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笔下的张释之
一、史记中记载张释之的部分
在司马迁的笔下,张释之在史记列传四十二《张释之冯唐列传》之中作为主人公之一出现。
二、司马迁笔下张释之的形象:
通过我读《张释之冯唐列传》之中太史公关于张释之的记述,我以为太史公是高度欣赏张释之的。在其对张释之的记述中,体现了如下几个观点。
(一)张释之的孝悌:
在传统的中国古代社会甚至是现代社会,孝道是为人的美德而且占据极高地位,比如李密在《陈情表》中表达自己不能入朝为官就是因为自己的祖母垂垂老矣,而自己要尽孝道。张释之的父母似乎在史记中找不到文字记载,但太史公缺记载了张释之的哥哥。“有兄仲同居。以訾为骑郎,事孝文帝,十岁不得调,无所知名。释之曰:‘久宦减仲之产,不遂。’”从这段太史公所写的文字我们能看到张释之与其哥哥同居,而且家境富裕,张释之捐钱(极大可能来自于张兄)为官,当张释之官途不畅达时,张释之想辞官还乡,原因是不想再花费哥哥的钱财。可见张释之对于其长兄的爱。
(二)会直言不讳的张释之:
张释之自从受到中郎将袁盎的举荐之后,其仕途好似坐上了火箭,从谒者到谒者仆射,再进一步到公车令与中大夫,中郎将,后又拜官为廷尉(主管司法的最高官职),似乎每次升迁,都因为张释之的直言不讳:
1、上林观虎:
张释之跟随汉文帝在上林观虎,汉文帝问了上林尉十余个问题,而上林尉没办法作答,却让一个养虎的作答下来了。因此文帝想要让张释之提拔养虎的为上林令。但是张释之发现了问题所在,单单因为养虎对几个关于老虎登记情况的问题对答如流就提拔他的话,反而会使社会上流行伶牙俐齿的学问而对治国没有实际用处。因此文帝改变了主意。
而对于自己的升迁,实际上张释之也是靠一张公正的嘴。在回宫的路上,张释之向汉文帝讲述秦亡的实质,进而文帝提拔他为公车令。张释之所言内容并非像养虎的所言,而是真真正正有利于国家的言论,因此张释之的提拔并非单单在于口齿,在于会说,真正在于所言内容是利于国家。
2、弹劾太子刘启
我们知道太子刘启后来做了汉景帝,而得罪太子的人难道就不怕太子登基之后再找你算账吗?事实证明张释之得罪太子确实为日后贬为淮南王相埋下了伏笔。
因太子与梁王不守礼,张释之上奏朝廷。文帝因此又升迁了张释之。
大家注意太子象征着将来的皇权,而张释之的嘴竟然没有引起文帝生气反而使文帝检讨自己。这在太史公生活的武帝一朝似乎是很难得事情。毕竟太史公本人就是因为没管住嘴而……
3、霸陵论棺
此时已经官至中郎将的张释之随从文帝与慎夫人行到霸陵(文帝的陵寝),慎夫人鼓瑟,文帝感慨道:“用坚固的石材与强力的粘液制作成的棺椁谁能打开呢?”而张释之却说再怎么结实的棺椁都会被打开,但是如果人们没有打开的意图,那即使没有棺椁又何妨呢?
张释之说出这样的话,如果是一般人大抵已经很恼怒了。普通人都想风风光光下葬,更何况是大汉王朝的皇帝呢?但文帝之所以能成为名君,之所以能开启文景之治,离不开的就是他所推崇的黄老之学。我想张释之此话正是顺应文帝所推崇的治国政策。“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张释之的话不就是这意思吗?
这也说明张释之的确是直言不讳,但他真正做到了会直言不讳,我想太史公真的很崇拜像张释之这样会直言不讳的人。也正是直言不讳到了文帝心坎里,张释之被提拔为廷尉(汉代的最高法官)。
(三)秉公执法的张廷尉
1、布衣犯跸案
史记记载文帝出行,实施行禁令,而一人从桥下跑了出来从而惊到了文帝的马。抓到此人后,文帝交由张释之来审案。张释之听了他的辩解后依照汉律对其罚款,而文帝表示不满,认为当斩。张释之却说:“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
虽然皇帝制度有个显著特点就是皇权至上,但对于国家来说,要想国家正常运行,需要的不是“不知常,妄作凶”,而是“知常容,容乃公”。
2、盗玉环案
史记记载有人偷盗了太祖高皇帝刘邦庙前的玉环,文帝很生气,让张释之审案。张释之依照汉代律法判处盗窃者死刑,执行“弃市”。而汉文帝觉得自己父亲的庙宇被偷,应当株连全族。而张释之却说他只是偷了一个玉环就用最严重的刑罚,如果有人挖掘了长陵,那用什么刑罚呢?这样会造成刑罚的混乱。即使对于最高统治者来说,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行也应当比自己的冲动重要的多。
正是张释之抓住了国家机器正常运行能维护皇权这一点来提醒文帝,使得即使没按照文帝意图而执法的张释之仍得到文帝的认可。
(四)景帝年间的张释之
因为张释之曾经弹劾过仍是太子的景帝,所以当景帝登基后,张释之害怕景帝报复因此想要辞官。而起初景帝并没有责怪他。他在朝中也有这很高的名声。
但是一年后,景帝还是将张释之贬为淮南王相,没几年,死了。而他的儿子张挚为官因“不能取容当世,故终身不仕”。中国人向来是在乎后人这一方面的
,就像新中国的伟人的后代,仍在政协会议上担任着职位。这是中国传统思旧的体现,因为在这些后人身上,我们总能找到他们与前人相似的地方。
三、解读司马迁的思想:
很显然太史公司马迁很崇拜张释之,在《张释之冯唐列传》的最后,太史公给予了张释之极高的评价“张季之长者,守法不阿意”,“不偏不党,王道荡荡;不党不偏,王道便便”。
其实张释之何尝不是太史公自己的一个理想的化身呢?太史公生在汉武帝一朝,与张释之相差不远,张释之敢于直言不讳,敢于维护法律权威而挑战皇权权威。而当太史公也因李陵而向汉武帝进言时,却发现雄才大略的汉武帝不是汉文帝,而太史公注定也不会是张释之。
太史公司马迁应当有遗憾,遗憾自己为什么没有生于汉文帝一朝,或许在汉文帝一朝,文帝也会像“奇释之”那样“奇子长”,司马迁的命运也就不会像在汉武帝一朝一样这么悲剧。似乎司马迁张释之写的越伟大越正直,自己的心灵就会越有依靠,越能得到安慰。
太史公在《张释之冯唐列传》中这样化用孔子的言论“不知其人,视其友”。而孔子原话则是“不知其子视其父,不知其人视其友,不知其君视其所使”。所以太史公尚未点破的一方面则是对两位皇帝的对比。文帝一朝,政论开明,文帝身边有张释之这样能指出文帝错误观点的官员,反观武帝一朝,太史公自己因为多一句嘴而发生悲剧……
我再不多言。
四、对《史记》新的看法
东汉班固评价《史记》说:“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确实就是这样,我们在《史记》中看到统治者并不是全能也并不是善,太史公明辨善恶,对当时最高统治者大胆写实,从而揭露统治集团的利益。
但在封建专制中央集权的时代,把笔杆直指最高统治者毕竟太浪漫主义。而太史公似乎就是个浪漫主义的人,他不把笔杆指向今上,而是指向前代统治者。把发生在前人(与太史公相似)身上事与发生在自己身上事一对比,似乎就形成了单一的变量—皇帝。而造成太史公司马迁悲剧的原因似乎就是这个单一的变量。也许《史记》除了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外,另外有的就是太史公自己对一个时代的看法。太史公肯定想到,他对于这个时代是无能为力的,后人对于后人的时代也是无能为力的。班固和范晔不都是这样的后人吗?千古来,我们只能唉之叹之,作为一条咸鱼,也就仅仅只能唉之叹之。
我记得黑格尔说过:“人类能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在历史学不到任何教训。”
字辈,或四言、或五言、七言,可长可短:长则五六十字,短则十多字,一般为二三十字。它虽说带封建宗族色彩,然而从文学角度来看,却是绚丽多姿的诗篇。各族姓氏,有不同的族谱,辈字就是族谱的确良核心和纽带带。1武、福、宗、继、鸿、魁、景、云、乐、天2昌大家先,崇德象贤。楷模正直,品学安全。忠祯孝友,齐圣广渊。代生明哲,世植梅田。诗收温裕,富贵联延。3文武成康烈,从周儒雅 ,诗书诏令德,孝友启新献, 华国重良弼,光天钦远谋,芳声延祖泽,维与勤家修 。
文/书山花开
❂原诗
远哉长公,萧然何事?世路多端,皆为我异。
敛辔朅来,独养其志。寝迹穷年,谁知斯意?
❂翻译
郭维森/包景诚《陶渊明集全译》,p276
胸怀远大的张长公,默默隐居为了何事?
世路多歧花样繁多,都和我的愿望相异。
收起蟹绳回到故乡,独自来修养我的心志。
踪迹不见,直到离开人间,谁能知道这深刻的含意?
孟二冬《陶渊明集译注》,p292
张挚距今已很遥远,寂寞冷落竞为何事?
人生道路多种多样,世人竟然皆与我异。
收起疆绳辞去官职,独自修养他那高志。
隐居终身不再出仕,谁能理解此中深意!
❂解释
孟二冬《陶渊明集译注》,p291
这一章 述评张长公,颂扬其能保持高洁的节操 。张长公,即张挚,字长公。张释之之子。“官至大夫,免。以不能取容当世,故终身不仕”(《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索引》:“谓性公直,不能曲屈见容于当世,故至免官不仕也。”
金融鼎《陶渊明集注新修》,p289
说明:张长公:据《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载,他是张释之的儿子,名挚,字长公,西汉人, 曾官至大夫,因秉性公直,不能取容当时,就弃官归隐 。
辑评:吴菘《论陶》:《读史述九章》言君臣朋友之间,出处用舍之道,无限低徊感激,悉以自况,非漫然咏史者。“张长公”诗中凡再见,此复极意咏叹,正自写照。
陈沆《诗比兴笺》卷二:《夷齐》《箕子》《鲁两生》《程杵》四章,固易代之感;《颜回》《屈贾》《韩非》《张长公》四章,则咏怀之词。 盖守箪瓢固穷之节,悼屈贾逢世之难,故欲戒韩非而师张长公也 。《管鲍》章,则悼叔季人情之薄,而欲与刘、庞、周、郭诸人为岁寒之交也。
漫读摘记《陶渊明集》||(132)《读史述九章并序(其八)鲁二儒》
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原文及翻译如下:
廷尉张释之,是堵阳人,字季。和他的哥哥仲生活在一起。由于家中资财多而作了骑郎,侍奉汉文帝,十年内得不到升迁,默默无名。张释之说:“长时间的做郎官,耗减了哥哥的资财,使人不安。”想要辞职回家。中郎将袁盎知道他德才兼备,惋惜他的离去。就请求汉文帝调补他做谒者。
张释之朝见文帝后,就趋前陈说利国利民的大计方针,文帝说:“说些接近现实生活的事,不要高谈阔论,说的应该现在就能实施。”于是,张释之又谈起秦汉之际的事,谈了很长时间关于秦朝灭亡和汉朝兴盛的原因。文帝很赞赏他,就任命他做了谒者仆射。
一次,张释之跟随汉文帝出行,登临虎圈,汉文帝询问书册上登记的各种禽兽的情况,问了十几个问题,上林尉只能东瞧西看,全都不能回答。看管虎圈的啬夫从旁代上林尉回答了皇帝提出的问题,答得极周全。想借此显示自己回答问题有如声响回应而且无法问倒。
汉文帝说:“做官吏不该像这样吗?上林尉不可依靠。”于是命令张释之让啬夫做上林令。张释之过了一会儿才上前说:“陛下认为绛侯周勃是怎样的人呢?”文帝说:“是长者啊!”又再一次问:“东阳侯张相如是怎样的人呢?”文帝再一次回答说:“是个长者。”
《史记》简介:
由西汉武帝时期的司马迁花了18年的时间所写成的。全书共一百三十卷,五十二万字,有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共约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记载了上起中国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代(约公元前3000年)下至汉武帝元狩元年(公元前122年)共三千多年的历史。
它包罗万象,而又融会贯通,脉络清晰,“王迹所兴,原始察终,见盛观衰,论考之行”(《太史公自序》),所谓“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详实地记录了上古时期举凡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各个方面的发展状况。
汉景帝
司马迁在《平准书》中就明确记录,“非遇水旱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货财”,没有大旱灾或大水灾,人民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甚至连边郡的粮仓都是满的,政府的库房里每年都能余下很多钱财。
“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当然京都长安则更牛,穿钱的绳子腐朽烂断了,散落一地根本无法统计;仓库的粟米一层盖一 层,旧的没有吃完又堆上新的。
但随着对《史记》不断深入地了解,@七品草民 不禁要问,汉景帝刘启算得上是一位明君吗?
司马迁认为汉景帝心胸狭隘,无人君之量,一一罗列不胜枚举。
司马迁秉承孔子编纂《春秋》的原则和态度——“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在《汉景帝本纪》中并未直接贬低汉景帝。正所谓“欲知其君,先视其臣”,通过解读汉景帝身边的人可以更好地了解汉景帝。
汉景帝画像。
01孝文时,吴太子入见,得侍皇太子饮博。吴太子师傅皆楚人,轻悍,又素骄,博,争道,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提吴太子,杀之。——《史记·列传第四十六 吴王濞》
汉景帝刘启还是皇太子的时候,吴国太子进京朝拜皇帝,经常陪着刘启喝酒、下棋。
有一次,两人又在一起下棋,下棋过程中,因为一步棋而两人争执起来。
吴国太子对刘启的不怎么恭敬,刘启年轻气盛,忍不住愤怒,抄起棋盘打了过去,大概是直接命中要害,吴国太子当场毙命。
司马迁采用春秋手法,将吴国太子之死归罪于缺少良师,所以导致吴太子轻佻强悍,而又一向骄傲蛮横。
但是,这种洗白终究掩盖不了刘启的暴戾和残忍。
汉文帝派人将吴太子的遗体送回吴国埋葬,吴王由此对朝廷怀恨在心,为汉景帝三年爆发的“七国之乱”埋下了隐患。
02张廷尉事景帝岁余,为淮南王相,犹尚以前过也。久之,释之卒。——《史记·列传第四十二 张释之 冯唐》
张释之侍奉景帝一年多,被贬谪为淮南王相,这还是由于以前得罪景帝的缘故。过了几年,张释之死了。
“廷尉”位列九卿,为执掌刑狱的最高长官,相当于现在的最高大法官。
张释之画像。
“前过”是指张释之刚上任公车令不久,“太子与梁王共车入朝,不下司马门”,太子刘启和梁王刘武同乘一辆马车入宫,到了司马门没有下车步行,径直闯入皇宫。
而汉朝规定经过司马门都要下车步行。“于是释之追止太子、梁王不得入殿门”,张释之追赶上车驾,拦截了下来,并扣留太子和梁王。“遂劾不下公门不敬,奏之”,随后张释之又向汉文帝弹劾太子和梁王。
汉文帝得知后,摘下帽子代太子和梁王向张释之道歉,没有得到谅解。薄太后听说以后下令特赦,太子和梁王才得以入宫。
汉文帝由此对张释之再次刮目相看,便提拔其为中大夫,不久又提拔为中郎将,继而升任为廷尉。
张释之在汉文帝时已名誉天下,“天下称(称赞)之”。然而“文帝崩,景帝立,释之恐”,司马迁言简意赅,写得真不错。
汉景帝刚接班,张释之就要称病辞官,“惧大诛至”。可见,汉景帝的心胸狭隘早已闻名。不然,张释之也不会如此战战兢兢地辞职了。
03上使中尉召错,绐载行东市。错衣朝衣斩东市。——《史记·列传第四十六 吴王濞》
“上”是指汉景帝,“中尉”是指执掌京师守卫部队及京师治安,“错”是指晁错,“绐”意思是欺骗,“朝衣”是指上朝时穿的衣服。
汉景帝派御林军传唤晁错,骗上车拉到了东市,晁错穿着官服就在东市被砍了头。
这事发生在“七国之乱”初起,汉景帝听信了窦婴、袁盎进言,斩晁错以安抚吴楚。
晁错在汉文帝时便是太子舍人、门大夫、家令。“以其辩得幸太子,太子家号曰‘智囊’”,凭借辩才晁错深受太子刘启宠爱,被称之为“智囊”。
汉景帝即位之后,晁错从中大夫被迅速提升为御史大夫。御史大夫位列“三公”,相当于副丞相。晁错在内史任上常单独跟汉景帝商讨国事,并主持更改法令。
晁错任御史大夫后,再次重提削藩政策。
为何说重提呢?晁错曾建议汉文帝削藩,“书数十上,孝文不听,然奇其才”。汉景帝刘启听信了晁错下令削藩,“上令公卿列侯宗室集议,莫敢难”,众官员集中讨论时,没有人敢于质疑诘难。
诸侯不愿坐以待毙,于是以吴王刘濞为首的七国联合,“以诛错为名”起兵造反。袁盎为了防备被晁错诬告,联合窦婴向汉景帝建议杀掉晁错求和,于是晁错被腰斩了,而且还被灭了族。
在《袁盎晁错列传》、《汉景帝本纪》司马迁将晁错之死归结于袁盎,包括司马迁对晁错评论中说,“欲报私仇,反以亡躯”,想要报个人仇怨导致丢了性命。
然而,在《吴王濞列传》中则又戳穿了这个秘密,斩晁错其实是刘启的主意。
其一,晁错是“传召”而被骗到东市;其二,晁错穿着官服被腰斩,晁错还准备着正装见皇帝;其三,御林军除了皇帝谁还可以调用。
“顾诚何如,吾不爱一人以谢天下”,汉景帝意欲以牺牲晁错来换取七国退兵,看似天真可笑的举措,却透露了汉景帝为人狠辣,薄情寡义。
04临江王,嫡长子也,以一言之过,废为王临江,用宫垣事,卒杀中尉府。——《史记·列传第四十八 韩安国》
临江王刘荣是汉景帝的长子,因为一句话的过失导致被废,又因为侵占庙墙外土地,被迫在中尉府自杀。
这是韩安国劝谏梁孝王刘武交出杀害袁盎的凶手,却因此揭露了栗太子被废的真相。
韩安国画像。
汉景帝的皇后薄氏无子,皇长子刘荣被立为太子。如果一切顺利,刘荣或许也可以荣登皇位。
然而,刘荣的梦想破灭了,《外戚世家》将原因归咎于其母——栗姬。
汉景帝姐姐刘嫖找到刘荣生母栗姬,商量给孩子定亲,“长公主嫖有女,欲予为妃”。刘嫖本来就是个政治投机者,仗着窦太后的宠爱无法无天。她给汉景帝进献美女,以至于联姻刘荣,同样出于政治投机,攫取和巩固权力。
然而,栗姬拒绝了刘嫖,并非懂得近亲不能结婚的科学,而是因为吃醋嫉妒,“而景帝诸美人皆因长公主见景帝”,刘嫖给汉景帝介绍了很多美女。
刘嫖又找到了王夫人,即汉武帝刘彻生母,双方确定了娃娃亲。随后,刘嫖经常说栗姬的坏话,“日谗栗姬短于景帝”。
汉景帝有一次生病,感觉命不久已,于是安排身后事托付给栗姬,“我死后,要善待其他诸侯王儿子们”。汉景帝在繁衍子嗣方面还是卖力耕耘的,竟然五宗十三王(五个老婆生了十三个儿子)。
“栗姬怒,不肯应,言不逊”。这大概就是韩安国所说的“一言之过”了,栗姬怒不可遏,不仅没有答应,而且还出言不逊。
栗姬到底如何出言不逊了?司马迁没有说,估计骂得很厉害,不然景帝不至于生气,“景帝恚,心嗛之而未发也”。
汉景帝怀恨在心没有立即表现出来。随后,王夫人怂恿大臣催促景帝立栗姬为后,汉景帝恼火了,大臣下狱,刘荣被废。
汉景帝恼火并非是大臣干预了“家务事”,而是担心大臣与栗姬勾结。
@七品草民注意到 韩安国劝梁孝王刘武时引用了一句俗语,“虽有亲父,安知其不为虎?虽有亲兄,安知其不为狼?”景帝不仅是刘荣的父亲,还是梁孝王刘武的同胞兄长。
莫非司马迁在此暗讽汉景帝比虎狼更狠毒?
05顷之,景帝居禁中,召条侯,赐食。独置大胾,无切肉,又不置箸。条侯心不平,顾谓尚席取箸。景帝视而笑曰:“此不足君所乎?”条侯免冠谢。上起,条侯因趋出。景帝以目送之,曰:“此怏怏者非少主臣也!”——《史记·世家第二十七 绛侯》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古代君王对待功臣的态度大抵都如此。
汉景帝对周亚夫也是毫不留情地“卸磨杀驴”。虽然周亚夫不负重托,三个月平息了“七国之乱”,而后被任命为丞相,深受器重。
但也正是在戡乱过程中,因没及时救援梁国,与梁王刘武结下了仇恨。
后来梁王刘武每次去京城朝见天子,“常与太后言条侯之短”。
周亚夫画像。
景帝七年,废掉太子刘荣时,“丞相固争之,不得”,周亚夫据理力争,不惜顶撞汉景帝。汉景帝因此而发怒,“由此疏之”。
此后,周亚夫反对汉景帝封归顺汉朝的匈奴王唯徐卢等五人为侯,再次得罪了汉景帝。君臣关系日渐疏远,周亚夫迫于无奈,便称病辞职。
又过了不久,汉景帝在宫中宴请周亚夫,故意给了他一大块肉,既没有切好,也没有配筷子。周亚夫见状心有满意,回头向侍者索要筷子。
汉景帝一直关注着周亚夫的一举一动,这时便笑着说:“难道这还不能让你满意吗?”
周亚夫听罢摘帽叩头谢罪。景帝起身,周亚夫也立即站了起来,小步快走离宫而去。
汉景帝看着周亚夫离去,“如此不满意的样子,是不能辅佐少主的!”
随后汉景帝借周亚夫儿子私造盔甲一事,将周亚夫逮捕入狱。其子私造盔甲准备丧葬品,周亚夫一来不知,二来无法忍受狱吏的屈辱,绝食五日呕血而死。
“‘君侯纵不反地上,即欲地下反耳。’吏侵之益急。”被狱吏逼迫,这一幕与其父周勃命运何其相似,周勃入狱得释感慨道,“吾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其实,无论是周勃,还是周亚夫案件背后都隐藏着一双黑手。
周亚夫之死固然有自身原因,于性格耿直、“谋国不谋身”,但心胸狭隘的汉景帝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汉初奉行“清净无为,与民休息”,汉景帝时期的五任丞相——申屠嘉、陶青、周亚夫、刘舍、卫绾,要么是无能的“庸才”,要么任期短暂而不被信任。
所以,景帝时期的臣子大多是碌碌无为、例行公事的奴才,在《史记》第一百零三卷中,列传第四十三篇石奋父子五人、直不疑、卫绾、周文、张叔等等都是碌碌无为的。
除此之外,后世总结的“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也是出在汉景帝时期。
王生者,善为黄老言,处士也。尝召居廷中,三公九卿尽会立,王生老人,曰:“吾袜解。”
顾谓张廷尉:“为我结袜!”释之跪而结之。既已,人或谓王生曰:“独奈何廷辱张廷尉,使跪结袜?”
王生曰:“吾老且贱,自度终无益于张廷尉。张廷尉方今天下名臣,吾故聊辱廷尉,使跪结袜,欲以重之。”诸公闻之,贤王生而重张廷尉。
翻译:王生是喜好黄老学说的处士。曾被召进朝廷中,三公九卿全齐聚站在那里,王生是个老年人,说:“我的袜带松脱了。”回过头来对张廷尉说:“给我结好袜带!”
张释之就跪下结好袜带。事后,有人问王生说:“为什么在朝廷上羞辱张廷尉,让他跪着结袜带?”
王生说:“我年老,又地位卑下。自己料想最终不能给张廷尉什么好处。张廷尉是天下名臣,我故意羞辱张廷尉,让他跪下结袜带,想用这种办法加强他的名望。”各位大臣们听说后,都称赞王生的贤德而且敬重张廷尉。
作品赏析:
张释之、冯唐都是汉文帝时杰出之士。他们不仅有真知灼见,而且敢于坚持正确意见,批评最高统治者,这些都是令人折节佩服的。司马迁对他们充满景仰之情,才由衷地称许他们的言论是“有味哉!有味哉!”。在这篇文章中,作者重点是写张释之、冯唐,但也一笔关涉两面,他们两人所以能显示出自己品格的卓异,是因为他们遇到了“从谏如流”的汉文帝。
汉景帝时,张释之由于景帝衔恨在心,“犹尚以前过也”,丢了官职,只能作个徒有其名的淮南王相。而冯唐也被任命作了楚相,甚至最后连这样的职位都保不住。作者昭示他们的坎坷际遇,是对封建政治的控诉。
-张释之冯唐列传
张迁碑释夂及今译,回答如下:
君讳迁,字公方,陈留己吾人也。
陈留己吾:陈留,郡名,今河南东部。己吾,地名,今河南东南;
君之先出自有周,周宣王中兴,有张仲以孝友为行,披览《诗雅》,焕之其祖。
周宣王,姬姓,名静,一作靖,镐京(今陕西省西安市)人,周厉王之子,西周第十一代君主(前828年-前782年)。周宣王继位后,政治上任用召穆公、尹吉甫、仲山甫、程伯休父、虢文公、申伯、韩侯、显父、仍叔、张仲一帮贤臣辅佐朝政;
军事上借助诸侯之力,任用南仲、召穆公、尹吉甫、方叔陆续讨伐猃狁(xiǎn yǔn)、西戎、淮夷、徐国和楚国,使西周的国力得到短暂恢复,史称“宣王中兴”。
但周宣王晚年对外用兵接连遭受失败,尤其在千亩之战大败于姜戎,南国(今长江与汉江之间的地区)之师全军覆没,加之独断专行、不进忠言、滥杀大臣,宣王中兴遂成昙花一现,也为西周在周幽王时期的灭亡埋下伏笔。
披览pī lǎn,指翻阅;展读。
焕之其祖:明白地知道(张仲)是其远祖。
高帝龙兴,有张良,善用筹策在帷幕之内,决胜负千里之外,析珪於留。
高帝:汉高祖刘邦。
龙兴:喻新王朝的兴起。
帷幕:此处指军中的帐幕;
析珪xī guī:受封。析:中分,一半在天子,一半在诸侯。古代帝王按爵位高低分颁玉圭。出自《汉书·司马相如传下》。
留:地名。
文景之间,有张释之,建忠弼之谟,帝游上林,问禽狩所有,苑令不对,更问啬夫,啬夫事对。
文景:西汉文帝和景帝;
张释之,字季,汉族,堵阳(今河南南阳方城)人,西汉法学家,法官。
忠弼:忠诚辅佐。
谟mó,释义为计谋、策略:~士(谋士),春秋战国以前的公文体制(臣下为君主就国家大事进行谋划称之曰谟)。
上林:苑名,秦曰苑,养禽兽供皇帝春秋打猎;
禽狩:以狩为兽。石门颂有“恶虫弊狩”亦通此例。苑令:指上林;
啬sè:小气;啬夫:苑令以下的小官,此处指上林里养禽兽的小官。
张释之字季原文及翻译如下:
原文:
张释之字季,南阳堵阳人也。文帝拜释之为廷尉。顷之,上行出中渭桥有农人从桥下走乘舆马惊。于是使骑捕之,属廷尉。释之治问。农人曰:“县人来,闻跸,匿桥下。久,以为行过,即出,见车骑,即走耳。”释之奏当:“此人犯跸,当罚金。”上怒曰:“此人亲惊吾马,马赖柔和,令他马,固不败伤我乎?而廷尉乃当之罚金”。
释之曰:“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是,更重之,是法不信于民也。且方其时,上使使诛之则已。今已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若倾,天下用法皆为之轻重,民安所厝其手足?唯陛下察之。”上良久曰:“廷尉当是也。”
张释之字季翻译:
张释之,字季,南阳堵阳人。文帝授予张释之廷尉的官职。不久,皇上出巡经过中渭桥,有一个人从桥下跑出来,皇上座车的马受到惊吓于是派侍卫骑兵把他拘捕起来。
交给廷尉办罪张释之审问被捉来的人那个犯人回话说:“我是县城里的人,刚才听见皇上出巡,管制交通,禁止通行,就赶紧躲在桥下过了好久,以为巡行队伍已经通过了,就跑出来,哪知正巧碰上皇上的车马,所以吓得快速奔跑”,廷尉向皇上报告他的判决,认为:“这个人违犯了交通管制,禁止通行的禁令,应判决罚金”。
文帝听了很生气的说:“这个人亲自惊吓了我的马;幸亏它的性情柔顺温和,假使是别的马,岂不是使我受伤了吗?而廷尉你居然只判他罚金!”
释之说:法律,是制定来让天子与天下人共同遵守的现在依法只能判决这样的罪,如果再加重他的罪,这样我们的法律就不能被人民相信了而且,当事件发生的时候,皇上立刻叫人把他杀了也就罢了现在既然交付廷尉来审理,廷尉是天下执法的标准,一旦执法有所偏差,就会使全天下执法的人,都因此而任意减轻或加重,叫人民要如何来遵守法律呢?希望陛下明察。
过了好久,皇上说:“廷尉你的判决是对的。”
张释之简介:
张释之(生卒年月不详),字季,汉族,堵阳(今河南南阳方城)人,西汉法学家,法官。
文帝时以赀为骑郎,十年不得调。后补谒者,言秦汉兴亡得失称旨,得任谒者仆射,迁公车令。尝以事劾奏太子、梁王,文帝奇之,拜为中大夫。后任廷尉,以用法持平著称。时有人犯跸,惊乘舆马,奏当罚金。文帝怒其罚轻,乃对曰:“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是,更重之,是法不信于民也。”(《汉书 · 张释之传》)景帝时,出为淮南相,年老病卒。
司马迁笔下的张释之
本文2023-10-16 21:31:31发表“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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