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姓氏家谱的发展历史是怎样的?

栏目:资讯发布:2023-11-07浏览:2收藏

中国姓氏家谱的发展历史是怎样的?,第1张

说到家谱小编相信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家谱其实是一个人家里的根源,是一种文化的象征,当然了,小编也是看到现在有很多的人为了能够弄清自己家庭的根源,会不顾一切的去寻根缘,去找到很多有关自己家族的事情,我们今天就一起来看看中国姓氏家谱的发展历史是怎样的?到底中国的姓氏发展经历了哪些过程呢?

家谱的历史是十分悠久的。关于家谱的起源时间问题,学术界大致有宋代起源说、战国秦汉起源说、周代起源说、殷商起源说等四种,虽然起源时间各不相同,但都是以已有文献作为立论的基础。其实家谱的起源可能要更早。(友情提醒文章字数比较多,看完大概需要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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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谱的滥觞

最早的家谱很可能出现在大禹时期。我们知道,大禹是中国第一个奴隶制社会的创建者,也是王位世袭制的始作俑者。这一时期,由于世袭制取代了禅让制,王位的传承不再与贤能与民意相关,而是取决于血缘关系,于是血统的纯净、王族成员血缘关系的亲疏受到了空前的关注,在这样的背景下,家谱的诞生便成为顺理成章的事了。

司马迁在《史记》的《五帝本纪》《夏本纪》《殷本纪》《周本纪》《楚世家》和《三代世表》等篇目中,较为详细地记录了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五帝的世系和夏、商、周三代王室及楚国王室自始祖以下的历代世系。《史记》中世系追溯到的最早人物是黄帝。《五帝本纪》起自黄帝,《夏本纪》的前溯也至黄帝止,这与司马迁所说的黄帝以来皆有年数相一致,表明司马迁所依据的谱牒资料的终极追溯人物应该就是黄帝,所追溯的时代就是黄帝时代。这与后代家谱往往追溯至黄帝的做法也是相符的,因此我们可以认为,最初的家谱记载的世系应该始于黄帝时代,换句话说,最早的家谱可能出现于距黄帝时代不久的某一时期。

口述家谱

黄帝生活的时代是中国历史上的传说时代,这一时期的历史并没有留下文字的记载,只有一些口耳相传的传说。没有文字,那么最早的家谱就应该是口述家谱。口述家谱就是通过人们的口耳相传将家族的世代谱系传承下来。关于口述家谱的存在,可以从少数民族的习俗中得到印证。在中原建立元王朝的蒙古人就有口述家谱的习惯,蒙古人有保存祖先的系谱、教导出生的每一个孩子知道系谱的习惯。这样他们将有关系谱的话语作为氏族的财产,因此他们中间没有人不知道自己的部落和起源。据说成吉思汗就能将自己黄金家族的世系背诵二三十代。

口述家谱在没有文字的少数民族中是极为普遍的,有些民族为了便于记忆家族世系还实行了父子连名的取名习俗。所谓父子连名就是父亲的名字的末位(或二位)音节与儿子名字的首位(或二位)音节相同。采用父子连名的民族一般没有文字,世系都要依靠口耳相传的口述家谱记录,而使用连名,一方面便于记忆背诵,另一方面也便于辈分的确认,与中原地区家谱中的字辈谱有异曲同工之妙。

结绳家谱

在文字产生以前,先民们使用在绳子上打结的方法来记事,称为结绳记事。使用结绳的方法来记载世系,记录家族内成员的情况,便是结绳家谱。结绳家谱在我国的少数民族如鄂伦春、锡伯等民族中都曾采用。如在满族祭祀的神灵中,有位佛托妈妈,意思是柳枝娘娘,也尊称为子孙娘娘,是赐福降子的尊神,满族大祭的第三天晚上要为佛托妈妈举行单独祭祀。祭祀中的佛托妈妈是一个黄布制成的口袋,因袋口用布带抽紧而呈上尖下圆的形状,俗称妈妈口袋。口袋中装有长四五丈的彩丝索绳,俗称子孙绳或长命绳,绳上系有代表家族成员的小物件如五彩布条、小弓箭等。子孙绳平时不打开,装在布袋里供着。等妇女生小孩时,将布袋打开扯出子孙绳,悬挂在屋里。如果生的是男孩,则在子孙绳上系一个小弓箭、小筐、小篓什么的,意思是男孩长大成人之后,不忘祖上的武功;如果生女孩,则在子孙绳上系上一条红布条,意思是表示吉祥如意,女孩子长大贤淑温柔。直到小孩满月之后,才能将子孙绳收起,重新装进布袋里,放回原处供奉起来,让其继续享受人间烟火。满族人通过这根索绳可以记载辈数、每一代有多少男女,而且还以此寄寓对后世子孙的希望。子孙绳越长,系物越多,则表示子孙繁盛,子子孙孙,绳绳相继。佛托妈妈的子孙绳实际上正是结绳家谱。

甲骨文家谱

商代甲骨文的出现,使家谱从口耳相传的口述家谱及结绳记事家谱阶段步入了文字记载的实物家谱阶段。中国现存最早的实物家谱便是刻在龟甲兽骨之上的商代甲骨文家谱,这也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原始的实物家谱。我们知道,甲骨文主要记载的是商人占卜的情况,因此也被称为卜辞,但其中也有一些记载着人物世系的内容,这些记载了同一家族多代人名字的甲骨文就被称为甲骨文家谱。

说明:殷商牛骨刻辞

(骨版记录的是殷商贵族日常生活行事和天文气象等有关资料。在殷商甲骨刻辞中,一般记载的是占卜、祭祀、狩猎等活动;也有的骨版包含家族世系人名的内容,相当于带记事功能的甲骨文家 谱,可以说这是历史最悠久的实物文字家谱。)

根据对现有甲骨卜辞的研究,共有三件甲骨卜辞可以被认为是家谱。一件收于《殷契卜辞》,序号209;一件收于《殷墟文字乙编》,序号4856l一件收于《库方二氏藏甲骨卜辞》,序号1506。其中《库方二氏藏甲骨卜辞》1506号卜骨收录了儿氏家族11代13个人名,其中父子关系11人,兄弟关系2人,是现存最完整的商代家族世系。据考证,这份《儿氏家谱》刻于3200多年前的武丁时期,谱中的名字均不见于商代先公先王谱系,表明这些人可能并非是王室成员。这就证明了早在3000多年前,王室之外的显贵家族也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家谱。

金文家谱

商代晚期,又出现了一种新的实物家谱,这就是金文家谱。金文是铸刻在青铜器上的铭文,因此所谓的金文家谱也就是铸刻在青铜器上的家谱。

周代以后,人们普遍在青铜礼器上铸刻铭文以表达对祖先的崇敬,这些铭文一般先叙述祖先的名字及美德、功勋,然后是铸器人的名字,涉及到家族世系的比较多,因此金文家谱屡见不鲜。

西周时期确立的宗法制度是一种建筑在血缘关系上的等级制度,出于维护宗法制度的需要,记载血缘关系亲疏、嫡庶长幼的家谱在周代得到了很大发展。周代家谱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国家建立了一套史官修谱的制度,设立专人负责周天子王室家谱的记录与管理。据《周礼·春官》的记载,小史是掌管谱牒的官员,专门负责定立王室的世系、区分王室成员的长幼次序与嫡庶亲疏,遇到有祭祀还要告诉周王其祖先的忌日和名字。各诸侯国也都设有专门的官员管理诸侯国王室的谱牒和家族事务,如楚国就设置了三闾大夫之职,专门负责楚国王室的家谱记录与管理。我国历史上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就曾经担任过三闾大夫,掌管楚国王族昭、屈、景三姓的谱牒。国家还设立官员负责卿大夫谱系的记录和管理,这个职位叫做太史。

随着家谱的发展,周代还出现了我国最早的谱学著作,其中最重要的是《世本》和《大戴礼记》中的《帝系篇》。《世本》记录了自黄帝至春秋战国历代帝王诸侯卿大夫的姓氏起源、世系源流、迁居本末、生前创制、谥号及其他事迹,是一本万姓统谱式的谱牒著作,被誉为中国最早的谱牒著作,是具有里程碑性质的谱学著作。《世本》分为《帝王谱》《诸侯谱》《卿大夫谱》《氏姓篇》《居篇》《作篇》《谥法篇》等十五篇。其中《作篇》中记载了中国历史上许多重要的发明创造,如神农氏发明了琴,伯夷发明了打井,杜康发明了酿酒,蚩尤发明了用金属制造兵器等等。《帝系篇》是专门记载文字产生以前的传说时代血缘系谱的谱牒著作,实际上记载了黄帝的谱系,在这一谱系中共有男性38人,女性13人,记载内容特点鲜明。尽管这一谱系的可信性值得怀疑,但在谱学发展史上仍有着重要的意义。

相传为荀子编修的《春秋公子血脉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以谱为名的宗族史籍,其血脉二字,形象地揭示了家谱作为血缘系谱的特点。尽管此书如今已佚,但却是后世家谱称谱的滥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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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隋唐——家谱的兴盛期

魏晋隋唐时期是中国家谱发展的繁盛时期,在这一时期,家谱受到了广泛的重视,在社会生活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当时从选官到婚姻,都要以家谱为凭,家谱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魏晋南北朝时期家谱发展的重要标志便是国家设立了谱局和谱官,专门从事谱牒的编修和保管工作。魏晋南北朝的谱局收藏的是百家之谱。按照规定,凡是百官族姓撰修了家谱的,都必须呈送谱局,谱局的谱官对私修家谱加以考核、审定,然后收藏在谱局中,成为官方承认的官籍,称为簿状。而百姓家中所藏的家谱则是私书,称为谱系。官籍与私书可以相互校检,若私书有滥,则纠之以官籍;官籍不及,则稽之以私书,以确保家谱的可靠性。

家谱受到如此重视,与当时门阀士族势力的发展是密切相关的。从东汉以来,一些世家大族在政治上形成强大的势力,长期把持中央和地方的要职,如袁绍、杨震都是一门四世三公,其结果使门第观念开始形成。曹魏建立后,在选官制度上推行九品中正制,也就是将各地人物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等,以备朝廷选拔官员之用。由于评定人物等级的中正都是由各地世家大族的人担任,结果原本应该以德、才为考核标准的评定变成了以门第高下为评定标准,出现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局面,加速了门阀士族势力的形成。

门阀士族所拥有的特殊地位使得对门第的追逐成为一种社会风气,人们都以士族为荣,想跻身士族,甚至连皇室也不能免俗。

庶族要想成为士族,就要采用合族通谱的方法,也就是或用权势胁迫或金钱收买士族成员,把自己与士族合为一族,把自己的家族加到士族的家谱中,以达到成为士族的目的。例如彭城刘氏是当时著名的大士族,南朝刘宋的皇帝虽然也是彭城人,但却是庶族,与彭城刘氏并没有关系;但宋文帝为了攀上士族的身份,强迫属于彭城刘氏的大臣刘延孙与自己合族,让自己的儿子与刘延孙序亲。因为是皇帝要与自己合族,刘延孙也没有办法,只得接受。又如北魏太武帝的外祖父杜豹死在濮阳,要改葬到邺。杜豹是魏郡庶族,魏太武帝嫌不光彩、没面子,就从杜姓士族中找了京兆杜铨负责迁葬的事,葬事结束后,魏郡杜氏也就与杜铨合族,成为了士族。

然而,世家大族并不愿意让低门第的家族有机会分享他们的特权,于是他们想尽办法,在士族与庶族之间建立起一道难以逾越的等级鸿沟,而家谱则成为他们维护等级门第的有力武器。

在编修家谱以维护门第的同时,士族对试图伪造家谱以混入士族的行为也进行了坚决的打击。当时一些庶族为了提高门第而不择手段,最常用的方法就是伪造家谱、冒充士族。梁武帝时,尚书令沈约在给皇帝的上书中曾经提到,当时有钱人往往行贿以求变更谱牒,大概花一万钱左右就可以修改谱牒。当然,这样做要冒很大的风险,因为一旦被发现,就要受到严惩,直至死刑。南齐时,王泰宝向当时的谱学名家贾渊行贿,买袭琅琊王氏谱,企图以篡改家谱的手段把自己的家族加入当时江左第一高门琅琊王氏的家谱中,结果被琅琊王氏成员、尚书令王晏告发,贾渊被捕入狱,并差点被处死,只是由于贾渊的儿子向齐明帝叩头求情,叩得头破血流,齐明帝才免他一死。后唐时,名门柳膺将有关证明文书卖给同姓人柳居则,不料东窗事发,虽然幸运地遇大赦免于死刑,但罢官罚钱,搞得声名狼藉,可谓得不偿失。

由于谱牒在政治与社会生活中具有重要的作用,谱牒逐渐成为一门专门的学问,称为谱学。魏晋时期最著名的有贾氏谱学与王氏谱学二家。当时,人尚谱系之学,家藏谱系之书是社会上的普遍现象,尤其是上流社会,人人都必须精通谱学,不然的话,无论是官场还是一般的社交场合,都将寸步难行。魏晋南北朝时,社会上的避讳之风盛行,日常交流时如果触犯对方的祖、父的名讳,对方就会当场嚎啕大哭,让人下不了台,就连皇帝也要小心,不能轻易触及别人的家讳。史载北齐孝昭帝高演,聪敏过人,与人交往,一旦知道了别人的家讳,就终生不会误犯。皇帝尚且如此,其他人更要小心,而要做到这一点,精通谱牒是十分必要的。刘宋时的谱牒名家王弘,是王氏谱学的创始人,他能做到日对千客,可不犯一讳,被当时的人们传为佳话。是否精于谱学,对于官员的任职也会产生重要的影响。南齐时,齐武帝拟用萧鸾任吏部尚书,征询原吏部尚书王晏的意见,王晏回答:萧鸾的才干是合格的,但他不熟悉谱牒,恐怕不能担任这个职务。齐武帝只好作罢。陈朝时,陆琼任吏部尚书,人人都认为他非常称职,理由就是陆琼详练谱牒。

由于家谱如此重要,因此家谱的编修受到极度重视,以至于魏晋南北朝时编修的史书也留下了家谱的印痕。《魏书》每一列传后均附有子孙名字、官爵,最多的竟达百人,如同家谱一般。《宋书》、《南史》、《北史》等也有类似情况。难怪清代史学家赵翼嘲讽《魏书》、《北史》是代人作家谱,王鸣盛则称《南史》不过是六朝人家传一部耳。

唐朝是官修家谱最发达的王朝之一,政府设立专门机构先后组织编修了数部大型谱牒著作,著名史学家郑樵曾说:谱系之学,莫盛于唐。其实,唐代之所以多次编制官修谱牒,其原因也还是出于对门第的追逐。

唐朝建立时,由于科举制的实行,士族的政治特权已经开始失去,但是士族依然享有很高的社会声望,势力犹存。唐朝的建立主要是依靠关陇士族的力量,但关陇士族的声望门第远不如山东士族,为了提高关陇士族的门第,贞观五年(631),唐太宗李世民命令高士廉等编撰《氏族志》。高士廉等人很快就收集家谱,考订世系,将天下士族定为九等,修成《氏族志》。当唐太宗翻开《氏族志》时,不由大为生气,原来被列为第一等的仍是山东士族清河崔氏。震怒之下,李世民对高士廉等人训斥道:我今特定族姓者,欲崇今朝冠冕,何因崔干犹为第一等?……卿等不贵我官爵耶?不须论数世以前,止取今日官爵高下作等级。受到训斥的高士廉等终于明白了今日官爵的含义。修订后的《氏族志》将出身关陇士族的皇族列为第一等,将外戚列为第二等,山东崔氏只得屈居第三了。

到了武则天统治时期,朝廷又下令编撰《姓氏录》。提议编撰《姓氏录》的是当时的宰相李义府,并得到了武则天的支持,原来李义府与武则天都是庶族,《氏族志》中没有他们的家族。新修的《姓氏录》将后族武姓列为第一等,其余的以官职高下为等级标准,规定凡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升为士族,士兵以军功升到五品的亦可人流。李义府通过《姓氏录》如愿地使自己成为新士族,但过于宽松的标准使大批庶族都升为了士族,因此《姓氏录》受到山东旧士族的抵制,他们根本不承认《姓氏录》的权威性,嘲笑其为勋格,甚至以名列《姓氏录》为耻。

唐末五代时期,战乱频繁,门阀制度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大批旧士族成员被杀,所谓天街踏遍公卿骨,就是当时情况的真实写照。在这一过程中,谱牒也遭到焚毁,荡然无存,唐末五代之乱,亡失旧谱,上世次序不可复知。魏晋以来以维护门第为主要任务的官方谱学正式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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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以来家谱的普及和平民化

在关于中国家谱起源各种观点中,有一种观点认为是起源于宋代。持这一观点的人之所以会置魏晋隋唐时期大量关于谱牒的记载而不顾,坚持把宋代作为家谱的起源,有他们一定的道理。其实,我们现在的家谱确实是与宋代的家谱一脉相承的,而与魏晋隋唐的谱牒没有太多的传承关系。这一点,从现在存世的家谱大都起源于宋的事实可以得到证明。

宋代的家谱是在一片废墟上重新建立起来的。唐末五代的战乱使原来记载士族门第高下的谱牒都化为灰烬,而在战乱中崛起的新贵往往因为自己原来的门第并不高,也不愿提及自己的先祖,重修谱牒。因此从五代以后,人们对自己的世系已经搞不清楚了。五代时,后唐宰相豆卢革有一次问侍中郭崇韬:汾阳王(指郭子仪)是代北人,你祖居雁门,是不是他的后人?郭崇韬回答:谱牒在战乱中丧失了。曾听父亲说过,距汾阳王已经四代了。可见郭崇韬当时已经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是郭子仪的后代了。

由于没有谱牒的记录,家族的世系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人们对自己的父祖兄弟还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自己的祖先就不知道了;对家族中世系稍远一点的亲戚也有些分不清了,不知道相互间是什么关系,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有血缘关系,正如宋代大理学家张载所说:谱牒又废,人家不知来处,无百年之家,骨肉无统,虽至亲,恩亦薄。这种情况引起了有识之士的担忧,于是编撰家谱又被重新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宋代的时候,社会环境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原来的士庶之际,实自天隔的局面已经不存在,社会上不再有士族与庶族的区分,官员的选拔也与门第没有关系,不需要再查看谱牒,因此,宋代家谱的编撰宗旨与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魏晋时期,编撰谱牒的主要目的是维护门第,由于门第与选官有直接的关系,因此政府也参预其事,官府组织编修谱牒。关注的重点在于尊祖敬宗收族,在于鼓吹尊尊亲亲之道的伦理道德教化功能。由于与选官没有关系,官府自然不再过问,因此宋代以后都是私人自行修谱,家谱逐渐从官府、从世家大族走向了普通百姓。

纂修宗旨的不同,也影响到了编撰的体例。魏晋隋唐谱牒的重点在于对门第的标榜和维护,记载的内容包括姓名、官爵、生卒年、婚姻、迁徙、居住、支系、坟墓等情况,尤其对地望、家世、官爵和婚姻记载得最详细,在婚姻状况中还要记载岳家的门第。宋代的家谱主要是为了尊祖敬宗收族,记载的内容主要有祖先、世系、祠堂、居住、田产、坟墓等,尤其是与子嗣和血统有关的内容记载得最为详细,如义子、赘婿、继嗣、兼祧等情况都记载得一清二楚,而原本在魏晋隋唐受到重视的岳家的门第家世则一般不记录。

由于把家谱视为管摄天下人心,收宗族,厚风俗,使人不忘本的工具,宋代士大夫对新修家谱表现出很高的积极性,许多著名的士大夫如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苏洵、黄庭坚、文天祥等都曾亲自主持家谱的纂修,欧阳修和苏洵还创立了新的谱例,提出了家谱的编修原则和具体方法,他们创立的私家谱法,成为后世家谱典范,对私修家谱的繁荣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欧阳修和苏洵新编的家谱,都采用了小宗之法,也就是以五世祖作为家族的始祖。之所以只记载五世,与隋唐以前的谱牒都已经遭毁有关,五世以上的世系,实际上已经不大可能考订清楚了。加之唐末五代时期社会动荡,很少有家族能够保持世代富贵,追溯过多很可能会遭遇到几世贫贱的难堪局面,未免脸上无光。当然,也有的家族采用大宗之法,追溯数十代。

虽然宋代开始纂修的新型家谱与政治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考虑到修谱可以起到聚其骨肉以系其身心的目的,宋朝统治者大力提倡私修家谱,这在客观上也推动了当时私修家谱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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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家谱数量的大增

进入明清以后,统治者继续积极鼓励家谱的纂修,康熙、雍正都曾号召纂修家谱,地方官员也热中于劝说百姓编修家谱,这使得家谱数量大增,甚至达到了没有无谱之族的程度,纂修家谱成为家族生活的头等大事。清代不仅汉人修谱,满人也对修谱十分积极,由于清政府规定满人袭爵、出仕都要查验家谱,因此满人修谱的积极性甚至比汉人还要高。与宋代的家谱相比,明清时期的家谱体例更加完善,记事的范围也更加广泛,内容更加丰富,更加注重伦理教化的功能。家谱的内容一般包括祖先名字、世系、事迹、官职、得姓源流、迁徙情况、祠堂坟墓、族规家训、人物传记、艺文著作等。

随着修谱的普及和人口的增加,明清时期家谱的规模越修越大,出现了会千万人于一家,统千百世于一人的统谱,一部统谱往往汇集了十几个省上百个支派的世系,蔚为壮观。这种风气一直沿续到近代,其中1950年纂修的《吴氏大统宗谱》,奉太伯为一世祖,列入者竟达503支,计40册,令人叹为观止。不过,如此大规模的统谱,其世系的可靠性往往难以确认。这种通谱联宗的风气,与当时修谱过程中喜好依附名人的做法有很大的关系。与宋代家谱基本上都采用小宗之法不同,明清家谱大多采用大宗之法,追溯世系动辄几十世,往往将历史上的本姓将相名人一网打尽。

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利用通谱冒认名门大族的现象时有发生。如明代太仓孔渊是孔子的五十三世孙,他的父亲曾任元朝的通州税监,孔渊曾任太仓学官,他的儿子孔克让、孙子孔士学都是读书人,是个书香门第。不过到孔士学时,家境已经很贫困了,有个常州的孔姓富人,想与他通谱,被孔士学拒绝了。但孔士学死后,家人因为贫困难以生存,就把家谱以一船米的代价卖给了那个富人,那个富人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了孔子的后裔。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也记载了一件借助通谱冒认名门的事:吴中有吴姓为让王之裔,然贫落不能支。又一吴,其起家甚微,而其姊归申相公,因得官鸿胪,骤为富人,浮慕让王,与通谱牒。旧吴反事之为尊行,过从甚昵。时相公堵李为奚谷者,作诗嘲之云:‘太伯之吴非此吴,圣贤不认认佣奴。只因太伯年深远,要认当朝申姊夫。一还有一个姓林的人,因为祖上出身寒微,深以为耻,竟冒认北宋著名诗人林和靖为高祖,并自己编造了一些名字,作为自己的祖先,而将自己原来的身世一笔抹去。但是,林和靖终身并未娶妻,隐居西湖孤山,以植梅养鹤为乐,世称其梅妻鹤子,史书上记载得明明白白,此人乱认祖先,结果被世人传为笑谈。不过,这些冒认名门的人采用的还算是和平手段,历史上还有为冒认名门而引发的惨案。曾有一个叫孔之仙的人,想冒充孔子后裔,自称是孔子四十九代孙,结果孔氏族长孔砒认为他属假冒,因此拒不承认孔之仙的圣裔身份,孔之仙恼羞成怒,竞将孔王比等一家11人杀害,制造了一起惨绝人寰的大血案。

由于人们常常以通谱、联宗甚至冒认名门望族来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有一些贫困的文人竟然专以伪造谱牒为职业,他们事先将各姓在历史上的著名人物都开列出名单,当有人要他们纂修家谱时便根据需要将这些名人编人家谱。最早从事这一职业的人名叫袁铉,袁铉读过很多书,但家里很穷,无法生活,就以帮人编撰家谱为生。不过,编造假家谱的做法倒也不是从明清才开始的,《梁书·侯景传》里就有类似的记载。侯景原本是北魏的一名戍卒,因为作战有功升为将领,后来投降梁,但不久又起兵叛乱,一度自立为帝。侯景称帝后,他的大臣左仆射王伟请他设立七庙,侯景不懂,就问:七庙是什么意思?王伟回答:天子要祭七世祖考,所以要设七庙。王伟向侯景要他七世祖先的名字,侯景回答:我只知道我的父亲叫侯标,前面几代就记不清了。侯景的党羽中有人知道侯景的祖父叫侯周,但其他几代就没有人知道了。结果王伟就为侯景杜撰了世系,以汉朝司徒侯霸为始祖,晋代名士侯瑾为七世祖。其实,南朝的几位开国皇帝大多出身寒族,他们的祖先世系也都是在称帝后编造的,如南齐高市萧道成和梁武帝萧衍,都说是汉朝相国萧何的后代,并说萧何的七世孙是西汉御史大夫萧望之,萧道成是萧望之的十八世孙,萧衍是萧道成的族侄,不过这二个世系经考证后也被证明都是假的。这种做法的流毒很广,现在存世的明清家谱中,唐宋以前的世系中常常可以看到不少名人,许多就是这样编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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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以来家谱的复苏和变革

新中国建立后,家谱的纂修出现了一个停顿期,除了1950年、1951年还有少量在建国前已纂修完成的家谱付印外,长达数十年的时间内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当推翻三座大山的口号响彻云霄的时候,在中国历经了千年风霜雪雨洗礼的家谱不幸被贴上了封建的标签,戴上了宗法制度帮凶的高帽成为了革命的对象,在这种大背景下,不要说家谱的续修,就是收藏家谱也被视为是对封建主义的怀恋而受到严令禁止。上海图书馆的家谱收藏为国内外之冠,然而,这些今天被视为珍宝的藏谱,当初却是上海图书馆的已故馆长顾廷龙先生带人从废品回收站和造纸厂的纸浆池边抢救出来的,而且还要打着保留批判封建主义材料的旗号。

20世纪80年代以后,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人们的思想也不断解放,对家谱的态度也从昔日的偏激走向公允,家谱记录家族历史的功能得到了充分的肯定,加之数十年的停顿也已经使家族世系面临着失忆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重修家谱的呼声渐起,一些地区陆续开始有了零星的修谱活动。到了20世纪90年代,学术界对家谱研究的升温和名人家谱的不断影印出版,使得人们对家谱的认同不断强化,而日益增多的海外游子寻根问祖的行动也对重修家谱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修谱之风终于开始复苏,一大批新修的家谱陆续问世,中国的家谱纂修开始步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代。

与时代的发展相适应,一些新修的家谱也被烙上时代的印迹,出现了新的变化。虽然绝大多数新修的家谱还是延续传统的形式,但也有部分家谱开始使用新的名称。一种是套用村志的名义,名为村志,实为家谱。如《古山志》,实际是胡氏家谱;《俞溪头志》,实际是俞氏家谱;《下徐店村志》,实际是徐氏家谱。这些村志一般都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属村志范畴,一部分就是家谱。还有一种是用家族史或姓氏史的形式出现,如《赵氏志》《郭氏史略》《程氏史稿》《枫川陈氏族史》《中国吴氏通书》等。

在内容与谱例上,新修家谱也有不少变化。如传统的家谱是以父系世系为轴心的,而新修家谱中比较注意男女平等,世系排行中女儿也能入谱,如果是独生子女,女儿也作为世系传人记录。另外,在编撰体例上,部分新修家谱开始受到地方志体例的影响,诸如组织机构、医疗卫生等内容在家谱中也有出现。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典出抱朴子内篇第四登涉篇, 又称“六甲秘祝”,(长空注:用于咒语则是日本真言宗的首创),有人说有“在”:“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行”称十字大禁咒,无则称九字大禁咒,不知据何而言 特别是“十字大禁咒”一辞似乎不见于经典,一般皆称“九字”或“九字印” 至于九字是哪九字,在后魏昙鸾的往生论注卷下另载:“但一切齿中诵临兵斗者皆陈列在前行诵此九字五兵之所不中抱朴子谓之要道者也”将“阵列前行”引成了“陈列在前行”, 阵陈可通, 而“在”字应是衍文 (不小心多抄的字) , 所以还是九字, 不该有十字才对 抱朴子提出九字的目的是讲入山求仙修道时的护身之术(登涉整篇都在解释这些) ,以咒文护身,, 在佛教传入中国之前, 咒文都是祭祀用的,只有掌祭的巫祝才懂; 佛教传入中国后带来很多真言 (陀罗尼) ,影响到当时也刚开始发展的道教, 才渐渐有各种咒文的出现,像“急急如律令”一词, 就是汉朝公文用语, 被道教用作咒文的结语形式 看“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这种句法, 绝不可能出现于汉朝之前, 有人说它和“乾元亨利贞”一样古老, 很有问题。

从抱朴子书中看来, 咒文的使用方式是反覆祝诵某个具神秘力量的存在 (日月, 星辰, 天地等等) , 祈求灵力的赐予, 使念咒者也得到非凡的神秘力量, 这也是因为古代中国并没有那种冥想以精神力决胜负的方式 (儒家敬天, 讲天人相应, 道家讲与道冥合, 都是很高的精神境界,

但是都不是宗教, 追求神秘的力量以超越人有限的存在, 不是儒家和道家之所为) 以九字而言, 不管是配上九个手印或是用纵横法 (在空中画五横四纵, 一字一画) , 都是要借外力以行法术, 并非是以冥想的方式提高自己的精神力量

由此可以理解为东寺流(东密)本来就是鉴真从唐朝传到日本的密宗分支,其中夹杂了少许的道教思想也不足为怪,而正是这些道教神秘色彩的内容正好符合忍者的特点,所以才被剽窃了。

正如武田信玄剽窃孙子兵法的风林火山一样

不过在日本也另有一说

话说大约在公元1030年前后,源氏同平氏打仗,平氏战败(后有小说《源氏物 语》及《平家物语》),小主人由七位武士护送要逃到北方,仇家各处设置关卡,捉拿平家少主。

一行九人来到最后一个关卡,关防主管是个佛教徒,副官原先曾见过平家主人,认得少主面 孔,八人最后无法可想,领头的将军提议,就由少主扮作苦力,和另一个苦力头戴斗笠一同在 后,七武士项挂佛珠,手拿禅杖,扮作和尚说是要到北方化缘。

主管一看七人身穿战甲,腰佩武士刀,横看竖看都不像和尚,就问说你既然要化缘,可有贵 寺的化缘公告,七人一阵紧张,将军由行李抽出一空白卷轴,对着空白轴里,临时自编、高声诵 赞布施功德。由於他一字一字用很慢的声调唱出( 一面要编内容嘛 ),关防副官就偷偷要走到后面 看一看到底有没有字,将军刚好念完,对副官大吼一声「阿弥陀佛保佑你」,副官吓一跳,退而 作罢,将军就趁势收好卷轴。

主管又问,既是和尚为何有刀有甲,答各宗不同,本宗以剑为智,以甲为悲, 仗为方便, 佛珠为究竟。主管又问,所宗者何 答法主本尊不动明王(因为他右手中拿剑),法王西方阿弥陀佛 (刚刚用来吓退副官)。

主管也是佛教徒,当然也就问他既是不动明王为本尊,那请问可有咒语 这一来将军也楞了, 怎麽办,临机一动,於是回答当有九字真言,为不动明王密咒。於是当兵打仗的那一套,在平剧 该唱:「一字排开来长蛇一(啊)阵」,将军回答的是日式的文法:「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一面说一面以左手捧右手剑指,随手在空中划个方形网状(不动明王左手拿的是绢索)。

所以这也算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的一种来历。

附文:道教与密宗的联系

一、道教是否影响了密宗

密宗的出现是印度佛教发展史上一件非常重要且引起众多争议的大事,其争议之处主要表现为密宗将人之性爱引入了佛教的教义和宗教实践之中。早期佛教学说与性爱本来是水火不相容的,现在,密宗却不仅承认了性行为在人类生活中的重要性,而且进一步将人的性行为赋予了崇高而神圣的意义,性行为和性象征在密宗的修行仪式中占据了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佛教的教法和修习实践因此经历了一场相当巨大的变化。公元8世纪时,密宗已成为印度佛教发展中的主流。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按印度学者的看法,印度密宗(注:印度密宗有所谓佛教密宗和印度教密宗之分。前者主要指金刚乘或真言宗,后者主要指性力派,二者之间相互影响,一般来说,是佛教密宗出现在先,所以在此主要讨论密宗。)的出现,并不是当时印度正统文化的继续。德•恰托巴底亚耶说,尽管密宗也像“吠陀”一样有其咒术和仪式,“但很清楚密教是反吠陀的,起码在它的早期阶段是反对吠陀传统的”(60)。(注:参阅德•恰托巴底亚耶:《顺世论》,王世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年)400。)恰托巴底亚耶采纳印度和西方学者较为一致的看法,认为中国的道教对印度密宗的出现起到了外部影响的作用。公元7世纪时,印度已开始从事《道德经》的梵文翻译,这主要集中在印度东部的阿萨姆地区。再者,“中国”(即“支那”)在印度密宗文献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这条证据首先是由巴克奇提出的:“有一种称为支那行(cinacara)的修行法,学者们已经讨论得很多了。为印度教和佛教两方面都采纳了的《秘密地母经》说到支那地母(Cina Tara)的崇拜来自于大支那国家(即中国)。据说婆喜史多,最伟大的婆罗门圣者之一,曾去那个国家会晤佛陀,那个时候在印度或西藏是找不到佛陀的,婆喜史多(Vasistha)在那里接受佛陀的灌顶,学到支那行的秘密教义,后来回到印度宏扬此教”(转引自德•恰托巴底亚耶414)。但恰托巴底亚耶认为,尽管印度密宗中有外来成份,但密宗的出现与印度古老的非正统的民间文化有着更为密切的联系:“密教非常古老;有些权威学者猜想它比吠陀还要古老。数论和密教的基本范畴是阴(prakriti)和阳(purusa)。再者在数论和密教看来,至少就宇宙发展过程而论阴是基本的主要的”(转引自德•恰托巴底亚耶60)。所以,在恰托巴底亚看来,印度的密宗对阴性文化的强调并不是追随了道教,而是其本身固有的性质使其如此,换言之,印度密宗天然存在着吸收道教成份的民间文化基础。所以,密宗的出现是佛教在印度通俗化普及化的结果:一方面它是佛教的通俗化,另一方面它又是印度原始密教的崇高化。

我国也有学者认为,印度佛教中的密宗,既不是来自印度教或是印度更为古老的民间文化传统,也不是来自佛教,而是来自道教。汶江认为,印度古代的迦摩缕波不仅很早就和中国有直接而频繁的交往,而且也是密宗的滥觞之地。他用以印证自己观点的材料主要有以下几则:

一,《旧唐书•天竺传》:“天竺所属国数十,风俗略同,有迦没路国(即迦摩缕波),其俗开东门以向日,王玄策至,其王发使,贡以珍奇异物及地图,因请老子像及道德经。”

二,《新唐书》卷二二一上:“东天竺王尸鸠摩(即《大唐西域记》中的拘摩罗),送牛马三万馈军,及弓刀宝缨络,迦没路国献异物,并上地图请老子像。”

三,关于翻译《道德经》为梵文的事,《集古今佛道论衡》卷丙有较为详细的记载:“贞观廿一年,西域使李义表还奏称,东天竺童子王所未有佛法,外道宗盛,臣已告云:‘支那大国未有佛法以前,旧有圣人说经,在俗流布,但此文不来,若得闻者,必当信奉。’彼王言:‘卿还本国,译为梵言,我欲见之,必道越此徒,传通不绝。’登即下敕,令玄奘与诸道士共译出,于时道士蔡晃、成英二人,李宗之望,自余锋颖三十余人,共集五通观,同别参议,详校《道德》。奘乃句句披析,穷其义类,得其旨理,方为译之”(汶江119-120)。

陈寅恪在《〈大乘义章〉书后》一文中谈到“道”字的译法时,也引征了《集古今佛道论衡》中的资料:唐代初年,印度方面想得到《道德经》的梵文译本,玄奘奉敕,精心琢磨,将至关重要的“道”字译为梵文“末伽”,但与玄奘一起工作的道士则不以为然,执意认为应译为“菩提”(陈寅恪2)。在此之前,老子之“道”到底应译为“末伽”还是“菩提”已有争论,这说明《道德经》的关键词语翻译成梵文该当如何是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了,所以陈寅恪在谈论晋代的《大乘义章》时连带着谈论到《道德经》的翻译问题。当然,起初这个问题的出现主要是因为佛教传入中国时,要依附于老庄之“道”,但后来当老庄之“道”传入印度时,难免也要依附于佛教,所以道士们宁可将道家之“道”译成佛教中的“菩提”。

季羡林说:“我们讲‘文化交流’,其中‘交’字是关键。既然说‘交’,就不会是向一个方向流,形成了所谓one-way traffic,而是相向地流,这才是真正的‘交流’。 ……有时候,流过来的东西,经过这一方的改造、加工、发展、提高,又流了回去。……这种流出去又流回来的现象,我称之为‘倒流’。……佛教是从印度传到中国来的。……在佛教义理方面,中国高僧在几百年上千年的钻研与学习中,有了很多新的发展,有的又‘倒流’回印度,形成了我所说的‘佛教的倒流’”(季羡林184-185)。

我们知道,佛教初入中国时,多依托与之相近的道家的说法,以期得到理解,所以道释很快就合流了,及至佛教再倒流回印度时,老庄思想也随之传播过去了。与季先生“佛教倒流”说相应,李约瑟认为,道教的性理论和实践盛行于中国是在公元2至6世纪,这是在印度的密教崇拜兴起之前。所以,初看起来,密教似乎是从印度输入到中国,但实际的情形是,先是道教从中国输入印度,然后才是密教回头又输入中国。所以,这也是一种回头输入的情况,“很可能密教是外国殷勤教授中国人他们本来已经很熟悉的东西的又一例证”(转引自德•恰托巴底亚耶415)。

二、道教是如何影响密宗的

从以上的材料中可以推断出,老子及其《道德经》在印度是早有所闻,或许在公元7、8世纪时《道德经》确实已翻译成了梵语,但这一切和印度佛教中密宗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关联?换句话说,道教在哪些方面对印度密宗的形成产生了作用?

按李约瑟在《中国科学与文化》中的看法,道教与印度密宗之间的相似之处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中国道教的宇宙起源论的确很类似于印度的密教;其二,道教和密教一样,有一种明显的偏于女性观点的倾向:将阴性观点和阴性法则置于阳性之上。李约瑟说:“由于普遍接受阴阳理论,十分自然地会对照宇宙的背景设想人的性行为与整个宇宙的机制的确具有很密切的关系。道教徒认为性欲绝非达到神仙地位的障碍(仙人=真人,为道教描述长生状态的用语),在许多重要方面还可以使它作为成为神仙的助力”(转引自德•恰托巴底亚耶407-411)。

因为古代印度不像古代中国那样注重历史,所以要在印度文献找到确切的史料来印证道教对密宗的影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此学者们多从道教与密宗的相似性上来分析二者之间的联系,但这些联系又常常是模糊不清的。

即以人体与宇宙之间的关系说起。密宗强调人的身体与宇宙自然之间的同化关系,认为人体是宇宙的缩影,人要认识宇宙,首先要认识人的身体,宇宙的一切都存在于人的身体之中。其显明的推论有二条。第一,如果我们能够了解人体的奥秘,也就有可能了解自然的奥秘。第二,宇宙的诞生并不比人的诞生更神秘。按照密经所说,宇宙是由色欲创造的,世界起源于阴阳之间的交合。就人而言,导致新生命创造的过程是男女结合,宇宙也是以同样的方式通过阴阳交合创造出来的。一般都认为,密宗和道教在宇宙观上是非常相似的,二者都是从人体和男女的结合上谈论宇宙和宇宙的生成。但正如笔者在上文论述的那样,这些看法并不能构成密宗和道教的理论特色,吠陀颂诗和奥义书中也有类似的看法。我们很难确定密宗宇宙观的来源就是道教。

再比如,密教和道教一样,有一种明显的偏于女性观点的倾向,将阴性法则置于阳性法则之上,只不过在道教中,这种阴性法则主要表现为玄之又玄的“道”,而在密宗中,这种阴性法则却具体化为女神。密宗是从大乘佛教中发展而来,但在大乘佛教的早期经文中,却没有女神,女神的出现是密宗不同于早期佛教的一个重要标志。密宗最重要的女神是多罗菩萨或多罗子(Taras)(注:即度母,救度之母,意为“能使人渡转世江河之母”,其本意为“极目精”或“眼瞳”。),在金刚乘中她是佛陀和菩萨的配偶,对于她的崇拜,在公元7世纪时已较为普遍。(注:参阅罗伯尔•萨耶:《印度—西藏的佛教密宗》,耿升译(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0年)40。)印度一直有崇拜母亲女神的传统,但从远古哈拉巴文化至笈多王朝时代,女神崇拜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只是在密宗兴起之后,佛教的密宗与印度教的性力派相互作用、相互推动,才使女神崇拜在印度文化中占据了真正重要的地位。笈多王朝时期,神的女性配偶已经开始出现于印度神庙之中,之前,她们虽也存在,但多表现为影子般的形象。密宗中确实存在着女性的崇拜,但是,在德•恰托巴底亚耶等学者看来,密宗在这方面的倾向与印度古老的母系社会的习俗有着更多的联系,因此也不能认为,密宗对于阴性原则的强调就来源于中国的道教。

道教对印度密宗的出现和发展到底产生了什么具体而独特的影响呢?为什么当时的印度对老子及其《道德经》会产生浓厚的兴趣呢?

学者们在谈到印度密宗与道教的关系时,一般都要说到“支那行”(cinacara)这个梵文词语。正如上文巴克奇所指出的那样,印度密宗中有一种修习方式称作“支那行”,其意是中国方式的性爱仪式,但“支那行”是怎么来的?它具体指代的是什么?它与老子及其《道德经》又有什么关联呢?学者们对这些问题要么是含糊不清,要么是避而不谈。而事实上理解“支那行”的问题对解开印度密宗与道教之间的关系之谜是至关重要的。

中国古代的房事养生,滥觞于《道德经》中的一段著名的话:“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转引自陈鼓应279)。老子从对婴儿的观察发现,养生长寿的根本在于节欲保精,这一看法至关重要,中国后来的房事养生学,无论是医家、道家还是儒家都以老子惜精爱气的说法为宗旨。先秦两汉时期以节欲保精为主,魏晋直至隋唐五代时期的房中学著作则强调还精补脑之说,以固精纵欲为特点。

从历史上看,魏晋至隋唐五代,不仅是佛教从印度东传到中国而且也是道教西传到印度并对印度密宗产生影响的时期,所以,如果说有什么“支那行”的话,当以“还精补脑、固精纵欲”为其特点。中国古代的房事养生本来并不限于道家,而是封建社会上层普遍流行的思想和观念,但人们谈论房事养生时却常常依托于道家,它似乎是道家的专门“功夫”;而道家谈论房事养生时,往往又要将它追溯到老子那里,比如南朝陶弘景(456-536)《御女损益》篇就明确地说:“老子曰:还精补脑,可得不老矣”(宋书功209)。中国古人尚且如此,也难怪当时的印度对《道德经》痴迷有加。由此不难理解,为什么“支那行”在印度的出现与老子《道德经》的梵语翻译问题如此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我们再看密宗是如何接受“支那行”的。密宗尽管千奇百怪,但修习者都要特别珍惜精液,密宗认为泄精不仅是一种罪过,而且使人走向死亡。为了保精、固精,密宗把性交作为一种修行方式,认为佛性隐藏在女性的阴户之中,但是与我们一般的印象颇为不同的是,性交作为一种修习行为,其目的并不是为了泄精,相反却是为了抑制精液外泄。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呢?首先它通过交媾的方式唤醒人身上的性力(贡达力尼,意为蛇,所以性力也可以叫作蛇力),然后通过瑜伽修行似的功力和技能使精液沿着脊椎上行到坐落于脑部的“千瓣莲花结”(Sahasrara)中,使精液与之交合为一体,从而获得崇高的解脱和智慧。显然,密宗的这种修习实践是中国房事养生学中所谓的“黄河倒流”、“固精纵欲”、“还精补脑”之说的印度翻版。

关于这一点,我们还可以从对印度《欲经》的考察中得到反证。《欲经》是古代印度关于性爱科学的经典之作,虽然其创作的年代并不确定,但它是在印度密宗兴起之前就已广泛流行当无疑问。作为一部性学经典,《欲经》对古代印度的各种性欲观和性爱习俗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考察与研究,但通观全书,找不到任何地方提及类似于印度密宗的性爱方式,也没有任何地方将性交与宗教性的修行混为一谈。

性与印度宗教尤其是原始佛教本来是相互排斥的,但通过密宗以及印度教中的性力派,二者却合为了一体。

三、身谛与艳欲主义

印度密宗,包括佛教和印度教的密宗,在印度的兴盛主要是公元7至10世纪,随着伊斯兰教对印度的入侵,密宗便在印度逐步走向了衰落,成为印度社会文化发展中的暗流。时间上与此大致相当,中国的房事养生学发展到宋代,由于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的思想桎梏,房中之书不再像隋唐时期普遍地流传于士大夫之中,房事养生之术虽然也在一些道士中间流传,但已不可能有什么新的发展。

谈起中国的房事养生,多是“缙绅先生难言之”;说起印度的密宗,一般也都认为是佛教在印度的极大堕落。道家的房事养生理论对中国文化的影响比较有限,而密宗对印度文化的影响却是不可估量的,这是因为印度密教的兴起和发展在印度是一种泛印度教化的现象,它影响了印度本土的所有宗教如印度教、耆那教等等,所以,密教的兴起不仅是佛教发展史上的一件大事,而且也是印度社会文化发展史的一件大事,不了解它,在一定程度上说,就无法理解印度文化。

马克思说,印度既是一个“*乐世界”,又是一个“悲苦世界”,这在其宗教的古老传统里早就体现出来了:“这个宗教既是纵欲享乐的宗教,又是自我折磨的禁欲主义的宗教;既是林伽崇拜的宗教,又是札格纳特的宗教;既是和尚的宗教,又是舞女的宗教”(马克思62-63)。学者们对这种奇特的现象进行了各种分析,但却较少认识到中国的道教在其中所产生的作用。笔者认为,各种宗教一般都是重灵魂而轻肉体的,而道家的房事养生学却使印度的密宗对人的身体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并形成身谛(deha tattva,有关人的身体的真理)的说法。从这个角度来说,密教是一种极端形式的唯身观。

印度古代佛教曾经极力排斥性行为,将人的性欲视若魔鬼,必须将它从僧侣们的生活中排除出去。因此,佛教僧侣们习惯将身体视为由鲜血、各种体液、粪便和骷髅组成的一整套令人厌恶的整体,将来必会解体,这正如早期佛教经典《经集》所说:“身体由骨和腱连接而成,粘上膜和肉,裹上皮,这样,身体的真相就看不见了。身体里装满肠、胃、肝、心、肺、肾和脾。还有鼻涕、唾液、浆液、润滑液、胆汁和脂肪。从它的七窍中,经常有污秽流出,眼屎从眼中流出,耳屎从耳中流出,有时吐出痰,汗液从身体排出。它的头颅充满窟窿,里面装着脑子。傻瓜出于无知,才认为它是好东西”(《经集》27)。

而密宗则将身体看得非常重要,将人的身体比作一只可以渡过苦海的船只,是众生借以解脱的根本依托。(注:参阅宋书功编著:《中国古代房室养生集要》(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1993年)5-6。)在对身体的重视和强调方面,密宗显然借鉴并吸收了中国古代养生学方面的说法,但密宗本身是很复杂的,不能将密宗的性仪规与性实践等同于中国的房事养生学。再者,密宗毕竟是一种宗教,其性力体验与宗教苦行的体验在获得非我、忘我、无我、意识控制等方面是基本一致的,因此,苦行和性欲并不截然对立,而是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一起:苦行是通过禁欲的方式来集聚自身的能量,而密宗则通过纵欲的方式来激活自身存在的热量;前者是“灵”的修行,后者是“身”的修行。所以,在密宗看来,身体最为神圣。

伴随着身体的神圣化,性事也被看得极其崇高而神圣,性力本身就象原始的宇宙创造力一样神圣而永恒。这种神圣化了的性事的最典型特征,在于它将世俗的“爱”和“情”完全彻底地剥离出去了。在密宗经典和密宗实践中,“爱”没有立锥之地。密宗特别强调对各种关系形式包括心理和社会意义上的爱的拒绝。性交仪式中的女性代表着纯粹的性,是女性原则或性力的体现,而不代表着她是一个女人。人类感情意义上的爱对于修行密宗的人来说是完全不能相容的,它将性行为从个人和社会中孤立出来。不带情感、不带功利的世俗的性行为是最为神圣的。当然,也可以说,密宗对世俗之“爱”的拒绝,意味着它追求的超越世俗的圣爱,但这并不是柏拉图式的理想之爱或是西方宗教中的圣爱,相反,它是将宗教意义上的圣爱拉回到现实之中并使之世俗化了。这对于印度的宗教哲学、艺术、文学等等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印度著名的梵语诗人伐致呵利说,在这个无常的世界上存在着二种生活方式:其一,献身于宗教,因为其中充溢着真理和智慧,从而使人能够体验到无穷的乐趣;其二,与风情万般的性感女子一起享受生活显然也是美妙无穷的体验。这二种生活方式并不矛盾,在伐致呵利的心目中,当圣人拒绝年青美貌的女子时,他实际上是自欺欺人,因为他进行宗教苦修的目的不过在于获得天堂美女的青睐。他还通过文字游戏以极其世俗的方式嘲弄了追求宗教意义上的解脱之人:女人的乳房是珍珠镶嵌的地方,这里的“珍珠”(Mukta)一词在梵语中也指“(宗教上)获得解脱之人”,此可谓妙笔生花的双关语,伐致呵利在此不仅颇具风情地夸饰了女人的乳头,而且还轻松调侃了宗教圣人,原来是坐在女人乳房上享受的小玩意儿。(注:See Lee Siegel, Sacred and profane dimensions of love in Indian traditions as Exemplified in the Gitagovlnda of Jayadeva,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8,p19还可参阅《伐致呵利三百咏》第139首,金克木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62。)既赞美女人又嘲弄宗教的双关诗意是梵语宫廷艳情诗的一个典型特征。

描写艳情是印度古代文学的一个典型特征,艳情诗主要反映印度古代上层社会的生活情调。一般来说,梵语宫廷艳情诗是非个性化的,语言极其精致雕琢,因袭于约定俗成的传统,致力于语言与技巧的游戏,梵语诗学从这些诗歌的创作中总结出一套系统的理论,并对各种技巧详加分类,反过来,诗人又严格遵守这些理论,逐渐形成高度风格化的、精美的文学样式。梵语文学的主要功能在于愉娱,它对于享乐尤其是性爱享乐方面的感情的描写较为细腻。

再一种情况就是,艳情诗人借助于对神灵性爱游戏的细致入微的描写,从而将宗教意义上的圣爱世俗化,世俗意义上的性爱宗教化,消弥世俗与宗教之间的界限。黑天大神与女友罗陀以及牧区女子之间的性爱故事不仅是印度的宗教典籍和文学作品热衷的题材,而且在民间故事中也极为风行。对大神的虔敬不仅是一种宗教奉献,而且演变成了热烈、迷狂的性爱。毗湿奴大神化身为魅力无穷的风流少年,成为千万女子日夜渴望与之性爱、与之偷情的对象。偷梁换柱,借助于黑天大神,人类生活中日常而暂时的性爱变成了永恒的存在。欲望也不再是解脱道路上的障碍,相反,它成了获得解脱的有效途径:现实生活中的欲望本身并没有发生什么质的变化,只要热爱黑天大神,就可以尽情地满足欲望。每一个男人都是黑天的化身,每一个女人都是渴望着黑天的罗陀。只要听到了黑天吹奏的笛声,每一个女人都会来到黑天身边与他尽情地狂欢。

当印度古典诗学家试图寻找一个词语来概括艺术的本质时,他们选择的词语是“味”(“rasa”)。制作美味佳肴的关键在于调味品,文学作品尤其是诗歌的创作关键在于创造出情味。在《梨俱吠陀》中,“味”指的是液体,尤其是植物的汁液,是各种事物的本质或者说是元气。但是到了密宗那里,“味”则具体化为人身体中的精液和血液,这样,“味”既是性爱的感情享受,又是性爱的生理体验本身。春天不仅是诗人笔下恋人们的季节,它更是苦行者的大好季节,因为在这个季节里,苦行僧们也在化精提气:通过打坐和呼吸的控制使他的精气在他的全身运行起来。宗教上“味”的说法来自美学上的“味”论。从宗教体验的角度看,“味”是一种狂喜的境界,它是世欲意义上的男欢女爱与对黑天大神的圣爱之间的结合,在印度人的想象之中,神与天国就是最直接和最无拘束的欢乐:花环、蔓藤、美女以及美女身上的珠光宝气。

一、族谱的基本概念

1何谓族谱

谱牒又称家谱、宗谱、家乘、族谱等等,各地叫法不同,但皆是记载本族世系传承及其相关内容的历史图籍。谱牒可分为由专门机构修订的官家族谱和由民间私人修订的私家族谱。《辞海》的释义是:古代记述氏族世系的书籍。它是以文字形式出现的按辈份排列的血缘宗族的人际关系,是中华先民血缘相亲、守望相助的实录,是记载以父系为主体的家族源流和繁衍生息的图集,是家史和宗族文化的重要载体。

谱牒的产生极早,可以说历史悠久,渊源流长。殷墟出土的记载姓氏世系的甲骨片,被史学界称为“甲骨家谱”。商代设有掌管谱牒的官员,并建立了谱牒档案。战国时,史官编写的《世本》就是一本自黄帝以迄春秋时期诸侯之氏族、世系、居地的谱牒合编,被史学家称为我国第一部谱牒专著。谱牒文献的最初记载始于西汉刘向的《别录》和班固的《汉书》。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政治、社会、婚姻的需要,十分强调门第和血缘关系的尊卑,所以修谱之风十分盛行。至宋代大文学家欧阳修、苏洵等都亲撰族谱,并被后世尊为范本而效法。唐代以前以官方修谱为主,五代以后,修谱之风日益昌盛,并从官方走向民间,宋代以后才逐步出现各姓各氏自修家谱,且要求续族谱一般不超过三十年。至清代中叶,家谱多至汗牛充栋,并被视为传家之宝。

族谱属于史学的范畴,是我国历史典籍和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和方志、正史共同构成了中国史学大厦。三者相辅相成,密不可分。“正史”即是国史,是专门记载国家大事。“方志”是地方史籍,只记载一方水土、人文及经济资料。“族谱”则着重记载一个家族的历史等情况。正史极难囊括地方特有的内容,方志也不可能包揽一家一族的具体情况。正史不足才修方志。族谱的有些资料亦可弥补正史、方志之不足。从史料角度看,“族谱犹国史”。由于族谱的资料内容极为丰富,它的价值越来越受到社会各界人士的重视和关注。

2族谱的体例

家族世系之体例,自宋代以来就有欧式与苏式之分。欧式创自欧阳修,注重上下垂直联系,渊源历历可索,但事迹难考;苏式创自苏洵,注重左右横向联系,事迹明了,但原委难稽,各有所长。张氏族谱,两者兼用。先采用欧式,列出世系,再采用苏式,详载个人信息。族谱修撰到了明清两代,其结构己基本定型。

3族谱的主要内容

家谱繁简各异,卷秩不一,但从其目录来看,它们所包含的内容则大体一致,一般有序文、题辞、凡例、祠产、先祖坟茔,还有的设有仕宦录、科举名录、节孝、诰敕、像赞、匾额、传文、后跋等组成。比较简单的只有序文、辈行和世系。

中国家谱保存至今的,以清代和民国的为主,约占全部数量的90%。就这部分现存家谱来看,尽管其编纂形式有所不同,编纂体例有详有略,记载范围有大有小,记载内容有多有少,编修重点各有侧重,但其格式基本上是相同的,是统一的,是有章可循的。一部体例完整的家谱,大致应有以下各项:

(1)谱牒名称。一般均称为族谱、家谱、宗谱、家乘、世谱、统谱、支谱、祖谱、合谱、联宗谱、大成谱、房谱等,也有的称为谱传、真谱、渊源录、源流考、清芬录、世典、世牒、世恩录、故谱、族谱图、族系、族讲、石谱、世家、私谱、本书、大同谱、乡贤录、传芳集、家传簿、先德传、系谱、谱志略、家谱汇编、家模汇编等,可谓名目繁多。其中以称为族谱、支谱、房谱、宗谱和通谱的较为常见。

(2)谱序。序,分为自序与他序两种。自序,记载始祖以来的分衍派系,迁徒发展情况,使子孙明白先世的世系。有的注明以往历次修谱情况,使子孙清楚本族谱史。大多数叙述侧重于修谱的原因、目的及其艰辛。他序,一般是请当时的名家或当地的行政长官所作的序,其内容除涉及上述各项外,主要是对谱主和家族的赞美与希望。稍具规模的家谱,卷首一定会有一篇至几十篇不等的序文,它是每部家谱不可缺少的内容之一。谱序还分为新序、旧序、族外人的客序、跋语等。

(3)谱例。又称凡例,修谱凡例,例言。它对家谱的体例结构、内容详略,入谱对象、专用术语的解释,对行文格式、图表的应用作出规定,是修谱的法律性文件。可以反映出一部家谱繁简与好坏,其中一些对子嗣、妻妾专用术语的解释与界定。一般而言,一些家谱在每一次续修时都会订出若干条与时俱进的规则,以作为修谱时所要遵循的原则。

(4)谱论。许多家谱都专门辟有谱论一章,专收先贤的谱说、谱论、谱议的篇章和古代经典中的有关论述,对修谱的作用、功能、意义、历史、原理、方法等加以发明和阐述,是研究谱学的宝贵资料。

(5)恩荣录。主要内容为历代皇帝对家族中的官员及其家谱的敕书、诏命、赐字、赐匾、赐诗、赐联、御谥文、御制碑文以及地方官府的赠谕文字等,以显示和炫耀朝廷对该家庭及其成员的奖励和表彰,同时反映本家族的地位和身份。

(6)像赞、遗像。祖先及家族中历代英贤、重要人物的图像资料,一般为正面是遗像,背面是像赞。

(7)姓氏源流。中国家谱素来有“叙本系,述始封”的传统,明清以来各家谱也大多有记姓氏源流的一章,或称姓氏源流,或称宗族源流。它主要是用来记述本姓来源、本族的历史渊源、始祖、世派、迁徙、各支派间关系甚至改姓的原委等。族谱中追溯姓氏之渊源,彰显立姓始祖,探索宗族演变,记录传承脉络,也是中华文化尊重生命、尊重历史、尊重传统的体现。在张氏家谱中,记述了自始祖即轩辕黄帝第五子挥公以来到现代五千多年的本族张氏世系传承图表,其用简短精炼的语言文字图表描绘了一幅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家族史。作为每一部族谱的必有部分。源流

中国姓氏家谱的发展历史是怎样的?

说到家谱小编相信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家谱其实是一个人家里的根源,是一种文化的象征,当然了,小编也是看到现在有很多的人为了能够弄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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