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唐书》卷一百八十九下 列传第一百三十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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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卷一百八十九下 列传第一百三十九(3),第1张

  景云初,侍御史倪若水劾奏钦明及郭山恽曰:"钦明等本自腐儒,素无操行,崇班列爵,实为叨忝。而涓尘莫效,谄佞为能。遂使曲台之礼,圜丘之制,百王故事,一朝坠失。所谓乱常改作,希旨病君,人之不才,遂至于此。今圣明驭历,贤良入用,惟兹小人,犹在朝列。臣请并从黜放,以肃周行。"于是左授钦明饶州刺史。后入为崇文馆学士。寻卒。

 郭山恽,蒲州河东人。少通《三礼》。景龙中,累迁国子司业。时中宗数引近臣及修文学士,与之宴集,尝令各效伎艺,以为笑乐。工部尚书张锡为《谈容娘舞》,将作大匠宗晋卿舞《浑脱》,左卫将军张洽舞《黄獐》,左金吾卫将军杜元琰诵《婆罗门咒》,给事中李行言唱《驾车西河》,中书舍人卢藏用效道士上章。山恽独奏曰:"臣无所解,请诵古诗两篇。"帝从之,于是诵《鹿鸣》、《蟋蟀》之诗。奏未毕,中书令李峤以其词有"好乐无荒"之语,颇涉规讽,怒为忤旨,遽止之。

 翌日,帝嘉山恽之意,诏曰:"郭山恽业优经史,识贮古今,《八索》、《九丘》,由来遍览;前言往行,实所该详。昨者因其豫游,式宴朝彦,既乘欢洽,咸使咏歌。遂能志在匡时,潜申规讽,謇謇之诚弥切,谔谔之操逾明。宜示褒扬,美兹鲠直。"赐时服一幅。寻与祝钦明同献皇后助祭郊祀之议。景云中,左授括州长史。开元初,复入为国子司业。卒于官。

 柳冲,蒲州虞乡人也,隋饶州刺史庄曾孙也。其先仕江左,世居襄阳。陈亡,还乡里。父楚贤,大业末,为河北县长。时尧君素固守郡城,以拒义师。楚贤进说曰:"隋之将亡,天下皆知。唐公名应图箓,动以信义,豪杰响应,天所赞也!君子见机而作,不俟终日,转祸为福,今其时也!"君素不从,楚贤潜行归国。高祖甚悦,拜侍御史。贞观中,累转光禄少卿,使突厥存抚李思摩,突厥赠马百匹及方物,悉拒而不受。累转交、桂二州都督,皆有能名。卒于杭州刺史。

 冲博学,尤明世族,名亚路敬淳。天授初,为司府主簿,受诏往淮南安抚。使还,赐爵河东县男。景龙中,累迁为左散骑常侍,修国史。

 初,贞观中太宗命学者撰《氏族志》百卷,以甄别士庶;至是向百年,而诸姓至有兴替,冲乃上表请改修氏族。中宗命冲与左仆射魏元忠及史官张锡、徐坚、刘宪等八人,依据《氏族志》,重加修撰。元忠等施功未半,相继而卒,乃迁为外职。至先天初,冲始与侍中魏知古、中书侍郎陆象先及徐坚、刘子玄、吴兢等撰成《姓族系录》二百卷,奏上。

 冲后历太子詹事、太子宾客、宋王傅、昭文馆学士,以老疾致仕。开元二年,又敕冲及著作郎薛南金刊定《系录》,奏上,赐绢百匹。五年卒。

 卢粲,幽州范阳人,后魏侍中阳乌五代孙。祖彦卿,撰《后魏纪》二十卷,行于时,官至合肥令。叔父行嘉,亦有学涉,高宗时为雍王记室。粲博览经史,弱冠举进士。景龙二年,累迁给事中。时节愍太子初立,韦庶人以非己所生,深加忌嫉,劝中宗下敕令太子却取卫府封物,每年以供服用。粲驳奏曰:"皇太子处继明之重,当主鬯之尊,岁时服用,自可百司供拟。又据《周官》,诸应用财器,岁终则会,唯王及太子应用物,并不会。此则储君之费,咸与王同。今与列国诸侯齐衡入封,岂所谓宪章在昔,垂法将来者也!必谓青宫初启,服用所资,自当广支库物,不可长存藩封。"诏从之。

 后安乐公主婿武崇训为节愍太子所杀,特追封为鲁王,令司农少卿赵履温监护葬事。履温讽公主奏请依永泰公主故事,为崇训造陵。诏从其请。粲驳奏曰:

 伏寻陵之称谓,本属皇王及储君等。自皇家已来,诸王及公主墓,无称陵者。唯永泰公主承恩特葬,事越常涂,不合引以为名。《春秋左氏传》云:"卫孙桓子与齐战。卫新筑大夫仲叔于奚救孙桓子,桓子以免。卫人赏之以邑,于奚辞,请曲悬、繁缨以朝,许之。仲尼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若以假人,与之政也,政亡则国从之。'"圣人知微知章,不可不慎。鲁王哀荣之典,诚别承恩;然国之名器,岂可妄假!又茔兆之称,不应假永泰公主为名,请比贞观已来诸王旧例,足得丰厚。

 手敕答曰:"安乐公主与永泰公主无异。同穴之义,古今不殊。鲁王缘自特为陵制,不烦固执。"粲又奏曰:

 臣闻陵之称谓,施于尊极,不属王公已下。且鲁王若欲论亲等第,则不亲于雍王。雍王之墓,尚不称陵,鲁王自不可因尚公主而加号。且君之举事,则载于方册,或稽之往典,或考自前朝。臣历检贞观已来,驸马墓无得称陵者。且君人之礼,服绝于傍期,盖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陛下以膝下之恩爱,施及其夫,赠赗之仪,哀荣足备,岂得使上下无辨,君臣一贯者哉!又安乐公主承两仪之泽,履福禄之基,指南山以锡年,仰北辰而永庇。鲁王之葬,车服有章,加等之仪,备有常数,茔兆之称,不应假永泰公主为名,非所谓垂法将来,作则群辟者也!

 帝竟依粲所奏。公主大怒。粲以忤旨出为陈州刺史。累转秘书少监。开元初卒。

 尹知章,绛州翼城人。少勤学,尝梦神人以大凿开其心,以药内之,自是日益开朗,尽通诸经精义。未几,而诸师友北面受业焉。长安中,驸马都尉武攸暨重其经学,奏授其府定王文学。神龙初,转太常博士。中宗初即位,建立宗庙,议者欲以凉武昭王为始祖,以备七代之数。知章以为武昭远世,非王业所因,特奏议以为不可。当时竟从知章之议。俄拜陆浑令,以公玷弃官。时散骑常侍解琬亦罢职归田园,与知章共居汝、洛间,以修学为事。

 睿宗初即位,中书令张说荐知章有古人之风,足以镇雅俗,拜礼部员外郎。俄转国子博士。后秘书监马怀素奏引知章就秘书省与学者刊定经史。知章虽居吏职,归家则讲授不辍,尤明《易》及庄、老玄言之学,远近咸来受业。其有贫匮者,知章尽其家财以衣食之。

 性和厚,喜愠不形于色,未尝言及家人产业。其子尝请并市樵米,以备岁时之费,知章曰:"如汝所言,则下人何以取资吾幸食禄,不宜夺其利也!"竟不从。

 开元六年卒,时年五十有余。所注《孝经》、《老子》、《庄子》、《韩子》、《管子》、《鬼谷子》,颇行于时。门人孙季良等立碑于东都国子监之门外,以颂其德。

 孙季良者,河南偃师人也,一名翌。开元中,为左拾遗、集贤院直学士。撰《正声诗集》三卷,行于代。

 徐岱,字处仁,苏州嘉兴人也。家世以农为业。岱好学,六籍诸子,悉所探究,问无不通,难莫能诎。大历中,转运使刘晏表荐之,授校书郎。浙西观察使李栖筠厚遇之,敕故所居为复礼乡。寻为朝廷推援,改河南府偃师县尉。建中年,礼仪使蒋镇特荐为太常博士,掌礼仪。从幸奉天、兴元,改膳部员外郎兼博士。贞元初,迁水部郎中,充皇太子及舒王已下侍读。寻改司封郎中,擢拜给事中,加兼史馆修撰,并依旧侍读。承两宫恩顾,时无与比。而谨慎过甚,未尝泄禁中语,亦不谈人之短。婚嫁甥侄之孤遗者,时人以此称之。然吝啬颇甚,仓库管钥,皆自执掌,获讥于时。卒,时年五十。上叹惜之,赙以帛绢。皇太子又遗绢一百疋,赠礼部尚书。

 苏弁,字元容,京兆武功人。曾叔祖良嗣,天后朝宰相,国史有传。弁少有文学,举进士,授秘书省正字,转奉天主簿。

 朱泚之乱,德宗仓卒出幸,县令杜正元上府计事;闻大驾至,官吏惶恐,皆欲奔窜山谷。弁谕之曰:"君上避狄,臣下当伏难死节。昔肃宗幸灵武,至新平、安定,二太守皆潜遁,帝命斩之以徇,诸君知其事乎!"众心乃安。及车驾至,迎扈储备无阙。德宗嘉之,就加试大理司直。贼平,拜监察御史,历三院,累转仓部郎中。仍判度支案。

 裴延龄卒,德宗闻其才,特开延英,面赐金紫。授度支郎中,副知度支事,仍命立于正郎之首。副知之号,自弁始也。承延龄之后,以宽简代烦虐,人甚称之。迁户部侍郎,依前判度支,改太子詹事。弁初入朝,班位失序,殿中侍御史邹儒立对仗弹之。弁于金吾待罪数刻,特释放。旧制,太子詹事班次太常、宗正卿已下。贞元三年,御史中丞窦参叙定班,移詹事在河南、太原尹之下。弁乃引旧班制立。台官诘之,仍绐云:"自己白宰相,请依旧。"故为儒立弹之。旋坐给长武城军粮朽败,贬河州司户参军。当德宗时,朝臣受谴,少蒙再录,至晚年尤甚。唯弁与韩皋得起为刺史,授滁州,转杭州。

 弁与兄冕、衮,皆以友弟、儒学称。

自岑文本始,其从子岑长倩、孙岑羲相继为相,一门三相

1、 张嘉贞、张延赏、张弘靖

张嘉贞为张延赏之父,张延赏为张弘靖之父,俱为宰相

张嘉贞相玄宗

张延赏相德宗

张弘靖相宪宗

2、 裴遵庆、裴枢

裴遵庆为裴枢之高祖父,俱为宰相

裴遵庆相代宗

裴枢相昭宗

裴枢之父、祖也都是显官,裴枢之祖官至礼部尚书、裴枢之父裴寅累官至御史大夫

3、 裴坦、裴贽

裴坦为裴贽的伯父,俱为宰相

裴坦相僖宗

裴贽相昭宗

4、 刘祥道、刘景先

刘祥道为刘景先之父,俱为宰相

刘祥道相高宗

刘景先相高宗

刘祥道之父刘林甫也为高官中书侍郎,封乐平男

5、 萧瑀、萧嵩、萧华、萧俛、萧仿

萧瑀侄子萧均的儿子萧瓘是萧嵩的父亲,萧嵩为萧华之父,萧华为萧俛之祖父,萧俛为萧仿之伯父,俱为宰相

萧瑀相高祖

萧嵩相玄宗

萧华相肃宗

萧俛相穆宗

萧仿相僖宗

萧俛之父萧恒为殿中侍御史,赠礼部尚书

萧仿之子萧廪为给事中

6、 萧复、萧寘、萧遘

萧复为萧寘之祖父、萧寘为萧遘之父,俱为宰相

萧复相德宗

萧寘相懿宗

萧遘相僖宗

7、 杨恭仁、杨师道、杨执柔

杨恭仁为杨师道之兄,杨恭仁的弟弟杨续为杨执柔的祖父,俱为宰相

杨恭仁相高祖

杨师道相太宗

杨执柔相武后

8、 杨收、杨涉

杨收为杨涉之伯父,杨涉之父为杨严,俱为宰相

杨收相懿宗

杨涉相昭宗

9、 房融、房琯

房融为房琯之父,俱为宰相

房融相武后

房琯相肃宗

房琯之子宗偃为御史中丞

10、 宇文节、宇文融

宇文节为宇文融之祖父,俱为宰相

宇文节相高宗

宇文融相玄宗

11、 杜淹、杜如晦

杜淹为杜如晦之叔父,俱为宰相

杜淹相太宗

杜如晦相太宗

12、杜元颖、杜审权、杜让能

杜元颖为杜审权之伯父,杜让能为杜审权之子,俱为宰相

杜元颖相穆宗

杜审权相宣宗、懿宗

杜让能相昭宗

13、 杜佑、杜悰

杜佑为杜悰之祖父,俱为宰相

杜佑相德宗、顺宗、宪宗三代

杜悰相武宗、懿宗

杜悰之父杜考元为桂管观察使

14、 杜暹、杜鸿渐

杜鸿渐为杜暹族子,俱为宰相

杜暹相玄宗

杜鸿渐相代宗

15、 李道广、李元纮

李道广为李元纮之父,俱为宰相

李道广相武后

李元纮相玄宗

李道广父亲李宽,高祖时候位列九卿之一的太常卿

16、 李敬玄、李绅

李敬玄为李绅高祖

李敬玄相高宗

李绅相武宗

17、 李吉甫、李德裕

李吉甫为李德裕之父,俱为宰相

李吉甫相宪宗

李德裕相文宗、武宗(宣宗立6日而罢相)

李吉甫父亲李栖筠为御史大夫

18、 李鄘、李磎

李鄘为李磎的祖父,俱为宰相

李鄘相宪宗

李磎相昭宗

李鄘为李北海之侄孙

19、 王方庆、王玙、王博

王玙为王方庆六世孙,王博为王玙曾孙

王方庆相武后

王玙相肃宗

王博相昭宗

王博之父王(金嵗)为右谏议大夫,祖王及为中书舍人

20、 王播、王铎

王播为王铎伯父,皆为宰相

王播相文宗

王铎相僖宗

21、 戴胄、戴至德

戴胄为戴至德叔父,皆为宰相

戴胄相太宗

戴至德相高宗

22、 岑文本、岑长倩、岑羲

岑文本为岑长倩的叔父,岑长倩为岑羲之父

岑文本相太宗

岑长倩相武后

岑羲相中宗、睿宗

23、 张锡、李峤

张锡为李峤之舅,李峤为张锡之姊所出

张锡相武后、温王

李峤相武后、中宗、温王

李峤先为相,后李峤罢相出为国子祭酒,而张锡拜相,舅甥相代为相,时人荣之。

24、 崔慎由、崔胤

崔慎由为崔胤之父

崔慎由相宣宗

崔胤相昭宗

崔慎由之父崔从官至吏部尚书

25、 崔仁师、崔湜

崔仁师为崔湜之祖父

崔仁师相太宗、高宗

崔湜相中宗、睿宗、玄宗

崔湜之父崔挹官至户部尚书,弟崔涤为秘书监,侄崔论为大理寺卿

崔湜景龙二年为兵部侍郎,其父崔挹时为礼部侍郎,父子同为南省副贰,有唐以来未尝有也。

26、 崔元式、崔铉、崔沆

崔铉为崔沆之父,崔元式为崔铉之叔父 崔元式相宣宗 崔铉相武宗、宣宗 崔沆想僖宗 崔铉之父崔元略官至御史大夫、户部尚书

27、 崔珙,崔远

崔珙为崔远侄子崔澹的儿子 崔珙相武宗 崔远相昭宗

28、 崔佑甫、崔植

崔佑甫为崔植之父,实际崔植为崔隐甫弟崔婴甫的儿子,过继给崔佑甫 崔佑甫相德宗 崔植相穆宗 崔佑甫之父崔沔为黄门侍郎,以清俭礼法持家,为士流之则

29、 崔玄暐、崔涣

崔玄暐为崔涣之祖父 崔玄暐相武后中宗 崔涣相玄宗、肃宗 崔涣之父崔璩,官至礼部侍郎

  成都使还,上皇诰曰:"当与我剑南一道自奉,不复来矣。"上忧惧,不知所为。数日后,使者至,言:"上皇初得上请归东宫表,彷徨不能食,欲不归;及群臣表至,乃大喜,命食作乐,下诰定行日。"上召李泌告之曰:"皆卿力也!"泌求归山不已,上固留之,不能得,乃听归衡山。敕郡县为之筑室于山中,给三品料。

 癸亥,上发凤翔,遣太子太师韦见素入蜀,奉迎上皇。

 乙丑,郭子仪遣左兵马使张用济、右武锋使浑释之将兵取河阳及河内;严庄来降。陈留人杀尹子奇,举郡降。田承嗣围来瑱于颍川,亦遣使来降;郭子仪应之缓,承嗣复叛,与武令珣皆走河北。制以瑱为淮南节度使。

 丙寅,上至望贤宫,得东京捷奏。丁卯,上入西京。百姓出国门奉迎,二十里不绝,舞跃呼万岁,有泣者。上入居大明宫。御史中丞崔器令百官受贼官爵者皆脱巾徒跣立于含元殿前,搏膺顿首请罪,环之以兵,使百官临视之。太庙为贼所焚,上素服向庙哭三日。是日,上皇发蜀郡。

 安庆绪走保邺郡,改邺郡为安成府,改元天成;从骑不过三百,步卒不过千人,诸将阿史那承庆等散投常山、赵郡、范阳。旬日间,蔡希德自上党,田承嗣自颍川,武令珣自南阳,各帅所部兵归之。又召募河北诸郡人,众至六万,军声复振。

 广平王俶之入东京也,百官受安禄山父子官者陈希烈等三百馀人,皆素服悲泣请罪。俶以上旨释之,寻勒赴西京。己巳,崔器令诣朝堂请罪,如西京百官之仪,然后收系大理、京兆狱。其府县所由、祗承人等受贼驱使追捕者,皆收系之。

 初,汲郡甄济,有操行,隐居青岩山,安禄山为采访使,奏掌书记。济察禄山有异志,诈得风疾,舁归家。禄山反,使蔡希德引行刑者二人,封刀召之,济引首待刀,希德以实病白禄山。后安庆绪亦使人强舁至东京,月馀,会广平王俶平东京,济起,诣军门上谒,俶遣诣京师,上命馆之于三司,令受贼官爵者列拜以愧其心,以济为秘书郎。国子司业苏源明称病不受禄山官,上擢为考功郎中、知制诰。壬申,上御丹凤楼,下制:"士庶受贼官禄,为贼用者,令三司条件闻奏;其因战被虏,或所居密近,因与贼往来者,皆听自首除罪;其子女为贼所污者,勿问。"

 癸酉,回纥叶护自东京还,上命百官迎之于长乐驿,上与宴于宣政殿。叶护奏以"军中马少,请留其兵于沙苑,自归取马,还为陛下扫除范阳馀孽。"上赐而遣之。

 十一月,广平王俶、郭子仪来自东京,上劳子仪曰:"吾之家国,由卿再造。"

 张镐帅鲁炅、来瑱、吴王祗、李嗣业、李奂五节度徇河南、河东郡县,皆下之;惟能元皓据北海,高秀岩据大同,未下。

 己丑,以回纥叶护为司空、忠义王;岁遗回纥绢二万匹,使就朔方军受之。

 以严庄为司农卿。上之在彭原也,更以栗为九庙主;庚寅,朝享于长乐殿。

 丙申,上皇至凤翔,从兵六百馀人,上皇命悉以甲兵输郡库。上发精骑三千奉迎。十二月,丙午,上皇至咸阳,上备法驾迎于望贤宫。上皇在宫南楼,上释黄袍,着紫袍,望楼下马,趋进,拜舞于楼下。上皇降楼,抚上而泣。上捧上皇足,呜咽不自胜。上皇索黄袍,自为上著之,上伏地顿首固辞。上皇曰:"天数、人心皆归于汝,使朕得保养馀齿,汝之孝也!"上不得已,受之。父老在仗外,欢呼且拜。上令开仗,纵千馀人入谒上皇,曰:"臣等今日复睹二圣相见,死无恨矣!"上皇不肯居正殿,曰:"此天子之位也。"上固请,自扶上皇登殿。尚食进食,上品尝而荐之。丁未,将发行宫,上亲为上皇习马而进之。上皇上马,上亲执鞚。行数步,上皇止之。上乘马前引,不敢当驰道。上皇谓左右曰:"吾为天子五十年,未为贵;今为天子父,乃贵耳!"左右皆呼万岁。上皇自开远门入大明宫,御含元殿,慰抚百官;乃诣长东殿谢九庙主,恸哭久之;即日,幸兴庆宫,遂居之。上累表请避位还东宫,上皇不许。

 辛亥,以礼部尚书李岘、兵部侍郎吕諲为详理使,与御史大夫崔器共按陈希烈等狱。岘以殿中侍御史李栖筠为详理判官,栖筠多务平恕,故人皆怨諲、器之刻深,而岘独得美誉。

 戊午,上御丹凤楼,赦天下,惟与安禄山同反及李林甫、王鉷、杨国忠子孙不在免例。立广平王俶为楚王,加郭子仪司徒,李光弼司空,自馀蜀郡、灵武扈从立功之臣,皆进阶,赐爵,加食邑有差。李憕、卢奕、颜杲卿、袁履谦、许远、张巡、张介然、蒋清、庞坚等皆加追赠,官其子孙。战亡之家,给复二载。郡县来载租、庸三分蠲一。近所改郡名、官名,一依故事。以蜀郡为南京,凤翔为西京,西京为中京。以张良娣为淑妃,立皇子南阳王系为赵王,新城王仅为彭王,颍川王僴为兖王,东阳王侹为泾王,僙为襄王,倕为杞王,偲为召王,佋为兴王,侗为定王。

 议者或罪张巡以守睢阳不去,与其食人,曷若全人。其友人李翰为之作传,表上之,以为:"巡以寡击众,以弱制强,保江、淮以待陛下之师,师至而巡死,巡之功大矣。而议者或罪巡以食人,愚巡以守死,善遏恶扬,录瑕弃用,臣窃痛之!巡所以固守者,以待诸军之救,救不至而食尽,食既尽而及人,乖其素志。设使巡守城之初已有食人之计,损数百之众以全天下,臣犹曰功过相掩,况非其素志乎!今巡死大难,不睹休明,唯其令名是其荣禄。若不时纪录,恐远而不传,使巡生死不遇,诚可悲焉!臣敢撰传一卷献上,乞编列史官。"众议由是始息。是后赦令无不及李憕等,而程千里独以生执贼庭,不沾褒赠。甲子,上皇御宣政殿,以传国宝授上,上始涕泣而受之。

 安庆绪之北走也,其大将北平王李归仁及精兵曳落河、同罗、六州胡数万人皆溃归范阳,所过俘掠,人物无遗。史思明厚为之备,且遣使逆招之范阳境,曳落河、六州胡皆降。同罗不从,思明纵兵击之,同罗大败,悉夺其所掠,馀众走归其国。

 庆绪忌思明之强,遣阿史那承庆、安守忠往征兵,因密图之。判官耿仁智说思明曰:"大夫崇重,人莫敢言,仁智愿一言而死。"思明曰:"何也"仁智曰:"大夫所以尽力于安氏者,迫于凶威耳,今唐室中兴,天子仁圣,大夫诚帅所部归之,此转祸为福之计也。"裨将乌承玼说思明曰:"今唐室再造,庆绪叶上露耳。大夫奈何与之俱亡!若归款朝廷,以自湔洗,易于反掌耳。"思明以为然。

  子博宣,亦擢进士第。藻翰豪迈,沈于酒,傲忽少检。陈许曲环辟署于府,久不能堪,乃诬"受吴少诚金为反间,数言休咎惑众"。有诏杖四十,流康州,时人冤之。

 李纾,字仲舒。始仕为校书郎,大历初,李季卿荐为左补阙,迁累中书舍人。德宗居奉天,繇礼部侍郎选为同州刺史。帝次梁,纾委城趋行在,擢兵部侍郎、高邑伯。建言享武成王庙不宜与文宣王等,制从之。纾性乐易,喜接后进。其自奉养颇华裕,不为龊龊崖检。官虽贵,而游纵自如。奉诏为《兴元纪功述》及它郊庙乐章,论撰甚多。进吏部侍郎。年六十二卒,赠礼部尚书。

 郑云达,系本荥阳。父昈,为郾城尉,州刺史移职,民之暴謷者遮道留,昈诛杀六七人。采访使奇之,言状,擢北海尉。安禄山反,县民孙俊驱市人以应,昈率众击杀之。改登州司马。李光弼表为武宁府判官,迁沂州刺史,谕降贼李浩五千人终滁州刺史。

 云达为人诞谲敢言,已登进士第,去客燕朔,朱泚善之,表为掌书记,妻以滔女。泚将朝,使云达先入奏,同府蔡廷玉谮于泚,奏贬为平州参军。滔代泚将,复辟云达为判官。廷玉与要藉官朱体微它日与泚从容言:"滔非长者,不可付以兵。"云达数漏其语以怒滔,故滔论廷玉等,皆得罪死。滔助田悦,云达谏,不从,遂弃室自归。德宗悦,擢谏议大夫。帝在梁,云达依李晟,晟表以礼部侍郎为军司马,时时咨逮戎略。元和初,为京兆尹,卒。

 弟方达,悖悍,结徒剽劫,父欲杀之,不克。云达自劾"不能教,恐赤臣家"。诏锢死黔州。

 徐岱,字处仁,苏州嘉兴人,世农家子。于学无所不通,辩论明锐,座人常屈。大历中,刘晏表为校书郎。观察使李栖筠钦其贤,署所居为"复礼乡"。名达于朝,擢偃师尉。礼仪使蒋镇荐为太常博士,专掌礼事。从德宗出奉天,以膳部员外郎兼博士。

 贞元初,为太子、诸王侍读,迁给事中、史馆修撰。帝以诞日岁岁诏佛老者大论麟德殿,并召岱及赵需、许孟容、韦渠牟讲说。始三家若矛楯然,卒而同归于善。帝大悦,赉予有差。两宫恩遇无比。性笃慎,至宫殿中语未尝近之,不谈人短,宗族孤孺者皆为婚嫁。然吝啬,自持家管钥,世所讥云。卒,赠礼部尚书。

 王仲舒,字弘中,并州祁人。少客江南,与梁肃、杨凭游,有文称。贞元中,贤良方正高第,拜左拾遗。德宗欲相裴延龄,与阳城交章言不可。后入阁,帝顾宰相指曰:"是岂王仲舒邪"俄改右补阙,迁礼部考功员外郎。奏议详雅,省中伏其能。坐累为连州司户参军,再徙荆南节度参谋。

 元和初,召为吏部员外郎,未几,知制诰。杨凭得罪斥去,无敢过其家,仲舒屡存之。将直凭冤,贬峡州刺史,母丧解。服除,为婺州刺史。州疫旱,人徙死几空;居五年,里闾增完,就加金紫服。徙苏州。堤松江为路,变屋瓦,绝火灾,赋调尝与民为期,不扰自办。

 穆宗立,每言仲舒之文可思,最宜为诰,有古风。召为中书舍人。既至,视同列率新进少年,居不乐,曰:"岂可复治笔研于其间哉!吾久弃外,周知俗病利,得治之,不自愧。"宰相闻之,除江西观察使。初,江西榷酒利多佗州十八,民私酿,岁抵死不绝,谷数斛易斗酒。仲舒罢酤钱九十万。吏坐失官息钱五十万,悉产不能偿,仲舒焚簿书,脱械不问。水旱,民赋不入,叹曰:"我当减燕乐他用可乎!"为出钱二千万代之。有为佛老法、兴浮屠祠屋者,皆驱出境。卒于官,年六十二,赠左散骑常侍,谥曰成。

 仲舒尚义概,所居急民废置,自为科条,初若烦密,久皆称其便。

 冯伉,魏州元城人,徙贯京兆。第五经、宏辞,调长安尉。三迁膳部员外郎,为睦王等侍读。李抱真卒,伉持节临吊,归之帛,不受,又致京师,伉上表固拒。于是醴泉令缺,宰相高选,德宗曰:"前使泽潞不受币者,其人清,可用也。"遂以授伉。县多嚚猾,数犯法,伉为著《谕蒙书十四篇,大抵劝之务农、进学而教以忠孝。乡乡授之,使转相教督。居七年,韦渠牟荐为给事中、皇太子诸王侍读。对殿中,赐金紫服。进兵部侍郎,出为同州刺史。以散骑常侍召,领国子祭酒者再。卒,年六十六,赠礼部尚书。庾敬休,字顺之,邓州新野人。祖光烈,与弟光先不受安禄山伪官,遁去。光烈终大理少卿,光先吏部侍郎。父何,当朱泚反,又与弟倬逃山谷,不臣贼。官兵部郎中。

 敬休擢进士第,又中宏辞,辟宣州幕府。入拜右补阙、起居舍人,建言:"天子视朝,宰相群臣以次对,言可传后者,承旨宰相示左右起居,则载录,季送史官,如故事。"诏可。既而执政以几密有不可露,罢之。召为翰林学士。文宗将立鲁王为太子,慎选师傅,敬休以户部侍郎兼鲁王傅。

 初,剑南西川、山南道岁征茶,户部自遣巡院主之,募贾人入钱京师。太和初,崔元略奏责本道主当岁以四万缗上度支。久之,逗留多不至。敬休始请置院秭归,收度支钱,乃无逋没。又言:"蜀道米价腾踊,百姓流亡,请以本道阙官职田赈贫民。"诏可。再为尚书左丞。卒,赠吏部尚书。

 敬休夷澹,多容可,不饮酒食肉,不迩声色。弟简休,亦至工部侍郎。

 ○杨绾 崔祐甫(子植 植再从兄俊) 常衮

杨绾,字公权,华州华阴人也。祖温玉,则天朝为户部侍郎、国子祭酒。父侃,开元中醴泉令,皆以儒行称。绾生聪惠,年四岁,处羣从之中,敏识过人。尝夜宴亲宾,各举坐中物以四声呼之,诸宾未言,绾应声指铁灯树曰:"灯盏柄曲。"众咸异之。及长,好学不倦,博通经史,九流七略,无不该览,尤工文辞,藻思清赡。而宗尚玄理,沉静寡欲,常独处一室,左右经书,凝尘满席,澹如也。含光晦用,不欲名彰,每属文,耻于自白,非知己不可得而见。早孤家贫,养母以孝闻,甘旨或阙,忧见于色。亲友讽令干禄,举进士。调补太子正字。天宝十三年,玄宗御勤政楼,试博通坟典、洞晓玄经、辞藻宏丽、军谋出众等举人,命有司供食,既暮而罢。取辞藻宏丽外,别试诗赋各一首。制举试诗赋,自此始也。时登科者三人,绾为之首,超授右拾遗。

天宝末,安禄山反,肃宗即位于灵武。绾自贼中冒难,披榛求食,以赴行在。时朝廷方急贤,及绾至,众心咸悦,拜起居舍人、知制诰。历司勋员外郎、职方郎中,掌诰如故。迁中书舍人,兼修国史。故事,舍人年深者谓之"阁老",公廨杂料,归阁老者五之四。绾以为品秩同列,给受宜均,悉平分之,甚为时论归美。再迁礼部侍郎,上疏条奏贡举之弊曰:

国之选士,必藉贤良。盖取孝友纯备,言行敦实,居常育德,动不违仁。体忠信之资,履谦恭之操,藏器则未尝自伐,虚心而所应必诚。夫如是,故能率己从政,化人镇俗者也。自叔叶浇诈,兹道浸微,争尚文辞,互相矜炫。马卿浮薄,竟不周于任用;赵壹虚诞,终取摈于乡闾。自时厥后,其道弥盛,不思实行,皆徇空名,败俗伤教,备载前史,古人比文章于郑、卫,盖有由也。

近炀帝始置进士之科,当时犹试策而已。至高宗朝,刘思立为考功员外郎,又奏进士加杂文,明经填帖,从此积弊,浸转成俗。幼能就学,皆诵当代之诗;长而博文,不越诸家之集。递相党与,用致虚声,《六经》则未尝开卷,《三史》则皆同挂壁。况复征以孔门之道,责其君子之儒者哉。祖习既深,奔竞为务。矜能者曾无愧色,勇进者但欲凌人,以毁讟为常谈,以向背为己任。投刺干谒,驱驰于要津;露才扬己,喧腾于当代。古之贤良方正,岂有如此者乎!朝之公卿,以此待士,家之长老,以此垂训。欲其返淳朴,怀礼让,守忠信,识廉隅,何可得也!譬之于水,其流已浊,若不澄本,何当复清。方今圣德御天,再宁寰宇,四海之内,颙颙向化,皆延颈举踵,思圣朝之理也。不以此时而理之,则太平之政又乖矣。

凡国之大柄,莫先择士。自古哲后,皆侧席待贤;今之取人,令投牒自举,非经国之体也。望请依古制,县令察孝廉,审知其乡闾有孝友信义廉耻之行,加以经业,才堪策试者,以孝廉为名,荐之于州。刺史当以礼待之,试其所通之学,其通者送名于省。自县至省,不得令举人辄自陈牒。比来有到状保辩识牒等,一切并停。其所习经,取《左传》、《公羊》、《谷梁》、《礼记》、《周礼》、《仪礼》、《尚书》、《毛诗》、《周易》,任通一经,务取深义奥旨,通诸家之义。试日,差诸司有儒学者对问,每经问义十条,问毕对策三道。其策皆问古今理体及当时要务,取堪行用者。其经义并策全通为上第,望付吏部便与官;其经义通八、策通二为中第,与出身;下第罢归。其明经比试帖经,殊非古义,皆诵帖括,冀图侥幸。并近有道举,亦非理国之体,望请与明经、进士并停。其国子监举人,亦请准此。如有行业不著,所由妄相推荐,请量加贬黜。所冀数年之间,人伦一变,既归实学,当识大猷。居家者必修德业,从政者皆知廉耻,浮竞自止,敦庞自劝,教人之本,实在兹焉。事若施行,即别立条例。

诏左右丞、诸司侍郎、御史大夫、中丞、给、舍同议奏闻。给事中李广、给事中李栖筠、尚书左丞贾至、京兆尹兼御史大夫严武所奏议状与绾同。尚书左丞至议曰:

谨按夏之政尚忠,殷之政尚敬,周之政尚文,然则文与忠敬,皆统人之行也。且夫諡号述行,美极人文,人文兴则忠敬存焉。是故前代以文取士,本文行也,由辞以观行,则及辞也。宣父称颜子不迁怒,不贰过,谓之好学。至乎修《春秋》,则游、夏之徒不能措一辞,不亦明乎!间者礼部取人,有乖斯义。《易》曰:"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关雎》之义曰:"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盖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故延陵听《诗》,知诸侯之存亡。今试学者以帖字为精通,不穷旨义,岂能知迁怒贰过之道乎考文者以声病为是非,唯择浮艳,岂能知移风易俗化天下之事乎是以上失其源而下袭其流,波荡不知所止,先王之道,莫能行也。夫先王之道消,则小人之道长;小人之道长,则乱臣贼子生焉。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渐者何谓忠信之凌颓,耻尚之失所,末学之驰骋,儒道之不举,四者皆取士之失也。

夫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赞扬其风,系卿大夫也,卿大夫何尝不出于士乎今取士试之小道,而不以远者大者,使干禄之徒,趋驰末术,是诱导之差也。夫以蜗蚓之饵杂垂沧海,而望吞舟之鱼,不亦难乎!所以食垂饵者皆小鱼,就科目者皆小艺。四人之业,士最关于风化。近代趋仕,靡然向风,致使禄山一呼而四海震荡,思明再乱而十年不复。向使礼让之道弘,仁义之道著,则忠臣孝子比屋可封,逆节不得而萌也,人心不得而摇也。

且夏有天下四百载,禹之道丧而殷始兴焉;殷有天下六百祀,汤之法弃而周始兴焉;周有天下八百年,文、武之政废而秦始并焉。观三代之选士任贤,皆考实行,故能风化淳一,运祚长远。秦坑儒士,二代而亡。汉兴,杂三代之政,弘四科之举,西京始振经术之学,东都终持名节之行。至有近戚窃位,强臣擅权,弱主孤立,母后专政,而社稷不陨,终彼四百,岂非兴学行道、扇化于乡里哉厥后文章道弊,尚于浮侈,取士术异,苟济一时。自魏至隋,仅四百载,三光分景,九州阻域,窃号僣位,德义不修,是以子孙速颠,享国咸促。国家革魏、晋、梁、隋之弊,承夏、殷、周、汉之业,四隩既宅,九州攸同,覆焘亭育,合德天地。安有舍皇王举士之道,踪乱代取人之术此公卿大夫之辱也。杨绾所奏,实为正论。

然自典午覆败,中原版荡,戎狄乱华,衣冠迁徙,南北分裂,人多侨处。圣朝一平区宇,尚复因循,版图则张,闾井未设,士居乡士,百无一二,累缘官族,所在耕筑,地望系之数百年之外,而身皆东西南北之人焉。今欲依古制乡举里选,犹恐取士之未尽也,请兼广学校,以弘训诱。今京有太学,州县有小学,兵革一动,生徒流离,儒臣师氏,禄廪无向。贡士不称行实,胄子何尝讲习,独礼部每岁擢甲乙之第,谓弘奖擢,不其谬欤祗足长浮薄之风,启侥幸之路矣。其国子博士等,望加员数,厚其禄秩,选通儒硕生,间居其职。十道大郡,量置太学馆,令博士出外,兼领郡官,召置生徒。依乎故事,保桑梓者乡里举焉,在流寓者庠序推焉。朝而行之,夕见其利。如此则青青不复兴刺,扰扰由其归本矣。人伦之始,王化之先,不是过也。

李暠等议与绾协,文多不载。宰臣等奏以举人旧业已成,难于速改,其今岁举人,望且许应旧举,来岁奉诏,仍敕礼部即具条例奏闻。代宗以废进士科问翰林学士,对曰:"进士行来已久,遽废之,恐失人业。"乃诏孝廉与旧举兼行。绾又奏岁贡孝悌力田及童子科等,其孝悌力田,宜有实状,童子越众,不在常科,同之岁贡,恐长侥幸之路。诏停之。再迁吏部侍郎,历典举选,精核人物,以公平称。

投宋大夫原文:

十处投人九处违,家乡万里又空归。严霜昨夜侵人骨,谁念高堂未授衣。 诗词作品: 投宋大夫 诗词作者: 唐代 李栖筠

可能指的是苏轼的《三槐堂铭并叙》中的“三槐”

梦三槐:梦见了这篇文章,还是梦见了三槐堂抑或是梦见了苏轼。

原文:天可必乎?贤者不必贵,仁者不必寿。天不可必乎?仁者必有后。二者将安取衷哉!吾闻之申包胥曰:“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世之论天者,皆不待其定而求之,故以天为茫茫,善者以怠,恶者以肆。盗跖之寿,孔颜之厄,此皆天之未定者也。松柏生于山林,其始也困于蓬蒿,厄于牛羊,而其终也,贯四时阅千岁而不改者,其天定也。善恶之报,至于子孙,而其定也久矣。吾以所见所闻所传闻考之,而其可必也审矣。

国之将兴,必有世德之臣,厚施而不食其报,然后其子孙能与守文太平之主共天下之福。故兵部侍郎晋国王公显于汉周之际,历事太祖、太宗、文武忠孝,天下望以为相,而公卒以直道不容于时。盖尝手杆三槐于庭曰:“吾子孙必有为三公者。”已而,其子魏国文正公相真宗皇帝于景德、祥符之间朝廷清明、天下无事之时,享其福禄荣名者十有八年。今夫寓物于人,明日而取之有得有否。而晋公修德于身,责报于天,取必于数十年之后,如持左券,交手相付。吾是以知天之果可必也。吾不及见魏公,而见其子懿敏公,以直谏事仁宗皇帝,出入侍从将帅三十馀年,位不满其德。天将复兴王氏也欤?何其子孙之多贤也。世有以晋公比李栖筠者,其雄才直气,真不相上下,而栖筅盗窃案子吉甫,其孙德裕功名富贵,略与王氏等,而忠们仁厚,不及魏公父子。由此观之,王氏之福盖未艾也。懿敏公之子巩与吾游,好德而文,以世其家。吾是以录之。铭曰:

呜呼休哉!魏公之业,与槐俱萌。封植之勤,必世乃志。既相真守,四方砥平。归视其家,槐荫满庭。吾侪小人,朝不及夕。相时射利,皇恤厥德。庶几侥幸,不种而获。不有君子,其何能国。王城之东,晋公所庐。郁郁三槐,惟德之符。呜呼休哉!参考译文:上天一定会展现他的意愿吗?但为什么贤德的人不一定富贵,仁爱的人不一定长寿?难道上天不一定会展现他的意愿吗?但行善仁爱之人一定有好的后代。这两种说法哪一种是对的呢?我听包申胥曾经说过:“人为的因素可以改变天命,天命胜于人为因素。”世上议论天道的人,都不等上天的意愿完全表现出来就去责求,因此认为天是茫茫无知的。善良的人因此而懈怠,邪恶的人因此而放肆。盗跖可以长寿,孔子、颜回却遭受困厄,这都是上天还没有表现出来他的真实意愿的缘故。松柏生长在山林之中,起初被蓬蒿围困,遭牛羊践踏,但最终还是四季长青,经千年而不凋零,这就是上天赐予它的天性。关于对人的善恶报应,有的要一直到子孙后代才能表现出来,这也是上天确定已久的。我根据所见所闻来验证,上天的意愿一定会展现的,这是明白无疑的。

国家将要兴盛时,必定有世代积德的大臣,做了很大的好事而没有得到福报,但此后他的子孙却能够与遵循先王法度的太平君主,共享天下的福禄。已故的兵部侍郎晋国公王佑,显赫于后汉、后周之间,先后在太祖、太宗两朝任职,文武忠孝,天下的人都期盼他能出任宰相,然而王佑由于正直不阿,不为当世所容。他曾亲手在庭院里种植了三棵槐树,说:“我的后世子孙将来一定有位列三公者。”后来他的儿子魏国文正公(王旦),在真宗皇帝景德、祥符年间做了宰相,当时朝廷政治清明,天下太平,他享有福禄荣耀十八年。

现在如果把东西寄存在别人处,第二天就去取,可能得到,也可能得不到了。但晋国公自身修养德行,以求上天的福报,在几十年之后,得到了必然的回报。如同手持契约,亲手交接一样。我因此知道上天的意愿一定会展现的。

我没来得及见到魏国公(王旦),却见到了他的儿子懿敏公。他事奉仁宗皇帝时直言敢谏,出外带兵、入内侍从三十多年,这种爵位还不足以和他的德行相称。上天将再一次使王氏兴盛吗?为什么他的子孙有这么多的贤人呢?世上有的人把晋国公(王佑)与李栖筠(唐代贤相)相比,他们两人的雄才大略、正直气节,确实不相上下。而李栖筠的儿子李吉甫,孙子李德裕,享有的功名富贵和王氏也差不多,但忠恕仁厚,则不如魏公父子。由此可见,王氏的福份正旺盛不衰啊!懿敏公的儿子王巩,跟我交游,他崇尚道德而又善诗文,以此继承了他的家风,我因此把他记了下来。铭曰:

“啊,多么美好啊!魏公的家业,跟槐树一起萌兴。辛劳的培植,一定要经过一代才能长成。他辅佐真宗、天下太平,回乡探家,槐荫笼庭。我辈小人,一天从早到晚,只知窥察时机求取名利,哪有空闲修养自己的德行?只希望有意外的侥幸,不种植就能收获。如果没有君子,国家又怎能成为一个国家?京城的东面,是晋国公的住所,郁郁葱葱的三棵槐树,象征着王家的仁德。啊,多么美好啊!”三槐堂三槐堂,即三槐王氏,是当今王氏中最大的一支,闻名天下,枝繁叶茂,是太原王氏的一衍派。三槐堂是王氏子孙繁衍最大的支派,在《中国家谱综合目录》的王氏家谱目录中,冠以“三槐堂”堂号的家谱目录,占有堂号的王氏家谱总数的40%左右。

一、三槐堂的由来

王祜(亦名王佑),祖籍莘县(宋时属大名府,今属山东省),以文学见长。五代时先仕晋,后及汉、周,北宋建国后,宋太祖赵匡胤拜其为监察御史,颇得赏识,官职不断升迁,以尚书兵部侍郎知制诰。乃举家迁来京城,落户开封。时在宋乾德三年(965年)至开宝二年(969年)之间。

王祜落户开封的具体地址,明李濂的《汴京遗迹志》说在仁和门外,清周城的《宋东京考》说在望春门外。这仁和门和望春门实际指的都是曹门,即今曹门关中街偏北一带。

宋开宝二年(969年),有人密告魏州节度使符彦卿谋叛。魏州即大名(大名县亦名魏县),宋太祖乃派王祜权知大名府。那个时候,莘县一带归属大名府,宋太祖要王祜衣锦还乡,许以“便宜”行事,并以赵普(一说王溥)相位相许的真实用心在于除符,王祜自是心知肚明。但王祜至大名接任后,明察暗访,却查无实据,数月无闻。宋太祖乃驿召面问,王祜直言禀报,符彦卿无谋叛事实,并以自己全家百口性命担保。甚至直谏太祖吸取晋、汉(五代)皇帝因猜忌而滥杀无辜的教训。太祖听后很不以为然,乃把王祜改派知襄州。如此以来,王祜升迁宰相的许诺当然是落空了。王祜赴襄州任前在其宅院内,手植槐树3棵,曰:“吾子孙必有为三公者。”以我们今人的思想揣度王祜当时的心情,很可能对自己当不成宰相有点生气,可能是“别看我不能位列三公,我的子孙一定有能担任宰相,位列三公的”气话。当然,也可以认为王祜这句话是他的自信或远见。但他以三槐比拟三公确是无疑的。

后来的事实果不出其所料,他的儿子王旦在宋真宗时做了宰相,使他的预言变成了现实。三槐堂不仅成了王祜一支的堂号,而且成为整个王氏大家族中很重要的一个分支——三槐王氏。

褒公西入咸阳,传四世至綝公,綝有十子,第三子曒公为潞州刺史,曒公八传至言公,为唐滑州黎阳令,言公生彻,为后唐进士,官至左拾遗,彻公生佑,是为三槐王氏始祖。

佑公少笃志词学,性倜傥,有俊气。后晋天福年中,以书见桑维翰,维翰称其藻丽,由是名闻京师。邺帅杜重威辟为观察支使。至后周,仕为魏县、南乐二县县令。宋太祖即位,擢拜监察御史,后加集贤院修撰,转户部员外郎。至宋太宗时,知河中、开封二府,以病请告,拜为兵部侍郎。佑公生逢五代战乱,历事后晋、后周和宋朝,皆以文武忠孝而显名。佑公宦居于汴梁城东时,筑室于仁和门外,尝手值三槐于庭院中,言称其子孙必有为三公者。后来王佑裔孙因之而称为“三槐王氏”。

《旧唐书》卷一百八十九下 列传第一百三十九(3)

  景云初,侍御史倪若水劾奏钦明及郭山恽曰:"钦明等本自腐儒,素无操行,崇班列爵,实为叨忝。而涓尘莫效,谄佞为能。遂使曲台之礼,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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