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求:关于对鲁迅的阿Q正传的赏析的论文(要十个以上参考文献)字数不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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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郑久元再论“民族劣根性”- <阿Q正传》之我见《恩施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3(3):15-181

张建东郭云飞,冯莉群从《阿Q正传》等作品看文学阅读的隐性引导[D]《语文建设》2013,(1):15-204

鲁迅鲁迅小说全集[M]南昌:二十- -世纪出版社,2010:193

王富仁中国反封建思想革命的镜子-论《呐喊》《彷徨》的思想意义[]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83,(1):216-233

鲁迅鲁迅全集[M]北京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36,7:146

鲁迅,张烨鲁迅全集[M北京:中国致公出版社,2001,2:302-303

鲁迅,智龚鲁迅全集[M中国致公出版社,2001:1532

王晶中国现当代作家作品研究[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11:7

王朝柱辛亥革命[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11:214

鲁迅摩罗速读中国现当代文学大师与名家丛书[M]北京蓝天出版社2003:78

权姓起源

——韩愈-《唐故相权公墓碑》

“商武丁裔孙封权后以为姓”

——《词源》648页“权”注

肃肃我祖玄鸟自天天乙革夏武丁相贤手文命子开国于权

——《新唐书》“宰相世系表五”《权载之文集》卷二十八《世德铭》

权氏记忆(据相关材料整合)

在徐州诸多姓氏中,彭城权氏以孝闻名。权姓是冷姓,未进百家姓前一百位,然而明朝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傅权谨的孝德、承载着孝义的权谨牌坊在徐州妇孺皆知。

权氏受姓久远,当在商殷武丁之际。史载,商高宗武丁有儿子被封在权国(今湖北省荆门县东南),后权国人及国君的后人就以国名为姓氏,称为权氏。权氏原是颛顼帝之后,子姓,是商武帝后裔。春秋时期,权国被楚国吞并,楚武王封斗缗为权县尹,治理权国,后来斗缗率领权国遗民谋反作乱告败,自己身死于此。斗缗的子孙以祖先的封地作为姓氏,故权氏后人奉武丁为权姓的得姓始祖。

彭城《权氏族谱》载,权族历经周、秦、两汉、三国、两晋,因年代久远,祖先失传。到东晋升平年间,在前秦苻坚朝官居右仆射、封安丘公的权翼,为彭城权姓有史可考的始祖,迄今一千六百多年。此权系居住天水略阳,权姓遂将天水郡作为郡望(天水郡为西汉初设置,相当于今甘肃省天水、陇西以东地区)。权姓堂号为贞孝堂。贞是对国之贞,孝是对亲之孝。唐时在安禄山幕中做事的权皋发觉安禄山谋反,怕祸及父母,就装病携亲离职而去。刚渡江,安禄山就起兵了。唐玄宗曾召他做监察御史,恰逢权母重病,客居洪州,权皋坚辞不受。后又有人多次想拜权皋为官,他都以侍母为由固辞。权皋生前一心事母,对国家贞,对父母孝,死后被谥为“孝贞”。

权德舆,天水略阳人。(759-818),字载之,古略阳第七沟(今秦安王尹乡包全村)人。权德舆家世源远,自十二祖前秦符坚的仆射安邱公权翼以来,世代为官。父权皋,曾为安禄山幕僚,“安史之乱”前,他果断逃离安禄山,义勇为时人称道。权德舆就出生在这样一个祖德清明、家风雅正的家庭里。他从小聪明好学,“三岁知变四声,四岁能为诗”,十五岁有文章百篇,小有名气。公元792年,经人推荐,被唐德宗征为太常博士,转右补阙,从此跨入政界。

权德舆为人刚正不阿,为政尽职秉公,他的政绩,历来为人们所称道。当时关东、淮南、浙西等地发生大水,二十个县的人民不能安居,生活困难,他果断建议德宗皇帝贩灾,提出“赋取于人,不若藏于人亡为固”的主张,为减轻灾区人民的负担做出了他的努力。是年七月,司农少卿裴延龄因巧幸恃宠,判度支(官名),管理财政,权德舆知道裴延龄有弄虚作假的贪污不廉行为,且“群情众口,喧于朝市”,不宜任此要职,就不顾个人安危,先后两次上疏德宗,义正词严,直言反对,表现了可贵的政治家为国为民的品格。公元803年,关中大旱,田园荒芜,民不聊生,而德宗只祈于宗庙,祷于天地,忙于求雨,权德舆见此心中焦灼,他大声疾呼:“救之者不在于祈求,乃在于事实!”他认为应该裁减经费,免除租税,救济灾民,帮助他们重建家园。公元810年,淮南节度使王锷厚礼贿赂唐宪宗左右,欲谋相位。权德舆挺身而出,仗义执言,与李藩、李绎配合,坚决反对,终使独霸一方的军阀王锷未得其入朝之逞。

作为有唐之名相,他“性直亮宽恕,动作语言,一无外饰,蕴藉风流,为时称响”;他“章奏不绝,讥排奸幸”;他还举贤任能,只要有才有德,一律任用,否则即使上头说情,也是坚辞不准:“举土于公者,其言可信,不以其人布衣不用;既不可信,虽大官势人交言,一不以缀意”,严肃认真地为国家选拔了大量有用的人才。 公元813年,权德舆罢相,以吏部尚书留守东都,后又转刑部尚书,出镇山南西道节度使,因病求还,不幸卒于途中。

权族唐时迁居河南,宋朝又迁河间,继而迁居东昌府,即今山东省聊城。明朝洪武初年,权谨随父由沂州迁来彭城定居,至今六百余年,已传二十世。

  二

  权谨,字仲常,祖籍天水略阳,明洪武初年随父迁居徐州,十岁丧父,在母李氏的辛勤训诲下,刻苦读书,于明永乐四年(1406年)被荐授为青州乐安知县。越十载,迁光禄寺署丞。后因母年事已高,辞官归家,备尽奉赡。其母死后,权谨守墓三年,朝夕哭奠,孝感朝野。地方郡守闻知后上奏京城,明仁宗皇帝遂传旨,令群臣效法,权谨成为当时闻名的“孝子”。权谨不但是载入《明史》四十六名“孝义”的大孝子,也是当时才华出众的文人。权谨晚年授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在宫廷内担任过皇太子的老师,并参加过明正统《彭城志》的编撰工作,并为之作序。(明正统《彭城志》为现存的第一部徐州郡志手抄本,现存于北京图书馆,徐州博物馆有复印件。)权谨年七十七而终,然其遗风长存。明宣宗皇帝命地方官员在徐建权孝公坊,以垂范名。

 三

  权氏家族分居徐州城乡各地,常以“权谨祠坊”为中心聚集联络。权谨牌坊,又称“权氏祠堂”,始建于明代宣德二年(1427年),是徐州历史上唯一的歌颂封建礼教忠孝名人的纪念建筑物。权谨牌坊初建于城西北隅池沼旁,天启四年(1624年)徐州大水,原建被淹。清顺治初年,地方官吏奉旨修建,将牌坊迁至统一北街,后又多次修复改建。权谨牌坊由牌坊、大殿、配房三部分及三者形成的院落构成。牌坊座西朝东,最东为牌坊,上有门楼,其龙凤板上篆书“圣旨”二字,过道为三间,门额上有明仁宗旌表权谨的“天朝元辅”、“中原文献”、“忠孝名臣”12个大字,大殿位于牌坊西,正殿门两侧红抱柱有金字楹联:孝以作忠,品重先朝荣宰辅;功而兼德,名垂后世耀门楣。此为清乾隆帝南巡御赐。

人世沧桑,权谨牌坊久疏修缮。1987年,徐州市人民政府公布权谨牌坊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1990年,权姓代表数十人议定,将先祖权谨牌坊献与国家,以利对历史文物的管理和保护。权氏家族后裔还将长期保存下的《权氏族谱》、牌坊图等资料捐献给国家,对研究历史有一定价值。是年,市政府出资,按明代牌坊的样式进行修复。1997年,彭城广场扩建时,权谨牌坊被拆除。2004年底,户部山郑家大院北边,权谨牌坊悄然而立。新刻的石碑泛着青光,高大的门楼散着新鲜的漆味。穿梭于灯红酒绿之中的往来游人,不知有几人能注意到这处青涩的新古董,及其背后的诸多旧事。

  四

  权谨去世后,其孙以权谨为一世祖,始创家谱,因而形成权姓家族世系分明、宗派不紊的谱系。嗣后又续修五次,由于历史变迁,前三修皆无存。现存四修谱成于光绪五年,为权台村权兴汉在文革烈火中抢出,悉心保存。五修谱成于1919年,现存两部亦是权家人历经浩劫保留下来的。为使之流传后世,权族人经公议后,将族谱捐给市博物馆保存,博物馆又复制若干交还权族。权姓在清乾隆二十八年续修族谱时,创定世数排行诗一首,后在1919年五修族谱时,有部分增删改动。岁月更迭,至今权姓已用去十余字。为使权族瓜瓞绵延,后世班辈有序可循,在六修家谱中,经四乡权族讨论,班辈修改为:立廷兴启泰,勤学继懋修,怀贞程济美,宏文开吉昌。忠孝延世泽,嘉惠润甘棠。先则克奉绍,祖德耀崇光。

蒲松龄,字留仙,一字剑臣,别号柳泉居士,出生于公元 1640 年,卒于 1715 年,终年 76 岁。蒲松龄一生屡试不第,贫困潦倒,后人用 8 个字便概括了他的一生:读书、教、著书、科考。蒲松龄出生在一个普通的文人家庭,由于家道中落,请不起教书先生,便随父读书。他自幼聪慧过人,经史过目不忘。 18 岁完婚,应父母之命,娶本县文人刘国鼎的次女刘孺人为妻。 19 岁初应童子试,便以县、府、道三试第一考中秀才。文章深受山东学政施愚山先生的赏识,一时名声大振。为了求取功名,实现理想, 20 岁的蒲松龄与同乡好李友梅、王鹿瞻、张历友共结“郢中诗社”,潜心治学。现在淄川的留仙湖、般阳河等地就是他们当年经常活动的地方。 25 岁时蒲家因妯娌不合,兄弟分家,蒲松龄只分得“农场老屋三间,旷无四壁”,生活陷入困境。迫于生计,于康熙九年应同邑好友孙蕙的邀请,到江苏宝应为知县孙蕙做幕宾。那段时间蒲松龄开阔了眼界,写下了不少诗文,但也饱尝了寄人篱下之苦,加上思乡心切,第二年便辞幕还乡了。

归来后的蒲松没有考取功名,便屡屡设帐于缙绅之家,其中约三十年的时光是在淄川大家毕际有府上为塾师,在毕家他结识了当时的一批著名文人如王士祯、高珩、朱缃等,这对于《聊斋志异》的创作和传播有极大的影响。71岁撤帐归家,过了一段饮酒作诗、闲暇自娱的生活。他一生热衷科举,却不得志,72岁时才补了一个岁贡生,因此对科举制度的不合理深有体验。加之自幼喜欢民间文学,广泛搜集精怪鬼魅的奇闻异事,吸取创作营养,熔铸进自己的生活体验,创作出杰出的文言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以花妖狐魅的幻想故事,反映现实生活,寄托了作者的理想。除《聊斋志异》外,还有文集4卷,诗集6卷;杂著《省身语录》、《怀刑录》等多种;戏曲3种,通俗俚曲14种。今人搜集将其编定为《蒲松龄集》。

蒲松龄 74 岁时妻子刘氏因病去世,他悲痛欲绝,倍感人生苦短,就这样过了两年,蒲翁也于康熙五十四年即公元1715 年正月 22 日,在故居聊斋与世长辞。蒲翁墓中出土的东西,有锡酒壶、锡酒杯、旱烟袋、念珠、宣德炉、四枚寿山石印章,还有其夫人用的铜镜、耳勺。一代文学大师走完了他坎坷的人生,但是他为后人留下的财富却是永不磨灭的 !

蒲松龄故居

位于淄川区洪山镇蒲家庄。蒲松龄故居是一座幽静古朴的庭院。院落座北朝南,前后四进,西有侧院。门楣上悬挂着郭沫若题写的匾额“蒲松龄故居”,院内月门花墙,错落有致,山石水池,相映成趣。北院正房三间,为蒲松龄的诞生处和其书房“聊斋”。室内陈列着他74岁时的画像,上有其亲笔题字。南院有平房两间,旧称“磊轩”,是以蒲松龄长子蒲箸的字命之。西院系新建的陈列室,蒲氏家谱、手迹和其多种著述以及英、俄、日、法等外文版本。聊斋正房后为6间展室,展出了中外蒲氏研究家的多种论著,以及当代文化名人老舍、臧克家、丰子恺、李苦禅、俞剑华、李桦、戴敦邦等书画家为故居所作的书画、题词100余幅。1977年被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柳泉 又名满井,在淄川区蒲家庄东侧约百米的山谷中。据载,早年井中清泉涌流,外溢为溪,大旱不涸,古称满井。最初蒲家庄也由此得名满井村,至明朝末年,蒲姓日繁,因而村始易为今名。当年井四周有翠柳百株,故后人又称之为“柳泉”。相传蒲松龄曾多次在此设茶招待过往行人,搜集创作素材。蒲松龄酷爱此地,自号“柳泉居士”。1980年,柳泉旁新建草亭、凉亭,井口围加了栏杆,井旁“柳泉”石碑为著名文学家沈雁冰所踢写。柳泉北面原有一座龙王庙,也叫满井堂,庙西庑原有《新建龙王庙碑》一块,碑文系蒲松龄所撰。现庙已无存,碑已移存蒲氏故居内。

蒲松龄墓 位于淄川区蒲家庄东南约500米处。墓地四周系砖石砌围墙,内松柏树10株古木阴翳,郁郁葱葱。墓院系蒲氏老林,内有古墓几十个,蒲松龄墓在墓园北侧,封土高约两米,墓穴呈头向西南,足向东北之势。墓前立清雍正三年(1752年)同邑后学张元撰文的《柳泉蒲先生墓表》。1954年建立了一座四脚碑亭,1979年又在亭前建立沈雁冰撰写的《蒲松龄柳泉先生之墓》碑。

聊斋园 位于淄川蒲家庄村东,建于1987年,占地面积约2.4万平方米,建筑面积6100平方米。聊斋园分为艺术陈列馆、狐仙园、石隐园、聊斋宫、满井寺、观狐园六部分。艺术陈列馆共三个展室:第一、二展室陈列反映蒲松龄生活的诗词、文稿及颂扬蒲松龄的图画、诗歌、书法等艺术作品;第三展室展出了18组蒲松龄生平塑像,形象逼真。“狐仙园”内建筑错落有致,小巧美观,包括共笑亭、留仙桥、柳拉碑、奇幻门、聚仙峰、卧狐、独眼狐等景观。“石隐园”内建有远心亭、同春堂、迟月亭、九回廊、文梓树、蔓松桥、霞饴轩及各种石景等,并有假山、怪石及花草。“聊斋宫”内有《罗刹海市》、《席方平》、《画皮》、《娇娜》、《尸变》等聊斋故事艺术雕塑作品,并采用灯光、音响、**特技等现代科技表现手法,再现了蒲松龄笔下神鬼狐妖的艺术形象。“观狐园”内。

蒲 松 龄 书 馆

蒲松龄书馆坐落在山东省淄博市周村西南昆仑路旁、王村镇西铺村西铺大街。原系明末户都尚书毕自严故居的一部分。先生一生的职业是教书,他在其三十二岁时,应好友毕际友[公元一六七九(康熙八年)至一七0九年(康熙四十八年)]之聘离开家乡淄川区蒲家庄,在此设馆教塾三十余载。直到康熙四十九年(一七一一年),先生在度过了近四十年的塾师生涯,七十一岁高龄时,才撤帐归里田园,连续教了三十八年的书。在漫长的三十八年中,先生凭着自己的才能,栖身于王村西铺的高墙内,寓居于毕家的松龄书院,领衔伴读在绰然堂,可以说,西铺是先生的第二故乡。

弹指三百余载,当年先生执教著《聊斋》的书院——“ 毕尚书府”,几经蹉跎岁月的风风雨雨,历尽沧桑,到文革时期一度破败不堪、面目全非。

春风又绿“江南”岸。从一九八五年以来,淄博市人民政府暨周村区人民政府为弘扬民族文化,保护民族遗产,加强蒲学研究,纪念一代文化伟人,相继拨款四十九万元,分两期工程对蒲松龄书馆进行了彻底修复,并作为淄博市重点文化保护单位,对外开放。

来到蒲松龄书馆,踏上西铺这块古老而又神奇的土地。一条名曰:“松龄路”的新拓宽的长三百米,宽六米的高标准水泥路引我走向蒲松龄书馆。

这是一座具有浓郁明清朝代风貌的古建筑群。占地面积2 千平方米,现有建筑面积765平方米。馆内共有大小建筑22间。抬眼望, 前门上横挂着一块漆黑乌亮的牌匾,上书“蒲松龄塾馆”五个姿媚酋劲、超逸入神的镏金大字、熠熠放光,夺人耳目。旁边则有社会各界损资碑记。(左图为前门)

拾级而上,进门向里走,迎面便是古朴宏丽的绰然堂。原有牌额上题“绰然堂”三个隶书大字,落款崇祯甲戊白阳老人题(白阳老人即毕自严,该匾原件现存蒲松龄故居)。它是幢三间高大的大厅房。先生来到毕府,便选定了绰然堂设馆住教。但见青砖灰瓦,飞檐斗拱,端庄俏拔,气势壮观。北房二间,东边暗间,作先生的写作和住宿的地方,著名《聊斋志异》及大量诗词皆出于此,中外间作为学生们肄业的课堂。现有塑像来体现当时的情景。身临其境,可以看到几个毕氏子弟正伏案忙于学业。有的诵书、有的习字,还有的在沉思。先生则侧耳倾耳,神态怡然。

绰然堂(董建生/摄)

先生一生从教。他经常结合幼年学生的接受能力,专意编写与教学有关的通俗读物。如他在58岁时,编写了两部这样的书。一是著《小学节要》,对当时塾馆所用的道德教材删繁就简,取其中精要缩编而成。二是选编了《宋七律诗选》,对其教学所用的宋诗去粗取精,择选佳句,选择了22首作为学习宋诗用。先生教书,有别于其他人多数的塾馆教书先生。他厌恶旧式教学那种墨守成规的死记硬背,不满故弄玄虚的“师尊”,毅然与学生平等相处,诚心以待,既悉心教育引导学生刻苦攻读学业,又不压抑孩子们天真活泼的纯洁童心。正是这种实际感受,使他写下了至今脍炙人口的《绰然堂会食赋》。赋文幽默,风趣,生动描述了孩子们每当吃饭时《出两行而似雁,足乱动而成雷》的场面。

据记载,绰然堂曾于”清光绪三十年倾圮“,今在原址重建是以纪念蒲松龄创作写书育人三十年之业绩。

转过“绰然堂”向北,正对的是省书法家朱学达题“振衣阁”门前楹联上书:万卷书当南面窗、一帘风拂北窗凉。这是在绰然堂后修建的一幢与之对称的砖木结构双层楼阁建筑,阁上花窗雕棂,舒朗明快;阁下朱红漆柱承托重荷。整个阁的外壁饰有飞檐、禅兽、雕栏、花棂。“振衣阁”是“毕尚书府”藏书之地,有万卷诗书”,可供先生任意博览,成了先生的文库。它为先生搜挟奇闻异事、著书立说提供了不少文献资料。因此,素日里的软事传闻便很快在天才的笔下“遂以成篇”。

振衣阁(董建生/摄)

走进下层阁楼里,墙上挂有先生的画像。他身着岁贡生服(生前没坐官,71岁官府授贡生)。正襟端坐,室内设有古玩架、先生曾用过的双耳瓶、暖手炉、笔筒架等陈列其上,给室内增添了一份古色古香的典雅。

万卷楼(袁鹰/摄)

登上阁楼上层,园内别致的圆心亭、绚丽的霞绮轩、奇特的卧龙石等大小各异、二十余景历历如画,尽收眼底,教人心旷神怡,难怪多次被先生写进其作品中呢。

这振衣阁是先生写作的地方,先生知识渊博,却屡试不第,一生怀才不遇,从而激起了他愤世嫉俗的思想感情,决心以志怪的艺术,假笔于花妖狐魅、精灵怪异以超尘绝俗的笔,游刃于鬼狐世间,抒发自己内心愤郁的情感,并暴露和鞭挞当时黑暗的社会现实,抚慰善良人受创的心灵。他在一道题为《感愤》的诗中曾这样写:“漫问风尘试壮游,天涯浪迹一孤舟……北邙芳草年年绿,碧血青怜恨不休”。道出了先生发愤著书,妙笔写尽人间不平事,“生花”绘出月下女儿情,不成书誓不罢休的志向和决心。

先生白天舌耕育桃李,夜晚在此挥毫泼墨、洒洒点点笔耕著文章,他聚平生之力完稿并日臻完善了《聊斋志异》一书。于是灯下写道:“……独是子夜荧荧,灯昏欲蕊,萧斋瑟瑟,案冷凝冰,集腋为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此外,先生还在余暇,撰写了大量的诗、词、曲、赋、文、铭、、书启、引、序、疏等。如今振衣阁里有蒲松龄伏案写书的塑像和有几面本书的书架。桌子上则摆有先生生前的若干手稿、著作等。

见情思景,可以想见,先生每每写得倦了,就走出来在这“万卷书档南面窗,一帘风拂北窗凉”的振衣阁上调理一下文思。

驻阁凭栏,会看到楼下有一株冠径85米的“蝴蝶松”(五针松)形态奇特,别具风韵,它那虬曲的枝丫,树冠如伞,虽不见当年色凝翠碧的繁茂风姿,但仍似超然挺拨,挥身欲跃。宛若一只振须展翅、翩翩欲舞的巨蝶,又尤如先生那“愤世疾俗”的风骨和顽强性格。全让它再现出来!给人以跃跃欲试、奋飞博击之感而顿然精神抖擞。据传,先生下课、写作之后,常来这蝴蝶松下,观赏解闷、寄托情思。

下的楼来,阁旁东西两侧各有一间青砖白缝的厢房。东厢房内有根据聊斋故事制作的工艺人物造型。可以看到红玉、冯相如、郎玉柱、颜如玉同登一堂,人物情态各异、栩栩如生;西厢房内,陈列着全国各地书画名家之精品、荟萃四壁。这些作品匠心独运,情溢笔端,其中一幅“诗书传世醒人志,画幅纵留天地久”,倾吐了对先生之敬仰,抒发了对《聊斋》之厚爱。

漫步于蒲松龄书馆,使人们仿佛看见“婴宁女笑站柳梢迎远客,留仙翁漫步书馆盼知音”。睹物思人,不免发些思古之幽情,驻足追思,展开先生塾师生涯的冗长画卷,星转斗移,日炎月明,尽力度过了三十八个春秋,同时完成了《聊斋志异》、《蒲松龄集》中的大量篇章。但是,先生人生道路的主流,不是吟花咏月,不是小说诗赋,而是在乡土教育和急庶民所需等社会活动上做出的贡献。他的教书思想、方法、作风和与学生之间的关系,至今具有积极的借鉴意义。

明崇祯十三年( 1640年)

农历四月,蒲松龄生。

明崇祯十七年( 1644年)

清顺治元年

蒲松龄 5岁。

李自成军陷北京,崇祯帝自缢。清兵入关;李自成军败走。清定都北京。

顺治 14年(1657年)

蒲松龄 18岁。与刘氏成婚。

顺治 15年(1658年)

蒲松龄 19岁。初应童子试,以县、府、道三第一进学,受知山东学政施闺章。

顺治 16年(1659年)

蒲松龄 20岁。与张笃庆、李尧臣结郢中诗社。

顺治十七年( 1660年)

蒲松龄 21岁。应乡试未中。

康熙元年( 1662年)

蒲松龄 23岁。长子蒲箬生。

康熙二年( 1663年)

蒲松龄 24岁。应乡试未中。

康熙四年( 1665年)

蒲松龄 26岁。在本邑王村王永印家坐馆。

康熙九年( 1665年)

蒲松龄 30岁。八月,应江苏宝应知县、同邑友人孙蕙之聘,南游做幕。

康熙十年( 1671年)

蒲松龄 31岁。春、夏在宝应、高邮。秋辞幕返里。三子蒲笏生。

康熙十一年( 1672年)

蒲松龄 32岁。四月,随本邑缙绅高珩、唐梦赉游崂山。秋应乡试未中。

康熙十二年( 1673年)

蒲松龄 33岁。在本县丰泉乡王观正家坐馆。

康熙十四年( 1675年)

蒲松龄 35岁。应乡试未中。四子蒲筠生。

康熙十八年( 1679年)

蒲松龄 40岁。开始在本县西蒲村毕际有家坐馆。三月,已作成之狐鬼小说初步结集,定名《聊斋志异》。高珩为之作序。

康熙二十二年( 1683年)

蒲松龄 44岁。作《婚嫁全书》。长孙蒲立德生。

康熙二十三年( 1684年)

蒲松龄 45岁。作《省身语录》。

康熙二十六年( 1687年)

蒲松龄 48岁。春,结识大诗人王士祯。夏,王士祯来信索阅《聊斋志异》。秋,蒲松龄应乡试,因“越幅”被黜。

康熙二十九年( 1690年)

蒲松林 51岁。秋应乡试,再次犯规被黜。

康熙三十二年( 1693年)

蒲松龄54岁。春,山东按察使喻成龙慕名邀请,到济南作客数日。馆东毕际有病逝,蒲松龄作《哭毕刺史》八首。

康熙三十六年( 1697年)

蒲松龄58岁。选《庄列选略》。朱缃寄诗、札,续借《聊斋志异》未读到的稿本。

康熙四十一年( 1702年)

蒲松龄63岁。暮春赴济南,滞留数月,应乡试未中。王观正病卒。

康熙四十五年( 1706年)

蒲松龄67岁。作《药祟书》。朱缃抄录《聊斋志异》全书毕,题诗三首。

康熙四十八年( 1709年)

蒲松龄70岁。岁暮,撤帐归家,结束在毕家三十年的西宾生涯。

康熙四十九年( 1710年)

蒲松龄71岁。十月,与张笃庆、李尧臣同举乡饮介宾。

康熙五十年( 1711年)

蒲松龄72岁。五月,王士稹病逝,蒲松龄有《五月晦日夜梦渔洋先生枉过,不知尔时已捐客数日矣》四首挽之。十月,赴青州考贡,为岁贡生,受知山东学政黄书琳。作俚曲《墙头记》。

康熙五十二年( 1713年)

蒲松龄74岁。八月,刘氏病卒。

康熙五十四年( 1715年)

蒲松龄76岁。正月,病逝。

蒲松龄(1640-1715),字留仙,一字剑臣,别号柳泉居士,室名聊斋,淄川蒲家庄人。生于明末,卒于清初,终生科举不第,以教书为业,晚年成岁贡生。旧志称其“性厚朴,笃交游,重名义,而孤介峭直,尤不能与时相俯仰。”所著有诗词、文赋、杂著、俚曲、戏等,其文言小说《聊斋志异》脍炙人口,广为流传,饮誉海内外。

书香世家

淄川蒲氏,自元代迁来,原籍何处,文献无征。其远祖蒲鲁浑、蒲居仁曾并任般阳府路总管,名载邑乘,但无任职年代。墓在城西北店子村附近,旧有华表翁仲,俗称“石人坡”。故其民族成分引发学术界争议,“蒙古、女真、回族、汉人”多说并存,至今尚未定论。

《蒲氏族谱》记载,相传蒲姓为元世勋,宁、顺间曾遭“夷族之祸”。邢戮之余,只遗“藐孤”,时方六七岁,匿于外祖杨家,改随母姓,元亡后,始复姓蒲,名璋(即其始祖)。其后子孙日繁,所居满井庄因而易名蒲家庄。至明万历间,全县诸生八名补廪者中,其族竟占六人。嗣后科甲相继,称为望族。自蒲璋至蒲松龄历十一世,其世系为:

璋—子忠—整—海—臻—永祥—世广—继芳—生汭—盘—松龄

蒲松龄的高祖世广,是族中第一位廪生,才冠当时,所生四子中一人为训导,三人为庠生,而后世子孙中在明清两代出了(三名)县令以及教谕,训导等职的进士、举人、贡生、廪生与庠生数十人;其曾祖继芳(行二),庠生,所生五子均为入泮;其祖生汭,所生五子无一采芹者;其父盘,字敏吾,配孙氏、董氏、李氏,少力学而家苦贫,遂弃学经商,数年称素封。业余不忘经史,博恰淹贯,宿儒所不能及。但长子早丧,四十余仍无子(曾过继嗣子),散金行善,救济乡里,后连生四子(三人进学)。生平“主忠厚”,值战乱,策划守村,出资助修城垣,故而名载县志“隐逸”中。

励志向学

明崇祯十三年庚辰四月十六日夜戌刻,蒲松龄诞生于蒲家庄内故宅北房中。此时,其父正梦见一位偏袒上衣、乳际粘有一贴圆如铜钱药膏的病瘦和尚进屋。而蒲松龄身上也“果符墨志”,故其以“病瘠瞿昙”降生自况。

蒲松龄在兄弟四人(兆箕少亡,过嗣者兆兴回归)中排行第三(董氏次子),上有兆专(李氏所生)、柏龄两兄,下有一弟鹤龄。因家境渐落,不能延师,兄弟四人皆从父读。蒲松龄天性聪慧,经史过目能了,尤得其父钟爱。

清顺治十四年,18岁的蒲松龄与本县丰泉乡大刘(今罗村镇道口村)“文战有声”的庠生刘国鼎次女成亲。

次日,新婚后的蒲松龄初应童试,即以县、府、道三第一补博士弟子员,文名藉藉诸生间。其制艺《早起》、《一勺之多》,大为山东学使施闰章称赏。其批语:“首艺空中闻异香,下笔如有神,将一时富贵丑态,毕露于二字之上,直足以维风移俗。次,观书如月,运笔如风,又掉臂游行之乐。”

越岁,踌躇满志的蒲松龄与同窗挚友张笃庆(历友)、李尧臣(希梅)、王鹿瞻等结为“郢中社”。每聚首则放怀吟咏,寄兴唱和,诗成共载一卷。旨在长学问,消躁志,相互切磋,以补文业。

其后,蒲松龄岁岁游学在外。先去城西沈家与宁绍道参议沈润之子沈天祥(燕及)“共灯火”;又应李尧臣之邀,于康熙三年春到城东李家与之“共笔砚”。此间,虽经兄弟析箸之变,然而蒲松龄却未改求学之念。为惜时笃学,他曾接受同在李家假馆的外甥赵金人(晋右)的建议,作《醒轩日课序》以励志。再后来,面对分家后“居惟农场老屋三间,旷无四壁,小树丛丛,蓬蒿满之”的现状,尤其是弱妻幼子及窘困的家境,迫使蒲松龄不得不违心的终止了在李家的借读。自康熙五年前后,他便到城西王村课蒙,开始了他的熟师生涯。这是他的初馆阶段。

游幕宝应

康熙九年秋,蒲松龄为了全家五口人(已有二子一女)的生计,也为了开阔眼界,应聘于同邑进士、江苏宝应县令孙蕙(树百),南下宝应县署作幕宾,帮办文牍。他骑马南行,从益都县颜神镇(今博山区)西南青石关入莱芜县境,经沂州进苏北,渡黄河(清初由苏北入海),最后到达宝应。

宝应乃苏北古邑,隶扬州府辖,由于地处淮河下游并临大运河,当水路之冲,因而迎送官员驿站供应繁重;且遇连年水灾,土地村舍俱淹,百姓号寒啼饥,流离失所。孙蕙自康熙八年任此灾邑,处境困难,蒲松龄的到来确实帮了他的大忙。次年春,孙蕙被调兼署高邮州署。

蒲松领代孙蕙共拟书启、文告等稿90余篇,大都体现了州县官吏的艰辛、难以强项的处境与灾区的惨状、百姓的困苦,为孙蕙赢得了一定的政声。

南游期间沿途登眺以及苏北水乡的秀丽风光,激发了蒲松龄的文学创作热情。而他亲眼目睹了仕途险恶与社会的黑暗以及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灾民惨状,都为其文学创作提供了更深广的生活感受。

然而,这种代人歌哭的差事,终究难圆自己的科举梦。他决意辞幕,并于康熙十年初秋北归。

八年窘困

南游归来的七八年间,是蒲松龄人生道路上最艰难的阶段。他满以为凭自己的才智,会顺利通过科举考试而一展鸿图,但却事与愿违,使其感慨万千。其诗句“世上何人解怜才”,“痛哭遥追阮嗣宗”,“独向陇头悲燕雀,凭谁为解子云嘲?”抒发了他壮志难酬且不为世人理解的苦衷,表露了他蔑视世俗庸人并以怀才不遇的杨雄自比的清高情怀。

这期间,他曾随淄川文人领袖高珩、唐梦赉等游览齐鲁山水,东去劳山,南登泰岱。但仍靠辗转设帐于丰泉乡王家等缙绅之家维生。

科举无望,难达青云之志,而灾年频仍,缺乏充饥之粮。中年的蒲松龄身负重担,在人生道路陡坡上艰难挣扎。

设帐西铺

康熙十八年,已届“不惑”的蒲松龄应同邑毕家聘请,设帐城西西铺庄。毕氏乃淄川四世一品的“名门望族”。馆东毕际有(载积)之父毕自严(白阳)是明崇祯间户部尚书。毕际有原任江南通州知州,康熙二年罢归,优游林下,诗酒自娱。他与王士祯、高珩等诸多名门多有交往联姻,就连任淄官吏亦多与攀结。毕家财力富足,居第宏大。除尚书府外,有绰然堂、振衣阁、效樊堂、万卷楼等,第后石隐园方广十亩,厅台廊榭,竹石花树,景色怡人。

蒲松龄为毕家教授八个弟子,还兼职大量应酬文字,并参陪迎送接待,因而博得了信赖。他与老少东家相处融洽30年,同时也为自己营造了一个读书、应试、著书的安定的生活环境。

科场偃蹇

由于毕家的优越条件和厚待,蒲松龄能在教书并处理杂物之余,得以安心预习举业,以图博得一第。但其命运不济终身未能如愿。他参加乡试的确切次数与不中的原因难以说清,仅就有记载的二次都是因为犯规而被黜。

第一次在康熙二十六年秋其48岁时,因“闱中越幅(在考场书卷时,误隔一幅,不相接连)而被黜。其词《大圣乐·闱中越幅被黜,蒙毕八兄关情慰藉,感而有作》称:“得意疾书,回头大错,此况何如!觉千飘冷汗沾衣,一缕魂飞出舍,痛痒全无”。将其在考场发现自己“越幅”后的震惊状态及颓丧心情表露无遗。

第二次在康熙二十九年秋其51岁时,因故未获终试而被黜。其词《醉太平· 庚午秋闱,二场再黜》称:“风粘寒灯,谯楼短更。呻吟直到天明,伴倔强老兵。萧条无成,熬场半生。回头自笑艨腾,将孩儿倒绷。” 这两次失败,对他及家庭打击太大了。尽管其不死心,然而妻子却出面干预了,劝其说:“君勿须夏尔!尚命应通显,今已台阁矣。山林自有乐地,何必以肉鼓吹为快哉!”他认为妻子说的对,可每见儿孙赴试,自己便心生欲念,往往情见乎词,而刘氏总漠置之。

屡试不第,使他抱恨终生。其诗词及《聊斋志异》的《叶生》、《王子安》、《贾奉雉》等诸多篇章中对此都有深刻的感受与逼真的描写。

志异著述

蒲松龄的科举梦想破灭了,而其著述之心却始终未泯。他从年轻时即着手创作的《聊斋志异 》 ,一直断断续续未能结集。来到毕家后条件好了,有石隐园的美景,有万卷楼的藏书,再加馆东的支持,他决心续写完成这部巨著。从此他便集中业余的精力投入到搜集素材与构思创作中。“子夜荧荧,灯昏欲蕊,萧斋瑟瑟,案冷疑冰”,寒来暑往,日复一日,“集腋成裘”,“浮白载笔”,终于完成了他的“孤愤之书”。后来,他还以淄川方言撰写了《墙头记》、《慈悲曲》、《姑妇曲》、《磨难曲》等十四种通俗俚曲及《闹馆》等戏三出。其救世婆心显而易见。他在创作小说、诗文、俚曲、戏的同时还编撰了《日用俗字》、《农桑经》、《药祟书》等多种科普资料工具书。充分体现了他的为民思想。

笃重交游

蒲松龄在西铺期间,由于馆东的乡宦地位条件,更因其诗文尤其《聊斋志异》的广泛传播,使其声望与交游日渐扩大。他不仅与本邑友人、省内资深的名士交好,而且还受到邑侯、宪台的青睐。其中的李尧臣、张笃庆、赵金人、高珩、王敏入、王观正、王永印、沈天祥、邱希潜、安于拙、袁藩、毕盛钰、毕盛统、华世持、韩逢、谭再生、张元、杨万春、唐梦赉、钟辕、朱缃、吴木欣、张贞、李之藻、汪如龙、张嵋、时惟豫、喻成龙、黄叔琳 、王士祯等,他们同孙蕙与毕际有父子一样,都曾对蒲松龄的生活、举业、思想乃至写作产生过不同程度的影响及作用。因而蒲松领与他们的交情深厚,其著作中多有记载。

岁贡暮年

至康熙四十八年,70岁的蒲松龄结束了在毕家的塾师生涯,撒帐归里。自此能心境闲暇,安居斗室,日以抱卷自适,或东阡课农,或时邀五老斗酒相会。

先是,他几个可爱的稚孙皆以痘殇,令他伤心不已,后来,与他共患难的妻子又不幸病逝,更让他痛不欲生。它饱含深情撰写了《述刘氏行实》缅叙妻子美德,还满怀悲伤作《悼内》等诗八首以挽悼。当江南画家朱湘鳞为其画像时,他亲笔题跋两则。妻子去世使他失去精神支柱,年后他去看望刘氏坟墓,又写诗《过墓作》怀念亡妻,读来催人泪下。康熙五十四年春节,邃于易理的蒲松龄自卜不吉。正月初五,他率儿孙为父盘上祭日坟,似冒风寒,医投理气之剂,自是食量尽减。至二十二日竟倚窗危坐而逝。

蒲松龄科举不第,无缘官场,终身清贫,仅靠教书为生。然而,他却没有颓废,更未流俗,而是集中业余精力,勤奋著述,无偿地为后世流下了诸多弥足珍贵的文学瑰宝。

据同邑文人张元(清雍正三年)所撰《柳泉蒲先生墓表》载,聊斋著作有:《文集》四卷,《诗集》六卷,《志异》八卷;还有碑阴所附:“杂著”五册(《省身语录》、《怀刑录》、《历字文》、《日用俗字》、《农桑经》各一册),“戏”三出(《考词九转货

  阿Q正传》最初发表于《晨报副刊》,后收入《呐喊》。是鲁迅唯一的一部中篇小说。鲁迅在谈到这篇小说的写作动机时曾经说过,主要是为了揭示“国人的灵魂。”(《阿Q正传·英文版序》) 鲁迅在这篇小说中表现出来的改造“国民性”的思想;鲁迅对阿Q表现表现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态度。

  小说的中心人物是乡村流浪汉阿Q的。《阿Q正传》通过阿Q和他周围人的冷漠形象地揭示了中国农民的麻木和不觉悟,揭示了人性的弱点。也折射出中国资产阶级革命的致命弱点。

  阿Q是一个贫苦的流氓无产者的典型。

  阿Q是个受压迫的农民。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无名无姓。有个姓氏却被赵太爷剥夺了。只能靠打短工为生活。——“别人舂米,他便舂米;别人插秧,他便插秧。”

  阿Q性格的最主要的特征是“精神胜利法”。所谓的“精神胜利法“就是在现实中无法获得满足只好在精神上、在幻想中寻求自我安慰。小说中的《优胜记略》和《续优胜记略》都是他的这种精神胜利法的表现“行状”。归纳起来,精神胜利法的主要特征有:自欺欺人、自我安慰。阿Q只求在精神上战胜对方,既自尊自大,又自轻自贱,死要面子又欺软怕硬,麻木健忘而糊涂终生。比如,被人打了,就用“儿子打老子”来自我安慰;别人说他混得差,他就用“祖先比你阔”来搪塞。具有惊人的健忘症。前面被人打了,转身之间忘得一干二净。转嫁痛苦,耍无赖。畏强凌弱是他性格的重要特点之一。刚刚被强者假洋鬼子用“哭丧棒”打得鼻青脸肿,转眼之间就去欺辱小尼姑,强行摸小尼姑的头,还说“为什么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偷了别人家的萝卜,却要萝卜说话。等等。

  但“精神胜利法”不是阿Q最根本的特征,他的根本性格是缺乏起码的自我意识和个性意识。

  阿Q的身上还有封建的正统思想和传统意识。他认为,凡是革命都是与他作对,革命党捉住都要杀头。这体现了阿Q身上的保皇意识。他自己虽然经常受到别人的侮辱,但却以欺侮女人为乐。并且认为“女人是祸水”,自认为“男女之大防甚严”,超过了古今的圣贤。尽管到处流浪,还要传宗接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是这种宗法家族思想的体现。

  阿Q参加革命,其实对革命并不了解,一个把自由党变成了“柿油党”的流浪汉眼中的革命,是完全根据自己的本能来确定其含义的。在阿Q的眼中,革命就是古代戏曲中的场面——“银盔银甲。三尖两刃刀”;所谓的革命,就是抢得财产,把秀才家的宁式床搬来;就是抢得女人,把秀才老婆和女儿等女人抢来,享受他得三妻四妾式的帝王生活;就是仇杀,把秀才等杀掉,把王胡杀掉;就是欺压别人,让小D搬东西,搬不快就打。所以,阿Q的革命一旦成功将比失败让人更加可怕。

  阿Q性格有着深刻的文化根源。它与中国历史,特别是近代中国屡遭外国侵略的屈辱历史相联系。是那种虽然破落,但还自认为是天朝上国的鸵鸟精神的折射;它也是中国小农经济社会的产物。中国小生产者的保守落后、不觉悟等弱点使阿Q这样的农民更容易染上“精神胜利法”。同时,阿Q的性格还与传统的儒家文化尤其是道家和释家文化相连接。回避现实和不敢面对现实,是阿Q和传统的道家和释家文化的相通点。

  《阿Q正传》具有丰富的思想内涵。鲁迅写作这部小说的目的,就是要揭露“国民的劣根性”,因此,阿Q的性格就是现代中国国民性的象征。小说特通过阿Q身上的“精神胜利法”揭露了中国的民族劣根性,揭示了病态社会人们的病苦,“以引起疗救者的注意”。 阿Q时代属于过去,但阿Q性格包含的内容并未绝迹,所以现在阿Q是现代中国国民的灵魂。鲁迅对阿Q性格的揭露,意在对整个旧社会的批判,对整个旧的意识形态的批判。这体现了鲁迅深刻的启蒙主义的思想。

  《阿Q正传》具有很高的艺术成就。

  (1)采用了典型化的手法。这里的典型化具有两个方面的涵义:一是塑造人物的基本手法。鲁迅在《我怎样做起小说来》中说:“所写的事迹,大抵有一点见过或听到过的缘由,但决不全用这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人物的模特儿也一样,没有专用过一个人,往往是嘴再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脚色。”这部作品中的阿Q 形象,作者说采用了这种“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的手法,将众多不同的人物的突出的特点综合起来,然后进行化合创造,从而创造出全新的形象。二是采用了现实主义文学基本创作方法。作品所塑造的阿Q这个形象具有符号的意义,因为他不仅是阿Q这一个体,而同时也是“国民性”的浓缩体;他所生活的环境也具有高度的历史概括性,从中可以窥见中国辛亥革命前后的历史状况,人性状况。

  (2)叙述体的结构。对诸如《水浒传》等中国传统小说的叙述方式的继承,但又加入了现代的精神分析的对人的精神的深度透视。作品中的“序”“优胜记略”“续优胜记略”“生计问题”等是众多故事/事迹的并行排列、堆积,各个故事之间缺乏有效的时间联系,因此都是空间性的叙事。只有到了“革命”和“不准革命”尤其到了结尾“大团圆”,才进入一种时间的流程,形成时间性叙事。

  (3)犀利的幽默和讽刺。在小说的批判与讽刺特色方面,小说不仅有头尾两部分议论,而且其他诸多地方都穿插有议论,这些议论具有批判与讽刺特色,是突出主题和刻画人物形象的主要部分。例如,小说开头关于作品的名目和阿Q的性格、籍贯的探讨和借题发挥,一方面对儒家的“正名说”,旧社会的阔人和立言的人,以及有历史癖和考据癖的人进行了讽刺。另一方面,又写出了阿Q生活的社会环境及其社会地位,因而与人物性格的刻画是密切相关的。

  (4)小说的语言艺术特色,首先表现在人物对话的性格化上。有时尽管是很简单的几句话,却能准确的表现人物的身份和突现人物的精神面貌。其次,小说使用了不少古语,如“谁料博雅如此公”等,不仅简洁明了,而且给文章增加了诙谐的意味和讽刺性。第三,语言包含幽默感,好用反语,喜欢夸张,如“老Q”等;第四,使用了大量口语,如“儿子打老子”;最后,小说语言准确、鲜明、生动,富于表现力。

  (5)游戏模仿的解构性。

  在这部作品中,鲁迅先生首先选择的颠覆对象是封建传统文学中的“史传”文体。中国传统文学中,“传”的种类很繁多,如本纪、列传、自传、外传、内传、大传和小传、家传,等等。这些所谓的“传”,不但等级森严,如皇帝用“本纪”体,大臣则用“列传”体,而且血缘意识浓厚,如家传、家谱专叙家族衍传家族行状,专为后代“寻宗问祖”服务;更有甚者,中国史家虽然都崇奉“秉笔直书”的修史之德,但这些“帝王将相的家谱”中却充斥着歌功颂德粉饰传主的虚浮之词。另外,封建社会中,书写语言为地主知识分子所垄断,一般市民百姓本无缘入“传”,如阿Q就不但被剥夺了姓赵的权利,而且连名字也不甚了了。海德格尔说,语言是栖息的家园。不掌握语言文字,又没有在历史的语言中得到书写的百姓,当然也就在历史的时空中被湮灭了。所以鲁迅说,中国的历史都是“帝王将相的家谱”。鲁迅先生将一个没有姓名而仅仅剩代码的农民流浪汉入“传”,显然是“有乖史法的”。尽管小说的“正传”是取自“不入三教九流的小说家所谓‘闲话休题言归正传’这一句套话里”,但这名目与古人所撰《书法正传》的“正传”字面上相混,而真正具有了史传的含义。它的语义实际上暗示了传统文化的所有的“传”,皆是“歪传”。给阿Q这样的悲剧小人物作传,体现了鲁迅先生写作的人民性特征。鲁迅不但给小人物阿Q阿作传,而且他的创作姿态也很“不恭”。过去的中国史传,每叙述到传主,必正襟危坐,一副恭敬的姿态,语言的叙述语调也因而显得滞重呆板。特别是那些所谓的“家传”更显示出祖宗崇拜和血缘家族制度的偏执个性。鲁迅先生借用史传的物质外壳,采用诙谐、戏谑的反讽语调来写阿Q,将传主置于被解剖客体的位置,从而调整了创作主体与形象主体的位置,使二者不仅以平等对视,甚至从更高角度来进行俯视,这样就消解了史传的崇拜意识,因而也使作家的文笔获得了更为广阔的游动空间。正调和反调皆相宜,就打破了传统史传僵硬的文本外壳,史传也就成为一种活泼灵动的文体了。这样史传的使用范围也被拓宽了,它不仅适用于帝王将相,也适用于贩夫走卒。在鲁迅的仿制中,文体的血缘等级性也因而被解构了。

  鲁迅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戏仿是全方位的。鲁迅在《阿Q正传》中还对传统的章回体的结构和大团圆的形式进行了模仿。章回体小说是中国晚近时期流传最广的一种文学叙述形式,它吸取了中国知识分子文化的诗词化的特征,追求一种平衡的对仗。这种章回体在近代为鸳鸯蝴蝶派小说所大量运用,成为阻碍新文化传播的一种形式。鲁迅在小说中,采用章回体分章分回的形式,来讲述阿Q的生命历程。鲁迅对章回体的模仿,并在模仿中加以拆解,既达到了借助它流传的目的又在使用中使之被解体。中国传统文学陈套,喜欢营造善有善报恶有恶的大团圆的结尾,喜欢在“皆大欢喜”中使弱者得到麻醉的欢欣;文化中喜欢奉承别人福禄寿喜,喜欢用“九”象征长寿。中国传统小说的喜剧性的大团圆结局,是中国国民“十全十美”心理的表征,精神胜利法的典型体现。在艺术上,它形成了中国文学的悲剧精神的长期匮乏。鲁迅对此所进行的仿制,使读者在截然相反的结局中,在欢乐和悲哀的巨大落差中,在实际的悲哀与叙述的幸灾乐祸中,让阿Q被绑缚杀场砍头,并设计出阿Q为圆圈——画押没有画圆而遗憾的细节;尤其是结尾,他故意将悲剧性的结局写成喜剧,让读者看到如此的“大团圆”和如此的“九”是多么的可怜和可悲。

  此外,还有情节结构安排的巧妙和细节描写的精彩。阿Q被逮捕时的夸张的情节,阿Q向吴妈求爱以及阿Q与闲人等打架的细节,阿Q的“大团圆”结局等,都具有很强的可读性,具有别致的意味。

  总之,《阿Q正传》以其深刻的思想性和高度的艺术成就。它是一部具有世界影响的作品,法国著名作家罗曼·罗兰和俄罗斯作家高尔基都曾给予崇高的评价。

  鲁迅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他不但是伟大的文学家,而且是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宝贵的性格。鲁迅是在文化战线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数,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鲁迅的《阿Q正传》,以其具体生动的人物形象、入木三分的刻画分析及对社会的清醒认识,深刻地揭露和批判了中国国民的劣根性和人性的“痼疾”,作者希望“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达到治病救人、改造国民性的目的。

  《阿Q正传》以辛亥革命前后闭塞的农村小镇未庄为背景,塑造了阿 Q这个身心受到严重戕害的落后农民的典型。他无家无地无固定职业,以出卖劳力为生,备受残酷的压迫与剥削。但他不能正视自己的悲惨地位,却以“精神胜利法”自我陶醉。阿Q从盲目的自尊自大到可悲的自轻自贱,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环境里的典型性格。阿Q的阶级地位决定他欢迎革命 ,但他不了解革命,认识糊涂,精神麻木,结果被篡夺了革命果实的封建地主阶级枪毙示众。鲁迅以“揭出病苦,引起疗救”为目的,遵循现实主义原则,通过艺术描绘,深刻地指出:即便阿Q这样不觉悟的农民,也真心向往革命,身上始终潜藏着革命的可能性。农民是中国革命的重要力量,启发农民觉悟,是极其重要的问题。

  当时封建统治者对帝国主义侵略本已到了割地赔款丧权辱国的地步,但偏要自称“天朝”,沉醉在“东方的精神文明”中,鼓吹中国文明“为全球所仰望”。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却追求精神上的胜利。这一思想深深毒害着处于下层的劳动人民。我们从《阿Q正传》中就可以看出,阿Q和赵太爷,在某种程度上,其实都是一类货色,假如阿Q得势,将是个赵太爷,假如赵太爷失势,则又会是活脱脱一个阿Q。从更远的思想根源来说,历代封建统治阶级思想陈陈相因,封建礼教、封建道德规范一代代从精神上麻醉和毒害劳动人民。这种麻醉和毒害造成了阿Q的愚昧落后和麻木不仁。更深刻揭示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阶级矛盾和“精神胜利法”产生的历史根源,小说有力地批判了辛亥革命的脱离群众和不彻底性,表达了作者“改造国民性”的思想观点。

  鲁迅对于中华民族的劣根、民族生存的忧患意识、对决定本民族生死存亡的环境和内弱的无情批判精神。

  对于明灯,正常人要看的是它的光线,用它来照明;只有疯子才用放大镜去找到它上面的灰尘,并因此打烂它。鲁迅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旗帜,不要以找到旗帜上的灰尘就沾沾自喜,正常的是要抹去它的灰尘,使它更鲜明,更光辉。

  鲁迅精神的认识无论是感性还是理性的,那种精神就像空气一样弥漫在空中,呼入的人是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理由,但的确深入到我们的血液深处,影响着一代代“精神领域的后来者”。

  鲁迅所刻画的阿Q及其种种弱点,应当永远是我们的警钟。鲁迅那疾恶如仇的精神、战斗不息的风格、甘当孺子牛的品德,我们是永远不能丢的,丢掉了这些也就丢掉了鲁迅,也就是丢掉了我们中华民族的灵魂!

  病态的灵魂和畸形的革命——读鲁迅的《阿Q正传》2007年04月19日 星期四 08:51中篇小说《阿Q正传》是鲁迅最著名的作品,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被评论得最多的一部小说。在国外,它被翻译成许多种文字出版;在国内,一代一代的读者都欢迎它,阿Q的名字家喻户晓,几乎无人不知。它为什么能获得这样大的成功?

  首先当然是阿Q这个人物。鲁迅曾经说过,在写《阿Q正传》以前,阿Q的形象已经在他心中酝酿了好多年了。他所以从事文学,就是要唤醒昏睡的大众,因此,向读者描画出我们“沉默的国人的魂灵”,以此来促使人们反省自身,扫除愚昧的麻木,就自然会成为他的夙愿。在《阿Q正传》之前鲁迅写下的一些作品,在某种意义上都像是在给《阿Q正传》作准备。譬如《药》,就是用一种极为尖锐的方式,揭露了农村中一般民众的麻木相,而这正是《阿Q正传》中未庄和县城里居民的普遍特征。至于《风波》中的那位赵七爷,更活脱脱就是一个未庄里的赵太爷。所以,阿Q这个人物是和鲁迅笔下的其他农民形象,譬如《风波》里的七斤和《故乡》中的闰土,都有很大的不同,它不是产生于那种想要描绘某个具体人物的冲动,也不是作者为了制造某种氛围而虚设出来的,在很大程度上完全可以说,它其实是鲁迅对病态国民性的全部感受的结晶,鲁迅是要用它来显示“愚民的专制”的真相,在鲁迅心目中,阿Q正是无数麻木愚昧的中国人的代表。

  阿Q非常穷,穷得只剩一条裤,甚至连姓名都没有。但是,他的可悲却主要还不在物质生活条件的被剥夺,而在于他精神生活的被扭曲。他被压在未庄生活的最底层,什么人都能欺负他,可他却并不在乎,常常好像还很得意——这里的关键,是他有一种独特的精神胜利法,分明挨了别人的打,他却想:这是儿子打老子;分明是别人借乱抢走了他赌赢的钱,他却在愤怒之中抡起巴掌打自己一个耳光,仿佛是在打别人一样。就是受了再厉害的欺凌,他都能依靠类似这样的方法转败为胜,最后就莫名其妙地高兴起来。这都是精神胜利法,阿Q身上最重要的精神特征。

  仔细分析起来,阿Q这精神胜利法是包含了好几个因素的。首先是懦弱,受了欺压,不敢真刀真枪地反抗;其次是恼恨,虽然不敢反抗,但受欺压产生的恼恨却依然存在,必须要用某种方法加以排遣;再就是自欺,因为不敢向外界报复,就只有作自我辟解,而这辟解的唯一办法,就是对现实闭上眼睛,用想象的胜利来安慰自己;最后是健忘,如果不健忘,自欺的效力就不能维持,只有借着自欺迅速忘却恼恨的直接原因,心境才能恢复平和,阿Q也才能重新高兴起来。这就可以看出,贯穿阿Q这精神胜利法的全过程的,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奴性,一种遭受压迫之后不敢反抗,甚至不敢正视这压迫的奴性。在阿Q的恼恨中,本来是包孕着反抗的萌芽的,但这萌芽要长大,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恼恨必须进一步发展成为憎恨和报复的冲动。可现在阿Q却把这恼恨改变成为自我欺骗的动力,这就泯灭了反抗的可能。所以说,阿Q的精神胜利法是被压迫者身上最不可救药的一种精神病态。

  在阿Q身上,除这精神胜利法之外,还有其他一些愚昧的表现。譬如他对女人的那种带有浓厚传统色彩的蔑视,譬如他那种到更弱者身上去发泄恼恨的劣习,挨了假洋鬼子的打,却去调戏小尼姑,等等。如果说小说对阿Q精神胜利法的集中刻画,已经证明了鲁迅是要借阿Q来刻画国人的灵魂,那么阿Q身上的其他这些形形色色的精神病态,就更进一步证明,鲁迅的确是完成了他的创作意图,把阿Q写成了整个民族精神病态的典型。他的精神状态具有非常大的代表性,中国历史上遗传下来的种种奴隶意识,近代以来随着社会半殖民地化而产生的许多畸形心理,都在阿Q身上得到了生动而又透彻的表现。难怪《阿Q正传》一出版,社会上就有不少人惴惴不安,以为鲁迅是在专门讽刺他。这种强烈的反应正从一个侧面证实了小说成功的原因。正因为鲁迅把我们国人的病态灵魂如此深刻地勾勒了出来,只要这病态尚未根除,《阿Q正传》就仍然能强有力地震撼读者。

  鲁迅写阿Q,当然是为了刻画民族的精神病态。但是,他把阿Q和整个未庄放在辛亥革命前后这样一个时间背景下来描写,就使未庄的变迁和阿Q的遭遇同时还具有了另一方面的意义,那就是以一种概括的方式表现出辛亥革命的实际情形。这虽然不是小说的主要价值所在,但由于在当时的文坛上,还没有人能以这样透彻的笔力描绘出辛亥革命的严酷真实,因此,《阿Q正传》的这一部分也就还是具有了相当重要的价值。

  小说的第七章,一开头就讲到辛亥革命,讲到半夜里一只大船,载着城里举人老爷的财物靠上了赵太爷家的河埠头。这个细节意味深长,它是一个暗示:革命一起,城里的老爷们便要到乡下的赵太爷们那里去找依靠,这就说明了,大大小小的未庄正构成了中国各级专制的统治基础,倘若赵太爷们在未庄的权威依然如旧,那城里形形色色的举人老爷也就不会真正被推翻。

  未庄的情形究竟怎样呢?当革命的消息刚刚传到时,赵太爷们着实惊慌过一阵子。当阿Q大声叫嚷“造反了!造反了!”的时候,赵太爷竟怯怯地迎着低声叫他“老Q”,赵白眼们也惴惴地想去探他的口风,就仿佛真的乾坤倒转,转到阿Q来执掌生杀大权了一样。但是,这实际上却是一种错觉,就像阿Q当天晚上在土谷词里所做的那个美妙的梦一样,都不过是一种幻觉。真实的情况是,赵秀才和假洋鬼子迅速地勾结起来,一面到尼姑庵里去砸龙牌,顺便发一笔革命财,偷去观音娘娘座前的宣德炉,一面又由假洋鬼子进城去,花四块洋钱买来一个自由党的徽章,摇身一变成为革命党了。而那昨天还在洋洋自得的阿Q反倒遭到假洋鬼子的斥骂,不准革命,依旧像从前一样被赵太爷们踩在脚底下。

  既然未庄是这样,城里也就可想而知。从小说的第八章开始,作者就写到城里传来的消息,说是知县大老爷,举人老爷和老把总全部换了名目,维持原状,依然是他们在执掌政权。而到第九章里,更写到阿Q被抓进城去,当作强盗枪毙了。这就是辛亥革命的严酷的真实,除了剪辫子以外,其他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受苦人甚至更加受苦,阿Q的杀头自然是一例,而那与阿Q同牢房的农民的诉说(举人老爷要追他祖父欠下来的陈租),就更是一个有力的暗示,说明了在辛亥革命之后,专制势力是如何变本加厉地盘剥人民。

  这是鲁迅的又一个成功之处。他把未庄写成了全中国农村的一个缩影,阿Q的遭遇更成为了无数贫苦农民苦难命运的象征。辛亥革命似乎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但这希望很快就归于破灭,随着举人老爷的重新上台,阿Q们的苦难反而愈益加重。这并不是鲁迅看问题过于阴暗,而是因为在未庄,没有人能对赵太爷构成真正的威胁。在这方面,作者对阿Q式的革命的刻画是极为深刻的,当农民尚处在种种精神愚昧的重压下面的时候,突如其来的革命是不可能很快地改变他们,并进而从他们那里获取真正有力的支持的。鲁迅在写完《阿Q正传》之后说过,今后倘有革命,就还会有阿Q式的革命党。而他在《阿Q正传》里已经写得很清楚,只要广大农村还是只有阿Q式的革命党,那任何革命都不可能获得真正的成功。在某种意义上,正是阿Q支撑着赵大爷的专制,这在辛亥革命之前是如此,当革命爆发之后依然是如此。在《阿Q正传》中,对阿Q的精神病态的刻画是和对辛亥革命的严酷真实的揭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惟其对前一方面的刻画非常深刻,对后一方面的揭示才那样令人信服。

  作家打算在作品中表达什么思想,这在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他将要采取怎样的表达方式。既然鲁迅是想在阿Q身上画出整个民族的精神病态,他实际上就是把阿Q当作了一个象征。因此,象征的形式就势必会成为贯穿整部《阿Q正传》的一个基本的因素。事实上,不但阿Q这个人物是象征,小说中的其他人物,像假洋鬼子、赵太爷,尤其是那个小D,以及小说结尾那些叹惜自已“白跟一趟”的看客,都带有很大的象征意味。就是未庄本身,不也是中国农村的一个极其真实的缩影吗?

  既然鲁迅要借用一个人物来表现许许多多中国人的普遍的精神病态,就势必得运用夸张的手法,不但在他身上植入许多远非他个性所能包容的精神重负,更要最大限度地凸现他身上的那种具有极大概括性的心理特点。这在小说对阿Q那种种精神胜利法的表现的刻画当中,就可以看得很清楚。无论是“儿子打老子”,还是自己打自己嘴巴,这样的行为,倘若孤立地看,似乎都不太真实,显然是经过了作者夸张的处理的。倘说它们真实地表现了中国人的精神病态,那是指在概括和象征的意义上,而不是就这细节本身来说的。再譬如假洋鬼子这个人物,他的言行也明显是用了漫画化的笔法描绘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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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郑久元再论“民族劣根性”- <阿Q正传》之我见《恩施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3(3):15-181张建东郭云飞,冯莉群从《阿Q正传》等作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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