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分享|满语消失的最后一瞬

栏目:资讯发布:2023-10-19浏览:2收藏

特稿分享|满语消失的最后一瞬,第1张

文|李海鹏

伊兰包托克索——三家子

世界上最后15个以满语为母语的人都已经老了,住在齐齐哈尔市远郊的一个以玉米和奶牛为营生的屯子里。早年间它叫伊兰包托克索,现在叫三家子。

屯外沃野千里,并无山河阻隔,村民们的生活却闭塞孤独。通过仅能接收到的三个电视频道,老人们能看到《康熙大帝》和《雍正王朝》一类的清宫戏。这使得他们对于大清帝国往事的认识跟一般由电视机陪伴度过晚上的汉族人并无二致:净是些老早年儿的、皇上福晋的、可资消遣的传奇故事,跟咱自家扯不上什么关系。对于本民族史上最被神圣化的人物努尔哈赤大汗,“老罕王”,他们也不怎么推崇,有的个性直爽的老头儿甚至要摇一摇头撇一撇嘴。他们打心眼儿里佩服的是毛泽东。

建屯318年以来,三家子屯一直是一个疏离于时代的村庄。早先,它的疏离是典型性的,屯中的满族家庭都在八旗的军事序列之中,在火器时代里学习骑射并每年两次到齐齐哈尔接受检阅。如今的疏离则具有边缘化的色彩,它的全部的非农业经济就是两家小卖店、两家只有本屯男人光顾的饭店和一辆乡村大巴。

在五十年前,整个中国已经忙于“工业化”了,三家子屯的人们甚至还对耕种技术不甚了了。陶青兰的印象是:“种地不精。”她62岁,是15位说满语者中的汉语说得比较好的一个。直到那时屯中居民还未习惯农业生活,要种黄米,就拿些种子心不在焉地随手一撒。他们还种些大豆、荞麦,一概收成欠佳,惟一丰产的是他们每个人日常需要又不劳烦太多人力的黄烟。

当来自山东的汉族人在1970年代大批迁来的时候,屯中的满族人开始面临一系列程度较浅的困境,首先是耕种技术上的,其次则是文化上的。“满族人大大咧咧,粗,不会过日子,拿土地不当回事。”陶青兰评价说,“房前屋后、荒地,汉族人逮着机会就稍微占点儿。满族人有钱就花,想吃想喝,攒不下钱。汉族人节俭,在嘴头儿上省,天长日久,过得就好了。”

屯中人尤其是陶家人,更愿意去打鱼而非耕作。打鱼是典型的满族传统生产方式。历史上的满族牧猪,也为了打仗而牧马,但从生计角度来说并非“半游牧民族”而是典型的渔猎民族,未脱初民的攫取经济形态。屯中的老人们亦都记得,“以前鱼大”,随便拿根渔叉就能叉上来好多三十多斤重的鲤鱼。陶家人尤擅此道。那时候的鱼不值钱,又没人买,只好不胜其烦地“成天炖鱼吃”。

打鱼的习惯延续至今。在夏天的早晨,仍可看到有村民在屯外的河汊里捉到了鱼,装在小塑料袋里提回来。上去问问,多半姓陶。只是,如今只有“鱼崽子”,托胡鲁哈喇氏的后人们看上去怏怏不乐。

“托胡鲁哈喇”即为满族“陶”姓的前身。三家子屯在建屯之初共有三姓,分别为计、孟、陶。计姓的前身为“计不出哈喇”,孟氏的前身为“摩勒吉勒哈喇”。在本屯的历史中,除清朝前期“当兵吃粮”外,三家各有传统性的生计:计氏牧牛马,孟氏编筐,陶氏捕鱼。

这样一个植根于满族传统的村屯如今并不多见,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忽略其汉化的程度。

你甚至不能把这里看作是一个满族文化和生活方式的“保留地”。没有多少保留下来的东西了。在15个以满语为母语的老人当中,说得相对娴熟的又只有3人,而他们的满语水准亦不及祖辈的“一半儿”。

三家子屯小学是全国惟一一所满语小学,齐齐哈尔市和富裕县为之投资超过百万元,学校中一块不常挂起的满语牌匾和几幅写有满文的书法作品,就是全屯仅有的满语文字。学校专辟了一间教室用于“满族传统展览”,可是在全屯尽力收罗器物,却只得到寥寥几件:一柄渔叉,一只渔筐,一架纺车,一小堆儿“嘎拉哈”——猪或羊的膝骨,满族女孩的传统玩具。

满族崇尚的男子气概,向来指向从不畏惧使用武力的“巴图鲁”——借自蒙语的“勇士”。而如今呢,在如此讲究实用的生活当中,拳头再大的莽夫也只有无能的力量。陶青兰说:“谁有钱谁就横了。”

集体记忆的遗忘

三家子屯最有价值的一件“文物”,是陶家的一幅记载祖先原籍的中堂,中堂上书有殿堂,用满文写有“自长白山苏格利河宁古塔远来”。这段文字证明了三家子屯中计、孟、陶三姓曾是清初宁古塔副都统萨布素麾下水师营的水兵下属,依据文献可查,早前曾抗击侵来的俄罗斯军队,亦曾驻扎在齐齐哈尔。

祖先们的那段迁徙经历之于三家子屯,恰如奥德修斯的旅程之于希腊,形成了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传说。76岁的孟宪连当过团支部书记、村长,多少有点儿文化,可是还对其中的一个传说坚信不疑。当我们笑起来并表示无法相信的时候,他双眼圆睁,整个身体坐着蹦向炕里,以示他多么震惊。

“老祖宗们都是踩着狗鱼过来的,”他以陈述亲眼所见之事的口吻说,“那时候船还没发明呢。”

事实上,这一类传说恰好是三家子屯未被遗忘的极少数满族文化痕迹之一,仅仅藏在少数老人们的头脑之中。无论是显性的还是隐性的,满族文化结构在这里都已是明日黄花。索伦杆、影壁,已于五十年前消失。吃狗肉仍然是禁忌,可也有人不在乎了。

当村民们热衷于新式房屋时,他们取消了西窗,而那是满族传统房屋中专门用于崇祀祖先的地方。传统的土垒房屋只有贫穷的老年人才会居住。老人们早就发现,有的新房子里甚至连“维奇波克顺”,也就是门槛,都不要了。

15个满语者都超过了60岁,远离着年轻人的沸腾新世界。可是他们不能在与世隔绝中保存记忆。年迈使他们面临着一个新的威胁:遗忘。在7月的接连几天,一个又一个老人坐在南方周末记者面前不胜苦恼:“岁数大了,忘性大,记不住了,你们要是早几年来兴许还行。”

可是,遗忘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早在这些老人年轻时候就开始了,甚至在他们没有出生、大清国的皇帝还登基坐殿、满语还是一个3亿人口的国家的官方语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满族的集体记忆在几百年间一直不断地流失着。即便是屯子里最老的满族老太太,比如91岁的陶云,其实也未曾有过哪怕一天真正的满族生活。在被问到可曾听过萨满歌曲时,她的回答是:“满族没歌。”

这位昔日的满族女孩从来没有机会聆听优美的《家神调》,即便她出生在“活化石”三家子屯:“我们在那暗楼上,向神请求,把那旧时光悄悄带走,带来新岁月。”也从没听过《海清河晏》,如何嘹亮地炫耀着大清国的文治武功和道德威严:“海清河晏,花村犬不喧,讲武训戎旃,幕府多雄健。”

也许只有汉族人才会对此丝毫不感惊讶。这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历史经验:汉族像庄子所言之柔弱的舌头般长存,不能抵御虎狼之邦,却有同化的伟力;那些入侵的民族总是短暂地占有江山,却将永久性地失去自我。

三家子屯的老人们很少对满语的即将消失表示痛惜。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曾经过着粗粝的生活,亦形成了粗粝的想法。“满语它没了就没了呗!”孟宪连抱持着农民式的真理,“这世上啥玩意不得没呢?”

他是“日本鬼子进来那年生的”,小时候说满语,12岁起就给人放猪。到伪满洲国时期,念了一年零两个月的书,“溥仪当皇上,净叫学日语。”15岁日本鬼子走了。听说苏联兵来了,接着***就来了。土改时屯子里打死了两个地主,是哥俩儿。哥哥是枪毙的,弟弟是棒子打死的。那时候孟宪连不觉得打死两个人怎么着,“不心疼那个”,现在一想,“不忍心”。其实屯子里才几十户人,都是“翻”话的亲戚——在屯子里,说汉语叫“说”,说满语叫“翻”。再往后翻满语的人越来越少了,他的满话也越忘越多。如今他的人生观落到了“知足常乐”上头。

每年过年,他都要给西窗边的“太太”烧上一炷香,祈福道谢。可是,他已经忘了这个“太太”是谁。

在三家子屯,对于这个画像上的女人是谁,已经遗忘了很多代了。满学家金启孮在《梅园集》中记载了晚近时代满族人对于“太太”的信仰,并认为“太太”这个叫法本身是“可笑”的。“太太”本是萨满,即满族的古老信仰萨满教中的祭司,有通灵等各种神通,通常由女性担当。如今,满族人普遍在汉化过程中遗忘了她的身份,常常模棱两可地说成“女性祖先”。

孟宪连的生活比较困顿,儿子又在去年患了重病,经久未愈。春节时,他给“太太”鞠了一个躬,却只是说:“一年了,没什么那啥的,感谢您老太太保佑,这一年顺顺当当,挺好!”

自满族以来

满学学者们更愿意使用一个略嫌冗长的词汇“满族共同体”,指称通常所说的满族,即满洲族。

“真正”的满族人其实少之又少,近于无迹可寻。若以这个民族的最初的核心组成部分即“建州女真”为标准衡量,今日的满族人中的符合者将百无其一。美国学者欧立德并不认为满族是一个基于血统的民族:“从满族这个名字确立的那一天起,它就是一个高度政治化的民族名称。”

满族人曾经是如此之少,以致在他们赢得了对明军的萨尔浒大战之后,亲明的蒙古林丹汗仍旧在信中如此嘲讽地问候努尔哈赤:统四十万众蒙古国主巴图鲁成吉思汗,问水滨三万人满洲国主英明皇帝安宁无恙耶?

没有任何东西曾像人口一样被满族贵族视为珍宝。努尔哈赤,这位曾经担任明国的指挥使的高度汉化的后金君主,曾经一再对将领们申明自己的战略:战争的首要目的不是攻城略地和抢夺财富,而是夺取人口。他的儿子皇太极则用一个更政治化的方法达到了扩大族群的目的。1635年,皇太极废除“诸申”的族号,改称“满洲”,居住在中国东北地区的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蒙古、朝鲜、汉、呼尔哈、索伦等多个民族的人口从此被纳入同一族名之下,满族自此形成。

作为血统最为“纯正”的组成部分,建州女真人被称为“佛满洲”,其他人则被称为“依彻满洲”。

三家子屯中的计、孟、陶三姓均来自满族的发祥地长白山,饶是如此,也只有计姓属于“佛满洲”。

在满学学者们看来,在满族迅速膨胀的过程中,它的汉化而且有知识的领导者也曾觉察到一丝未来的阴影。鲍明在其著作《满族的文化模式——满族社会组织和观念体系研究》中写道:皇太极既想夺取全国政权,又不愿入关,因为想要避免辽金元入关后本族人汉化的后果。不过,一家之私欲最终超越了这一切。1639年7月,皇太极终于在一封致崇祯皇帝的信中,提出了一个中国历史上每临变乱便永劫回归的问题:“自古天下非一姓所有,天运循环,几人帝,几人王?”

5年后,顺治登上了龙廷。一个真正的难题开始摆到了满族贵族面前。此时的满族人口仍然不过30万而已,如此微小的力量显然无法统御中国。在“扩族则亡族,不扩族则亡国”的两难选择当中,皇室制定的是一个利益最大化同时也是必然失败的策略:在两种威胁中间走钢丝,全靠即兴式的灵活来保持险象环生的平衡。

这可以解释清朝政府的政策为何总是彼此矛盾。在清代,降民、俘虏、投奔者,无论何种民族,都被满族贵族编入八旗牛录,后来每旗又分设满蒙汉固山,使得八旗变为了二十四固山,又设内务府“内三旗”,导致满族像滚雪球般膨胀,至清朝中期已经达到600万人。另一方面,满汉通婚却被禁止。对于东北,政府忽而设置柳条边禁止汉人迁入(记者注:在辽宁和内蒙古修建的一道壕沟,沿壕植柳,称“柳条边”),忽而又开禁以充实边陲。清皇室既以武力推行剃发易服,强令汉人作满人装扮,又承袭了汉族的地主——文官制度。既以儒学正统的继承人自居,又屡兴文字狱,将历朝历代文人直言敢谏的传统彻底摧毁。

其结果是,汉族文化和满族文化中的活力都泯灭了,被保留下来的是最适宜忍受强权统治的部分。至晚清,在西方的坚船利炮之下,曾经勇武无匹的满族武官几乎成了怕死鬼的代名词,如孟森《清史讲义》所说“满族贵勋无一成材”,汉族名臣们虽勉力支撑,却难免被后人讥为奴性十足。

甚至在清朝最强盛的时代,“族”与“国”的两种危险就都已经迫近。乾嘉年间,北京的很多满族人已经不会满语。乾隆四十年,满族官员果尔敏竟然听不懂皇帝的满语,更令皇帝震惊的是,此人来自盛京。盛京将军琳宁亦不擅满语,写一份报告本地并无蝗虫的简单奏折亦全用汉语,乾隆予以痛斥,却不能改变满语日渐衰微的现实。另一方面,白莲教等以宗教名义聚集起来的农民不时起义,而“华夷之辨”,又始终都是任何一股反对势力的道义根基。

到1840年,如何保护满文化不被汉文化吞没已经不再是个值得关心的问题——整个中国尚不知前途何在。满文很快就在官方公文中消失了,因为随后掌权的慈禧太后本人竟也不懂满文。

这一期间,三家子屯中的八旗士兵越来越多地被调出作战。仅据屯中的《唐氏家谱》记载,1858年曾有士兵随僧格林沁于津沽一带阻击英法联军,1894年甲午之战还有士兵在伊克唐阿部下保卫过奉天。可是,鲜血换回的只是耻辱,再也没有人能够捍卫这个沙堡般的帝国了。

1911年,“戍卒叫,函谷举”,人数寥寥的武昌新兵彻底了结了满族贵族们268年的无解难题。

可是,满语已经用一种静悄悄的方式改变了汉文化,很可能也是永久性的。东北话和北京话中的满音是如此之多,以致以它们为基础确定的普通话被一些语言学家称为“满式汉语”。举凡普通话中的近代出现词汇如“马虎”、“邋遢”等等,多有满语的借音。这种语言如此拙于思辩,却又如此灵活而深入人心,使得写作这种“满式汉语”的满族作家们比南方的汉族作家更容易获得成功。同样的还有曹雪芹,作为汉军出身的内务府旗人,汉满两族皆以为是本族中人,三百年来各自以为矜夸。

在武昌起义之时,新军就曾满城搜捕说北京话者,结果至少有1500人因说北京话而遇难。

这是漫长的仇恨历史的又一个轮回。一些著名革命者对满族人的仇恨无以复加。满族人迎来了艰难岁月。八旗是职业性的军事组织,满族人向来是家里有几副甲——有几个当兵的——就吃几份粮,清帝逊位之后遂衣食无着。在三家子屯,一个计姓寡妇联合齐齐哈尔一个何姓寡妇去了北京请愿。回家时她没能带回一分钱。紧接着军阀蜂起,又是“几人帝,几人王”。

使命不再延续

北京的满族人在历史长流中调转船头,凭借在世代京畿的优游生活中积累下来的艺术基因,开始在戏剧、绘画、书法等方面展现惊人的天赋时,三家子屯的满族人则开始笨拙地学习种田。

三家子屯作为满族文化的最后遗存地的戏剧感,在于它建立于1689年。当时一个除了自己的家谱之外从未被任何档案文字记载过的满族水兵,托胡鲁哈喇。洪阿力及其伙伴,选择并建造了三家子屯。那也恰好正是英国发生光荣革命并通过《权利法案》、彼得一世亲政并在俄罗斯开始西方化改革的一年,世界历史向一个宏伟的新时代转折的一年。洪阿力们的小小队伍,在历史潮流中溯流而上,作为一个即将泯灭特征的民族的托孤者走向了与世隔绝之地。

三家子屯有据可查的一切,都起始于洪阿力。他听命于宁古塔副都统萨布素帐下,在1683年到荒凉的嫩江上去阻击从4000公里外袭来的俄罗斯人。6年后的1689年,清军赢得了雅克萨城之战,中俄签定满文、俄文、拉丁文,却无汉文版本的《尼布楚条约》时,他与两个同伴一起作为水师营的兵丁获准在卜奎即后来的齐齐哈尔百里之内挑选一个水草丰美的居所作为行营之地。

他们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规则,选择了如今的三家子屯的所在地,距离卜奎足有95里之遥。这个距离在交通不便的年代足够遥远。因此在其后三百年中,三家子屯始终是个偏僻之地,足以像冰箱一样保存一份满族文化的样本。

如今,石君广开始感到,祖先的奇怪的使命传到了他的身上。三家子屯的“满语小学”为孩子们开设一门浅显而且不列入考试科目的满语课程,学校有两位满语教师,均为没有正式编制的代课老师,石君广就是其中一个。他是屯子里惟一一个对满语感兴趣的中年人,过去几年中,他给村里的老人们录了10盘磁带,从“山里红”到“棒打狍子瓢舀鱼”,满汉一一对应。

他想让孩子们都学会满语,至少“能用满语对话”。至于长久的目标,他则违反语言生存规律地希望“满语这门语言能够延续下去”,尽管早就有到屯中考察的满语学者对他表示这决不可能。

已故满学家金启孮在1980年代发现了三家子屯这块“满语活化石”。二十多年间,世界各地的满学家们陆续到屯中考察。作为一门冷僻的学问,满学的研究者并不多,这种到访既不频繁也未能引起公众的注意,不过学术结论早已确定:除此之外,世界上再没有活的满语存在。

15个满语老人之一陶云庆是石君广的舅爷,他既支持石君广,又认为他异想天开。“满族话打从咱这社会一来就不行了。老中华国那会儿的长辈翻得还行,还想捡?捡不回来啦。现在活着的这帮老人,自己会多少?我这翻话的水平,顶多我爷爷的一半。”陶云庆说,“现在打小教孩子满语,也行。可就是会个三四年,一转学全忘了,就会个零打零碎儿——饭碗、筷子!”

对于是否愿意让孩子学满语的问题,屯中家长们的普遍反应是,“咋不乐意呢?”“咱满族人学满族话还不好吗?”不过也有不赞成的,“那玩意早扔没了,学有啥用?还影响考试成绩。”

不管怎么说,这天上午,满族课还是照常上。石君广先教孩子们读切音,接近英语的连读,然后教了四个词:二、十、院子、别人。石君广每读一遍,他们就跟着大喊一遍:ZHUO!ZHUAN!HUA!GUA!

在三家子屯,比汉化更明确地发生着的是1960年代标准的全球化。村民们越来越依赖电力、柴油,全部成为了除草剂的坚定支持者。在这样的屯子里,一个满语老师受到的关注并不比一个透明人多。作为一个曾因家贫而不能读大学的中年人,他甚至解决不了自己如何转为公办老师的难题。

石君广只能在民族文字中寄托希望和怀抱。他能够讲述出的快乐只是,在书写满族文字时手腕感受到那曲线的柔滑,“像写美术字似的,有一种美感。”这番表白在粗鲁的乡村生活中显然难觅知音。他拘谨、认真,给人的印象是正在消亡的文字中寻找安慰,在孤寂中寻求温暖。

狗鱼

满语背后隐藏着一个已经被遗忘了的世界。关于冰雪,满语中的词汇多达六十多个,几乎每个形态的冰雪都有各自的命名。关于水的词汇更多,达到一百三十多个,从“秋水消减”、“大水响流貌”到“鱼游造成的水纹”,竟然都有单独的词汇与之对应。满族先民以其观察世界的既笨拙又细腻的方式,把野猪分为了11种,其中一年生长方牙的野猪被命名一次,三年生长獠牙的又被命名一次。由于鹿角形态变化更多,各种鹿被分门别类冠以29种各不相同的名词。

“满语是一种质朴的语言,”满学专家江帆说,“带有明显的直观性特点,但缺乏思维的抽象与概括。”

16世纪的最后一年,额尔德尼和刚盖奉努尔哈赤之命创制满族文字,借鉴蒙文字母创造了无圈点满文,即“老满文”。无圈点满文使用不便,因此达海受命对其加以改造,创制了有圈点满文,称为“新满文”。达海从此被满族人尊称为圣人。可惜这种文字的寿命不过三百余年。

对于满语,乡村满语教师石君广的看法是“很好学”。与俄语相同的是,满语是纯拼音文字,怎么读就怎么写,从一个只会口语的文盲进步到能读会写并不困难。79岁的孟宪孝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孟宪孝是三家子屯中除石君广外惟一一个喜欢看满文书的人。他是屯中老一辈人中见多识广的一个,认为满语“是民族的骄傲”。以前他会说满语但不会阅读,从两年前起,开始学习一位韩国的满学教授给他寄来的《清文启蒙四卷》。不过他觉得自己很孤独。他想让儿子学,儿子推脱说,年纪大了一看书就头疼。他又想让孙子学,结果“更白搭”,孙子扔下书就跑。

如今,作为一种即将退出生活的语言,满语仍在数十万卷满文档案中存在着,记录着大清国历史上的诸多细节。对满学家们来说,这种语言至少给了他们一个了解满族人的符号系统,恰如哲学家卡西尔所说,“文字带来意义的建构”,经由满语,学者们可以了解满族人理解世界的方法。

对于满语会在何时消亡,黑龙江大学满语研究中心主任赵阿平给出的时限是“大约十年之内”。

三家子屯真正在日常生活中仍以满语为首选语言的老人不过3位,而且都已经年过八旬。他们去世之时也就是满语退出历史舞台之日。在那之后,满语将只是一种由少数学者掌握的、不用于日常交流的学术语言。

在三家子屯,生活仍旧像普通的东北汉族村落一样冗长地继续着。早上4点半到7点钟极其喧闹,奶牛忧郁地哞叫着,鹅像一队将军踱过街道,而母鸡总是贪吃而慌乱地制造出巨大的声响。6点半,太阳大了,村子才安静下来。墨绿色的玉米在风中伏低、摇摆,伏低、摇摆,像梦境一般枯燥又永无休止。于是整整一天屯子里再无生气。直到夜里9点半,整个屯子上炕睡觉。这就是一个不停地遗忘着的地方拥有的东西:现在。

在现在,一个晴朗的7月下午,屯子里的年轻人正在嫩江江汊上打鱼。满族后人们时而拉网,时而收网,忙忙碌碌地走了一箭之地,却只有一些竹签般的小鱼坚硬地钉在他们的渔网上。鲤鱼、鲇鱼、黑鱼、嘎牙子,在哪儿呢?现在,所有那些祖上传说过的大鱼,都去哪儿了呢?现在,狗鱼呢?

狗鱼,那巨大的“苟仁尼玛哥”,祖先之舟,如孟宪连所说:“再也没有啦。”

顿[顿,读音作dùn(ㄉㄨㄣˋ)]

一姓氏渊源:

第一个渊源:源于姬姓,出自春秋时期周族姬弱的封国顿子国,属于以国名为氏。

西周初期,姬姓周族有王裔名弱,受封于顿(今河南商水),建立顿子国,也称弱顿子。到了西周末期,顿国为妫姓的陈国所逼,被迫南迁至今河南项城西南一带,因而又称为南顿国。

南顿国(顿子国)最后的确是被楚国所灭亡的,但时间是在河南省项城市 所说鲁僖公十七年(公元前629年)的一百三十四年后的鲁定公十四年(公元前496年)。顿国从公元前1046年建立,经历了比较稳定的西周时期至春秋早期,自春秋中期开始,在陈、楚、鲁、宋、晋等大国争霸中原的夹缝中艰难生存,或失或续,到公元前496年终为强楚所灭,总共存在了五百五十来年。顿国的存续,是西周至春秋时期政治、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一个缩影,从一个侧面见证了春秋战国时期的历史变幻。

到了秦朝时期,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在顿国故地设置了南顿郡。到了汉朝时期,汉高祖刘邦将其改置为南顿县。

亡国后的南顿国(顿子国)王室子孙和国民们,以原国名为姓氏,称顿氏。

第二个渊源:源于 。

中国西北地区除了有较多的马氏外,还保留了许多 的传统姓氏和稀僻姓氏,如:拉氏、陕氏、摆氏、靠氏、者氏、喜氏、牙氏、乜氏、糟氏、绽氏、扇氏、底氏、朵氏、敏氏、勉氏、把氏、初氏、满,洒氏、撒氏、尕氏、阿氏、讷氏、塔氏、纳氏、哈氏、虎氏、沙氏、喇氏、宝氏、和氏、贴氏、鲜氏、计氏、水,亢氏、仁氏、且氏、腊氏、百氏、花氏、冶氏、妥氏、黑氏、佑氏、拜氏、咸氏、茹氏、顿氏、芥氏、海氏、消氏、铁氏、笪,轿,密氏、查,朝氏、雒,踏氏、剡氏、销氏、终氏、阐氏、锁氏、母氏、明氏、嗽氏、邺氏、乍氏、佘氏、弥氏、元氏、帖氏、弭氏、来,脱氏、禹氏、关氏等姓氏。其中就有顿氏。

在这些姓氏中,有许多是汉族姓氏中所也没有的,这就大大地丰富了中国姓氏的文化,也为 姓氏的整理和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原始资料。

不过, 顿氏起源于何时、何地,有待进一步考证。

二迁徙分布:

目前,天津,河南博野顿家庄,内蒙古,山东平度,山西太原、大同、阳泉,甘肃酒泉,黑龙江嫩江县,河南卢氏,湖北武昌,湖南芷江等地,均有顿氏族人分布。

三历史名人:

顿 肃:(生卒年待考),魏郡人。为邵阳长。

顿 琦:(生卒年待考),广州人。著名西汉孝子。

据《广州先贤传》记载:顿琦至孝,母丧感慕,哀声不绝,飞凫白鸠庐侧,见人即去,见琦而留。

顿 起:(生卒年待考),蔡州人。宋朝泰州通判。

顿 钦:(生卒年待考),明洪武年间举人

顿 锐:(生卒年待考),字叔养,号鸥汀;涿州人(今河北涿州)。著名明朝学者。

明正德年间进士。著有《鸥汀集》十卷。

顿嵩元:(公元1932~今),河南郾城顿庄人。著名基础教育家。

曾执教小学,并任校长。

1953年考入许昌师范,1956年考入河南师范学院(今河南大学)中文系。曾从国学大师黄侃和词学专家吴海的高足高文先生攻《说文》及宋词。毕业后任教于南阳农专。农专停办,调入桐柏高中。三下放时,回郾城完中、二中。后为驻马店教育学院中文系主任、教授。

兼许慎研究会副会长、省社科院郾城许慎研究所常务副所长、学术委员会副主任、《许学研究集刊》主编、中国历史文献研究会理事、驻马店地区方志协会理事。并为中国训诂学研究会终身会员。协助成立许慎研究会、许慎研究所,创办《许学研究集刊》。还协助举办许镇与说文学及中原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为许学做出了贡献。

先后参加八次国际学术会,四次在大会宣读论文,七篇论文被选入论文集。出版《许慎与郾城》、《许慎生平事迹考辨》等论著。发表《浅谈训诂学与古籍整理》、《杨雄方言及对说文的影响》、《中原胡姓与北方胡人考》等论文四十余篇,其中《范缜生平事迹考》等四篇论文转载于台湾《中原文献》。

《许慎故里考辨》获1990年省语言学会论文二等奖,《浅谈训诂学与古籍整理》获1991年省社科院优秀成果奖,《许慎年谱》获1991年河南驻马店地区地方志第二届学术研讨会优秀论文奖,《许慎生平事迹考辨》获1992年省语言学会优秀论著一等奖。撰有十余万字的《许慎年表》待出版。还协助写出十集《字圣许慎》电视剧。其事迹被收入美国ABI《世界名人录》。

顿铁军:(公元1938~今),河南漯河人。著名石油地质专家。

任西安工程学院教授兼工程技术研究院总工程师、稠油研究所所长,系中国地质学会、石油学会、地球物理学会、陕西科技学会会员。

兼任西北地质出版社特邀编委、中国波浪镶嵌构造委员会终身理事、中国地学哲学委员会陕西分会副理事长等职务。被誉为中国当代地球科学家。

主要从事石油地质及中国稠油研究,先后在辽河、玉门、新疆、长庆、鄂尔多斯、河南、苏北等油田进行过科学研究,承担国家重点攻关项目,其成果多次获得省、部、局级奖励。

发表论文八十余篇,出版有《中国稠油油藏》、《地学的哲理》等专著,开创了中国稠油研究之先河。召开了两次全国石油地质新进展学术会,1995年赴加拿大参加国际重油会议,被中外石油界称为石油地质专家。

顿长庚:(公元1955~今),天津人。著名铁路集通正镇白旗工务段职工。

毕业于内蒙古包头铁工校。现任内蒙古集通铁路有限责任公司正镇白旗工务段段长。

主要业绩:白旗工务段成立于1994年,现有正式员一千五百七十人,临聘员工三百十五人,担负着集通线西部三百九十五公里正、站线,四百三十八座桥涵及附属房建的养护维修任务。

集通铁路是全国最长的一条合资铁路。地处内蒙古大漠腹地,自然条件十分恶劣,设备质量差,人员素质低,开通运营时,任务最为艰巨的首届工务系统。为提高设备质量,1995~1997年带上检查锤徒步行走一千四百多公里,先后多次检查了管内线桥设备,发现问题都做了详细的记录。并组织工区及时进行解决,经过几年不懈的努力,全段线路优良率大幅度上升,设备质量显著提高,轨检车动态检查时全部达到优良。

他不断深化企业内部改革,起草并制定了白旗工务段的“奖惩制度”及各项“管理办法”共计九个重头文件。严格经济责任制,实行科学的侧重于“险、苦、累”的按劳分配制度,为企业适应改革开放,进入市场,走向社会做出了积极贡献。

顿耀武:(公元1946~今),湖北江陵人。国家首批农业技术推广研究员,荆门市农业技术推广中心总农艺师。

1963年毕业于华中农学院农学系,从事农业技术推广工作。先后成功地推广了“敌稗”、磷肥、红兰花草子、水稻高杆改矮杆、“IR”、杂交稻、优质稻、两膜秧、趸秧下水田、温室有土秧、无土秧、两段秧、多效咄育秧、百万亩碳按全层深施、水稻白叶枯病栽培防治、双季稻、麦(油)稻两熟制、麦田盖草、大秧无土地植等新技术。

1989年参加“全省百万亩杂交稻丰收计划”,获农业部一等奖。先后发表论著24篇(本),其中,几种不同育秧方式的比较效应研究被《中国农业文摘》摘用。《荆门县农业区划报告(农作物)》获1983年省一等奖。1993年获国务院 特殊津贴。

泊[泊,读音作bàn(ㄅㄢˋ),不可读作bó(ㄅㄛˊ)]

一姓氏渊源:

第一个渊源:源于芈姓,出自春秋时期的夏禹后裔楚国公族,属于以国名或封邑名称为氏。

著名的清朝史学家陈厚曜在《春秋世族谱》中论述,楚国除了王室熊氏以外,其士族的宗子世系有十三氏,为楚国大族,其中就有泊氏。其他十二氏为斗氏、成氏、屈氏、劳(蘧)氏、熊氏(非王族)、阳氏、申叔氏、申氏,伍氏、潘氏、沈氏,观氏。

本书列其源流为:

少典氏第十八代、黄帝轩辕氏第七代禹:姓姒。夏禹之支子有封于辛国者,分衍出辛氏、计氏、司空氏、宇文氏、普屯氏、崇氏。夏禹下传十七王,共四百五十二年(公元前二十五~十六世纪),其后代中以封国为姓氏者有泊氏、弗氏、刜氏、鬻氏、阳氏、沛氏、冥氏、鄍氏、沈氏、寝氏、彤氏、弋氏、褒氏、纶氏、巢氏、男氏,鲍氏、包氏、夏氏、差氏、禹氏、夏后氏、有南氏、彤城氏。

少典氏第二十代、黄帝轩辕氏第九代季连:季连芈姓,季连氏。其后裔传至少典氏第六十七代、黄帝轩辕氏第五十六代楚顷王襄(公元前298~前263年在位),名熊横,迁于陈邑。分衍出荆氏、楚氏、熊氏、附氏、穴氏、鬻氏、粥氏、郢氏、逞氏、能氏、叙氏、序氏、祖氏。

到了春秋时期,芈姓熊氏楚国分衍出更多姓氏。

单姓有:泊氏、成氏、启氏、斵氏、囊氏、贲氏、善氏、逯氏、禄氏、县氏、逮氏、审氏、侧氏、庇氏、次氏、连氏、莫氏、仵氏、昭氏、由氏、景氏、到氏、声氏、晏氏、即氏、闱氏、尹氏、后氏、竟氏、秉氏、宜氏、绎氏、酒氏、枝氏、乘氏、保氏、春氏、钧氏、阳氏、甲氏、环氏、卯氏、武氏、庄氏、霜氏、蜎氏、皋氏、举氏、擧氏、雪氏、紃氏、穿氏、称氏、仆氏、贵氏、严氏、征氏、庾氏、奋氏、贺氏、列氏、监氏、减氏、韵氏、屈氏、卒氏、度氏、翠氏、班氏、陈氏、张氏、李氏。

复姓有:斗斵耆氏、斗斵乳氏、斗斵谷氏、斗斵强氏、斗斵缗氏、斗斵文氏、斗斵班氏、斗斵比氏、围龟氏、弥牟氏、若敖氏、叔敖氏、堵敖氏、郏敖氏、越椒氏、罢敌氏、上官氏、三闾氏、五相氏、五参氏、诸将氏、太宰氏、公建氏、良臣氏、左尹氏、右尹氏、申叔氏、申公氏、楚季氏、楚宗氏、巫臣氏、列宗氏、子南氏、子期氏、子庚氏、子西氏、子建氏、子午氏、子重氏、子季氏、子承氏、子千氏、子仪氏、子木氏、尹干氏、无钩氏、无圉氏、无宇氏、无庸氏、余推氏、涉其氏、庆父氏、襄老氏、王孙氏、成王氏、黑肱氏、舒坚氏、来缎氏、沉纤氏、邑由氏、利孙氏、白男氏、吉白氏、屈南氏、耆门氏、市南氏、伍参氏、婴齐氏、弃疾氏、枝如氏、伯比氏、师祁氏、熊率氏、熊相氏、倚相氏、辛廖氏、接舆氏、季融氏、仲雄氏、大心氏、蓝尹氏、厩尹氏、箴尹氏、乐尹氏、芋尹氏、陵尹氏、权尹氏、莠尹氏、清尹氏、郊尹氏、工尹氏、连尹氏、嚣尹氏。

“泊”,即为夏朝分封的诸侯国(今安徽泊州),其泊侯的后裔以祖上受封国名为姓氏,称泊氏。

第二个渊源:源于古百越族,出自清朝时期东南沿海地区疍家人,属于以生活方式名称为氏。

在广东省汕头市达濠岛青云山上有一丘荒芜已久的古墓,墓主姓“泊”,墓碑上还刻有“雍正壬子年重建”字迹。

该支“泊”氏族人原聚居于马岗乡一带,原甚兴盛,后渐中落而消亡了。从源流来看,泊氏是疍家人的一支,在清朝初期编户,侯弃舟上岸与他姓杂居。

疍家人是古百越族原住民族,在史籍《山海经》中称为“鱼旦”。广东潮汕地区历来是古代疍家人聚居之第,明朝学者林大春在《潮阳县志·隆庆版》中记述:“县西南江上有曰疍户者,岸无室庐,耕凿不事,男妇皆以舟楫为居,捕鱼为业,旧时生齿颇众,课棣河泊,近或苦于诛求,逼于盗贼,辄稍稍散去……”

据地理方位考察,林大春所记载的“县西南江上”,即当指现在的濠江。历年来达濠岛周围就有着为数不少的疍家人。疍家人依水而居,以船为室,捕鱼煮盐为业。大约在明朝时期,部分疍家人开始陆舟两栖,他们在靠近海滩的地方搭建草寮为屋,“或有弃舟楫入民间为拥保者矣。”现广东省汕头市濠江区的“三寮村”,就是因为原疍家人在海边搭了三个“寮仔”而得名,当为疍语之遗存。

清朝初期,朝廷加强了对沿海地区丁户的管理,对疍民也不例外。史籍《揭阳志》中记载:“雍正八年许疍民村居编户”,疍家人正式上岸陆居,现在濠江区的“莘香里”,就是当年疍家人聚居的地方,称疍家乡。后来,疍家人的生活习俗也渐渐被地方同化了。比如葬俗,按疍俗为水葬,“棺沉海底”,自清朝雍正初年后,始改为土葬。

疍家“泊”氏之源,是疍人在舟楫漂泊之时原无姓氏,在编户之际,始用该姓。从“泊”字本义来看,“课棣河泊”,表述了疍家人原始的生存状态。

二迁徙分布:

今广东省汕头市、台湾省桃园县有泊氏族人分布。

三历史名人:

泊中泰:(公元1936~今),广东潮阳人。著名广东潮阳市地方税务官员。

泊中泰是广东潮阳市地方税务局峡山分局原副局长,经济师。

1949年6月加入共青团,同时加入陈后围地下交通情报站,任实习交通员。1951年1月调人潮阳市税务局,一直在基层征收单位工作。1956年6月起任副所长,税务机构分设后任峡山分局副局长,1997年6月离休。

他从事税务工作四十七年,忠于职守,敬业奉献,严于律己,团结进取。每项工作部完成得很出色,1959年被潮阳县人民委员会评为三等先进工作者.1984年被汕头市 评为税务系统米进工作者。

1996年分别被三峡、潮阳市委、市府评为先进劳动者。1997年被广东省人事厅、省地方税务局评为先进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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