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远年世系和联宗合谱 顾氏远年世系和联宗合谱

栏目:资讯发布:2023-10-30浏览:1收藏

顾氏远年世系和联宗合谱 顾氏远年世系和联宗合谱,第1张

姓源、初祖、始祖、远年世系和联宗合谱 楼主

清代以前,人们编写家谱,叙述家族历史,往往讲述家族姓氏的由来,所以谱书多有得姓源流的内容,而且一追溯就追到黄帝、帝王、名臣、圣人、贤人那里,就以后世尊为楷模的欧阳修和苏洵分别制作的家谱讲,都有姓源的内容,分别推到越王勾践和祝融氏。清人继承了前人的观念,多数人认为写姓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有人提出异议。《四库全书》的总纂纪昀家族修谱,不讲姓源,纪昀说,汉将军纪成与晋司徒纪瞻不是一系,纪少瑜是吴姓,与中原纪氏无涉,因此纪姓之人虽都姓纪,但不是出于一个祖宗,是所谓“流合源殊”,因此修谱“不述姓源,慎也”。道光间江苏海门王氏修谱,处家馆的施桢为作序文,发表了王氏姓源非一的见解。他说,一般人认为王氏有三个地望,为太原、琅琊,系周灵王太子晋之后,另一为京兆,出信陵君,是以这三望之王均被说成是姬姓后裔,然而几乎同时还有吴国王犯、晋国王良、秦国王稽、齐国王驩,难道都出于姬氏?表示相当程度的怀疑。他又含蓄地批评儒家大贤韩愈,说韩愈写王仲舒神道碑,将所有王氏视作三者后裔,这是应当斟酌的。据此,他不主张写作姓源,及为此制作图谱:“总之,世系在千百载以前,代远难稽,作谱者但略着其梗概,以示数典不忘祖足矣,不当扭合为图,丛生纰缪”。他主要批评姓源不实,以帝王为荣而误认祖先。创修于光绪四年(1878)、成书于宣统三年(1911)的甘肃《武威段氏族谱》,就段氏姓源问题,在《凡例》上说,有的人说段氏是共叔段之后,有的说是老子李聃遗胤,还有说是战国时魏人段干木的后裔,“诸说纷纭,莫衷一是”,何况“古今姓氏之学,不足征信也久矣”,所以不必考姓源,“以免附会”。看来不写姓源的主要是两个原因,即姓氏可能是多元的,而流传久远,资料有限,一个家族很难考证清楚;考辨不清,强作附会,仍是不明祖宗是谁,倒贻笑大方。

反对在家谱中考证姓源的,在修谱人中是少数,多数人还是视为大事,以为非写不可。雍乾时期官员曹一士讲修谱有二“道”,一是“慎而谱之”,凡是不知道的事情就不写,以免附会疑误;二是“考姓氏,溯时代,由我之从生以及乎初生,毋敢有率略放佚焉,此追而谱之也”。主张考论姓氏源流、始生之祖(初祖),只是在做法上采取谨慎态度,阙疑存信。乾隆十一年(1746)江苏盐城李氏修谱,李成章序云:“窃怪今之为谱者,不慎考其所自始,详细其所自生,每排张其门地,影响附会,冒不可知之祖而尸祝焉,殂豆焉”。他批评人们将精力放在附会冒认上,而不下力气考证姓氏源流和始祖,可知他希望弄清姓源。咸丰间广东南海朱次琦修谱,强调学习纪昀谱法,但在姓源问题上看法相左,他说“姓氏源流,不可不考”,纪氏家谱为慎重而不写源流,不符合古人谱法义理。他叙述姓源的理由不外两条:不述姓源,是数典忘祖;记述是继承古人谱法传统。

纪昀谱法为许多人所尊重模仿,朱次琦谱法晚出,也产生不小的影响,他们在写不写姓源问题上的争论,反映清人修谱在族姓源流、初祖、始祖问题方面遇到难以处理的实际问题:不写不好,写则很难弄得清,为免出谬误,还是不写为好,这是不得已做法;也知道难写,故取慎重态度,但应竭力而为之。两种态度,两种做法。这都要表示谨慎从事,愿望都是不忘本根,不犯数典忘祖的误失。

关于家族的远年世系,许多族谱有著录,对于其真实性,怀疑者、批评者实在不少。康雍之世的李绂为江西南丰傅氏族谱作序,见谱上列有自商代传说开始的六十三代人的世系表,因而说“世次详明若此,岂别有所据耶”?明着说不知其制表的材料来源,实际露出怀疑其真实性的态度。又给江西新建赵氏作谱序,指出前此的赵氏谱书,所记述的始迁祖赵抃事迹,与苏轼所写的神道碑不合,家谱上载有朱熹的序言,可是《朱子大全》上并没有此文,这都是误失,靠这次修谱改正过来了。为李绂所赏识的全祖望讲到浙江鄞县西厢董氏族谱的世系表,在明初以来的人员准确,而在这以前的,与正史和志书皆对不上茬,真是“漫无依据,任心附会”,因而询问董氏修谱人,回答说是抄录的旧谱,对此也有怀疑,但是先人的东西不敢改,并表示愿意做得精确,于是全祖望为之作出改订。纪昀修谱不讲姓源,但作世系源流,“谱首上溯始祖,而中间六世,阙所不知”。制作远年世系,然而极其谨慎,不清楚的人物就不作纪录。特别指出,谱系人物,“但存其可考,无牵合附会剿说氏族之书,以贻君子之讥者,是皆可作谱者法”,告诫人们不要抄袭姓氏、谱牒之书的成说,以免牵强附会,给他人提供说笑的资料。开启近世经世文编之作的陆燿 对此更其严格,批评欠缺严肃的家谱,“世次统系,冒滥相沿,甚者至引远代君王将相为始祖”,接着指明汉末以来江左著姓陆氏、顾氏后人的一些家谱世系不实的情形,说陆氏的各个支派,“世历千年,屡经变革,承传次第,安保无不可深信之处”?而所寓目的几种顾氏族谱,“大抵非两汉六朝显荣赫奕之人,耻以为祖”。他为避免陆、顾二氏修谱所出现的远年世系不确的弊病,所作之谱是十一世以来的“近谱”,十一世以前不予著录。安徽泾县包世臣的家族自称是俗传“包青天”包拯的后人,谓其祖先包辉是包拯第四子的孙子,赠封吏部尚书,包世臣对此颇有疑问,因为他查阅史书,知道包拯只传一子,哪里来第四个儿子?包辉赠封的事,显然是后人依据明朝的制度推测的,不足为据。批评族人世代相传的讹传,具有相当的勇气。道光元年(1821)江苏海门王氏纂谱,对老谱卷首的两个世系图,“考信无征”,然而先人留下的,又不便取消,只好写个跋语,使族人知其不实的情况。光绪末年,安徽祁门程氏纂辑家谱,发现明朝中叶自徽州迁出的程敏政所著程氏统宗世谱,将善和程氏仁山门下增添二代,后人不察,历次修谱,仍因其旧,至此次编纂,发现他的错误,予以改正,并在《世系谱图》附载程敏政的世系图,以及专门的辩驳文章。

关于远年世系的讨论,要点大致在下述四个方面:第一个是勉强作远年世系,意图尊重祖先而实际上是误认祖宗。如李兆洛所说,“有谱而其世系乃益不明”,反而制造了混乱。全祖望说得更深刻:“夫数典而忘祖,不可为也;攀援华胄而无祖,尤不可为也”。忘祖不好,诬祖更坏。第二是不要迷信老谱,以为前人所作,照抄过来就行,或者明知有误,但因系祖宗所传,不敢改动,这就是纪昀及道光元年海门王氏、光绪末年祁门程氏纂谱者所指出的,应从实际出发作出更正。第三个是详近略远,与己身较近,知道确切的就书写,远年不清楚的就从略,即世系从可知之世开始写,系谱就准确了,所以恽敬说:“夫以远为不尽信,以近为可信,则谱信矣”。第四是采取阙疑的态度和办法,世系中传疑的人物宁可不记载,而不将疑似的收录进去。

关于联宗合谱,谨慎者严格认定同宗,趋利者冒认求合,辨别不清者分合无常,实出无奈。同治间编著的江西《萍乡县志》,说当地人重视谱系,经常纂修家谱,对于“同姓异宗,必严辨之”,意即在同宗的情形下才能联合修谱。河间纪昀家族所在地,还有北杨村、小河、王家庄的纪姓,与纪昀家族仅仅是同姓,并不同宗,纪昀修谱,特在谱名上冠以“景城”地望,表示与北杨村等地的纪氏不是一个家族,自然更不会联合修谱。乾隆间江苏武进的奔牛、辋川里两个姚姓家族联合修谱,到道光间,奔牛姚氏续谱,找辋川里姚氏合修,辋川里的姚煦信等人经过细心考订,得知这两家人所尊奉的始祖并非一人,也即并不同宗,拒绝合作,并自行编纂辋川里姚氏宗谱,这种求实态度得到名流的称赞,为之作序,其他“乡先

辈见者,谓敦本睦族,崇实黜华,焕焉炳焉,洵家藏之至宝矣”。可见明辨宗派,为有识者所特加留意。

从现有资料看,奔牛姚氏道光间仍欲与辋川里姚氏合谱,倒并非有意作伪,而是辨别不清是否真正同宗,但是有些家族则是明知故犯了。如同李兆洛所批评的:“攀援华胄,合宗联谱,以为夸耀,诬祖忘本,抑又甚焉。”这是微寒之族,攀附望族,以图提高家族的社会地位。江苏嘉定、宝山的黄氏都出了名人,道光间崇海的黄氏修谱,找到嘉定黄宗起的祖父,要求合谱,遭到拒绝,但是光绪间黄宗起修谱,寻觅家族史资料,发现崇海黄氏的谱书竟有本家族名贤的名讳,可知崇海黄氏盗用嘉定与宝山黄氏族望。苏州吴县洞庭安仁里严氏是大族,祖先有以“伯”字为辈字的,与同县王家泾、后山严望里严姓并非同宗,可是嘉庆十四年(1809)在祖坟边上冒出两个坟头,刻碑云“安仁里始祖之墓”,并书两个“伯”字辈的人名,引起安仁里严氏的警觉,进行交涉,对方同意铲去“安仁里”字样,可知同姓不同宗的严姓,羡慕安仁里严氏的盛名,加以冒附,而本主则严行制止。武城曾氏因系圣裔,享有优免的待遇,冒附的人自会不少,所以宗谱特作规定“严查混冒,杜紊宗也”。

处在一个地方的同姓之人,由于年代久远,是否同宗,有时分辨不清,修谱的分合不定,成为并不乏见的现象,前述武进两个姚氏的情形就是显例。先迁崇明,后又部分迁徙海门的王氏,向有太原、琅琊二望的岐说,可是又弄不清楚,因此族谱合而分,分而合,“其间得失未可深言,即后来续修诸谱,或远绍多收而适成附会,或衍讹踵缪而绝少折衷”。

是故意的同姓不同宗合谱,还是分辨不清而误合,都违背笃信“一本”共祖的家族宗法原则,也失去修谱合族的本意,李兆洛分析得至为深刻:“夫谱以辨昭穆,非其祖之昭穆何辨焉;谱以收族属,非其祖之族属何收焉”。

  本文主要论述东林学风的区域源流,东林学派代表人物与明清苏南望族的交往,东林学风与明清苏南望族的教育及文化的关系。文中提出东林学风的核心是务实经世,当东林后人表达手段“灰色”化、逐渐放弃在野抗争的情况下,务实经世的特色却保持着,成为苏南社会近代变迁的一大特征。这一切可以从东林代表人物与苏南望族之间的关系上得到解释。关键词:东林学风;明清时期;苏南望族;家族教育;家族文化关于东林学风渊源、流变及其历史影响的研究,学术界历来多有成果。但是在东林学风和苏南望族关系的研究上,至今仍存在着一些空白点。这可能和我们以往重点关注东林党与新兴市民阶层间的关系有关。在学者们将很多主观期望或解释赋予东林党人的时候,难免会忽略它与望族这一“灰色”社会阶层间的联系。笔者期望通过本文为研究东林学派及其学风提供一个新的视角,以利寻求更全面的价值判断和历史启示。一、东林学风源流的区域背景与苏南望族东林学风其源深远,其流悠长,学术界对此久有研究,一般认为是宗奉程朱理学,或云出入王氏心学,而以程朱理学为归。还有学者考证,东林学派虽与张居正的新政时有矛盾,但在实学致用特点上是一样的,开了明清实学之先河。这些见解都是十分深刻的。 但是应该注意的是,东林学风不仅具有全国性背景,也有其区域背景,笼统的“程朱理学”等未必能概括苏南区域的历史、社会和学术源流,而且在时间上也显得不够准确。东林学派学风渊源的区域背景,具体而言可以概括为如下三点。其一,北宋初年苏南就有经世致用之风。早在北宋庆历年间范仲淹提出“天下”观,以及范仲淹、胡瑗当年在吴中地区实行“分斋教学”时,这一思潮就已形成了相当的社会基础。这应当是东林学风可考辨的最早区域渊源。前者指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思想,这是人们所熟知的。所谓“分斋教学”,指的是由著名学者胡瑗所创行的一种教学制度,以培养经世人才为目的,针对科举制下学校教育萎缩、人才多不敷实用的积弊进行改革,以革除当时流行的诵经试帖的应举教学模式。胡瑗要求学生读儒经要能够“明体达用”,学知识要以“经世治事”为宗旨。 范仲淹先是将该制度引入苏州、湖州府学(故又称“苏湖教法”),后又在庆历新政中将其引入太学教学中,一时颇为轰动。正如研治思想史的学者们所言,这种反映在教育中的思想是非常实际、作用也最深远的思想,对后来的历史进程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这样一种孕育于苏南的教学制度,这样一位生养、终老于苏南的政治家、思想家,尤其又是一位最早在家族内创立义庄、义学,被明清许多苏南望族视为效法典范的家族教育倡行人——范仲淹, 其反映的思想比“程朱理学”更早(范、胡都早于程、朱)。东林学派主要领袖与骨干多出于斯地的望族,不可能不受影响。其二,明代时程朱理学与苏南的务实致用风气的融合。自杨时讲学锡、常诸地,经历长期战乱的影响后,已经很难分辨其传人为谁,也无人声称继承其学脉。但如明代毘陵唐氏、庄氏、薛氏等著名望族的代表人物(唐顺之、薛应旗等)倡导以经术用事、以文章应世的主张,又形成了新一代经世致用思想。唐顺之是明代嘉靖年间常州人,长于治经学。罢官回乡后,他又着重研治数学、地理、天文、历法、兵法和医学等实学,尤其精通三角术,是当时最著名的数学家之一。其文学观也以载道应世而著称,主张在现代文人生活中重构古代智慧,与好友、昆山人归有光同为古文运动的倡导者。他与薛应旗相善,常一起致力于经世之学,同为常州经世之学的举旗人。庄氏也是常州的著名望族,盛产经学名家,与唐氏关系密切,在思想与学术上深受唐氏的影响。虽然很难找到与程、朱间的师承关系,但他们的思想与范、胡当年所倡行的经世之学以及变革实践,有着精神上的继承和发展关系,其中也融合了杨氏之学、即程朱理学的入世传统,从而具有超出笼统经学意义的文化价值。当然,这与逐渐形成的苏南不拘泥成规、务实重功之民风是不可割裂而视之的,在商品经济发达的苏南,这也是一种很自然的精神产物。其三,“东林党祸”将东林学风导向了更加务实的轨道。东林党祸震惊了亲睹其惨烈景象的苏南人,也令东林党人、同情者及其后人对经世致用的形式作了多种反思。徐光启关于“党与二字,耗尽士大夫精神才力,而于国计民生毫无干涉”的观点便反映了这一点, 他同情东林党、复社却不入“党争”,最终在农业科学实验中找到了归宿。东林党成员黄道周关于“(徐)霞客兄翱翔以来,俯视吾辈,真鸡鹜之在庖俎矣”的叹羡也是典型之例。 徐霞客与徐光启殊途同归,黄道周的评论更耐人寻味,是对东林党祸后东林学风新动向的颇为准确的形容。无锡荡口华氏家族则在教导子弟“顾、高之乡可不勉乎”的同时, 走上了研治实学、投身近代工商业和创办新式学校的道路。思想的武器何必与武器的思想争锋?经世之路很多,也很活,这应当是东林务实学风的新内涵。苏南后来不乏实业救国、教育救国、科学救国的经世形式,可是却极少有革命家、军事家。为什么东林志士的后人们一方面强调继承“顾、高之学”,一方面却在后来苏南的历史上描写出这样的特点?谜底在于对“东林党祸”的反思。这不啻是东林学风的实践渊源。当东林学风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和反思似乎变得“灰暗”时,恰恰是它发展的时候。以上所述,都清晰地反映了东林学风渊源和流变的区域性背景和趋势,辨明这一点,能为下文论述提供许多启示。同时,作为渊源的宋初经世之风是通过教育形式反映出来,通过书院讲学传播开去,又在苏南家族的教育和文化的传承中进一步发展的,这很自然就使握有教育优势的苏南望族成了影响这一学风的重要社会力量,并深深影响了相当长时间里东林学派为代表的苏南学风的流变。物质上的优势决定了教育上的发言和主导权,宋明以来苏南的历史证明了这一点。二、东林学派代表人物与明清苏南望族的交往要理清东林学风与明清苏南望族的关系,必须了解东林学派代表人物与明清苏南望族的交往。交往是基础,密切的交往背后必然存在某种内在的、思想上的联系。类似事例很多,这里列举一些最典型的例子。与毘陵唐氏的交往。东林书院创始人、东林学派主要领袖之一的顾宪成与毘陵唐氏有非常引人注目的密切关系。常州府志中唐顺之及其父亲唐瑶二人的传记都是东林领袖顾宪成写的,这两篇传记都被收入了《毘陵唐氏家谱》 。顾宪成与唐顺之之子唐鹤征更是密友,唐鹤征曾“日与同郡龚道立、顾宪成辈讲学东林书院” ,是东林学派骨干成员之一。在顾宪成所著《泾皋藏书》中,还收有他为唐鹤征第三子唐效纯撰写的墓志铭。 除唐鹤征外,唐鹤征的女婿孙慎行也是东林党人。东林骨干钱一本也与毘陵唐氏关系相当密切,唐氏家谱中就收录有钱一本为该族人物所撰写的传记。与毘陵薛氏的交往。顾宪成、顾允成兄弟与毘陵薛氏的关系更不同一般。据记载,顾氏兄弟少时曾“问业”于常州经世之学举旗人之一的薛应旗门下,与薛应旗之孙薛敷教有同窗之谊,薛敷教甚至在祖父撮合下,与顾氏兄弟缔有“兄弟交” 。顾宪成对此曾有记述,称“少受业于方山先师(即薛应旗)之门”,而且还受其子薛近鲁“引掖” 。顾氏兄弟问学于薛应旗,并与薛氏家族连续三代皆有密切的交往,这无疑说明常州经世之学与东林学风具有直接的渊源关系。不仅如此,薛敷教后来也“从东林讲学”,是东林学派的重要成员之一。通过薛敷教,东林学派与毘陵薛氏的关系从学术渊源更升华成了盟友关系。东林学派另一位领袖人物高攀龙与毘陵薛氏的关系也相当密切。他与薛敷教同年中举,一度曾“无日不相过从,交相励勉”。薛敷教去世后,高攀龙为之撰写了墓志铭。7与无锡华氏的交往。华氏是无锡最著名望族之一,其中尤以荡口支华氏更突出。东林领袖高攀龙与荡口支华氏的关系非常深。华贞元曾从高攀龙受业,其族子华允谋、华允谊、华允诚三兄弟都曾“闻其教”,甚至还曾“立家会,邀高攀龙、吴桂森诸公公开讲席”,荡口支华氏由此“始兴起于学”。其中,进士出身的华允诚与高攀龙关系最密切。在其从学期间,高攀龙曾赞其“整齐严肃,怠若性成”。在投水自尽前,高攀龙曾写有《别允诚书》,“明以后死绝学之系属”。8 这是一份见证,也是一种殊遇。除高攀龙外,东林骨干之一的毘陵钱一本与荡口华氏也多有交往。华贞元、华允谊、华允诚等都先后从钱一本学《易经》9。与江阴梧塍徐氏的交往。梧塍徐氏是江阴望族,旅行探险家、地理学家徐霞客即出于该族。值得注意的是,在徐霞客为祝贺母亲八十寿诞而请人题赠、镌刻的《晴山堂石刻》上,收录了众多东林党著名人物的诗文作品,包括如高攀龙、钱一本、文震孟、孙慎行、黄道周、陈仁锡、钱谦益等的作品。其中高攀龙所题贺的《题秋圃晨机图》诗写道:“吾闻东海有贤母,不艺春园艺秋圃。凡木虽阴不耐霜,独爱离离豆花吐。菽水由来展孝思,于今更可添慈谱。白首晨兴课女工,勤俭为箴自千古。风前有子进霞觞,更挟文孙共斑舞。手授遗书禅冶工,杼声似写丸熊苦。异日昼锦煌煌辉形衣,亦知功自断机能作祖。”10 这是十分珍贵的历史资料,是东林领袖与徐氏家族交往的见证。诗中“菽水”里的“孝思”和“秋圃”间的“晨机”、“风前”的“霞觞”与“昼锦”下的“白首”相映成辉,展示了一种奇情异趣,更体现了东林领袖与徐霞客的某种精神交会。另据缪昌期曾孙回忆,徐霞客与东林骨干缪昌期也“以文章道义相交好”,还为子孙缔结了联姻关系。11婚姻是一种更深层的交往关系,传统的联姻往往能反映思想及学术授受,甚至反映了道义和政治的结盟。东林学派代表人物及子孙与苏南望族的联姻便是如此。常州的孙慎行、唐鹤征、薛敷教等都是东林骨干,他们不仅本身都出自当地著名望族,且都与本地或邻近望族有联姻关系,孙慎行娶于毘陵唐氏(唐鹤征女婿),唐鹤征的妹妹出嫁毘陵庄氏,薛敷教之女则入无锡华氏之门(华察之妻)。无锡高氏与邹氏、朱氏,顾氏与华氏、秦氏、杨氏,华氏与顾氏、朱氏之间的联姻也是如此。其中邹、华等族都有子弟录名东林,如邹氏家族中有邹期桢、邹期相兄弟二人,华氏家族中更有华允谋、华允谊、华允诚兄弟三人上榜,他们都有从顾宪成、高攀龙讲学东林的经历。这些联姻行为往往具有多次性、相对稳定的特点,从明代中期甚至延续到清代。无锡华氏与顾氏间的联姻便是如此,最为典型而感人的要数江阴梧塍徐氏徐霞客与江阴东兴缪氏缪昌期子孙间的联姻。如上文所述,徐霞客与许多东林党人关系密切,不过联姻关系则是后来缔结的。在党祸发生、缪昌期惨死后,为人极重情谊、生死不易的徐霞客却缔结了徐氏与缪昌期子孙连续数代的婚姻关系。徐霞客的长子徐屺妻室缪氏为“故翰院文贞公(即缪昌期)孙女”,徐霞客的两位曾孙女也嫁给了缪昌期的重孙。 这种联姻显然更多的是出于道义目的了。从上述事例可见,东林领袖及骨干与苏南望族有着密切的交往,其中既渗透了学术和思想上的渊源授受,也体现了心灵上的交会和精神上的同气相求。三、东林学风和明清苏南望族的教育东林学派的生命力和影响力源于苏南社会,又作用于苏南社会,且生生不息,这些都可以从望族教育体现出来,大致反映在三个层面上。首先,望族家训中的东林志节影响。东林学派精神财富中的一个很重要部分,是十分注重做人的志节。明末东林党人的志节感染了世人,也影响了许多苏南望族,强调做人志节成为明清时期苏南望族家训的特点之一。东林学派代表人物所在家族自然都是如此,《高忠宪公家训十九条》将“吾人立身天地间,只思量作得一个人是第一义”之语作为第一条, 无锡顾氏家族《乾隆谱训约八条》也将“治家以清白为世守”列为第一条。 缪昌期的后人还将此写进了训子诗:“满眼乌珠看汝身,文章切要着精神。残骸不似南山久,赖尔昂昂做个人。” 东林志节深深影响了那些与东林学派代表人物关系密切的望族,如毘陵唐氏就强调,“读书变化气质,即资性愚钝,多识几字,习他业亦觉高人一等” 。其他苏南家族,包括一些著名的工商家族也深受影响,如无锡《荣氏家训》“蒙养当豫”条写道:族中子弟接受教育,“他日不必就做秀才、做官,就是为农、为商、为工、为贾,亦不失为纯谨君子” 。所谓“变化气质”、“纯谨君子”和高、缪的“作得一个人”、“做个人”是同一个意思。东林志节具有重要的教育价值。重视育人的传统在明清久已被科举所误、所废,重视人格教育也就显得格外可贵。这种志节对苏南望族和其他家族的追求影响深远,近代苏南的工商实业家族(如无锡荣氏、毘陵迁锡唐氏等)在发展经济的同时,注意资助社会慈善和教育事业、保持爱国情操,与此不无关系。其次,望族教育中的东林学术传承。东林学风包含着许多进步的成分,有在野清议、抗争意识,有经世致用、强国富民以及与此相关的其他主张。在东林党祸之后其中有些成分(如在野清议、抗争等)逐渐边缘化、变得“灰暗”了,但客观地分析,那原本就属于手段、形式问题。作为东林学风核心的经世致用、强国富民及有关思想,经过历史的选择依旧保留了下来,在苏南望族教育中传承着、发展着。清代前期,无锡荡口支华氏家族内部曾出现过这样一段对话,父亲华汝修曾对儿子华希闵说:“前明一代理学,薛、胡开其始,顾、高集其成,顾、高之乡可不勉乎?” “顾”、“高”是众所周知的,“薛”则指薛瑄,“胡”就是胡居仁,几位都是明代以研治经学见长的学者,宗奉程朱理学。时多以程朱理学为经世之学,以顾宪成、高攀龙为代表的东林学风为其集大成与发展,与王阳明心学有明显区分。很显然,无锡荡口华氏家族在教育中自觉地将东林经世学风作为家学传承了下来。还有许多不作声言,却将东林学风渗透教育、加以实践的许许多多苏南望族及至其他家族,如后来既产生学术大师,又涌现近代实业巨子的无锡钱氏(钱钟书家族)、薛氏(薛福成家族)、荣氏,毘陵唐氏(含唐顺之及迁锡支家族)、盛氏(盛宣怀家族)和庄氏(庄存与家族)等等。如毘陵庄受祺“每谓 之学能见其大”的治学气度, 钱钟书伯祖钱熙元“援古证今,有所取法”的学术理念, 伯父钱基成精通经、史、地、兵、医学乃至“重力、汽机之学”的广博学养, 无锡近代实业家唐骧廷祖父唐懋勋“不屑屑于章句之末”的价值倾向, 等等,无不涌动着东林学风的活力。再次,书院实学氛围中的东林学风浸润。在明清苏南望族教育中有一种常见的模式,当子弟在结束族塾或家塾的学业后,往往就进入当地的书院深造。毘陵的庄氏,无锡的华氏、尤氏,吴县的潘氏、彭氏,以及常熟的翁氏家族等等,都有如此惯例。书院的学业对望族子弟来说是教育的关键阶段,通常决定着一生的发展方向。而明末以降苏南的书院充满了实学氛围,纷纷讲求经世之学。比如,乾隆时期的苏州 书院,讲习时“于明理之外,务期实用,凡水利、农田、兵刑、备荒诸政必悉心讲求” ,光绪初年,江阴南菁书院更“专课经学古学,以补救时艺之偏”,在“古学”课考的内容中包括天文、算学、舆地、史论等实学内容。 这种与科举教育全然不同的氛围,可以从顾亭林实学、常州学派作追溯,但追下去却必然溯及东林学风的影响。东林学派借助书院讲学来传播其经世学说与改革主张的形式,给苏南书院刻下了深深的烙印。苏南望族子弟在书院中受到的实学浸润,必然会影响苏南社会,清代尤其是近代以来苏南的实学人才优势与此不无关系。知识就是力量,但教育是力量之源,而强调育人、培育可用之人的教育,其力量才真正惊人。家族是社会的缩影,社会是家族的放大,苏南望族教育所受东林学风的影响为苏南的持续发展和近代领先积蓄了巨大的能量。四、东林学风和明清苏南望族的文化如上所述,东林学派代表人物与苏南望族关系密切(自身也出自其中),其学术也通过望族教育得以传承,因而对这些家族文化与学术的影响是很自然的。首先,促苏南望族的文化成就呈现辉煌。东林学派在汲取苏南文化养分的同时,又辐射社会和苏南望族的文化。徐霞客在科学探险和地理学上的杰出贡献,就是一个十分典型的例子。徐霞客从对山水自然的好奇发展到以科学探险、地理考察为归宿,不能仅从家族影响下的个人选择去解释,东林学派的思想也从多个方面给了他影响和帮助。一种是精神上的鼓励,高攀龙诗中的“菽水孝思”、“风前霞觞”也好,黄道周的“乃欲搜剔穷真灵,不畏巉岩不避死”也罢, 都表达了一种知音式的赞赏和鼓励。一种是具体指点和帮助,诸如陈仁锡为徐霞客指点自关外返京师的见闻和奇观、钱谦益力促刻印《徐霞客游记》等等。 徐霞客的成就与东林学派的实学就这样联结到了一起。此外,荡口华氏家族在近代涌现出华蘅芳、华世芳兄弟数学家,并以强大的辐射力培养出徐寿、徐建寅父子化学家、钱穆与钱伟长叔侄等大师级人才,与东林学风传承的作用也是分不开的。其次,为苏南望族的学术整合提供灵魂。望族文化是东林学风的重要来源,而东林学风也为望族文化与学术注入了内涵和活力。华汝修对儿子所说的“顾、高之乡可不勉乎”之语,是荡口华氏家族对高攀龙“后死绝学之系属”嘱托的落实,也是一个很好的注脚。而常州学派学术体系的灵魂可以说就是来自东林学风。一方面东林学风是联结唐顺之、薛应旗经世之学与常州学派的纽带,另一方面它也是明后期以降常州文化的“灵魂”。顾宪成、顾允成、薛敷教、唐鹤征、孙慎行、钱一本等作为东林学派的代表人物和骨干成员,彼此之间诚有学术授受、联姻之谊,一旦入了东林、并活跃于其中,他们所代表的都已经不仅仅是原来的家族及其文化了。比如,唐顺之、薛应旗等的学术传统通过联姻扩大到了毘陵庄氏,而庄氏家族则对创立常州学派作出了重要贡献。清代中期的庄存与继承唐顺之“研经求世用”的学术宗旨,对数学、医学、天文、历法等实学也广泛研究,成为常州学派的创始人和代表人物。庄存与等人这种对常州经世之学的重新整合与发展,其实就如同东林学风的“灵魂转世”,二者的精神是相一致的。其三,对苏南望族的价值取向产生作用。东林学风重视经世致用,主张发展工商业、强国富民,这一进步理念对明清时期苏南望族的价值取向影响很大。这包括两层含义,一层指的是对人生价值取向的影响。当许多地区依然盛行科举之风的时候,许多苏南望族受经世学风的影响,已经注意将实学视为更有价值的学问,把务实济世而不是科举中式视为人生的追求。明末江阴人徐霞客就是实践的这一人生追求。清代荡口华翼伦对儿子华蘅芳、华世芳兄弟实施的教育、为其选择的人生方向也是如此。毘陵唐氏家训“读书”条在“读书变化气质……”之语后面,又云“(读书)非止拾青紫、取荣名已也” ,这不只是对读书目的,也是对人生价值取向的一种解释。另一层指对职业价值取向的影响。毘陵迁锡唐氏、无锡城中薛氏、钱氏等族或出入儒贾、或致力工商实业,视如寻常之事,与徽商发迹后仍固执于科举的归宿迥然不同。这一现象可以从无锡《荣氏家训》(明后期) 、武进《龙溪盛氏宗规》(清代)的“职业当勤”训条中“士农工商所业虽不同,皆是本职”的话语得到解释。 很显然,它们出入儒贾,或以工商实业为归,都是得益于“四业皆是本职”职业价值取向的影响。苏南望族及其他家族在择业观上的机敏灵活特点与东林学风在精神上是相通的。这一突破的意义重大,打破了传统重农抑商的观念,为我们揭开苏南近代实业领先的谜底提供了一把钥匙。价值观是文化的核心内容。没有价值观的突破就不可能有实践的突破,苏南许多家族就是从这里起步向近代化迈进的。应当指出,在价值取向的两个层面中,前者是基础,而这正是东林学风的核心内容。可以说,正是东林学风为苏南人提供了近代腾飞的坚实基础。综上所述,东林学风的源流与苏南望族有着密切的关系,它的形成与发展更与苏南望族文化的发展和繁荣相得益彰。它在明清苏南望族文化中汲取了养分,又影响了苏南望族教育和文化,进而再辐射到更多苏南家族和整个苏南社会。而它之所以会具有那些“灰色”,那保守的伦理观,那后来的虽然务实、却进一步变“灰”(“政治抗争”亮色褪化)的趋势,或许也可从这一点找到一些解释。当然,“务实”才是东林学风最核心的内容,形式或手段的颜色不能改变这一点,否则就无法解读苏南近代化了。(作者系江南大学副教授,历史学博士)(原载于《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1期)

所谓家集,顾名思义,就是一种汇辑了家族历代成员著述的特殊文学总集。中国古代社会以宗法血缘为纽带,家族便成为一个基础且核心的单位,家族文学也在古典文学的发展脉络中起到重要的联结作用,将文人个体与社团、流派等沟通起来。《四库全书总目》中仅著录了37种家集,而据《清代家集叙录》最新统计,唐五代及以前有家集16种,宋元时期46种,明代193种,清代则多达1244种(见徐雁平《清代家集叙录·前言》),足见有清一代家族文学之盛。

家集所收录的作品可能容括家族数十代,也可能仅有两三代。家集的编纂者多是家族后辈或与其关系密切者,他们对家族历代作品加以采摘选录,为家族内部成员——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是合乎礼法的家族一员——提供发声的舞台,一族的诗文词曲在家集中遥相唱和、交融共鸣。一个家族若是有较为丰富的文学著述并且有能力将之汇辑刊行,那它多半是有“诗书传家”的文学传统,而许多为世人所熟知的清代文学世家,如江苏叶氏、沈氏,还有以科名闻世的

番禺商

氏等,都辑有自己的家集。在今天看来,这些家集和私家园林、藏书楼等一样,已经成为文学世家的重要文化符号,具有深远的文学、文化意义。家集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它的生成、形态、特点与价值,更是值得引起人们的关注。

清代家集虽是收录一家艺文,但它的编纂并不像流水线生产那样总依照一个模板,单纯按时序选录家族历代的诗文佳作,而是有各种不同形式。

科名累世的家族,会将其先辈的制艺、朱卷等搜辑成集以彰显荣耀,还可“用诏后人”,起到示范、教育的功用,相当于传授应试技巧,如高密单氏的《高密单氏世业》、番禺商氏的《商衍瀛商衍鎏同怀兄弟会试墨卷》、钱塘吴氏的《吴氏朱卷汇存》等;有的家族整理家集不限于采选诗文,而是将一族的文学及学术成果辑为丛书,内容丰赡,更能体现家族积淀,如江都汪氏的《江都汪氏丛书》、临海洪氏的《传经堂丛书》等;有的则在家集中专收某一特定文体,这种集中性地创作与搜集,突出了家族的诗文创作理念,典型者如阳湖董氏的《栘华馆骈体文》等;至于那些族中闺秀多有才艺的,便纂成专门的女性家集,在清代也形成了一时风气,如泰州仲氏的《泰州仲氏闺秀集合刻》、阳湖张氏的《阳湖张氏四女集》等等,不一而足。这些不同的家集形态,令家族文学传承的可能变得多样。

与编纂形式不同相应,给家集命名也并不总是一个套路。据上引文献可见,家集的名字中一般包含姓氏、籍贯、书斋名、编纂特色等诸多要素。其中,姓氏是家集命名的一个关键,以“姓氏+家集”或“姓氏+文体”等形式来命名家集,也比较能直接体现家集的内涵,如《二王家集》《郝氏遗书》《庄氏诗存》等。在此之外,籍贯可以体现一族的世代渊源,并与同姓的其他家族作区分,故往往缀于姓氏之前,如《金陵陈氏家集》《毗陵伍氏合集》等;书斋名、园林名则将几世代的人置于家族内的某一特定空间,赋予它特殊意义,不同时空的人于此相逢,更显风雅传家的特点;至于“遗芳”“花萼”“世馨”等关键词用于命名,则更是直接体现了对家族文学传衍的自豪与希冀……家集的命名跟人的起名一样,一是要有美好的寓意,二是要能彰显独特之处,家集的面貌与家族文学的特色,在这些名字中得以体现。

家集的文献材料虽是采于家族历代成员,但要纂成一集,自然要有一人或几人来谋定体例。因此,家集虽然是一个家族的文学创作结晶,但同时也是受到个人意志的影响。整理者在选材、定例、命名时都会有自己的考虑,目的不同,其所呈现的家集面貌也就不会是千人一面。可以说,正是在家族整体与整理者个人的双重影响下,清代家集才表现出如此的多样性。

除形态丰富外,清代家集的另一大特点就是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这对于家族文学与地域文学而言都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主要体现在三方面。

其一是清代家集在地域分布上的不平衡。据统计,《清代家集叙录》所收录的1244种家集遍及直隶、山东、江苏等19省,其中江苏家集最多,

有406种,约占33%;浙江次之,有316种,约占25%。江浙两省仅占省数的10%,但其地区的家集数量已超全国的半数,可见分布的不均。

在同一区域内,“声气相求”,家族之间或仿效、或竞争,很容易就形成了某种风气,这或许还能反映出家集的编纂与清代文学在地域上的发展不平衡有密切关联,可以明显看出,在文风盛行的江南地区,家集的数量如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其二是清代家集序跋中的乡邦观念。如何才能在家集中体现出家族的特色、家学的形成与衍变?一方面要通过编次、分类与选目,另一方面则需依靠家集前后的序跋。除了家族内部成员在序跋中交代整理家集的意图、家集的编纂特色以及追述家族的生活状态外,家集的整理者往往还会积极邀请一乡先正与四方名公,来为自己的家集题序作跋,题写者有时会在序跋中将一族的文学成就拓展至一乡的文学传统。

如桐乡毕氏的《桐乡毕氏遗著》中有无锡顾鸣凤的跋:

嘉兴一郡,于浙西故号明区。国初以来,一时如陆清献、张杨园、朱竹垞诸伟人,莫不笃生斯土。名臣硕学,彪炳东南,洵乎山川钟毓、地灵而人杰欤?

在顾氏的叙述中,毕氏家族之所以名世,得源于乡郡之风气。嘉兴一地,纵向来看,有先贤伟人,远绍于前;横向来看,有名臣硕学,唱和宴游。这并非个例,相似者还有如桐城马氏,“岂惟一家之美?实足征一邑文学之盛”(朱为弼序,见《桐城马氏诗钞》);毗陵周氏,“毗陵山水清淑,历古魁硕项背相望,渊云萃于闾巷,顾陆耀于简编,几于户贮琳琅,市陈铅椠。艺林朱绂,卓有传人;芬苑青葙,衍为家学”(田步蟾序,见《毗陵周氏家集》);会稽陶氏,“吾越固多风雅之士”(姚大源序,见《天伦乐事》)等等。通过追溯地域文学传统,进而延展至家族内部文学传衍,可以说是家集序跋中一种较为常见的叙述策略。通过这种叙述,家族文学的传衍这一“小传统”与地域文学发展的“大传统”呈现出交集的态势。

其三是地方风气或地域流派对家集文本产生的影响。家集并非“仅一个家族可见的朋友圈”,家族与地方风气、地域流派有频繁的互动,桐城、武阳

(武进、阳湖)为其中代表。清代桐城一县先后有18种家集编刊,武阳则有25种。从桐城和武阳的家集中可以看到,同一地域流派

(如桐城派、阳湖文派、常州词派等)的家族之间相互仿效、唱和、题跋,形成超越姻亲谱系的地缘与血缘、学缘交融的社会关系网络,进而影响到家族文学的创作与传承。

由此,地方诗文总集与家集产生了重要联系,家集或许影响到地方集的编纂,并与之共同参与建构地域文学的风貌,咸丰年间刊刻的《桐旧集》最能体现此点。《桐旧集》所收录的是桐城一乡的诗作,根据姓氏列卷辑录,一地之内,跨越家族,共录桐城84姓作者诗作,与该地18种家集相辉映,如《桐城方氏诗辑》《桐城马氏诗抄》与《桐城姚氏诗抄》等,二者相辅相成,从不同的视角共同展现了桐城诗学的全景。

家集的地域特点不只反映在与地方集的相互影响中。有些地域流派内部的批点与过录,会保留在家集中,如《武进张氏家集》所收张惠言《茗柯文》中,多处录有恽敬的朱笔批语、圈点;同派人的作品也可能被纳入到家集之中,如张氏家族另一部家集《宛邻书屋丛书》收录《词选》一书,辑有恽敬、李兆洛、丁履恒、黄景仁等人之作。将这些家族外部成员的作品纳入家集的举动,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使得家集的实际范畴也有所扩展。这些文学流派中的交流行为,也影响到家族内部的学习与仿效。

“地域文学传统的建构方式,在清代主要表现为地方性文学总集的编纂和地方性诗话的叙写”(见蒋寅《清代诗学与地域文学传统的建构》)。从清代家集的文学研究价值中,似可看到书写地域文学传统的另一种可能:家学传衍与地域流派乃至地域文学发展的交融递嬗。

单就数据来看,家集在清代获得了“大发展、大繁荣”,但它也难逃书厄,尤其是战乱,对其造成了严重损失。“庚申之变,粤匪东下,大江南北,几无一块干净土”(周镜序,见《瘦红吟草》),这种情形下,最可能发生的便是生平著述尽皆散失。故而在文学研究价值外,家集还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它不仅可以反映出一段时间内的“战争与和平”,还可以揭示在此背景之下家族成员如何推进文学的传承。

家集中所描绘的家族生活图景,常常会令人感到非常温馨、和谐。那些图景或如“青灯伴子”,追忆幼年受教,文字清简,却深情款款,体现出书香世家对于教育子女的重视:“先君子十五志学,昼课不足,继之以夜,一灯盈盈,惟姑母手针黹以伴焉”(仲振奎序,见《泰州仲氏闺秀集合刻》);或如“闺中唱和”,清代闺秀与丈夫的文艺生活、闺房乐趣,跃然纸上:“闺阁中唱遂歌咏,叠相师友,不减梁孟”(姚棻序,见《清香阁诗钞》);

又或如“儿侄夜读”“兄弟酬唱”“卷轴自娱”等,不仅能满足人们的好奇心,藉以一窥家族成员的生活,还细致地表现了家族内外的文学交流活动。

这些与家庭群体、家族生活相关的回忆,就像是泛黄的老旧照片,平时静静躺在家集的角落,不被人在意。但当人们偶尔想起,指尖滑过文字,思绪便随之一起进入家族文学的世界,内心也会感到一股暖意,那是对温暖家庭的向往,也是对家族文学一脉相承的感动。家集可以如此生动地向世人展现书香世家内部的文学互动及世代传承,这些故事倘若由正史等史料讲述,恐怕便少了许多趣味。

然而,站在历史的转折点上,许多家族更面临着山雨欲来的危机,阳湖张氏便是其中代表。阳湖张氏有五种家集,除前文所涉外,《阳湖张氏四女集》与《棣华馆诗课》二种均集中收录了张门才女的创作,但是它们却留存了两个不同时期下的社会与家族情景。前者纂成时,时局尚且稳定,张氏一家也未遇多少险阻;而后者辑成时,张惠言、张琦相继过世,家族成员除需考虑生计问题外,还几番流徙,先后寄寓山东馆陶、湖北武昌等地。即使在艰难之中,张家仍旧承续原有的文学创作传统:“于是一庭之内,既损米盐井臼之劳,又无膏粱文绣之好,遂日以读书为事,相与切义理,陶泽性情,陈说古今,研求食物,凡读书、作诗文书画、治女工,皆有定程。”(张曜孙序,见《棣华馆诗课》)寥寥数语间,张氏家族平日读书、唱和等风雅诸事跃于纸上。可惜的是,当时太平军已攻至湖南,不久武昌便被太平军攻占,棣华馆中的读书与写作,也就成为暴风雨前难得的平静。可以说,《阳湖张氏四女集》与《棣华馆诗课》,见证了清帝国的日渐衰败。

徐雁平就其已查阅的1006种清代家集进行了年代统计,单就刻本而言,顺康雍年间

(92年)有33种,乾嘉年间

(85年)95种,道光至同治三朝

(54年)160种,光绪朝

(34年)173种,宣统朝

(3年)9种,民国

(38年)55种。咸同之际的太平天国之乱,对当时的文化事业造成了巨大的损伤,人们可由保存在家集中的文字,如《棣华馆诗课》等,管窥书香之家的起落变化,还能够通过这一时期的家集序跋,了解到家集的损毁,以及家族成员于乱世间颠沛流离、安身立命的境况。

然而,就目前可得见的家集刻本而言,却以道光至光绪年间数量为丰,尤以光绪朝为最,这并非说明战乱促进了家集的繁荣,而是从侧面反映出战乱后人们对家族文学传衍的断裂产生了深深的忧患意识,“悼遗书之灰烬,惧先业之颠坠”(俞樾序,见《邱氏家集》),“诚恐嗣后鲜知珍重,更叹靡沉”(金际泰序,见《志远堂金氏家集诗略》),因此大家纷纷搜集残稿、整理家集,以盼能保存旧籍、继往开来,将书香风雅传承下去。想来也无人料及,战乱所带来的“未雨绸缪”,竟推促了家集的涌现。

因此,清代家集的史料价值不只是停留在文献层面,家族之内的文学交流、与外的唱和交游、女性的生活状态、幼童的读书受教与社会的平静、动荡等,如此种种,深入到了社会与文化研究的领域,为我们了解、研究清代的社会生活提供了更为广阔的文化视角。

清代家集数量较前代迅速增长,有多方面的原因,如时代风气、争先标榜家族成就等等。它或许还和当时家谱修纂的盛行有关。家谱与家集,可以看作是家族文学研究领域的“堂”与“室”:同样能体现一族文学之传衍,家谱重在梳理世系、述清源流,部分附录家族艺文;而家集序中虽也涉及姓氏渊源等,但侧重点在于家族的文学创作,其不仅能反映出家族的世代谱系与文学成就,还可向世人展现家族内外的文学交游网络。因此,借家族世系与家谱艺文来研究一族的文学传衍,可以“登堂”;而细读家集诗文、词赋,则能“入室”。

《清代家集叙录》所收的1244种清代家集,是历经数次兵燹后的残余,那么有清一代的家集究竟有多少种,实在难以估计。《清代家集丛刊》《续编》先后影印出版清代家集362种,已占可考清代家集总数的29%,但对于整个清代时期的家集著述而言,恐怕也仅仅是“沧海一粟”。然而,也只有通过现存的这些家集,才能了解家族文学的传衍概貌,因此对于当下而言,研究家集的生成、内涵、价值、流传等各方面,才能更好、更清晰地揭示出清代家族的整体面貌与文学传承。

(作者单位:南京大学文学院)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

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

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李白《长相思》)

顾家岛村

顾家岛村位于薛家岛街道办事处驻地西南75公里处,唐岛湾南岸,薛—鱼路经村穿越而过,依山傍海,风光秀丽,主要从事渔业。全村现有耕地480亩,山林360亩,村民196户,619人,主要居住着顾、陈两姓的人。

据《顾氏家谱》记载,明末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战事频发,顾姓先人为逃避战难,携子由现胶南市灵山卫北门外村来到这里居住,逐渐繁衍成村,因地处半岛,故名为顾家岛村。

改革开放以来,在上级党委、政府的正确领导下,顾家岛村的经济得到了全面的发展。2004年全村经济总收入4686万元,人均纯收入6099元。

顾家岛村始终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根据本村的特点和优势,集中发展以养为主的渔业生产,使其成为村经济发展的支柱。1995年在唐岛湾实施网箱海水养鱼,成功解决了海水鱼自然越冬的技术难题,打破了北方不能大规模养鱼的0,开辟了青岛地区网箱海水养鱼之先河,成为青岛市网箱养殖海水鱼基地。2001年全村网箱养鱼发展到3000多个,养海参池160亩,滩涂底播海参、鲍鱼、贝类1000亩,渔业产值占全年纯收入的三分之二。在发展经济过程中,村两委严格财务管理和经济收支制度,加强民主理财,始终坚持村务、政务、财务三公开,使集体经济得到不断发展壮大,现有集体自有资产达150余万元,比改革开放前成倍增长。同时,顾家岛村还加强了招商引资力度,在工业园区引入投资达5000万元的工业项目。

大力发展海水养殖业

在不断发展经济的同时,村社会各项事业也取得了丰硕成果,呈现出一派安定团结、规范文明、重学重教的新风尚。尤其是社会保障等都得到全面解决,解除了老年人的后顾之忧。

在未来的发展中,顾家岛人本着少说空话、多办实事、开拓求新、苦干加巧干的原则,使本村的经济不断向前推进发展。

联系电话:86-0532-86879607

邮政编码:266555

顾家岛社区附近有青岛黄岛金沙滩、青岛大珠山风景区、青岛琅琊台风景区、青岛森林野生动物世界、珠山国家森林公园等旅游景点。有灵山岛海参、泊里西施舌、琅琊玉筋鱼、胶南绿茶、大村香菇等特产。

向园的舅舅姓顾,是因为他的父亲就姓顾。

人的姓氏是由父亲的姓氏传承而来的。因此,向园的舅舅姓顾,表明他的父亲也姓顾。

姓氏是人们身份认同的重要标志之一,也是家族传承与延续的重要方式。在中国,姓氏的起源和传承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文化背景,不同的姓氏也代表着不同的家族、地域和文化传统。在现代社会,随着人口流动和文化交融的加剧,一些人也选择了更加个性化的姓氏或者改姓。

顾氏远年世系和联宗合谱 顾氏远年世系和联宗合谱

姓源、初祖、始祖、远年世系和联宗合谱 楼主 清代以前,人们编写家谱,叙述家族历史,往往讲述家族姓氏的由来,所以谱书多有得姓源流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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