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集

席面上梁晗与盛紘谈着朝堂上的事，盛墨兰却突然称过几日就是林噙霜的冥诞，求盛紘为她做一场法事，把她的牌位挪到玉清观。盛紘缄默不语，王若弗这才暗戳戳地骂，梁晗却是打定要给盛墨兰撑腰，定了个日子，盛紘也答应了，王若弗也只好闭嘴。盛明兰称卫小娘也在那里，梁晗只当做个伴，谁想盛明兰却是称不如不做伴。盛紘再次开口，盛明兰却又打断了他的话，盛紘自然不愿，盛墨兰又哭哭啼啼地竟是要跪下来。梁晗扶起盛墨兰，又为她抱不平，盛明兰竟是陡然摔了筷子，没有一个杀人凶手配在死人面前站着。盛紘一脸疑惑，可在盛明兰说出林噙霜害死卫小娘的事儿后大恼，称林噙霜是个娇柔的人。盛明兰一改往日低声下气的模样，盛紘气得赶走了下人。盛老太太得知盛明兰和盛紘吵起来了连忙赶过去，盛明兰什么都好，可只要提起林噙霜她就要吃人。

盛明兰本可以和盛墨兰和和气气的，可她非要把这层纱布扯破恶心她，也怪不得她了。盛紘十分恼怒，盛明兰眼中含泪质问盛紘究竟有没有想过卫小娘的死因，而林噙霜纵女偷情，他当日恨得咬牙切齿，现在倒是什么都忘了。盛紘气得抬手要打盛明兰，顾廷烨一声岳丈大人让他停住了手。顾廷烨称林噙霜背了人命，不应该出现在玉清观，更不该出现在盛家族谱。盛紘急得很，林噙霜怎么说也是给盛家添了男丁啊。顾廷烨一番却说得盛紘哑口无言，盛墨兰一副猖狂模样恨不得与之撕打起来。

盛老太太看有顾廷烨护着盛墨兰了，便也不打算进去了。回府马车上，顾廷烨给她拿了些软糕来，盛明兰却要留着给小桃和丹橘吃。顾廷烨还从没见过盛明兰这个样子，但他很喜欢。看到盛明兰那么维护母亲，顾廷烨也感同身受，当年看到盛明兰在扬州的大街上跑着，就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她们都是因生孩子而死的。盛明兰称卫小娘不让她叫阿娘，临死前逼着她改了叫小娘，顾廷烨却是直接称呼为岳母，还说要把她的牌位搬到玉清观的正殿里。顾廷烨抱着盛明兰，让她以后什么都别怕，想叫阿娘，就叫阿娘。

回了府，盛墨兰依旧骂着顾廷烨夫妇，梁晗忍无可忍让她住口，同时也对当年玉清观偶遇生了疑心。盛墨兰不肯承认，还说盛明兰从小嫉妒她。盛墨兰颠倒黑白惯了，几句话而已，梁晗便又有些信了她。

盛明兰亲娘卫小娘是盛紘正妻王若弗做主给抬进来的正经良妾。王若弗为什么会选择卫小娘给盛紘做妾呢？这多亏了王若弗的母亲王老太太的谋划。当年盛紘跟林噙霜的事情败露，林噙霜未进门便怀了盛紘的骨肉，王若弗被逼无奈只能喝了林噙霜的妾室茶，同意林噙霜进门。林噙霜进门后很受盛紘宠爱，林噙霜肚子也争气，先后生下了庶子盛长枫庶女盛墨兰，因为林噙霜的受宠，她的儿子女儿也倍受盛紘宠爱，他们母子三人的日子比正妻嫡子嫡女还体面，盛紘还给他们母子田产铺子傍身，免得遭受白眼跟怠慢。为了避免盛紘对林噙霜的过分宠爱威胁王若弗的正妻位置，冷落王若弗的嫡子嫡女，王老太太命人将身边得力的官家婆刘昆家的送到王若弗身边，给王若弗出谋划策。

在刘昆家的细心谋划下，她找到了貌美又不会搬弄是非的卫小娘，由王若弗做主给盛紘做妾。看到貌美如花的卫小娘，盛紘确实动心了，不再对林噙霜专宠，卫小娘在的那几年，林噙霜确实老实一些，恃宠而骄也收敛一些。只可惜卫小娘太老实太懦弱，只懂得一味忍让，事事不出头，没有主子该有的款，院子里头的丫鬟婆子都能欺负她，只为息事宁人。面对手段颇多的林噙霜，卫小娘的一味忍让把命都丢了。

假如盛明兰亲娘卫小娘会争会抢，那盛明兰会有怎么样的生活？

卫小娘虽然懦弱，但是贵在貌美如花，虽不及林噙霜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但是占尽了美貌的优势，温柔体贴，不懂得诗词歌赋不要紧，盛紘也细细给她教。盛紘看惯了林噙霜的谄媚手段颐指气使无事献殷勤，对平平淡淡的卫小娘倒也几分喜爱。按理来说，卫小娘赖着盛紘的宠爱，也可以求这求那，为了好日子，为了盛明兰的前途，也可以哭哭闹闹争宠恃宠而骄，或许她也可以像林噙霜那样比正经大娘子还体面，盛明兰也过着嫡女一样的日子，母女二人再也不看任何人脸色，不再缺衣少食。如果有那样的日子，估计盛明兰的童年非常快乐，母慈父爱，无忧无虑。

那样的好日子，童年时的盛明兰非常向往，可这样的日子却可望而不可及。卫小娘能够进盛家门，除了美貌，最大的特点就是人老实生不出任何幺蛾子，只会忍让。就因为这样的性格王若弗才选择让她给盛紘做妾。王若弗虽然心无城府，但是身边的管家婆却是精明人，她就是想找卫小娘这样人，既能对抗林噙霜，又能听王若弗的摆布。卫小娘非常清楚王若弗纳自己进门的目的，如果她跟着林噙霜有样学样，不仅林噙霜容不下她，王若弗也容不下她。王若弗找的是对付林噙霜之人，而不是找第二个林噙霜，夹缝中生存的卫小娘日子很艰难。卫小娘希望自己的息事宁人能换来一席生存之地，不得罪宠妾林噙霜，又不得罪正妻王若弗，事事委曲求全。只是卫小娘的委曲求全却让她丢了性命，盛明兰成了没娘的苦命孩子。

出身很重要，家庭很重要，背景很重要。但是出身不可控，家庭不可变，背景不可择。当你没有选择余地的时候,努力是唯一的变数。像是我们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平凡而努力地活着。

我们常常羡慕于“富二代”“官二代”的潇洒生活、惊叹于他们明艳壮阔的人生，却独自惋惜。可是，我们从来就没有选择，那是像天花板般的高度，纵然如我们，也难以够级。因此复杂。

像是因为音乐结识的高晓松，他实在是很难给人看出有着怎样高超的学识或者出身。可他仍然优秀的使人瞩目。他曾说过：在他家，硕士基本上等同于文盲。追其缘由，竟才发觉：他从小在清华园长大，外公外婆都是科学家，外公张维创办了深圳大学，外婆陆士嘉是钱学森的师姑；至于父母，都是清华高知，一个建筑系，一个土木系。

出身很重要。好的出身给人带来开阔的视野，带来超脱的世界观，甚至是轻而易举地获得进入社会的起跳板。现代是这样，古代亦是这样，不可避免地重复着出身的重要性。

所以，盛老太太才会绕这么一大圈，带明兰回宥阳老家。就也只是为了将盛明兰列入族谱王大娘子名下。我感动于盛老太太对于明兰的一份心意，也暗自庆幸明兰能有这样的祖母。

盛家上下一齐去祠堂拜祖先，男丁割祭肉上完供后，再退出让女眷进去敬拜，主要项目是介绍允儿给盛家的牌位和活着的族人认识，入籍后允儿就算盛家人了。这是古代新媳妇入族谱的规定。

盛家发迹的晚，所以可考的祖先不多，明兰昏头昏脑地跟着拜了好几回，一会儿上香一会儿磕头，头晕脑胀之际忽记起适才允儿被写入家谱后，大老和自己的祖母又与几位族老女眷说了几句，然后族长盛维又添了几笔，写了些啥？

在回去的马车上，明兰就忍不住问盛老，谁知老轻飘飘的丢了一句重磅炸弹：“将你记入了你母亲名下，以后你就与如兰一般了。”明兰瞠目，过了会儿才结巴道：“怎么，怎么这样……？，呃，母亲知道吗？”盛老看了明兰一眼，神色不动：“我知会过她了。”

明兰一脑袋浆糊，呆呆坐在马车里：盛老行事干净利落，事先没有半点风声，事后轻描淡写，明兰满肚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抱着祖母的胳膊来回的摇晃，把脑袋埋在祖母身上，小声道：“谢谢祖母，叫祖母费心了。”

石青色绒锦织的车顶微微摇晃，明兰静静抬头看着，她知道只有写在原配名下的儿女才算是嫡出，其实这不过名头好听些罢了，亲朋好友谁又不知道她是庶出的，不过她婚嫁时总算能体面点儿。

明兰忽然暗笑起来，以后如兰再想骂她‘小妇养的’却也不能够了……明兰猛地一惊，拉着祖母的袖轻轻问道：“那四姐姐呢，她也记入名下了吗？”盛老没睁开眼睛，只淡淡道：“你是不与如兰争的，墨兰……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明兰似懂非懂地思忖着，看来就算记入了王氏名下，也并不表示她真的和如兰平起平坐了，她依旧比如兰差了一层，如果她和如兰发生利益冲突，那么……明兰苦笑，原来是个山寨版的，不过也好，聊胜于无嘛。

关于族谱的历史，有很多。一种是，族谱上根本不记女儿，儿媳倒是有的。一种是，女儿也记，但只记嫡女。最后一种是，嫡女庶女都记录。

关于嫡出，也有许多种记录方式。一种是，不论嫡出庶出都写到正房名下。一种是，清楚地注明嫡庶，正房名下算嫡出，另外母亲空白栏下写的算庶出。还有一种是，连妾室的姓名也注明的，某某仔（妾x氏）。

这些个凌乱的记录方式，分别代表了不同地区不同社会阶层的继承习惯。但是庶女记到嫡母名下的比较少，因为担心发生继承混乱，嫡母不肯削弱自己儿的权利，母家亲戚也是不肯的，而女儿记入嫡母名下比较多，因为可以高嫁，替家族拉关系。

总的来说，越是大家族，地位显赫，庶女的日就越好过，如果是庄户人家，温饱水平，或者商贾人家，比较不讲礼数，那庶女就很难过了，被黑心嫡母卖掉也不是没有。

翻查嫡庶记载，我才知道原来林徽因也是庶出的，她爹林老头的原配无出，先后纳了两个妾，一个生了林徽因，另一个有儿有女。但是这些孩子统统算在那正房名下，当然也是因为林徽因很出色，老爹特别疼爱，林梁两家也算开明，所以她后来配了梁启超。

在《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部电视剧里面，我们得以窥见在北宋时期，封建社会的家庭里嫡庶尊卑的泾渭清楚，嫡出的无论是男还是女，都比庶出的尊贵傲气，一家之主盛紘，也是庶出，假如不是由于嫡母盛老太太，亲生儿子夭折，那么盛家的当家人也不会是盛紘。

就是由于盛紘本人是庶出的，深入理解庶出的痛苦，从小又遭到了非人的优待，所以他不断有心结，等他成家之后，他对本人的妾室林噙霜，和林噙霜生的一双儿女，都无比的呵护和珍爱，这大约也是一种补偿心理，童年的创伤，等他长大了，有才能了，就一点点去修复。

他对林噙霜好，就是在补偿本人的生母春小娘，他对墨兰长枫好，就是在补偿童年时期，那个弱小无助的本人。他的宠妾灭妻的行为，也能够解释为，在治愈本人的童年。但是假如说他对林噙霜的好，只是补偿心理，也不完整恰当。由于他对林噙霜也是真的爱的深沉！

林噙霜害死了卫小娘母子，追查起来，其实林噙霜处处都是嫌疑，但是林噙霜撒娇装不幸扮懦弱，盛紘就心疼了，两条人命就这样悄悄揭过，不予追查了。平常林噙霜院子里的吃穿用度，比大娘子还要面子，盛紘对林噙霜的物质还有感情的投入，都是一心一意毫不掺假的。

这大约是由于，林噙霜多年来，给本人树立的人设，是温顺妩媚，又善解人意。而且林噙霜颇通文墨，能与盛紘吟风弄月，这契合了盛紘风雅读书人的胃口。况且林噙霜说，本人是敬慕盛紘的人品和才干，情深不能自抑，所以宁愿给他做妾，被人轻视鄙夷，也不愿去外面给人做正头娘子。

林噙霜是假意迎合，但是盛紘却是诚心诚意的在爱她，或许林噙霜会以为是本人的手腕高明，但其实只是由于盛紘是真的爱她。哪怕是林噙霜纵女私会，触动了盛紘最为在意的家族名声，盛紘都并没有大发雷霆，而只是深恶痛绝的和她说，要她好好教育墨兰，两个人争持的过程之中，怒极的盛紘原本举起来要打林噙霜的巴掌，还是打在了本人的脸上。

可见，虽然林噙霜犯了如此的滔天大祸，盛紘都并没有要把她怎样样。直到林噙霜对盛紘说了实话，把她和盛紘的爱情贬低的一文不值，让盛紘明白本人的真心错付，他和林噙霜的一切都只是算计。盛紘又伤心又愤恨，接着就是无边的恨意。才下了狠手，彻底处置了林噙霜。俗话说爱的有多深，恨的就有多深，盛紘对林噙霜的狠，是因爱生恨的。

盛紘对林噙霜的爱很深，为何二十年了，他还是走不进林噙霜的内心？当长枫说错话，害的盛紘被官家拘留，林噙霜马上变卖家产，准备逃走，就能够看出，她是一点都不在乎盛紘的生死的，没有一点真情和爱意，她的眼里只要利益和算计。但是盛紘还是悄悄松松就体谅了她，墨兰事发之后，林噙霜对盛紘的话，更是冷硬无情。

二十年的夫妻，盛紘对她如此的厚爱和宠溺，就算是石头也该焐热了吧？为何林噙霜心里一点都没有盛紘呢？抛开她的本性，从理想谈一谈。

第一，林噙霜曾经是享用锦衣玉食的**，半道的时分却忽然落难，落到了衣食不周任人蹂躏的地步，这应该给她的心里形成了极大的阴影。这使得她更看重物质和金钱，由于这是最实践的，能够紧紧抓在她手心里的。童年的遭遇，让她心里对物质位置极具匮乏感，心里眼里只放的下这些，对最宝贵的感情，反而视而不见。

第二，假意把本人假装成为一个，温顺小意低眉顺眼的女人，一假装就是二十年，应该也不是她真心喜欢的，她本来也是读书的官宦人家的**，盛紘喜欢的是假装的她，不是原来的她。

第三，她应该也是不喜欢盛紘这样的人吧，盛紘自私精明，首鼠两端，却常常喜欢以读书人、君子自居，所以当盛紘质问她知不晓得什么是羞耻，林噙霜会反问他：“在你们读书人眼中，到底什么才是羞耻？”可见，林噙霜打心眼里，也是看不上盛紘的。

这些缘由，可能招致了，盛紘二十年对她掏心掏肺，而她只把盛紘当做工具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