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学风与明清苏南望族

栏目:资讯发布:2023-10-25浏览:3收藏

东林学风与明清苏南望族,第1张

  本文主要论述东林学风的区域源流,东林学派代表人物与明清苏南望族的交往,东林学风与明清苏南望族的教育及文化的关系。文中提出东林学风的核心是务实经世,当东林后人表达手段“灰色”化、逐渐放弃在野抗争的情况下,务实经世的特色却保持着,成为苏南社会近代变迁的一大特征。这一切可以从东林代表人物与苏南望族之间的关系上得到解释。关键词:东林学风;明清时期;苏南望族;家族教育;家族文化关于东林学风渊源、流变及其历史影响的研究,学术界历来多有成果。但是在东林学风和苏南望族关系的研究上,至今仍存在着一些空白点。这可能和我们以往重点关注东林党与新兴市民阶层间的关系有关。在学者们将很多主观期望或解释赋予东林党人的时候,难免会忽略它与望族这一“灰色”社会阶层间的联系。笔者期望通过本文为研究东林学派及其学风提供一个新的视角,以利寻求更全面的价值判断和历史启示。一、东林学风源流的区域背景与苏南望族东林学风其源深远,其流悠长,学术界对此久有研究,一般认为是宗奉程朱理学,或云出入王氏心学,而以程朱理学为归。还有学者考证,东林学派虽与张居正的新政时有矛盾,但在实学致用特点上是一样的,开了明清实学之先河。这些见解都是十分深刻的。 但是应该注意的是,东林学风不仅具有全国性背景,也有其区域背景,笼统的“程朱理学”等未必能概括苏南区域的历史、社会和学术源流,而且在时间上也显得不够准确。东林学派学风渊源的区域背景,具体而言可以概括为如下三点。其一,北宋初年苏南就有经世致用之风。早在北宋庆历年间范仲淹提出“天下”观,以及范仲淹、胡瑗当年在吴中地区实行“分斋教学”时,这一思潮就已形成了相当的社会基础。这应当是东林学风可考辨的最早区域渊源。前者指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思想,这是人们所熟知的。所谓“分斋教学”,指的是由著名学者胡瑗所创行的一种教学制度,以培养经世人才为目的,针对科举制下学校教育萎缩、人才多不敷实用的积弊进行改革,以革除当时流行的诵经试帖的应举教学模式。胡瑗要求学生读儒经要能够“明体达用”,学知识要以“经世治事”为宗旨。 范仲淹先是将该制度引入苏州、湖州府学(故又称“苏湖教法”),后又在庆历新政中将其引入太学教学中,一时颇为轰动。正如研治思想史的学者们所言,这种反映在教育中的思想是非常实际、作用也最深远的思想,对后来的历史进程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这样一种孕育于苏南的教学制度,这样一位生养、终老于苏南的政治家、思想家,尤其又是一位最早在家族内创立义庄、义学,被明清许多苏南望族视为效法典范的家族教育倡行人——范仲淹, 其反映的思想比“程朱理学”更早(范、胡都早于程、朱)。东林学派主要领袖与骨干多出于斯地的望族,不可能不受影响。其二,明代时程朱理学与苏南的务实致用风气的融合。自杨时讲学锡、常诸地,经历长期战乱的影响后,已经很难分辨其传人为谁,也无人声称继承其学脉。但如明代毘陵唐氏、庄氏、薛氏等著名望族的代表人物(唐顺之、薛应旗等)倡导以经术用事、以文章应世的主张,又形成了新一代经世致用思想。唐顺之是明代嘉靖年间常州人,长于治经学。罢官回乡后,他又着重研治数学、地理、天文、历法、兵法和医学等实学,尤其精通三角术,是当时最著名的数学家之一。其文学观也以载道应世而著称,主张在现代文人生活中重构古代智慧,与好友、昆山人归有光同为古文运动的倡导者。他与薛应旗相善,常一起致力于经世之学,同为常州经世之学的举旗人。庄氏也是常州的著名望族,盛产经学名家,与唐氏关系密切,在思想与学术上深受唐氏的影响。虽然很难找到与程、朱间的师承关系,但他们的思想与范、胡当年所倡行的经世之学以及变革实践,有着精神上的继承和发展关系,其中也融合了杨氏之学、即程朱理学的入世传统,从而具有超出笼统经学意义的文化价值。当然,这与逐渐形成的苏南不拘泥成规、务实重功之民风是不可割裂而视之的,在商品经济发达的苏南,这也是一种很自然的精神产物。其三,“东林党祸”将东林学风导向了更加务实的轨道。东林党祸震惊了亲睹其惨烈景象的苏南人,也令东林党人、同情者及其后人对经世致用的形式作了多种反思。徐光启关于“党与二字,耗尽士大夫精神才力,而于国计民生毫无干涉”的观点便反映了这一点, 他同情东林党、复社却不入“党争”,最终在农业科学实验中找到了归宿。东林党成员黄道周关于“(徐)霞客兄翱翔以来,俯视吾辈,真鸡鹜之在庖俎矣”的叹羡也是典型之例。 徐霞客与徐光启殊途同归,黄道周的评论更耐人寻味,是对东林党祸后东林学风新动向的颇为准确的形容。无锡荡口华氏家族则在教导子弟“顾、高之乡可不勉乎”的同时, 走上了研治实学、投身近代工商业和创办新式学校的道路。思想的武器何必与武器的思想争锋?经世之路很多,也很活,这应当是东林务实学风的新内涵。苏南后来不乏实业救国、教育救国、科学救国的经世形式,可是却极少有革命家、军事家。为什么东林志士的后人们一方面强调继承“顾、高之学”,一方面却在后来苏南的历史上描写出这样的特点?谜底在于对“东林党祸”的反思。这不啻是东林学风的实践渊源。当东林学风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和反思似乎变得“灰暗”时,恰恰是它发展的时候。以上所述,都清晰地反映了东林学风渊源和流变的区域性背景和趋势,辨明这一点,能为下文论述提供许多启示。同时,作为渊源的宋初经世之风是通过教育形式反映出来,通过书院讲学传播开去,又在苏南家族的教育和文化的传承中进一步发展的,这很自然就使握有教育优势的苏南望族成了影响这一学风的重要社会力量,并深深影响了相当长时间里东林学派为代表的苏南学风的流变。物质上的优势决定了教育上的发言和主导权,宋明以来苏南的历史证明了这一点。二、东林学派代表人物与明清苏南望族的交往要理清东林学风与明清苏南望族的关系,必须了解东林学派代表人物与明清苏南望族的交往。交往是基础,密切的交往背后必然存在某种内在的、思想上的联系。类似事例很多,这里列举一些最典型的例子。与毘陵唐氏的交往。东林书院创始人、东林学派主要领袖之一的顾宪成与毘陵唐氏有非常引人注目的密切关系。常州府志中唐顺之及其父亲唐瑶二人的传记都是东林领袖顾宪成写的,这两篇传记都被收入了《毘陵唐氏家谱》 。顾宪成与唐顺之之子唐鹤征更是密友,唐鹤征曾“日与同郡龚道立、顾宪成辈讲学东林书院” ,是东林学派骨干成员之一。在顾宪成所著《泾皋藏书》中,还收有他为唐鹤征第三子唐效纯撰写的墓志铭。 除唐鹤征外,唐鹤征的女婿孙慎行也是东林党人。东林骨干钱一本也与毘陵唐氏关系相当密切,唐氏家谱中就收录有钱一本为该族人物所撰写的传记。与毘陵薛氏的交往。顾宪成、顾允成兄弟与毘陵薛氏的关系更不同一般。据记载,顾氏兄弟少时曾“问业”于常州经世之学举旗人之一的薛应旗门下,与薛应旗之孙薛敷教有同窗之谊,薛敷教甚至在祖父撮合下,与顾氏兄弟缔有“兄弟交” 。顾宪成对此曾有记述,称“少受业于方山先师(即薛应旗)之门”,而且还受其子薛近鲁“引掖” 。顾氏兄弟问学于薛应旗,并与薛氏家族连续三代皆有密切的交往,这无疑说明常州经世之学与东林学风具有直接的渊源关系。不仅如此,薛敷教后来也“从东林讲学”,是东林学派的重要成员之一。通过薛敷教,东林学派与毘陵薛氏的关系从学术渊源更升华成了盟友关系。东林学派另一位领袖人物高攀龙与毘陵薛氏的关系也相当密切。他与薛敷教同年中举,一度曾“无日不相过从,交相励勉”。薛敷教去世后,高攀龙为之撰写了墓志铭。7与无锡华氏的交往。华氏是无锡最著名望族之一,其中尤以荡口支华氏更突出。东林领袖高攀龙与荡口支华氏的关系非常深。华贞元曾从高攀龙受业,其族子华允谋、华允谊、华允诚三兄弟都曾“闻其教”,甚至还曾“立家会,邀高攀龙、吴桂森诸公公开讲席”,荡口支华氏由此“始兴起于学”。其中,进士出身的华允诚与高攀龙关系最密切。在其从学期间,高攀龙曾赞其“整齐严肃,怠若性成”。在投水自尽前,高攀龙曾写有《别允诚书》,“明以后死绝学之系属”。8 这是一份见证,也是一种殊遇。除高攀龙外,东林骨干之一的毘陵钱一本与荡口华氏也多有交往。华贞元、华允谊、华允诚等都先后从钱一本学《易经》9。与江阴梧塍徐氏的交往。梧塍徐氏是江阴望族,旅行探险家、地理学家徐霞客即出于该族。值得注意的是,在徐霞客为祝贺母亲八十寿诞而请人题赠、镌刻的《晴山堂石刻》上,收录了众多东林党著名人物的诗文作品,包括如高攀龙、钱一本、文震孟、孙慎行、黄道周、陈仁锡、钱谦益等的作品。其中高攀龙所题贺的《题秋圃晨机图》诗写道:“吾闻东海有贤母,不艺春园艺秋圃。凡木虽阴不耐霜,独爱离离豆花吐。菽水由来展孝思,于今更可添慈谱。白首晨兴课女工,勤俭为箴自千古。风前有子进霞觞,更挟文孙共斑舞。手授遗书禅冶工,杼声似写丸熊苦。异日昼锦煌煌辉形衣,亦知功自断机能作祖。”10 这是十分珍贵的历史资料,是东林领袖与徐氏家族交往的见证。诗中“菽水”里的“孝思”和“秋圃”间的“晨机”、“风前”的“霞觞”与“昼锦”下的“白首”相映成辉,展示了一种奇情异趣,更体现了东林领袖与徐霞客的某种精神交会。另据缪昌期曾孙回忆,徐霞客与东林骨干缪昌期也“以文章道义相交好”,还为子孙缔结了联姻关系。11婚姻是一种更深层的交往关系,传统的联姻往往能反映思想及学术授受,甚至反映了道义和政治的结盟。东林学派代表人物及子孙与苏南望族的联姻便是如此。常州的孙慎行、唐鹤征、薛敷教等都是东林骨干,他们不仅本身都出自当地著名望族,且都与本地或邻近望族有联姻关系,孙慎行娶于毘陵唐氏(唐鹤征女婿),唐鹤征的妹妹出嫁毘陵庄氏,薛敷教之女则入无锡华氏之门(华察之妻)。无锡高氏与邹氏、朱氏,顾氏与华氏、秦氏、杨氏,华氏与顾氏、朱氏之间的联姻也是如此。其中邹、华等族都有子弟录名东林,如邹氏家族中有邹期桢、邹期相兄弟二人,华氏家族中更有华允谋、华允谊、华允诚兄弟三人上榜,他们都有从顾宪成、高攀龙讲学东林的经历。这些联姻行为往往具有多次性、相对稳定的特点,从明代中期甚至延续到清代。无锡华氏与顾氏间的联姻便是如此,最为典型而感人的要数江阴梧塍徐氏徐霞客与江阴东兴缪氏缪昌期子孙间的联姻。如上文所述,徐霞客与许多东林党人关系密切,不过联姻关系则是后来缔结的。在党祸发生、缪昌期惨死后,为人极重情谊、生死不易的徐霞客却缔结了徐氏与缪昌期子孙连续数代的婚姻关系。徐霞客的长子徐屺妻室缪氏为“故翰院文贞公(即缪昌期)孙女”,徐霞客的两位曾孙女也嫁给了缪昌期的重孙。 这种联姻显然更多的是出于道义目的了。从上述事例可见,东林领袖及骨干与苏南望族有着密切的交往,其中既渗透了学术和思想上的渊源授受,也体现了心灵上的交会和精神上的同气相求。三、东林学风和明清苏南望族的教育东林学派的生命力和影响力源于苏南社会,又作用于苏南社会,且生生不息,这些都可以从望族教育体现出来,大致反映在三个层面上。首先,望族家训中的东林志节影响。东林学派精神财富中的一个很重要部分,是十分注重做人的志节。明末东林党人的志节感染了世人,也影响了许多苏南望族,强调做人志节成为明清时期苏南望族家训的特点之一。东林学派代表人物所在家族自然都是如此,《高忠宪公家训十九条》将“吾人立身天地间,只思量作得一个人是第一义”之语作为第一条, 无锡顾氏家族《乾隆谱训约八条》也将“治家以清白为世守”列为第一条。 缪昌期的后人还将此写进了训子诗:“满眼乌珠看汝身,文章切要着精神。残骸不似南山久,赖尔昂昂做个人。” 东林志节深深影响了那些与东林学派代表人物关系密切的望族,如毘陵唐氏就强调,“读书变化气质,即资性愚钝,多识几字,习他业亦觉高人一等” 。其他苏南家族,包括一些著名的工商家族也深受影响,如无锡《荣氏家训》“蒙养当豫”条写道:族中子弟接受教育,“他日不必就做秀才、做官,就是为农、为商、为工、为贾,亦不失为纯谨君子” 。所谓“变化气质”、“纯谨君子”和高、缪的“作得一个人”、“做个人”是同一个意思。东林志节具有重要的教育价值。重视育人的传统在明清久已被科举所误、所废,重视人格教育也就显得格外可贵。这种志节对苏南望族和其他家族的追求影响深远,近代苏南的工商实业家族(如无锡荣氏、毘陵迁锡唐氏等)在发展经济的同时,注意资助社会慈善和教育事业、保持爱国情操,与此不无关系。其次,望族教育中的东林学术传承。东林学风包含着许多进步的成分,有在野清议、抗争意识,有经世致用、强国富民以及与此相关的其他主张。在东林党祸之后其中有些成分(如在野清议、抗争等)逐渐边缘化、变得“灰暗”了,但客观地分析,那原本就属于手段、形式问题。作为东林学风核心的经世致用、强国富民及有关思想,经过历史的选择依旧保留了下来,在苏南望族教育中传承着、发展着。清代前期,无锡荡口支华氏家族内部曾出现过这样一段对话,父亲华汝修曾对儿子华希闵说:“前明一代理学,薛、胡开其始,顾、高集其成,顾、高之乡可不勉乎?” “顾”、“高”是众所周知的,“薛”则指薛瑄,“胡”就是胡居仁,几位都是明代以研治经学见长的学者,宗奉程朱理学。时多以程朱理学为经世之学,以顾宪成、高攀龙为代表的东林学风为其集大成与发展,与王阳明心学有明显区分。很显然,无锡荡口华氏家族在教育中自觉地将东林经世学风作为家学传承了下来。还有许多不作声言,却将东林学风渗透教育、加以实践的许许多多苏南望族及至其他家族,如后来既产生学术大师,又涌现近代实业巨子的无锡钱氏(钱钟书家族)、薛氏(薛福成家族)、荣氏,毘陵唐氏(含唐顺之及迁锡支家族)、盛氏(盛宣怀家族)和庄氏(庄存与家族)等等。如毘陵庄受祺“每谓 之学能见其大”的治学气度, 钱钟书伯祖钱熙元“援古证今,有所取法”的学术理念, 伯父钱基成精通经、史、地、兵、医学乃至“重力、汽机之学”的广博学养, 无锡近代实业家唐骧廷祖父唐懋勋“不屑屑于章句之末”的价值倾向, 等等,无不涌动着东林学风的活力。再次,书院实学氛围中的东林学风浸润。在明清苏南望族教育中有一种常见的模式,当子弟在结束族塾或家塾的学业后,往往就进入当地的书院深造。毘陵的庄氏,无锡的华氏、尤氏,吴县的潘氏、彭氏,以及常熟的翁氏家族等等,都有如此惯例。书院的学业对望族子弟来说是教育的关键阶段,通常决定着一生的发展方向。而明末以降苏南的书院充满了实学氛围,纷纷讲求经世之学。比如,乾隆时期的苏州 书院,讲习时“于明理之外,务期实用,凡水利、农田、兵刑、备荒诸政必悉心讲求” ,光绪初年,江阴南菁书院更“专课经学古学,以补救时艺之偏”,在“古学”课考的内容中包括天文、算学、舆地、史论等实学内容。 这种与科举教育全然不同的氛围,可以从顾亭林实学、常州学派作追溯,但追下去却必然溯及东林学风的影响。东林学派借助书院讲学来传播其经世学说与改革主张的形式,给苏南书院刻下了深深的烙印。苏南望族子弟在书院中受到的实学浸润,必然会影响苏南社会,清代尤其是近代以来苏南的实学人才优势与此不无关系。知识就是力量,但教育是力量之源,而强调育人、培育可用之人的教育,其力量才真正惊人。家族是社会的缩影,社会是家族的放大,苏南望族教育所受东林学风的影响为苏南的持续发展和近代领先积蓄了巨大的能量。四、东林学风和明清苏南望族的文化如上所述,东林学派代表人物与苏南望族关系密切(自身也出自其中),其学术也通过望族教育得以传承,因而对这些家族文化与学术的影响是很自然的。首先,促苏南望族的文化成就呈现辉煌。东林学派在汲取苏南文化养分的同时,又辐射社会和苏南望族的文化。徐霞客在科学探险和地理学上的杰出贡献,就是一个十分典型的例子。徐霞客从对山水自然的好奇发展到以科学探险、地理考察为归宿,不能仅从家族影响下的个人选择去解释,东林学派的思想也从多个方面给了他影响和帮助。一种是精神上的鼓励,高攀龙诗中的“菽水孝思”、“风前霞觞”也好,黄道周的“乃欲搜剔穷真灵,不畏巉岩不避死”也罢, 都表达了一种知音式的赞赏和鼓励。一种是具体指点和帮助,诸如陈仁锡为徐霞客指点自关外返京师的见闻和奇观、钱谦益力促刻印《徐霞客游记》等等。 徐霞客的成就与东林学派的实学就这样联结到了一起。此外,荡口华氏家族在近代涌现出华蘅芳、华世芳兄弟数学家,并以强大的辐射力培养出徐寿、徐建寅父子化学家、钱穆与钱伟长叔侄等大师级人才,与东林学风传承的作用也是分不开的。其次,为苏南望族的学术整合提供灵魂。望族文化是东林学风的重要来源,而东林学风也为望族文化与学术注入了内涵和活力。华汝修对儿子所说的“顾、高之乡可不勉乎”之语,是荡口华氏家族对高攀龙“后死绝学之系属”嘱托的落实,也是一个很好的注脚。而常州学派学术体系的灵魂可以说就是来自东林学风。一方面东林学风是联结唐顺之、薛应旗经世之学与常州学派的纽带,另一方面它也是明后期以降常州文化的“灵魂”。顾宪成、顾允成、薛敷教、唐鹤征、孙慎行、钱一本等作为东林学派的代表人物和骨干成员,彼此之间诚有学术授受、联姻之谊,一旦入了东林、并活跃于其中,他们所代表的都已经不仅仅是原来的家族及其文化了。比如,唐顺之、薛应旗等的学术传统通过联姻扩大到了毘陵庄氏,而庄氏家族则对创立常州学派作出了重要贡献。清代中期的庄存与继承唐顺之“研经求世用”的学术宗旨,对数学、医学、天文、历法等实学也广泛研究,成为常州学派的创始人和代表人物。庄存与等人这种对常州经世之学的重新整合与发展,其实就如同东林学风的“灵魂转世”,二者的精神是相一致的。其三,对苏南望族的价值取向产生作用。东林学风重视经世致用,主张发展工商业、强国富民,这一进步理念对明清时期苏南望族的价值取向影响很大。这包括两层含义,一层指的是对人生价值取向的影响。当许多地区依然盛行科举之风的时候,许多苏南望族受经世学风的影响,已经注意将实学视为更有价值的学问,把务实济世而不是科举中式视为人生的追求。明末江阴人徐霞客就是实践的这一人生追求。清代荡口华翼伦对儿子华蘅芳、华世芳兄弟实施的教育、为其选择的人生方向也是如此。毘陵唐氏家训“读书”条在“读书变化气质……”之语后面,又云“(读书)非止拾青紫、取荣名已也” ,这不只是对读书目的,也是对人生价值取向的一种解释。另一层指对职业价值取向的影响。毘陵迁锡唐氏、无锡城中薛氏、钱氏等族或出入儒贾、或致力工商实业,视如寻常之事,与徽商发迹后仍固执于科举的归宿迥然不同。这一现象可以从无锡《荣氏家训》(明后期) 、武进《龙溪盛氏宗规》(清代)的“职业当勤”训条中“士农工商所业虽不同,皆是本职”的话语得到解释。 很显然,它们出入儒贾,或以工商实业为归,都是得益于“四业皆是本职”职业价值取向的影响。苏南望族及其他家族在择业观上的机敏灵活特点与东林学风在精神上是相通的。这一突破的意义重大,打破了传统重农抑商的观念,为我们揭开苏南近代实业领先的谜底提供了一把钥匙。价值观是文化的核心内容。没有价值观的突破就不可能有实践的突破,苏南许多家族就是从这里起步向近代化迈进的。应当指出,在价值取向的两个层面中,前者是基础,而这正是东林学风的核心内容。可以说,正是东林学风为苏南人提供了近代腾飞的坚实基础。综上所述,东林学风的源流与苏南望族有着密切的关系,它的形成与发展更与苏南望族文化的发展和繁荣相得益彰。它在明清苏南望族文化中汲取了养分,又影响了苏南望族教育和文化,进而再辐射到更多苏南家族和整个苏南社会。而它之所以会具有那些“灰色”,那保守的伦理观,那后来的虽然务实、却进一步变“灰”(“政治抗争”亮色褪化)的趋势,或许也可从这一点找到一些解释。当然,“务实”才是东林学风最核心的内容,形式或手段的颜色不能改变这一点,否则就无法解读苏南近代化了。(作者系江南大学副教授,历史学博士)(原载于《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1期)

日本不少人自认是徐福及其一行的后裔,其理由之一,在日语中,秦与羽田的发音相同。前日本首相羽田就称自己是徐福之后裔。上文提及有著认定徐福即日本的神武天皇。每年八月都要举行盛大的“徐福祭”。这不是没有根据的。

近读有关中日文化交流史,又有人一股劲儿否定历史上确有徐福其人存在,有的还引江上波夫等文章称“徐福东渡日本多属牵强附会”,还认为“新宫市徐福墓和其他遗迹,都是后世好事者伪造”,由此推论“徐福东渡”系“神奇而浪漫的传记”。其证据不足,其用心昭昭。笔者在拙著《秦始皇大传》曾涉徐福,今有感于此,不能不再续东渡问题。

对于历史事实,并非靠一两句武断之语便可将之否定。徐福其人其事,在中国史书上有着言之凿凿的记载。《史记.秦始皇本纪》中说,公元前219年(秦始皇二十八年)“齐人徐福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请得斋戒,与童男女求之。于是遣徐福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又,公元前212年(秦始皇三十五年)“徐福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秦始皇三十七年,“方士徐福等入海求神药,数岁不得,费多,恐谴,乃诈曰:蓬莱药可得,然常为大鲛鱼所苦,故不得至,愿请善射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史记.淮南衡山列传》还有更为具体的记载,将军伍被与淮南王刘安论及秦亡时,言及了徐福其人:

昔秦……使徐福入海求神异物,还为伪辞曰:“臣见海中大神,言曰:‘汝西皇之使邪?’臣答曰:‘然。’‘汝何求?’曰:‘愿请延年益寿药。’神曰:‘汝秦王之礼薄,得观而不得取。’即从臣东南至蓬莱山,见芝成宫阙,有使者铜色而龙形,光上照天。于是臣再拜问曰:‘宜何资以献?’海神曰:‘以令名男子若振女与百工之事,即得之矣。’”秦皇帝大说,遣振男女三千人,资之五谷种种百工而行。徐福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

《史记》以后的中国史籍文献对徐福也有所记载,例如《汉书.郊祀志》、《后汉书.东夷传》以及宋代欧阳修的《日本刀歌》等。历史上若无徐福此人,诸多治学严谨的史学家何必为此不惜笔墨传之呢?尤其是司马迁写《史记》时,离秦亡相去不远,他对徐福所言所行,绝不会缥缈虚构的。

除了史书上的记载外,从有关考古和考证工作的发现,也足证徐福确有其人。在江苏连云港市赣榆县金山乡发掘表明,当地现今的徐阜村就是当年的徐福村。徐福村东临黄海,秦代属琅琊郡,秦始皇曾三次出巡至此。在这里出土的一批历史文物,其中有大量先秦文物和秦代砖瓦,还发现徐氏家谱。据徐氏族谱和当地口口相传:当时徐福出而未归,“百姓悲痛相思,欲为乱者十家而六”,乡人出于怀念之情,修建了一座“徐福庙”。以上这些,印证了《史记》中的有关记载。

徐福东渡何处?史籍中最早记载徐福史事的《史记》,尽管语焉不详,但去之方向甚明。西晋陈寿在《三国志.吴书》中说,徐福到达的目的地是“海中”,“长老传言秦始皇遣方士徐福将童男童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山及仙药,止此洲不还,世相承有数万家;其上人民时有至会稽货布。……所在绝远,卒不可得至。”当时,中国大陆和“海中”已有来往,它的位置,据东晋葛洪《枕中记》认为“对东海之东北岸”,唐人《括地志》认为“秦始皇使徐福将童男女入海求仙人,止在此洲,共数万家,至今洲上有至会稽市易者。”

《外国图》云:海中“去琅邪万里。”万里之遥绝非沿海之途。后人多说是日本。唐宋以来,中日交往频繁。明确提出徐福到日本安居的,是五代后周义楚和尚。他撰写的《义楚六帖》中说:“日本国亦名倭国,在东海中。秦时,徐福将五百童男、五百童女止此国,今人物一如长安。……又东北千余里,有山名''''富士'''',亦名''蓬莱''……徐福至此,谓蓬莱,至今子孙皆曰秦氏。”(《城廓.日本》)据称此说得自其朋友日本和尚弘顺。自此之后,多有称徐福在日本安居。宋代文学家欧阳修也称徐福东渡到日本。他在《日本刀歌》写道:

“传闻其国居大岛,土壤沃饶风俗好,

首先徐福诈秦民,采药淹留束童老;

百工五种与之居,至今器玩皆精巧,

徐福行时书未焚,逸书百篇今尚存。”(《欧阳文忠公全集》卷十五)

明初,日本空海和尚到南京,向明太祖献诗,提到“熊野蜂前徐福祠”,明代陈仁锡和刘仲达在其所撰《皇明世法录.日本考》和《刘氏鸿书.地理部》中均有徐福东渡日本的说法。清末黎庶昌、黄遵宪驻节日本,都参观了徐福墓,并诗文题记。

中日学者对徐福东渡事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工作。马非百《徐福传》称徐福是有目的赴日本的,“其意初不在求仙,而实欲利用始皇求仙之私心,而借其力以自殖民于海外”,“岂非预定之计划耶!”徐松石《日本民族的渊源》说,战国先秦时期,中国东南沿海民众大量往日本移民,徐福的童男女是其中之一队,“徐福入海东行,必定真有其事。”卫挺生《日本神武开国新考》认定徐福东渡建立了日本王朝,说他就是神武天皇。在《神皇正统记》中明确指出:蓬莱就是日本,并且记载:“天皇(秦始皇)好仙方,向日本求长生不死药。”(转引自丁汝华:《三神山与秦人徐福》)。

徐霞客(1587年1月5日-1641年3月8日),名弘祖,字振之,号霞客,南直隶江阴(今江苏江阴市)人。明代地理学家、旅行家和文学家,40年考察撰成的260多万字(遗失达200多万字,只剩下60多万字),被称为“千古奇人”。

徐霞客一生志在四方,足迹遍及今21个省、市、自治区,“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所到之处,探幽寻秘,并记有游记,记录观察到的各种现象、人文、地理、动植物等状况。

明神宗万历十四年(1586年),徐霞客出生在南直隶江阴(今江苏江阴市)一个有名的富庶之家,祖上都是读书人。他的父亲徐有勉一生不愿为官,也不愿同权势交往,喜欢到处游览欣赏山水景观。

受耕读世家的文化熏陶,徐霞客幼年好学,博览群书,尤钟情于地经图志,少年即立下了“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的旅行大志。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徐霞客十五岁时,应过一回童子试,但没有考取。父亲见儿子无意功名,也不再勉强,就鼓励他博览群书,做一个有学问的人。

徐霞客读书非常认真,凡是读过的内容,别人问起都能记得。但家里的藏书渐渐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他到处搜集没有见到过的书籍,只要看到好书,即使没带钱,也要脱掉身上的衣服去换书。

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徐霞客十九岁,父亲去世。徐霞客生来有奇癖,很想外出探询名山大川的奥秘,而且想绘天下名山胜水为通志,但因为有年迈的母亲,不忍成行。

徐母心胸豁达,通情达理,与父亲的“志行纯洁 ”比起来,母亲的“勤勉达观”对徐霞客的影响更直接,“弘祖之奇,孺人成之 ”,积极鼓励徐霞客放心远游。

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二十二岁的徐霞客终于正式出游。临行前,他头戴母亲为他做的远游冠,肩挑简单的行李,离开了家乡。从此,直到五十四岁逝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旅行考察中度过的。

扩展资料:

徐霞客对许多河流的水道源进行了探索,象广西的左右江,湘江支流萧、彬二水,云南南北二盘江以及长江等等,其中以长江最为深入。长江的发源地在哪儿,很长时间都是个谜。战国时期的一部地理书《禹贡》,书中有“岷江导江”的说法,后来的书都沿用这一说。

徐霞客对此产生了怀疑。他带着这个疑问“北历三秦,南极五岭,西出石门金沙”,查出金沙江发源于昆仑山南麓,比岷江长一千多里,于是断定金沙江才是长江源头。

在他以后很长时间内也没有人找到,直到1978年,国家派出考察队才确认长江的正源是唐古拉山的主峰格拉丹冬的沱沱河。

参考资料:

-徐霞客 (历史人物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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