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的爷爷叫什么名字?在康熙身边是做什么的?

栏目:资讯发布:2023-10-21浏览:1收藏

曹雪芹的爷爷叫什么名字?在康熙身边是做什么的?,第1张

曹寅是一个包衣。“包衣”是满语,它最初指私人家庭中的奴隶,具有世袭性。曹寅的曾祖父可能被满族征服者俘获,总之成为了正白旗中的包衣。在八旗之中,上三旗包衣的后代成了皇室的家奴,下五旗包衣的后代成为亲王的家奴。鉴于明末宦官擅权的危害,清朝开国时即采取措施消减太监的影响力。在这种背景下,包衣开始登上历史的权力舞台。明代由太监来完成的很多秘密或有利可图的任务,开始由包衣来执行。曹寅家族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兴起的。 曹寅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进入内务府,在銮仪卫六班照管皇家典仪。经过几次职务变动,曹寅在他任江宁织造21年的父亲去世6年之后,也先后出任苏州和江宁织造。这是一项重要的工作,其职责是在这些重要城市中管理皇家纺织工厂,并且将用于皇室和官方的丝绸配额送到北京。再后来,曹寅还和他的内兄李煦轮流出任两淮巡盐御史。这是曹氏家族最辉煌的年代,而繁华又在曹寅逝后开始被雨打风吹去。此即是《红楼梦》里所说的“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吧,曹雪芹亲见了自家从荣华到没落的过程。 曹寅与康熙的关系,是这本书论述的一个重点。作为康熙的“密探”,曹寅在长时间内与皇帝保持单线联系。他把各种情报通过密折传达到康熙那里。在1711年著名的科场案中,江苏巡抚张伯行和总督噶礼开始在奏折中互参对方。康熙派出的调查组最初打算敷衍了事,但很快就被识破。这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曹寅和李煦的密折。史景迁说,如果曹李二人的奏折没有留存下来,那么康熙对案件的处置就显得极为任意和专断了。的确如此,历史学者在依据有限的文献下断语的时候,常常是危险的,尤其在部分文献对事实的描述还不够准确的情况下。 史景迁说:“我最初作此研究是因为,曹寅看来很特别,在清朝的历史中难以定位。随着研究工作的进展,这一切变得清楚了,之所以曹寅会显得特别,只是因为对清朝历史的许多东西以及对中国行政管制的特点有太多的想当然。”《曹寅与康熙》的价值也正在于此,它为我们了解清朝内务府、包衣、织造、盐业治理以及密折制度,提供了微观的历史细节。相比较而言,曹雪芹到底是曹寅的直系孙子,还是非直系孙子,其实无碍于我们对《红楼梦》和清朝相关制度和社情的理解,让红学家继续无趣地在那里争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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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写的是一个大家族。这个家族的祖先曾随皇帝出过兵,兄弟二人都受封国公爵位。哥哥贾演封宁国公,弟弟贾源封荣国公,两家府第相连,就叫了宁国府和荣国府。到《红楼梦》开篇时,第一代人贾演、贾源早已作古,第二代人贾代化、贾代善也已过世,只有贾代善的妻子史老太君(即贾母)还在。在宁荣二府众多的人物中,贾母的辈分最高。她是贾赦、贾政的生母,贾敬的婶娘,贾琏、宝玉、元春姊妹的祖母,贾珍的叔祖母,林黛玉的外祖母,史湘云的姑奶奶,薛宝钗的远支姨姥姥。这位金陵世族史侯家的千金嫁到贾府已经五十多年,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如今虽年事已高,把家政交给二儿媳王夫人和孙媳妇王熙凤主持,自己只带着孙儿辈寻开心,享清福,但在宁荣二府中仍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贾政痛责宝玉,她以“立刻回南京去”要挟,贾政便“苦苦叩求认罪”;贾赦想要她身边的侍婢鸳鸯作妾,被她骂了回去,也只得“告病,且不敢见贾母”;至于王熙凤等人更是千方百计地逢迎讨好,众星捧月般围着她转。贾母虽不是《红楼梦》的中心人物,却是荣国府的中心人物,府内的日常生活便以贾母为中心展开着:吃酒、听戏、斗牌、逛庙、打醮、祭祠、说笑话、制灯谜、行酒令……作者对公侯府日常生活的细致描述,使我们真切了解到封建社会末期贵族生活的真实情景。

  由于贾母的溺爱,贾宝玉得以长期在内帏厮混,也是由于贾母的疼爱,失怙无依的林黛玉从扬州来到荣国府,客观上为宝黛爱情的发展提供了条件。但是老太太可以心疼地搂着他们“心肝儿肉”地叫,怕灯穗子招下灰来迷了宝玉的眼睛,却不能容忍他们越出了“正经礼数”的爱情行为。在她的眼里,一个清白女孩儿想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来,便“鬼不成鬼,贼不成贼”了。所以续作者写她采用王熙凤的“掉包计”,制造了宝黛的爱情悲剧,同时也造成了宝钗的婚姻悲剧,是极有可能的。最后,这位享尽人间清福的老妇人,在目睹家产被抄、儿孙入狱的凄惨结局后,随着这个家族的崩溃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贾母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贾赦袭了贾代善的爵位(按封爵逐代降级的规定,袭一等将军之职),分出去另过。他在《红楼梦》中主要作了两件事:一是逼着邢夫人去讨贾母的贴身丫环鸳鸯作妾,一是勾结贾雨村强夺石呆子家的二十把古扇,搞得石呆子家破人亡。贾母不喜欢这个大儿子和大儿媳妇邢夫人,而是和二儿子贾政一起过,于是贾政的妻子王夫人便掌了荣国府的内政。贾政夫妇是贾府老辈人中的正人君子,丈夫在外为官清正,妻子在内吃斋念佛。他们一心想按封建道德的标准来培养贾宝玉,期望他能成为贾家百年之基的继承人。为此,贾政不惜下死手痛笞宝玉,王夫人则处心积虑安插下忠于封建道德的袭人监护宝玉,而把涉嫌将宝玉引上邪路的金钏、晴雯、芳官等人痛加责罚,驱除殆尽。但是贾宝玉终于没能按他们的愿望走上“仕途经济”的“正路”,而是“悬崖撒手”,永远地离开了他们。这一对没落家族中道貌岸然的正统派,在家族崩溃时不会得到比别人更好些的结局。后四十回写“复世职政老沐天恩”,让贾政重袭贾赦丢掉的爵位,不符合曹雪芹“为官的家业凋零”的原意。

    贾赦、贾政的堂兄贾敬是长房宁国府的第三代人,虽然他是贾代化的次子,因长子贾敷早亡,所以由他袭了爵位,并有一男(贾珍)一女(惜春)。但是他却迷上炼丹修道,一心成仙,把爵位让给儿子贾珍继承,自己搬到城外道士庙去住,过生日也不回来,终因吞服丹砂过量导致膨胀而殁。《红楼梦》第五回说“箕裘颓堕皆从敬”的“敬”指的就是贾敬,说他是贾家祖业败坏的起始。 以上是贾氏家族的老一辈人,有想入非非的,有昏暴贪*的,有道貌岸然的。贾家的衰败从他们这一代就已经开始了,只是靠家大业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外面的架子才没有倒下来。

  贾氏家族的第四代人可分成两组:一组是已成家并掌了权的贾珍、贾琏兄弟以及入宫当了皇妃的大姐元春;一组是还在少年烂漫之际的宝玉、贾环以及迎春、探春、惜春三姊妹。

  贾珍是宁荣二府第四代人里的头一号败子。他年轻时就袭了“三品威烈将军”的爵位,又以长房资格做了贾氏宗族的族长,无人能管。他与自己的儿媳秦氏通奸,被丫环发现,致使秦氏含羞自尽;他还与小姨子尤氏姊妹私姘,为达到长期姘占的目的,把尤二姐送给贾琏做外室,葬送了二姐的性命;在为生父守丧期间,他也不忘寻花问柳,骑射聚赌。封建社会的种种道德约束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在他身上表现出来的只是赤裸裸的兽性的疯狂享乐。

  贾珍的堂弟贾琏也是这样一个“不管香的臭的都弄到屋里来”的“下流种子”。亲生女儿出痘疹,须斋戒供养痘疹娘娘,他却乘机和厨娘私偷;妻子王熙凤过生日,他又跟仆妇鲍二家的乱搞;在国孝(太妃丧期)家孝(贾敬丧期)两重孝期内,偷娶尤二姐做外室。他名义上是荣国府的外掌家,却处处受内当家王熙凤的制约,连他的小厮都知道:“奶奶(指王熙凤)的心腹我们不敢惹,爷(指贾琏)的心腹奶奶的就敢惹。”如果有谁不了解封建贵族的纨绔子弟是什么样子,贾琏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样板。

  贾琏的妻子王熙凤是王夫人的娘家侄女儿,跟贾琏亲上做亲(未婚时是姑舅兄妹)。因为这一层关系,贾琏虽然是贾赦的儿子,却跟他的叔父贾政一起过。夫妻二人协助贾政、王夫人料理家政。王熙凤是个内涵十分丰富的文学形象,协理宁国府表现出她的才干,弄权铁槛寺表现出她的贪婪,毒设相思局表现出她的狠毒,正言弹妒意表现出她的威严,在贾母面前她效戏彩斑衣,在贾琏面前却能泼醋大闹,对尤二姐她借剑杀人,对平儿则恩威并施,她克扣了赵姨娘的月银,却送给花袭人皮袄,与侄儿贾蓉有染,却与侄媳秦氏交厚,她待下人如凶神恶煞,待小姑小叔却又俨然慈嫂,她虽泼辣敢为,却不失大家风范,虽讨贾母欢心,却做得不露痕迹。虽然她每天都在为维持荣国府内的正常秩序而奔忙,实际上她也和两府内其他统治者一样,并不真正关心这座露出裂痕的老屋能支持多久。她关心的只是自己能在权力中心维持多久,结果“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当这座赖以存身立命的贾家老屋“忽啦啦似大厦倾”时,她也“昏惨惨似灯将尽”。

  在已婚的第四代人中,地位比较特殊的是做了皇妃的贾元春。她虽只是一柔弱女子,却身系贾府安危。一听说进宫陛见,合家人都惶惶不定,听说元春封了妃子,又都洋洋喜气盈腮。省亲场面的豪华热烈掩盖不住她失去人身自由的悲苦,最后在宫内的权力倾轧中命殒身亡,贾府也就此一败涂地。

  在没有成家的第四代人中,宝玉和贾环都是贾政的儿子(贾政还有个长子,叫贾珠,十九岁上死了,留下一子,名贾兰,随寡母李纨生活),但因一个是嫡出(王夫人所生),一个是庶出(赵姨娘所生),地位便有天壤之别。宝玉是众人捧护的“凤凰”,贾环却是没人理睬的“小冻猫子”。四姊妹中,元春和探春同是贾政的女儿,也是一个嫡出,一个庶出(探春也为赵姨娘所生,跟贾环是同胞姐弟)。迎春是贾赦的女儿,虽不是庶出,但也不是邢夫人所生(贾琏也非邢夫人所生),大概邢夫人是贾赦续娶的,前面还有一位过世的夫人才是贾琏和迎春的生母。惜春是宁国府贾珍的胞妹,母亲早亡,父亲又弃家学道,从小儿在荣府这边和贾母一起生活。

  贾宝玉是那一时代面目全新的文学形象,也是曹雪芹着力最多、寄托最深的人物。由于贾母的溺爱,他得以逃避过早地接受封建主义的教育,长期在内帏厮混,使他避免卷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利害之争,所以在他身上保持了人性中较为美好的成分,而贾政的近乎迫害的教育方式,又使他本能地产生反抗。于是他憎恶“仕途经济”,讨厌与士大夫峨冠礼服往来,把八股时文称作“饵名钓禄之阶”,而对他身边那些地位比他低下的底层女子,却寄予深厚的同情,他也在这女性的温柔中得到理解和爱护,所以他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也超出了“才子佳人”的模式。贾宝玉不是才富八斗、金榜题名的状元郎,而是蔑视功名利禄、“于国于家无望”的情痴。林黛玉爱贾宝玉只是为了自己的心,从不曾劝贾宝玉去求什么功名利禄。正是在超脱了世俗偏见的共同理解的基础上,宝黛之间建立起相互爱慕高于其他一切的纯真爱情。这种爱情支持贾宝玉在冲破封建思想束缚的路上走得更远,爱情的毁灭使他割断了同封建家族的最后联系。贾宝玉最终弃世出家了,他对这个世界的彻底绝望实际上表达了曹雪芹对当时社会的无情否定。

  迎、探、惜三姐妹中佼佼者当推探春。这位人称“玫瑰花”的三**出场便不凡,“修眉俊眼,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她组织过诗社,“直以东山之雅会,让余脂粉”;她兴利除弊,“精细处不让凤姐”;王夫人受冤屈时,是她站出来代为洗雪;王善保家的肆虐行恶时,又是她回击一记响亮的耳光。在《红楼梦》众多的女儿形象中,探春的确是一朵又红又香、只是刺戳手的玫瑰花。但是这位“才自清明志自高”的少女也有她说不出的烦难。庶出的身份使她承受一种无名的压抑,她甚至憎恶给她带来这种身份的生母赵姨娘。她渴望立一番事业,最后却抛弃家园,远嫁海疆,一帆风雨,飘零生涯。 二丫头迎春诨名“二木头”,善良懦弱无能,连她屋里的丫环的纷争也管不了,只管抱着一本《太上感应篇》去求超脱。贾府衰败时,她竟成了父亲贾赦的债务抵押品,嫁给残暴寡恩的“中山狼”孙绍祖,倍受凌辱折磨,一年时间就被这条恶狼吞噬,成为封建包办婚姻的牺牲品。

  四**惜春自幼失去父恃母爱,养成孤介偏僻的性格。等她长大时,贾府已经彻底衰败了,她落得个削发为尼的下场,伴随青灯黄卷,沿街乞食化缘,用清冷寂寞埋葬了自己的青春。

  在这一代人中,还应提到三位虽非贾府成员,但和贾府有密切关系的年轻女性。她们是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

  林黛玉是大观园内最为光彩照人的女性之一。她本籍苏州,母亲贾敏是贾母的小女儿,是贾赦、贾政的亲妹妹,她本人跟贾宝玉是姑表兄妹。由于母亲早亡(不久父亲也去世),她投奔外祖母来到荣国府。寄人篱下的生活养成了她多愁善感敏感多疑的“小性儿”,她不能把别人的怜悯和施舍当作自己的幸福。她执拗地甚至过分地追求自己的尊严,竟达到折磨自己的程度。她对宝玉的爱情也浸透着这种追求的痛苦,不断的猜疑、担心、试探、怄气……简直搅碎了她那颗本来就脆弱的心。但是有谁会去责怪她的小性儿呢小性儿本身打动不了读者,打动读者的是这小性儿里蕴含的一个少女对人性和爱情的执著追求。黛玉最终是泪尽而逝的,她为自己的追求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她再也没有那么多的眼泪可以支付了。

  跟林黛玉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装愚守拙,随分从时”的金陵闺秀薛宝钗。薛宝钗跟贾宝玉是姨表姐弟,宝钗的母亲薛姨妈跟宝玉的母亲王夫人是亲姊妹,九省都检点王子腾是宝钗和宝玉的舅父。这位生在皇商家庭的秀女由于父亲早逝,哥哥不成材,从小儿就承担起帮助母亲料理家计的责任,所以年纪虽小,却谙于世故,很会做人。她工于心计却显得温柔敦厚,心思缜密却表现得豁然大度。贾母让她点戏,她挑老人喜欢的热闹戏文,博得贾母欢心;薛蟠带回些南方特产,她挨门儿送到,不露出谁厚谁薄,连赵姨娘也衷心感激;甚至本来心存芥蒂,怀疑她“有心藏奸”的林黛玉后来也把她认作知己。按封建道德标准来审度,薛宝钗几乎没有什么缺点,而且博学有识,是理想的内当家人选,所以当凤姐暂时谢事时,贾府仲裁者便让她协助李纨、探春共同管理荣府事物,表示了他们对这位未来“宝二奶奶”的认可。后来她果真名正言顺地取得“宝二奶奶”的地位,但是她没有得到宝玉真心诚意的爱情。她的美貌温柔贤淑打动不了封建家族的叛逆贾宝玉,贾宝玉永远也不能成为她所期望的“读书明理,辅国治民”的良人。最后宝玉抛下她遁入空门,她也成为封建包办婚姻的殉葬品。

  史湘云也出身侯门,是贾母的娘家孙女儿,跟贾宝玉是隔房表兄妹。但是她出生时家道已经衰落,而且出生不久即父母双亡,寄养叔婶门下,凄凉景况可想而知,但是她生性开朗,爽直豪放,文思敏捷,憨态可掬。划拳时碰得腕上镯子叮当响,喝酒醉卧在芍药上任落花撒得满身满头,听见大观园里起诗社便急得什么似的,连她的咬舌子“爱哥哥”也叫得那么有趣。她也曾劝宝玉去结交士大夫,但给人的印象却是有口无心。跟圆滑世故的薛宝钗和多愁善感的林黛玉比起来,史湘云更让人感到亲切好玩儿,易于接近。但是在那个禁锢人性的时代,史湘云也不会有更好些的结局。她虽嫁得如意郎君,婚后生活比较美满,但不久丈夫病故,晚景更为凄凉。甚至可能沦为乞丐。

  贾家的第五代人有贾珍的儿子贾蓉,一位少年花花公子,已结婚,前妻秦氏因与公公通奸败露自缢,续娶胡氏。贾琏与凤姐之女巧姐儿,名字是刘姥姥给取的,贾家败落后,巧姐得到刘姥姥救助。早逝的贾珠的儿子贾兰,由寡母李纨苦守长大,做了官,为母亲争得封诰,但李纨已耗干心血,黄泉路近。

  以上是宁荣二府内属于统治者的那一层人物,在偌大的两家府第内还生活着一大群为上层人服务的下层人,主要是各房的侍妾与丫环。下面挑主要的介绍几位。

  鸳鸯是贾母的贴身大丫环,服侍贾母盥漱起居。贾母一时一刻都离不开她,连打牌行令都需鸳鸯提着些。由于地位特殊,贾琏、王熙凤有些事也得和鸳鸯商量着办,俨然是半个主子。但被贾赦看中,硬要讨去做妾,虽经贾母阻拦未成,鸳鸯的一生已经断送了。“除非他死了,或是终身不嫁男人”,贾赦的话绝非仅仅是威胁。鸳鸯最后选择了死,以死来维护自己的清白与尊严。

  平儿是王熙凤的陪房丫头,又是贾琏的通房丫头。陪房丫头即作为陪嫁,随王熙凤一起由王家来到贾家。通房丫头就是肉体被男主人占有的侍妾。她夹在浪荡公子贾琏和*威主母王熙凤之间,小心周旋,侍奉二人,仍不免受气,王熙凤因鲍二家的同贾琏争闹,平儿就成为他们的出气筒。由于王熙凤掌家奶奶的地位,平儿在处理家常事务上也有一定的权力,但她并不因此而作威作福,能体恤下人,并善于应付各种场面,是王熙凤得力的心腹。

  晴雯和袭人都是宝玉房的大丫头,思想与性格却迥然不同。晴雯虽“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性如烈火,敢怒敢为,哪怕因此得罪“主子”,招来大祸也在所不惜。袭人则温顺驯服,甘做奴才,并设身处地为主人着想,惟恐不能恪尽职任。宝玉给她取名“袭人”,暗示她无处不在的温柔侵袭,也是生花妙笔之一。在那个需要奴才并培养奴才的社会里,袭人自然得到主人的赏识,被内定为宝玉的“姨娘”;晴雯则因不甘受人驱使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应了她名字中暗寓的“霁月难逢,彩云易散”的谶言。

  紫鹃本来是贾母的丫环,后来被送给林黛玉。她同这位孤高自傲、动辄爱恼的贵族**相处得很好。林黛玉除了因为紫鹃试探宝玉惹下祸那一次,确也不曾对她恶言相向。紫鹃照顾黛玉,不单是婢女服侍**,还带有一种对弱者的同情,特别是对黛玉和宝玉的婚姻,她表现出一种婢女少有的热情,甚至不惧因此受到责罚。尤为可贵的是黛玉去世后,她仍珍重情感,谴责宝玉负情(当然是错怪了宝玉)。紫鹃也名如其人,是一朵忠诚和正义化成的紫杜鹃。

  在这一大群丫环中还有许多令人同情的形象,如含冤受屈投井自尽的金钏儿,因追求自主婚姻而被逐的司棋,天真活泼遭人嫉恨而出家的芳官,富于同情心却不被恶少贾环理解的彩云,无辜遭谴的入画,凭空受过的柳五儿……这是一个人人都不配有好运的没落的社会,更何况是生活在这社会最底层,连人身和生命都不由自己做主的婢女。她们的悲惨命运几乎是生来就注定了的,除了袭人那样低眉顺首,甘作奴才者外,但凡在意识和感情上稍微流露出一点“自我”的,必将遭受戕害。

  《红楼梦》里一共出现四百多位人物,除贾府人物之外还有不择手段向上爬的贾雨村,打死人不当一回事的呆霸王薛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后自己送了小命的贾瑞,在老虎牙缝里求食的贾芸,心地善良而又老于世故的村妇刘姥姥,风流倜傥而又冷心冷面的世家子弟柳湘莲,身怀绝技却身不由己的伶人琪官,雪肤月貌水性杨花而终致吃亏丧命的尤二姐,以热血寒光向心上人证明自己清白无辜的尤三姐,具花柳之姿秉风雷之性的夏金桂……几乎是唤出一个人的名字就会在读者面前出现一个活生生的人物形象。曹雪芹以他对社会生活深刻的观察力和令人叹止的表现力活现出那一时代的众生相,完成了这一组貌人人殊,神个个异的人物群塑。

  曹雪芹令人叹赏的艺术功力不止在于他塑造出这么多栩栩如生的文学形象,还在于他把这群人物有机地组合在一起,成为共生态的人物群体。在《红楼梦》之前中国文学史上已出现过许多成功的文学形象,但这些人物多是单线的,往往一个人物的主要行为告一段落才出现下一个人物。《红楼梦》则用日常生活细节这张网把众多人物组织在同一画面上,谁该做什么都预留地步,既不因小失大,让细节遮蔽了人物,又不一枝独秀,使人物脱离环境与背景。以往的人物多从历史中攫取原型,塑造人物时不免加上创作者人为的取舍与加工,带有概念化或类型化的斧凿痕迹。《红楼梦》则面向现实生活,现实约束了曹雪芹,也成就了曹雪芹,使《红楼梦》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空前的(到目前为止还是绝后的)现实主义的文学巨著。

  《红楼梦》正面描写的只是一个贵族家庭的衰落,但是它反映的却是整个社会的本质。中国封建社会步履蹒跚,走过了两千多个年头,到《红楼梦》诞生的年月,它已经走到末期。腐朽的封建社会结构处在全面崩解的前夕,虽经满清开国几代君主励精图治,“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统治阶层中“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划者无一”,他们的子弟早已磨尽了祖辈的筋力和锐气,“竟一代不如一代了”。那一时代的人似乎已经感到朽屋将颓的不可挽回的历史结局,于是恣意享乐,如同世界末日到来前的疯狂纵欲,另一些人则为这纵情的享乐付出更多的血泪。这种腐朽是整个社会制度的彻底朽败,连同寄附在这制度上的人,所以在我们回头审视这段历史时,甚至难以确定应由哪一个或哪一些人来承当责任,封建社会几乎是在那一时代生存者共同的叹息声中走向崩溃的。曹雪芹感受到了这种无可奈何的彻底朽败,并形诸笔墨,用贾府这面透镜把它表现出来,于是产生了不朽名著《红楼梦》。

  曹雪芹能够真实深刻地通过宁荣二府的兴衰表现那一时代的本质,跟他的家庭和他本人的经历有密切关系。曹雪芹的祖先本是居住在关外辽阳(一说铁岭)的汉人,在满清军事贵族同明王朝争夺关外统治权的战争中被俘,后编入满洲正白旗,并随清军入关。曹家祖先虽然只是内务府的包衣(家奴),但由于直属皇帝统辖,“从龙入关”,渐渐地有了“出身”。特别是曹雪芹的曾祖母孙氏被选中做了康熙的乳母,祖父曹寅少年时又被选入宫中陪伴康熙读书,曹家同满清王朝的最高统治者建立起密切的私人关系。从曹雪芹曾祖曹玺起,曹家三代连任江宁(今江苏南京)织造近七十年。江宁织造官阶并不高,只是内务府派驻南京管理皇室织造事务的代表(另外还有苏州织造和杭州织造),但是由于曹家和康熙皇帝的特殊关系,经常向皇帝直接报告江南民生吏治的情况,甚至地方行政长官的奏折有时还得附在曹寅的奏折内呈进。康熙皇帝南巡,四次以织造署作为行宫(皇帝外出时临时住宿的地方),住在曹家。曹家为接驾,“把银子都花的淌海水似的”。但是这种赫赫扬扬,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兴盛场面很快就烟消火灭。康熙死后,雍正做了皇帝,政局发生剧烈变化。曹家由于历任亏空及曹(曹雪芹父)行为不检,失去皇家恩宠,被革职抄家。曹雪芹全家离开江宁返回北京。后来可能又遭一次祸变,家道彻底败落,城里住不下去了。那时曹雪芹业已成年,困居北京西郊山村,靠卖画和朋友接济度日,居处满目蓬蒿,常常举家食粥。曹雪芹在人生困顿之中,回忆当年秦淮繁华的旧家景况和一败涂地的惨痛遭遇,对人生和社会的本来面目有了比他人更为深刻的认识,产生了创作《红楼梦》的原始动机。应该说,《红楼梦》的文字中饱含了作者的切肤之痛,所以“字字看来都是血”。但是《红楼梦》又绝非曹雪芹个人伤怀咏时之作,作为现实主义文学大师的成功作品,《红楼梦》所表现的主题远远超出了曹雪芹“怀金悼玉”的旧旨。可惜的是曹雪芹没能把这部撼世之作写完,现存一百二十回《红楼梦》的后四十回是由曹雪芹的同时代人高鹗续作的。续书虽然大致保持了原作的悲剧结局,但思想性和艺术性都大大低于原著。

    曹雪芹是中国文学史上对封建社会失去希望的第一位作家,但他却超不脱历史的局限。他是以一块怀才不遇、无力补天的顽石的身份,无可奈何地叹息这座封建大厦朽败倾颓的。在他生活的时代,他找不到更先进的思想武器,最终还是把这一切归结于宿命,归结于“色”“空”。鲁迅说过:“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曹雪芹即处在这样的苦痛之中。

第三章 “博爱而心劳”的朦胧觉醒 《红楼梦》作为对女性的歌颂,不仅加强了她作为女性的悲剧力量,而且是他之所以能够写出女性悲剧的原因。也就是说,中国封建社会的青年女性的悲剧,早已演出了一两千年。直到曹雪芹,才把这个悲剧写出来,这不是偶然的,而是因为他把女人当人,尊重女性,才看得出这是悲剧。“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世有曹雪芹,才看得出青年女性是“山川日月之精髓”,才看得出她们的悲剧命运——有才情的女子常有,而曹雪芹不常有的。 前面说过的传统的“宫怨”诗,已经算是同情那些不得宠的嫔妃宫女了。但是,替她们“怨”什么呢?“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入时十六今六十。”见了又怎么样呢?原来怨的只是没有得到“君王恩幸”罢了,直白的说,只是没有受到封建帝王的玩弄罢了。如果用这个眼光看,宝玉的大姐贾元春,如宫受宠,晋封贵妃,全家沾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该是多么幸福!总不该是悲剧了吧!可是曹雪芹也罢她列入“薄命司”的册子,写她奉旨回娘家省亲,说不尽的繁华热闹、富丽庄严之中,从头到尾一片呜咽哏噎之声,在艺术上达到“以乐景写哀”的极致。对元春的描写只是寥寥几笔,但是她公然埋怨父母当初送她如宫是把她送牢狱一般的“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只这一笔就是读者隐约窥见她的内心深处闪烁这某种高出流俗的光晖。 曹雪芹的眼中才看得出的悲剧,在《红楼梦》的艺术世界里,就是贾宝玉眼中才能看的出的悲剧。 可以设想,如果不是从宝玉的角度来看,而是从贾母、贾赦、邢夫人、贾政、王夫人的角度来看,所有的女孩子的悲剧,都不成其悲剧——有的是咎由自取,有的是死有余辜,有的是命中注定,有的是偶然事件,……例如,贾母认为黛玉的死,是死于自己的“心病”。王夫人认为晴雯的死,是死于她自己的“女儿痨”。贾赦认为迎春的死,是死于她自己的“命”;鸳鸯的死,是公然要逃脱我老爷的掌心,正是活该。至于贾珍、贾琏、薛蟠之流*魔色鬼的心里,怎样想那些美丽的女孩子,更是不可问。 便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如贾政者,心里有何尝干净呢?他听说儿子从小就宣布的“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作的骨肉”那些话,便十分不喜,认为这个儿子将来不过是“*魔色鬼”、“酒色之徒”。可见者为正人君子眼里,女人仅仅是性的对象而已,男人除了“*魔色鬼”、“酒色之徒”而外,都不会也不应该对她们发生兴趣,也可见被贾政认为是“*魔色鬼”的宝玉眼里所见的悲剧,从贾政看来都不是悲剧。 宝玉其实也并不是“*魔色鬼”,而是中国中国封建社会末期的母腹中开始孕育的“新人”的胎儿。除了自家的姐妹而外,她对周围那些美丽的青年女性是爱的,他的爱要说全无直接间接或隐或显的成分,也不符合书中写明的事实。但是,他的爱却有一个全新的性质,这就是鲁迅深刻的指出的:“昵而敬之,恐佛其意,爱博而心劳,而忧患亦日甚矣。” “昵而敬之。”说的真好!昵,就是多少含有因素的爱,何其芳曾经指出,贾宝玉这个典型形象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多情”。这是说的对的。但是,贾宝玉这种“多情”,不但不是西门庆式的兽性的占有,甚至也不是晏小山、纳兰荣若那种“多情”能所比拟。新就新在加上了一个“敬”字,这就大不同了。惟其“昵而敬之”,方能看出所敬的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悲剧,把她们美意根的悲欢哀乐,荣辱得失,全都包括在自己的关心注念当中,这就叫做“爱博而心劳”。 这就是说,宝玉感受到的,不只是他自己的悲剧的重量,加上所有青年女性的悲剧的重量的总和,而是远远的超过这个总和。因为身在悲剧种的青年女性,特别在那个年代,远不是都能充分感受到自己的这一份悲剧的重量,更不能充分的同感到其他女性的悲剧的重量。例如平儿,宝玉深深同情她夹在“贾琏之俗,凤姐之威”当中的不幸处境,替她愤恨贾琏之“惟知*乐悦己,不知作养脂粉”;可是她自己却一味“周全妥帖”,不仅不有什么不满,就是平白无辜挨了凤姐的打,稍经调停,反倒跪下来给凤姐磕头谢罪:“奶奶的千秋,我热了奶奶生气,是我该死。”事后照旧贴心得力的当凤姐的助手。又如香菱,从小被扔出来,卖到花花太岁式的恶少薛蟠受理,已经够不幸的了,可是她一味酣头酣脑的学做诗,似乎一点不幸之感都没有。 甚至林黛玉,她对自己的价值,对自己的悲剧,也未必能向贾宝玉认识的那么深刻。宝玉最敬她的,是她从不劝宝玉走“仕途经济”的路。但是,宝玉是常常不得不参加“峨冠博带”的场合,见惯了那些讲“仕途经济”的人,厌恶他们。黛玉则是一个深闺女子,不可能有同样的阅历,对于“仕途经济”不可能达到与宝玉同样的认识水平。而这一点认识水平上的差距,足以使得黛玉不能充分估计自己在宝玉心中的价值,和自己的悲剧在宝玉心中的分量。宝玉在黛玉面前说“你死了,我当和尚”,黛玉很不愿意听,几次为此生气,恐怕她只把这句话理解为一般的爱情誓言,不理解自己在宝玉心中是世人最高价值的体现,不理解自己如果死了,对宝玉不仅是爱情的毁灭,而且是人世最高价值的毁灭,这样的世界当然不值得留恋。 宝玉说就是这样的“爱博而心劳”。比所爱者本人还要操心,还要忧深虑远,自然是“忧患亦日甚矣”。几千年来被否认的女性价值,仅仅在宝玉眼中充分反映出来,几千年来被遮掩的女性悲哀,也仅仅在宝玉眼前拉开帷幕,所以鲁迅又说:“悲凉之雾,遍被华林,然呼吸而领会之者,独宝玉而。” 第四章 “痴狂”到“狂人”的蹒跚 《红楼梦》虽是女性的悲剧,女性的歌颂,全书最中心的人物,还是男性的贾宝玉。前面说她是中国封建社会末期的母腹开始孕育的“新人”的胚胎,她为女性颂歌悲乐,都是他作为“新人”的表现。 所谓“新人”,就是有了“人的觉醒”的人。但是贾宝玉的觉醒,不是看到了自己是个“人”,自感人的尊严,倒是看到了自己世人当中的“渣子浊沫”,自惭形秽。这似乎很奇怪,其实也平常,无非仅仅是如同草芽刚刚出土是对于阳光雨露的神仰一般。 贾宝玉对女性的尊重,并不是来自理性的人士,而是来自直接的感受。他对一切“峨冠博带”的“须眉男子”深恶痛绝,又在自己的家庭里,自己的身边,长期接触到那么多的聪明美丽的年轻女性,看到她们受到不应有的轻视,看到他们的地位是那样的屈辱,命运是那样的屈辱,命运是那样的悲惨,对她们又爱又敬,为他们又被又愤,回过头来就更加对“须眉男子”深恶痛绝。他对女性的尊重,看来也许有过于美化的地方,其实那只是他所理想的最完美的“人”,穿着女装的形象罢了。他在穿着女装的“人”面前自惭形秽,就是以理想的完美的“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实际上,人类的“渣子浊沫”并不是宝玉,而是贾琏、贾环、薛蟠、之流,正因此,他们决不会自惭形秽,他们正自幸生为“须眉男子”,可以玩弄女人,奴役女人,在女人面前决高她们一等。 贾宝玉对女性的尊重,事实上就是对“人”的尊重。他理想者完善的“人”,但是现实中的男人他觉得太丑恶了,只有美丽的女性才能比较能作他塑造“人”的完美形象和原型。他唱的女性的颂歌,其实就是“人”的颂歌。但是,他又眼见一幕又一幕的女性的悲剧,眼见这人世间仅有的美,逃不了毁灭的命运。他念着《芙蓉女儿讳》,其实就是悼念整个“人”的毁灭;他痛哭潇湘馆,就是为“人”的毁灭放声一哭。 今天我们来看,当时“人的觉醒”才看是,怎么就见到了“人”的毁灭呢?贾宝玉未免太悲观了吧!其实这也是难怪的。甚至历史已经发展到“五四”运动以后,大革命以前,据鲁迅分析,尚且是这样的:“那时觉醒起来的知识青年的心情,是大抵热烈,然而悲凉的,即使寻到一点光明,‘径一周三’,却分明看到了周围无边际的黑暗。”这就是或,热烈,是由于爱人;悲凉,是由于觉醒;开始的觉醒者寻找到的光明总是微弱的,只照到了身边的一小圈,却更反衬出周围的黑暗的无崖际。在两百年前的青年贾宝玉,他心中拿点光明更加微弱,照亮的圈子更小,反衬的黑暗却愈浓烈,他的心情自然分外热烈而悲凉,当然就是不足怪的了。 不过话还得说回来。贾宝玉所能寻到的一点光明虽然是微弱的,他的心情虽是悲凉的,他这个艺术形象作为“新人”的力量却是强的。书中给他勾勒出一幅速写的可爱肖像:他自己被烫了手,倒问烫了他的那位姑娘疼不疼。他自己大雨淋的水鸡儿似的,反而提醒一位姑娘赶快避雨。没人在眼前,他就自哭自笑的,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看见鱼儿就和鱼儿吐露,见了星星月亮,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咕咕哝哝。他甘心为了丫头充役,受丫头的气。他爱惜起东西连个线头儿都是好的,糟踏起来值千值万都不管了。他聪明而憨厚,女性化而不是侧媚。他喜欢女孩子,也为女孩子所喜欢,尤其是林黛玉也是他唯一的知己。可是,另一方面,有人认为他是“孽根祸胎,混世魔王”,认为他“乖僻邪谬,不近人情”,认为他“潦倒不通庶务,愚顽怕读文章”,“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轻一点说也是有“痴病”,……这样看宝玉的,不是他的仇人,而是疼爱他的祖母、母亲、和“恨铁不成钢”的父亲,他们的观念都是当时最正统的观念。贾宝玉这样复杂的形象,带着光辉和芳泽出现在中国文学史上,不是一件小事。 在《红楼梦》以前,中国文学作品里有许多忠良被谗,英雄失路,才人不遇,公子落难,佳人薄命,等等。他们不管早遇到什么不幸,同当时环境时不协调的,同当时的政治道德观念、真善美的标准是协调的,就是说,他们代表着当时舆论公认的正义和美好的力量,在作品里总是能得到当时正直、善良的人们的了解、赞助和支持。而迫害他们的人、不管怎样的嚣张,总归为当时的清议所不容,公认为奸邪,为丑类。即使是梁山好汉,他们的“忠”也好,“义”也罢,“替天行道”等等,仍然包括在封建伦理观念的体系之内。《儒林外史》里的杜少卿,是中国文学作品里第一个正面人物而不被了解的,但不了解它的知识那些卑俗的八股之士;此外毕竟还是世外高人了解他,而这些人仍然世理想化乐得封建人物。 只有贾宝玉,才是同他的环境完全不相协调的。他是整个的性格,同当时社会,同他所属的阶层,完全格格不入。他只好逃到女儿国里去,尽管她们——包括林黛玉也未必能从理智上彻底理解他,但却能够爱他,暂时给他一个温暖的存身之所,这种情况又使他在世人心目中更见荒唐乖谬。所以他一出场,作者便用一阙《西江月》描写他与环境的格格不入,其中说他“似傻如狂”,这不禁使人想起了鲁迅的《狂人日记》,从而思考一个问题:贾宝玉可不可以算是那位“狂人”的遥遥先驱? “狂人”并不狂,他其实是从封建中国的母腹中脱胎而出的第一个“新人”,只因为他全面的叛逆了旧世界,并被其视为“狂人”。这是和贾宝玉一样的。这说明他是属于贾宝玉的血统。但是,“狂人”看得出一部中国世都是在仁义道德的掩盖下“吃人的历史”,看得出他周围的人,他家里的人,以及他自己,都是“吃人的人”,闻到他们的血腥;宝玉却只看到所有的男人,以及他自己,都是“你做的骨肉”,之闻到他们的浊臭。“狂人”看到的“将来是容不得吃人的人”,高呼“救救孩子”;宝玉却只希望自己死后,能葬在女孩子们的眼泪里。这就是两者的差异,也说明相距两百多年,“狂人”贾宝玉比他的后代“狂人”,软弱的多,模糊的多,欠成熟的多了。 尽管如此,贾伯与这个前代“狂人”的艺术形象,仍然提出了一个极尖锐的问题:究竟是他错了,还是社会错了?曹雪芹,《红楼梦》,以及《红楼梦》的百年十代的读者,一致用美学的评价做出了回答:这样美好的心灵,美好的性格,绝不可能是真正的痴狂。那么于他不相调和,把他看作痴狂的整个社会,才是真正不合理的变态的痴狂。《红楼梦》不仅写了一群女青年的毁灭,也写到了整个贾府的败落,过去很多人说这就是整个社会败落的预兆,其实未必如此——倒是贾宝玉这样的“新人”的出现,从精神上,从审美标准上,宣布了整个社会的不合理,这才是真正的封建社会的列车走到了社会历史终点站台前的征兆。尽管书里还是社会毁灭了宝玉,但这样的社会,在读者眼中,更是显出丑恶,更是不合理的存在了。 封建社会果然彻底崩溃了。但是,从封建社会的思想和文化的影响,直到见天还在对这个五千年的文明古国和当今世界的浪头航帆冲击和侧症着。 第五章 毁灭的永生 《红楼梦》写了一大群美人。她们住在大观圆里,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女儿国。贾宝玉是这个女儿国力唯一的男性公民。小小的女儿国,短暂的几春秋,充满了“花招绣带,柳拂春风”的美丽,春天的笑和泪,爱和怨,酒和诗,享受到今人所难以忍受的有限,却得到古人舍弃性命的自由。他和以前的文学作平比较起来,有几个显著特点:第一,不但容貌美,而且心灵美。第二,美的有个性,至少二十个左右的主要人物写的个性鲜明,互不雷同。第三,她们是现实生活中的女子,不是仙女,也不是木兰苏帆,却也是一样的如诗如画。第四,她们一平常的女儿之身,体现了非凡的审美理想。第五,她们大都是十五六岁的姑娘,不管是天真无邪还是心存世故,都在青春的纯洁的范围内。第六,她们的爱情纠葛,有灵有肉,却是灵基于肉而脱于肉——而这“灵”的主角,就是黛玉的艺术魂魄所在! 这个芳香美丽的小小女儿国里,实际上是贾府的“私处”——所谓“现之于众人则*,隐之于闺阁却腻,是以无心之道,驾前缘后尘,莫所以从其一而终,亦不可分其身而退,唯有悬梁于苟股之间,求魂魄追来世之精华以求生(笔者杜撰语)”。在整个封建社会的压力下,唯独以鲁迅定义的“毁灭”来爆发自己的价值和生命,不求闻达天地,感泣鬼神,只愿颠得乾坤,换我金身正果! 中国古典的其他三部小说,笔者以为不足为谈:《三国演义》的雄主名王,谋臣勇将,攻城拔池,纵横驰骋不过是涂炭生灵并以内耗为荣的人兽交易;《水浒传》的草蟒英雄,江湖豪杰,仗义行侠,报仇雪恨逃不脱江山易主且以人头作基石的悲凉苦涩;《西游记》的神美猴王,怒可指天,恨能冲宇,历难奉经终也走不出神亦人乎安可乱序的无限循环……唯有一部《红楼梦》,或曰情乎,则岂是信誓旦旦,私易假走之辈可比?或曰史乎,焉能现人世死穴于粉黛,托济世之措与闺阁之中?或曰经乎,但见古今中外上下千年,何人咏夫子呕秽治于世而捧圣人之道贤与民——是以禁锢思绪以求稳而某人忌医病养病也!然则爱乎,君不见人之出兽曾易几世,通情会意有哪厮?然则,何也?答曰:智也,灵也,美也!石头之于世,莫若微粒比与子,既知后为天地所依赖,当差前者人所存——此曰智也;红尘世故,最难离人却也最易乱人,若要生而适之,否受其毒,当秉性而存,转灵而延——此曰灵也;出于智而行与灵,天地否改,万物协存,取自然之羽,还瞬息之理,亘古长存,寿天体地,岂不美哉——此曰美也!呜呼,古之雪芹以贾府病女私处以喻世,随显智、灵、美之真谛,不肖今之小儿或为生机泯其智,或为钱财丧其灵,更以色相失其美,又大言适者生存——犹如那八卦网中吃母而生并*威的爬虫,睁眼的瞎子,枉聪的懦夫! 作者题记: 这是雪狼给我的一封书信,我(茹儿)代为抄录。文中前四章平淡的叙述口吻和后一章的尖刻论调,格格不入,为何——“茹,家中闲来无事,思君之心悠然而生;人言‘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今奉命修养蓄势在家,安敢再生无望之念?幸好无聊中还有她(《红楼梦》)的做伴——再次促膝而谈,又觉领悟不少,于是写下这感触的蚊蝇,叮咬一番你我或许麻木的心田……”。“看了新人类的好多文章,特别是情感天地的,再看看这旷世奇作,总觉自惭形秽——我等爱情俗了?曹笔下也不过是当时的纸醉金迷之家的别院另事;我辈爱情淡了?君不见《浪》中军娥生死相许,君不见《恋恋香干子》他她千里相随;我们爱情浅了?如何说《同居无语》中‘12’不像几分湘云,怎的推诿《心情笔记》小悠酷似宝玉!是我们写作功底不够?醇酒的芳香怎么会因为破楼的坛罐而丧失醉人的芳香,幸辣的菜椒如何因为厨师的爆炒缩减了甘冽的倔强?《毕业前我们一起失恋》是这样,《走卒》故事也是这样!是我们立意不够洞悉?那燃烧的心田何曾输给前朝的古人,那奔腾的血脉怎会遗弃祖先的灵气?《穷人路过爱情》如是,《傅新暗恋史》亦如是!是我们阅历不够?可只有初伸的草芽才能穿石透岩,才长的竹节方敢直指天阙!《性并不意味着……》是这样,《再次挑战道德观念-----一个女性的自白》也是这样!——那么,我们缺少了什么呢?我不知道,或许和着初升的朝阳一般,尽管刺眼,但并不热烈,虽然在着炎热的夏天是多了几分凉爽,可成长后的他在午间的狂妄放肆正好如同冬天中那般捉肘见襟的尴尬一样——如出一辙的幼稚和一脉相承的无奈。不过总有他得意的那一天,无论是晚风翠霞还是红叶秋分,伴着成熟的我们,恋着昨日的前辈,盼着明照的后生……”。 “之所以写这些话,总还是相让你我有心灵的直达列车,不至于将来与君相望,黯然泪下却不知悲从何来——你我都在二十岁着人生最最关键的时候,是你我塑造自己第二次生命的时刻,总想将这满腔的肺腑之言递与君阅,不至于泯灭天真的笑容,无邪的晶莹;也不至于在这变革当中,让蚊子臭虫叮咬了心灵的雪原,毁灭了那神圣的火种!” “思君,念君,常伴君; 踏草,戏雀,永怀春!”

《红楼梦》《红楼梦》全书的精确字数是731017个字,程高本120回约96万。

《红楼梦》诞生于18世纪中国封建社会末期,当时清政府实行闭关锁国,举国上下沉醉在康乾盛世、天朝上国的迷梦中。这时期从表面看来,好像太平无事,但骨子里各种社会矛盾正在加剧发展,整个王朝已到了盛极而衰的转折点。

在康熙、雍正两朝,曹家祖孙三代四个人总共做了58年的江宁织造。曹家极盛时,曾办过四次接驾的阔差。曹雪芹生长在南京,少年时代经历了一段富贵繁华的贵族生活。但后来家渐衰败,雍正六年(1728年)因亏空得罪被抄没,曹雪芹一家迁回北京。

回京后,他曾在一所皇族学堂“右翼宗学”里当过掌管文墨的杂差,境遇潦倒,生活艰难。晚年移居北京西郊,生活更加穷苦,“满径蓬蒿”,“举家食粥酒常赊”。《红楼梦》一书是曹雪芹破产倾家之后,在贫困之中创作的。创作年代在乾隆初年到乾隆三十年左右。

扩展资料

《红楼梦》的作者这个话题这几年来一直争议不断,我们都知道《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但又有很多人认为曹雪芹并不是真正的作者,那只是胡适早年做假,硬安上去的,而且还并没过硬的证据,一些学者通过考评,曹家的家谱上并没有曹雪芹这个人。

也正是由于这一点,人们就提出了各种质疑,认为《红楼梦》的作者不是曹雪芹。

著名学者胡适先生在研读了大量清人笔记专著、地方志之后,发表了《红楼梦考证》一文,从五方面明确提出:

第一、《红楼梦》的作者肯定是曹雪芹。

第二、曹雪芹是汉军正白旗人,曹寅的孙子,曹颓之子,符合书中年代。

第三、曹家极盛时,曾办理过四次以上"接驾"之事,后来家道衰落,因亏空获罪被抄没家产。内容与小说许多处吻合。

第四、曹雪芹少小时生活富裕,能诗能画,结交名士,大清晚年生活贫困,郁郁不得志,潜心著述《红楼梦》。

第五、《红楼梦》一书,是一部隐去真事的自叙,里面的甄、贾两个宝玉,实则曹雪芹的化身,甄、贾两府则是曹府的影子。

-红楼梦

他不是太监

曹雪芹本名曹霑 ,号雪芹、或芹圃,芹溪。为什么三个号都离不开一个“芹”字,这里有个民间传说。原来曹雪芹住在西山的时候,曾用野芹熬汤治好了一名茶馆伙计马青,从此医名大震,后来他用中草药治好许多人的病。为了进一步表明他的志向,他便特意给自已取了一个雪芹的号,意思是愿做一棵山乡的芹,既可给父老乡亲们充饥,又可为穷人治病。后来又取了芹圃、芹溪的号,他的正名倒不大有人提起了。

为什么“芹”字之前冠以“雪”字,周汝昌以为怕是从苏东坡《新春》诗:“园父初挑雪底芹”的意思中取来的。寒雪压芹,芹芽却以顽强的生命力破雪而出,迎接春天的到来。不是颇有深意吗?

同时,他还有“梦阮”的号。“阮”即是以蔑视礼教、率性任性著称的魏晋名士阮籍。“梦阮”之号表达了他薄名利、鄙流俗、重性情的人生品格追求。

曹雪芹的生年,研究者一般推测为康熙五十四年(即公元1715年)出生于江宁织造府。这时曹家不及先前那样兴盛,但曹雪芹赶上了家庭最后一段繁华时期。曹雪芹的先祖原是汉 人,被满人贵族掳为正白旗包衣,成为奴仆,入了旗籍,后来成为清皇室内务府的奴隶。曹家发迹是从上祖曹振彦开始。他随清兵入关,为清皇室立下了汗马功劳。曹振彦儿子曹玺之妻孙氏当了康熙的保姆,康熙即位第二年曹玺任命为江南织造第一任监督,掌管宫廷所需织物和采购,这是个财赋要职。曹玺去世,康熙又命其子曹寅袭了此职。曹寅是曹雪芹的祖父,被称为“读书洞彻古今,负经济才,兼艺能”,他任职时期是曹家鼎盛时期。康熙6次南巡,就有五次以江南织造署为行宫,后四次在曹寅任上。曹寅死后,康熙又命其子 曹顒袭职,过两年, 曹顒去世,康熙又命曹寅之侄子曹 兆页 (可能是曹雪芹之父)过继给曹寅为子并袭职,直至雍正五年,因皇室争权夺利,互相倾轧,曹兆页 获罪 (据张书才先生考证:当时曹家亏空200万两银子以上,是获罪的重要原因),遭株连,后被革职抄家。曹家祖孙三代任江宁织造之职达六十年之久。曹雪芹出生在南京,少年时代过着“锦衣纨裤”“饫甘餍肥”的豪华生活,曹家又是“诗礼簪缨之族”,特别是曹雪芹祖父曹寅,是当时有名的才子,著名的《全唐诗》就是他主持刊印的。他能作诗、词、 曲,有《楝亭诗抄》等著作,同时又是著名的藏书家,家有藏书数万册。这样一个有极深文学修养的家庭,为曹雪芹创作《红楼梦》准备了优良的文化素质和艺术素质。

在曹雪芹十三岁时,即曹家被抄家的次年,全家迁回北京。最初安身之地是北京崇文门外蒜市口地方十七间半房,我曾于200年夏去参观过这个地方,有两位老人(曹家后代)指着一间十多个平方的空房子说,曹雪芹就是在那间房子里写《红楼梦》的。他可能在宗学里当过差,从好友敦诚的诗来分析推测,他在宗学里不是干粗活,而是“诗笔有奇气”“高谈雄辩”,以才子、诗人的形象出现在众多皇族子弟面前。

曹雪芹大概在四十岁前后移居北京西郊傍近西山的一个荒村,敦诚的题为的《赠曹雪芹》的诗:“满径蓬蒿老不华,举家食粥酒常赊”,前句写住地,后句写生活困窘之状。从他一些好友诗作零星记载中,我们仅能知道他多才多艺,工诗善画,喜欢喝酒,对黑暗的社会抱着不屈的傲岸态度。张宜泉有首《题芹溪居士》一诗中说他:“羹调未羡青莲宠,苑召难忘立本羞”。意思是他不羡慕慕李白(青莲居士)曾受到皇帝调羹赐食的宠幸,不忘画家阎立本应召到御前画画所留下的羞耻。看来,工诗善画的曹雪芹是有机会往高枝上爬的,但他连皇帝的恩赐也不希冀,这样傲世的性格决定了曹雪芹必定愈来愈贫困。曹雪芹在北京西郊荒村,度过了十个春夏秋冬,最后因爱子夭折,悲伤过度,一病不起,“泪尽而死”,终年还不到五十岁。

  《红楼梦》被称为神秘的作品,它的神秘主要是书中暗示了康、雍、乾三朝的政治时局,而作者曹雪芹家族的兴衰荣辱与其紧密相连,他把自己家族经历的事件和他脑海中的人物,一一展现在《红楼梦》里,似若有所指,而又不敢造次,《红楼梦》里主要的人物和事件,都能在康、雍、乾三朝找到影子。在这些错综复杂的人物和事件中,有一位人物是联系它们的关键,那就是贾蓉的媳妇秦可卿,这位神秘的人物是解开《红楼梦》秘密的总钥匙,在她身上,隐藏着《红楼梦》的巨大秘密,刘心武揭秘《红楼梦》就从秦可卿这个人物身上开始了。

  在《红楼梦》里,曹雪芹描绘了一个贵为国公的大家族贾府,书中交代,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两个兄弟,都为当朝的皇帝所宠,封官加爵,地位显赫,称为国公,老大宁国公,老二荣国公。两个兄弟分别娶妻生子,延续血脉,虽然故事开始时两兄弟都已去世,但其爵位由儿孙延续,贾氏家族依然一副贵族气派。而就在这个家族声名显赫的背后,也潜伏着危机,而这一危机就成了曹雪芹笔下秦可卿进入贾府的最大漏洞,那么这一危机究竟是什么呢?

  在《红楼梦》里,曹雪芹虽然敷衍说,自己所写的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事,但根据他的艺术手法和专家推断,《红楼梦》所反映的是清朝康、雍、乾三朝的故事。在清朝,皇帝对有功的大臣要颁赐爵位,分为两种情况,第一种封爵,大臣被封后,他的子孙可以世代袭爵。第二种封爵,他的子孙虽然也可以世代袭爵,但是其爵位却降了一格。而《红楼梦》里的宁荣两府是世代袭爵的,但是都属于封爵的第二种情况,子孙的爵位降一格,虽然如此,贾府在当时整个社会上也具有了不起的地位。这么一个开国功臣的大家族,能在娶媳妇的问题上马虎吗?他们所娶的媳妇都是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这与秦可卿这个人物又有什么联系呢?

  秦可卿的寒微出身显然与贾府这一百年大族的地位极不匹配,她成了贾府众多媳妇中的一个例外,那么曹雪芹为什么要这么写?根据专家的考证,《红楼梦》是一部带有自叙性和自传性的作品,书中的主要人物都能找到生活原型,曹雪芹就是把这些原型上升为他小说中的人物,尽管创作者有想像和虚构的可能,但《红楼梦》里的那些人物却和曹雪芹自己家族的某些人物惊人的相似,这又是如何解释呢?书中哪些人物是有原型的?这对揭开秦可卿的真实身份有什么作用呢?

  这些疑问您将在刘心武揭谜《红楼梦》里找到答案。

  (全文)

  要揭秘《红楼梦》里面的秦可卿这个角色的话,首先就要搞清楚,秦可卿在贾氏宗族当中处于什么位置,我们一起来研究这个问题。

  我们知道贾氏宗族,它的长房是宁国府,它的次房才是荣国府。可是因为《红楼梦》它主要写的是荣国府的故事,也写到宁国府,也写到其他地方,但是故事发生的主要空间是荣国府,所以我们梳理贾家的宗族情况的话,我们也可以先来梳理荣国府。荣国府是怎么回事?荣国公他生了几个儿子,究竟生了几个,书里没有交代,但是他的长子叫做贾代善,大家知道《红楼梦》一个固有的艺术手法就是谐音,“假语村言”就是一个谐音,就是他把真的隐去了,用一个艺术虚构的东西来表达这个真实的实质,但是他又做了很多掩饰,所以叫假语村言。那么“贾氏”就是假设有这么一个家庭,荣国公这一支,荣国公死了以后,长子就叫贾代善,贾代善他有两个儿子,长子叫贾赦,第二个儿子叫贾政,这两个儿子也都很争气,也都继续生儿子,所以荣国公这一支的血缘就往下延续了。书上写到贾赦有两个儿子,关于贾赦两个儿子,我见下面听的人有人在微笑,因为觉得有意思了,书里面说,贾赦的长子叫贾琏,底下有人在笑,不是贾琏嘛,你把他叫做贾琏我也不反对,但是如果你查字典的话,你会发现,一个“玉”字边一个连起来的“连”,这个字只有一个读音读做琏,是古代的一种祭器,主要是在祭祀的时候装粘米和小米的。那么书里交代,贾琏是老大,是长子,可是在书里面描写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叫他琏二爷,叫他二爷,贾赦的长子怎么会叫二爷呢?这个问题放在后面我给你破解。那么还有没有儿子呢?还有一个儿子,叫贾琮,贾琮,现在有人在笑,其实琏二爷这个称谓很好解释,贾琮是他哥哥不就完了吗?可是不对,书里面贾琮是出场的,有一次贾宝玉奉贾母之命,到贾赦和邢夫人住的宅院探视贾赦,探视完以后邢夫人就把他留下来了,留下来以后就描写到贾琮出场了,他出场以后是怎么情况呢?邢夫人很不喜欢他,一看到他就说,哪跑出个活猴来了,你奶妈都死绝了,把你弄得黑眉乌嘴的,说奶妈子也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哪像一个大家子念书的孩子。可见贾琮年龄还小,长得也不怎么样,也不爱卫生,是一个很猥琐的形象。他应该和书里面写到的贾环、贾兰年龄差不多,所以他不可能是贾琏的哥哥,他只能是贾琏的弟弟。

  贾政生育能力比较强,贾政挺争气的,为荣国公这一支往下传血脉贡献比较大。他首先生了一个大儿子叫贾珠,贾珠在《红楼梦》故事开始以后虽然已经死掉了,在《红楼梦》看不到故事了,但是贾珠不是夭折,他是长大成人了,娶了媳妇了,而且给贾政生了一个孙子他才死去的。当然大家印象最深刻的是贾政的另外一个儿子就是贾宝玉,这是我们《红楼梦》本书的大主角。他是贾政的儿子,贾宝玉还有一个弟弟就是贾环,是贾政的小老婆赵姨娘生的。所以你看荣国府的男丁状况比较让人乐观。现在我们再来说宁国府,其实应该先说宁国府,我再提醒大家,宁国府是高于荣国府的。宁国公他是哥哥,那么这一房,宁国公死了以后就把他的爵位传给了他的儿子贾代化,宁国公这一支到了这个贾代化以下,情况就不太妙了。怎么不妙呢?贾代化倒是生了两个儿子,但是书里面写得很清楚,第一个儿子贾敷,没长大成人,八九岁就死掉了,他跟贾珠的情况不一样,就是在家族血统继承上没起任何作用,所以这个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实际上他只有一个儿子就是贾敬,这个贾敬又很古怪,他后来不愿意住在宁国府里面,他也不愿意回原籍,他就跑到都城外面道观里面和道士胡羼,在那儿炼丹,这是贾敬。贾敬倒也还生了一个儿子就是贾珍,但是这个就很孤单了,贾珍也生了一个儿子就是贾蓉,所以在宁国府就形成了一个三世单传的局面,什么叫三世单传呢?年纪大一点的中国人都懂,这个在一个宗族的血脉延续上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三代都只有一个男丁,这往下传就很困难,万一最后这个男丁没有生育能力或者非正常死亡,或者正常病死了,他的媳妇都没有给他生下一个孩子来,这就叫做绝户,这一支的血脉就终结了。大家知道在封建社会,不但一般的贵族家庭很重视血脉的延续,就是一般的人家,包括穷人家,也很重视自己宗族血脉的延续。那么,宁国公和荣国公他们两兄弟,他们都要把他们的血脉延续下去,这个在封建社会是一件天大的事,宁国公、荣国公,虽然封了国公,他们也要重视他们子孙血脉的延续,他们和一般的家庭还不一样,他们是有爵位的,延续的不光是血统,还有社会地位还有财富,所以血脉延续对两府来说是天大的事。所以宁国府面临一个血缘继承的危机,跟荣国府比危机感就更深重。我说这个干嘛呢?有人说你不是要研究秦可卿吗?我就是要说到这儿跟你一块儿讨论,在封建社会那么重视血缘继承的封建大家庭里面,宁国府已经到了三代单传的状况了,那么最后终端的男丁就是贾蓉娶媳妇,能够随随便便吗?能随便娶一个媳妇吗?下面有人在笑,说那怎么不可能呢,人家那是小说,人家曹雪芹就乐意这么写,人家好稀,就写这个贾府贾氏宗族不重视娶媳妇,什么血统都不论,不但穷人的女儿可以娶,不知道父母是谁的野种也可以娶。如果曹雪芹真是要这么写的话,他就不应该只体现在一个媳妇上,所以下面我们就要来看一看书里面,所写到的贾氏宗族娶媳妇的情况。

  宁国公和荣国公娶的什么媳妇,书里面没有交代,但是贾代化和贾代善娶媳妇的情况有所交代,就是荣国府的荣国公,他死了以后就把他的贵族爵位传给了他的长子,就是贾代善,贾代善娶的是谁呢?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那么在第四回我们就看到了这样的情节,就是贾雨村他后来补了官,补了一个应天府,他审案子,审人命案,审理当中旁边一个门子递眼色,他觉得很奇怪,他就停止审判,把门子叫到密室里面去,问,为什么不让我来审呢?这个门子就说,你要想把官做得牢靠的话,你得有护官符,所以贾雨村就恍然大悟,护官符怎么写的?后来书上就透露了护官符上的头四户,头四个家族,就是金陵地区的四大家族。居首位的就是贾氏。“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豪富不豪富?这样一个家族给自己的青年公子娶媳妇,毫不含糊,得找门当户对的,找的史家的**,史家就是四大家族的第二家族,叫“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多大的气派。贾家要娶媳妇,首先考虑的还不是一般的富贵家庭,考虑的是史家,果然贾代善就娶了史家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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