家族不畏强暴,英勇刚烈,敢于反抗,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和为民除害的侠义壮举!英雄的莫洛家族由此更加名扬四方!

由此,西南民族大学教授、彝族作家、编剧、导演兼诗人于一身的依乌老师感慨赋诗:

莫洛和峨洛|依乌

邓秀廷下令

遇到莫洛家族格杀勿论

遇不到就砍光山上的峨洛

峨洛是指泡桐树 

对一个人的恨

会殃及音近的树

也只有邓秀廷能做得出来

1927年

莫洛格子刺杀邓秀廷未遂

家族后来基本上被赶尽杀绝

幸存下来的也都只有改姓曲木

隐姓埋名逃亡他乡

所以现在

每逢遇到莫洛曲木家族的人

我都会

肃然起敬

 

鸣谢:

1 莫洛杨加木:现住西昌礼州,“尔族比俩”支系“阿果惹尔”四子中最小的一支后代,16代。

2 毛安林:现住凉山州越西县河东乡宝龙村,莫洛阿热“尔族比俩”支,15代。

 本文主要参考文献:

1 《喜德县志》:1992年11月第一版;

2 杂志《诺苏》:2010年第3期《凉山的“荆轲”莫勒额子》;

3 喜德县文史资料第七辑《邓秀廷事略、四十八甲源流考》:1990年十二月资料本;

4 《凉山彝族自治州州志》:2002年9月第一版;

 6《忆往昔——一个彝族土司的自述》 岭光电 著,1988年6月第一版,云南人民出版社。

彝族的风俗习惯是服饰、饮食、待客之礼。

彝族男子服饰一般为对襟、短衣、长裤,女子服饰既有长衫、中长衫、短装,还有外套坎肩,头饰以银泡、绒线做花,服饰图案以自然纹居多,几何纹次之。彝族的饮食主要以土豆、玉米、荞麦、大米为主,副食有肉食类、豆类、蔬菜类等。彝族的酒有坛坛酒、桶酒、水酒等,凉山彝族喜欢吸兰花烟,其他地区的彝族多喜吸叶子烟。彝族的待客之礼是打羊、打牛,只要有客人到,就会杀牲待客,根据来客的身份、亲疏程度分为牛、羊、猪、鸡等,杀之前还要把活牲牵到客人之前让客人过目再宰杀,以示对客人的敬重。

  一,结合当事人的情况:

  1,当事人的身份证过期的,应该凭当事人的户口本、身份证等资料,去户口所在地或者提供异地补办身份证的城市的派出所,进行补办身份证;

  2,当事人的身份证补办,和出生地配偶是否死亡无关;

  3,即使当事人和配偶的户口是在一起的,配偶死亡也是只注销其本人的户口,并不会注销当事人的户口;

  4,如果当事人的户口已经被注销的,需要回户口所在地派出所,进行查询,如果确属派出所工作人员工作失误造成的,会给当事人恢复户口信息的。

  二,身份遗失、损毁、过期等办理补领手续:

  1,补领第二代居民身份证是指身份证丢失,需补领的情况;

  2,凡补领的,需到公安机关申报丢失声明,按申领程序办理;

  3,重新填写《常住人口(申领身份证)登记表》;

  4,经本人核对确认签字后,提交补办。

  

凉山彝族喜温凉,恶酷热,多居住在海拔1500——3000米的温凉地带。民间有俚语:“彝入住高山”。由于历史上部族社会结构和内争外患,形成凉山彝族传统住宅的“聚族而居”、“据险而居”、“靠山而居”三大特点。杂姓村落和平坝、河畔村落是近代开始出现的。同时,凉山彝族村落多是三、五十户,大村落的居民仅百余户。历史上彝族聚居的腹心地域无集镇无街市。凉山彝族社会流行儿子结婚后独立门户,父母又与小儿子同住,所以凉山彝族住宅不尚深宅大院。传统住宅布局是以土墙、竹篱、柴篱园围成方形院落,院外四周植树,院门为木框木门,院内修建人字形顶一字形住房,屋门矮而宽,门两侧各留50厘米见方小窗,有的不设窗孔。

凉山彝族住房不甚高大,标准住房为长10—15米,宽5—6米的长方型建筑,屋檐及地35米左右。建筑以木为主,采用原木为柱为梁为横杆,穿榫呈现“树”型屋架.表现出凉山彝族历史上与大山与森林休戚相关的朴素原始的建筑美学观。住宅四壁或土或木,屋顶上面盖长约六尺宽七、八寸的云杉木板.俗称“瓦板”,加横木压石固定。雨水顺杉木纹路而下,通光透气。凉山彝族传统住宅又有“瓦板房”的别号。走进这类新房,杉木的清香仿佛引人进入原始森林的狩猪木屋。

凉山彝族住宅内分左中右三部分.入门正中为中堂,中堂靠右上方设火塘.用三块象鼻型雕花锅庄石架锅,塘火终年不熄,是彝族待客和家事活动的中心。火塘左边,用木板或竹篱隔成内屋,有中门相通.为女主人卧室并收藏贵重物品,入门右侧为畜圈。屋内上层空间设竹楼。竹楼左段储粮,中段堆放柴草,右段为客房或未婚子女居室。

凉山彝族民居也有不少变异建筑,主要表现在盖房材料,如瓦房、茅草房、压泥箭竹房、薄沙石板房。大户人家和不少村落还建有多层高碉土楼。现代凉山彝乡住宅变化最为显著.向砖木结构建筑发展,普通另设畜圈。一些富户开始修建砖混结构、花园庭院式的新房。古老的凉山彝族民居洞开了窗户,吹进了现代风。

彝族源于羌?

彝族,一个崇巫尚武的神秘民族;一个在长江流域创造了灿烂辉煌文明的古老民族;一个曾经雄霸大西南――川、滇、黔的强大民族。就是这样一个对中华文明做出了重大贡献的优秀民族,它的族属问题,它来源于何处?这个问题在当今的学术界一直众说纷纭、争论不断。

有人认为彝族与古越族同族;有人认为彝族来源于西藏高原;还有“濮人”说、“僚人”说、“卢人”说,也有国外学者所持的“高加索人种”说等众多学说;但最为公认和流行的是“彝族源于古羌人”这一学说。著名学者、历史学家方国瑜先生就是这一学说的主要创造者和支持者,他认为:“彝族渊源出自古羌人。”李绍明等许多学者也均认同这种观点。但随着当今考古界不断有新的发现和对彝汉古籍文献及西南地区彝族、羌族的历史研究的不断深入。“彝族源于羌”这一说法逐渐被证明是片面的、错误的。

要想弄清“彝族是否源于羌”?首先我们要知道何谓“彝”?何谓“羌”?现如今我们所用所写的彝族的“彝”,是一九五六年毛主席在北京与彝族干部商议,将当时所用的“夷”字改为“彝”,取房子“ ”下有“米”有“丝”,有吃有穿之意,象征兴旺发达。从此“夷”改为“彝”。而在这之前的汉文古籍中均写作“夷”。在《说文》中这样解释“夷”:“从大,从弓,东方之人也。古音读‘聂’。”这与今天彝族人民自称“聂”、“聂苏”、“诺”、“诺苏”、“能”的读音相吻合。而“羌”《说文》解释为:“西戎牧羊人也,从人从羊,羊亦声。”《风俗通》也载有:“羌本西戎卑贱者也,主牧羊,故羌字从羊从人,因以为号。”因此可知,夷“从大从弓”,羌“从人从羊”,且一东一西,何以谓彝为羌?

再者,羌何时南迁?南迁的是羌的哪一支?据司马迁《史记·秦本记》中的记载:“秦献公初立,(即公元前384年)欲法其祖,出兵灭狄嵵戎。羌无弋爰剑之孙卬则恐于秦国攻伐,率羌人南迁。”《后汉书·西羌传》也有:“至爰曾孙忍时,秦献公初立,欲复穆公之夡,兵临渭首,灭狄嵵戎。忍季父卬畏秦之威,将其种人附落而南,出赐支河曲西数千里,与觽羌绝远,不复交通。其后子孙分别,各自为种,任随所之。或为牦牛种,越巂羌是也;或为白马种,广汉羌是也;或为参狼种,武都羌是也。忍及弟舞独留湟中,并多娶妻妇。忍生九子为九种,舞生十七子为十七种,羌之兴盛,从此起矣。……及秦始皇时……秦既兼天下,使蒙恬将兵略地,西逐诸戎,北却觽狄,筑长城以界之,觽羌不复南度。”根据以上古籍得记载,我们因此可知羌人南迁的年代大约在公元前384年至公元前221年左右。而南迁的羌人是由“忍”的季父“卬”所率领的“其种人”。在南下之后,其后裔“各自为种”分为“越巂羌”、“广汉羌”和“武都羌”等三支部族。他们与由“忍”和其弟“舞”所率领得留在“湟中”的羌人远离“不复交通”。到了秦始皇派遣蒙恬“筑长城以界之”(约公元前221年左右)以后,“觽羌不复南度。”那么,当羌人南下以前,在今天彝族广泛分布的川、滇、黔等广大西南地区是否空无人迹?哪些民族又生活劳作于此?随着考古不断有新的发现和对甲骨文的破译,我们了解到:早在殷商、周朝甲古卜辞中就有“蜀”及周武王伐纣时“蜀人”参战的记载。1986年在广汉发掘出的“三星堆”遗址,以及随后在成都市西郊苏坡乡金沙村发掘出的“金沙村”遗址等从新石器时代到商、周时期的文化遗址的不断发掘和研究,也证明很早就有多个不同的民族(“夷”系统民族)生活于广大的西南地区。另据《西南彝志》记载:夏、商时,勤劳的彝族先民就已经建立了以岷江流域、四川盆地为中心的古蜀国;以滇池区域为中心的古滇国等部落联盟制国家,并且羌人南迁时与当时生活于今茂汶地区的土著夷人——“戈基”或“果基”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争。羌族史诗《羌戈大战》就记述了那段历史:羌人首领“阿巴白构”率部南迁,同土著“戈基人”相战。戈基人非常强悍、勇猛,羌人不敌。在危急之时,天神“阿爸木比塔”托梦羌人用白石打,可胜;托梦戈基人用麻秆打,可胜。次日交战,羌人大胜。从此羌人代代传唱此事,并且将此做为祭神经。羌人白石崇拜由此兴。《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中也记载了岷江上游茂汶一带在西汉时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显然这里所记述的夷与羌是各自不同的民族。羌何以为彝之祖。

据彝族经典古籍《西南彝志》、《勒俄特依》和《送魂经》等彝经的记载。彝族父子连名谱系已有三百余代,如以25年一代计,仅父系社会就已有7500多年的历史。而羌人从公元前384年南迁起算也不过2390年左右。另外,古籍和彝经均说彝族发源于今云南境内,彝族死后送魂也是送入云南昭通、大理点苍、昆明滇池一带,未发现有往北方送魂者。故,从北方南下的羌人何以能“生”彝?彝怎为羌之裔。

最能直接证明“羌”是“羌”,“彝”是“彝”的是两个民族间各自不同的风俗、生活习惯和文化。根据《史记》和《后汉书·西羌传》记载羌人是:“所居无常,依随水草,地少五谷,以产牧为业。”;“被发为俗。”;“不立群臣,无相长一。”的游牧民族。而彝族在《史记·西南夷列传》中被描述为:“此皆魋(椎)结,耕田,有邑聚。”或是“皆编发”;《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里记为:“西南夷者,在蜀郡徼外。有夜郎国,东接交址,西有滇国,北有邛都国,各立君长。其人皆椎结左囏,邑聚而居,能耕田。其外又有巂、昆明诸落,西极同师,东北至叶榆,地方数千里。无君长,辫发,随畜迁徙无常。自巂东北有莋都国,东北有冉駹国,或土著,或随畜迁徙。自冉駹东北有白马国,氐种是也。此三国亦有君长。”“哀牢人皆穿鼻儋耳,其渠帅自谓王者,……土地沃美,宜五谷、蚕桑。知染采文绣,罽毲帛叠,兰干细布,织成文章如绫锦。有梧桐木华,绩以为布,幅广五尺,絜白不受垢污。”从上面的古籍中的记述来看,二者之间的差异显而易见。还有,彝族有着古老的文字——“古彝文”。根据现今众多专家学者的论证,古彝文有着至少9000年的历史。生活在各地的彝族支系都有彝文、彝经,包括迁入长江以北及更远地区的夷人先民都在当地留下了古彝文遗迹。而羌族却没有文字,更没有传世的书籍,只有口传的传说和神话、史诗。

综上所述,彝族和羌族是各自不同的两个民族。但二者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羌人南迁之后,大部定居于今凉山州和甘孜州、雅安市之间,与土著的“夷”系统的各部族发生了战争和文化交流,相互间渐渐融合。特别是南下羌人分支中的“越巂羌”,同“巂”、“昆明”等夷人部族交错而处,来往密切,并相互通婚,繁衍后代,相互学习,并在生活习惯和生产劳动方式上逐步改变和融合,逐渐从事农耕。另一部分与藏族融合。一部分在茂汶及周边地区延续至今,成为今天的羌族。

那么,彝族真正的源流在哪里呢?著名学者张增祺在其所著的《中国西南民族考古》中认为:“今天的彝族的族属源流非常复杂,彝族是一个较为庞大的共同体,他的族源中包含了古代横断山区若干不同族系的古代不了,甚至可能包括一些来自中亚迁徙而来古部落成份。”“古代‘昆明’是近代彝族的主要组成部分。”著名历史学家蒙默则认为:“彝族是大约在公元前十二世纪从旄牛徼外南迁至云南的‘昆明夷’,与以‘濮人’为主的土著民族融合而形成的民族共同体。”“昆明”为彝族之祖先在彝族传说中也有所反映,民国《贵州通志》引《兴义志》曰:“初,秦时有孟(传说中彝族的始祖)者事邛君,邛君邑之。西汉初,其种类繁盛,由泸入滇以西,地方千里,咸为所有,是为昆明夷,《史记》所云‘巂’、‘昆明’也。”这段地方志显然系出于当地彝族的传说,说明在彝族自身传说中同样是将其祖先追溯到古代的“昆明夷”。因此,我认为我们彝族是一个以“巂”、“昆明”、“ 什数”、“夜郎”、“靡莫”等众多古代“夷”系统部落为了主干,在不同时期逐步融合了其他迁徙而来的民族或部落,(如:羌族)逐渐形成的一个广泛分布于西南地区——川、滇、黔等地的民族,一个由多民族相互融合而形成的民族共同体。

大凉山上的荆轲,彝人的英雄莫洛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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