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大一统的历史惯性:大一统基因在朝代兴替中自然选择

栏目:资讯发布:2023-10-26浏览:2收藏

大唐大一统的历史惯性:大一统基因在朝代兴替中自然选择,第1张

  大唐大一统的历史惯性在继续。大唐大一统的基因如人体以及所有动物的基因一样,在经历时间、历史、兴亡替代的激烈变化中自然淘汰和选择。长达279年的历史再一次证明,基于多民族、多元文化融合的中国的大一统是牢不可破的。缔造的大唐盛世,基于多民族、多元文化融合的大一统帝国,在他的儿子高宗李治时代,就遭到、武氏家族的严惩挑衅。武则天趁丈夫李治身 体不好,以皇后身份临朝称制,对册立皇后前后的人事总是耿耿于怀。褚遂良虽然走了,但阴魂久久不散,朝中居然还有人为他说话。当初阻碍她登上皇后宝座的长 孙无忌、韩瑗、来济的一箭之仇仍未报。武则天借“梁王造反”罗织罪名,利用许敬宗、“李猫”等一批打手,最后放逐长孙无忌,把太宗皇帝的这位妻弟、朋友毒 死;将韩瑗贬职,流配琼崖,远谪到海南岛这个蛮夷之地、瘴雨之乡;来济则流配百越。 >高宗十五年,外部有、刘仁轨统率三军正在高 丽作战,不时有喜讯传来。国内连续几年丰稔,百姓安宁,社会稳定。武后移居蓬莱宫——实际上就是太宗朝开始兴建的大明宫,住进大明宫太液池旁的麟凤殿。因 为她在皇宫害死王皇后、肖淑妃和王皇后所生的儿子,被冤魂缠绕,日夜闹鬼。她开始与王道士奸宿,皇帝李治把此事告诉中书侍郎上官仪,这是太宗时代一位老 臣,做过他的老师。上官仪是个创造“上官体诗”的大诗人,书生意气,为了捍卫李唐社稷,于是有上官仪草诏“废后”的壮举。可惜这次“废后”被凶狠的武则天 击败,竟将一场祸及自身甚至株连九族的灾难,消灭于萌芽之中。上官仪被斩首弃市,他的家人亲眷全部贬为宫奴。这是捍卫大一统李唐王朝与武氏分裂派的第一次 较量。 >一直流放在黔州的废太子李忠,因为失去了罗织株连的使用价值,被武则天赐三尺白绫自缢身亡。这是武则天大开杀皇子、亲生儿子和 李唐宗室杀戒之始。武则天不喜欢李治弟蒋王恽,就使亲信小人弹劾他,最后以蒋王恽图谋不轨阴谋叛乱,将其赐死。武则天所玩的政治把戏,都是围绕皇子继承大 统的问题,也就是武后选什么样的太子来做傀儡。李治共生有八子,但无一不都成了武则天脚上踢来踢去的皮球。燕王忠已受迫害而死,悼王孝在二十岁时患病亡 故。剩下的泽王上金、许王素节,武则天把他们打发在外,恶意排挤,严禁再入皇宫。后来许王素节被削去王爵位,停了他的年俸,贬谪在江西一个偏僻的小县袁州 安置,禁锢终生。 >几个养子的命运如此,武则天自己的亲生子如何呢?她与李治先后生有四子:太子弘、次子李贤、三子李显、四子李旦。为 了满足她的权力欲、皇帝梦,她把亲生子谋杀的谋杀,流放的流放,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善始善终。太子弘是个仁孝谦谨、富有理想和作为的年轻人,皇帝李治非常喜 爱他,曾监理国政。太子要维持纲纪,施行仁政,必然对卑劣 、屑小谄媚、刻薄寡恩之徒嫉恨若仇。上元二年三月,太子弘来到东都,跟母后发生了剧烈冲突。 太子弘对两个姐姐的悲惨命运愤愤不平,不到一个月,宫中又发生了更为严重的谋杀案。显王妃被母后囚禁活活饿死,太子弘怒不可遏,对母后说道:“儿臣记得母 后写过一本《烈女传》,现在一个贤德孝顺的儿媳在您家中饿死,会惹人说话的。”武则天气得浑身发颤,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弘——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变成这样。 太子弘从母后宫中滚出后,仅仅再活了18天。那天陪同父母驾临合璧宫,在跟父母进膳的时候,他就在无比痛爱他的父亲李治的眼皮底下,中毒身亡! >武则天就是这样一个古今难寻第二个的残暴女人。她与李治共有八个儿子,最后的结果是:一个早死,被她自己亲手害死五个,另外两个被她幽禁了12年。被她亲手掐死于襁褓中的 ,还不包括在内。为了权力,她可以不要任何亲情。高宗李治立雍王贤为皇太子,便立即敕令太子贤在长安京师监国,只有遇到重大事情才来东都洛阳请旨。太子贤在京城监国,处事明审,朝野钦敬瞩目。可是作为 母后的武则天,对儿子监国表现出来的才能,无比惊慌恐惧。在等待四五年之后,眼见太子贤的发展太成功、太圆满了,名望已经牢不可破,且已深入百官众臣之 心。一旦天皇驾崩,若以贤为皇帝之名,行皇太后统治之实,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武则天经常对自己说,你的女皇梦难道成了泡影? >武后避着 病皇帝李治,将太子贤召来洛阳。命黄门侍郎裴炎、薛元超与御史大夫高智周等人,率侍卫去长安搜查东宫,从东宫厩库里搜获皂甲三百领,作为太子贤谋反的证 据。武则天敕令把从东宫搜出的武器运往洛阳,在皇宫前的天津桥上当众烧毁,以此昭示天下,太子贤阴谋造反证据确凿,罪不容诛。结果太子贤被废为庶人,全家 贬往成都。高宗驾崩后,武则天将这个儿子害死。直到武则天死后,他的遗骸才被运回京都,陪葬乾陵。 >高宗李治死后,太子哲继承皇位,是 为中宗皇帝,尊武则天为皇太后,政事听由武太后裁疑。刚做了一个多月皇帝的中宗李哲,头脑发热,以为他是个正儿八经的皇帝了。刚过了新年,在则天元年春, 正月,中宗册封太子妃韦氏为皇后,擢韦后父亲韦玄贞为豫州刺史,以左散骑常侍韦弘敏为太府卿,同中书门下三品,行使宰相之职。性格柔软毫无主见的中宗,在 野心勃勃的韦皇后唆使下,欲搞韦氏临朝称制了。武则天冷眼旁观,恶狠狠地道:“与其把江山付韦家,倒不如把这个不争气的皇帝废了!” > 果不其然,没几天,奉皇太后懿旨,废中宗皇帝为庐陵王!28岁的中宗皇帝李哲,已经不年轻,他刚做了54天皇帝,就在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下,被侍卫拉下宝 座,如此专横的作法真是旷古未有。皇子旦当时已经22岁,是武则天最小的儿子。三天以后,武则天让她的内侄武承嗣给皇子旦送去一道诏书,封皇子旦为睿宗皇 帝,居东宫。政事一概由太后处决,皇帝不得有所预闻。其筹码是,封李旦妻刘氏为皇后,睿宗长子永平郡王成器为皇太子。所谓睿宗皇帝,所谓刘皇后,皇太子, 那都只是一个名义而已。这位睿宗皇帝、刘皇后就在东宫被幽禁起来,禁止与大臣外人来往。 >武则天虽母爱不足,却深知自己身为女人——虽 然是年过60的女人,依然离不开男人。她在宫内宠幸薛怀义和尚,为他在宫内修了一座“佛堂”,武则天则在皇宫宝座后面修建一座“天堂”。武则天最大的失 策,莫过于提升武氏子侄,在洛阳兴建武氏宗庙,且五代祖先都要追封为王。这显然含有为武家开国立朝之意,是一种公开的叛逆之举。这与当年太宗朝的 抑制外戚当政的主张恰恰相反。现在她把子侄们都官封要职,身居显位。武则天有三个叔伯,有十四个内侄,其中以武承嗣、武懿宗、武三思、武攸暨、武攸宁等人 最露头角,在此后的朝廷中兴风作浪。 >相反,深得人心的唐室王公、宗亲呢?已星散零落,或遭贬斥,或受冷落,或权位遭受褫夺。天下百姓 对此议论纷纷,表示强烈的不满。他们怀念太宗。唐太宗的兄弟都是些温文长者,深为百姓敬爱,其中尤以韩王元嘉、霍王元轨、鲁王灵夔最为知名,深得天下人 心。武则天为了笼络他们,都封为三公,为朝廷点缀,却无实权。武承嗣对这些德劭位尊的王公极不放心,恨之入骨,认为是他们攫取大唐天下的绊脚石,于是与右 卫将军武三思窃议,屡劝武太后找茬儿诛杀三王及其诸王兄弟。 >现在轮到一群儒生揭竿而起了。 >徐敬业为英国公李世 (原姓徐)之孙,现在由徐敬业起兵声讨武则天,这也是一种历史的巧合。徐敬业袭英国公原为眉州刺史,被贬为柳州司马,其弟周至县令徐敬猷免官,长安主簿骆 宾王坐罪贬临海丞,给事中唐之奇贬括苍令,太子詹事杜求仁贬黟县令,周至尉魏思温被黜。这八个或被贬或被黜的青年官吏,皆是学识颇丰的文学之士。他们会集 在扬州,饮酒闲聊间,都对武则天的倒行逆施愤愤不平,于是商议以匡复庐陵王为号令,决定起兵讨伐篡国之后武则天。这是在大唐历史上,为捍卫李唐王朝与武则 天分裂势力的第二次,也是最大的一次兵戎相见的殊死较量。 >徐敬业用计谋控制住扬州驻军,伪称章怀太子贤在成都并未遇害,现在就在军 中,如今由太子贤领头声讨武则天。这样的主张当然非常正义,顺应民心。庶民百姓早就盼望中兴唐室,四处呼应,万分热忱。起义军开三府,成立扬州大都督府。 徐敬业以匡复府上将领扬州大都督,以唐之奇、杜求仁为左、右长史,薛仲璋、宗臣为左、右司马,魏思温为军师,为记室。不到十数日,起义军风云际会, 迅速聚兵十万,声势浩大。由骆宾王起草了一份《讨武氏檄》,传檄各州各县。这篇声情并茂、情澎湃的檄文,一经发布,就风传开来,妇孺相诵,有口皆碑,成为 了千古不朽的名文。檄文传到京都洛阳,朝野震惊。徐敬业起兵一事,反倒显得冷落,并不惹人注意了。檄文的一些名句,深入人心,人人争相传诵。文章声调铿锵 有力,掷地有声,文字秀拔刚劲,其内容正道出了国人百姓的真正心思,意思表达得痛快淋漓,历数武则天神人共愤的罪过: >伪临朝武氏者, 人非温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及乎晚节, 春宫。密隐先帝之私,阴图后宫之嬖。入门见妒,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 践元后于晕翟,陷吾君于聚。加以虺蜴为心,貉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姐屠兄,弑君鸩母,神人之所同嫉,大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 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呜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龙帝后,识夏庭之遽衰。敬业皇唐旧臣,公侯 家子,奉先君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兴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涕流,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 以清妖孽。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江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暗呜则山岳崩 秃,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一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讨武氏檄》一篇旷古雄文,对武则天名誉之损,远胜过十万大军。武则天看了檄文后,问韦思谦:“这篇檄文何人所写?” 韦思谦回答是“骆宾王”。武则天感叹地说,宰相之才过也。骆宾王有如此奇才,而使流落在外,惜哉!徐敬业发檄起兵之日,楚州司马李崇福立即率所部三县民众响应,全国各地忠于唐室怀念太宗的地方官吏、兵民也蠢蠢欲动。特别是山东健儿摩拳擦掌,只要徐敬 业挥师北进必然望风起义,倒戈来降。如此,则讨伐武氏的势力如星火燎原,声势浩大,攻克东都洛阳,匡复李唐社稷指日可待。 >不幸的是, 起义大军的领袖皆是一批书生。起义军中虽有骆宾王这种超过“宰相之才”的非凡人物,但“讨武氏檄”毕竟只可起宣传鼓动作用,决定胜负的还是靠指挥组织者的 军事战略战术。徐敬业没有把握有利时机,起义领袖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骆宾王等人提出大军直取东京,趁朝廷兵马措手不及,地方官兵忠于李唐,一举即可柢 定大局,将武则天埋葬在迎仙宫。可是徐敬业决定要谨慎从事,扬州起兵攻占金陵后,按兵不动,决定以金陵为根据地,不取攻势而取守势。这为武则天调兵遣将赢 得了时间,武则天遣左玉钤卫大将军李孝逸率兵三十万大军,前来镇压起义军。 >两军在江北相遇,江北是一马平川,湖沼河流,纵横交错密如 蛛网,且距扬州不远。官军与起义军众寡悬殊,呼应起义的地方官和军队产生了动摇。徐敬业丧失了天时和地利,也丧失了人心归向。徐敬业率唐之奇、魏思温数十 骑夜走江都,再带着妻子儿女奔润州,打算入海乘船投奔高丽,却被风暴所阻。不久,徐敬业跳海自杀,其余将领被俘。起草千古杰作《讨武氏檄》的骆宾王,从此 便失去踪影,再无消息。 >天地间只留下骆宾王悲壮的吟唱声: >此地别燕丹, >壮士发冲冠。 >昔时人已没, >今日水犹寒。又是一个书呆子,就是那个写下“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大诗人。他24岁中进士,本来为武则天所赏识,擢为朝廷 麟台正字。他不合时宜地上疏,向武则天呈献时策。陈子昂也许不愧为、褚遂良式的政治家,然而生错时代,向武则天上疏大谈不信“贪佞之臣”,隋亡的“殷 鉴”,无异。武则天此时此刻所想的,是要借徐敬业叛乱平定之机,制造一次恐怖大屠杀。她要用汪洋血海,来巩固她自己的独裁统治,给李唐皇室最后致 命的一击。她要制造一种恐怖气氛,使群臣百姓对她畏服恐惧,然后让大唐的天下像一个熟透的苹果,乖乖落入她的手中。她要让百姓向她欢呼,群臣向她磕头跪 拜,请求她改朝换代。 >武则天的一大发明为在宫中设铜轨,后世的“举报箱”由此而始。这是制造人人自危的恐怖气氛最好的办法。大开告密 之门,以诛杀恐怖天下。长安有一个旅居的胡人索元礼,因告密被武则天亲自召见,擢为游击将军,让他管理刑狱。于是尚书都事周兴、来俊臣纷至沓来,投到武则 天门下。以罗织冤狱之功,周兴升至秋官(刑部)侍郎,来俊臣迁至御史中丞。索元礼单独逮捕的人最多,定罪也多。他发明了苦刑和逼供的妙法。其酷刑之一,是特制的铁帽,戴在被告头上,用楔子打入其中,使铁帽逐渐缩紧,使被告头痛欲裂,屈打成招说出口供。有的被告顽强不屈以致头颅夹裂,死了也 就死了,无人追究。另一种酷刑是,将被告两臂反缚身后,拴在拷问台上,再用烙铁烙被告的脸、手足、前胸……司法制度,至此已荡然无存。在太宗之世,只有一 年一度的秋决才能勾决犯人,并且要经大理寺复审,三天五复奏之后才能处决。犯人在押送京都移交大理寺定谳之前,在地方要经三级审判。武则天为了制造恐怖气 氛,把这一切都破坏掉了,犯人可以就地处死,然后申报。以编辑《罗织经》闻名的来俊臣的“特别监狱”,是奉武则天的旨意特建的,专门用来对付想要整死的王 公大臣。 >大屠杀由则天五年(垂拱四年)九月十二日开始,一直持续到则天八年(天授二年),整整三年时间。这是大唐历史上最黑暗的三 年,受株连的网络和性质越来越广泛,越来越严重。可以说,唐室亲族大多数人及重要王公都消灭殆尽。看一看唐室的族谱,其中有五家完全灭门:他们是霍王元 轨、韩王元嘉、舒王元名、徐王元礼、越王贞。只有鲁王灵夔、纪王慎、许王素节、庐陵王哲的少数幼孙得已残存。幸免于死的儿孙,都被流放到岭南亚热带的穷乡 僻壤,有的充奴隶,有的潜踪隐迹,全都改姓为虺。 >高宗之弟纪王慎,死于流往巴州的途中,八个儿子中,徐州刺史东平王李续被杀,司空舒 王元名发配利州,不到一年改判死刑,被杀。接着被杀的有辰州别驾汝南王李炜、连州别驾鄱阳公李甄等宗室十二人,其家人全部被流放。杀宗室鄂州刺嗣郑王敬等 六人,嗣滕王修琦等流放岭南。东都洛阳,成了人间地狱。王公大卿,高至太师、太傅、太保,以及太尉、司徒、司空,皆是皇帝的元老顾问,现在他们的头颅滚滚 落地。他们的妻室幼儿、婢女、仆役,哭嚎声连天震地,伴随着袅袅黄尘走向南方。当时文昌左丞为豫州刺史,来俊臣至豫州拘审越王贞谋反的党羽,株连六 七百家,籍没五千余口。这五千余口押赴刑场,被狄仁杰拦阻救得一命。 >在武则天天授元年(690年),这个66岁的皇太后在杀李唐宗 室、大臣各数千家扫除阻力后,终于废亲生儿子李旦的皇位,自己称帝,改国号为周,宣告唐室王公爵位全部废除,立武承嗣为魏王,武三思为梁王,武攸宁为建昌 王;武士的兄弟孙辈攸归、重归、载德、攸暨、懿宗、嗣宗、攸宜、攸望、攸绪、攸止,皆封为郡王,武氏诸姊妹皆封为长公主。为了表示武氏如何正统,源远流 长,追尊为始祖文皇帝,周武王曰睿祖康皇帝,连商人出身的武士也追尊为皇帝了。 >捍卫李唐,捍卫国家大一统的第三次斗争开始了。这一次为首与分裂势力武则天作对的是太宗时代的头名状元,被武则天提到宰相地位的狄仁杰。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推翻武则天倒行逆施的统治,恢复太宗艰苦创立的大唐。狄仁杰并不孤单,朝廷内外还有张柬之、杨元琰、魏元忠、徐有功、等人,皆是忠于要唐的忠贞之士,逐渐在朝廷掌握了实权。帮助武则天残害李唐王公大臣 的刽子手索元礼、来俊臣、周兴之流,被神探狄仁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的办法,一个个清除。诛杀官至仆射(宰相)的周兴的时候,狄仁杰架起一个大瓮,下面用 柴火烧,烧到瓮内通红,故意问周兴:“周大人,你看烧得可以了吗?”周兴伸出手往瓮口探了探,以内行的口吻说:“我想可以了。”“那么,请君入瓮吧!” >周兴死于流放岭南的途中,被民众乱棍打死,留下“请君入瓮”的典故。武则天是75岁的老女人了,狄仁杰也有了93岁。武则天想传位给侄子武承嗣或武三思,她把武承嗣、武三思都提为宰相。这是唐室生死存亡的大事,狄仁杰没 有什么可后怕的了。已经活到九十几岁的年纪,恢复唐室是最后一桩夙愿,他不怕再贬官、流放、杀头,凛然正气地强谏武则天,终于把流放在外地的庐陵王李显一 家接回到皇宫。狄仁杰举荐早有恢复李唐之志的张柬之担任了宰相,神龙元年(705年),狄、张联手,发动了一场宫廷政变,宰杀了武则天身边的面首张易之兄 弟,幽禁了武则天,拥李显复皇帝位,挽救了大唐王朝的命运。 >无论从武则天篡夺李唐,还是末期的安史之乱,都说明大唐大一统的历 史惯性在继续。大唐大一统的基因如人体以及所有动物的基因一样,在经历时间、历史、兴亡替代的激烈变化中自然淘汰和选择。长达279年的唐代历史再一次证 明,基于多民族、多元文化融合的中国的大一统是牢不可破的。

  高祖将避暑太和宫,二王当从,元吉谓建成曰:"待至宫所,当兴精兵袭取之。置土窟中,唯开一孔以通饮食耳。"会突厥郁射设屯军河南,入围乌城。建成乃荐元吉代太宗督军北讨,仍令秦府骁将秦叔宝、尉迟敬德、程知节、段志玄等并与同行。又追秦府兵帐,简阅骁勇,将夺太宗兵以益其府。又谮杜如晦、房玄龄,逐令归第。高祖知其谋而不制。元吉因密请加害太宗,高祖曰:"是有定四海之功,罪迹未见,一旦欲杀,何以为辞"元吉曰:"秦王常违诏敕,初平东都之日,偃蹇顾望,不急还京,分散钱帛,以树私惠。违戾如此,岂非反逆但须速杀,何患无辞!"高祖不对,元吉遂退。建成谓元吉曰:"既得秦王精兵,统数万之众,吾与秦王至昆明池,于彼宴别,令壮士拉之于幕下,因云暴卒,主上谅无不信。吾当使人进说,令付吾国务。正位已后,以汝为太弟。敬德等既入汝手,一时坑之,孰敢不服"率更丞王晊闻其谋,密告太宗。太宗召府僚以告之,皆曰:"大王若不正断,社稷非唐所有。若使建成、元吉肆其毒心,群小得志,元吉狼戾,终亦不事其兄。往者护军薛宝上齐王符箓云:'元吉合成唐字。'齐王得之喜曰:'但除秦王,取东宫如反掌耳。'为乱未成,预怀相夺。以大王之威,袭二人如拾地芥。"太宗迟疑未决,众又曰:"大王以舜为何如人也"曰:"浚哲文明,温恭允塞,为子孝,为君圣,焉可议之乎"府僚曰:"向使舜浚井不出,自同鱼鳖之毙,焉得为孝子乎涂廪不下,便成煨烬之余,焉得为圣君乎小杖受,大杖避,良有以也。"太宗于是定计诛建成及元吉。元吉死时年二十四。有五子:梁郡王承业、渔阳王承鸾、普安王承奖、江夏王承裕、义阳王承度,并坐诛。寻诏绝建成、元吉属籍。太宗践祚,追封元吉为海陵郡王,谥曰剌,以礼改葬。贞观十六年,又追封巢王,谥如故,复以曹王明为元吉后。

 楚王智云,高祖第五子也。母曰万贵妃,性恭顺,特蒙高祖亲礼。宫中之事,皆谘禀之,诸王妃主,莫不推敬。后授楚国太妃,薨,陪葬献陵。智云本名稚诠,大业末,从高祖于河东。及义师将起,隐太子建成潜归太原,以智云年小,委之而去。因为吏所捕,送于长安,为阴世师所害,年十四。义宁元年,赠尚书左仆射、楚国公。武德元年,追封楚王,谥曰哀。无子,三年,以太宗子宽为嗣。宽薨,贞观二年,复以济南公世都子灵龟嗣焉。灵龟,永徽中历魏州刺史,政尚清严,奸盗屏迹。又开永济渠入于新市,以控引商旅,百姓利之。卒官。子福嗣,嗣降爵为公。仪凤中,卒于右威卫将军。子承况,神龙中为右羽林将军,与节愍太子同举兵,入玄武门,为乱兵所杀。

 荆王元景,高祖第六子也。武德三年,封为赵王。八年,授安州都督。贞观初,历迁雍州牧、右骁卫大将军。十年,徙封荆王,授荆州都督。十一年,定制元景等为代袭刺史。诏曰:

 皇王受命,步骤之迹以殊;经籍所纪,质文之道匪一。虽治乱不同,损益或异,至于设官司以制海内,建藩屏以辅王室,莫不明其典章,义存于致治;崇其贤戚,志在于无疆。朕以寡昧,丕承鸿绪,寅畏三灵,忧勤百姓,考明哲之余论,求经邦之长策。帝业之重,独任难以成务;天下之旷,因人易以获安。然则侯伯肇于自昔,州郡始于中代,圣贤异术,沿革随时,复古则义难顿从,寻今则事不尽理。遂规模周、汉,斟酌曹、马,采按部之嘉名,参建侯之旧制,共治之职重矣,分土之实存焉。已有制书,陈其至理。继世垂范,贻厥后昆;维城作固,同符前烈。荆州都督荆王元景、梁州都督汉王元昌、徐州都督徐王元礼、潞州都督韩王元嘉、遂州都督彭王元则、郑州刺史郑王元懿、绛州刺史霍王元轨、虢州刺史虢王凤、豫州刺史道王元庆、邓州刺史邓王元裕、寿州刺史舒王元名、幽州都督燕王灵夔、苏州刺史许王元祥、安州都督吴王恪、相州都督魏王泰、齐州都督齐王裕、益州都督蜀王愔、襄州刺史蒋王恽、扬州都督越王贞、并州都督晋王某、秦州都督纪王慎等,或地居旦、奭,夙闻《诗》、《礼》;或望及间、平,早称才艺,并爵隆土宇,宠兼车服。诚孝之心,无忘于造次;风政之举,克著于期月。宜冠恒册,祚以休命。其所任刺史,咸令子孙代代承袭。

 寻又罢代袭之制。元景久之转鄜州刺史。高宗即位,进位司徒,加实封通前满一千五百户。永徽四年,坐与房遗爱谋反赐死,国除。后追封沉黎王,备礼改葬。以渤海王奉慈子长沙为嗣,降爵为侯。神龙初,追复爵土,并封其孙逖为嗣荆王,寻薨,国除。

 汉王元昌,高祖第七子也。少好学,善隶书。武德三年,封为鲁王。贞观五年,授华州刺史,转梁州都督。十年,改封汉王。元昌在州,颇违宪法,太宗手敕责之。初不自咎,更怀怨望。知太子承乾嫉魏王泰之宠,乃相附托,图为不轨。十六年,元昌来朝京师,承乾频召入东宫夜宿,因谓承乾曰:"愿陛下早为天子。近见御侧,有一宫人,善弹琵琶,事平之后,当望垂赐。"承乾许诺。又刻臂出血,以帛拭之,烧作灰,和酒同饮,共为信誓,潜伺间隙。十七年,事发,太宗弗忍加诛,特敕免死。大臣高士廉、李世勣等奏言:"王者以四海为家,以万姓为子,公行天下,情无独亲。元昌苞藏凶恶,图谋逆乱,观其指趣,察其心府,罪深燕旦,衅甚楚英。天地之所不容,人臣之所切齿,五刑不足申其罚,九死无以当其愆。而陛下情屈至公,恩加枭獍,欲开疏网,漏此鲸鲵。臣等有司,期不奉制,伏愿敦师宪典,诛此凶慝。顺群臣之愿,夺鹰鹯之心,则吴、楚七君,不幽叹于往汉;管、蔡二叔,不沉恨于有周。"太宗事不获已,乃赐元昌自尽于家,妻子籍没,国除。

 酆王元亨,高祖第八子也。武德三年受封。贞观二年,授散骑常侍,拜金州刺史。及之藩,太宗以其幼小,甚思之,中路赐以金盏,遣使为之设宴。六年薨,无子,国除。

 周王元方,高祖第九子也。武德四年受封。贞观二年,授散骑常侍。三年薨,赠左光禄大夫,无子,国除。

 徐王元礼,高祖第十子也。少恭谨,善骑射。武德四年,封郑王。贞观六年,赐实封七百户,授郑州刺史,徙封徐王,迁徐州都督。十七年,转绛州刺史,以善政闻,太宗降玺书劳勉,赐以锦彩。二十三年,加实封千户。永徽四年,加授司徒,兼潞州刺史。咸亨三年薨,赠太尉、冀州大都督,陪葬献陵。

 子淮南王茂嗣。茂险薄无行,元礼姬赵氏有美色,及元礼遇疾,茂遂逼之,元礼知而切加责让。茂乃屏斥元礼侍卫,断其药膳,仍云:"既得五十年为王,更何烦服药"竟以馁终。上元中,事泄,配流振州而死。神龙初,又封茂子璀为嗣徐王。景龙四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开元中,除宗正员外卿,卒。子延年嗣。开元二十六年,封嗣徐王,除员外洗马。天宝初,拔汗那王入朝,延年将嫁女与之,为右相李林甫所奏,贬文安郡别驾、彭城长史,坐赃贬永嘉司士。至德初,余杭郡司马,卒。永泰元年,女婿黔中观察使赵国珍入朝,请以延年子前施州刺史讽为嗣,因封嗣徐王。

 韩王元嘉,高祖第十一子也。母宇文昭仪,隋左武卫大将军述之女也。早有宠于高祖,高祖初即位,便欲立为皇后,固辞不受。元嘉少以母宠,特为高祖所爱,自登极晚生皇子,无及之者。武德四年,封宋王,徙封徐王。贞观六年,赐实封七百户,授潞州刺史,时年十五。在州闻太妃有疾,便涕泣不食。及京师发丧,哀毁过礼,太宗嗟其至性,屡慰勉之。九年,授右领军大将军。十年,改封韩王,授潞州都督。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元嘉少好学,聚书至万卷,又采碑文古迹,多得异本。闺门修整,有类寒素士大夫。与其弟灵夔甚相友爱,兄弟集见,如布衣之礼。其修身洁己,内外如一,当代诸王莫能及者,唯霍王元轨抑其次焉。高宗末,元嘉转泽州刺史。及天后临朝摄政,欲顺物情,乃进授元嘉为太尉,定州刺史、霍王元轨为司徒,青州刺史、舒王元名为司空,隆州刺史、鲁王灵夔为太子太师,苏州刺史、越王贞为太子太傅,安州都督、纪王慎为太子太保,并外示尊崇,实无所综理。其后渐将诛戮宗室诸王不附己者,元嘉大惧,与其子通州刺史、黄公撰及越王贞父子谋起兵,于是皇宗国戚内外相连者甚广。遣使报贞及贞子琅邪王冲曰:"四面同来,事无不济。"冲与诸道计料未审而先发兵,仓卒唯贞应之,诸道莫有赴者,故其事不成。元嘉坐诛。撰少以文才见知,诸王子中,与琅邪王冲为一时之秀,凡所交结皆当代名士。时天下犯罪籍没者甚众,唯冲与撰父子书籍最多,皆文句详定,秘阁所不及。神龙初,追复元嘉爵土,并封其第五子讷为嗣韩王,官至员外祭酒。开元十七年卒。元嘉长子训,高祖时封颍川王,早卒。次子谊,封武陵王,官至濮州刺史。开元中,封讷子叔璇为嗣韩王、国子员外司业。

 彭王元则,高祖第十二子也。武德四年,封荆王。贞观七年,授豫州刺史。十年,改封彭王,除遂州都督,寻坐章服奢僣免官。十七年,拜澧州刺史,更折节励行,颇著声誉。永徽二年薨,高宗为之废朝三日,赠司徒、荆州都督,陪葬献陵,谥曰思。发引之日,高宗登望春宫望其灵车,哭之甚恸。无子,以霍王元轨子绚嗣,龙朔中封南昌王。子志暕,神龙初封嗣彭王。景龙初,加银青光禄大夫。开元中,宗正卿同正员,卒。

 郑王元懿,高祖第十三子也。颇好学。武德四年,封滕王。贞观七年,授兖州刺史,赐实封六百户。十年,改封郑王,历郑、潞二州刺史。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总章中,累授绛州刺史。数断大狱,甚有平允之誉。高宗嘉之,降玺书褒美,赐物三百段。咸亨四年薨,赠司徒、荆州大都督,谥曰惠,陪葬献陵。子璥,上元初,封为嗣郑王,官至鄂州刺史。神龙初,又封璥嫡子希言为嗣郑王。景龙四年,嗣郑王希言等共一十四人,并加银青光禄大夫。开元中,右金吾大将军。天宝初,再为太子詹事同正员,卒。

  霍王元轨,高祖第十四子也。少多才艺,高祖甚奇之。武德六年,封蜀王。八年,徙封吴王。贞观初,太宗尝问群臣曰:"朕子弟孰贤"侍中魏徵对曰:"臣愚暗,不尽知其能。唯吴王数与臣言,未尝不自失。"上曰:"朕亦器之,卿以为前代谁比"征曰:"经学文雅,亦汉之间、平也。"由是宠遇弥厚,因令娶征女焉。从太宗游猎,遇群兽,命元轨射之,矢不虚发,太宗抚其背曰:"汝武艺过人,怅今无所施耳。当天下未定,我得汝岂不美乎!"七年,拜寿州刺史,赐实封六百户。高祖崩,去职,毁瘠过礼,自后常衣布,示有终身之戚焉。每至忌辰,辄数日不食。十年,改封霍王,授绛州刺史,寻转徐州刺史。元轨前后为刺史,至州,唯闭阁读书,吏事责成于长史、司马,谨慎自守,与物无忤,为人不妄。在徐州,唯与处士刘玄平为布衣之交。人或问玄平王之长,玄平答曰:"无长。"问者怪而复问之,玄平曰:"夫人有短,所以见其长。至于霍王,无所不备,吾何以称之哉"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为定州刺史。突厥来寇,元轨令开门偃旗,虏疑有伏,惧而宵遁。州人李嘉运与贼连谋,事泄,高宗令收按其党。元轨以强寇在境,人心不安,惟杀嘉运,余无所及,因自劾违制。上览表大悦,谓使曰:"朕亦悔之,向无王,则失定州矣。"有王文操遇贼,而二子凤、贤遂以身蔽捍,文操获全,二子皆死。县司抑而不申,元轨察知,遣使吊祭,表上其事,诏并赠朝散大夫,令加旌表。其礼贤爱善如此。后因入朝,屡上疏陈时政得失,多所匡益,高宗甚尊重之。及在外藩,朝廷每有大事,或密制问焉。高宗崩,与侍中刘齐贤等知山陵葬事,齐贤服其识练故事,每谓人曰:"非我辈所及也。"元轨尝使国令征封,令白:"请依诸国赋物贸易取利。"元轨曰:"汝为国令,当正吾失,反说吾以利耶!"拒而不纳。垂拱元年,加位司徒,寻出为襄州刺史,转青州。四年,坐与越王贞连谋起兵,事觉,徙居黔州,仍令载以槛车,行至陈仓而死。有子七人。长子绪,最有才艺。上元中,封江都王,累除金州刺史。重拱中,坐与裴承光交通被杀。神龙初,与元轨并追复爵位,仍封绪孙晖为嗣霍王。景龙四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开元中,左千牛员外将军。

 虢王凤,高祖第十五子也。武德六年,封豳王。贞观七年,授邓州刺史,赐实封六百户。十年,徙封虢王,历虢、豫二州刺史。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麟德初,累授青州刺史。上元元年薨,年五十二,赠司徒、扬州大都督,陪葬献陵,谥曰庄。子平阳郡王翼嗣,官至光州刺史。永隆二年卒。子寓嗣,则天时失爵。凤第三子定襄郡公宏,则天初为曹州刺史。第五子东莞郡公融,少以武勇见知。垂拱中,为申州刺史。初,黄公撰将与越王贞通谋,深倚仗融,以为外助。时诏追诸亲赴都,融私使问其所亲成均助教高子贡曰:"可入朝以否"子贡报曰:"来必取死。"融乃称疾不朝,以俟诸藩期。及得越王贞起兵书,仓卒不能相应,为僚吏所逼,不获已而奏之,于是擢授银青光禄大夫,行太子右赞善大夫。未几,为支党所引,被诛。子彻,神龙元年袭封东莞郡公。开元五年,继密王元晓,改为嗣密王。十二年,改封濮阳郡王,历宗正卿、金紫光禄大夫,卒。神龙初,封凤嫡孙邕为嗣虢王。邕娶韦庶人妹为妻,由是中宗时特承宠异,转秘书监,俄又改封汴王,开府置僚属。月余而韦氏败,邕挥刃截其妻首,以至于朝,深为物议所鄙。贬沁州刺史,不知州事,削封邑。景云二年,复嗣虢王,还封二百户。累迁卫尉卿。开元十五年卒。子巨嗣,别有传。

 道王元庆,高祖第十六子也。武德六年,封汉王。八年,改封陈王。贞观九年,拜赵州刺史,赐实封八百户。十年,改封道王,授豫州刺史。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永徽四年,历滑州刺史,以政绩闻,赐物二百段。后历徐、沁、卫三州刺史。元庆事母甚谨,及母薨,又请躬修坟墓,优诏不许。麟德元年薨,赠司徒、益州都督,陪葬献陵,谥曰孝。子临淮王诱嗣,官至澧州刺史。永淳中,坐赃削爵。次子询,寿州刺史。询子微,神龙初,封为嗣道王。景龙四年,加银青光禄大夫。景云元年,宗正卿,卒。子链,开元二十五年,袭封嗣道王。广德中,官至宗正卿。

 邓王元裕,高祖第十七子也。贞观五年,封郐王。十一年,改封邓王,赐实封八百户,历邓、梁、黄三州刺史。元裕好学,善谈名理,与典签卢照邻为布衣之交。二十三年,加实封通前一千五百户。高宗时,又历寿、襄二州刺史、兖州都督。麟德二年薨,赠司徒、益州大都督,陪葬献陵,谥曰康。无子,以弟江王元祥子广平公炅嗣。神龙初,封炅子孝先为嗣邓王。开元十三年,右监门卫大将军、冠军大将军,卒。

 舒王元名,高祖第十八子也。年十岁时,高祖在大安宫,太宗晨夕使尚宫起居送珍馔,元名保傅等谓元名曰:"尚宫品秩高者,见宜拜之。"元名曰:"此我二哥家婢也,何用拜为"太宗闻而壮之,曰:"此真我弟也。"贞观五年,封谯王。十一年,徙封舒王,赐实封八百户,拜寿州刺史。后历滑、许、郑三州刺史。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转石州刺史。

 元名性高洁,罕问家人产业,朝夕矜庄,门庭清肃,常诫其子豫章王亶等曰:"藩王所乏者,不虑无钱财官职,但勉行善事,忠孝持身,此吾志也。"及亶为江州刺史,以善政闻,高宗手敕褒美元名,以赏其义方之训。高宗每欲授元名大州刺史,固辞曰:"忝预藩戚,岂以州郡户口为仕进之资"辞情恳到,故在石州二十年,赏玩林泉,有尘外之意。垂拱年,除青州刺史,又除郑州刺史。州境邻接都畿,诸王及帝戚莅官者,或有不检摄家人,为百姓所苦。及元名到,大革其弊。转滑州刺史,政理如在郑州。寻加授司空。永昌年,与子亶俱为丘神勣所陷,被杀。神龙初,赠司徒,复其官爵,仍令以礼改葬。亶子津为嗣舒王。景龙四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开元中,左威卫将军,卒。子万嗣,天宝二年卒。子藻嗣,天宝九载,封嗣舒王。

 鲁王灵夔,高祖第十九子也。少有美誉,善音律,好学,工草隶,与同母兄韩王元嘉特相友爱。贞观五年,封魏王。十年,改封燕王,赐实封八百户,授幽州都督。十四年,改封鲁王,授兖州都督。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永徽六年,转隆州刺史,后历绛、滑、定等州刺史,太子太师。垂拱元年,授邢州刺史。四年,与兄元嘉子黄公撰结谋,欲起兵应接越王贞父子,事泄,配流振州,自缢而死。有二子:长子铣,封清河王。次子蔼,封范阳王,历右散骑常侍,为酷吏所陷。神龙初,追复灵夔官爵,仍令以礼改葬。封蔼子道坚为嗣鲁王。性严整,虽在闺门,造次必于庄敬。少年佐郡,声实已彰。景龙四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历果、陇、吉、冀、洺、汾、沧等七州刺史,国子祭酒。开元二十二年,兼检校魏州刺史,未行,改汴州刺史、河南道采访使。此州都会,水陆辐凑,实曰膏腴,道坚特以清毅闻。入为宗正卿,卒。子宇嗣,二十九年,封嗣鲁王。至德元年,从幸巴蜀,为右金吾将军。宝应元年,皇太子封为鲁王,改宇嗣邹王。道坚弟道邃,中兴初,封戴国公。以恭默自守,修山东婚姻故事,频任清列。天宝中为右丞,大理、宗正二卿,卒。

 江王元祥,高祖第二十子也。贞观五年,封许王。十一年,徙封江王,授苏州刺史,赐实封八百户。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高宗时,又历金、鄜、郑三州刺史。性贪鄙,多聚金宝,营求无厌,为人吏所患。时滕王元婴、蒋王恽、虢王凤亦称贪暴,有授得其府官者,以比岭南恶处,为之语曰:"宁向儋、崖、振、白,不事江、滕、蒋、虢。"元祥体质洪大,腰带十围,饮啖亦兼数人,其时韩王元嘉、虢王凤、魏王恭状貌亦伟,不逮于元祥。又眇一目。永隆元年薨,赠司徒、并州大都督,陪葬献陵,谥曰安。子永嘉王晫,永隆中,为复州刺史。以禽兽其行,赐死于家。中兴初,元祥子钜鹿郡公晃子钦嗣江王。景龙四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娶王仁皎女,至千牛将军,卒。

 密王元晓,高祖第二十一子也。贞观五年受封。九年,授虢州刺史。十四年,赐实封八百户。二十三年,加满千户,转泽州刺史。永徽四年,除宣州刺史,后历徐州刺史。上元三年薨,赠司徒、扬州都督,陪葬献陵,谥曰贞。子南安王颖嗣。神龙初,封颖弟亮子昙为嗣密王。

 滕王元婴,高祖第二十二子也。贞观十三年受封。十五年,赐实封八百户,授金州刺史。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永徽中,元婴颇骄纵逸游,动作失度,高宗与书诫之曰:"王地在宗枝,寄深磐石,幼闻《诗》、《礼》,夙承义训。实冀孜孜无怠,渐以成德,岂谓不遵轨辙,逾越典章。且城池作固,以备不虞,关钥闭开,须有常准。鸠合散乐,并集府僚,严关夜开,非复一度。遏密之悲,尚缠比屋,王以此情事,何遽纷纭又巡省百姓,本观风问俗,遂乃驱率老幼,借狗求置,志从禽之娱,忽黎元之重。时方农要,屡出畋游,以弹弹人,将为笑乐。取适之方,亦应多绪,何必此事,方得为娱晋灵虐主,未可取则。赵孝文趋走小人,张四又倡优贱隶,王亲与博戏,极为轻脱,一府官僚,何所瞻望凝寒方甚,以雪埋人,虐物既深,何以为乐家人奴仆,侮弄官人,至于此事,弥不可长。朕以王骨肉至亲,不能致王于法,令与王下上考,以愧王心。人之有过,贵在能改,国有宪章,私恩难再。兴言及此,惭叹盈怀。"三年,迁苏州刺史,寻转洪州都督。又数犯宪章,削邑户及亲事帐内之半,于滁州安置。后起授寿州刺史,转隆州刺史。弘道元年,加开府仪同三司,兼梁州都督。文明元年薨,赠司徒、冀州都督,陪葬献陵。子长乐王循琦嗣。兄弟六人,垂拱中并陷诏狱。神龙初,以循琦弟循琣子涉嗣滕王,本名茂宗,状貌类胡而丰硕。开元十二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左骁卫将军。天宝初,淮安郡别驾,卒。子湛然嗣。十一载,封滕王。十五载,从幸蜀,除左金吾将军。

 史臣曰:一人元良,万国以贞。若明异重离,道非出震,虽居嫡长,宁固錤鎡!况当开创之初,未见太平之兆。建成残忍,岂主鬯之才;元吉凶狂,有覆巢之迹。若非太宗逆取顺守,积德累功,何以致三百年之延洪、二十帝之纂嗣或坚持小节,必亏大猷,欲比秦二世、隋炀帝,亦不及矣。元嘉修身,元轨无短,元裕名理,元名高洁,灵夔严整,皆有封册之名,而无磐石之固。武氏之乱,或连颈被刑;奸臣擅权,则束手为制。其望本枝百世也,不亦难乎

 赞曰:有功曰祖,有德曰宗。建成、元吉,实为二凶。中外交构,人神不容。用晦而明,殷忧启圣。运属文皇,功成守正。善恶既分,社稷乃定。盘维封建,本枝茂盛。元嘉、元轨,修身慎行。元裕、元名,行简居正。犬牙不固,武氏易姓。既无兵民,若拘陷井。敢告后人,无或失政。

 《旧唐书》 後晋·刘昫等史籍选要

列传·卷九十二

欧阳修、宋祁等

白裴崔韦二李皇甫王

白志贞者,本名琇珪,故太原史也。事节度使李光弼,硁硁自力,有智数。光 弼善之,使与帐下议。代宗素闻,及光弼卒,擢累司农卿。在官十年,德宗以为敏, 遂倚腹心,进授神策军使,赐今名。有所建白,善窥亿帝指,故言无不从。从狩奉 天,以为行在都知兵马使。惧李怀光暴其恶,乃与赵赞、卢杞等抑怀光不使朝。怀 光反,论斥其奸,贬恩州司马,赞播州司马。稍徙阆州别驾。贞元二年,起为果州 刺史,宰相李勉固谏,不许。明年,拜浙西观察使,死于官。

裴延龄,河中河东人。乾元末,为汜水尉,贼陷东都,去客江夏。华州刺史董 晋表署判官,稍迁太常博士。卢杞秉政,引为膳部员外郎、集贤院直学士。崔造表 知东都度支院。召为祠部郎中,不待命,辄还集贤院,宰相张延赏疾其易,出为昭 应令。与尉交诉所赇,京兆尹郑叔则佑尉,而御史中丞窦参善延龄,卒逐尹。德宗 用参辅政,即擢延龄司农少卿。

会班宏卒,假领度支。延龄素不善财计,乃广钩距,取宿奸老吏与谋,以固帝 幸。因建言:“左藏,天下岁入不赀,耗登不可校。请列别舍,以检盈虚。”于是 以天下宿负八百万缗析为负库,抽贯三百万缗为賸库,样物三十万缗为季库,帛以 素出、以色入者为月库。帝皆可之。然天下负皆穷人,偿入无期,抽贯与给皆尽; 样物与帛固有籍,延龄但多其薄最吏员以诡帝,于财用无所加也。俄以户部侍郎为 真。又请以京兆苗钱市草千万,俾民输诸苑。宰相陆贽等以为非是,不从。京右偏 故有閟苇地数顷,延龄妄言:“长安、咸阳间,得陂艿数百顷,愿以为内厩牧地, 水甘草荐与苑厩等。”帝信之,以问宰相,皆曰:“当无有。”帝遣使按覆,果诈。 延龄大惭,帝不责也。

京兆积岁和市不得直,尹李充请之官,延龄诬其妄,反令还输,号曰“底折钱”。 尝请敛财以实府,帝曰:“安得而实之?”延龄曰:“开元、天宝间,户口繁息, 百司务殷,官且有缺者。比兵兴,户不半在,今一官治数司足矣。请后官阙不即补, 收其禀以实帑簿。”

它日,帝谓延龄曰:“朕所居浴堂殿,一栋将压,念易之,未能也。”延龄曰: “宗庙至重,殿栋微矣。且陛下本分钱,用之亡穷,何所难哉?”帝惊曰:“本分 钱奈何?”对曰:“此在经谊,愚儒不能知,臣能言之。按礼,天下赋三之:一以 充干豆,一以事宾客,一君之庖厨。陛下奉宗庙,能竭天下赋三之一乎?鸿胪礼宾, 劳予四夷,用十一为有赢。陛下所御饔饩简俭,以所余为百官禀料飧钱,未尽也, 则所不尽者为本分钱。以治殿数十尚不乏,况一栋哉!”帝颔曰:“人未尝为朕言 之。”又造神龙佛祠,须材五十尺者。延龄妄奏:“同州得大谷,木数十章,度皆 八十尺,”帝曰:“吾闻开元时,近山无巨木,求之岚、胜间。今何地之近、材之 良邪?”延龄曰:“异材瑰产,处处有之,待圣主乃出。今生近辅,岂开元所当得 也!”帝悦。

是时,陆贽为宰相,帝素所信重,极论其谲妄不可任,帝以为排媢,愈益厚延 龄。贽上疏列其状,具言:“延龄尝奏句获干隐二千万缗,请舍别库为羡余,供天 子私费,故上之兴作广,宣索多矣。延龄欲实其言,乃大搜市廛,夺所入献,逮捕 匠徒,迫胁就功,号曰‘敕索’,弗仇其直,名曰‘和雇’,弗与之庸。又度支出 纳,与太府交相关制,出物旬计,见物月计,符按覆核,有御史以监董之,则财用 不得回隐。延龄乃言掊粪土得银十三万两,它货且百万,已弃而获,皆羡余也,悉 移舍以供别敕。太府卿韦少华劾其妄,陛下纵之不为治,此乃侵削兆民,为天子取 怨于下。”又引建中横敛多积致播迁者,其言甚深切。帝得奏不悦。会盐铁使张滂、 京兆尹李充、司农卿李铦皆指延龄专以险伪罔上,帝怒,乃罢贽宰相,左除滂等官。

时大旱,人情愁惴。延龄言:“贽等失权怨望,显言岁饥民流、度支粮刍乏以 激怒众士。”它日,帝畋苑中,而神策军诉度支不赋厩刍者,天子惑延龄言,乃下 诏斥逐贽等,朝廷震恐。延龄又捕充所善吏张忠榜掠之,诬充“没官钱五十万缗, 以饵结权幸,令妻以犊车载金饷贽。”忠具狱,其母投诉光顺门匦,有诏御史审劾, 一夕得状,乃释忠。延龄不得逞,复奏充妄用京兆钱谷,愿下有司比句,以比部郎 中崔元翰欲释憾于贽也。赖刑部侍郎奚陟辨治,充等得不冤。

延龄资苛刻,又劫于利,专剥下附上,肆骋谲怪。其进对,皆他人莫敢言,而 延龄言之不疑,亦人之所未闻者。帝颇知其诈,但以其不隐,欲闻外事,故断用不 疑。延龄恃得君,谓必辅政,少所降下,至嫚骂迩臣,时人侧目。属疾卧第,载度 支官物输之家,无敢言。帝念之,使者日三辈往。死,年六十九。人语以相安,唯 帝悼不已。册赠太子太傅、上柱国。永贞初,度支建言:“延龄曩列别库,分藏正 物,无实益而有吏文之烦。”乃诏复以还左藏。元和中,有司谥曰缪。

崔损,字至无,系本博陵。大历间,中进士、博学宏辞,补校书郎、咸阳尉。 避亲,改大理评事。累劳至右谏议大夫。于时,宰相赵憬卒,卢迈属疾,裴延龄素 善损,荐之德宗。贞元十二年,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始,中书虚位十日,议 者谓选有德,及用损,中外怅失。而损性龊龊能自将,延英进见,不敢出一言及天 下事。逾年,进门下侍郎。尝以疾卧家久,赐绢三百为医药费。

损无卓卓称于人者,而历二省华要至宰相。母殡而不葬,亦不展殡;女兄为尼, 没不临丧。建中后,宰相无久任者,损以便柔逊愿中帝意,乃留八年。帝亦知公议 病其持禄,然怜遇弥渥。卒,赠太子太傅,谥曰靖。

韦渠牟,京兆万年人,工部侍郎述从子也。少警悟,工为诗,李白异之,授以 古乐府。去为道士,不终,更为浮屠,已而复冠。浙西韩滉表试校书郎,进至四门 博士。

贞元十二年,德宗诞日,诏给事中徐岱、兵部郎中赵需、礼部郎中许孟容与渠 牟及佛老二师并对麟德殿,质问大趣。渠牟有口辩,虽于三家未究解,然答问锋生, 帝听之意动。迁秘书郎,进诗七百言。未浃旬,擢右补阙内供奉。始,同列易之, 后数遣中人专召渠牟,由是皆属目。岁中,至谏议大夫。大抵延英对,虽大臣率漏 下二三刻止,渠牟每奏事,辄五六刻乃罢,天子欢甚。渠牟为人佻躁,志向浮浅, 不根于道德仁义,特用憸巧中帝意,非有嘉谟正辞感悟得君也。

自陆贽免,帝躬揽庶政,不复委权于下。宰相取充位、行文书而已,至守宰、 御史,皆自推简。然处深宫,所倚而信者裴延龄、李齐运、王绍、李实、韦执谊与 渠牟等,其权侔人主。延龄、实皆奸虐,绍无所建明。渠牟后出,望最轻,张恩势 以动天下,召崔芋于茅山,超郑随布衣至补阙,引醴泉令冯伉为给事中、太子侍读。 帝既偏于任听,士之浮竞甘进者争出其门,赫然势焰可炙。再擢太常卿。卒,年五 十三,赠刑部尚书,谥曰忠。所论著甚多,传于时。

李齐运者,蒋王恽孙。始补宁王府东阁祭酒,擢累监察御史,复辟江淮都统李 峘府。由工部郎中为长安令,政颇修办。宗正少卿李瀚从子有所讼,齐运于瀚为卑 行,而不礼讼者。瀚怒,辱诸朝,齐运以闻,代宗贬瀚。由是稍擢京兆少尹。出为 河中尹、晋绛慈隰观察使。

德宗出狩,李怀光还兵奔难,昼夜驰,及河中,士罢困,乃休三日。齐运悉所 赋劳军,牛酒丰甘,人人喜悦。及怀光反,还守河中,齐运弃城走。诏拜京兆尹。 时李晟壁渭桥,齐运发民筑城保,督刍粟以饷晟。贼平,颇有助。万年丞源邃不事, 齐运怒,捽辱之,死于廷。邃家告冤,御史大夫崔纵请穷治,帝不许。御史联章深 劾,齐运诉于帝,言为朋党所挤。天子使宰相谕谏官御史,后毋得群署章以劾,然 卒不直邃冤。

久之,大蝗旱,齐运不能政,乃以韩洄代之,改宗正卿、闲厩宫苑使。进至礼 部尚书。宰相内殿对已,齐运常次进,帝与参决大事。既无学,暗于大体,第以甘 言阿匼而已。尝荐李锜为浙西,受赂数十万,又荐李词为湖州刺史,人告其赃,帝 置不问。齐运卧疾,满岁不能谒,每除吏,往往遣使即家咨逮。晚以妾为妻,具冕 服行礼,士人蚩之。卒,年七十二,赠尚书左仆射。

李实,道王元庆四世孙。以廕仕,嗣曹王皋辟署江西府判官,迁蕲州刺史。皋 节度山南东道,复从之。皋卒,实知后务,刻薄军费,士怨怒,欲杀之,夜缒亡归 京师。

累进司农卿,擢拜京兆尹,封嗣道王。怙宠而愎,不循法度。贞元二十年旱, 关辅饥,实方务聚敛以结恩,民诉府上,一不问。德宗访外疾苦,实诡曰:“岁虽 旱,不害有秋。”乃峻责租调,人穷无告,至撤舍鬻苗输于官。优人成辅端为俳语 讽帝,实怒,奏贱工谤国,帝为杀之。或言:“古者,瞽诵箴谏,虽恢谐托谕,何 诛焉?”帝悔,然不罪实。

故事,京兆避台官。实尝与御史王播遇,而驺唱争道。播钩责从者,实怒,奏 播为三原令,廷辱之。恶万年令李众,诬逐虔州司马,以所善虞部员外郎房启代之。 其怙权作威若此。公卿为谗短迁斥者甚众,专情謷色见颜间。权德舆为礼部,而实 私荐士二十人,迫语曰:“套用此第,不尔,君且外迁!”德舆虽拒之,然常惮其 诬。吏部每奏科目颇严密,以杜请托,实公诣曹劫请赵宗儒,无所畏。

诏书蠲人逋租,实格诏固敛,畿民大困,官吏皆被榜罚,掊取二十万缗。吏乞 贷豪厘,辄死。按之无罪者,猥曰“死亦非枉”,复杀之。专以残忍为政。顺宗在 谅暗,不逾月,实杀数十人于府。贬通州长史。市人争怀瓦石邀劫之,实惧,夜遁 去,长安中相贺。以赦令内移,死虢州。

皇甫镈,泾州临泾人。贞元初,第进士,又擢制科,为监察御史。居丧游处不 度,下除詹事府司直。久之,迁吏部员外郎,典南曹,钤制吏奸,稍知名。进郎中, 迁累司农卿,判度支,改户部侍郎。宪宗方伐蔡,急于用度,镈裒会严亟,以办济 师,帝悦,进兼御史大夫。蔡平之明年,遂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犹领度支。

镈以吏道进,既由聚敛句剥为宰相,至虽市道皆嗤之。崔群、裴度以闻,帝怒, 不听。度乃表罢政事,极论镈奸邪苛刻,天下怨之,将食其肉。且言:“天下安否 系朝廷,朝廷轻重在辅相。今承宗削地,程权赴阙,韩弘舆疾讨贼,非力能制之, 顾朝廷处置能服其心也。若相镈,则四方解矣。请授以浙西观察使。”其辞切至。 帝以天下略平,亦欲崇台沼宫观自娱乐,镈与程异知帝意,故数贡羡财,阴佐所欲, 又赂吐突承璀为奥援。故帝排众论,决任之,反以度为朋党,不内其言。

镈乃益以巧媚自固,建损内外官禀佐国用,给事中崔植上还诏书,乃止。帝斥 内帑所余,诏度支评直,镈贵售之以给边兵,故缯陈彩,触手辄坏,士怨怒,聚焚 之。裴度以其事闻,镈指所著靴曰:“此内府所出,牢韧可服,彼言不可用,诈也。” 帝信之。镈衔度,乃与李逢吉、令狐楚合挤之,出度太原。又以崔群有天下重望, 劲正敢言,后议帝号,镈乃谮群抑损徽称。帝怒,逐群湖南。

镈罢度支,进门下侍郎平章事。尝与金吾将军李道古共荐方士柳泌、浮屠大通 为长年药,帝惑之。穆宗在东宫,闻其奸妄,始听政,集群臣于月华门,贬镈崖州 司户参军,死其所。

泌者,本杨仁昼也,习方伎。道古荐于镈,召入禁中,自云能致药为不死者, 因言:“天台山灵仙所舍,多异草,愿官天台,求采之。”起徒步拜台州刺史,赐 金紫。谏臣固争,以为列圣亦有宠方士,未尝使牧民,帝曰:“烦一州而致长年于 君父,何爱哉?”后不敢言。泌驱吏民采药山谷间,鞭笞苛急,岁余无所获。惧诈 穷,举族遁去,浙东观察使捕得。镈与道古营解,乃复待诏翰林。帝饵泌药,浸躁 怒不常,宦侍惧,以弑崩。大通自言百五十岁,镈败,与泌皆诛。初,吏责泌妄, 答曰:“皆道古教我。”解衣即刑,卒无它异。

镈之贬,前坊州刺史班肃以尝僚,独饯于野,朝廷义之,擢为司封员外郎。

镈弟镛,字龢卿,第进士。镈为相时,任河南少尹,见权宠太盛,每极言之, 镈不悦,乃求分司为太子右庶子。镈败,朝廷贤之,授国子祭酒。开成初,以太子 少保卒。镛能属文,工诗。为人寡言正色,衣冠甚伟,不屑世务,所交皆知名士。 著书数十篇。

王播,字明易攵,其先太原人。父恕为扬州仓曹参军,遂家焉。播,贞元中与 弟炎、起皆有名,并擢进士,而播、起举贤良方正异等。补盩厔尉。以善治狱,御 史中丞李汶荐为监察御史。云阳丞源咸季坐赇免,赂有司复得调,播劾解其官。历 侍御史。李实为京兆尹,与播遇诸衢。故事,尹当避道揖,实不肯。播移文诋之。 实大怒,表播为三原令,将折之,播受命,趋府谢如礼。邑中豪强犯法,未尝辄贷, 岁终课最。实重其才,更荐之,德宗将擢以要近,会母丧解。还,除驾部员外郎。 长安令于頔奴客与民盗马,吏系民而纵奴,播捕取,均其罚。迁工部郎中,知御史 杂事。刺举不阿,有能称。关中饥,诸镇或闭籴,播以为言,三辅不乏。历虢州刺 史。

李巽领盐铁,奏以副己。擢御史中丞,岁终,改京兆尹。时禁屯列畿内者,出 入属鞬佩剑,奸人冒之以剽劫,又勋将家驰猎近郊,播请一切呵止,盗贼不能隐, 皆走出境。宪宗以为能,进刑部侍郎,领诸道盐铁转运使。是时,天下多故,大理 议谳,科条丛繁,播悉置格律坐隅,商处重轻,剖决如流,吏不能窜其私。帝讨淮 西也,切于馈饷,播引程异自副,异尤通万货盈虚,使驰传江淮,裒财用以给军兴, 兵得无乏。帝嘉其功,超拜礼部尚书。稍以赀贿结宦要,中外以为言。

播荐皇甫镈,及镈用事,更忌播,而以异代使,播罢守本官。久之,检校户部 尚书,为剑南西川节度使。穆宗立,逐镈,播求还。长庆初,召为刑部尚书,复领 盐铁,进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权幸竞进,播赖其力至宰相,专务将迎, 居位无所裨益,复失河北,众望不厌,乃以检校尚书右仆射出为淮南节度使,仍领 使职,不肯易印,诏听自随。是时,南方旱歉,人相食,播掊敛不少衰,民皆怨之。 然浚七里港以便漕引,后赖其利。

敬宗即位,即拜检校司空,以王涯代使。播失职,见王守澄方得君,厚以金谢, 守澄乘间荐之,天子有意复用播。于是谏议大夫独孤朗、张仲方、起居郎孔敏行、 柳公权、宋申锡、补阙韦仁实、刘敦儒、拾遗李景让、薛廷老等见延英,言播倾邪 关通帝左右状,帝冲暗,不内其言,遂复领使,天下公议益不与。

文宗立,就进检校司徒。太和元年,入朝,拜左仆射,复辅政,累封太原郡公。 时韦处厚当国,以献替自任,天子向之。播专以钱谷进,不甚与事。居位四年,卒, 年七十二,赠太尉,谥曰敬。

播少孤贫,自刻苦,至成立,居官以强济称。天性勤吏职,每视簿领纷积于前, 人所不堪者,播反用为乐。所署吏,苟无大罪,以岁劳增秩而已,卒不易所职。雅 善占奏,虽数十事,未尝书于笏。再领盐铁,嗜权利,不复初操。重赋取,以正额 月进为羡余,岁百万缗。自淮南还,献玉带十有三、银碗数千、绫四十万,遂再得 相云。

起,字举之,释褐校书郎,补蓝田尉。李吉甫辟为淮南掌书记,以殿中侍御史 入兼集贤殿直学士。元和末,累迁中书舍人。数上疏谏穆宗畋游事,岁中考第一。 钱徽坐贡举失实贬,诏起覆核,起建言:“以所试送宰相阅可否,然后付有司。” 诏可。议者谓起为失职。

拜礼部侍郎。李朅叛,与播俱上疏请诏王智兴讨之,卒定其乱。赐金紫,拜河 南尹,进吏部侍郎。方播以仆射居相,避选曹,改兵部,为集贤殿学士。拜陕虢观 察使。时亳州刺史李繁以擅诛贼抵罪,起言:“繁父有功,而二千石不宜偿贼死。” 不报。

入拜尚书左丞,以户部尚书判度支。灵武、邠、宁多旷土,奏为营田,以省馈 挽。历河中节度使。方蝗旱,粟价腾踊,起下令家得储三十斛,斥其余以市,否者 死。神策士怙势不从,寘于法。由是廥积咸出,民赖以生。召授兵部尚书。以检校 尚书右仆射为山南东道节度使。滨汉塘堰联属,吏弗完治,起至部,先修复,与民 约为水令,遂无凶年。

李训为宰相,起门生也,欲引与共政,即加银青光禄大夫,复以兵部尚书召判 户部。训败,起素长厚,人不以训诿之,止罢其判。俄加皇太子侍读。文宗上文, 好古学,是时,郑覃以经术进,起以敦博显,帝数访逮时政。因积雨,愿宽逐臣过 恶,又短鲍叔终身不忘人过,以解帝锢人意。俄兼太常卿、礼仪使。帝题诗太子笏 以赐,诏画像便殿,号“当世仲尼”,其宠遇如此。又使广《五点阵图》,俾太子知 古今治乱。开成三年,入翰林,为侍讲学士,改太子少师。

起治生无检,所得禄赐为僮婢盗有,贫不能自存。帝知之,诏月益仙韶院钱三 十万。议者谓与玩臣分给,可耻也。起赖其入,不克让。

武宗立,为章陵卤簿使、东都留守。召为吏部尚书,判太常卿。帝患选士不得 才,特命起典贡举。进尚书左仆射,封魏郡公。凡四举士,皆知名者,人伏其鉴。 擢山南西道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以夙儒兼宰相秩,前世所罕。入辞,帝劳 曰:“宰相无内外。公,国耆老,朕有阙,当以闻。”宴赐备厚。宣宗初,检校司 空,以疾愿代,不许。卒,年八十八,赠太尉,谥曰文懿。丧还,命使者吊其家, 葬及祥亦如之。

起性友悌,播丧,哀戚加于人。嗜学,非寝食不辄废。天下之书无不读,一经 目,弗忘也。庄恪太子薨,诏为哀册,词情凄惋,当世称之。帝尝以疑事令使者口 质,起具榜子附使者上,凡成十篇,号曰《写宣》。它撰集亦多。

炎终太常博士。子铎、镣自有传。

起子龟、式。

龟,字大年,性高简,博知书传,无贵胄气。常以光福第宾客多,更住永达里, 林木穷僻,构半隐亭以自适。侍父至河中,庐中条山,朔望一归省,州人号“郎君 谷”,未始以人事自婴。武宗雅知之,以左拾遗召。入谢,自陈病不任职,诏许。 终父丧,召为右补阙。再擢屯田员外郎,称疾去。崔璵观察宣歙,表为副,龟乐宛 陵山水,故从之。入为祠部郎中、史馆修撰。咸通中,知制诰。铎为相,改太常少 卿、同州刺史。牙将白约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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