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帮忙找下李汉荣的《感念祖先》
感念祖先 李汉荣
记得童年时,我家的堂屋里是供着先人的灵牌的,大人们把那叫“先人牌牌。”房屋是祖传的瓦屋,一共四间,靠西第二间就是堂屋,正中的灵牌整齐地摆了一排,依次是祖父、太祖父、曾祖父、以及旁系的先人们。那时我还未上学,也不识字,不懂得辈份的排序,更不理解这里面的宗教的、伦理的奥秘,但隐隐觉得一种神秘,一种对时间的畏惧,一种生命传递的深奥秩序。
每当逢年过节,比如除夕、父母亲的生日、中秋夜,我们兄弟姐妹都要在父母带领下,向先人们跪拜、叩头、献祭。献祭的礼物,我记得有时是几个鲜桃,有时是几个馒头,中秋夜,自然是献几块月饼一盘大枣。但是,过不了几天,大人们就让我们分吃了这些祭礼,父亲说:这是你们的祖父、太祖父、曾祖父舍不得吃,留下让你们吃的,你们吃了,就要听话、勤快、孝顺,祖宗们就会为你们高兴,为你们添福。
那时,我常常望着排列整齐的先人们,想象着,倘若他们真的能活过来,从他们的姓名里走出来,忽然站在我们面前,他们会说些什么?
当时还不懂“遗传”,但父母亲说:先人们会把他们的长相、眼神、脾气、口音传给后人的。后人就是先人的影子,后人也是先人们遥远的回声。那时流行看手指上的纹路,辨手相,猜命运,男左女右,指纹上有箩箩,有筐筐,箩箩盛米,是富贵命相,筐筐挑土,是穷苦命相。我们看着手上的箩筐,猜测着可能的命运,虽然是游戏,但也有几份严峻,对那尚未完全展开的命运,生出朦胧的恐惧和期待。
我常常对着先人牌,想象着:我手上的这些箩箩筐筐,曾经长在谁的手上?而那些看不见的手们,曾握住了怎样的命运?他们的筐筐里装了些什么,他们的箩箩又带走了什么?
不等我上学读书,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大地,也毁掉了被指责为“封建遗物”的先人牌。先人们从此失踪了,彻底退出了我们的生活。当时还隐隐觉得痛快:这样至少解放了膝盖,从今再没有祭礼,再不用叩头下跪,再不用吃先人们“吃”剩下的东西。从此,我们不再有先人,我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是谁的后人。
多年后我才知道,先人失踪的那一刻,我们也失去了仅有的一点仪式化的生活;先人彻底死去的那一刻,寄存在时间中的那点不死的灵性和记忆,从此也彻底死去;先人退出了我们的时间,我们也退出了古今相连的时间。从今,我们活在时间的碎片里,记忆的线索被一把揪断,时间和生活,从此变成碎片。
于今看来,那整齐站立的祖先,是连绵不断的时间,是传递不息的记忆,是口音不变的方言,是传道不止的老师。
先人失踪了,从此我不知道我是谁的后人。
如今我连我的祖父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只知道他的字是“彩”。李彩,这是怎样一个鲜活、甚至有点缤纷、热闹的名字呢?据说他上过私塾,喜欢中医和书法,童年时,我在墙壁上看过他写的毛笔字,那是他习帖练字写在宣纸上的,后来贴在墙上当墙纸。现在还隐隐记得那字写得苍劲,特别是刀撇十分漂亮,看得出写字的那双手是何等专注。但我只能看到他被随意贴在墙上的手迹。我想象那双手,我祖父的手,想象那双眼睛,我祖父的眼睛。远在我出生之前,他已死去多年,据说只活了四十岁左右。我不知道我那名叫李彩的爷爷,究竟活的有没有色彩?是不是恰恰因为岁月太暗淡了,才期待多一点色彩?很可能,寂寞是形影不离的伙伴,才梦想着活出一点别样的动静?但是,我终于看见了他,他的手固执地穿过时间,固执地伸进了我的生活,他那么认真地在我们简陋的生活里写下庄重的繁体字,他把手温留在纸上,留在墙上,在四面漏风的生活里,他怕我们受冷。当粗暴的闪电透窗而来,他紧贴墙壁,打着古老的、复杂的手势、企图挡住什么,并抚慰易受惊吓的生活。
据说我的太祖父是一位盐商。生意做的不大,一生都东奔西跑,一生都在向人间加盐。他充满盐的生活,一定有许多苦涩的细节。没有人比一个盐商更懂得苦多乐少的生活道理。谁也离不了盐。日子需要盐来加味,骨头需要盐来加固,泪水需要盐来勾兑。据说他贩的是海盐。经由他的手,千家万户的碗里都尝到了海的味道,他把大海均匀地引进无数生活。海并不知道这个渺小勤苦的人在奔忙什么,海忙着海的事情,海不关心波浪以外的事物。后来我的太祖父死于一次长途贩运,另一说法是死于海潮拍岸的夜晚。他一生都在盐里奔波,最后与盐融为一体,盐主宰了他的一生,也总结了他的一生。有时候,我想我为什么总是多愁善感,经常悲悯那受难的生灵和受苦的人们,却很少有绝对幸福的感受,并固执地认为生命不是一次享乐,而是一次历险,一种担当,一种对黑暗宇宙的眺望和呼唤,人,不仅只承受命运施予自身的重压,而且也要分担自身之外的更多命运,分担自然界和人世间的无穷苦难,人生的最高境界绝不是获得现实的福利,人生的最高境界是觉悟到宇宙和万物都在受苦受难,并以自己的爱心和善行分担这种苦难,在发自内心的苦难承担中,感受到一种心灵的崇高幸福。我自认我的宇宙观中浸透了盐的成份,我的生命观中充满了海的气息。这植入血脉的气质,必来自一个久远的遗传 。我知道,我那在盐里奔忙一生的
而他的身后,是无边无际的海,是层出不穷的盐。
我的曾祖父的有关说法,已近于传说了,父母的说法与上了年纪的乡邻的说法,提供了多种版本,而且多是片断,都不连贯。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祖父也越来越成为古人,关于他的那些片断说法,也就成了古代传说。据说他当过土匪,有一次大雪封山,他与土匪兄弟们失去联系,躲在山洞里险些冻饿而死,一个猎人救了他,为了报恩,他就拜猎人为兄弟,并从此成为勤劳的良民,后来发家致富,娶猎人妹妹为妻,为了纪念这深山的缘份,他自己为自己另改了名字:缘山。另一种说法是,我的曾祖父跟随洪秀全的军队南下反清,作战很是勇猛,他极善刀术,在他的刀下次第倒下多少冤魂。后来起义兵败,他带着浑身的伤疤和剩下的一只左胳膊,还带了一个南方女人,悄悄返回老家,置了几亩薄田,养了几个儿女,在伤口里,在刀光剑影的记忆里,度过了貌似安祥的余生。
我的这位祖先,他扑朔迷离的身影,他波浪迭起的生平,使线形的时间充满了曲折,使平常的、农业的家谱,有了峰峦般的悬念。
我的祖先仅仅就是这位祖先吗?不,那位猎人也是我的祖先,那饥寒中的搭救,不仅搭救了一个土匪的性命,而且搭救了他的灵魂,也顺便搭救了——遥遥地搭救了我,使我有可能成为他的后人,使我的语言能对他进行隔世的诉说,此刻,我知道,比起我的祖先,有一个人更像是我的祖先,他搭救了我的祖先,也把我从虚无中搭救出来,使我成为我祖先的后人。
而那个只剩下左胳膊的男人,他的右胳膊丢在了哪里?想来,这个男人搂抱的空间是太大了些,右胳膊抱住了南方的土地,化进了南方的土地;左胳膊搂住了北方的夕阳,没入了北方的夕阳。那搂抱的姿势太残酷了,用力过猛的爱,更像是恨。幸存的左臂左手,一直在为右面的——为右面的过去,忏悔或颤栗?据说这左手写得一手好字,且写了一部厚厚的书,那一定不是一部闲适的书,消遣的书,一定是放弃剑的手对剑的沉思,一定是浴过血的手对血的祭奠。而我的左手,有生以来不曾写过一个字,它笨拙得连“左”都不会写,它一丁点也没有继承那遥远的手功,那只是手的漫长历史里短短的误会,根本没来得及改变手的基因;我的右手只习惯于翻书,抚摸绿叶、写字或掬起一捧河水,对尖锐之物和一切凶器始终怀有敌意并保持距离——这是否因为,在灵魂的附近,出没着一只最终返朴归真的手,在劝阻和教诲?
由此,我不能说我的先人已经失踪或死去。我的先人比我更活跃,更无处不在。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的先人日出而作日落不息,我的先人没有日出日落,我的先人就是那循回不已、照看天地、环绕我四周的永不下沉的日。
生命作为整体看似顽强,而具体的生命极其脆弱。孕妇的一个猛烈喷嚏,可能断送一个生命;路人的一缕善念一个援手,可能搭救某个陷于绝境的命运。
我常常想象,在世世代代不停传递的血脉到达我之前,一路经历了几多凶险、几多不测、几多火情、几多潮汛?这血脉如同火把,穿过黑夜又进入黑夜,然后又穿过黑夜。风吹、雨浇、悬崖、深谷、天灾、人祸,举火把的那些手,稍有闪失,都会使火把熄灭,火种失传,都会使一线血脉中断,一座庙宇倒塌,一个家族绝灭。而终于,血脉穿过时间的千山万水,到达了此刻,到达了我。细想想,这怎能不是一种奇迹。宗教徒总是在自己的信仰里强调神的奇迹,其实,我们不必舍近求远,这天地就是神庙,这生命就是神迹,生命传递的故事,无须改写和神化,本身就充满奇迹。生命的谱系,往深里读,就读成了神的谱系。与其说我们在崇拜神,不如说我们是在崇拜生命,以及那造就着生命,又包容着生命的天地,和天地间那庄严深刻的秩序。
因此,我常常感念,感念几百万年前那第一个直立行走的猿人,他是我的远祖;感念几十万年前那位母亲,她管理着一个氏族,温暖着那些粗砺的男人,在一个悬念重重、没有理性阳光照耀的混沌天空下,她用母性的双手疏导着蛮荒的生命之河,使我们有了可以浮流而下的上游,她是我最伟大的祖母;感念那用手指在大地上划下第一缕线条和第一幅图案的人,他是我最智慧的祖先,是大师中的大师,因了他,万物从此被人辨认和书写,直至一笔一笔终于画出了自己的心灵,于是日月星辰都见证着心灵并注释着心灵,一切的存在都与心灵发生联系并丰富了心灵,他应该是我们精神的共同祖先;感念那位武将,他阻止了一场毁灭性的凶险战火,他用剑装订了险些散失的族谱,他用大勇行大善,我今天回旋于心室的血液,与数千年前的他的体温和心跳有关,他是我永远都要敬重的最有血性的祖先;感念那位巫师,那位占星士,他以神秘的语言向帝王解释天意,实则是以星相说世相,以天意传民意,他以天的法典制止了帝王的暴戾,他用非理性的方式传达了人们内心深处的朴素理性,使那迷狂的王朝也有祥云降临,百姓的夜晚也能看见几粒照明的星斗,他,夜夜眺望星空的人,冥想而不得其解,不得其解而总是冥想,他是我最神秘的祖先;感念那位诗人,他打磨语言如上帝打磨星星,内心的夜晚终于被他一点点打磨得精致而明亮,那些狂乱的心跳,渐渐停靠在和谐的韵脚上,于是生活渐渐有了朗朗上口的发音,爱情也有了含蓄的意境,石头的山和液体的水,从此成为崇高的英雄和婉约的女子,我今天使用的语言都被他反复凝视和打磨过,我说话,不过是他的另一种回音,语调则基本相同;我写字,不过是他的另一种姿势,字体则大致上似。
毫无疑问,他是我最有美感最富诗情的祖先;感念那位农夫,他从炊烟走进雨雾,从牛羊走向稼禾,他一生都没有走出阡陌,他一会儿横着走,一会儿纵着走,他把沟沟坎坎的农业,走成四四方方的田园,走成四四方方的生活,我身上的每寸肌肤都曾经在他身上,我手上的每个纹路都曾经在他手上,淋湿我脸的雨水也曾淋湿过他的脸,扎破我手的荆棘也曾扎破过他的手,透过每一株植物我都看见他辛劳的背影,那总是弯着腰的他,那知足常乐却经常愁苦的他,正是我勤劳的祖先。
我当感念,怎不感念:那沿路乞讨的乞丐是我的祖先,大灾之后,走投无路,他完全可以一死了之,一了百了,然而他委屈着自己,以有损尊严的方式保存了性命,也最终保存了尊严,他的乞讨,不仅验证了灾后的大地并非颗粒无收,灾后的人心也并非颗粒无收,而且他使险些中断的血脉不致中断,一直延伸到此时此刻我的心跳我的怀想和我对他隔世的感恩。
我当感念,怎不感念:那低眉含首、素衣青丝的女子,她出生大户,却下嫁给一介乡间寒儒,她不仅为他带来了美貌,带来了风度和教养,带来了琴棋书画,也为这个家族带来了高贵的基因,从此,因了高山雪水的融入,小河变得开阔,加大了流量,并生发出浑厚的潮音。我常想,我左脸这长得太偏的痣,也许在数百年前,曾生长在她的眉心,那么确定和恰好的位置,好似一种不偏不倚的美学,呈现大美的人,必是天地运行与血脉运行的共同造物,在一个神秘的时刻里的和谐结晶,如同北斗七星的神妙造型,必是天地星辰亿万载运作才提炼的动人意象。那么,接受我隔代的感恩吧,我温柔的祖先,我美貌的祖母。
我当感念,怎不感念:激流中的那只船,搭载了我下沉的祖先;黑夜里的那盏灯,抚慰了我迷路的祖先;那只可敬的大白狗,惊醒了熟睡的家族,斥退了行凶的恶人,营救了我那安份守己的祖先;还有,那只灰母鸡,以它温顺的死,它宿命般的牺牲,营养了虚弱的孕妇,那清香的鸡汤,那清香的渐渐红润的黎明。我们总是不得不在世界的柔弱部位,索取别的生命的温热,以减少我们自身的寒冷。此刻,我不能不说,我的生命与几百年前的那只灰母鸡有关,在那个早晨或夜晚,当雄鸡开始第二次啼鸣的时候,那只灰母鸡,它温存地(多么值得同情和感恩)帮助了我的祖先……
是的,我常感念,怎不感念?情到真时,思到深处,我发现——
时间深处那些渐行渐远的人,都是我的祖先;
这涵纳我的天地,这环绕我的万物,都是我的祖先……
祖先画法如下:
1首先准备一张白纸,左侧画出树干的轮廓。
2然后在右侧再出来一个树干的轮廓。
3然后中间左侧画出一个辅助的树干,在花些分支。
4然后画出一些蓝色的草,简单的画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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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先,是指一个人或者一个民族历史上的先辈。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祖先非常重要,常有“不忘本、秉祖志”等理念。祭祀祖先是中国传统社会和现代一些地区家庭仍然重视的一种风俗习惯。
通过祭祀祖先,人们向祖先表达敬意,感谢祖先们的恩德和指导,同时也希望祖先能够保佑自己和家人平安健康,生活幸福。在文化上,对祖先的尊敬也体现在诗歌、书画、家谱等艺术形式中。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祖先的地位由来已久,被认为是人类伦理道德的基础和社会发展的根本。因此,在一些重要场合,如策马扬鞭出门远行前、新房入住前、结婚等重大场合,都要进行祭祀活动,以示对祖先的敬仰和表达家族老少的思念之情。
除此之外,祖先文化还体现在尊师重道、家法严明和不孝有三无人性等观念上。在古代的家庭教育中,祖先作为长辈的一员,往往担负着传道授业解惑的责任,同时也是尊重和服从家规家训的对象。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人们的思想品质和处事方式、价值观念等得到了有效的传承和培养,这也有助于个人成长和社会和谐发展。
当然,在现代化的进程中,随着社会的不断变迁和人们思想观念的转变,对祖先的尊敬也逐渐减弱。在这种背景下,我们必须要弘扬传统文化,并把祖先文化中的优秀思想、价值观念发扬光大,以弘扬中华文明。
总之,祖先是我们生命之树上的根,是我们历史的载体,更是我们家族、民族的精神寄托。尊重和缅怀我们的祖先,可以使我们更加深入了解中国传统文化,规范我们的行为道德,形成更好的人文环境,从而实现个人和社会的进步与发展。
家谱是从家族的开创者或者知名祖先开始撰写的,记录家族世系、传承和家族故事的一种文献。
在编写家谱时,有一些特定的规则和注意事项需要遵循。
首先,家谱的编写应该从家族的始祖或者开基祖开始。始祖是指一个姓氏的最初来源,而开基祖则是家族在特定地域或更远地方的开创者。如果无法确定这些信息,可以从可追溯的最早祖先开始整理。
其次,家谱是对家族历史的研究和记录,必须保持高度的真实性和可信度。因此,在收集和整理资料的过程中,要尽可能地避免夸大、虚构和错误的信息。
第三,除了对事实的尊重,家谱也应该传递积极的信息和价值观。它应该反映出家族的成就、荣誉和道德风貌,以及家族成员在家庭和社会中的作用。
最后,家谱应该根据家族的实际情况和需要进行整理,不仅要包括重要的家族人物和事件,也应该记录下家族的传承、家训和家族文化等重要内容。
在编写家谱的过程中,要尊重和继承老一辈的写作要求和思路。比如在整理家族世系表时,要尽可能详细地记录家族成员的信息,包括他们的生平和重要事件。同时,对于重要的家族故事和传统,也要尽可能地进行详细记录。
总之,家谱的编写是对家族历史和文化的一种重要的传承和保护,必须认真对待,尽可能真实、全面、详细地记录家族的世系、传承和文化信息。
家谱,又称族谱、家乘、宗谱、公谱、祖谱、谱书、家牒、族牒。它是记录家族组织活动的档案材料。福建的族谱兴于宋代,盛于明清之后。修谱的动机是“溯渊源,分疏戚,序尊卑。”(安溪《谢氏总谱》卷首《联谱序》)族谱的形式有装订成册的(古为线装,今与一般印刷物相同),也有图表式的。许多家族把编纂族谱作为后代子孙的一项义务写进族规,重修族谱年限不等。闽北浦城的季氏和李氏家族,均规定族谱30年一修。房氏则规定“宗谱有贤子孙或十年、三十年一修,则存没葬地,时日不爽。先儒云,一世不修谱为不孝,宜知之。”(清·光绪《闽浦房氏族谱》)类似的族规,使修谱用家族法的形式永久化了。
族谱所载内容详略不一,通常除记载全族的户口、婚配和血缘关系外,还有全族的坟墓、族田族产、祠庙等的方位、数量及管理使用办法、家族的规约训诫、修谱凡例义则、各类合同契约文书等。一些较详的族谱,还记载有家族历代的重大事件、与外界的纠纷、可嘉奖的人物传记、科举出仕、名人传记以及义行节烈等。
族谱的核心内容是记载家族的世系源流、血缘系统。以防血缘关系紊乱而导致家族瓦解。连城《新泉张氏族谱》卷首说得明白:“亲疏派别得谱则溯其源,上下分支得谱则穷其本,即荡析代变,而皆有所考焉。”为达到显示血统的目的,各地族谱均有认中国先朝名人为远祖的习俗,这种附会的谱风,虽能使其家系倍增光彩,但往往导致家史失真和对后代误导。安溪湖头的李氏宗谱,认先祖为道教创始人李耳,直系则“出陇西,为唐高祖李渊公之苗裔。”南靖庙兜郭姓,认始祖为周文王之弟“虢叔”(“虢”与“郭”音近),并由虢叔是黄帝的二十七世裔孙,郭子仪是虢叔的第六十世孙、黄帝的八十七世裔孙,而推论自己的宗族嫡出于中唐名将郭子仪。(《南靖文史资料》第二期89页《庙兜郭姓的历史渊源》何柳枝)这些记载,易使族人深信不疑。其他的如刘姓必溯祖为刘邦,肖姓多探源为萧何,都是这种攀强名流、附会望族的修谱心态之反映。
族谱中,家族迁居(开基)始祖之下的代系排列严格分明,不容混淆。这往往是族谱中最具史实价值的部分。福建的许多家族,都实行名字排行制(古称“昭穆”),俗称“排辈份”。即在同一辈份的族人中名或字须用某个统一规定的单字起头,再与其他单字结合成名或字,以示区别。如某一父辈生三子,儿辈名按“永”字排列,分别称“永志”、“永仁”、“永贵”。如此,在族谱中一看“永”字排行便可知其为兄弟或堂兄弟辈份。已去世者,则在其名上写上谥称并加上“公”字,以示区别,沙县一带习俗,收养子若无族长和六亲认可,不可上谱排字辈,否则会被骂为“出透的人”而遭岐视。排辈份除少数由祖、父辈临时决定外,大多是按先祖早已选定的排行用字。南靖县双峰村《丘氏族谱》载:从其二十一世始,标定的昭穆用字是:“文章华国,诗礼传家。创垂显奕,继述藏嘉。光前荣耀,世德作裘。仁亲义祖,燕翼贻谋。桂芳兰茂,日新月盛。思皇多佑,福禄来成。庆余善积,谱泽绵延。宗风丕振,亿万斯年。”(《南靖文史资料》第二期86页《双峰丘氏的历史渊源》林明波)目前已传至“垂”、“显”字辈,即第三十至三十一世。这种按族谱排辈份的方法,使农村常可见到这样的俗象,由于世系分支发展速度不一,一些年届七旬的老翁,要向三岁稚童称“叔”或“伯”。永定俗谓:“白头哥,坐地叔”(即对平辈的白头老翁仅呼“哥”,而尚在襁褓中的叔辈,即使上年纪老者也要唤其为叔)。为了区别同辈中的年龄次序,“排辈份”之外还要“排号”。永泰县同安乡张氏族谱规定,族人添丁按先后次序排号,日常称呼常舍其名而直呼其号,如同辈中是第20个出生的,就直呼“二十”以代名字。这一习俗在当地一些年高者中至今仍颇为流行。
同一姓氏的不同分支家族,还经常利用族谱中的血缘世系排行记载,进行“联谱”活动。安溪谢氏家族,曾于民国年间合数十宗支进行大联谱。辈份分明后,各宗支子孙公议决定排行班次悉归画一,修纂总谱,旨在扩大家族势力。谢氏家族裔孙谢维峻在《联谱序》中称:“联之以谱,化弱小为强大,转柔软为坚刚,众志成城。”此外还有,当族谱分支过多时另分几个房派修谱(房谱和族谱通称家谱)。如一房人外迁,其房谱分出后就成为新的族谱。
由于族谱为同一姓氏家族承继的依据,故一般只记男丁。少数族谱也将族中所谓“贞妇烈女”记载入乘。族谱有的依不同对象规定用笔着色的。据《岛居三录》载:“泉郡向修族谱,世系图所牵连之线,有红有黑,体例甚严。红线者,一本至亲,虽远房承宗亦然;黑线者,乞养异姓,即显宦不能免,此亦春秋诛心之法也。”有功名成就或能光宗耀祖之人,族谱中用红笔记入以示表彰,过去秀才或秀才以上的读书人也用朱笔入谱。现在一些新修族谱仍沿此习。寿宁《刘氏总谱》中,凡上大学的族人,名下都划上红线,所书的姓名用谱名(即按族谱排行而起的名字),抱养子用黑线注明(连城一带是用蓝线)。修谱和查阅族谱也很有讲究。旧时对祖谱保管十分重视,须慎重保存,定期曝晒,认真缮修。霞浦一带,谱系分正谱、副谱(草谱)。副谱可以查阅,而正谱修好后,要入箱上锁,将开锁的钥匙丢入祖祠神龛,以示此谱交祖先收存,以后禁开锁。若遇副谱丢失,有事要查谱时,要先做“牲福”,祭请祖先同意,方可开锁。
旧时一些宗族修谱,每逢初一、十五日要祭祀祖宗。族谱告成后,还要造灵厝、做功德,请和尚法师观灯;观灯时造3座大灵厝(纸糊房子),供已超度的神魂居住,另设一些黑龛,供无子孙后代及未超度的神魂居住。福建省连城一带宗族,每年正月要拜“代图”(即写在布上的族谱)。行仪时,本族男丁都要到场,先是“新丁上图”(即新添男丁的名字入谱),上图之家要给执笔者一个红包,并烧香燃炮,用三牲祭祖。若逢大祭,要用整头猪羊置于下厅的支架上;继而是鸣锣击鼓放鞭炮;最后会餐,座位严格按辈份排列。族人围坐喝酒谈心,气氛很好。连城人把正月“拜代图”的宗族聚会称为“闹花灯”。
谁能帮忙找下李汉荣的《感念祖先》
本文2023-11-03 21:46:58发表“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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