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张爱玲传》求解析

栏目:资讯发布:2023-11-08浏览:1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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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笔记——《张爱玲传》

书名:《张爱玲传》

内容梗概: 《张爱玲传》在丰富的史料基础上,以张爱玲的生平事实为线索,真实而生动地再现了张爱玲传奇的一生。苍凉的人生,美丽的作品,以人生的安稳做底子来描写人生的飞扬的创作哲学张爱玲式的沧桑和华丽在此显露无遗。作者于青是国内较早为张爱玲写传记的学者,对张爱玲生平经历了熟于心,真正地以灵魂读灵魂,闪耀着学者智慧的光芒。

感触: 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在暗淡枯槁的岁月中,张爱玲,一个身穿蓝缎旗袍,步履摇曳,用一双无大悲亦无大喜的眼睛参悟着世事风尘,用一颗敏感而容易受伤的心去感受人情冷暖的旷世奇女。

她,于千万人之中脱俗着,于千万年之中寂寞着。如一朵尘埃里的小花,没落里透着惊艳。

张爱玲是早已成名的人物,她有个著名的理论:“成名要趁早呀,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这自然是描摹成功者的喜悦。但对我们而言,张爱玲趁早的努力是更应该提到的。首先是书读得早,读得多,读得专。这也要归功于她的知识家庭。这使她自小有书读。 《张爱玲传》是一本详细描绘张爱玲人生经历的书。书中详细介绍了张爱玲的出生背景。令人惊讶的是张爱玲是出生在门第甚为高贵的家庭中的长孙女。关于她那显赫的家世,她在历史上曾经留过声名的列祖列宗,在张爱玲走红的时候,就曾引起过一些人的议论,然而,曾经显赫的家族并不能提高他们后裔的价值。相反,倒是后人自身的光彩又照亮了他们的家谱。

书中还介绍了她的两段婚姻,第一段婚姻因胡的政治身份,给张爱玲的面目蒙上了一层迷雾。第二段婚姻她与美国著名戏剧家赖雅。赖雅也是张爱玲的精神家园,但他们的物质生活依然艰难。在赖雅的劝说下,她打掉了孩子,两人过着相濡以沫的生活。张爱玲走过了人生最繁华的路段,也经受了人生最苍凉的景象。这种人身的巨变使她在70年代已经停止了写作。张爱玲的一生从兴到衰,走过了人身的最繁华,经受了人生的最苍凉,她以洞穿人世沧桑,在时空的轮回中升华。她给后人留下的只是几本小说,但这些小说在当时篇篇震动文坛。张爱玲的文学创作几乎瞬间登上了文学高峰,红遍上海。它的魅力现在还影响着世人。张爱玲留给世人的不仅仅是几本书,从字里行间里更让我们看到了她的特立独行的性格和她那的惟妙惟肖的描摹。

传奇一生,流言一世。洞穿人世沧桑,演绎华丽人生。

有人称《小团圆》是张爱玲最为深知的人生素材,是其浓缩毕生心血的巅峰杰作。

曾看到过《小团圆》的只言片语介绍,最近买了套张爱玲的文集,其中有这本,我想了解她的生平更多故事。

开头看得是云里雾里,几次是看不下去,想要放弃它。但想着曾对外说要写下读后感,再说这可是一代才女传奇一生啊!

书中的女主角九莉就是张爱玲的原型,邵之雍是胡兰成,比比是张爱玲好友焱樱,九莉从小过继给大爷家,因此喊自己父母为二叔、二婶。张爱玲把她的一生浓缩在这本书里。

《小团圆》书里的前两章都是作者对他们家族的描写,人物名字繁多,辈分错杂,让人怀疑张爱玲怎么会写出如此杂乱无章的小说,同她其他作品有很大不同。

大量倒叙、插叙,意识流的写法 。

书的一半内容都是写她自己的成长环境,她的家人和亲戚间的锁事,后面才写到九莉和邵之雍的恋情,他们第一次相见就聊了5个小时。

那时的九莉正值最好的年华22岁,而胡兰成是37岁的情场老手,他非常欣赏九莉的文学才华,可谓一见倾心。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

一个出生于贵族家庭的内敛女孩,曾亲眼目睹父亲追着姨太太打玛咖,看他们一起抽大烟……造成了她的心理阴影,从小缺乏父母关爱,安全感严重缺失。

因而当九莉遇见欣赏她,懂她的男性,她便毫无保留地付出了全部的热情 。

书中的九莉是个非传统,大胆的女孩儿,很快和邵之雍如胶似漆,拥抱接吻发生关系。

有段情节,邵之雍问九莉,你怎么像很有经验?九莉回答,都是跟**上学的。

九莉的母亲和姑姑都是新时代女性思想,爱自由独立,姑嫂曾一起去西方留学。九莉母亲是位大美女,有无数的情人,堕胎多次,在那个年代这是有多前卫啊!

九莉说自己22岁了,写过无数爱情故事,还没有谈过恋爱,叫人知道了不好。

她就在这样的状态下,邵之雍(胡兰成)闯入了她的生活,九莉性格内向,爱离群索居,不轻易见人。

邵之雍无意中在杂志上看到九莉(张爱玲)的文字,大为惊叹。随即托主编打听张的住址。尤其是当他在下一期杂志上又看到作者张爱玲的照片时,更坚定非见不可的信念。

一场倾世之恋就这样拉开序幕。只是好景不长,胡兰成就开始移情别恋。一年里和两个不同的人发生感情和肉体关系,并毫不掩饰地在张的面前夸赞,显示自己的魅力。

胡兰成不会放过生命中任何出现和可以靠近的女性,一生风流无数。他爱时也是真的爱了,但不会长情于一个人。 总是以多情开始,薄情结束。

记得曾看过有文章写道,胡兰成生命中的每个女人最后因他都没有好下场。

他为了与九莉在一起,登报与两任妻子离婚。

九莉当时的心情是狂喜的,有爱、有承诺、有行动,最主要还有懂得。

她开心地向姑姑说起,姑姑说,只怕他将来也会这样对你的。

第一次恋爱,遇见的是情场高手,他们同是作家,九莉崇拜他的才情与博学。从小缺爱的人会容易喜欢年长的异性,九莉就这样掉入了邵之雍的温柔陷阱。

这场爱情于她是情劫,是灾难,是**花。

九莉是拿整个生命去爱,而邵之雍只是拿出了一点点。

我在想,张爱玲一个名门之后的妙龄女子,名震文坛,当她和一个人品不好,有家室且情吏丰富的汉奸恋爱。

为何刚她家里开始不去反对,她的母亲,她的姑姑,她的父亲都没有人阻挡吗?

还是因为她的家庭特殊,她母亲和姑姑都是受新思想影响的女性,热爱民主自由,或是没有人能管得住她。

换成别人家,压根不会靠近胡兰成,比如林徽因这类女子。

九莉在快30岁时在笔记本上写道:“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我看到最后,一颗心为九莉(张爱玲)心痛,她从小早熟早慧。她是一个典型的悲剧性格,甚至有病态的感觉。

少时,九莉(张爱玲)的父母离婚,她写自己的心情是高兴的,好像家里出了个科学家般的光荣。

那个的年代离婚是个大新闻,肯定备受舆论指责,而张爱玲那么小却就是有和常人不一样的观点想法,真是令人心惊。

18岁,张爱玲在《我的天才梦》末尾写到,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衣袍,上面爬满了虱子。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

23岁,在和邵之雍恋爱时,她说,我希望战永远打下去,不要停。

战争让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你还要不停? 九莉说,我只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成千上万的每天死去,于她又算得了什么,她更看重的是自我。

张爱玲对从小照顾她长大的佣人韩妈是这样总结:我只是她的事业而已。

有天晚上,九莉在写作业,韩妈曾对她说:今天我在外看到有个叫花子好可怜,给了他两毛钱,韩妈以后也要做叫花子了,说着就哭了起来……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每天要洗床单被子,伺候他人,但还是比做叫花子好点。

九莉说,韩妈怎么会做叫花子呢,怎么会……

当七八十岁的韩妈辞工回家乡时,九莉写道,两人知道这是永别了,却一滴泪也没有。

九莉也知道自己骗了韩妈,她曾说,我长大给你买什么,什么……到最后,她什么也不能给,韩妈临别时开口问她要了只小箱子。

不过那时的九莉才十几岁,还不能自力更生,也只能这样。

但以张爱玲的薄凉性格。几年后她成名了,也不会去看望在她家做了一辈子佣人的韩妈。

书中也没再提,很可能真是做了叫花子,那是每天挨饿死人的年代。

九莉(张爱玲)对生她供她读书的二婶,也就是她母亲。只是这样评价,我是她的感情投资,她只不过是老了想有个依靠。

当九莉出书赚钱后,立刻还她母亲二两黄金,从此不相欠,她母亲伤心得直抹泪,九莉却很坦然。

她母亲晚年在欧洲临终前,去信表示很想见张爱玲最后一面,九莉却没不让她如愿。

在《小团圆》里张爱玲还写到,我是不会要孩子的,哪怕是有钱,有人照料,我怕我会报复孩子。

看到这句,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她母亲曾自己和姑姑出国,把她丢在家里,但到底是生她了,是亲生母亲啊!也不断寄钱写信她,鼓励她读书,一心栽培她,张爱玲享受了最好的教育,学习钢琴,绘画,她的成就也离不开她母亲。

为什么张爱玲总用自己的心意把别人揣渡得那么坏。不去体谅别人。总是淡忘了别人的好,牢记住别人的不足之处。

虽然九莉不肯见她母亲最后一面,但她母亲把古董家产变卖后的遗产,托人全部寄给了张爱玲。

在《小团圆》这部小说里,九莉(张爱玲)还写到他们家族里的不伦之恋 ,如果当初没有好友宋淇夫妇的劝说。这本书早在1976年就已出版,而她书中很多亲人隐私就这样公布于世。

那时他们都还活着,张爱玲真是个心狠的人啊!

或许,张爱玲的名门之后出身,她的悲剧性格,她和汉奸那场轰轰烈烈的恋情,成就了她的作品,她的传奇人生,让她留名于世。

但她完全可以选择对人,对自己都宽容点,不用让自己终生陷入痛苦的境地。

九莉坚决要还她母亲钱时,她似乎诅咒般地说,反正自己将来也是没好下场的。是的,她的确是孤苦终老,甚至死后好多天才被人发现。悲催。

张爱玲如她所愿,早早成名了,但结果却并不那么痛快。若不是那么早出名,他可能过得幸福一些,也许遇不见胡兰成。

《小团圆》里的九莉打胎了一个四个多月的男婴。

假如,她最先遇上的恋人是导演燕山,一个是导演,一个是小说编剧,多好。燕山比九莉只大几岁,看起来甚至更年轻。

那么九莉的情感路要顺利得多,至少不会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燕山曾对九莉说,邵之雍有支配你的能力,你好像喜欢年老的 。

当他有时听不懂九莉说的话,觉得高深莫测。九莉更无法像爱邵之雍那样爱他。

他知道九莉子宫受损,还有来自家庭的压力,最终和另一个女孩结婚。

《小团圆》里的结局写到,她并不后悔与燕山那短暂的恋情,如果不是燕山,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渡过那段时间。

张爱玲所说过的很多话最后都是一语成谶了,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

她晚年,每天怀疑房间里有虱子,似乎是有幻想症,到处搬家,一年要搬上百次家,更希望有人找到她。

小说的最后一段。九莉做了个梦,梦见她和邵之雍在一起,还有好几个孩子。那可能是张爱玲内心的渴望,是她不死的梦。

性格决定命运,执念太深、放不下、自我、凉薄,落得一生清冷。或许天才总是有他的怪癖,一切皆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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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张爱玲传》有感

她,于千万人之中脱俗着,于千万年之中寂寞着。如一朵尘埃里的小花,没落里透着惊艳。

  终于看完了张爱玲传。一本破损封面的小绿皮书,封面的一侧印着张爱玲侧面的一小张黑白照片。本以为这本传记会和大多数传记一样,充满着记事的年表和苍白的对事件发生的白描,但是现在看来,这也算是我所读过的传记里较佳的。

  很早以前就读过张爱玲的文集。但读下去,不得要领,想来也是因为被繁琐的对话,故事情节所吓退,并未读完读全。后来才知道,张爱玲的小说有很大一部分旧式小说的影子,比如《红楼梦》和《海上花》。才渐渐觉得,有时候张爱玲对人物心理活动和穿着的描写真真的和红楼梦有一些相似,尽管红楼梦也是我觉得繁琐看了一半又舍弃的名小说。就故事情节和人物的塑造来说,红楼梦和张爱玲的大部分早期小说还是有一定的相似性。张爱玲幼年从贵族到落魄的生活状态也和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相近,可能这就是她读红楼梦如此亲切的原因之一。张爱玲对于服装色彩的独到见解,也使她对人物出场的描写细致不亚于红楼梦的篇幅细腻。

  张爱玲是早已成名的人物,她有个著名的理论:“成名要趁早呀,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这自然是描摹成功者的喜悦。但对我们而言,张爱玲趁早的努力是更应该提到的。首先是书读得早,读得多,读得专。这也要归功于她的知识家庭。这使她自小有书读。有人指导她的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让她背唐诗,佣人也常常给她讲“三国”。

  《张爱玲传》是一本详细描绘张爱玲人生经历的书。书中详细介绍了张爱玲的出生背景。令人惊讶的是张爱玲是出生在门第甚为高贵的家庭中的长孙女。关于她那显赫的家世,她在历史上曾经留过声名的列祖列宗,在张爱玲走红的时候,就曾引起过一些人的议论,然而,曾经显赫的家族并不能提高他们后裔的价值。相反,倒是后人自身的光彩又照亮了他们的家谱。

  本书还介绍了她的两段婚姻,第一段婚姻因胡的政治身份,给张爱玲的面目蒙上了一层迷雾。第二段婚姻她与美国著名戏剧家赖雅。赖雅也是张爱玲的精神家园,但他们的物质生活依然艰难。在赖雅的劝说下,她打掉了孩子,两人过着相濡以沫的生活。张爱玲走过了人生最繁华的路段,也经受了人生最苍凉的景象。这种人身的巨变使她在70年代已经停止了写作。

  张爱玲的一生从兴到衰,走过了人身的最繁华,经受了人生的最苍凉,她以洞穿人世沧桑,在时空的轮回中升华。她给后人留下的只是几本小说,但这些小说在当时篇篇震动文坛。张爱玲的文学创作几乎瞬间登上了文学高峰,红遍上海。它的魅力现在还影响着世人。张爱玲留给世人的不仅仅是几本书,从字里行间里更让我们看到了她的特立独行的性格和她那的惟妙惟肖的描摹。

  读了本书后我更了解到了张爱玲的生平事迹,让我更清晰的解读到了只属于张爱玲的优雅!

读《张爱玲传》有感

近些日看了《张爱玲传》,看这本书的目的来自对张爱玲的好奇和喜爱,这个传奇的女子到底有怎样的身世,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是什么让这个女子会再文坛上取得这样骄人的成绩。

张爱玲出生在上海,家庭富裕,背景显赫。是洋务派名臣李鸿章的曾孙女,她在小学时就已经显露出她得文学天赋了,年纪轻轻的她可以创作出沧桑的作品,不得不让人叹服。之久就读于圣玛利亚女校,香港大学,在学校这段时间是她积累壮大的时间,经过自身的不断发展,她得作品受到了无数名人的好评,代表作有《倾城之恋》、《金锁记》、《色戒》、《半生缘》,如今有些作品被拍成了**,无论在何时何地,她对文学的热情之火不曾熄灭,也是她积极上进的心,让她在文学上获得了巨大的成就。在中国文坛独树一帜,人生是舞台,个人脱不了要扮演其中的某个角色。张爱玲却在这人生舞台上远远眺望着,她不是导演,却如胜似导演,用笔娓娓动听地为我们讲述过去某一场或正在进行的人生戏剧里的诸位角色。

记得老师说过,培养自己的写作能力,可以先从模仿开始,对张爱玲的文字我反复琢磨推敲,虽然我妹有经历她得人生,没有她那么复杂的背景,但是我可以模仿她得写作风格。但是相比写作风格来讲,我更应该有她的坚强和独当一面的能力。和她一样对文学永远充满信心,永不放弃。

文章好句: 1、再没有心肝的女子说起她去年那件织帛缎子夹袍的时候,也是一往情深。

2、对于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指缝间的事;而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3、你年轻么?不要紧,过两年就老了

4、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秋翁

某刊物评论当今文坛的女作家张爱玲云:“和她相处,总觉得她是贵族……这决不是因为她有传统的贵族的血液……”

“按” 据人说:张**是张佩伦的孙女,张佩伦又是李鸿章的女婿。照此一层层的推算起来,张佩伦应该有李鸿章的血液,张爱玲女士细胞以内,至少该有若干西西李鸿章的血液,李鸿章既受过清朝的爵赏,是一位“爵爷”,当得起“贵族”两个字。因此批评人胡先生在上文肯定的说:“总觉得她是贵族”;可是,忽又在下文否决她“不因为她有传统的贵族的血液”;“贵族血液”这东西,假使放在显微镜底下看,毕竟与“平民血液”怎样分别,怕连德日欧美不论什么派的“达克透”,一时都分辨不出来吧?而我们的胡先生,在“和她相处”之下,竟然论列及此,那真不愧文坛先进,在我辈后生小子,莫测文学高深者腕底,只能恭维他的评论是:“一针见血!”(《海报》) 秋翁

因为我国文坛女作家不多的缘故;我对于她们总是竭力捧场。尤其是对于某一位女作家;从她《第一炉香》、《第二炉香》起家的当儿,便追随我友瘦鹃兄之后在本报一再揄扬。虽不曾分析她的血液有多少东西贵族化的成分,然而对她文字的美妙,身家的清白,似乎已都称赞过,尽过宣扬的能事。不信可以打开本报的丛编来对证。可是,她对我却适相反背,不懂她特别对我顶真呢,还是习性如此?记得一年前吧,那时我还不认识这位女作家,有一天下午,她独自捧了一束原稿到“万象书屋”来看我,意思间要我把她的作品推荐给编者柯灵先生,当然我没有使她失望。第一篇好像是《心经》,在我们《万象》上登了出来。往后又好像登过她几篇。她有一回写了一封信给我,大谈其“生意眼”,并夸张她一连串的履历,说她先人事迹,可查《孽海花》。当初我猜想不出《孽海花》一书怎么好当她的家谱看。随后才知道这小说中确曾记及清代一位李合肥的女婿——逃走将军的逸事。但始终不能使我怎样惊奇与兴奋。她写信给我的本旨,似乎要我替她出版一册单行本短篇小说集。我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她。她曾将一大批短篇小说原稿亲自送来给我付印。(其中包括《倾城之恋》、《封锁》、《琉璃瓦》等篇,那是都还没有披露过)当我接受了她的原稿后,她接连来见过我好多次,所谈论的无非是“生意眼”,怎样可以有把握风行一时,怎样可以多抽版税,结果是她竟要我包销一万册或八千册,版税最好先抽,一次预付她。我给她难住了,凭我三十年的出版经验,在这一时代——饭都没有吃的时代。除凭藉特殊势力按户压买外,简直没有包销多少的本领。因此只好自认才疏力薄,把原稿退还给她。(留下一篇短稿《琉璃瓦》刊登《万象》)同时,怕她灰心写作,约她在我刊《万象》上面写一篇连载小说,每月写七八千字。(在当时一般作家正在向杂志社联合会提出要求千字百元)我就答应她,稿酬较我刊诸作家略高,每月预付她一千元。谁知她写了一期之后,后来论价,斤斤要求百五十元千字,并说如不允许,每月当酌减字数。我因我刊许多老作家——在文坛上写了三十年的老作家,报酬千字仅不过百元,不便使人家难堪,因与彼争论了数语,她不欢而去。后此,每期递减字数,且差不多每期前来要求,例如说:“这一期我只写五千字了,你要变要;不要就拉倒。”我终于忍耐着,不使她难堪,一凭她减少字数,看她减到多少为止。结果竟然减到一个字都不写。(可云:“不着一字,尽得”)。编者柯灵兄,在七月号付印时,向我进言,要我加送二千元去,那么三千元写五六千字,也不为少了。我依照编者的吩咐,送去二千元,结果出乎意料之外的,又遭退回。可是,她退回来的,只有加送去的一笔二千元,尚有预付的一千元,却一字不提。小说稿则一任腰斩。这一千元虽小数,预付了两个多月,竟使我们无从撤销这一笔帐,会计先生正在踌躇,付什么帐好呢?要请这位女作家吩咐。这位女作家毕竟是谁?可不用我说明了吧。

我不敢说这位女作家“市侩气”太重,因为她毕竟是一位“作家”而又是“女”!像我本人,从事出版专业,买卖要顾到血本,似乎不能不与人较量锱铢;才是十足道地的“市侩”。“市侩”而有“市侩气”,倘能为一般原谅的吧。

又如化了一千块钱,买不到当代女作家一个字,怕即使不是“市侩”,没有丝毫“市侩气”的人,也总觉得心头有所未甘。我愿不论“作家”与“市侩”,彼此能反省一下,设身处地为自己为他人想想,得免许多争执。这话倘也在合理之列吧。(《海报》、19) 秋翁

一周一前,予于本报记者某女作家一稿,同文间如凤三,刘郎,秋水诸兄,先后訾予失当,认予容量太窄,浪费楮墨。予拜领嘉言之余,不能自已,续有申述,籍明予写此文之本旨,与夫重心所在之点。未敢文过饰非于诸兄之前,还祈知我者之亮鉴焉。

予虽量窄,然亦绝不至于肉痛此戋戋一千元之灰钿,予既为市侩——书贾之一,亦何憎于他人之与我谈“生意眼”。予所认为不能已于言者:不幸而站于《万象》出版人地位,出版人于稿件之征集原非分内事;向例由编者处理之,但某女作家连载一稿,却在例外。因当时多嘴之故每次“支费”与“索稿”均由本人负其责,本人又因需顾及其他写稿人一般之润率,不能率外增给;致生厚此薄彼之嫌。以是不满意于某女作家,确为事实。但随后予即默认其酌量每期写若干字数,从未多一句话,是在实际上早加其润例——每次稿费单不啻由其自开,尚复有何不慊之理?况七月号我刊发稿时,予遵从编者之请,增至按月三千元,字数不计。倘亦不得谓不优容矣。乃终遭其拒绝,遽将已刊之长篇,连载小说付诸腰斩,致失信于千万读者群,倘亦使站在出版地位之人有所不堪忍受。然当时犹冀其小休以后八月号继续写作。乃终于置之度外,是既无断稿原因,亦乏辍写理由,徒使千万读者群之怅失。此在出版人方面将何以对读者。犹茶竂主人之聘请说书人排日说书,聚众千万于一堂,正兴高采烈之际,说书人遽中途剪书而去。使茶竂主人将何以对听众。故予之写稿于本报,重心还在籍是以明其辍写之经过,而诿卸我索稿无着之责任,非敢有他。若谓我张挞伐之阵,则非知我者也。还祈诸同文鉴我之诚,有以见教,则幸甚焉。(《海报》) 柳絮

张爱玲**与秋翁先生“千元稿费”之争,一方谓并未多拿稿费,一方则坚执曾付稿费七千金,而刊稿只六次,当时言明按月千元,先付后撰,至今延不交件,则千元岂非“灰钿”?此事究系何方之失,局外人殊不必问此“闲帐”。特笔者站在写作人立场上,有一点愿代张**主持公道者。姑承认秋翁先生所举皆是实情,但文章不卖钱则已,既为卖钱之作,则稿费涨落,当随市面之升沉为调整。“言明按月千元”,第一次给付稿费时,犹为仨二年之十一月廿四日,至今九个月中,米价涨若干,物价涨若干,《万象》之售价又涨若干?而秋翁先生惠付张爱玲**之稿费,九月如一日,似非事理之平?张**之灰心稿事,延不交卷者,正是人情之恒耳。(《力报》) 秋翁

最近关于某女作家的稿费一事,我极不愿意再提,原因为了:一、区区小数,穷不了我,也富不了她。二、不甘替她做义务宣传,适中她的圈套。所以我见了某报的所谓“平议”,也只是不加辩正。前天贺天健先生丁慕琴兄……等招宴,席上遇老凤,谓我必须有一言声明,否则在不知者真要说你“诬陷”及“薄待作家”,印象欠佳。因此使我不得不作最后之声述。

关于一千元稿费的事,她曾有一函至本报声辩。她的主要点,还是笼统地说:“每次都有收条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当我接到本报转来的信时,立即复信给她,并开列逐次付钱的细目,请她核对后,指出哪一笔错误?或没有收到。最后我还肯定的对她说:收条是没有的,但你有信函和送银的回单可以作证。(回单上有她的图章)在我可以确定一条不错的,假如你认为有错的话,不妨亲自或委托他人来查看证据。——信去后,将近一周,未得到她的回复。我为了她说“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所以这几天还在专等她来查看证据。

关于某报某人的所谓“平议”,似无价值可言。因为它对于实施的真相全没有弄清楚,所“议”安得为“平”。若说“六个月中,每月千元,衡以生活程度的随时高涨,莫怪她要灰心,不做下去。”这话在没有见到我刊在本报上的第一篇文章时,也许要误会到不加她稿费,因此中辍。可是,我在第一篇文中,早经说明,每月虽给她一千元;小说的字数,由她自作主张,逐次递减,由一万字减至八千、 六千、五千。(每次她总是先来信知照,本月份一千元只写六千字了,只写五千字了,有信为凭)。出版人花钱买稿,照例以千字计值的;亦犹米商卖米,以升斗计值。例如我人于七月份花一千元,买米一斗,到十月份花一千元,只买得五升,米价毕竟提高了没有?这还得请“平议人”试想。我按月给她一千元,任她写多少字,那就稿费单不啻由她自开。这话,我早经说过。“平议人”除非存心和我难过,又何至抹煞事实。关于这一点,我本来不愿辩解;恐人误会,不得不说个明白。

末了,我得声明:后此永不重提这事,更不愿我得笔触再及她的芳名。深怕堕她“生意眼”的计中。这非空话,有信为证:

“我书出版后的宣传,我曾计划过,总在不费钱而收到相当的效果。如果有益于我的书的销路的话,我可以把曾孟朴的《孽海花》里有我的祖父与祖母的历史,告诉读者们,让读者和一般写小报的人去代我义务宣传——我的家庭是带点‘’气氛的,……”

上面一段话,是她在六月十五给我信中所说的。那么,我所敬爱的诸同文,试想,她只要书能多销,她只要赚钱,什么——祖父,祖母的历史“香”“臭”,任人宣扬都不计较。那我人为什么要做她的义务宣传员呢?任说——“触贵族笔”,“流贵族血”,在她总认为有相当效果的一回事。诸同文若再提她,我猜她正暗自得意着,要笑得前仰后翻咧。话就此打住。算我发傻,最后替她义务宣传一次;但下不为例。(《海报》)

  张晓风,台湾女作家,笔名晓风,桑科,可叵,第三代散文家中的名家。下面是我给大家带来的名家张晓风抒情散文,供大家欣赏。

  名家张晓风抒情散文:大型家家酒

我还想在瓦斯炉下面做一个假的老式灶,小时读刘大白的诗,写村妇的脸被灶火映红的动人景象,我拒绝不了老灶的诱惑,竞走遍台北找一只生铁铸的灶门……

事情好像是从那个走廊开始的。

那走廊还算宽,差不多六尺宽,十八尺长,在寸土寸金的台北似乎早就有资格摇身变为一间房子了。

但是,我喜欢一条空的走廊。

可是,要"空",也是很奢侈的事,前廊终于沦落弯成堆栈了,堆的东西全是那些年演完戏舍不得丢的大件,譬如说,一张拇指粗的麻绳编的大渔网,曾在《武陵人》的开场戏里象征着挣扎郁结的生活的。二块用扭曲的木头做的坐墩,几张导演欣赏的白铁皮,是在《和氏壁》中卞和妻子生产时用来制造扭曲痉挛里效果的……那些东西在舞台上,在声光电化所组成的一夕沧桑中当然是动人的,但堆在一所公寓四楼的前廊上却猥琐肮脏,令人一进门就为之气短。

事情的另外一个起因是由于家里发生了一件灾祸,那就是余光中先生所说的"书灾"。两个人都爱书,偏偏所学的又不同行,于是各人买各人的。原有的书柜放不下,弄得满坑满谷,举步维艰,可恨的是,下次上街,一时兴奋,又忘情的肩驮手抱的成堆的买了回来。

当然,说来书也有一重好处,那时新婚,租了个旧式的榻榻米房子,前院一棵短榕树,屋后一片猛开的珊瑚藤,在树与藤之间的十坪空间我们也不觉其小,如果不是被左牵右绊弄得人跌跌撞撞的书堆逼急了,我们不会狗急跳墙想到去买房子。不料这一买了房子,数年之间才发现自己也糊里糊涂的有了"百万身价"了,邱永汉说"贫者因书而富",在我家倒是真有这么回事,只是说得正确点,应该是"贫者因想买房子当书柜而富"。

若干年后,我们陆续添了些书架。

又若干年后,我把属于我的书,一举搬到学校的研究室里,逢人就说,我已经安排了"书的小公馆"。书本经过这番大移民倒也相安了一段时候。但又过了若干年,仍然"书口膨胀",我想来想去,打算把一面九尺高,二十尺长的墙完全做成书墙。

那时刚放暑假,我打算要好好玩上一票,生平没有学过室内装演,但隐隐约约只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这件事。原来的计划只是整理前廊,并做个顶天立地的书橱,但没想到计划愈扯愈大。"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为"终于决定全屋子大翻修。

天热得要命,我深夜静坐,像入定的老僧,把整个房子思前想后参悟一番,一时之间,屋子的前世此世和来世都来到眼前,于是我无师自通的想好了步骤,第一,我要亲自到全台北市去找材料,这些年来我已经愈来愈佩服"纯构想"了,如果市面上没有某种材料,设计图的构想就不成立。

我先去找磁砖,有了地的颜色比较好决定房间的色调,磁砖真是漂亮的东西--虽然也有让人恶心想吐的那种。我选了砖红色的窑变小方砖铺前廊,窑变砖看来像烤得特别焦跪香滋的小饼,每一条纹路都仿佛火的图案,厨房铺土黄,浴室则铺深蓝的罗马磁砖,为了省钱算准了数目只买二十七块。

二个礼拜把全台北的磁砖看了个饱,又交了些不生不熟的卖磁砖的朋友,我觉得无限得意。

厨房流理台的估价单出来了,光是不锈钢厨具竟要七八万,我吓呆了,我才不买那玩意,我自有办法解决。

到建国南路的旧料行去,那里原是我平日常去的地方,不买什么,只是为了转来转去的去看看那些旧木料、桧木、杉木、香杉……静静地躺在阳光下、蔓草间。那天下午我驾轻就熟的去买了一条八尺长的旧杉木,只花三十块钱,原想坐计程车回家,不料木料太长,放不进,我就扛着它在夕阳时分走到信义路去搭公车,姿势颇像一个扛枪的小兵。回到家把木头刷上透明漆,纹理斑节像雕塑似的全显出来了,真是好看。我请工人把木头钉在墙上,木头上又钉些粗铁钉,(那种钉有手指粗,还带一个九十度的钩,我在重庆北路买到的,据说原来是钉铁轨用的)水壶、水罐、平底锅就挂在上面,颇有点美国殖民地时期的风味。

其实,白亮的水壶,以及高雄船上卖出来的大肚水罐都是极漂亮的东西,花七八万块买不锈钢厨具来把它们藏起来太可惜了。我甚至觉得一只平底锅跟一个花钵是一样亮眼的东西,大可不必藏拙。

我决定在瓦斯炉下面做一个假的老式炬,我拒绝不了老灶的诱惑。小时候读过刘大白的诗,写村妇的脸被灶火映红的动人景象,不知道是不是那首诗作怪,我竟然真的傻里傻气的满台北去找生铁铸的灶门。有人说某个铁工厂有,有人说莺歌有,有人说后车站有,有人说万华有……我不管消息来源可靠不可靠,竟认真的一家一家的去问。我走到双连,那是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走着走着,二三十年的台北在脚下像浪一样的涌动起来。我曾经多爱吃那小小圆圆中间有个小洞的芝麻饼,(咦!现在也不妨再买个来吃呀)我曾在挤得要死的人群里惊看野台戏中的蚌壳精如何在翻搅的海浪中载浮载沉。铁路旁原来是片大泥潭,那些大片的绿叶子已经记不得是芋头叶还是荷叶了,只记得有一次去采叶子几乎要陷下去,愈急愈拔不出脚来。……

三十年,把一个小女孩走成一个妇人,双连,仍是熙熙攘攘的双连。而此刻走着走着,竟魔术似的,又把一个妇人走回为一个小女孩。

天真热,我一路走着,有点忘记自己是出来买灶门的了,猛然一惊,赶紧再走,灶门一定要买到,不然就做不成灶了。

"灶门是什么"一个年轻的伙计听了我的话高声的问他的老头家。

我继续往前走,那家伙大概是太年轻了。

"你跟我到后面仓库去看看。"终于有一位老头答应我去翻库存旧货。

"唉哟,"他唠唠叨叨地问着,"台北市哪有人用灶门,你是怎么会想到用灶门的"天,真给他翻到了!价钱他已经不记得了,又在灰尘中去翻一本陈年帐簿。

我兴冲冲的把灶门交给泥水工人去安装,他们一直不相信这东西还没有绝迹。

 名家张晓风抒情散文:孤意与深情

我和俞大纲老师的认识是颇为戏剧性的,那是八年以前,我去听他演讲,活动是季曼瑰老师办的,地点在中国话剧欣赏委员会,地方小,到会的人也少,大家听完了也就零零落落地散去了。

但对我而言,那是个截然不同的晚上,也不管夜深了,我走上台去找他,连自我介绍都省了,就留在李老师那套破旧的椅子上继续向他请教。

俞老师是一个谈起话来就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我们愈谈愈晚,后来他忽然问了一句:

"你在什么学校"

"东吴--"

"东吴有一个人,"他很起劲地说,"你去找她谈谈,她叫张晓风。"

我一下愣住了,原来俞老师竟知道我而器重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也会留心当代文学,我当时的心情简直兴奋得要轰然一声烧起来,可惜我不是那种深藏不露的人,我立刻就忍不住告诉他我就是张晓风。

然后他告诉我他喜欢的我的散文集《地毯的那一端》,认为深得中国文学中的阴柔之美,我其实对自己早期的作品很羞于启齿,由于年轻和浮浅,我把许多好东西写得糟极了,但被俞老师在这种情形下无心地盛赞一番,仍使我窃喜不己。接着又谈了一些话,他忽然说:

"白先勇你认识吗"

"认识。"那时候他刚好约我在他的晨钟出版社出书。

"他的《游园惊梦》里有一点小错,"他很认真的说,"吹腔,不等于昆曲,下回告诉他改过来。"

我真的惊讶于他的细腻。

后来,我就和其他年轻人一样,理直气壮的穿过怡太旅行社业务部而直趋他的办公室里聊起天来。

"办公室"设在馆前街,天晓得俞老师用什么时间办"正务",总之那间属于怡太旅行社的办公室,时而是戏剧研究所的教室,时而又似乎是振兴国剧委员地的兔费会议厅,有时是某个杂志的顾问室……总之,印象是满屋子全是人,有的人来晚了,到外面再搬张椅子将自己塞挤进来,有的人有事便径自先行离去,前前后后,川流不息,仿佛开着流水席,反正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做学术上的或艺术上的打尖。

也许是缘于我的自入,我自己虽也多次从这类当面的和电话聊天中得到许多好处,但我却不赞成俞老师如此无日无夜的来者不拒。我固执的认为,不留下文字,其他都是不可信赖的,即使是嫡传弟子,复述自己言论的时候也难免有失实之处,这话不好直说,我只能间接催老师。

"老师,您的平剧剧本应该抽点时间整理出来发表。"

"我也是这样想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每次一想到发表,就觉得到处都是缺点,几乎想整个重新写过--可是,心里不免又想,唉,既然要花那么多功夫,不如干脆写一本新的……"

"好啊,那就写一个新的!"

"可是,想想旧的还没有修整好,何必又弄新的"

唉,这真是可怕的循环。我常想,世间一流的人才往往由于求全心切反而没有写下什么,大概执着笔的,多半是二流以下的角色。

老师去世后,我忍不住有几分生气,世间有些胡乱出版的人是"造孽",但惜墨如金,竟至不立文字则对晚辈而言近乎"残忍",对"造孽"的人历史还有办法,不多久,他们的油墨污染便成陈迹,但不勤事写作的人连历史也对他们无可奈何。倒是一本《戏剧纵横谈》在编辑的半逼半催下以写随笔心情反而写出来了,算是不幸中的小幸。

有一天和尉素秋先生淡起,她也和我持一样的看法,她说:"唉,每天看讣闻都有一些朋友是带着满肚子学问死的--可惜了。"

老师在世时,我和他虽每有会意深契之处,但也有不少时候,老师坚持他的看法,我则坚持我的。如果老师今日复生,我第一件急于和他辩驳的事便是坚持他至少要写二部书,一部是关于戏剧理论,另一部则应该至少包括十个平剧剧本,他不应该只做我们这一代的老师,他应该做以后很多代年轻人的老师……

可是老师已不在了,深夜里我打电话和谁争论去呢

对于我的戏剧演出,老师的意见也甚多,不论是"灯光"、"表演"、"舞台设计"、"舞蹈"他都"有意见",事实上俞老师是个连对自己都"有意见"的人,他的可爱正在他的"有意见"。他的意见有的我同意,有的我不同意,但无论如何,我十分感动于每次演戏他必然来看的关切,而且还让怡太旅行社为我们的演出特别赞助一个广告。

老师说对说错表情都极强烈,认为正确时,他会一叠声地说:"对--对--对--对--……"

每一个对字都说得清晰、缓慢、悠长,而且几乎等节拍,认为不正确时,他会嘿嘿而笑,摇头,说:"完全不对,完全不对……"

令我惊讶的是老师完全不赞同比较文学,记得我第一次试着和他谈谈一位学者所写的关于元杂剧的悲剧观,他立刻拒绝了,并且说:

"晓风,你要知道,中国和西洋是完全不同的,完全不同的,一点相同的都没有!"

"好,"我不服气,"就算比出来的结果是'一无可比',也是一种比较研究啊!"

可是老师不为所动,他仍坚持中国的戏就是中国的戏,没有比较的必要,也没有比较的可能。

"举例而言,"好多次以后我仍不死心,"莎士比亚和中国的悲剧里在最严肃最正经的时候,却常常冒出一段科浑--而且,常常还是**的,这不是十分相似的吗"

"那是因为观众都是新兴的小市民的缘故。"

奇怪,老师肯承认它们相似,但他仍反对比较文学。后来,我发觉俞老师和其他年轻人在各方面的看法也每有不同,到头来各人还是保持了各人的看法,而师生,也仍然是师生。

 名家张晓风抒情散文:她曾教过我

——为纪念中国戏剧导师季曼瑰教授而作

秋深了。

后山的蛩吟在雨中渲染开来,台北在一片灯雾里,她已经不在这个城市里了。

记忆似乎也是从雨夜开始的,那时她办了一个编剧班,我去听课;那时候是冬天,冰冷的雨整天落着,同学们渐渐都不来了,喧哗着雨声和车声的罗斯福路经常显得异样的凄凉,我忽然发现我不能逃课了,我不能使她一个人丢给空空的教室。我必须按时去上课。

我常记得她提着百宝杂陈的皮包,吃力地爬上三楼,坐下来常是一阵咳嗽,冷天对她的气管非常不好,她咳嗽得很吃力,常常憋得透不过气,可是在下一阵咳嗽出现之前,她还是争取时间多讲几句书。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她的时候总是想起她提着皮包,佝着背踽踽行来的样子--仿佛己走了几千年,从老式的师道里走出来,从湮远的古剧场里走出来,又仿佛已走几万里地,并且涉过最荒凉的大漠,去教一个最懵懂的学生。

也许是巧合,有一次我问文化学院戏剧系的学生对她有什么印象,他们也说常记得站在楼上教室里,看她缓缓地提着皮包走上山径的样子。她生平不喜欢照相,但她在我们心中的形象是鲜活的。

那一年她为了纪念父母,设了一个"李圣质先生夫人剧本奖",她把首奖颁给了我的第一个剧本《画》,她又勉励我们务必演出。在认识她以前,我从来不相信自己会投入舞台剧的工作--我不相信我会那么傻,可是,毕竟我也傻了,一个人只有在被另一个傻瓜的精神震撼之后,才能可能成为新起的傻瓜。

常有人问我为什么写舞台剧,我也许有很多理由,但最初的理由是"我遇见了一个老师"。我不是一个有计划的人,我唯一做事的理由是:"如果我喜欢那个人,我就跟他一起做"。在教书之余,在家务和孩子之余,在许多繁杂的事务之余,每年要完成一部戏是一件压得死人的工作,可是我仍然做了,我不能让她失望。

在《画》之后,我们推出了《无比的爱》、《第五墙》、《武陵人》、《自烹》(仅在香港演出)、《和氏壁》和今年即将上演的《第三者》,合作的人如导演黄以功,舞台设计聂光炎,也都是她的学生。

我还记得,去年八月,我写完《和氏壁》,半夜里叫了一部车到新店去叩她的门,当时我来不及誊录,就把原稿给呈她看。第二天一清早她的电话就来了,她鼓励我,称赞我,又嘱咐我好好筹演,听到她的电话,我感动不已,她一定是漏夜不眠赶着看的。现在回想起来不免内疚,是她太温厚的爱把我宠坏了吧,为什么我兴冲冲地去半夜叩门的时候就不曾想想她的年龄和她的身体呢她那时候已经在病着吧还是她活得太乐观太积极,使我们都忘了她的年龄和身体呢

我曾应幼狮文艺之邀为她写一篇生平介绍和年表,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仔细观察她的生活,她吃得很少,(家里倒是常有点心),穿得也马虎,住宅和家具也只取简单实用,连计程车都不太坐。我记得我把写好的稿子给她看过,她只说:"写得太好了--我哪里有这么好"接着她又说:"看了你的文章别人会误会我很孤单,其实我最爱热闹,亲戚朋友大家都来了我才喜欢呢!"

那是真的,她的独身生活过得平静、热闹而又温暖,她喜欢一切愉悦的东西,她像孩子。很少看见独身的女人那样爱小孩的,当然小孩也爱她,她只陪小孩玩,送他们巧克力,她跟小孩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小孩,不是学者,不是教授,不是委员。

有一夜,我在病房外碰见她所教过的两个女学生,说是女学生,其实已是孩子读大学的华发妈妈了,那还是她在大学毕业和进入研究所之间的一年,在广东培道中学所教的学生,算来已接近半世纪了。(李老师早年尝用英文写过一个剧本《半世纪》,内容系写一传教干终身奉献的故事,其实现在看看,她自己也是一个奉献了半世纪的传教士)我们一起坐在廊上聊天的时候,那太太掏出她儿子从台中写来的信,信上记挂着李老师,那大男孩说:"除了爸妈,我最想念的就是她了。"--她就是这样一个被别人怀念,被别人爱的人。

作为她的学生,有时不免想知道她的爱情,对于一个爱美、爱生命的人而言,很难想象她从来没有恋爱过,当然,谁也不好意思直截地问她,我因写年表之便稍微探索了一下,我问她:"你平生有没有什么人影响你最多的"

"有,我的父亲,他那样为真理不退不让的态度给了我极大的影响,我的笔名雨初(李老先生的名字是李兆霖,字雨初,圣质则是家谱上的排名)就是为了纪念他"。除了长辈,我也指平辈,平辈之中有没有朋友是你所佩服而给了你终生的影响的。"她思索了一下说:"有的,我有一个男同学,功课很好,不认识他以前我只喜欢玩,不大看得起用功的人,写作也只觉得单凭才气就可以,可是他劝导我,使我明白好好用功的重要,光凭才气是不行的--我至今还在用功,可以说是受他的影响。"

作为一个女孩子、我很难相信一个女孩既折服于一个男孩而不爱他的,但我不知道那个书念得极好的男孩现今在哪里,他们有没有相爱过我甚至不也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们之间也许什么都没有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当然,我倒是宁可相信有一段美丽的故事被岁月遗落了。

据她在培道教过的两个女学生说:"倒也不是特别抱什么独身主义,只是没有碰到一个跟她一样好的人。"我觉得那说法是可信的,要找一个跟她一样有学养、有气度、有原则、有热度的人,质之今世,是太困难了。多半的人总是有学问的人不肯办事,肯办事的没有学问,李老师的孤单何止在婚姻一端,她在提倡剧运的事上也是孤单的啊!

有一次,一位在香港导演舞台剧的江伟先生到台湾来拜见她,我带他去看她,她很高兴,送了他一套签名著名。江先生第二次来台的时候,她还请他吃了一顿饭。也许因为自己是台山人,跟华侨社会比较熟,所以只要听说海外演戏,她就非常快乐、非常兴奋,她有一件超凡的本领,就是在最无可图为的时候,仍然兴致勃勃的,仍然相信明天。

我还记得那一次吃饭,她问我要上哪一家,我因为知道她一向俭省,(她因为俭省惯了,倒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在俭省了,所以你从来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在吃苦的人)所以建议她去云南人和园吃"过桥面",她难得胃口极好,一再鼓励我们再叫些东西,她说了一句很慈爱的话:"放心叫吧,你们再吃,也不会把我吃穷,不吃,也不会让我富起来。"而今,时方一年,话犹在耳,老师却永远不再吃一口人间的烟火了,宴席一散,就一直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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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姓,中华姓氏之一,是一个典型的多民族、多源流姓氏,主要源自姬姓及少数民族改姓等。张挥为该姓始祖。历史上,西汉时期张耳被刘邦封为赵王,张耳的十七世孙张轨(255年-314年)建立前凉国 。

当代,张姓的人口已达到近8500万,为全国第三大姓,大约占全国人口的679%。 自宋朝至今,1000年中张姓人口的增长率是呈上升的态势。

扩展资料:

秦汉是张姓向四周发展和繁衍的重要的时期。张姓在秦初进入了四川,多为三晋贵族的后裔,在反秦战争和随后的楚汉之争中,政治倾向明显,战争中建功立业,封侯赐爵;再西进甘肃、宁夏等地。

张姓人群活动地区迅速发展到整个北方、西北和四川地区,成为当时北方地区的第一大姓。同时,西汉留侯张良的后裔从陕西出发,徙河北入江苏,渡过长江,进入江南地区。西汉末,张姓已经到达浙江、江西和福建了。

进入魏晋南北朝之后,由于北方战乱和少数民族的大批进入中原的原因,张姓人群向南方和东南迁移,同时继续向西北发展。西晋末,张姓人群涉足东北,渤海湾地区成为张姓人群重要的聚集中心。

-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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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笔记——《张爱玲传》书名:《张爱玲传》内容梗概: 《张爱玲传》在丰富的史料基础上,以张爱玲的生平事实为线索,真实而生动地再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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