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书》卷一百五十七 列传第八十二(3)

栏目:资讯发布:2023-10-27浏览:3收藏

《新唐书》卷一百五十七 列传第八十二(3),第1张

 初,刘从一、姜公辅等材下不逮贽远甚,徒以单言暂谋偶有合,由下位建台宰。而贽孤立一意,为左右权幸沮短,又言事无所回讳,阴失帝意,久之不得宰相。还京,但为中书舍人。母韦犹在江东,帝遣中人迎还京师。俄以丧解官,客东都。诸方赗遗一不取,惟韦皋以布衣交,先以闻,故所致辄称诏受之。又诏中人护父柩至自吴会,葬洛阳。服除,以权知兵部侍郎复召为学士。入谢,伏地鲠泣,帝为兴,改容慰抚。眷遇弥渥,天下属以为相,而窦参素不平,忌之。贽亦数言参罪失。贞元七年,罢学士,以兵部侍郎知贡举。明年,参黜,乃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帝始任杨炎、卢杞,引树私党,排忠良,天下怨疾。贞元后,惩艾其失,虽置宰相,至除用庶官,反覆参诘乃得下。及贽秉政,始请台阁长官得自荐其属,有不职,坐举者。帝初许之,或言诸司所引皆亲党,招赂遗,无实才,帝复诏宰相自择。贽奏言:"齐桓公问管仲害霸,对曰:'得贤不能任,害霸也;任贤不能固,害霸也;固始而不终,害霸也;与贤人谋事,而小人议之,害霸也。'所谓小人者,非悉怀险诐以覆邦家也,盖趋向狭促,以沮议为出众,自异为不群,趣小利,昧远图,效小信,伤大道尔。所谓台省长官,仆射、尚书、丞、郎、御史大夫、中丞是也。陛下择辅相多出其中,行实不能顿殊也。今乃谓不能进一二属吏,岂后位宰相则可择天下材乎夫求才者贵广,考课者贵精。往武后收人心,务拔擢,非徒人得荐士,亦许自举其才,岂不易哉然而课责严,进退速,故当世称知人之明,累朝赖多士之用。陛下赏鉴独任,难于公举,有登延之路,无练核之方。武后以易得人,陛下以精失士。今择宰相以重于庶品,选长官以愈于下流。及宰相献言,长吏荐士,则又纳横议,废始谋,是任以重者轻其言,待以轻者重其事也。"帝虽嘉之,然卒停荐士诏。旧制,吏部选以岁集。乾元后,天下兵兴,率三年一调,吏员稽壅,则案牒丛淆,伪冒蒙真,吏缘以为奸,废置无纲,至十年不被调者,缺员或累岁不补。贽乃请以内外员三分之,每岁计阙集人,检柅吏奸,天下便之。

 当是时,贾耽、卢迈、赵憬同辅政,凡有司关白,三人者更相顾不肯判。贽又请如故事,旬一人秉笔,所咨辄判。

 又以西北边岁调河南、江淮兵,谓之"防秋",士不素练,战数败,将统制不一,亡以应敌。乃上陈其弊曰:

 自禄山构乱,肃宗始撤边备,以靖中邦,借外威,宁内难,于是吐蕃乘衅,回纥矜功,中国不振,四十余年。率伤耗之民,竭力以事,西输贿缯,北偿马资,尚不足满其意。于是调敛四方,以屯疆陲,又不能遏其侵。故小入则驱略,深入则戒严。于时议安边者,皆务所难,忽所易,勉所短,略所长,行之而要不精,图之而功靡就。

 夫势有难易,事有先后。力大而敌脆,则先所难,是谓夺人之心也;力寡而敌坚,则先所易,是谓观衅而动也。今财匮于中,人劳未瘳,而欲发师徒以犯猎寇境,复其侵疆,攻其坚城,前有胜负未必之虞,后有馈运不继之患。万一桡败,适所以启戎心,挫国威也。以此安边,可谓不量势而务所难矣。天之授有分,地之产有宜,是以五方之俗,长短各殊。勉所短而敌长者殆,用所长而乘短者强。且以水草为居,讨猎为生,便于驰突,不耻败亡,此戎狄所长,中国之短也。而欲益兵搜乘,争驱角力,交锋原野之上,决命寻常之间,以此御寇,可谓勉所短而校其长矣。务所难,勉所短,劳费百倍,终无成功,虽果成之,不挫则废。诚以越天授,违地产,亏时势,以反物宜者也。胡不守所易,用所长乎

 若乃择将吏,脩纪律,训齐师徒;耀德以佐威,能迩以示遐;禁侵暴以彰吾信,抑攻取以昭吾仁;彼求和则善之而勿与盟,彼为寇则备之而不报复。此当今所易也。贱力贵智,好生恶杀;轻利重人,忍小全大;安其居而动,俟其时后行。脩封疆,守要害,蹊堑隧,列屯营,谨禁防,明斥候,务农足食,非万全不谋,非百克不斗;寇小至则遏其入,寇大至则邀其归,据险以乘之,多方以误之,使其勇无所加,众无所用,掠则靡获,攻则不能,进有腹背支敌之虞,退有首尾不相救之患。是谓乘其弊,不战而屈人兵。此中国之长也。我之所长,戎狄之短也;我之所易,戎狄之难也。以长制短,则用力寡而见功多;以易敌难,则财不匮而事速成。舍此不务而反为所乘,斯谓倒持戈矛,以鐏授寇者也。今皆务之矣,尚且守封未固,寇戎未惩者何邪病在谋无定用,众无适从;任者不必才,才者不必任;闻不必实,实不必闻;所信不必诚,所诚不必信;行不必当,当不必行。

 又有六失焉。夫兵有攻讨,有镇守。权以纾难,暂以应机,事有便宜,谋有奇诡,不恤常制,不徇众情,死生进退,唯将所命,攻讨之兵也。人情者,利焉则劝,习焉则安,保亲戚而后乐生,顾家业而后忘死,可以治术驭,不可以法制驱,镇守之兵也。王者欲备封疆,御戎狄,则选镇守之兵以置之。古之善选置者,必辨其土宜,察其技能,知其好恶。用其力,不违其性;齐其俗,不易其宜;引其善,不责其所不能;禁其非,不处其所不欲。类其部伍,安其家室,然后能使之乐其居,定其志。以惠则感而不骄,以威则肃而不怨。靡督课而自用,驰禁防而不携。故守则固,战则强。其术无它,便于人而已。今远调屯士,以戍边陲,邀所不能,强所不欲,广其数不考于用,责其力不察其情,斯可为羽卫之仪,而无益备御之实也。何者穷边之地,千里萧条,寒风裂肤,豺狼为邻,昼则荷戈以耕,夜则倚烽以觇,有剽害之虑,无休暇之娱,非生其域、习其风,幼而视焉,长而安焉,则不能宁居而狎其敌也。关东百物阜殷,士忲温饱,比诸边隅,不翅天地。闻绝塞荒陬,则辛酸动容;聆强蕃劲虏,则慑骇褫情。又使去亲族,舍园庐,甘所辛酸,抗所慑骇,将冀为用,不亦疏乎又有休代之期,无统制之善,资奉姑息,譬如骄子,进不邀以成功,退不处以严宪,屈指计归,张颐待饲,师一挫伤,则乘其危桡,布路东溃。平居殚资储以奉浮冗,临难弃城镇以摇疆场。其弊岂特无益哉谪徙之人,本以增户实边,立功自赎。既无良之人,而思乱幸灾又甚于戍卒,适有防卫之烦,而无立功之益。虽前代行之,固非可遵者也。帅臣身不临边,而以偏师戍守。大抵士之犀锐,悉选以自奉,委疲羸者以守要冲,寇至而不支,则劫执芟蹂,恣所欲得,比都府闻之,虏已旋返。治兵若此,斯可谓措置乖方。一失也。

 赏以存劝,罚以示惩,以懋有庸,以威不恪。故赏罚之于驭众,譬輗軏所以行车,衔勒所以服马也。今将之号令不能行之军,国之典刑不能施之将,上下遵养,以苟岁时。欲褒一有功,虑无功者怨,嫌疑而不赏;欲责一有罪,畏同恶者竦,隐忍而不诛。故忘身效节者抵噪于众,偾军缓救者畜奸不畏,褒贬称毁,纷然相乱。公者直己不求诸人,则罹困厄;奸者行私苟媚于众,则取优崇。此义士勇夫所以痛心解体也。又如遇敌而守不固,陈谋而功不成。责将帅,将帅曰资粮不足;责有司,有司曰须给无乏;更相为解,而朝廷含糊,未尝究诘。故抱直者吞声,罔上者不惭。驭众若此,可谓课责亏度。二失也。

 以课责之亏,措置之乖,将不得竭其才,卒不得尽其力,屯集虽众,无施战阵,虏常横行,以谓境无人焉。吏习其常,惟曰兵少不敌,朝廷莫之省,则又调发益师,无裨于备御,而有弊于供亿。闾井日耗,敛求日繁,倾家析产,榷盐税酒,无虑所入半以事边。制用若此,可谓财匮于兵众矣。三失也。

 今四夷最强盛者,莫如吐蕃。举吐蕃众,未当中国十数大郡,而内虞外备与中国不殊,所以能寇边者无几。又器不犀利,甲不精完,材不趋敏。动则中国慹其众不敢抗,静则惮其强不敢侵,何哉良以我之节制多,而彼之统帅一也。且节制多,则人心不一;人心不一,则号令不行;号令不行,则进退难必;进退难必,则疾徐失宜;疾徐失宜,则机会不及;机会不及,则气势自衰。斯乃勇废为尫,众失为弱。开元、天宝时,制西北二蕃,则朔方、河西、陇右三节度而已,尚虑权分,或诏兼领之。中兴未遑外讨,则侨四镇隶安定,以陇右附扶风,所当二蕃,则朔方、泾原、陇右、河东四节度而已,以关东戍卒属之。虽任未得人,而措置之法存焉。自贼泚乱以诱泾原,怀光反以污朔方,则分朔方为三节度,其镇军且四十,皆特诏任之,各有中人监军,咸得相抗。既无军法临下,莫能禀属,边书告急,方使关白用兵,是谓从容拯溺,揖让救焚矣。兵以气若势为用者也,气聚则盛,散则消;势合则威,析则弱。今之边戍,势弱气消。建军若此,可谓力分于将多矣。四失也。

 治戎之要,在均齐而已。故军法无贵贱之差、多少之异,所以同其志、尽其力也。被边长镇之兵,皆百战伤夷,角所能则习,度所处则危,考服役则劳,察临敌则勇,然衣禀止于当身,又为家室所分,居常冻馁。而关东戍士,岁月更代,怯于应敌,懈于服劳,然衣禀优厚,继以茶药,资以蔬酱。丰寡相县,势则远甚。又有以边军诡为奏请遥隶神策者,禀赐之饶,有三倍之益。此士类所以忿恨,经费所以褊匮。夫事业未异,给养顿殊,人情所不甘也。不为戎首,已可嘉者,况使协力同心,以攘寇难,臣知有所不能焉。养士若此,可谓怨生于不均矣。五失也。

 凡任将帅,必先考察行能,然后指所授之方、所委之要,令自揣可否,以见要领。须某甲兵,藉某参属,用若干步骑,计若干资粮,何所列屯,何时成功,观其言,校其实。若曰不足取,当艰之于初,不宜诒悔于后也;若曰可任,则当要之于终,不宜掣肘于内也。故疑者不使,使者不疑。劳神于拔选,端拱于委任,然后核否臧,信赏罚,受赏者不为滥,当罚者不敢辞,付授专则苟且之心息矣。是以古之遣将者,君推毂而命之,又赐鈇钺,故军容不入国,国容不入军,机宜不以远决,号令不以两从。今陛下命帅,先求易制者,多其部使力分,轻其任使心弱。由是分阃责成之义废,死绥任咎之志衰。一则听命,二则听命,止取承顺可矣,若有意乎靖难则不可。两疆相接,两军相持,事机所急,罅不留息,况千里之远,九重之深,陈述之难明,听览之不专,欲事无遗策,虽圣亦有所不能焉。守戍者以寡不敢抗,分镇者以无诏不敢救,逗留之顷,寇已奔逼。牧马屯牛,鞠椎剽矣;啬夫樵妇,罄俘囚矣。假令诏至发兵,更相顾望,莫敢遮碍,败者减百为一,获者衍百为千。帅守以总制在朝,不恤于罪;陛下以权出己,不究厥情。用帅若此,可谓机失于遥制矣。六失也。

 臣愚谓宜罢四方之防秋者,以其数析而三之:其一,责本道节度,募壮士愿屯边者徙焉;其一,则第以本道衣禀,责关内、河东募用蕃、夏子弟愿傅军者给焉;其一,以所输资粮给应募者,以安其业。诏度支市牛,召工就诸屯缮完器具。至者家给牛一,耕耨水火之器毕具,一岁给二口粮,赐种子,劝之播莳。须一年,则使自给,有余粟者,县官倍价以售。既息调发之烦,又无幸免之弊,出则人自为战,处则家自为耕。与夫暂屯遽罢,岂同日论哉!然后建文武大臣一人为陇右元帅,自泾、陇、凤翔薄长武城,尽山南西道,凡节度府之兵皆属焉。又诏一人为朔方元帅,由鄜坊、邠宁揵灵夏,凡节度府之兵属焉。又诏一人为河东元帅,举河东,极振武,节度府之兵属焉。各以临边要州为治所,所部州若府,遴柬良吏为刺史,外奉军兴,内课农桑,慎守中国所长,谨行当今所易,则八利可致,六失可去矣。

 帝爱重其言,不从也。

 班宏判度支,卒官,贽荐李巽,帝漫许之,而自用裴延龄。贽言:"延龄僻戾躁妄,不可用。"不听。俄而延龄奸佞得君,天下仇恶,无敢言。贽上书苦谏,帝不怿,竟以太子宾客罢。贽本畏慎,未尝通宾客。延龄揣帝意薄,谗短百绪,帝遂发怒,欲诛贽,赖阳城等交章论辨,乃贬忠州别驾。后稍思之,会薛延为刺史,谕旨慰劳。韦皋数上表请贽代领剑南,帝犹衔之,不肯与。顺宗立,召还。诏未至,卒,年五十二。赠兵部尚书,谥曰宣。

 始,贽入翰林,年尚少,以材幸,天子常以辈行呼而不名。在奉天,朝夕进见,然小心精洁,未尝有过,由是帝亲倚,至解衣衣之,同类莫敢望。虽外有宰相主大议,而贽常居中参裁可否,时号"内相"。尝为帝言:"今盗遍天下,宜痛自咎悔,以感人心。昔成汤罪己以兴,楚昭王出奔,以一言善复国。陛下诚不吝改过,以言谢天下,使臣持笔亡所忌,庶叛者革心。"帝从之。故奉天所下制书,虽武人悍卒无不感动流涕。后李抱真入朝,为帝言:"陛下在奉天、山南时,赦令至山东,士卒闻者皆感泣思奋。臣是时知贼不足平。"议者谓兴元戡难功,虽爪牙宣力,盖贽有助焉。狩山南也,道险涩,与从官相失,夜召贽不得,帝惊且泣,诏军中得贽者赏千金。久之,上谒,帝喜见颜间,自太子以下皆贺。及辅政,不敢自顾重,事有可否必言之,所言皆剀拂帝短,恳到深切。或规其太过者,对曰:"吾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皇它恤乎"既放荒远,常阖户,人不识其面。又避谤不著书,地苦瘴疠,只为《今古集验方》五十篇示乡人云。

 赞曰:德宗之不亡,顾不幸哉!在危难时听贽谋,及已平,追仇尽言,怫然以谗幸逐,犹弃梗。至延龄辈,则宠任磐桓,不移如山,昏佞之相济也。世言贽白罢翰林,以为与吴通玄兄弟争宠,窦参之死,贽漏其言,非也。夫君子小人不两进,邪谄得君则正士危,何可訾耶观贽论谏数十百篇,讥陈时病,皆本仁义,可为后世法,炳炳如丹,帝所用才十一。唐祚不竞,惜哉!

 拓展

 细说《旧唐书》和《新唐书》

 二十四史中有两部记载唐代历史的著作,按两书完成的先后,分别称为《旧唐书》和《新唐书》。

 《旧唐书》是五代后晋的官修史书,当时叫《李氏书》。到宋朝,因欧阳修、宋祁等人编修了《唐书》,才有了新、旧之别,称前者为《旧唐书》,后者为《新唐书》。《旧唐书》由纪、传、志三部分组成,共有200卷。早在后梁、后唐两代,就已经开始了搜集资料、编撰唐史的准备工作。《旧唐书》的正式编撰始于后晋高祖天福六年(941年),完成于出帝开运二年(945年),历时4年多。最初由宰相赵莹监修,做主持工作,他在组织人员、收集史料和确定体例上,做了大量工作。以后担任宰相的桑维翰、刘昫也相继担任监修。参加具体编写的是张昭远、贾纬、赵熙等9人。在全书最后完成时,正好是刘昫任监修,由他领衔奏上,所以《旧唐书》题为刘昫等撰。

 《旧唐书》的显著特点是前后记事详略不一,文字风格也差别较大,这是由当时的时代特点所决定的。

 《旧唐书》编修的时代离唐朝灭亡很近,所以能直接利用大量史料,特别是唐代前期的史料。但由于当时正是割据混战的时代,《旧唐书》在短期内仓促修成,所以对唐代史官的著述照抄照录多而加工少,缺乏必要的剪裁、整理和概括。

 关于唐代前期的`历史,吴兢、韦述、于休烈、令狐峘等人相继编写的《唐书》130卷以及唐高祖到唐文宗的各朝实录对唐初至唐代宗时期的历史事件记述较为完整。唐代后期的史料则较少,只有《武宗实录》1卷和其他零碎材料。《旧唐史》主要是抄录唐代史料成书,所以后期大不如前。穆宗以后的本纪繁杂,《历志》、《经籍志》的记述仅至玄宗时代,列传对唐代末期人物缺漏很多。此外还有一人两传,同一篇文字重复出现等现象。《旧唐书》比较粗糙是>

 尽管《旧唐书》存在着上述的缺陷,但其同时也具有了不可抹杀的价值。它保存了丰富的史料,记事比较详细,便于读者了解历史事件的过程和具体情况,因而受到重视。比如对唐顺宗朝王叔文集团当政时期的政治改革措施记载比较具体。唐穆宗以后的本纪,虽然内容芜杂,但也记载了不少有价值的史料,如在《懿宗本纪》、《僖宗本纪》里较详细地记载了宠勋起义、黄巢起义的情况。昭宗、哀帝本纪则较详细地记载了唐朝末年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的情况。因为《旧唐书》记事详细明确,所以司马光著《资治通鉴》的《唐纪》部分,大抵采用《旧唐书》。

 《旧唐书》还保存了不少很有价值的文章。如《吕才传》、《卢藏用传》分别登载了两人反迷信的重要文章;《贾耽传》登载了他进奏所编地理图志的表奏。这些都是中国思想史和地理学史的重要文献。

 《旧唐书》记述唐代少数民族以及外国的情况,超过以前各史,保存了唐代民族政策与对外关系的史料。

 《旧唐书》编撰所遵循的指导原则是“纂修须按于旧章”,即忠实于唐代遗留下来的原始资料,对历史事实的记载完全按照当时人的思想认识,这样就真实地反映唐代不同时期的思想认识和时代风貌。

 由于《旧唐书》的这些优点,所以它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新唐书》虽然在史料上作了一些补充,特别是志、表以及唐后期的列传部分,但是《新唐书》意在克服《旧唐书》记事繁杂的缺点,所以行文记事又过于简略,使读者不易了解具体情况。《新唐书》还对《旧唐书》中保存的大量文章,进行了删削、改写,这样就改变了历史文献的本来面目。相比之下,《新唐书》在保存史料方面是不能取代《旧唐书》的。《新唐书》修成后,《旧唐书》就不再传世。直到明朝嘉靖年间,闻人诠多方搜求,重新刊刻,才又流行于世。到清乾隆年间修《四库全书》时,才正式把新旧唐书并列于正史。

 在《旧唐书》完成一个世纪后的北宋仁宗年间,又修了一部唐史,就是《新唐书》。当时的编修目的,一是为了吸取唐代兴衰治乱的经验教训。一是为了通过修史,进行忠奸善恶的褒贬,因为《旧唐书》“褒贬或从于新意”,以五代时期的思想认识来看待藩镇、忠义、叛逆等问题,这是宋代儒家所不能接受的。《新唐书》是由欧阳修、宋祁、范镇、吕夏卿等人编撰的。全书由纪、志、表、传四部分组成,共225卷。庆历五年(1045年),宋仁宗下诏开局修《唐书》,至嘉祐五年(1060年)最后完成。

 总的说来,列传部分主要由宋祁负责编写,志和表分别由范镇、吕夏卿负责编写。最后在欧阳修主持下完成。本纪10卷和赞、志、表的序以及《选举志》、《仪卫志》等都出自欧阳修之手。因为列传部分出自宋祁之手,而欧阳修只是主持了志、表的编写,出于谦逊,欧阳修认为宋祁是前辈,所以他没有对宋祁所写的列传部分从全书整体的角度作统一工作,因而《新唐书》存在着记事矛盾、风格体例不同的弊端。

 《新唐书》所依据的史料,除了《旧唐书》外,还有一些当时重新搜集到的文献以及碑刻文字。宋祁为唐朝后期人物立传,就采用了不少小说、笔记、传状、碑志、家谱、野史等资料。同时,还增加了不少唐代晚期人物的列传。关于少数民族的种族、部落的记载,《新唐书》比《旧唐书》多而且详细。《新唐书》史料来源比《旧唐书》多,这是它的主要成就之一。另外,它的诸《志》内容也比《旧唐书》丰富得多,不少记载补正了旧书的缺误。

 与《旧唐书》相比,由于时代不同,《新唐书》在编撰体例方面有自己的特点。因为宋代大体上继承了唐代的制度,为了总结唐代的典章制度供宋王朝参考,《新唐书》对志特别重视,新增了《旧唐书》所没有的《仪卫志》、《选举志》和《兵志》。其中《兵志》是《新唐书》的首创。《选举志》与《兵志》系统地整理了唐朝科举制度和兵制的演变资料。《食货志》增加为5卷,不仅比《旧唐书》份量大而且比较有系统、有条理地保存了大量社会经济史资料。《地理志》着重叙述唐朝地理沿革,记载军府设置、物产分布、水利兴废等情况,补充了不少《旧唐书·地理志》所没有的资料。《天文志》和《历志》在篇幅上超过《旧唐书》3倍以上,记载了唐代流行的7种历法,特别是保存了历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大衍历》的《历议》,反映了唐代历法理论的水平和发展高度。《艺文志》比《旧唐书·经籍志》增加了很多,特别是唐玄宗开元以后的著作补充了不少。如李白、柳宗元的著作,就有一些是《旧唐书》所没有收录的。《新唐书》还恢复了立表的传统,《史记》创造了表这一形式后,只有班固《汉书》有表。《新唐书》立了《宰相表》、《方镇表》、《宗室世系表》、《宰相世系表》,弥补了纪、传的不足,对以后史书的编修也有很大影响。《新唐书》写法上的一大特点是仿照《春秋》的笔法,通过用不同的字句来进行褒贬,这种做法对忠实地记载历史是不利的。

 总的说来,《旧唐书》与《新唐书》互有优缺点,千百年来人们对这两部书就互有褒贬,就史料价值看,这两部书都是研究唐代历史的重要文献。

《新唐书》卷一百五十七 列传第八十二(3)

 初,刘从一、姜公辅等材下不逮贽远甚,徒以单言暂谋偶有合,由下位建台宰。而贽孤立一意,为左右权幸沮短,又言事无所回讳,阴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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