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历史湮没的折家将和种家将:宋朝真正的名将世家

栏目:资讯发布:2023-10-08浏览:3收藏

被历史湮没的折家将和种家将:宋朝真正的名将世家,第1张

赵匡胤以武将出身,谋夺了后周柴家天下。其吸取唐朝、五代时期藩镇作乱的历史教训,极力抑制武人势力。故有宋一朝,武将始终处于文人的压抑之下,很少能走到政治权力的顶峰。这一方面保持了政局的相对稳定,却也造成了宋王朝军事上的积弱,始终没有摆脱外族的侵扰,最终亡于蒙古人之手。

所谓乱世出英雄,大宋朝虽然在军事上积弱,但是在与外族长期作战的过程中,也造就了诸多名将。尤其是演义小说《杨家将》、《岳飞传》以及后来的文学、艺术作品,使得杨家将、岳家将名扬天下,妇孺皆知。所以一提起宋之名将,人们往往就想到杨家将和岳家将。

殊不知大宋朝真正的将门世家,却是当时名满天下如今却默默无闻的折家将和种家将。按史书记载,折家将前后延续了八代,近二百年,如算上五代以前,则历史更加悠久,堪称中国第一将门世家;而仲家将则延续了五代,终北宋之一朝。

折家将

折家将起自五代时期的名将折从阮,原系鲜卑族拓跋氏之后裔(亦说党项或羌族人)。折家是云中(今山西大同)大族,武将世家。折从阮自后晋、后汉、后周以来,一直以府州(今陕西府谷县)为根据地,为中原政权镇守西北,屡败契丹。周世宗时,折从阮为汾宁节度使,其子折德为永安军节度使,父子俱为边关主将,一时传为美谈。

第二代折家将是折德、折德愿兄弟。折德是长子,少时从军,以勇猛善战知名。北宋初年,兄弟二人镇守府州抵御契丹人,屡次破军杀将,折德年轻时就已经担任永安军节度使,负责府州军务。传说折德有一女,嫁给了名将杨业,此女便是大名鼎鼎的折(佘)太君。

第三代折家将最著名的是折德之子折御勋、折御卿兄弟。折德死于任上后,折御勋领汾州团练使、权知府州事,后改任泰宁军节度使,太平兴国二年卒。折御卿协助其兄统领部众,屡有战功。淳化三年,以军功升任府州观察使。淳化五年,拜永安军节度使,大败契丹大将韩德威,斩首五千余级,韩德威“仅以身免”。不久,折御卿病重,韩德威欲乘机报仇,率众来袭。御卿抱病出战,《宋史》记载:“其母密遣人召归。御卿曰:世受国恩,边寇未灭,御卿罪也。今临敌弃士卒自便,不可,死于军中乃其分也。为白太夫人,无念我,忠孝岂两全!言讫泣下。翌日卒,年三十八。”其忠肝义胆,令人慨叹。

第四代折家将最知名的是折惟信、折惟昌、折惟忠兄弟,《宋史》记载。折惟信作战勇猛,折惟忠善治军,折惟昌智勇双全,射术精湛,屡建奇功。折惟信、折惟昌皆战死沙场,折惟忠亦死于永安军节度使任上。

折家将第五代主要有折继世、折继祖、折继闵等,都是抗击西夏的名将。第六代折家将以折克行最为知名,他随名将种谔抵御西夏军队,“与西人战大小百七十遇,未尝丧败,掳获钜万万”(《折克行神道碑》记载)。“每出必胜,夏人畏之,益左厢兵,专以当折氏”(《宋史》)。

第七代折家将有折可大、折可存、折可适、折可求等人。折可存曾随童贯率军镇压方腊起义和宋江起义;折可适随种谔征战,勇武多智,曾大破羌夏联军十万之众,是北宋西北边境少有的大胜仗。

第八代折家将中,折彦质、折彦野、折彦文等俱为一时名将。两宋之交,天下大乱,折彦质率军十二万大战金军,后随宋高宗南渡,居官三十余年。而折彦文则战败降金,金人仍命其镇守府州,仍与西夏军对峙。后为改善与西夏的关系,又将其调往青州任职。

种家将

种家将籍贯洛阳,是北宋中后期在抵御西夏、金人的侵略战争中崛起的名将世家。种家将前仆后继,满门忠烈,世人称之为“山西名将”。

第一代种家将起自种世衡。种世衡是宋初大儒种放的侄子,种放终身未娶,种世衡因种放的缘故,荫补(指因祖先功勋而补官)为官。但种世衡和种家将的崛起,靠的不是祖宗的功业。种世衡足智多谋,镇边期间常出奇计,屡破西夏兵。曾以智信收服西北诸少数民族部落,对西夏作战时常得其相助。西夏军队以骑兵为主,为了培养善射之士(对付骑兵),种世衡命令在府衙附近设立箭靶,军卒百姓如有过失,射中箭靶就赦免其罪。有奏请事务的,也要看射箭成绩而定夺。这个招数取得了奇效,当地军民人人都是射箭高手,在与西夏的作战行动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另有说法,种世衡以白银为箭靶,射中者得银,一时间军民纷纷习箭)。《宋史种世衡传》和沈括《梦溪笔谈》中,都详细记载了种世衡巧施离间之计,令西夏国主李元昊与名将野利遇乞、野利旺荣兄弟君臣反目,智除野利家族的故事,其精彩程度丝毫不亚于《三国演义》。

种世衡有八个儿子:种诂、种诊、种谘、种、种谔、种说、种记、种谊,这是第二代种家将。种诂、种诊、种谔各统领种世衡之一部,世称“三种”,均为宋朝大将,颇有战功。这一代种家将中,以种谔、种谊最为知名。《水浒传》中提到的“老种经略相公”指的就是种谔。曾以计迫降西夏名将嵬名山,得民一万五千户,降兵万人。又以~延经略安抚副使,节制诸将于米脂城外无定川大败西夏军八万,斩首八千级,生擒西夏大将七人,俘获士兵、物资无数,打出了“种家军”的威名。种谊是种世衡的小儿子,好读书,治军严。用兵谨慎,临阵对敌无把握不战。一次西夏军队进犯延安,种谊统兵出战,敌闻风而逃。当地人说:“得种谊,胜精兵二十万”。

第三代种家将主要包括种谔之子种朴,种记之子种师道、种师中、种师闵等人。名气最大的,是人称“小种经略相公”的种师道。种师道少时跟随大儒张载求学,做过推官、通判等文官。因“议役法忤蔡京旨,换庄宅使、知德顺军”(《宋史》),得罪了奸臣蔡京,这才进入军界。其文武全才,见识广博,用兵老成持重,对镇边、攻辽、抗金等军事行动见解独到,是当时主战派的核心人物。当时,宦官童贯手握重兵,炙手可热,见之者皆行大礼,独种师道以常礼待之。宋徽宗多次将其招入朝廷,询问边关事宜,并赐予袭衣、金带。种师道因得罪当朝权臣,屡遭贬谪。金人南下,宋钦宗急招入京,“拜检校少傅、同知枢密院、京畿两河宣抚使,诸道兵悉隶焉”(《宋史》),成为宋军的最高指挥官。然徽宗、钦宗总是犹豫观望,决策反复无常,种师道有职无权,当权者又横生掣肘,用兵方略难以实现,终致靖康之难。故京师失守后,宋钦宗捶胸言道:“不用种师道言,以致如此!”宋靖康元年(1126年),金人大举入侵,种师闵、种师中先后壮烈殉国(此前,种朴已在与羌人的作战中阵亡)。不久,种师道亦忧愤而死,时年七十六岁。第四代种家将如种浩、种溪等人虽任武职,但其武功成就远不及先人,种家将从此湮没无闻。

随着靖康之难,宋廷南迁,折家、种家离开了世代镇守的西北边陲。江南的水土人情,似乎很快就把将门世家的军事才干销蚀殆尽了。曾经叱咤风云的折家和种家,再也没出过像样的军人。

(中国有句俗语: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两宋多战乱,父子兄弟前赴后继,一同征战沙场的将门世家不在少数。除了折家将、种家将之外,山西姚家四代名将(姚宝、姚兕、姚麟、姚雄、姚古、姚平仲)与种家将齐名,《宋史》有传;杨家将的传说与历史相差甚远,杨业、杨延昭、杨文广(父子孙三代)是杨家将的代表人物;至于南宋的岳家将和韩家将,由于赵构、秦桧之流的猜忌和迫害,仅仅延续了两代。)

现在我们因为小说《杨家将》,《岳飞传》等文学艺术作品,让这两家美名远扬耳熟能详。但实际上宋朝时期真正的将门世家是折家和种家,虽然现在折家将和种家将默默无闻,但是在宋朝的时候他们却是名满天下的两支军队。

据史料记载,折家将他八代从军,是一支延续了200多年的精锐部队,历史很悠久,是中国第一将门世家。而种家将是五代,曾经为宋朝立下赫赫战功,为抗击外敌做出了巨大贡献。在北宋统治年间种家将更是英雄辈出,很多将才中家子弟五代从军,数十人战死沙场。

赵匡胤当时以文明作为武将的他利用自己的铁拳刀枪打下了一片江山,他自己是武将出身,所以甚至武装权利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所以就吸取过往朝代藩镇作乱的历史经验教训,对自己王朝的武将势力进行极大的打压,所以宋朝武将地位一直低于文人。所以给宋朝的军事势力造成一定程度的削弱,一直受到周边外族的侵扰,最终还是被外地蒙古军所灭。从这就可以看出来有种家将和折家将的出现其实很不容易。

每一代的种家将折家将都是特别的忠心为国,然后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后面靖康之变以后,宋朝整体南迁,折家和种家也相继离开了曾经镇守的西北地区,战火消散的和平时期,人们的记忆还是很容易被眼前的平淡生活冲刷,所以这些昔日的荣光也被人们淡忘,折家将和种家将也慢慢的淡出人们的视野。

北宋立国后,以“重文轻武”为国策,将中晚唐以来跋扈的武将权力逐渐收归中央。但北宋并没有完全罢黜所有的武将,依然有一批武将家族活跃于世,这些家族被称作“将家”,比如大家熟知的“杨家将”,其实在宋代比“杨家将”影响更大的是“折家将”。

折家,世居府州城,在北宋抗击辽国和西夏的战争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民间戏剧小说中的“佘太君”,其实就来自府州折家。“佘太君”为什么会是“折家”人呢?这个“佘”与“折”有什么关系呢?在《通志·姓氏略》中说“折,常列翻”,“折”字的读音和“蛇”或“佘”相同,都读作“she”,由于“折”作为姓氏特别少见,因此在辗转流传的过程中,“折太君”就变成了“佘太君”。

折家并非传统的汉族大家,他们的族源可以追溯到北魏时期的鲜卑人,后来与党项族融合,成为党项部落的一支。折家与建立西夏的李氏同出一族,但却与李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在隋唐时期,党项人最初依附于西北的吐谷浑,经常与吐谷浑一起扰乱唐朝的边境地区,贞观九年(636年),唐朝击败吐谷浑后,党项人因此失去了可以联合抗衡唐朝的盟友,崛起于青藏高原的吐蕃代替吐谷浑成为唐朝最大的对手,党项从此处在唐朝和吐蕃的夹缝之间。

唐朝和吐蕃之间的战争在形塑西北地区政局的同时,也造成了西北地区民族的大迁徙,党项族徘徊于唐朝和吐蕃之间,一部分党项人坚持留在故地,最终被同化成吐蕃人,另一部分党项人东迁到陇右,内附唐朝。

安史之乱后,内附的党项人成为唐朝的祸患,唐朝继续组织这部分党项人东迁。这部分东迁的党项人分为两支,以拓跋氏(李氏)为主的党项人迁居到了夏州地区,以折氏为主的党项人迁居到了陕西和内蒙古的交界地,这块区域沿着黄河形成五座军镇,被称为“缘河五镇”,晋王李克用将“缘河五镇”改为“府谷镇”,李克用的儿子李存勖则将府谷镇升为府州。折家一直生活在这里,他们以府州为中心经营着自己家族的事业,因此被称为“府州折家”。

在清朝乾隆、嘉庆年间,有一个名为康基田的官员。老康活到了85岁,但仕途止步于江苏巡抚、河东河道总督等职,不算出众,在历史上也没什么名气。之所以会提到他,是身为山西人的康基田曾撰写了一部编年体的山西通史《晋乘搜略》。该书共有32卷,上起唐尧下迄明亡,十分详细严谨的记载了三晋大地近四千年的历史,具有极高的史学价值。

山西人杰地灵,自古便人才辈出。但要论在民间名气最大、口碑最好的山西人物,北宋“天波杨府佘老太君”肯定能算上一位。

在民间传说和文艺作品中,佘太君作为北宋名将杨业的夫人,堪称是杨家将和天波杨府的定海神针,无数可歌可泣的故事都围绕着她才得以展开。可惜在治学严谨的康基田查询了大量史料并亲自到其故乡走访了个遍之后,却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人是有这么个人,但事迹却基本上都是后人编造和加工出来的:

尤其需要注意的是,所谓的“佘太君”其实应为“折太君”。之所以连老人家的姓氏都搞错了,可能是因为“佘”与“折”二字同音(折作为姓氏时,音为shé),说书人以讹传讹弄混了;也有传说是杨家将一门忠烈,折太君的丈夫、儿孙近乎死绝,让她觉得都是自己的姓氏不祥所致(确实,“折”无论念zhé还是shé都不怎么吉利),于是便改为了同音的“佘”。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后人有意为之。毕竟折姓不光是看上去就不怎么吉利,更让宋明元清那些民族情绪比较激烈的汉人们瞅着就不顺眼。

为啥?因为“折”这个姓氏古人大概只要瞅一眼就知道不是自己人——折姓发源于匈奴的折兰氏以及鲜卑的折娄氏,跟汉人几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在大气磅礴又开放包容的汉唐,胡人要搞张中原王朝的“绿卡”从不是啥难事。像匈奴王子金日磾能成为汉武帝刘彻的托孤四大臣之一,唐时“非我族类”的名将更是多如牛毛,如尉迟恭(鲜卑)、屈突通(鲜卑)、阿史那社尔(突厥)、李光弼(契丹)、仆固怀恩(铁勒)、高仙芝(高句丽)、哥舒翰(突骑施)等等。不过自从这些“华籍外人”被安禄山和史思明搞臭了名声、汉人又被异族欺负了几百年后,像宋明这样的中原王朝对任何外族人的态度都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由接纳转为排斥,甚至是严防死守。

所以费了老鼻子劲才塑造出的一位巾帼英雄,到头来一看却是个外族人,想必无论编者还是读者都不会开心。所以干脆大笔一挥,就给老太太改了姓。

这个理由是我瞎猜的,但却并非没有根据。比如说“佘太君”真正的娘家——府谷折氏在北宋一朝就备受猜忌和打压,在本就不受待见的武人行列中,更是后娘养的中的后娘养的。

然而身为鲜卑后裔却坚持自认为是炎黄子孙的折家人,却为前赴后继、死不旋踵,为大宋王朝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说到安史之乱后的大唐王朝,总让人想到一个词儿,那就是藩镇割据。其实对于藩镇这个唐朝“特产”,人们还是存在着很多的误解。

从唐代宗广德元年(公元763年)安史之乱告终,到唐僖宗乾符五年(公元878年)黄巢之乱爆发的115年间,唐朝境内确实遍布着藩镇,但却谈不上割据。就算是势力最雄厚河北三镇,虽然也经常跋扈几下,但跟安禄山当年却有着天壤之别。

因为现实就是“河朔兵力虽强,不能自立,须借朝廷官爵威命以安军情。”(《资治通鉴·卷二百四十八·唐纪第六十四》)

为啥?因为大唐王朝的藩镇布局是颇为合理的——以东南藩镇的财力支撑国家开支,以河朔藩镇为震慑外夷的武力担当,以中原藩镇屏障关中、沟通南北。这就使得各处藩镇形成了一个彼此联系又相互制约的稳定结构,从而必须对朝廷表现出恭顺的态度,才能维系生存。

否则在安史之乱后,大唐王朝也不可能又延续了近150年的国祚。

不过李世民的子孙甭管本事大小,雄心壮志从来都没少过,根本不能容忍任何一个武夫在自己的枕头边上打呼噜,于是从唐德宗李适开始便对以河北三镇为主的藩镇展开打击。可是大唐朝廷既无强兵又没多少钱粮,所以只能鼓动藩镇打藩镇。结果100多年打下来,河北三镇倒是被打成残废了,可是那些在战争中逐渐壮大起来的各地藩镇们又开始不服管了。尤其是在黄巢之乱中,他们更是看透了唐廷色厉内荏的本质,由此产生了取而代之的野心。

故此史有公论——唐之亡国,全是自己作的:

而随着唐朝完蛋,“藩镇”这个词也在史书中失去了踪迹,于是给一些人留下了藩镇与唐同亡的印象。

怎么可能!

唐朝虽然没了,但藩镇仍在,而且小日子过得更美。只不过这时人家已经不满足于再当什么节度使了,纷纷称王称帝,这才有了五代十国。

前后交替的五代还好些,打石敬瑭往后就没有在唐朝当藩镇的经历。而所谓的十国(实际上共出现过20个左右的割据政权),基本上就是唐末藩镇的翻版——人还是那些人、地盘还是那些地盘,只不过把节度使的名头换成了帝王而已。

而唐末藩镇的残余一直到唐亡320年后才彻底消失于历史的舞台——中和二年(公元882年)唐僖宗李儇任命李思恭为定难军节度使,此后由李氏后人世袭11代,直到北宋年间由末代节度使李继捧的侄孙李元昊在定难军故地开国西夏,又维持了189年的国祚。

当然,哪怕无法在“十国”中留名,但也能在青史中留下一笔的,最起码也得当过节度使、为一方藩镇。但那些在晚唐及五代还没混出头的小军阀们,称王称帝是不敢想了,甚至为了生存还不得不依附于强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得永远的默默无闻下去。

比如堪为北宋军中砥柱的折家军,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在中国通俗小说史上有“三大家将小说”,即《薛家将》、《杨家将》和《呼家将》。有时还会把《曹家将》加进来,凑成“四大家将小说”。

四大家将中有三家都是北宋人物。不过在真实的历史上,杨家自杨业、杨延昭、杨文广祖孙三代后再无杰出人物,曹家除了曹彬、曹玮父子外尽是纨绔,呼家更是在呼延赞之外再无名将。在北宋,因为自澶渊之盟后与辽国百多年无战事,所以真正的将门世家尽出西军。比如折、种、姚、景、刘等家族,族中子弟世代在与西夏作战的第一线搏杀,才是北宋真正的“家将”。

但相较于种姚景刘等在宋夏战争中崛起的家族,折家更像一个另类。

前文提到过,折氏是鲜卑后裔,所以其发家史可以一杆子支到南北朝时期:

此后折家的历史不可考。但到了武德年间(公元618~628年),折氏曾以“土著强宗”的身份被大唐朝廷任命为府谷镇遏使,开始了为期500多年的为国戍边的历程。

而折氏第一个留有姓名和事迹可考的人物叫折宗本,在唐末曾任振武军沿河五镇都知兵马使之职。这位折氏先人颇有威望,“因其所居,人争附之”(引用同上),所以受到了时任河东节度使李克用的重用,以功封为上柱国。

折宗本死后,其子折嗣祚继续追随李克用、李存勖父子,累官至麟州刺史。至折嗣祚之子折从阮当家后,又历仕后唐、后晋和后汉,官至振武军节度使(后汉时,府州升为永安军,又改任永安军节度使)。至此,折氏作为府州之主的地位已不可动摇。

乾祐二年(公元949)后汉高祖刘知远罢永安军,将府州改隶河东节度使管辖,所以折从阮之子折德扆接班后只当上了府州团练使。不过后汉立国数年即亡,篡位的后周太祖郭威为了安抚人心,又将府州升为永安军,于是折德扆还是当上了节度使。

建隆二年(公元961年),折德扆依照老折家谁当上了中原之主就认谁当老大的传统,上表降顺北宋。当时宋太祖赵匡胤正忙着一统天下,对这个送上门来的小弟自然不能怠慢,所以不但安抚厚待,还允许折德扆继续总领府州军政大权,并由此形成了惯例。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虽然折德扆从来没跟北汉建立过任何官方联系,但作为一个在事实上处于半独立地位的小军阀,为了生存也难免在背地里跟周边各大势力拉拉扯扯,所以折德扆将女儿嫁给了北汉世祖皇帝刘崇的心腹爱将刘继业。后来北宋灭北汉,刘继业降宋后恢复本姓,即为名将杨业。而他的妻子,自然就是那位天波杨府的“佘太君”了。

虽然史书上没说老折啥时候嫁的女儿,但杨折这对夫妻的长子杨延昭(在小说里被整成了杨六郎)却是出生在北汉天会二年(公元958年)——这时赵匡胤还当着忠武军节度使、杨业还叫刘继业、折德扆还管周世宗柴荣叫老大,所以这显然是折家在玩狡兔三窟的把戏,“佘太君”等于是被送出去和亲了。

老狐狸折德扆死后,其子折御勋、折御卿先后继领州事。此后府州之主分别由折御卿之子折惟正、折惟昌、折惟忠继承,再传给折惟忠之孙折克柔。

折家的下一位家主,就是鼎鼎大名的北宋名将折克行。这位西夏人口中的“折家老子”戍边30多年,杀得党项人人头滚滚、魂飞魄散:

折克行去世后,其子折可大继知州事,之后又传位给折可求。

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女真人攻破汴梁,北宋亡国。次年,金将完颜娄室攻陷延安府,自此府州四面皆敌,陷入绝境。在完颜娄室以父、子等族人相要挟的情况下,折可求降金。又过了11年的绍兴九年(公元1139年),西夏趁折可求被金人毒死之机攻陷府州,并捣毁折氏祖坟,戮其尸骨、夷其坟茔。

自此折氏世代统领府州的历史,终告完结。

在把武将当贼防着的北宋,武人只要手握兵权,哪怕喘口气都是罪过,可府州折家却成了唯一的例外。当然折家能够成为例外,不是没有原因,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折家名义上总领府州事,但在实际上控制着府州(今陕西府谷)、麟州(今陕西神木)和丰州(今内蒙准格尔旗西南)三州之地。但这三个州对于大宋朝来说,既食之无味,又弃之可惜,就纯粹是个鸡肋。

为啥?因为府麟丰三州作为北宋在西北疆土上的突出部,北面与辽国的西京道接壤,西边则面临西夏的右厢朝顺军司和左厢神勇军司的南北包夹——以巴掌大块地方直面北宋的两大死敌,这么恶劣的战略位置堪称天下独一份。然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在府麟丰三州的东南两个方向,又有一道黄河将其与北宋内地隔绝开来。这样一来,别说平时的联络和补给都异常困难,到了战时就更成了绝地、死地。

北宋的赵家皇帝舍不得拿自家的兵去送死,又不愿意担上弃地失土的骂名,干脆就纵容了折氏以近乎半独立的地位世袭——要是府麟丰三州保住了,大宋朝有面子;就算丢了,挨骂的也该是折家人。

赵家皇帝的这种心态,使得两宋成为中国史上最没有进取心的王朝。即便是心心念念的幽云十六州,也在打了两次败仗后就在百余年间不敢北进一步;在南方面对乱七八糟的“西南夷”,心烦意乱的赵匡胤玉斧一挥,大宋朝的疆界便在大渡河畔戛然而止;南宋被撵过长江以后更是畏敌如虎,谁敢提北伐中原、收复故土谁就是比女真、蒙古更让他们痛恨的敌人。岳飞、韩侂胄、贾似道这样的主战派,最终都惨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还大都落得了个千载骂名(当然岳飞除外)。

相比之下,宋朝对西北疆土的态度也没什么两样。

自西晋亡国、尤其是北魏设立边地六镇以来,西北地区的形势就一直非常复杂。不但汉胡混杂,而且军阀丛生、战祸不断,所以北宋立国后,对西北比西南还头疼。不过甘陇向来是华夏故地,赵匡胤手里的玉斧要是敢像在西南那样乱比划,他就不怕自己的身后名臭到不可闻?

所以那些身处内地的唐末藩镇余孽如武平军、清源军等都被北宋毫不客气的吃干抹净,但对地处西北的却客气大方得不像话——在允许折氏自立的同时,获得同样待遇的还有定难军节度使李彝兴。

78年后,李彝兴的五世孙李元昊悍然称帝,立国西夏,并在此后的百余年间揍得北宋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而且因为李元昊自称是鲜卑后裔,所以府州折氏也跟着倒了霉:

何止监视——府麟丰三州在直面辽、夏两国巨大的军事压力的同时,身后隔着一条黄河就密布着火山、保德、岢岚、晋宁四大军镇。当然你可以说他们是府麟丰三州坚实的后盾和强大的支援力量,可事实是在折氏与西夏(有时还有契丹)百余年打生打死的无数场战斗中,找不到一次四大军镇渡河赴援的记录。可要是折氏也像李元昊那样起了异心,你信不信四大军镇肯定会蹦着高的打过黄河去,解放府麟丰?

后来,也正是因为完颜娄室几乎没怎么使劲,四大军镇就土崩瓦解,才使得折氏末代家主折可求深陷绝境,不得不屈辱的投降。

不仅如此,为了千方百计的削弱折氏,折家军的战损兵员永远都迟迟无法补全,装备、粮草、辎重的补给和改良永远排在最后边。甚至哪位折家家主一旦打出了名望,也会很快以“高升”的名义被调走,然后换个没经验的小年轻来挑大梁。

折御勋如此,折惟正如此,折惟忠如此;折克柔因目疾不能视物,上书朝廷请求由其弟折克行袭职,然而宋廷居然拖延了6年之久才予以批复。

简直是恨折氏不早日死绝。

赵家君臣如此苛待折氏,最后连个有点良心的士大夫、后来当过宰相的梁适都看不下去了——因为府州穷困又面临严重的军事压力,所以与内地的租税政策不同。但在有心人的指使下“比年监同一以条约绳之”,气得时任知府的折继祖要辞职,最后只有梁适站出来替他说话:

那么折氏回报给赵家皇帝的是什么?

第四代家主折德扆带病出征,死于与北汉征战的前线,年仅48岁;至道元年(公元995年)辽将韩德威南犯,折德扆之子、第六代家主折御卿同样是带病出征,折母恐其重蹈先父之辙,劝其回家养病。对此,折御卿是这样答复母亲的:

次日,折御卿病逝于军中,年仅38岁。

大中祥符七年(公元1014年),折御卿之子、第八代家主折惟昌奉命护送军粮,亦因病陨于军中,年仅37岁。

祖孙三代均因带病出征死在军中,如此忠烈,北宋罕见。

故此,哪怕是始终对折氏带有偏见和敌意的北宋君臣,也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现实——折氏是对得起北宋、对得起赵家皇帝的:

实话实说,府麟丰三州地瘠人稀、地理不利,同时折氏底蕴不足,再加上鲜卑人早就衰败得不成样子,所以他们要是想像李元昊那样玩造反,纯粹是自寻死路。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比如契丹——要比起跟汉人的渊源,身为鲜卑后裔的折氏其实跟契丹人应该亲近得多。毕竟契丹人很有可能是匈奴与鲜卑融合的产物,或者干脆就源于鲜卑别部。而且自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立国以来,契丹人就成了当时的天下霸主,不但横扫塞外无敌,还两次南下灭了后唐、后晋。即便是北宋立国以后,也始终被契丹人按着猛揍,不得不贡献岁币花钱买平安。

在当时的天下格局中,折氏确实是个弟弟,所以必须认个老大求保护。可是相比北宋这个又弱又小气的“大哥”,契丹对于折氏来说既有安全感又关系亲密,难道他不香?

还有西夏。起码在后者立国之初与折氏间是没啥矛盾,更谈不上深仇大恨。尤其是李元昊因为自家祖宗原姓拓跋,就自以为是鲜卑后裔,所以对折氏应该是很有好感的。如果折氏早早的投奔西夏,起码日子不会过得比在北宋更惨。

(李元昊的老祖宗最早可以追溯到隋唐交际时的拓跋赤辞,为党项八部之一拓跋部的首领。党项人源于古羌人,但拓跋赤辞跟源出鲜卑慕容部的吐谷浑关系好得能合穿一条裤子,联姻更是稀松平常,所以他的子孙确实带有部分鲜卑血统。)

但是折氏自打唐初时便已经融入了中原王朝,那种出自骨子里的亲近早就非是所谓的同族血缘能够打破的了。

哪怕以他们的实力,并不足以动摇天下大势。

所以自唐亡之后,折氏便一直追随奉唐朝为正朔的李克用、李存勖父子(哪怕李氏父子是沙陀人)。后唐亡国后,折氏依然对天下第一强国契丹视而不见,依旧事后晋、后汉、后周等中原王朝为主。北宋立国后,折氏第一时间献上顺表,也仅是习惯成自然的常规操作而已。

甚至他们还一度厌倦了当个半独立的割据军阀,打算放弃世袭领地内迁,只可惜遭到了拒绝:

而北宋时赵家皇帝将折氏当成了防御契丹、西夏的第一道防线兼炮灰,哪怕是对其百般嫌弃和猜忌,也同样不可能同意他们内迁。

所以折氏能成为北宋少见的半独立藩镇,也有被迫的成分。但哪怕折氏付出了如此代价,却仍无法改变命运,其中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恐怕就是有心杀贼却无用武之地了。

北宋将门尽在西军,但也是要分出三六九等的。

地位最高的,当然是种家。

种家在军中的地位有多高?仅一事便可证明:

在武将贱如狗的北宋,要是哪个将领犯罪了、还是证据确凿的那种,那就等着被痛打落水狗吧,最后不死也得脱层皮。妄想哪个文官站出来说情?那还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升起。

可种世衡就能,而且是顶头上司、后来的当朝宰相庞籍替他说情,不免让人觉得见了鬼。

其实这也不奇怪,而且这种待遇基本上也只有种家才有。为啥?因为种家的老祖宗叫种放,那可是一代大儒,算是士大夫的自己人。虽然种放的子孙弃文从武了、算是士大夫中的“败类”,但总比那些粗鄙的纯武夫看上去顺眼。所以在心情好时,庞籍也不介意搭把手、拉一把。况且当时老庞坐镇西陲,还用得上种世衡(当然后来老庞心情不好时,也没少坑种世衡)。

所以在西军诸将门中,种家得到的支持最大、机会最多,当然战功也没得说。

排在种家身后的,应该是像姚家这样出身京营禁军的将领。毕竟曾近水楼台过,多少沾过点露水人情,所以也会受到照顾。像姚宝随葛怀敏战死定川寨后,其后代姚兕、姚麟都获得了荫补、得到了机会,终成一代名将;再下一代姚雄、姚古战绩也不错,可惜最后冒出个坑货姚平仲,差点提前一年把北宋给坑没了。

排名第三的,就是土生土长的西军将领。这类土鳖想受照顾没可能,一旦出头就坑你没商量,典型如狄青,不用我废话。

最垫底的,理所当然就是折家。北宋君臣对其的要求就俩——一是别造反,二是看好家。至于其他,那就纯粹是想多了。

所以折氏替北宋戍边168年,血战无数场,族中子弟因此而殒命者无以计数,但在史书中提过一笔的却寥寥无几。像是折家第一名将折克行,一生大小战170多场,但战绩呢?史书上说“杀敌盈万”。

是不是觉得有点少?因为府麟丰三州的地理形势太特殊了。国土辽阔的契丹瞧不上这么块小破地方,西夏倒是眼馋,可出兵多了怕引起契丹人的干涉,出兵少了又确实打不过折家。所以双方的战斗规模少则几十上百,多的时候顶多上万,说白了就是拉锯战——打不死多少人,但足够烦死人,也足够磨死人。

但无论什么仗打上百年,也足够惨烈。

至于折氏想建功立业、打出府麟丰,那就是痴心妄想。本来窝在家里都担心你要反,一旦地盘打大了岂不是更得反了?所以哪怕种家、姚家之流的已经跟西夏打翻天了,折家也只能蹲在旁边干瞪眼,顶多是火上房了才允许他们押运个粮草、打打掩护、佯动什么的。要是将折家这只猛虎放出来,万一占了地盘不走了,那可咋整?

但日子久了,大宋君臣难免有马虎大意的时候。当机会来临时,折家的战斗力差点把宋、夏两国的大人物们吓个半死。

元祐七年(公元1092年)西夏梁太后亲自率军攻打环州(今甘肃环县),战局一度非常紧张,于是宋廷令折氏出兵尾丁硙以为牵制,于是折克行的从子折可适率兵6000出征。不过这位天生的“将种”可从不知安分守己为何物,硬是生生的将自己在这场战中的角色,从“群演”打成了“领衔主演”。

本来是让他拖住尾丁硙的西夏兵、别让他们去主战场捣乱就好。可折可适先是奇袭大破尾丁硙、斩首万计,又在面对梁太后亲率数万大军围剿的情况下,佯做退兵示敌以弱,再在洪德川二次设伏大败敌军。此战中,折可适面对十倍之敌奋勇拼杀,西夏军的损失前所未有,连梁太后都不得不改妆易服才逃得一命:

西夏人被打惨了,所以才对折氏恨之入骨,并在36年后刨了折家的祖坟;而北宋君臣则被吓惨了,从此更是坚定了把折氏牢牢的关进笼子里的决心。

扯个闲篇——折克行还有个狠人儿子叫折可存。这位小折同学的人生经历十分传奇,先是随童贯出征时,冒矢突阵、力擒方腊;又在宣和四年(公元1122年)宋江受招安后二次造反时,再次将其生擒活捉、送上了法场(详情载于《宋故武功大夫、河东第二将折公墓志铭》)。

真是一位猛将兄啊!《水浒传》中的两大枭雄,在真实的历史中最后都栽在了折氏子弟手中。

到了靖康之变时,赵佶、赵桓父子在国破家亡的威胁下,再顾不上折氏是否造反的问题。于是末代家主折可求才得以领兵2万驰援太原。

但是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尽管折可求也不白给,曾因屡立战功被宋徽宗赵佶赐以过忠勇之旗,但也无法阻止折家军一败再败。最后他不得不退守府州,又在身陷重围、外援断绝的情况下降金。

需要多提一句的是,当时西夏也对折氏进行过诱降,但折可求还是选择了降金。

此后折氏仍如以往般自立于府州,女真人也依旧对其缺乏信任,因此在绍兴八年(1138年)将折可求毒死。

次年三月,西夏趁折家大乱之机攻陷府州。折可求之子折彦文携家逃往河东,后又迁往益都(今山东青州),是为折氏东迁的一支。

虽然体内流淌着异族的血液,虽然从始至终都被嫌弃和猜忌,但折氏心向中原、为国戍边之志始终未改,也值得我们这些后人永远铭记和敬仰。

毕竟唐亡后,坚持为其守节的唯有李克用、李存勖这样的沙陀人;而(北)宋亡后,身为鲜卑后裔的折家,也没啥对不起赵家皇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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