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农村翻天覆地变化的诗句

栏目:资讯发布:2023-10-22浏览:2收藏

形容农村翻天覆地变化的诗句,第1张

1 关于农村变化的诗句

关于农村变化的诗句 1农村新变化诗歌

诗歌:春种

任国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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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轮开出了村庄

隆隆的马达声热闹了农家

雄鸡声声

吆喝出满天的彩霞

春风吹红了山妹的面颊

春雨打湿了小伙的衣褂

抢抓时节忙播种

撒一把种子溅起欢乐的泥花

新农村建设党政民心大

种粮补贴农民是满脸的朝霞

日子越过越红火

农村变化好像锦上又添花

越过心里越暖了

“十一五”的好规划,要为长远治国家,代表讨论把言发,西部进行大开发。

党叫西部发展呢,提供各项贷款呢,叫它经济快赶呢,人民实惠心暖呢。

红心柳柳四张杈,***的办法大,硬叫铁树开了花,合作医疗好办法。

尕园子里种芹菜,农村低保好政策,惠农政策受青睐,就合青草要者太阳晒。

农业科技威力大,脱贫致富好办法,就凭书上一句话,牛马它把双驹下。

牡丹越开越艳了,富民政策兑现了,土豆变成金蛋了,金砖铺到地面了,房子变成金殿了,就合金鸡下开金蛋了。

cn/wxzp/

这里有很多描写农村的诗歌

2有赞美家乡新农村发展的诗句吗

为你奉上,请你参考: 家乡新农村赞美诗 在祖国赣西北九岭山脉中段 有一个“宜”人“丰”饶的地方 那是“中国十大竹子之乡”—“宜丰” 魂牵梦绕可爱迷人的家乡 清流“耶溪”是它博动的血脉 绿色宝库“官山”是它高能的腑臓 国道“320”、“昌铜高速”东西走向穿过县境 “武吉(大广)高速”南北通途实现老区人民梦想 佛教胜地禅宗祖庭“洞山”、“黄辟”名闻宇内 “曹洞”、“临济”佛家鼻祖天下为宗 田园诗人陶渊明的故里 也座落在县城的东方 菱形的1935平方公里的沃土上 点缀着六乡(含林场)八镇和两个垦殖场 30万儿女用勤劳的双手建设着美丽家园 乡音各异风俗不同却有一样的古道热肠 “小南京”之称的“天宝”迎来新机遇 高速枢纽催动巨变深山小镇声名远扬 古村人传承古村文化尽显人文之邦风采 昔日“岭里”采集时代元素谱写新的篇章 “潭山”古镇“文明村镇”佳绩共创 倡导工业强镇、林业富镇振兴家乡 老树新花焕发出无穷魅力笑迎天下宾客 “大潭山”大手笔明日将更加富强 “昌铜高速”带来“同安”的机遇与繁荣 佛家祖庭“洞山”风景秀丽迎接四方嘉宾 “太平岗文化遗址”向人们揭示远古文明史话 古老瓷乡得天独厚人才辈出万民同安 瓷土富矿促进“花桥”的经济腾飞 “猕猴桃酒业”经久不衰打造“猕猴桃之乡”美名 农林并举充分利用木竹资源 沧桑“鲁班坊”华夏文明焕发新妆 闻名的“黑金”产地“棠浦”重镇 史上“康乐”古城物产丰富堪称粮仓 保护资源改变思路招商引资鞋业巨鳄落户宝地 如火如荼的建设不断刷新曾经的辉煌 南山下“渊明故里”陶氏继承先祖发扬光大 “牌楼”前狮舞傩戏物质遗产无愧武术之乡 胶合板、家具、运输产业成为支柱 崛起的“澄塘”各业发展同奔富康 新兴运输产业成就幸福“新庄” 丰富的矿产资源崛起“万国矿业集团” 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百业兴旺 无愧为家乡东大门的一颗耀眼明珠 “夏布之乡”依仗国道优势加速发展, “石市镇”展现宜丰名片塑造窗口形象 粮油、禽鱼、生猪、多业并举 工业强镇的号角响彻锦江两岸 “天隐洞”、“古岩葬”留下多少悬念 “香源鸭”,“大丰水库”把“芳溪”联想 蚕桑、鞭炮、果业展示地方特色 胶合板林木业航母当属“雪岭集团” “车上林场”林业水利带来无尽财富 壮大乡镇企业、发展林竹产品和陶瓷 绿色的产业绿色的家园勤劳的山里人 诚心携手巧用资源筑巢蓄水引凤招凰 “黄岗镇”林木资源天赐财富凭添优势 客籍风情无改乡音携手建设家乡 “临济”祖庭“黄辟”仙山福地笑迎近宾远客 “官山保护区”原始森林自然遗产美妙风光 绿色宝库世外桃源“双峰林场” 原生态纯朴民风置身毛竹海洋 “水妹子”纯菜世间美味扬名天下 遍地山珍健康天然任凭采摘由君品尝 “桥西”依托县城撑起工业支柱 城乡融为一体农商并进道路康庄 新农村新面貌小楼别墅高耸 城里靓妹争相聘嫁乡下新郎 当年干部下放第二故乡“石花尖垦殖场” 难忘激情燃烧岁月把动人故事传扬 瓷业基地造纸老作坊留下当年足迹 太阳岭“天上花园”美若仙境疑天下无双 “黄岗山垦殖场”重振雄风发达兴旺 “潭鑫广场”精巧气派人气盛昌 药业基地“华太”声誉鹊起 一个新兴的农、工、商一体化企业如日中天 “新昌”老街展崭新面容跻身现代都市 一河两岸绘如画美景百姓安康 公园广场遍布城区各具特色 耶溪大道绿色长廊行人欢畅 工业园敞开大门招商引资汇八方来客 “英田”汽车开向五湖四海扬名城乡 玻璃、陶瓷、铅锌电池产业催动GDP、 “鹰美”、“信星”创造神话造福地方 历史的变迁折射出时代的进步与发展 新世纪的脚步焕发了古城的勃勃生机 原谅我拙笔难书家乡美景和巨变 只因她实在是完美绝伦举世无双。

3写出关于农村生活的古诗句

《七月》被钱钟书称为“中国最古老的四时田园诗”,它“叙述了农民一难到头的辛勤生产和刻苦生活。

可是这首诗没有起示范的作用;后世的田园诗,正像江淹的《杂体》诗所表示,都是从陶潜那里来的榜样。”(《宋诗选注》)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 无衣无褐,何以卒岁? 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

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春日载阳,有鸣仓庚。

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 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 蚕月条桑,取彼斧斨, 以伐远扬,猗彼女桑。

七月鸣鵙,八月载绩。 我朱孔阳,为公子裳。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 八月其获,十月陨箨。

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 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

言私其豵,献豜[7]于公。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

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 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穹窒熏鼠,塞向墐户。

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六月食郁及薁,七月烹葵及菽。

八月剥枣,十月获稻。 为此春酒,以介眉寿。

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 采荼薪樗,食我农夫。 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

黍稷重穋,禾麻菽麦。 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

昼尔于茅,宵尔索綯。 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 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

九月肃霜,十月涤场。 朋酒斯飨,曰杀羔羊。

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 注释: 《豳风》是豳地一带的诗歌,共七篇。豳,又写作邠,是周朝的祖先公刘迁居开发的地方,在今天的陕西省旬邑,邠县一带。

这一工区多存周人旧俗,“其民有先王遗风,好稼穑,务本业,故豳诗言农桑衣食之本甚备。”(《汉书·地理志》)诗风宽大,乐而不节(《左传》襄公二十九年注) 流火:火星在七月黄昏时就已西沉了 觱发:风寒盛。

栗烈:凛冽 一之日,二之日:夏历十一月,十二月 三之日,四之日:夏历正月,二月 于耜:整修农具。举趾:举足耕耘 馌:音夜,给人食品 畯:音郡,管农事的管家 仓庚:黄莺 懿筐:采桑用的深筐 女:女子,女奴。

殆:恐 萑苇:长成的荻苇。 斨:音枪,斧,受柄之孔方形 鵙:音局,伯劳鸟。

载绩:纺麻 孔阳:甚为鲜明 葽:草名,即远志。蜩:音条,蝉 陨箨:草木之叶陨落。

箨音唾 同:会集。缵:继续 豵:墐豜:音间,三岁的猪 穹窒:堵好墙洞。

墐:音尽,涂 郁:树名。薁:音玉,李属 断壶:摘葫芦。

叔苴:收拾青麻。苴音居 荼:音涂,一种苦菜。

樗:音初,臭椿树 穋:音路,晚种早熟的谷类 綯:音陶,绳子 凌阴:冰窖 兕觥:音四公,酒具 赏析: 《七月》叙述农人一年到头的生产劳动和生活,反映了丰富的生产劳动的内容和浓郁的节气风俗,应该说是不可多得的生活风俗画。诗以时间顺序为主线索,按月描写,又兼归类,纵横开合,一节一个内空容,一幅画面。

从农事耕作开始,到收获举酒祭献结束,送饭的妇子,采桑的女郎,下田的农夫,狩猎的骑士,公室的贵族,人物众多,各具面貌,其间又以物侯表时序,构成整体风格的统一,而且避免了叙述的呆板,增强了诗歌的形象,尤为突出了风俗画的特征。 陶 渊 明 诗 集 归园田居五首 其 一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十三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抱拙归园田。 方宅十馀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馀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其 二 野外罕人事,穷巷寡轮鞅。

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 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

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 桑麻日已长,我土日已广。

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 其 三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其 四 久去山泽游,浪莽林野娱。

试携子侄辈,披榛步荒墟。 徘徊丘陇间,依依昔人居。

井灶有遗处,桑竹残朽株。 借问采薪者,此人皆焉如?薪者向我言∶“死殁无复馀”。

“一世异朝市”,此语真不虚!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 其 五 怅恨独策还,崎岖历榛曲。

山涧清且浅,遇以濯吾足。 漉我新熟酒,双鸡招近局。

日入室中暗,荆薪代明烛。 欢来苦夕短,已复至天旭。

陶渊明是我国诗歌史上第一个以田园生活为重要创作题材的人,诗人生活在极端黑暗的社会里却坚持着高远的理想和兴趣,这使他最后不得不同统治阶级上层社会完全决裂,回到田园中来。二十年的田园生活中写下了大量的田园诗,在现存的一百二十首的陶诗中,描写农村景色和农民生活的作品占了很大的分量。

这使他成为我国田园诗的开山祖。 陶渊明的田园诗作,有《归园田居》五首、《移居》五首、《和郭主薄》二首、《庚成岁九月中于西田获甲稻》、《饮酒》二十首等。

这些诗“描写了农村的优美景色和农民的朴素生活,歌颂了劳动的意义和自己参加劳动的喜悦”。(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中国文学史》)。

唐开元,天宝年间,社会安定,经济繁荣给诗人提供了优闲生活的物质条件,统治阶级提倡佛老,也造成了一种特殊的政。

4家乡变化的好诗歌

家乡变化的好诗歌 篇一:家乡 作者:梅花听雪 从前 家乡 是母亲眼角的忧伤 是父亲紧锁的愁眉 是孩子食不果腹的饿疾 家乡 是破败寥落屋檐下 滋生苦涩的贫瘠土地 夏日的雨季 漏雨的屋顶 嗒嗒滴滴 像是粒粒石子 砸在母亲心里 潮湿的的屋子 堆满发霉的叹息 寒风刺骨的冬季 哐当哐当的门窗 怎抵挡寒冷的侵袭 呼呼的北风 像鞭子抽打 父亲苍老的背脊 时光蹉跎了岁月 生活压弯了父辈的身躯 家乡啊 在贫穷中挣扎喘息 谁来拯救你 改革的春风 吹绿了华夏的土地 处处焕发勃勃生机 而今 家乡 是母亲道道皱纹里流淌的快乐 是父亲眉梢上的喜悦和醉意 是孩子童年里美好的记忆 看 一栋栋 雕梁画柱的红砖瓦房里 洋溢着温馨和甜蜜 一条条 笔直的柏油公路 伸向村庄、伸向未来、伸向富裕 一座座 街心公园 鲜花绽放彩蝶嬉戏 张张笑脸 充盈着欢乐与惬意 一片片 果实累累的采摘园 到处是欢声笑语 人们播种的是希望 收获的是幸福 品尝的是甜蜜 听 一串串 甜美的音符 飞过丛林,穿过河流 缭绕在家乡的角角落落 我们的家乡 在希望的田野上 篇二:家乡的小桥 作者:柳芽儿 眼前的小河依然碧绿清澈 在阳光的辉映下漾起春波 微寒的风儿迎面吹来 波光粼粼中倒影着那熟悉的小桥 河边的垂柳如妙曼的轻纱舞姿婆娑 偶见几只欢快的小鸟在柳林中穿行而过 留下阵阵嬉戏欢快的鸟鸣 那优雅的大白鹅已经有了先知先觉 全然忘却了陡峭的春寒 迫不及待地跳进碧水中与自己的倩影调情 我徜徉在家乡的小桥上 眼前不断有儿时的梦幻闪现 曾经在这里嬉戏打闹 那飞溅的水花在阳光的辉映下 渲染着五彩缤纷的童年 曾经从水中泅渡过这小桥 去邻村的瓜园偷瓜 在肚腹滚圆的兴奋时刻 还不忘为熟睡的大爷画上八字胡须 曾经和心爱的姑娘在桥上定情 那甜言蜜语醉倒了桥下的鱼儿 它痴痴地停在那里忘却了摇头摆尾 如今再伫立这故乡的小桥上 水中倒影的我已是两鬓霜染 悠悠岁月带走了多少美好的回忆 重返家园的耄耋老者 愿在有生之年守在这家乡的小桥畔 尽享春夏秋冬的四季美好 安度夕阳余辉下的幸福晚年 篇三:家乡的小河 作者:段宝林 家乡的小河 早已干涸 可它却真切的 储存在我的记忆里 蜿蜒盘旋 就像白玉 清澈见底 宛如琉璃 河底的石头 方 圆 尖 扁 形态各异 红 黄 蓝 绿 颜色艳丽 常有小孩 穿着开档裤 在河里拾捡 将捡来的石头 铺成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在有落差的地点 河水常冲刷出 水塘儿一些 顽皮的孩子们 常来游泳嬉戏 飞溅的水花 尽情地传递欢声笑语 美丽的姑娘们 常来河边洗衣 节奏明快的搓衣声 和银铃般地笑声 回荡田野 偶尔还能看见 村里的牛羊来河边饮泉 甘甜的河水 不知 养育了多少牲畜 灌溉了多少农田 夜间来河边听取 呱呱的蛙叫声 应和着 哗啦啦的流水声 那就是一首动听的 乡村夜曲 曾经奔流不息的 美丽小河哟 你到底为什么不见了 篇四:家乡的楼房 作者:雄鹰翱翔 家乡的楼房 雨后春笋般的拔节生长 一排排一幢幢 蓝天白云下青山绿水旁 好似珍珠翡翠闪闪发光 家乡的楼房 是父老乡亲们抒写的诗行 几十年的心血一辈子的梦想 铸成了坚实的地基 支撑起房屋的脊梁 家乡的楼房 有着村姑一样的脸庞 因为你的美丽 吸引了城市羡慕的目光 在你的身旁有了一座座现代化工厂 家乡的楼房 宣告了新农村的繁荣与富强 现代文明走进了寻常人家 每家每户生活在梦幻天堂 孩子们唱起欢快的歌谣 幸福的歌声在乡村回荡 篇五:回不去的家乡 作者:口号 节日一贫如洗的书生 长途劳顿回到家乡 满含热泪回到家乡 节日的家乡欢快无比 更是一个世俗的盛宴 乡亲们阿姨奉承地叫着 大大小小的官职 乡亲们卿卿我我地议论着 老板们的钱财多少 乡亲们指指点点地说道说道 轿车的豪华房子的豪华 我站在村口 不敢认儿时的伙伴 他们不好开口叫我什么 我更不好开口叫他们什么 乡亲们也有小楼 乡亲们也有牛奶 乡亲们也有纯净水 不要谦虚要上家谱的 乡亲们高兴地问 你什么官职 你多少钱财 你房子车子咋样 准备回家建房吗 我拽着口袋里仅有的 几张零钱。

5写农村面貌发生了翻夫覆地的改变用诗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出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作者:岑参原文: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译文:北风席卷大地,白草被刮得折断了,塞北的天空八月就飞撒大雪。忽然好像一夜春风吹来,千树万树洁白的梨花斗艳盛开。

雪花飘散进入珠帘,沾湿了罗幕,穿上狐裘不感觉到温暖,织锦做成的被子也觉得单薄。连将军和都护都拉不开弓,都觉得铁衣太寒冷,难以穿上。

在大沙漠上纵横交错着百丈厚的坚冰,愁云暗淡无光,在万里长空凝聚着。在军中主帅所居的营帐里摆设酒宴,给回去的客人饯行,胡琴琵琶与羌笛奏出了热烈欢快的乐曲。

傍晚在辕门外,纷纷大雪飘落,红旗被冰雪冻硬,强劲的北风也不能让它飘动。在轮台东门外送您离去,离去的时候大雪铺满了天山的道路。

山岭迂回,道路曲折,看不见您的身影,雪地上只留下马走过的蹄印。赏析:此诗是一首咏雪送人之作。

天宝十三载(754),岑参再度出塞,充任安西北庭节度使封常清的判官。武判官或即其前任。

为送他归京,写下此诗。“岑参兄弟皆好奇”(杜甫《渼陂行》),读此诗处处不要忽略一个“奇”字。

此诗开篇就奇突。未及白雪而先传风声,所谓“笔所未到气已吞”——全是飞雪之精神。

大雪必随刮风而来,“北风卷地”四字,妙在由风而见雪。“白草”,据《汉书·西域传》颜师古注,乃西北一种草名,王先谦补注谓其性至坚韧。

然经霜草脆,故能断折(如为春草则随风俯仰不可“折”)。“白草折”又显出风来势猛。

八月秋高,而北地已满天飞雪。“胡天八月即飞雪”,一个“即”字,维妙维肖地写出由南方来的人少见多怪的惊奇口吻。

塞外苦寒,北风一吹,大雪纷飞。诗人以“春风”使梨花盛开,比拟“北风”使雪花飞舞,极为新颖贴切。

“忽如”二字下得甚妙,不仅写出了“胡天”变幻无常,大雪来得急骤,而且,再次传出了诗人惊喜好奇的神情。南方人见过梨花盛开的景象,那雪白的花不仅是一朵一朵,而且是一团一团,花团锦簇,压枝欲低,与雪压冬林的景象极为神似。

春风吹来梨花开,竟至“千树万树”,重叠的修辞表现出景象的繁荣壮丽。“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东方虬《春雪》),也以花喻雪,匠心略同,但无论豪情与奇趣都得让此诗三分。

诗人将春景比冬景,尤其将南方春景比北国冬景,几使人忘记奇寒而内心感到喜悦与温暖,着想、造境俱称奇绝。要品评这咏雪之千古名句,恰有一个成语——“妙手回春”。

以写野外雪景作了漂亮的开端后,诗笔从帐外写到帐内。那片片飞“花”飘飘而来,穿帘入户,沾在幕帏上慢慢消融……“散入珠帘湿罗幕”一语承上启下,转换自然从容,体物入微。

“白雪”的影响侵入室内,倘是南方,穿“狐裘”必发炸热,而此地“狐裘不暖”,连裹着软和的“锦衾”也只觉单薄。“一身能擘五雕弧”的边将,居然拉不开角弓;平素是“将军金甲夜不脱”,而此时是“都护铁衣冷难着”。

二句兼都护(镇边都护府的长官)将军言之,互文见义。这四句,有人认为表现着边地将士苦寒生活,仅着眼这几句,谁说不是?但从“白雪歌”歌咏的主题而言,这主要是通过人和人的感受,通过种种在南来人视为反常的情事写天气的奇寒,写白雪的威力。

这真是一支白雪的赞歌呢。通过人的感受写严寒,手法又具体真切,不流于抽象概念。

诗人对奇寒津津乐道,使人不觉其苦,反觉冷得新鲜,寒得有趣。这又是诗人“好奇”个性的表现。

场景再次移到帐外,而且延伸向广远的沙漠和辽阔的天空:浩瀚的沙海,冰雪遍地;雪压冬云,浓重稠密,雪虽暂停,但看来天气不会在短期内好转。“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二句以夸张笔墨,气势磅礴地勾出瑰奇壮丽的沙塞雪景,又为“武判官归京”安排了一个典型的送别环境。

如此酷寒恶劣的天气,长途跋涉将是艰辛的呢。“愁”字隐约对离别分手作了暗示。

于是写到中军帐(主帅营帐)置酒饮别的情景。如果说以上主要是咏雪而渐有寄情,以下则正写送别而以白雪为背景。

“胡琴琵琶与羌笛”句,并列三种乐器而不写音乐本身,颇似笨拙,但仍能间接传达一种急管繁弦的场面,以及“总是关山旧别情”的意味。这些边地之器乐,对于送者能触动乡愁,于送别之外别有一番滋味。

写饯宴给读者印象深刻而落墨不多,这也表明作者根据题意在用笔上分了主次详略。送客送出军门,时已黄昏,又见大雪纷飞。

这时看见一个奇异景象:尽管风刮得挺猛,辕门上的红旗却一动也不动——它已被冰雪冻结了。这一生动而反常的细节再次传神地写出天气奇寒。

而那白雪为背景上的鲜红一点,那冷色基调的画面上的一星暖色,反衬得整个境界更洁白,更寒冷;那雪花乱飞的空中不动的物象,又衬得整个画面更加生动。这是诗中又一处精彩的奇笔。

送客送到路口,这是轮台东门。尽管依依不舍,。

王安石变法以“富国强兵”为目标,前后将近15年,各项新法皆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特权阶层的利益受到一些剥夺,豪强兼并及高利贷的活动得到有效扼制,而农民们则减轻了沉重的赋税和差役负担,国家的财政收入大幅度增加,军队战斗力明显提升。熙宁年间,由王安石一手提拔的大将王韶,率宋军取得熙河战役的全胜,收复河湟(陕西、甘肃、青海一带)故汉地二千余里,歼敌近万,招抚民众三十余万,这是北宋建国以来最大的军事胜利。消息传到京师,宋神宗感动得将自己的玉带都解下来赐给王安石。著名学者陆游在《老学庵笔记》中写道:“荆公秘赐玉带,阔十四稻,号‘玉抱肚’。”成为王安石后代的家传宝物。

我看累了,也想累了,踱到展厅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对面的王安石半身塑像昂首挺胸,目光坚定。我看着看着,心中又思索了起来:自中国有历史以来,改革的记载就不绝于史册,为何要改革?改革的实质是什么?改革又为何失败的居多?这些个大问题的确需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思忖一番。

当一个朝代民贫国弱,原有的统治无法维持下去时,统治者才愿意考虑改革的问题。这样一种改革往往是被动的而非主动的,所以改革一有成就,或一遭强烈的反对,或改革本身就危害到统治的稳定时,改革便被强行中止,改革的主持者则常常是轻则革职,重则人头落地。至于改革的实质就在利益的重新分配,特权者的利益必须让出一些,而社会的弱势群体则可以获得一些利益上的补偿,仅此而已,无有其他。

如此,中国历朝历代的改革就不可能是一路的鲜花、处处赞歌,而必定是一路的荆棘、充耳的诽谤。毕竟,有一部分人,且往往是有权有势者的利益受到了侵害。

王安石改革不就如此吗?宋神宗在中国历史上给改革者以鼎力支持而闻名遐迩,但在召王安石谈话时,提出的问题却是:“祖宗守天下,能百年无大变,粗致太平,以何道也?”其潜台词是:我的列祖列宗们,不行变法,不也坐致百余年的和平吗?这是何道理呢?更深一层的含义在于:我为何要变法呢?王安石虽然在后来上的《本朝百年无事札子》中,以累朝因循弊政,导致国家贫弱、内外矛盾激化,朝政失修、社会弊病丛生等各方面的问题来论证改革是必须的,也达到了说服宋神宗的目的,但毕竟变法并非是皇帝的主动之举,纯粹是迫不得已。这就埋下了王安石变法虽然取得很大的成效,却最终流产的伏笔。

王安石变法开始不久,朝野就出现一片反对新法的声音,神宗帝有些犹豫了。还在熙宁三年(1070年)三月二十八日,神宗召王安石,问:现在有许多人议论朝廷不畏天变,不听取人们的言论,也不守祖宗的规矩,这如何是好?王安石坦荡诚恳地答道:陛下您认真地处理政务,每件事皆为民众利益着想,这就是“畏天变”了;陛下您常常征询下面的意见,无论职位高低者的看法您都认真听,这“岂是不恤人言”?况且,有些人的话未必都对,只要我们合乎道理,又何必怕人议论呢?至于“祖宗之法不足守,则固当如此”,历代历朝,那有不修改法令的?神宗帝听进去了,王安石变法得以继续进行,“三不足”精神由此贯之于变法的全过程,而拗相公、刚愎自用、不懂人情世故等别号、形容词等也与王安石相伴终生,传之久远。

但是,王安石可以真正做到“三不畏”,皇帝岂真能如此?到了熙宁六年(1074年),河北大旱,连续十个月没有下雨,无数的农民四处逃荒要饭。宋神宗正心焦,有个坚决反对变法的官员画了一幅“流民图”上呈皇帝,并说之所以有旱灾,就是王安石变法造成的,所以,必须“去安石,天乃雨”。神宗帝看了这幅流民图,大为震动,长吁短叹,觉也睡不着,亲自减膳以示与民同甘共苦,并下诏书求谏。正在此时,作为皇亲国戚、大官僚、大地主利益代言人的神宗帝的祖母曹太后和母亲高太后,皆到神宗帝面前哭泣,异口同声说是王安石把天下搞乱了,必须停止新法。而著名的司马光也向神宗帝上了《应诏言朝政阙失事》,洋洋数千言,逐条批驳新法。此时的神宗帝开始既畏“天变”又畏“人言”,且屈服于“祖宗”的家法了。

王安石生性执拗,且从不以做大官为念,一心只想做大事。新法受到如此指责,推行起来又常常走样,王安石一则气愤难忍,一则疾病缠身,遂先后六次上书辞职。神宗帝再三挽留,王安石再三辞谢,终于获准辞相,改任吏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江宁府。熙宁七年(1075年)的六月,王安石携家人离京赴江宁府上任。

离开金陵多年,王安石在京师主持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变法,如今又重返故地,怎不让王安石感慨万千?他赋诗一首云:“人间投老事纷纷,才薄何能强致君。一马黄尘南陌路,眼中唯见北山云。”这已经隐隐透露出王安石的归隐之心了。但时仅半年,即熙宁八年(1076年)二月,神宗帝又启用了王安石,恢复其宰相之职。王安石继续呕心沥血为变法努力,但人算不如天算,他的身体日渐衰弱,而保守势力也越来越大,时局变得扑朔迷离。一次,天空出现了彗星,许多人皆认为是不吉之兆,神宗帝又有些惊惶失措,要大臣们对朝政提出看法。保守派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大肆攻击新法,认为新法造成了民众怨声载道,引起了天谴。王安石虽然雄辩,怎奈神宗帝心神不宁?此时,他的爱子王雱不幸英年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无比的悲痛使王安石又生重病。医生诊断后,开出的药方要用紫团人参配药,而市面上根本无此药出售。恰在此时,一位名叫薛师政的官员从河东来,带了一些紫团参,并送来几两,王安石坚持不受,家人说:配药非用此不可。王安石说:我平生不用此药,不也活到现在吗?这是宋代著名自然科学家沈括记载在《梦溪笔谈》中的事情。

于是,1076年,在“春风又绿江南岸”之际,前后居相位八年之久的王安石,再一次上书辞去宰相之职,重回江宁府,从此永远告别了政坛,直至成为一名虔诚的佛教居士而终老金陵,留下了“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无限浩叹。

“坐感岁时歌慷慨,起看天地色凄凉”

我与李博士坐在北驰的火车上,朝着南京方向进发。窗外寒流阵阵,空旷的田野,寂寞的乡镇,人们皆躲避在屋中取暖了。想900余年前,王安石辞相回金陵后,政局突变,神宗帝年仅38岁便逝世了,接位的哲宗是个9岁的孩子,由太皇太后高氏垂帘听政。这个一贯反对新法的太后,立即起用司马光等保守派,逐步地有计划地废除了王安石的各项新法。

客居金陵的十年,也就是新法逐步遭废弃的十年,这时的王安石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又有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呢?在摇摇晃晃的火车上,伴着咔嚓咔嚓的响声,我试图跨越时空去神交荆公,可却朦朦胧胧中睡熟了。清晨,睁眼一瞧车窗外:呀,好大雪!无尽的山间乡村与大地,一片白雪茫茫真干净。车厢内,传出许多大人小孩的惊喜声,近几年,雪景已是不常见了。我想,居住在金陵的王荆公,生活自然是朴素的,一如他以前的一贯作风;而心境肯定不会是惬意高兴的,但是不是就像这窗外的大雪一般寒彻骨髓呢?当然不会。

一则,王安石的生活是充实的。他在金陵孜孜不倦地继续删定《字说》,考之诸子百家之说,究心于各派意见,一心要为所有的“字”提升出意义来,比如说,“美”字何解?荆公云:“羊之大者方美”。这似乎真的是咬文嚼字,但荆公的深意却在:要做到“以经术造士”的目的,首先要真正读通读懂儒家的经典,而这又必须从理解字词的意义入手,以防止对经学纂注解释上的纷乱歧义。据说,荆公常在一座庙中作《字说》,禅床前置笔砚,看似睡去,却忽又起身写一二个字,通常是彻夜不眠。二则,荆公看淡了世间的名利,退居金陵不久,便上奏折将自己所有的田产及余财捐赠给了蒋山(今南京钟山)太平兴国寺。王安石还自己动手,在江宁府东郊的一大片无人居住的荒僻地带,雇人修筑了数间简陋的草庐,起名“半山园”,作为园主的王安石,看着自己的新居,欣然赋诗一首:“今年钟山南,随分作园囿。凿池构吾庐,碧水寒可漱。”颇有隐居之诗情画意。

但实际上,半山园并非是豪华的乡间别墅,而是位于“四无人家”的偏僻之地,小宅“仅蔽风雨”,亦无围墙。有人劝其筑墙以保安全,王安石不答。平日他乘一驴,数个童子跟着,遍游金陵诸般名胜。若要入城,则乘小船前往,从不骑马,也坚拒坐轿,认为不能以人代替牲畜。可见,荆公的隐退生活还是有滋有味的。他进可为官从政,退可赋诗作文论学,这自然要比那些只能当官不知其他者要强得多。

清晨,我们在南京下车,住进了中国著名学府南京大学。稍事休息,热心干练的江苏社会科学院的胡发贵先生便带我们前往位于南京海军指挥学院东北隅的半山园。

一夜的大雪,金陵全城银装素裹,六朝古都更显庄严肃穆。通过两道戒备森严的围墙,远远望去,一幢粉白色的青砖小院忽然映入了我们的视野,这就是王安石居住过八年的地方——半山园遗址。这所宅院建在一山岩旁,东西长有25米,南北深有33米,进得院去,内分两小院,小巧,素雅,静谧。正厅陈列着王安石的生平事迹。屋外的山岩上,还修有一座方亭,映掩在高大的树木和茂密的衰草之中。登高望远,古城金陵在大雪的覆盖下,一尘不染,洁白无瑕。游至亭东,兀然见一块石碑,上书《重修半山亭记》,默念之,知此屋及亭皆为清末重建,自宋到明清,一代名相王安石的故居已荒芜废弃得无影无踪了,岂不痛哉!

《能改斋漫录》记载,王安石所筑草堂当在今半山亭的位置上,曾引水作“小港”,叠石为桥,平日里他吟诗作画,读书交友。荆公此时在此地才真正得以逍遥自在,他曾集句填《菩萨蛮》云:“数间茅屋闲临水,窄衫短帽垂杨里。花似去年红,吹开一夜风。柳梢新月偃,午醉醒来晚。何物最关情,黄鹂三两声。”

元丰七年(1084年)春,王安石已64岁,患了严重的疾病,几乎一病不起。皇帝亲自派人送药慰问。大病之后的王安石,对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已看得更透更淡了,再上奏折将自己经营多年的半山园宅子捐出为僧寺,半山园就改名半山寺了。王安石一家在江宁府城内的秦淮河畔租了一所院子居住。

七月,王安石大病初愈,适逢苏东坡自黄州到汝州上任,路过金陵,事前托人说要来看看荆公。王安石一身便服,骑毛驴亲到江边迎接。苏东坡也不穿官服来候,两人见面哈哈大笑,东坡说:今日我敢以“野服见大丞相”。王安石笑着说:“礼岂为我辈设哉!”俩人携手同游金陵的山水名胜,同桌品茗,挥毫泼墨,为文赋诗,优哉游哉,苏东坡甚至也想到金陵买田购屋陪伴王安石终老于斯。

元祐元年四月初六日(1086年5月21日),病重中的王安石听说其利国利民的免役法也遭到无端废除,经不起这雪上加霜的打击,王安石再也没有从疾病中恢复过来,郁然病逝在秦淮河畔的这所小院内,享年66岁。

我踏着漫山遍野的积雪围着半山亭转了几圈,心中一直郁结着一个大疑团。据《景定建康志》称,王安石死后葬在原居住的半山寺之后,也就是我们现在所站的半山亭的周围了。可是在周辉的《清波杂志》中,又说荆公墓在建康蒋山东三里,与其子分昭穆而葬。当时,士大夫去荆公墓祭拜者络绎不绝。在北宋所谓“元祐更化”时期,王安石新法多被废,大臣陆佃曾率许多儒生去哭祭王安石,并撰有《祭丞相荆公文》。元祐七年(1091),陆佃调任江宁府,再次拜祭荆公墓,写下了《江宁府到任祭丞相荆公墓文》。但在宋之后,就再也不见有荆公墓的记载了。一直到明武宗正德四年(1509),才有记载说,一个名叫石岩的太监,为了营造茔地而取用了王安石墓上的大砖。到了明世宗嘉靖二十五年(1546),临川知县在刻印王安石文集时,于序言中写道:“公墓不知所在”。可见,荆公墓早已无影无踪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在当时,一个宰相的墓应该有相当的规模,何况王安石家族世代为官者实在是不少,何以断了祭祀的香火呢?这在把对先人之祀作为人生要务的中国古代是难以理解的,也是不该发生的。张明华先生在《王安石晚年与变法》一文中沉重地写道:“在现存的宋人文集笔记和各种文献中,竟然找不到任何有关王安石行状、墓志铭、神道碑的记载。可见,宋神宗去世后,王安石不仅经受了精神上的折磨,而且饱尝了人间的世态炎凉,他身后所受的冷落与他生前轰轰烈烈的变法事业显得极不相称。用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形容王安石对变法事业的贡献一点也不过分。”

在今洛阳附近,与王安石同时为宰相的司马光的墓不仅规模宏大,而且极尽豪华,成为当地一大旅游景观;而江西的乡贤——对中国政治、文学、经济、社会均产生重大影响的王荆公却已不知魂归何方,岂不悲哉!

立在半山亭,远眺天际,厚厚的积雪一望无垠。荆公的宅子、荆公的半山寺、荆公的活动,一切的一切,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王安石有诗云:“我自山中客,何缘有此名?不缘琴不鼓,人不见亏成。”一代名相做了“山中客”,为何仍然有“此名”?因为他呕心沥血为国为民;今日已近千年过去了,荆公的余物已荡然不存,可我等为何仍不远千里来凭吊呢?因为先贤先哲虽已逝,可其思想、精神、人品道德、才学文章已永驻天地之间,与江河同流,与日月同辉了。

下午,我们一行三人同到方志学专家季士家先生的住宅中,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我们一边品着淡淡的绿茶,一边探讨着王安石的有关问题。我告诉季老,我曾与同事至抚州东乡上池王家看了一本刻于明代崇祯年间、数本刻于民国三十一年的《上池王氏族谱》,内皆记载有王安石墓迁回了家乡,安葬在王安石家族的祖坟山金溪的月塘村后,在刻于民国时期的家谱中更有一张墓地的风水图。我们根据此图,又驱车前往月塘,在二位风水先生和几十个热情的村民帮助下,我们找到了一个与图完全吻合的地方。这是一处山洼之地,现已开垦出了田地,图上称此地为“牛眠地”,是“上有桃源下有汪”。查之月塘村《王氏四修宗谱》,内也有荆公墓迁回之说。当时,我们一行是欣喜若狂,找出一座古人的墓并非壮举,但若能发现自南宋开始便已失去踪迹的荆公之墓,那真的是功莫大焉。

祭奠先贤先哲,并不是仅仅对着一座土坟发思古之幽情,而是在祭祀过程中,缅怀其道德文章,人品事迹,以提升自我的修养境界,传承历史文明。可是,等我回到南昌,找了一些资料来看,发现宋史大家、也是王安石研究专家的邓广铭先生早在1985年便撰文引用了许多正史及笔记材料,认为:王安石迁葬说是没有根据的。而历史学家姚公骞先生也早在1978年就写文章论证说:上池王家为争得临川盐阜岭的王荆公祠和祠产,不惜在家谱中造假,以证明上池王家是王安石家族的祖居之地。所以,王安石从南京迁葬回家乡一说也是毫无根据的。

季士家先生认真地听着,并仔细地看了我们带去的有关资料,说他也不太相信王安石墓已迁回金溪之说。一般说来,荆公墓要迁移,这是地方上的一件大事,方志一类的史料不可能不记载,可南京地方史的资料完全没有一字一句谈到这件事;此外,中国古代的迁墓是一件大事,不可轻易为之,因为可能会破坏风水。王荆公墓为何要迁呢?季老的话又使我想起梁洪生先生的话。他说:荆公在历史上当然是声名显赫者,其墓葬要迁,宋元人的笔记、各种野史是会大做文章的,可是就目前所见还无任何记载。

那么,荆公墓仍在南京的某处罗?就在我们上午去的半山园?还是在蒋山的某地?季士家先生告诉我们,荆公墓详细地址的记载早就在地方志中消失了,即使在大规模的实地的文物普查中也从未找着过。

我想,问题或许可以换一个角度来思考:荆公之墓,是何等的人的墓?一代宰相之墓;荆公又是何许人?影响千古、流芳百世之人,即便是在南宋时期,王安石背着许多骂名,却仍然有众多的士大夫前去拜祭。它突然在明代左右消失,极有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迁葬回了故乡之地。明太监王岩之所以能取荆公墓大砖,不就因为荆公墓已迁吗?墓砖当然是不可能迁走的。

季士家先生又取出一篇自己写的《明都南京城垣略论》的文章,内有一图,我们看到,半山园正位于京城与皇城之间的城墙边上,紧靠皇城,似乎有迁葬的必要。而在江西王安石家族的诸多家谱中,所记载的大部分都说到荆公墓迁自明洪武年间,是因为朱元璋建陵之需。是不是并非出于建陵的需要,而是因荆公墓紧靠皇城所以必须迁走?

又是一大疑惑,看来抚州崇仁的甘坑是不可不去了。由南京返昌,又驱车上路,直奔崇仁。我曾在1989年的《崇仁文史资料》第二辑上看到一篇由范贤儒、张涂喜先生写的《王安石家世史料》的文章说:在江西省崇仁县港下乡的甘坑村,发现了王安石的家谱——民国丙戌年修《王氏九修族谱》,甘坑王家源于王安石之子王雱过继的儿子王棣,也可以说是王安石的直系后裔。张涂喜先生更作《王安石墓葬考略》,经多方考证,认为:“王安石墓迁葬临川月塘是千真万确的”。

山重水复,我们来到位于崇山峻岭之中的甘坑,但见山高林密,泉水奔涌。村口的水塘划分出几块,据说也是分田到户后的事。村民们三三俩俩聚在一块闲聊,十余幢砖木瓦房依山傍水,村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热情的村民,拿来了家谱,搬出了传说是王安石亲传的巨型紫铜锣。

关于荆公之墓,《崇仁甘溪王氏九修族谱》是这样记载的:“荆国公墓:公卒半山寺,敕葬于钟山之阳。我明太祖阡陵,问曰:‘旧为若坟?’辅臣对曰:‘水口为吴王孙权墓,服山为宋丞相王安石。’太祖乃曰:‘孙权居水口,留为守陵。王安石可召其子孙迁葬。’乃赐额。时支子孙伯安丞命迁葬于临川月塘祖旁,有神道碑,火逸其半,见艺文集……”这段记载点出了荆公墓为何要迁的原因:朱元璋要“阡陵”;也说明了迁葬地:临川月塘祖旁。考之现今金溪县琉璃乡月塘村,的确是王安石家族的祖坟山,王安石曾祖父王明、祖父王用之等皆葬此地,置有专门的祭田。王安石父子也曾多次到此地拜祭,并住在附近的城陂院。王安石也撰有《城陂院兴造记》,内云:“灵谷者,吾州之名山,卫尉府君(王用之)之所葬也。山之水东出而北折,以合于城陂。陂上有屋,曰城陂院者,僧法冲居之,而王氏诸父子之来视墓者,退辄休于此。”第三还说明了是由何人主持迁葬的:支子孙伯安。据张涂喜先生考证,王伯安是王安石十六世孙,明洪武十五年(1382)以通经博学,官授国子学录;洪武二十四年(1391)改迁广西梧州儒学正提举。后辞老归田,78岁时去世。

应该说,甘坑王家并没有去争夺王荆公祠及祠产,当然也不需要去刻意造假。许多老先生也都异口同声地告诉我:中国乡间的家谱对墓葬的记载一般都是比较严肃的,如果王安石之墓仍在南京,又何必去伪造出一种详细的迁葬之说呢?金溪县文管所长吴定安先生说:“我是持‘迁葬无疑’之说的”,“学者总是重视正版专著,轻视民间谱牒,殊不知百姓修谱是极为郑重其事的。”而文化局长吴牧山先生更急迫地希望我能断言荆公墓已迁金溪月塘。我耗费数月时间,行程数千公里,当然是盼望着能破译荆公墓葬之迷了。

这些记载和说法可信不可信?考之正史、官修地方志、宋元笔记等皆无荆公迁葬之说;视诸王氏族谱,却处处看到荆公墓已迁金溪月塘之论。我又回忆起在月塘村后那如一面屏风般的凤山上,我们几十人漫山遍野寻找荆公之墓的情景,心中不禁吟咏起荆公著名的诗篇《南乡子》:

自古帝王州,郁郁葱葱佳气浮。四百年来成一梦,堪愁,晋代衣冠成古丘。

绕水恣行游,上尽层楼更上楼。往事悠悠君莫问,回头,槛外长江空自流。

        日头刚离山巅一尺许,小河垤已经燥热难当。货车蚂蚁般一路络绎,喷着刹车水,吱吱呀呀没一丝清静。

        小河垤锰铁厂已经沉睡了一晚,此时眼睛还在惺忪,却也在咣咣作响,以显示它于大山腹地的呱噪存在。

        摩托车穿过黢黑石桥,喧吵终于渐渐消匿于耳际,西面山逐一清朗起来。

        百度地图显示:从小河垤到坡顶洼垤乡政府,还有182公里。山顶房屋虽可依稀遥望,山道却直如鸡肠一般,不过还不算陡峻。一路花花草草,鸟鸣山更幽,空气已经不呛鼻孔,甚而有些鲜甜。

      “洼垤”乡,以彝族人得名,姓白名挖垤,生于明末,卒于清顺治年间,始任“粮名码头”(粮站),故名,至今白挖垤坟冢仍存。

        洼垤乡位于元江东南极边,东与石屏县牛街镇、异龙镇隔河相望,西南部与红河县浪堤镇为邻。因海拔较高,年平均温度22度,很怡人,绝不似元江县城燥热。

        既处四方崇山峻岭,就有大山般朴实沉稳,就有感情深水乳交融,就有烟火气人间常伦。

        不是么?

        山顶地势依然并不平坦,路头油库下面是几垄水田,弯曲起伏,插秧身影开始编织他们绿色之梦。继而,零星商铺分布于水泥公路两旁,并不是赶集日子,所以顾客寥寥。

        乡政府在西南面山坡上,然后连锁一串各单位办所,五一节,大伙都放假休息了,所以静然无声,反倒是春风在这块山坳里盘旋,显示自然生气。

        水塘、石桥,屋舍土掌,田垄、阳光,人家炊烟,一幅乡村图景,是我对洼垤村初步印象。

        入村,屋舍俨然,朴素无华,房屋墙基大抵为吸水石,虽石头吸水,屋里却是一番干燥,甚而石头细孔有细蕨孱草在安家,土房屋遂呈一番惹眼生气。

        土掌房屋极具穿越感,随步胡乱行走,我站在洼垤下寨石巷头,一屋门前一精瘦老妪在打盹,脚步声把老人家弄醒了,她奇怪于眼前的陌生面孔。

        我说,请问这里有石屏人吗?

        有的有的,整个洼垤下寨基本都是石屏人后代呢,我就是!老人家随口答道,她听出来我的石屏口音,精气神起来了,走走走,我带你去!

        只几米距离,老人家带我入了一道古旧家门,边说自己耳背了,记心也不好,讲不清楚,还是让我们的老石屏许静瑛讲吧,她懂得多,还是我们武庙的佛经讲解老师呢!

        许静瑛老人刚刚吃完午饭,她与我寒暄一会,转身到小楼上翻出一本杨氏家谱让我看,一边打开话匣子,说起石屏人与洼垤事儿。

        许静瑛老人先说杨氏一族,她老伴姓杨,已经于几年前走了。洼垤杨氏一族是来自石屏杨家寨的,一世祖名为杨智,原居江西吉安府吉水县泮塘,于明朝成化年间游宦入滇,移居石屏县城。初,杨智公任石屏州学正,喜石屏山川风景,遂家石屏。四世祖之时,杨家从石屏城移居五亩坝杨家寨。

        与众多石屏汉姓一样,几代人的光景,杨家枝繁叶茂,人丁兴旺起来,形势迫使杨家开始寻迹外埠讨生活。洼垤杨氏开山鼻祖为十一世祖支系,有三弟兄:长兄杨发祥,由杨家寨移居元江县风硐村;次兄杨发富,移居元江县坡垤村;三弟杨发身,移居元江县洼垤村。

        至于杨发身缘何来到洼垤,该答案与石屏人赶马帮走西头的理念过程是一样的。发身公来到洼垤村,以打铁开始起家,至今洼垤铁匠坡便是发身公打铁而名之的。

        定居了,生根了,发身公成了洼垤杨氏先祖,所不同的是,发身公后来又回到石屏,卒于石屏,大概他总觉得还是落叶归根为好吧。他的配偶,许镃(百塘公)之姐,却一直在洼垤,直至去世。

        杨氏一族终究成了洼垤村的一个汉氏大姓,后来的历史依然在衍变,杨家后世子孙又以洼垤为发端,向周边地方辐射开去,元江县域,思茅、普洱、版纳、茶山、永昌(保山)都成杨氏生活栖息地。

        许氏一族原先是石屏小五亩的,应该和杨氏一族同时期来洼垤定居的。既为原籍同乡,自然报团取暖,具有共同语言,所以就结姻亲,就成亲戚,把石屏人常说的结亲结万代理念带至洼垤坡头上,续根石屏烟火。至今,洼垤村姑娘嫁到石屏的也很多,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呢。

        话说,石屏人在洼垤,吃苦耐劳是常态,书香门第是续扬。厚积薄发,杨家总要出现光耀门楣之俊才。

        1910年,洼垤杨家诞生一个男婴,父亲为其取名杨家麟(1910-1994)。杨家麟自幼聪颖异常,读书于他算不上难事,三零年代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1949年前历任中国云南省党部执行委员、云南省地政局局长、创办《民意日报》并兼任社长、国民党立法委员。其所著《元江杨氏家谱》“对研究民族杂居之史颇有史料价值”。

        从事主要职业之余,杨家麟先生热心实事:先是与张冲将军合办元江东岸盐矿,后与上海徐炳华先生一道开办化学工厂。先生在昆明,负责提供“元江同乡会馆”看管老人之给养,后来随国民党政府到台湾,从此“乡愁,是一枚小小的的船票,我在这头,家在那头。”(余光中语)

        1994年清明节,杨家麟先生回乡寻根祭祖,与家人互诉阔别之情,慷慨为洼垤中小学捐献奖学金八万元,名曰“桂香奖学金”,用以奖励教师和优秀学生。

        杨家麟先生生活平民化,其平易近人,谦和礼让,衣着朴素,平素喜嗜读书看报,每遇警句格言,即收入家庭档案,作为治家参考。其妻朱梃生女士,与夫“志同道合”、“夫唱妇随”,对六个子女教育潜移默化,春风化雨。子女皆学有所成,成为国家建设人才,其子杨国梁远居美国,博士学位。

        杨家麟先生有关“大杂居,小聚居,又分散,又聚居”的民族杂居著述,其实是受洼垤石屏汉姓与少数民族杂居情况所启发的。

        洼垤石屏汉姓有何姓(来自石屏小水)、杨姓(来自杨家寨)、张姓(来自张本寨)、许姓(来自小五亩),其他汉族姓氏亦来自宝秀兰梓营、盘营、吴营、大样营、李家寨、亚房子等地。他们于元江洼垤繁衍生息,与洼垤当地彝族、傣族同顶一片蓝天,同住一个家园,沟通民族感情,把洼垤变成与内地无限接近的美穴地。洼垤原住民眼光透过重重大山,生活理念,三观思想开始与落后脱钩。

        由此,可以定论,洼垤又成了另一个石屏。       

        许静瑛老人讲,旧时代的洼垤,基本上是石屏人的天下,彝族、傣族生活习性慢慢潜移默化,逐渐与石屏人水乳交融。遇有重要节气,比如过年期间,洼垤街上,身穿长衫,颇具绅士风度的石屏先生,于茶铺摆上一个摊位,设置一爿书案,持一折扇,讲一段《三国演义》故事,说一节《说岳全传》评书,颇有大家风范,听众似懂非懂,然后懂了,听得入港,轰然叫一声好。

        踩高跷的,舞狮子的,在洼垤高坡头上各显其能,汉文化在极边之地开始根深叶茂。

        石屏人还于洼垤坡头建盖圣祠,文庙(现在的洼垤小学)、武庙(现在的东云寺)、大庙(已无存)等等凸显出来,于是产生了一批吃斋念佛的善男信女,宣传与人为善,忠孝为本,做人要存好心,走好路的正确三观。

        东云寺位于洼垤下寨,是一座典型的佛教寺观,庙宇内一片宁静祥和,据说只要心存虔诚,总能心有所求,必有所应,所以四方八面香客纷至沓来,香火极旺。

        怎么说呢?石屏人像是布道者,肩负之物太多太沉罢。

        土匪,是中国历史上的一道坎。清王朝覆灭后的云南边陲一直不是太平之地,除了民国时期多年的军阀混战,一茬又一茬的地方土匪也在打家劫舍,生灵涂炭成为常态。石屏的土匪也不是省油灯,只要不怕死,不走正途,没有良知,再加上欲壑难填,有一定号召力,就基本上可以变匪为窝了。

        既为土匪,就不能以常理度之,就没有清规戒律,什么与人为善,存好心,走好路,全他妈统统见鬼去了。

        洼垤一带,自然免不了土匪滋扰,上世纪二十年代,土匪幽灵一直在大山里游荡,匪首是周呲牙(建水人)和李自鸿(石屏县弥勒沟人),二匪沆壑一气,凶悍残暴,毫无人性是他们的极好注解。

        民国十八年(公元1929)注定是洼垤村的重要历史。4月11日,周呲牙、李自鸿二匪首,带数百匪徒攻洼垤村,其路线是从石屏五郎沟出发,再渡过小河垤河,进入半山南岔村(南岔村是洼垤管辖地),再到洼垤进行劫掠。

        南岔村村民远远望见土匪影影绰绰爬山而来,立即派人跑步向洼垤头领报告匪情。

        土匪趾高气扬,行进顺利,走至距离洼垤三四公里处修整,准备一举攻下洼垤村。

        洼垤村在土匪上山之时,立即组织人力抢修村子围墙,加固寨门工事,妥善保护好粮食。防堵事宜统一由团总杨良桂与村中寨老协同指挥。

        气氛立时紧张起来,晚六时许,群费黑压压蜂拥至洼垤村外围,枪声开始四起,喊叫声连成一片。土匪穷凶极恶,持老五子枪、水筒枪、十响枪,可谓武器先进。防堵一方却是土枪**,不能有效致命,战斗力相形见绌,然洼垤人同仇敌忾,决心共同抵抗土匪进攻。

        土匪虽亡命,但也被洼垤村民的生猛吓住了,一时裹足不前,处于胶着状态。土匪也决心与洼垤村相熬,企图摧垮洼垤村民的斗志,他们利用黑夜时分攻打村子,令洼垤人看不清自己,减少伤亡,白天则到处抓鸡抢牛,放干田水捉鱼,好像存心逗洼垤人玩儿一般。

        前后七天七夜,洼垤百姓心头火焰彻底燃烧起来,誓死与土匪死磕到底。

        说实在的,土匪也是娘生的,良知并未彻底泯灭,战斗力打了折扣。匪徒中大多数受了周、李匪首阴险蛊惑:弟兄们,洼垤人生活富裕,有酒有粮食有腊肉,干好这一大票,你我们都能给生锈的肠子润些滑水。尽管去抢,谁抢得的就归谁,把洼垤女人也抢去做婆娘。话说回来,哪个不卖力,老子的枪可能不打洼垤,而是你的脑壳!       

        部分不明不白的土匪初出茅庐,上了贼船又下不来,只能听任匪首摆布,勾腰驼背向洼垤进攻。

        然而,土匪背的不是粮食、火腿,而是洼垤百姓的铅巴子弹头!各村寨男壮汉分守各据点,白天男的休息,妇女儿童望风,把称手石块堆于墙头,这些落后武器也够匪徒喝一壶的。占踞有利地形,熬,也要熬垮土匪。

        第七天午夜时分,匪徒作了最后一次挣扎,他们从百姓家里抢来梯子,当作攻城墙工具,企图越墙进村大肆抢掠财物。坚守据点的乡亲立即回击,土枪铅巴子弹与石头如雨点一般,纷纷朝土匪头上还击。

        偷鸡不成蚀把米,土匪受伤无数,气焰渐渐消落下去,躲在安全处呲牙咧嘴掏嵌入大腿的铅巴子弹,背着换来的一身伤疤,夹紧尾巴一瘸一拐向山下仓皇逃窜。

        洼垤与大贼以命相搏,一战成名,传为佳话,此后,欺软怕恶的土匪再不敢觊觎洼垤。

        七天七夜抗击土匪,打退土匪,洼垤百姓有了初步抗敌经验。群众基础良好,洼垤红色历史也就开始了。

        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元江,革命火种散播在江河大地,洼垤也是革命斗争的重要阵地之一。

        许静瑛老人古道热肠,说要带我去看看洼垤杨家大院,杨家大院是杨家麟故居。

        很遗憾,大院门锁着,洼垤村委会管钥匙的不在,兴味索然。不能深入细观,只能看大院外围了。

        杨家四合大院子,大观矣!三层楼宇,砖木结构,跑马转角样式,典型的民国建筑风格,照壁、砖柱厚实严谨,建筑工艺极为细致工整,门墩抠錾麒麟凤凰等吉祥物,内房窗棂、门雕、楼梯栏杆等等应该又是一两木渣一两银吧!

        物是人非,作为洼垤地标性建筑,杨家大院内敛中透出几分孤傲不凡,昔人不在空留遗恨,今人犹可满寻光阴。屋檐上那几棵枯草仍在诉说往日杨氏一族在洼垤之辉煌。

        1949年7月,中共云南省工委在洼垤杨家大院成立中共滇南地委,接收国民党元江政府,成立中共元江县委,领导全县建党建政工作。同时,杨家大院也是滇黔桂边区纵队第十支队成立整训之地。

        2001年4月,杨家大院被玉溪市政府列为第一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迂转石巷,便是杨氏宗祠,名曰“清白祠”,可以遥想石屏杨氏先人于洼垤之倡导人品:清白,勤勉,内敛。天道酬勤,做人惟有清白,才能行端坐稳,才能行以致远。

        然清白祠却有些不像样子,它现在只承担请客办筵席之功能,前院屋宇作厨房之用,后院则可以坐几十桌客人。         

        此时几个厨子师傅正忙于撤“香帮”,清白祠应该头一天又一次接受一番宾客们胡吃海喝之洗礼,大锅里滚水还在沸腾,油腻方桌上放置一篓残鱼渣刺,青砖上腻起了一层油污。

        宗祠像一个乳房干瘪的妇人,却还依然在贡献她的清白!

        万一,万一用火不慎呢?宗祠间架结构都是百年木料,早干透了!先人创业艰难,唯有后辈爱之护之,才是续脉正理。

        洼垤石屏人并未失去家籍情怀,他们与同宗石屏父老乡亲订立同根盟约,五年抑或十年,都要在清明节赶赴石屏祭祖,与同氏门中一叙别来无恙,隔山隔水不隔真情。

        从石屏城到洼垤,也就六十公里路程,放在以前,山高坡陡,两地互访颇为艰辛,至今天堑通途,石屏人运菜运水果车辆来回穿梭,做生意像串个门子一般容易,带个信儿,说个事情,一点也不难。

        洼垤真的很近,因为洼垤人与石屏有一座风雨连心桥。

                                            2021·立夏。

家乡变化的好诗歌

篇一:家乡

作者:梅花听雪

从前

家乡

是母亲眼角的忧伤

是父亲紧锁的愁眉

是孩子食不果腹的饿疾

家乡

是破败寥落屋檐下

滋生苦涩的贫瘠土地

夏日的雨季

漏雨的屋顶

嗒嗒滴滴

像是粒粒石子

砸在母亲心里

潮湿的的屋子

堆满发霉的叹息

寒风刺骨的冬季

哐当哐当的门窗

怎抵挡寒冷的侵袭

呼呼的北风

像鞭子抽打

父亲苍老的背脊

时光蹉跎了岁月

生活压弯了父辈的身躯

家乡啊

在贫穷中挣扎喘息

谁来拯救你

改革的春风

吹绿了华夏的土地

处处焕发勃勃生机

而今

家乡

是母亲道道皱纹里流淌的快乐

是父亲眉梢上的喜悦和醉意

是孩子童年里美好的记忆

一栋栋

雕梁画柱的红砖瓦房里

洋溢着温馨和甜蜜

一条条

笔直的柏油公路

伸向村庄、伸向未来、伸向富裕

一座座

街心公园

鲜花绽放彩蝶嬉戏

张张笑脸

充盈着欢乐与惬意

一片片

果实累累的采摘园

到处是欢声笑语

人们播种的是希望

收获的是幸福

品尝的是甜蜜

一串串

甜美的音符

飞过丛林,穿过河流

缭绕在家乡的角角落落

我们的家乡

在希望的田野上

篇二:家乡的小桥

作者:柳芽儿

眼前的小河依然碧绿清澈

在阳光的辉映下漾起春波

微寒的风儿迎面吹来

波光粼粼中倒影着那熟悉的小桥

河边的垂柳如妙曼的轻纱舞姿婆娑

偶见几只欢快的小鸟在柳林中穿行而过

留下阵阵嬉戏欢快的鸟鸣

那优雅的大白鹅已经有了先知先觉

全然忘却了陡峭的春寒

迫不及待地跳进碧水中与自己的倩影调情

我徜徉在家乡的小桥上

眼前不断有儿时的梦幻闪现

曾经在这里嬉戏打闹

那飞溅的水花在阳光的辉映下

渲染着五彩缤纷的童年

曾经从水中泅渡过这小桥

去邻村的瓜园偷瓜

在肚腹滚圆的兴奋时刻

还不忘为熟睡的大爷画上八字胡须

曾经和心爱的姑娘在桥上定情

那甜言蜜语醉倒了桥下的鱼儿

它痴痴地停在那里忘却了摇头摆尾

如今再伫立这故乡的小桥上

水中倒影的我已是两鬓霜染

悠悠岁月带走了多少美好的回忆

重返家园的耄耋老者

愿在有生之年守在这家乡的小桥畔

尽享春夏秋冬的四季美好

安度夕阳余辉下的幸福晚年

篇三:家乡的小河

作者:段宝林

家乡的小河

早已干涸

可它却真切的

储存在我的记忆里

蜿蜒盘旋

就像白玉

清澈见底

宛如琉璃

河底的石头

方 圆 尖 扁 

形态各异

红 黄 蓝 绿 

颜色艳丽

常有小孩

穿着开档裤

在河里拾捡

将捡来的石头

铺成一

形容农村翻天覆地变化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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