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林和靖先生诗集序》
乙酉正月初四日孤山放鹤亭感怀并诸联
正月初三晚,杭州大雪。予想孤山寒梅当雪中静放矣,更想起林氏先贤逋公与启公在孤山北麓左亭右社的遗迹来(此地本为三林之属,另有林典史祠,已不存),故次日傍晚乃独自至孤山踏雪寻梅并萦於放鹤亭与林社……林社乃清杭州知府林启的祀祠,闽侯人启公杭州任上于教育、文化卓有功德(今浙江大学前身求是中西书院即由其创办),殁后杭人葬之孤山并建社以祀。放鹤亭则因纪念北宋文人林逋(諡和靖)筑庐、植梅、放鹤以隐居於此而建,代有废毁和再构,另有衣冠冢和鹤冢二。亭、社相邻,依山面湖,北向葛岭,各在三四株巨大古樟的掩隐下高低有次;黄昏细雨,残雪新梅,亭社静静,湖山蒙蒙,身为林氏后人,乃追思而怅然不已……
处士千年身羽去,
春梅秋鹤一亭空。
四时风月怜双冢,
雨露沾香花影中。
乘桴於海一身客,
雌雉山梁时几何?
素隐未然行怪异,
浮生夫子亦吟歌。
唐棣之花翩又返,
风乎雩舞咏南山。
求仁无怨何须隐,
沧浪濯缨清浊间。
仁山智水儒门月,
佛海禅心释路花,
万物群生皆乐育,
牟尼孔老共浮槎。
【注一】林逋(967-1028),字君复,钱塘人,一作奉化人(奉化《黄贤林氏家谱》)。少孤力学,恬淡好古,长期隐居于西湖孤山,不娶,无子,植梅畜鹤,工书善画,放情湖山与诗文,仙风道骨,时有文名,卒后宋仁宗赐谥“和靖先生”,有诗词和墨迹存于今世。
关于林逋,民国十三年版我《平远济南林氏族谱·九牧派纪略》记载他为循州林氏第四代(循州在今广东惠州/梅州境内)。《九牧派纪略》说:“逋公字君复,是公子,少孤,力学,恬淡好古,善作诗,多得奇句,不存稿。真宗时,隐于杭州西湖二十年,足迹未尝入城市,征辟不就,卒谥和靖。”林逋的生平事迹详见《宋史·隐逸列传》及梅尧臣《林和靖先生诗集序》。《九牧派纪略》另记载一则循州派林氏与宋代杭州有关的奇特史料,未知其它文献存及否,姑录之:“景熙公子德阳,元兵破宋都,西僧杨琏辈尽发宋诸陵,取其骨筑塔宋内旧址,其遗骨弃草莽,人莫敢收。公与唐珏诈为樵者,至陵上,以草囊拾而取之。又闻理宗头颅骨为花瓶投湖,因以钱购渔者,至幸一网而得。盛以二函藏于越山冬青树下。”
据《黄贤林氏家谱》的奉化地方文史资料:
林逋(967-1028),字君复,大里黄贤村(今属杨村乡)人。父早亡。刻苦好学,通晓经史百家。性孤高自好,喜恬淡,勿趋荣利,自谓:“然吾志之所适,非室家也,非功名富贵也,只觉青山绿水与我情相宜。”及长,漫游江淮间。后隐居杭州西湖,结庐孤山。常驾小舟遍游西湖诸寺庙,与高僧诗友相往还。每逢客至,应门童子便纵鹤放飞,逋见鹤必棹舟归来。以湖山为伴,20余年足不及城市。善绘画,工行草,书法瘦挺劲健。诗自写胸意,多奇句,风格澄澈淡远。《山园小梅》诗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两句,被誉为千古咏梅绝唱。作诗随就随弃,从不留存。有问:“何不录以示后世?”答曰:“我方晦迹林壑,且不欲以诗名一时,况后世乎?”有心人往往窃记之,得300余首传世。
郡守薛映敬其为人,又爱其诗,常至孤山与之唱和。1012年(大中祥符五年)宋真宗闻其名,赐与粟帛,诏告府县存恤之。逋虽感激,绝不以此骄人。人多劝其出仕,亦被婉言谢绝:“荣显,虚名也;供职,危事也;怎及两峰尊严而耸列,一湖澄碧而画中。”终生不仕,不娶,无子,惟喜植梅养鹤,人称“梅妻鹤子”。既老,自造墓于庐侧,作诗云:“湖上青山对结庐,坟前修竹亦萧疏。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曾无封禅书。”其《将归四明夜话别任君》、《送丁秀才归四明》等诗抒发思念故乡之情。丞相王随亦与之赛诗,并出俸银为其重建新宅。
1028年(天圣六年)卒。其侄林彰(朝散大夫)、林彬(盈州令)同至杭州,治丧尽礼。宋仁宗赐谥“和靖先生”,米50石,帛50匹。
【注二】林启(1839-1900),字迪臣,福建侯官人。1876年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后为编修,放陕西学政。1889年为浙江道监察御史,1896年调任杭州知府,1897年至1900年兼任求是书院总办,并亲自负责国文教学。1897年农历正月创办求是中西书院,5月21日正式开学,为今浙江大学前身。同年办蚕学馆,为浙江丝绸工学院(今浙江理工大学)的前身。1899年办养正书塾,即今杭州高级中学前身。三校为浙江省开创省立大学、职业学校和普通中学之先河。在杭的最大政绩是兴办学校,提倡农桑,并开笃实的士风。
【注三】林典史,姓林名汝霖,字小岩,生卒年未详,福建侯官人,咸丰年间人仁和县典吏,为职位很低的官吏。太平军攻打杭城时,林及全家殉死(详细事节待查考),后清廷昭旨赐谥,并在孤山建祠祀之,诸如“烈士”云云。——“典史”,明清知县下掌管缉捕、监狱的属官,如无县丞、主簿,则典史兼领其职;“典吏”,则乃司道、府厅、州县所属吏员的通称,为清代之制。
【注四】乘桴于海一身客:“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欤]?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公冶长》)“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泰伯》)“子曰:贤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子曰:作者七人矣。”(《宪问》)“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欤]?”(《宪问》)“(孔子)使子路反[返]见之(隐者),至则行矣。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微子》)“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子罕》)“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八佾》)“其自任以天下之重如此”(《孟子·万章上》),“其自任以天下之重也”(《孟子·万章下》)。——孔子亦有浓郁的隐逸情绪,只是他割舍和放弃不了救世情怀,故“知其不可而为之”,详待作《孔子的隐逸情绪与春秋思潮》,敝《孔子的好学精神》一文曰:
《论语》开篇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悦]乎……。”结篇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尧曰》)在指向世事人生的儒学中,基于“我”和本于“天下”的儒者,总是有一种难与调和的壮怀与悲凉:行之于世而不能,去之于世而不忍,现实之世事与仁义之我心,遂在“有道”与“无道”之间,演绎了二千五百年的孔门儒学。所谓“仁者安仁知[智]者利仁”(《里仁》)和“求仁而得仁又何怨”(《述而》),世道如斯,累累若犬尚能内省自讼、知命安仁者,其惟孔子也欤?子曰:“不怨天,不尤[怣]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宪问》)
【注五】雌雉山梁时几何:“色斯举矣,翔而后集。曰:山梁雌雉,时哉时哉。子路共[拱]之,三嗅而作。”(《乡党》)白居易《白氏长庆集》卷八有《山雉》一诗,为孔子当时内外情境的绝好注脚,诗曰:“五步一啄草,十步一饮水。适性遂其生,时哉山梁雉。梁上无罾缴,梁下无鹰鹯。雌雄与群雏,皆得终天年。嗟嗟笼下鸡,及彼池中雁。既有稻梁恩,必有牺牲患。”另其卷十《首夏》、卷六十六《春日闲居三首》等诗也及之,《春日闲居》其二说:“时我亦潇洒,适无累与病。鱼鸟人则殊,同归于遂性。缅思山梁雉,时哉感孔圣。圣人不得所,慨然叹时命。”可谓两千年来解《论语》此章最佳切者!朱熹和近人杨伯峻等不得其解而委之以“疑有脱漏”,殊非,唯钱穆《论语新解》甚切之。“(山雉)色斯举矣,翔而后集……共[拱]之,三嗅而作”——予少在乡村山丘上常得此情景,此章叙事乃极为平实。
【注六】素隐未然行怪异:“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礼记·中庸》)“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吾闻其语矣,未见其人也”(《季氏》)“夫子忤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微子》)“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欤]。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微子》)“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子罕》)“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子路》)“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处而处,可以仕而仕,孔子也。”(《孟子·万章下》)“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孟子·万章下》)“孟子曰:孔子(曰)不得中道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孔子岂不欲中道哉,不可必得,故思其次也。”(《孟子·尽心下》)
【注七】浮生夫子亦吟歌:“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雍也》)“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述而》)“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述而》)“孺悲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阳货》)“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述而》)“(陈蔡之间)不得行,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孔子讲诵弦歌不衰。”(《史记·孔子世家》)“孔子蚤作,负手曳杖,逍遥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颓,则吾将安仰?梁木其坏,则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入。……盖寝疾七日而没。”(《礼记·檀弓上》)“明岁,子路死于卫。孔子病,子贡请见。孔子方负杖逍遥于门,曰:赐,汝来何其晚也?孔子因叹,歌曰:泰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其萎乎。因以涕下。谓子贡曰:天下无道久矣,莫能宗予。夏人殡于东阶,周人殡于西阶,殷人两柱间。昨暮予梦坐奠两柱间,予殷人也。后七日,卒。”(《史记·孔子世家》)
【注八】唐棣之花翩又返:“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子罕》)“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述而》)
【注九】风乎雩舞咏南山:“(曾皙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先进》)“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曰……子曰……。”(《颜渊》)“雩舞”,因诗律而“舞雩”之倒装,“舞雩”故址在今曲阜县南,临水高地有坛,俪道元《水经注》卷二十五曰:“沂水北对稷门,一名高门,一名雩门,南隔水有雩坛,坛高三丈,即曾皙所欲风处也。”东汉王充《论衡·明雩》对此颇有见解,曰:
“《春秋》,鲁大雩,旱求雨之祭也。旱久不雨,祷祭求福,若人之疾病,祭神解祸矣。……
何以言必当雩也?曰:《春秋》大雩,传家左丘明、公羊、谷梁无讥之文,当雩明矣。曾晰对孔子言其志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孔子曰:吾与点也!鲁设雩祭于沂水之上。暮者,晚也,春谓四月也。春服既成,谓四月之服成也。冠者、童子,雩祭乐人也。浴乎沂,涉沂水也,象龙之从水中出也。风乎舞雩,风,歌也。咏而馈,咏歌馈祭也,歌咏而祭也。说论之家,以为浴者,浴沂水中也,风干身也。周之四月,正岁二月也,尚寒,安得浴而风干身?由此言之,涉水不浴,雩祭审矣。
《春秋左氏传》曰:启蛰而雩。又曰:龙见而雩。启蛰、龙见,皆二月也。春二月雩,秋八月亦雩。春祈谷雨,秋祈谷实。当今灵星,秋之雩也。春雩废,秋雩在。故灵星之祀,岁雩祭也。孔子曰吾与点也,善点之言,欲以雩祭调和阴阳,故与之也。使雩失正,点欲为之,孔子宜非,不当与也。樊迟从游,感雩而问,刺鲁不能崇德而徒雩也。
夫雩,古而有之。故《礼》曰:雩祭,祭水旱也。故有雩礼,故孔子不讥,而仲舒申之。夫如是,雩祭,祀礼也。……推《春秋》之义,求雩祭之说,实孔子之心,考仲舒之意,孔子既殁,仲舒已死,世之论者,孰当复问?唯若孔子之徒、仲舒之党,为能说之。”
笔者以为,曾皙“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反映的乃是古代的修禊之事,未必全是祭祀性质而无半点风雅之意,也未必全是游赏性质而无半点祭祀意味,只是由祭祀发展而来的古老民间风俗而已(巫觋之风的存遗)。《周礼·春官》曰:“司巫掌群巫之政令: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国有大灾,则帅巫而造巫恒;祭祀,则共匰主,及道布,及蒩馆。凡祭事,守瘗;凡丧事,掌巫降之礼。男巫掌望祀、望衍、授号,旁招以茅。冬堂赠,无方无算;春招弭,以除疾病。王吊,则与祝前。女巫掌岁时祓除、衅浴,旱暵,则舞雩。若王后吊,则与祝前。凡邦之大灾,歌哭而请。”
汉郑玄注“女巫掌岁时祓除衅浴”曰:“岁时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类。衅浴,谓以香熏草药沐浴也。”汉应劭《风俗通义》卷八则把修禊列为重要祀典,云:“《周礼》:“男巫掌望祀望衍,旁招以茅;女巫掌岁时,以祓除衅浴。”禊者,洁也。春者,蠢也,蠢蠢摇动也。《尚书》:“以殷仲春,厥民析。”言人解析也。疗生疾之时,故于水上衅洁之也。巳者,祉也,邪疾已去,祈介祉也。”《后汉书·礼仪志上》曰:“是月上巳,官民皆洁于东流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为大洁。絜者,言阳气布畅,万物讫去,始絜之也。”刘昭注之曰:“韩诗曰:郑国之俗,三月上巳溱洧两水之上,招魂续魄,秉兰草祓除不祥。”又曰:“蔡邕曰:《论语》‘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自上及下,古有此礼。今三月上巳,祓禊于水滨,盖出于此。”——详参《后汉书·礼仪志上》、王利器《风俗通义校注》及赵洛《从修禊看王羲之的〈兰亭序〉》(《光明日报》2000/03/09)。
【注十】求仁无怨何须隐:“求仁而得仁,又何怨?”(《述而》)“仁者安仁,知者利仁。”(《里仁》)“子曰:不怨天,不尤[怣]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宪问》)“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述而》)“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孟子·腾文公下》)“穷不失义,达不离道……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孟子·尽心上》)
【注十一】沧浪濯缨清浊间:“如孺子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孔子曰: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孟子·离娄上》)白居易《白氏长庆集》诗吟沧浪自适者甚多,如卷五《答元八宗简同游曲江后明日见赠》曰“水禽翻白羽,风荷袅翠茎;何必沧浪去,即此可濯缨”;卷六《舟行·江舟路上作》曰“平生沧浪意,一旦来游此”;卷五十二《池上夜境》曰“但问尘埃能去否,濯缨何必向沧浪”;卷五十四《江上对酒二首》“久贮沧浪意,初辞桎梏身”;卷五十六《见殷尧藩侍御……因继和之》“境牵吟咏真诗国,兴入笙歌好醉乡;为念旧游终一去,扁舟直拟到沧浪”。
※※※ 西湖孤山“三林”诸联集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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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放鹤亭联,吴棣华、范松上、林则徐撰或题:
华表千年,遗蜕可闻玄鹤语;
孤山一角,暗香先返玉梅魂。
梅花已老亭空鹤,处士长留山不孤。
世无遗草真能隐,山有名花转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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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放鹤亭旧联,王家冶、□□□、□□□、林则徐撰或题:
第三桥是苏学士堤,问夹浦垂杨,可似老梅冷淡?
不数武有岳鄂王墓,慨中原战马,何如野鹤逍遥。
风月无边,笑栗碌劳人,侣水上闲鸥不得;
湖山大好,问孤高处士,比吾家携鹤何如?
苍柳野亭开,居士身闲来放鹤;
湖山行处好,圣朝恩重莫骑驴。
我忆家风负梅鹤,
天教处士领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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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林和靖墓/祠联,张岱、李光泰、郭文垲、□□□、
虞文桂、□□□、吴芝瑛、陈若霖、□□□撰或题:
云出无心,谁放林间双鹤?
月明有意,即思冢上孤梅。
孤屿含光,千秋高隐;
巢居潜德,百代清游。
水清石出鱼可数,人去山空鹤不归。
我是香山旧居士,人称落地小神仙。
香掬冷泉,曲院孤山藏处士;
春逢巢鹤,平湖秋月照先生。
生前不系黄金带,死后空余白玉簪。
伊人亦云逝,寒华徒自荣。
祠傍水仙王,北宋尚留高士迹;
树成香雪海,西湖重见古时春。
大义秉纲常,千秋浩气昭云汉;
德星辉翰墨,万古文章灿牛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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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亭联,赵祖望、武曾保撰或题:
若问梅花消息,须待鹤归来。
梅横孤影自绝俗,山附高人亦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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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冢联,秦锡田题:
终古吟魂恋,空山旧梦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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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林社联,吴鸿宾、陆元鼎、杨临、
孝恂、□□□、邵章、郑孝胥撰或题:
为我湖山留一席,看人宦海度云帆。
教育及蚕桑,三载贤劳襄太守;
追随有梅鹤,一龛香火共孤山。
风流儒雅亦吾师,好作祠堂旁修竹;
神清骨冷无由俗,一生知己是梅花。
苍生不可赎,此老亦已葬,区区身后名,未足塞众望;
杭人悲太守,作社寄湖上,千秋姓林者,山水擅佳藏。
官余长物,冷树千株,胜地平分高士席;
眼底旧都,炊烟万户,苍生来往我公心。
平生不随波,吾气一何壮,于何见颜色,隔岸耸秋嶂;
文章易朽耳,在日即行状,为我问孤山,年来谁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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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林启墓联,□□□、周锡璠、□□□撰或题。其中第一联,
清李伯元在《南亭四话》卷五赞叹有加,上海书店影印本,1985/p307
树人百年,树木十年,树谷一年,两浙无两;
处士千古,少尉千古,太守千古,孤山不孤。
清福几身修,伴逋仙高隐、少尉孤忠,一岭梅花寻冷趣;
遗风三代上,继白傅呼宾、苏公判事,两堤杨柳系讴思。
债课蚕丝,担簦趋太守仁风,乐土更宏衣被利;
封崇马鬃,捋酒对西湖明月,梅花永荐墓门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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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现林社俗称林启纪念馆联,张学理撰:
两浙展宏图,桃李争妍怀太守;
孤山留片席,鹤梅对舞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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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典史祠联,分别由朱砺金、董慎行、明德、吴廷康、戴槎、
沈景修、吴廷康、程钟瑞、薛时雨、蒯贺荪撰或题:
一命重朝官,劲草疾风终树节;
千秋依处士,寒梅孤鹤与招魂。
劲节抗冰霜,千树梅花皆玉照;
丛祠倚林麓,四山鹤唳即神弦。
上下五百年,处士忠臣各今古;
回环三十里,于祠鄂庙共湖山。
亘古气节,长在人间,两少保立地擎天,跻昔贤坐位可争,直教冷署留祠、明湖建庙;
旷览名山,幸埋忠骨,一家人捐躯报国,对圣主网常无忝,足壮清臣大义、处士先声。
梅鹤旧家风,抷土丛祠,香分一席;
湖山新祀典,忠魂毅魄,足并千秋。
泉冷古梅花,可与盟心惟白水;
亭空孤鹤影,居然埋骨共青山。
旧枝新干,晨夕写梅,欲从山外青山更长双峰撑劲节;
诗梦酒痕,苔茎结契,争羡阁边高阁永留半壁起层峦。
一片土本属通家,尚友古人继绝世,高踪曾为补梅写韵;
八百年预留此席,流水今日想入林,把臂应偕舞鹤同归。
大节媲阎公,取义成仁,国史于今尊县尉;
忠魂依处士,补梅招鹤,孤山终古属林家。
求《林和靖先生诗集序》
本文2023-10-28 02:01:33发表“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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