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阳泉市盂县梁家寨乡长一铺村历史名人

栏目:资讯发布:2023-10-07浏览:3收藏

山西省阳泉市盂县梁家寨乡长一铺村历史名人,第1张

山西省阳泉市盂县梁家寨乡下辖村

长一铺村位于梁家寨乡北部的牛道沟内,辖山羊崖、君才2个自然村。全村土地面积255819亩,耕地面积3146亩。

中文名

长一铺村

行政区类别

所属地区

山西省阳泉市

人口数量

223人

地图信息TA说参考资料

山西省阳泉市盂县梁家寨乡下辖村

长一铺村位于梁家寨乡北部的牛道沟内,辖山羊崖、君才2个自然村。全村土地面积255819亩,耕地面积3146亩,是一个以种植业、林业为主的纯农业村。现有户数110户、223人。 村支两委班子健全,共有党员13人、村民代表6人。全村在上级政府的关怀帮助下,各项事业稳步推进,村民生活水平日益推高。[1]

地图信息  李允则(953~1028)字垂范。并州盂县(今属山西)人。北宋太平兴国七年(982),在静戎军(治今徐水)置榷场,李允则主管其事。后累迁供备库副使、知潭州。迁洛苑副使、知沧州。转西上合门副使、镇定高阳三路行营兵马都监。后知雄州(治今雄县),迁东上合门使、奖州刺史。宋辽澶渊之盟后,……

许世绪

  许世绪隋末唐初盂县人。隋末为鹰扬府司马。当他看到隋王朝行将灭亡之时,劝唐公李渊说:“天辅德人与能,乘机不发,后必蹈悔。隋政不纲,天下摇乱。公姓名已著谣录。今揽五郡之岳,据四海之春,苟无奇计,祸不反踵。若收取英俊,为天下倡,帝王业也。”李渊听后,感到其话很有道理,遂同左右亲信密谋策……

赤章曼伯

  赤章曼伯   又名赤章曼枝,春秋战国时仇犹国(今盂县)大夫。周贞定王十二年(公元前457),晋卿智伯欲伐仇犹,苦于进犯无路,于是铸就一口大钟,谎称拟献给仇犹国君,要仇犹国修筑通往晋地的大道。仇犹国君不听赤章曼伯“若路通大钟至,卒必随之,国将亡”的劝谏,道通不久,仇犹国即被智伯所灭……

田嵩年 (1788~1836)

  田嵩年(1788~1836),字季高,山西盂县人。少小聪慧,随父(田兴梅,嘉庆时知县)宦游,受到严格的训育。嘉庆十五年(1810),以优行贡考充八旗官学教习,留京供职,依户部尚书黄钺门下,为掌文翰之事。嘉庆皇帝看到户部行文殊异,即问黄钺说:“汝年近七旬,亦有代笔者否?”黄钺遂将嵩……

厐秀廷 (1927~2007)

  厐秀廷同志生平(1927-2007)中国***的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我军优秀的军事指挥员、原66军军长、天津警备区第五干休所正军职离休干部厐秀廷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2007年1月4日13时10分在天津逝世,享年80岁。厐秀廷同志,1927年6月出生于山西省盂……

高长虹 (1898~1954)

   高长虹(1898年3月~1954年),本名高仰愈,长虹是他的笔名,中国现代作家,祖籍山西盂县。1914年考入山西省立第一中学,后来由于政治观念和校方冲突而退学自修。1924年至1929年间,他先后在太原、北京、上海等地发起并组织了“狂飙运动”,并作为鲁迅倡导组织的“莽原社”的重……

高建民

  高建民,男,汉族,1960年11月生,山西盂县人,1977年12月参加工作,1982年12月加入中国***,在职研究生学历,法学博士学位。197712-197803盂县建材厂工人197803-198203山西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学习198203-198212榆次市……

田雨公 (1808~1876)

  田雨公(1808~1876),字敬堂,号杏轩,盂县香河村人。道光十五年(1835)中举,十八年考取进士,入选翰林院编修,擢升大理寺少卿。在朝为官期间,常被道光帝邀至便殿对谈,引经据典,论政颇深,奏议多为皇帝采纳。其针对时弊,尖锐地指出总督、巡抚官吏有“四习”,即好谀、苟安、掩饰、……

刘京

  刘 京(194412 )男。汉族。山西盂县人。1965年8月入党。1968年9月工作。大学学历。副总警监警衔。1963年7月北京工业学院无线电系无线电技术专业学习。1968年9月在部队锻炼。1970年9月任北京东方红医疗器械厂工人,干部,北京医疗器械研究所干部,技术员,助理工程……

感怀诗一首 时沧州用兵。

高文会隋季,提剑徇天意。

扶持万代人,步骤三皇地。

圣云继之神,神仍用文治。

德泽酌生灵,沉酣薰骨髓。

旄头骑箕尾,风尘蓟门起。

胡兵杀汉兵,尸满咸阳市。

宣皇走豪杰,谈笑开中否。

[肃宗也。]

蟠联两河间,烬萌终不弥。

号为精兵处,齐蔡燕赵魏。

合环千里疆,争为一家事。

逆子嫁虏孙,西邻聘东里。

急热同手足,唱和如宫徵。

法制自作为,礼文争僭拟。

压阶螭斗角,画屋龙交尾。

署纸日替名,分财赏称赐。

刳隍欦万寻,缭垣叠千雉。

誓将付孱孙,血绝然方已。

九庙仗神灵,四海为输委。

如何七十年,汗赩含羞耻?

韩彭不再生,英卫皆为鬼。

凶门爪牙辈,穰穰如儿戏。

累圣但日吁,阃外将谁寄?

屯田数十万,堤防常慑惴。

急征赴军须,厚赋资凶器。

因隳画一法,且逐随时利。

流品极蒙尨,网罗渐离弛。

夷狄日开张,黎元愈憔悴。

邈矣远太平,萧然尽烦费。

至于贞元末,风流恣绮靡。

艰极泰循来,元和圣天子。

元和圣天子,英明汤武上。

茅茨覆宫殿,封章绽帷帐。

伍旅拔雄儿,梦卜庸真相。

勃云走轰霆,河南一平荡。

继于长庆初,燕赵终舁强。

携妻负子来,北阙争顿颡。

故老抚儿孙,尔生今有望。

茹鲠喉尚隘,负重力未壮。

坐幄无奇兵,吞舟漏疏网。

骨添蓟垣沙,血涨滹沱浪。

祗云徒有征,安能问无状。

一日五诸侯,奔亡如鸟往。

取之难梯天,失之易反掌。

苍然太行路,翦翦还榛莽。

关西贱男子,誓肉虏杯羹。

请数击虏事,谁其为我听。

荡荡乾坤大,曈曈日月明。

叱起文武业,可以豁洪溟。

安得封域内,长有扈苗征。

七十里百里,彼亦何尝争。

往往念所至,得醉愁苏醒。

韬舌辱壮心,叫阍无助声。

聊书感怀韵,焚之遗贾生。

杜秋娘诗并序

杜秋,金陵女也。年十五为李锜妾。后锜叛灭,

籍之入宫,有宠于景陵。穆宗即位,命秋为皇子

傅姆,皇子壮,封漳王。郑注用事,诬丞相欲去

己者,指王为根,王被罪废削,秋因赐归故乡。

予过金陵,感其穷且老,为之赋诗。

京江水清滑,生女白如脂。

其间杜秋者,不劳朱粉施。

老濞即山铸,后庭千双眉。

秋持玉斝醉,与唱金缕衣。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花开堪折

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李锜长唱此辞。]

濞即白首叛,秋亦红泪滋。

吴江落日渡,灞岸绿杨垂。

联裾见天子,盼眄独依依。

椒壁悬锦幕,镜奁蟠蛟螭。

低鬟认新宠,窈袅复融怡。

月上白璧门,桂影凉参差。

金阶露新重,闲捻紫箫吹。

[晋书:盗开凉州张骏冢,得紫玉箫。]

莓苔夹城路,南苑雁初飞。

红粉羽林仗,独赐辟邪旗。

归来煮豹胎,餍饫不能饴。

咸池升日庆,铜雀分香悲。

雷音后车远,事往落花时。

燕禖得皇子,壮发绿緌緌。

画堂授傅姆,天人亲捧持。

虎睛珠络褓,金盘犀镇帷。

长杨射熊罴,武帐弄哑咿。

渐抛竹马剧,稍出舞鸡奇。

崭崭整冠佩,侍宴坐瑶池。

眉宇俨图画,神秀射朝辉。

一尺桐偶人,江充知自欺。

王幽茅土削,秋放故乡归。

觚棱拂斗极,回首尚迟迟。

四朝三十载,似梦复疑非。

潼关识旧吏,吏发已如丝。

却唤吴江渡,舟人那得知。

归来四邻改,茂苑草菲菲。

清血洒不尽,仰天知问谁。

寒衣一匹素,夜借邻人机。

我昨金陵过,闻之为嘘唏。

自古皆一贯,变化安能推。

夏姬灭两国,逃作巫臣姬。

西子下姑苏,一舸逐鸱夷。

织室魏豹俘,作汉太平基。

误置代籍中,两朝尊母仪。

光武绍高祖,本系生唐儿。

珊瑚破高齐,作婢舂黄糜。

萧后去扬州,突厥为阏氏。

女子固不定,士林亦难期。

射钩后呼父,钓翁王者师。

无国要孟子,有人毁仲尼。

秦因逐客令,柄归丞相斯。

安知魏齐首,见断箦中尸。

给丧蹶张辈,廊庙冠峨危。

珥貂七叶贵,何妨我虏支。

苏武却生返,邓通终死饥。

主张既难测,翻覆亦其宜。

地尽有何物?天外复何之?

指何为而捉?足何为而驰?

耳何为而听?目何为而窥?

己身不自晓,此外何思惟。

因倾一樽酒,题作杜秋诗。

愁来独长咏,聊可以自怡。

郡斋独酌 黄州作。

前年鬓生雪,今年须带霜。

时节序鳞次,古今同雁行。

甘英穷四海,四万到洛阳。

东南我所见,北可计幽荒。

中画一万国,角角棋布方。

地顽压不穴,天迥老不僵。

屈指百万世,过如霹雳忙。

人生落其内,何者为彭殇?

促束自系缚,儒衣宽且长。

旗亭雪中过,敢问当垆娘。

我爱李侍中,摽摽七尺强。

白羽八札弓,髀压绿檀枪。

风前略横阵,紫髯分两傍。

淮西万虎士,怒目不敢当。

功成赐宴麟德殿,猿超鹘掠广球场。

三千宫女侧头看,相排踏碎双明珰。

旌竿幖幖旗(火霍)(火霍),意气横鞭归故乡。

我爱朱处士,三吴当中央。

罢亚百顷稻,西风吹半黄。

尚可活乡里,岂惟满囷仓。

后岭翠扑扑,前溪碧泱泱。

雾晓起凫雁,日晚下牛羊。

叔舅欲饮我,社瓮尔来尝。

伯姊子欲归,彼亦有壶浆。

西阡下柳坞,东陌绕荷塘。

姻亲骨肉舍,烟火遥相望。

太守政如水,长官贪似狼。

征输一云毕,任尔自存亡。

我昔造其室,羽仪鸾鹤翔。

交横碧流上,竹映琴书床。

出语无近俗,尧舜禹武汤。

问今天子少,谁人为栋梁。

我曰天子圣,晋公提纪纲。

联兵数十万,附海正诛沧。

谓言大义不小义,取易卷席如探囊。

犀甲吴兵斗弓弩,蛇矛燕戟驰锋芒。

岂知三载凡百战,钩车不得望其墙。

答云此山外,有事同胡羌。

谁将国伐叛,话与钓鱼郎。

溪南重回首,一径出修篁。

尔来十三岁,斯人未曾忘。

往往自抚己,泪下神苍茫。

御史诏分洛,举趾何猖狂。

阙下谏官业,拜疏无文章。

寻僧解忧梦,乞酒缓愁肠。

岂为妻子计,未去山林藏。

平生五色线,愿补舜衣裳。

弦歌教燕赵,兰芷浴河湟。

腥膻一扫洒,凶狠皆披攘。

生人但眠食,寿域富农桑。

孤吟志在此,自亦笑荒唐。

江郡雨初霁,刀好截秋光。

池边成独酌,拥鼻菊枝香。

醺酣更唱太平曲,仁圣天子寿无疆。

张好好诗并序

牧太和三年,佐故吏部沈公江西幕。好好年十三,

始以善歌来乐籍中。后一岁,公移镇宣城,复置

好好于宣城籍中。后二岁,为沈著作述师,以双

鬟纳之。后二岁,于洛阳东城,重睹好好,感旧

伤怀,故题诗赠之。

君为豫章姝,十三才有余。

翠茁凤生尾,丹叶莲含跗。

高阁倚天半,章江联碧虚。

此地试君唱,特使华筵铺。

主公顾四座,始讶来踟蹰。

吴娃起引赞,低徊映长裾。

双鬟可高下,才过青罗襦。

盼盼乍垂袖,一声雏凤呼。

繁弦迸关纽,塞管裂圆芦。

众音不能逐,袅袅穿云衢。

主公再三叹,谓言天下殊。

赠之天马锦,副以水犀梳。

龙沙看秋浪,明月游东湖。

自此每相见,三日已为疏。

玉质随月满,艳态逐春舒。

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

旌旆忽东下,笙歌随舳舻。

霜凋谢楼树,沙暖句溪蒲。

身外任尘土,樽前极欢娱。

飘然集仙客,讽赋欺相如。

[著作尝任集贤校理。]

聘之碧瑶佩,载以紫云车。

洞闭水声远,月高蟾影孤。

尔来未几岁,散尽高阳徒。

洛城重相见,婥婥为当垆。

怪我苦何事,少年垂白须?

朋游今在否?落拓更能无?

门馆恸哭后,水云秋景初。

斜日挂衰柳,凉风生座隅。

洒尽满襟泪,短歌聊一书。

冬至日寄小侄阿宜诗

小侄名阿宜,未得三尺长。

头圆筋骨紧,两眼明且光。

去年学官人,竹马绕四廊。

指挥群儿辈,意气何坚刚。

今年始读书,下口三五行。

随兄旦夕去,敛手整衣裳。

去岁冬至日,拜我立我旁。

祝尔愿尔贵,仍且寿命长。

今年我江外,今日生一阳。

忆尔不可见,祝尔倾一觞。

阳德比君子,初生甚微茫。

排阴出九地,万物随开张。

一似小儿学,日就复月将。

勤勤不自已,二十能文章。

仕宦至公相,致君作尧汤。

我家公相家,剑佩尝丁当。

旧第开朱门,长安城中央。

第中无一物,万卷书满堂。

家集二百编,上下驰皇王。

多是抚州写,今来五纪强。

尚可与尔读,助尔为贤良。

经书括根本,史书阅兴亡。

高摘屈宋艳,浓薰班马香。

李杜泛浩浩,韩柳摩苍苍。

近者四君子,与古争强梁。

愿尔一祝后,读书日日忙。

一日读十纸,一月读一箱。

朝廷用文治,大开官职场。

愿尔出门去,取官如驱羊。

吾兄苦好古,学问不可量。

昼居府中治,夜归书满床。

后贵有金玉,必不为汝藏。

崔昭生崔芸,李兼生窟郎。

堆钱一百屋,破散何披猖。

今虽未即死,饿冻几欲僵。

参军与县尉,尘土惊劻襄。

一语不中治,笞棰身满疮。

官罢得丝发,好买百树桑。

税钱未输足,得米不敢尝。

愿尔闻我语,欢喜入心肠。

大明帝宫阙,杜曲我池塘。

我若自潦倒,看汝争翱翔。

总语诸小道,此诗不可忘。

李甘诗

太和八九年,训注极虓虎。

潜身九地底,转上青天去。

四海镜清澄,千官云片缕。

公私各闲暇,追游日相伍。

岂知祸乱根,枝叶潜滋莽。

九年夏四月,天诫若言语。

烈风驾地震,狞雷驱猛雨。

夜于正殿阶,拔去千年树。

吾君不省觉,二凶日威武。

操持北斗柄,开闭天门路。

森森明庭士,缩缩循墙鼠。

平生负奇节,一旦如奴虏。

指名为锢党,状迹谁告诉?

喜无李杜诛,敢惮髡钳苦。

时当秋夜月,日值曰庚午。

喧喧皆传言,明晨相登注。

予时与和鼎,官班各持斧。

和鼎顾予言,我死知处所。

当廷裂诏书,退立须鼎俎。

君门晓日开,赭案横霞布。

俨雅千官容,勃郁吾累怒。

适属命鄜将,昨之传者误。

[赵儋除鄜坊节度。]

明日诏书下,谪斥南荒去。

夜登青泥坂,坠车伤左股。

病妻尚在床,稚子初离乳。

幽兰思楚泽,恨水啼湘渚。

恍恍三闾魂,悠悠一千古。

其冬二凶败,涣汗开汤罟。

贤者须丧亡,谗人尚堆堵。

予于后四年,谏官事明主。

常欲雪幽冤,于时一裨补。

拜章岂艰难,胆薄多忧惧。

如何牛斗气,竟作炎荒土。

题此涕滋笔,以代投湘赋。

洛中送冀处士东游

处士有儒术,走可挟车辀。

坛宇宽帖帖,符彩高酋酋。

不爱事耕稼,不乐干王侯。

四十余年中,超超为浪游。

元和五六岁,客于幽魏州。

幽魏多壮士,意气相淹留。

刘济愿跪履,田兴请建筹。

处士拱两手,笑之但掉头。

自此南走越,寻山入罗浮。

愿学不死药,粗知其来由。

却于童顶上,萧萧玄发抽。

我作八品吏,洛中如系囚。

忽遭冀处士,豁若登高楼。

拂榻与之坐,十日语不休。

论今星灿灿,考古寒飕飕。

治乱掘根本,蔓延相牵钩。

武事何骏壮,文理何优柔。

颜回捧俎豆,项羽横戈矛。

祥云绕毛发,高浪开咽喉。

但可感鬼神,安能为献酬。

好入天子梦,刻像来尔求。

胡为去吴会,欲浮沧海舟。

赠以蜀马棰,副之胡罽裘。

饯酒载三斗,东郊黄叶稠。

我感有泪下,君唱高歌酬。

嵩山高万尺,洛水流千秋。

往事不可问,天地空悠悠。

四百年炎汉,三十代宗周。

二三里遗堵,八九所高丘。

人生一世内,何必多悲愁。

歌阕解携去,信非吾辈流。

送沈处士赴苏州李中丞招以诗赠行

山城树叶红,下有碧溪水。

溪桥向吴路,酒旗夸酒美。

下马此送君,高歌为君醉。

念君苞材能,百工在城垒。

空山三十年,鹿裘挂窗睡。

自言陇西公,飘然我知己。

举酒属吴门,今朝为君起。

悬弓三百斤,囊书数万纸。

战贼即战贼,为吏即为吏。

尽我所有无,惟公之指使。

予曰陇西公,滔滔大君子。

常思抡群材,一为国家治。

譬如匠见木,碍眼皆不弃。

大者粗十围,小者细一指。

楔橛与栋梁,施之皆有位。

忽然竖明堂,一挥立能致。

予亦何为者,亦受公恩纪。

处士常有言,残虏为犬豕。

常恨两手空,不得一马棰。

今依陇西公,如虎傅两翅。

公非刺史材,当坐岩廊地。

处士魁奇姿,必展平生志。

东吴饶风光,翠巘多名寺。

疏烟亹亹秋,独酌平生思。

因书问故人,能忘批纸尾?

公或忆姓名,为说都憔悴。

长安送友人游湖南

子性剧弘和,愚衷深褊狷。

相舍嚣譊中,吾过何由鲜。

楚南饶风烟,湘岸苦萦宛。

山密夕阳多,人稀芳草远。

青梅繁枝低,斑笋新梢短。

莫哭葬鱼人,酒醒且眠饭。

皇风

仁圣天子神且武,内兴文教外披攘。

以德化人汉文帝,侧身修道周宣王。

迒蹊巢穴尽窒塞,礼乐刑政皆弛张。

何当提笔侍巡狩,前驱白旆吊河湟。

雪中书怀

腊雪一尺厚,云冻寒顽痴。

孤城大泽畔,人疏烟火微。

愤悱欲谁语,忧愠不能持。

天子号仁圣,任贤如事师。

凡称曰治具,小大无不施。

明庭开广敞,才隽受羁维。

如日月恒升,若鸾凤葳蕤。

人才自朽下,弃去亦其宜。

北虏坏亭障,闻屯千里师。

牵连久不解,他盗恐旁窥。

臣实有长策,彼可徐鞭笞。

如蒙一召议,食肉寝其皮。

斯乃庙堂事,尔微非尔知。

向来躐等语,长作陷身机。

行当腊欲破,酒齐不可迟。

且想春候暖,瓮间倾一卮。

雨中作

贱子本幽慵,多为隽贤侮。

得州荒僻中,更值连江雨。

一褐拥秋寒,小窗侵竹坞。

浊醪气色严,皤腹瓶罂古。

酣酣天地宽,恍恍嵇刘伍。

但为适性情,岂是藏鳞羽。

一世一万朝,朝朝醉中去。

偶游石盎僧舍 宣州作。

敬岑草浮光,句沚水解脉。

益郁乍怡融,凝严忽颓坼。

梅纇暖眠酣,风绪和无力。

凫浴涨汪汪,雏娇村幂幂。

落日美楼台,轻烟饰阡陌。

潋绿古津远,积润苔基释。

孰谓汉陵人,来作江汀客。

载笔念无能,捧筹惭所画。

任辔偶追闲,逢幽果遭适。

僧语淡如云,尘事繁堪织。

今古几辈人?而我何能息。

赴京初入汴口晓景即事先寄兵部李郎中

清淮控隋漕,北走长安道。

樯形栉栉斜,浪态迤迤好。

初旭红可染,明河澹如扫。

泽阔鸟来迟,村饥人语早。

露蔓虫丝多,风蒲燕雏老。

秋思高萧萧,客愁长袅袅。

因怀京洛间,宦游何戚草。

什伍持津梁,澒涌争追讨。

翾便讵可寻,几秘安能考。

小人乏馨香,上下将何祷。

唯有君子心,显豁知幽抱。

戚草:一作草草。

独酌

长空碧杳杳,万古一飞鸟。

生前酒伴闲,愁醉闲多少。

烟深隋家寺,殷叶暗相照。

独佩一壶游,秋毫泰山小。

惜春

春半年已除,其余强为有。

即此醉残花,便同尝腊酒。

怅望送春杯,殷勤扫花帚。

谁为驻东流,年年长在手?

题安州浮云寺楼寄湖州张郎中

去夏疏雨余,同倚朱栏语。

当时楼下水,今日到何处?

恨如春草多,事与孤鸿去。

楚岸柳何穷,别愁纷若絮。

过骊山作

始皇东游出周鼎,刘项纵观皆引颈。

削平天下实辛勤,却为道旁穷百姓。

黔首不愚尔益愚,千里函关囚独夫。

牧童火入九泉底,烧作灰时犹未枯。

池州送孟迟先辈

昔子来陵阳,时当苦炎热。

我虽在金台,头角长垂折。

奉披尘意惊,立语平生豁。

寺楼最骞轩,坐送飞鸟没。

一樽中夜酒,半破前峰月。

烟院松飘萧,风廊竹交戛。

时步郭西南,缭径苔圆折。

好鸟响丁丁,小溪光汃汃。

篱落见娉婷,机丝弄哑轧。

烟湿树姿娇,雨余山态活。

仲秋往历阳,同上牛矶歇。

大江吞天去,一练横坤抹。

千帆美满风,晓日殷鲜血。

历阳裴太守,襟韵苦超越。

鞔鼓画麒麟,看君击狂节。

离袖飐应劳,恨粉啼还咽。

明年忝谏官,绿树秦川阔。

子提健笔来,势若夸父渴。

九衢林马挝,千门织车辙。

秦台破心胆,黥阵惊毛发。

子既屈一鸣,余固宜三刖。

慵忧长者来,病怯长街喝。

僧炉风雪夜,相对眠一褐。

暖灰重拥瓶,晓粥还分钵。

青云马生角,黄州使持节。

秦岭望樊川,祗得回头别。

商山四皓祠,心与摴蒱说。

大泽蒹葭风,孤城狐兔窟。

且复考诗书,无因见簪笏。

古训屹如山,古风冷刮骨。

周鼎列瓶罂,荆璧横抛摋。

力尽不可取,忽忽狂歌发。

三年未为苦,两郡非不达。

秋浦倚吴江,去楫飞青鹘。

溪山好画图,洞壑深闺闼。

竹冈森羽林,花坞团宫缬。

景物非不佳,独坐如鞲绁。

丹鹊东飞来,喃喃送君札。

呼儿旋供衫,走门空踏袜。

手把一枝物,桂花香带雪。

喜极至无言,笑余翻不悦。

人生直作百岁翁,亦是万古一瞬中。

我欲东召龙伯翁,上天揭取北斗柄。

蓬莱顶上斡海水,水尽到底看海空。

月于何处去?日于何处来?

跳丸相趁走不住,尧舜禹汤文武周孔皆为灰。

酌此一杯酒,与君狂且歌。

离别岂足更关意,衰老相随可奈何!

重送

手捻金仆姑,腰悬玉辘轳。

爬头峰北正好去,系取可汗钳作奴。

六宫虽念相如赋,其那防边重武夫!

题池州弄水亭

弄水亭前溪,飐滟翠绡舞。

绮席草芊芊,紫岚峰伍伍。

螭蟠得形势,翚飞如轩户。

一镜奁曲堤,万丸跳猛雨。

槛前燕雁栖,枕上巴帆去。

丛筠侍修廊,密蕙媚幽圃。

杉树碧为幢,花骈红作堵。

停樽迟晚月,咽咽上幽渚。

客舟耿孤灯,万里人夜语。

漫流罥苔槎,饥凫晒雪羽。

玄丝落钩饵,冰鳞看吞吐。

断霓天帔垂,狂烧汉旗怒。

旷朗半秋晓,萧瑟好风露。

光洁疑可揽,欲以襟怀贮。

幽抱吟九歌,羁情思湘浦。

四时皆异状,终日为良遇。

小山浸石棱,撑舟入幽处。

孤歌倚桂岩,晚酒眠松坞。

纡余带竹村,蚕乡足砧杵。

塍泉落环佩,畦苗差纂组。

风俗知所尚,豪强耻孤侮。

邻丧不相舂,公租无诟负。

农时贵伏腊,簪瑱事礼赂。

乡校富华礼,征行产强弩。

不能自勉去,但愧来何暮。

故园汉上林,信美非吾土。

题宣州开元寺 寺置于东晋时。

南朝谢朓城,东吴最深处。

亡国去如鸿,遗寺藏烟坞。

楼飞九十尺,廊环四百柱。

高高下下中,风绕松桂树。

青苔照朱阁,白鸟两相语。

溪声入僧梦,月色晖粉堵。

阅景无旦夕,凭栏有今古。

留我酒一樽,前山看春雨。

大雨行 开成三年,宣州开元寺作。

东垠黑风驾海水,海底卷上天中央。

三吴六月忽凄惨,晚后点滴来苍茫。

铮栈雷车轴辙壮,矫跃蛟龙爪尾长。

神鞭鬼驭载阴帝,来往喷洒何颠狂。

四面崩腾玉京仗,万里纵横羽林枪。

云缠风束乱敲磕,黄帝未胜蚩尤强。

百川气势苦豪俊,坤关密锁愁开张。

太和六年亦如此,我时壮气神洋洋。

东楼耸首看不足,恨无羽翼高飞翔。

尽召邑中豪健者,阔展朱盘开酒场。

奔觥槌鼓助声势,眼底不顾纤腰娘。

今年阘茸鬓已白,奇游壮观唯深藏。

景物不尽人自老,谁知前事堪悲伤?

自宣州赴官入京路逢裴坦判官归宣州因题赠

敬亭山下百顷竹,中有诗人小谢城。

城高跨楼满金碧,下听一溪寒水声。

梅花落径香缭绕,雪白玉珰花下行。

萦风酒旆挂朱阁,半醉游人闻弄笙。

我初到此未三十,头脑钐利筋骨轻。

画堂檀板秋拍碎,一引有时联十觥。

老闲腰下丈二组,尘土高悬千载名。

重游鬓白事皆改,唯见东流春水平。

对酒不敢起,逢君还眼明。

云罍看人捧,波脸任他横。

一醉六十日,古来闻阮生。

是非离别际,始见醉中情。

今日送君话前事,高歌引剑还一倾。

江湖酒伴如相问,终老烟波不计程。

赠宣州元处士

陵阳北郭隐,身世两忘者。

蓬蒿三亩居,宽于一天下。

樽酒对不酌,默与玄相话。

人生自不足,爱叹遭逢寡。

村行

春半南阳西,柔桑过村坞。

袅袅垂柳风,点点回塘雨。

蓑唱牧牛儿,篱窥茜裙女。

半湿解征衫,主人馈鸡黍。

袅袅:一作娉娉。

史将军二首

长鉟周都尉,闲如秋岭云。

取蝥弧登垒,以骈邻翼军。

百战百胜价,河南河北闻。

今遇太平日,老去谁怜君?

壮气盖燕赵,耽耽魁杰人。

弯弧五百步,长戟八十斤。

河湟非内地,安史有遗尘。

何日武台坐,兵符授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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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冬,十月,乙未,魏博监军以状闻,上亟召宰相,谓李绛曰:“卿揣魏博若府契。”李吉甫请遣中使宣慰以观其变,李绛曰:“不可。今田兴奉其土地兵众,坐待诏命,不乘此际推心抚纳,结以大恩,必待敕使至彼,持将士表来为请节,然后与之,则是恩出于下,非出于上,将士为重,朝廷为轻,其感戴之心亦非今日之比也。机会一失,悔之无及!”吉甫素与枢密使梁守谦相结,守谦亦为之言于上曰:“故事,皆遣中使宣劳,今此镇独无,恐更不谕。”上竟遣中使张忠顺如魏博宣慰,欲俟其还而议之。癸卯,李绛复上言:“朝廷恩威得失,在此一举,时机可惜,奈何弃之!利害甚明,愿圣心勿疑。计忠顺之行,甫应过陕,乞明旦即降白麻除兴节度使,犹可及也。”上且欲除留后,绛曰:“兴恭顺如此,自非恩出不次,则无以使之感激殊常。”上从之。甲辰,以兴为魏博节度使。忠顺未还,制命已至魏州。兴感恩流涕,士众无不鼓舞。

[1]冬季,十月,乙未(初十),魏博监军将魏博将士废黜田怀谏,拥立田兴的文状上报,宪宗连忙召集宰相前来,对李绛说:“你的揣测和魏博的事态就像符节的两部分相互吻合一样哩。”李吉甫请求派遣中使前去安抚,以便观察事态的变化,李绛说:“这样做不恰当。现在,田兴献出魏博的土地与兵马,正在等候诏书发布命令。如果不趁此时机诚心抚慰并接纳他,以隆厚的恩典维系他,而一定要等候陛下派出的使者到魏博,拿着将士们的上表回来请求任命田兴为节度使,然后再授给他这一职务,这就是恩惠来自下边,而不出自上边,将士的作用大,而朝廷的作用小,田兴对朝廷感激与爱戴的心意也是不能够与现在相比的。一旦失去这一时机,后悔也来不及了!”李吉甫平常与枢密使梁守谦相互勾结,梁守谦也替李吉甫向宪宗说:“根据惯例,对于这种情形,都是派遣中使前去慰劳,现在唯独不向魏博派遣中使,恐怕人们更加难以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宪宗最后还是派遣中使张忠顺前往魏博安抚将士,准备等候张忠顺回朝以后再商议此事。癸卯(十八日),李绛再次进言说:“朝延施加恩典与声威的成功与失败,就在这一次行动。出现这一时机,是值得珍惜的,怎么能够将它放弃呢!哪种做法有利有害,是非常清楚的,希望陛下心中不要再有疑虑了。计算张忠顺的行程,现在应当刚过陕州,请陛下明天早晨便颁布白麻纸诏书,任命田兴为节度使,这是还来得及的。”宪宗打算暂且任命田兴为留后,李绛说:“田兴恭敬顺从到这般地步,若不肯不拘等次地施加恩典,自然无法使他感激朝廷的超常待遇。”宪宗听从了李绛的建议。甲辰(十九日),宪宗任命田兴为魏博节度使。张忠顺没有返回朝廷以前,宪宗的命令已经到达魏州,田兴因感激朝廷的恩典而流出了眼泪!将士们没有不欢欣雀跃的。

[2]庚戌,更名皇子宽曰恽,察曰,寰曰忻,寮曰悟,审曰恪。

[2]庚戌(二十五日),宪宗为皇子更改名字,李宽称作李恽,李察称作李,李寰称作李忻,李寮称作李悟,李审称作李恪。

[3]李绛又言:“魏博五十余年不沾皇化,一旦举六州之地来归,刳河朔之腹心,倾叛乱之巢穴,不有重赏过其所望,则无以慰士卒之心,使四邻劝慕。请发内库钱百五十万缗以赐之。”左右宦臣以为“所与太多,后有此比,将何以给之?”上以语绛,绛曰:“田兴不贪专地之利,不顾四领邻之患,归命圣朝,陛下奈何爱小费而遗大计,不以收一道人心!钱用尽更来,机事一失不可复追。借使国家发十五万兵以取六州,期年而克之,其费岂止百五十万缗而已乎!”上悦,曰:“朕所以恶衣菲食,蓄聚货财,正为欲平定四方;不然,徒贮之府库何为!”十一月,辛酉,遣知制诰裴度至魏博宣慰,以钱百五十万缗赏军士,六州百姓给复一年。军士受赐,欢声如雷。成德、衮郓使者数辈见之,相顾失色,叹曰:“倔强者果何益乎!”

[3]李绛又说:“魏博已经有五十多年没有沾润着帝王的德化了,现在忽然带着魏、博、贝、卫、澶、相六州土地前来归顺,挖空了河朔地区的中心,倾覆了反叛作乱的巢穴,如果没有超过他们所希望的重重的奖赏,便无法安慰将士们的心意,并使四周相邻各道受到劝勉,感到羡慕。请陛下拨发内库钱一百五十万缗,颁赐给魏博。”宪宗亲近的宦官认为:“给与的赏赐太多,若以后再有此例,将拿什么给他们呢?”宪宗将宦官的话告诉了李绛,李绛说:“田兴不肯贪图专擅一地的好处,不顾四周相邻各道的祸患,归顺本朝,陛下怎么能够珍惜微小的费用,反而丢掉重大的谋划,不肯用这点钱财去收取一道的人心呢!钱财使用光了会重新得到的,而这一时机一旦失去,就不能够再追回来了。假如国家征发十五万兵马去攻取魏博六州,经过整整一年才战胜敌军,这需要的费用难道是一百五十万缗就可以止住的吗?”宪宗高兴了,就说:“朕穿粗劣的衣裳,吃薄味的食物,积蓄物资钱财的意图,正是为了平定各地。否则,将物资钱财白白储存在仓库中是为了什么呢?”十一月,辛酉(初六),宪宗派遣知制诰裴度前去安抚魏博,带去钱一百五十万缗,奖赏军中将士,对六州百姓免除一年的赋税徭役。将士们得到赏赐,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成德、兖郓派来的好几个使者看到了这一场景,面面相觑,惊惶变色,叹息着说:“对朝廷刚强不屈的藩镇果真有什么好处吗!”

度为兴陈君臣上下之义,兴听之,终夕不倦,待度礼极厚,请度遍至所部州县,宣布朝命。奏乞除节度副使于朝廷,诏以户部郎中河东胡证为之。兴又奏所部缺官九十员,请有司注拟,行朝廷法令,输赋税。田承嗣以来室屋僭侈者,皆避不居。

裴度为田兴讲述君臣之间的大义名分,田兴倾听着,整个晚上,都没有倦意。他对待裴度的礼数非常周全,还邀请裴度走遍他管辖的州县,向各处宣布朝廷的命令。田兴奏请朝廷任命节度副使,宪宗颁诏任命户部郎中河东人胡证出任此职。田兴还奏报部下缺少官员九十人,请求有关部门登录姓名,拟定官职,在魏博行使朝廷的法纪命令,向朝廷交纳赋税。田承嗣以来所建造的过度奢华的居室,田兴一概回避,不肯居住。

郓、蔡、恒遣游客间说百方,兴终不听。李师道使人谓宣武节度使韩弘曰:“我世与田氏约相保援,今兴非田氏族,又首变两河事,亦公之所恶也!我将与成德合军讨之。”弘曰:“我不知利害,知奉诏行事耳。若兵北渡河,我则以兵东取曹州!”师道惧,不敢动。

郓州李师道、蔡州吴少阳、恒州王承宗派遣游说之士,想方设法私下劝说田兴,田兴始终不肯听从。李师道让人告诉宣武节度使韩弘说:“我家世代与田氏约定相互保全,彼此援助。现在,田兴并不出于田氏家族,又第一个改变了河南、河北的先例,这也是您所憎恶的啊!我准备与成德会合兵马,讨伐田兴。”韩弘说:“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利弊得失,只知道遵照诏书办事而已。假如你的兵向北渡过黄河,我便领兵东进,攻打曹州!”李师道害怕,没敢用兵。

田兴既葬田季安,送田怀谏于京师。辛巳,以怀谏为右监门卫将军。

田兴安葬了田季安以后,便将田怀谏往京城。辛巳(二十六日),宪宗任命田怀谏为右监门卫将军。

[4]李绛奏振武、天德左右良田可万顷,请择能吏开置营田,可以省费足食,上从之。绛命度支使卢坦经度用度,四年之间,开田四千八百顷,收谷四千余万斛,岁省度支钱二十余万缗,边防赖之。

[4]李绛奏称,振武、天德周围的良田可达一万顷,请求选择干练的官吏开设屯田,可以节省开支,使粮食充足,宪宗听从了他的建议。李绛命令度支使卢坦经营规划所需费用。在四年时间里,开辟田地四千八百顷,收获谷物四千多万斛,每年节省度支拨钱二十多万缗,边防都仰仗着屯田的收成。

[5]上尝于延英谓宰相曰:“卿辈当为朕惜官,勿用之私亲故。”李吉甫、权德舆皆谢不敢。李绛曰:“崔甫有言,‘非亲非故,不谙其才。’谙者尚不与官,不谙者何敢复与!但问其才器与官相称否耳。若避亲故之嫌,使圣朝亏多士之美,此乃偷安之臣,非至公之道也。苟所用非其人,则朝廷自有典刑,谁敢逃之!”上曰:“诚如卿言。”

[5]宪宗曾经在延英殿对宰相们说:“你们这些人应当替朕珍惜官位,不要用官位偏袒亲戚故旧。”李吉甫、权德舆都推脱说自己没有那样的胆量。李绛说:“崔甫说过:‘既不是亲属,又不是故交,无法了解一个人的才能。’对自己了解的人尚且不能够授予官职,对不了解的人又怎么敢授给官职呢?只须过问一个人的才能和器识与所授官职是否相称而已。倘若规避亲戚故旧的嫌疑,使本朝缺欠人才济济的局面,这便是苟求自安的臣下,并不符合大公无私的原则啊!如果任用的人是不合适的,朝廷自然会有刑罚相加,有谁敢逃避呢!”宪宗说:“诚然如你所说。”

[6]是岁,吐蕃寇泾州,及西门之外,驱掠人畜而去。上患之,李绛上言:“京西、京北皆有神策镇兵,始,置之欲以备御吐蕃,使与节度使掎角相应也。今则鲜衣美食,坐耗县官,每有寇至,节度使邀与俱进,则云申取中尉处分;比其得报,虏去远矣。纵有果锐之将,闻命奔赴,节度使无刑戮以制之,相视如平交,左右前却,莫肯用命,何所益乎!请据所在之地士马及衣粮、器械皆割隶当道节度使,使号令齐壹,如臂之使指,则军威大振,虏不敢入寇矣。”上曰:“朕不知旧事如此,当亟行之。”既而神策军骄恣日久,不乐隶节度使,竟为宦者所沮而止。

[6]本年,吐蕃侵犯泾州,一直打到西门以外,驱赶俘掠人口与牲畜离去,宪宗为此事甚为担忧。李绛进言说:“京城西面和京城北面都有神策军赶镇驻守的兵马。起初,朝廷将神策军安置到各军镇,是打算防御吐蕃,使神策军与节度使的兵马形成相互呼应夹击敌军的形势。如今神策军穿好的,吃好的,无所事事地消耗国家的物资供给。每当有敌寇到来时,节度使邀请神策军与自己共同进军,神策军却说需要申报上去,听取中尉的处理。及至神策军得到中尉的答复,吐蕃已经离开很远了。纵然神策军中也有果决勇猛的将领,得到命令便奔赴敌军,但是节度使无法使用刑杀的权力来控制他们。这些将领将节度使看作平等交往的人物,节度使支使他们前进或撤退时,他们不肯服从命令,这有什么益处呢?请陛下根据神策军的驻扎地点,将战士、马匹、衣服、口粮、器械等一概分割给本道节度使管辖,使号令统一,犹如胳膊指使手指一般,军队的声威便会大大振作起来,吐蕃就不敢前来侵犯了。”宪宗说:“朕不知道以往的制度竟是这个样子,应当赶紧实行你的建议。”不久,由于神策军骄横放纵得时间长了,不愿意隶属节度使,终于因受到宦官的阻挠而没有实行下去。

八年(癸巳、813)

八年(癸巳,公元813年)

[1]春,正月,癸亥,以博州刺史田融为相州刺史。融,兴之兄也。融、兴幼孤;融长,养而教之。兴尝于军中角射,一军莫及。融退而之曰:“尔不自晦,祸将及矣!”故兴能自全于猜暴之时。

[1]春季,正月,癸亥(初九),宪宗任命博州刺史田融为相州刺史。田融是田兴的哥哥。田融与田兴幼年丧父,田融年长,便抚养教育田兴。有一次,田兴与军中将士比赛射箭,全军将士都赶不上他。回去以后,田融用鞭子抽打他,还说:“你不能够收敛自己的锋芒,祸殃就要到来了!”所以,田兴能够在田季安猜疑而横暴时,将自己保全下来。

[2]勃海定王元瑜卒,弟言义权知国务。庚午,以言义为勃海王。

[2]勃海定王大元瑜去世,弟弟大言义暂时代理执掌国家事务。庚午(十六日),宪宗任命大言义为勃海王。

[3]李吉甫、李绛数争论于上前,礼部尚书、同平章事权德舆居中无所可否;上鄙之。辛未,德舆罢守本官。

[3]李吉甫与李绛屡次在宪宗面前争论,礼部尚书、同平章事权德舆置身中间,没有表示过赞同或反对,宪宗因此而轻视他。辛未(十七日),权德舆被罢免宰相职务,仍然担任原有的官职。

[4]辛卯,赐魏博节度使田兴名弘正。

[4]辛卯(疑误),宪宗向魏博节度使田兴颁赐名字,叫田弘正。

[5]司空,同平章事于久留长安,郁郁不得志。有梁正言者,自言与枢密使梁守谦同宗,能为人属请,使其子太常丞敏重赂正言,求出镇,久之,正言诈渐露,敏索其赂不得,诱其奴,支解之,弃溷中。事觉,帅其子殿中少监季友等素服诣建福门请罪,门者不内,退,负南墙而立,遣人上表,阖门以无印引不受;日暮方归,明日,复至。丁酉,左授恩王傅,仍绝朝谒;敏流雷州,季友等皆贬官,僮奴死者数人;敏至秦岭而死。

[5]司空、同平章事于长时间留在长安,自觉忧闷,难偿平生志愿。有一个叫梁正言的人,自称与枢密使梁守谦是本家,能够替别人托办各种事情,于便让他的儿子太常丞于敏重重地贿赂梁正言,希图出任节度使。时间长了,梁正言的骗术逐渐败露了,于敏不能够将贿赂索取回来,便诱使梁正言的奴仆,将梁正言的四肢分解了,丢弃到厕所中。事情终于被发觉了,于带领他的儿子殿中少监于季友等人,穿着白色丧服前往建福门请求治罪,守门人不肯让他们进去。退下来后,于背倚南墙站立着,派人进献表章,阁门的值班人因表上没有印符,又没有内部人援引,因而不肯接受。直到日暮,于等才返回。第二天,又再次前来。丁酉(疑误),于被降职为恩王傅,并禁止他入朝谒见;于敏被流放雷州,于季友等人都被贬官,奴仆被处死的有几个人。于敏刚到秦岭便死去。

事连僧鉴虚。鉴虚自贞元以来,以财交权幸,受方镇赂遗,厚自奉养,吏不敢诘。至是,权幸争为之言,上欲释之,中丞薛存诚不可。上遣中使诣台宣旨曰:“朕欲面诘此僧,非释之也。”存诚对曰:“陛下必欲面释此僧,请先杀臣,然后取之,不然,臣期不奉诏。”上嘉而从之。三月,丙辰,杖杀鉴虚,没其所有之财。

事情牵连到僧人鉴虚。自从贞元年间以来,鉴虚凭着资财与拥有权势、取得宠幸的人们交结,收受节度使贿赂的财物,使自己日常获得优厚的供养,吏人们谁也不敢追问。至此,有权势、得宠幸的人们争着替鉴虚讲情,宪宗也打算将鉴虚释放出来,御史中丞薛存诚认为是不适当的。宪宗派遣中使前往御史台宣布诏旨说:“朕打算当面责问这个僧人,并不是要释放他。”薛存诚回答说:“如果陛下一定要当面释放这个僧人,请先将我杀掉,然后再将他放走。否则,我定然不肯接受诏命。”宪宗嘉许并听从了他的请求。三月,丙辰(初三),将鉴虚用棍棒笞打而死,没收了他所有的资财。

[6]甲子,征前西川节度使、同平章事武元衡入知政事。

[6]甲子(十一日),宪宗征召前任西川节度使、同平章事武元衡入朝执掌政事。

[7]夏,六月,大水。上以为阴盈之象,辛丑,出宫人二百车。

[7]夏季,六月,发生了严重的水灾,宪宗认为这是阴气满盈的象征。辛丑(初五),宪宗将二百车宫中妇女打发出宫。

[8]秋,七月,振武节度使李光进请修受降城,兼理河防。时受降城为河所毁,李吉甫请徒其徒于天德故城,李绛及户部待郎卢坦以为:“受降城,张仁愿所筑,当碛口,据虏要冲,美水草,守边之利地。今避河患,退二三里可矣,奈何舍万代永安之策,徇一时省费之便乎!况天德故城僻处确瘠,去河绝远,烽侯警急不相应接,虏忽唐突,势无由知,是无故而蹙国二百里也。”及城使周怀义奏利害,与绛、坦同。上卒用吉甫策,以受降城骑士隶天德军。

[8]秋季,七月,振武节度使李光进请求修筑受降城,同时治理黄河的堤防。当时,受降城被黄河毁坏,李吉甫请求将李光进的部众迁移到天德军的旧城去。李绛与户部侍郎卢坦认为:“这座受降城是张仁愿修筑起来的,地处大漠的出口,占据着控制异族的交通紧要之地,水草丰美,是守卫边防的好地方。现在,为了避开黄河的危害,后退两三里地就行了,怎么能够舍弃万世永远安定的大计,曲从暂时节省开支的便利呢!何况天德军旧城处于荒远之地,土质瘠薄多石,距离黄河极远,烽火台示警告急时,不能够相互呼应,异族忽然前来横冲直撞,势必无法得知,这是毫无原由地使国家减缩了二百里的土地啊!”及至受降城使周怀义奏陈利弊得失,所讲的与李绛、卢坦相同。但是,宪宗最终还是采用了李吉甫的策划,将受降城的骑兵隶属于天德军。

李绛言于上曰:“边军徒有其数而无其实,虚费衣粮,将帅但缘私役使,聚货财以结权幸而已,未尝训练以备不虞,此不可不于无事之时豫留圣意也。”时受降城兵籍旧四百人,及天德军交兵,止有五十人,器械止有一弓,自余称是。故绛言及之。上惊曰:“边兵乃如是其虚邪!卿曹当加按阅。”会绛罢相而止。

李绛对宪宗说:“边防上的军队空有数额,实际没有那么多士兵,白白浪费衣服与口粮。将帅们只知道假公济私,使唤士兵,积聚物资钱财,用以交结有权势、得宠幸的人们,却不曾训练士兵,以防备意外的事情发生。这种情形,不能不在没有事端时请陛下预先留意。”当时,受降城的士兵名册原有四百人,及至与天德军移交兵员时,只有五十人,军用器具只有一张弓,其余的东西与此相称,所以李绛才提到此事。宪宗惊讶地说:“边境的兵马竟然是这般空虚吗!你们应当加以按察。”适逢李绛被罢免了宰相的职务,于是此事便作罢了。

[9]乙巳,废天威军,以其众隶神策军。

[9]乙巳(疑误),朝廷废除了天威军,将天威军的部众隶属于神策军。

[10]丁未,辰、溆贼帅张伯靖请降。辛亥,以伯靖为归州司马,委荆南军前驱使。

[10]丁未(疑误),辰州与涂州两地蛮人的首领张伯靖请求归降。辛亥(疑误),宪宗任命张伯靖为归州司马,交付荆南节度使军前听候驱遣。

[11]初,吐蕃欲作乌兰桥,先2贮材于河侧,朔方常潜遣人投之于河,终不能成。虏知朔方、灵盐节度使王贪,先厚赂之,然后并力成桥,仍筑月城守之。自是朔方御寇不暇。

[11]当初,吐蕃准备建造乌兰桥,事先在黄河边上储存木材,朔方经常暗中派人将木材投入黄河,乌兰桥到底没有能够造成。吐蕃得知朔方、灵盐节度使王贪婪,便先去重重地贿赂他,然后全力将乌兰桥造成,还修筑了新月形的城墙守卫着它。从此,朔方经常需要抵御吐蕃入侵,再也没有闲暇的时候了。

[12]冬,十月,回鹘发兵度碛南,自柳谷西击吐蕃。壬寅,振武、天德军奏回鹘数千骑至鹈泉,边军戒严。

[12]冬季,十月,回鹘派兵来到大漠南面,由柳谷西进,攻击吐蕃。壬寅(二十三日),振武、天德军奏称有回鹘骑兵数千人来到鹈泉,边疆上的军队都在警戒防备。

[13]振武节度使李进贤,不恤士卒;判官严澈,绶之子也,以刻核得幸于进贤。进贤使牙将杨遵宪将五百骑趣东受降城以备回鹘,所给资装多虚估;至鸣沙,遵宪屋处而士卒暴露;众发怒,夜,聚薪环其屋而焚之,卷甲而还。庚寅夜,焚门,攻进贤,进贤逾城走,军士屠其家,并杀严澈。进贤奔静边军。

[13]振武节度使李进贤不体恤将士。判官严澈是严绶的儿子,因待人苛刻而得到李进贤的宠爱。李进贤让牙将杨遵宪带领骑兵五百人奔赴东受降城,防备回鹘,供给他的物资装备多不是原物,而是经过虚估价钱后另以他物配给的。来到鸣沙时,杨遵宪住在房屋里,但将士们留在露天地里。大家发怒了,在夜间堆聚柴草,围绕着房屋放火焚烧杨遵宪,收起铠甲,返回振武。庚寅(十一日),夜晚,返回的将士焚烧大门,进攻李进贤,李进贤翻越城墙逃走。将士们屠杀了李进贤的家口,并且杀死了严澈。李进贤逃奔静边军。

[14]群臣累表请立德妃郭氏为皇后。上以妃门宗强盛,恐正位之后,后宫莫得进,托以岁时禁忌,竟不许。

[14]群臣屡次上表请求将德妃郭氏立为皇后。宪宗认为郭德妃宗族门户强盛,恐怕郭德妃居正位后,内宫的嫔妃不能够接近他了,便借口时日的忌讳,始终不肯答应。

[15]丁酉,振武监军骆朝宽奏乱兵已定,请给将士衣。上怒,以夏绥节度使张煦为振武节度使,将夏州兵二千赴镇,仍命河东节度使王锷以兵二千纳之,听以便宜从事。骆朝宽归罪于其将苏若方而杀之。

[15]丁酉(十八日),振武监军骆朝宽奏称变乱的士兵已经平定,请求给将士们供应服装。宪宗大怒,任命夏绥节度使张煦为振武节度使,带领夏州兵马二千人奔赴振武,还命令河东节度使王锷率领兵马二千人接纳张煦,任凭他见机行事。骆朝宽将罪责都加给将领苏若方,将他杀掉了。

[16]发郑滑、魏博卒凿黎阳古河十四里,以纾滑州水患。

[16]朝廷征发郑滑、魏博士兵开凿黎阳古黄河河道十四里,以便缓解滑州的水灾。

[17]上问宰相:“人言外间朋党大盛,何也?”李绛对曰:“自古人君所甚恶者,莫若人臣为朋党,故小人谮君子必曰朋党。何则?朋党言之则可恶,寻之则无迹故也。东汉之末,凡天下贤人君子,宦臣皆谓之党人而禁锢之,遂以亡国。此皆群小欲害善人之言,愿陛下深察之!夫君子固与君子合,岂可必使之与小人合,然后谓之非党邪!”

[17]宪宗询问宰相说:“人们说外面朋党集团大大兴起,这是为什么呢?”李绛回答说:“自古以来,人君特别憎恶的,以人臣结成朋党集团为甚,所以,小人诬陷君子,肯定要说他属于朋党集团。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是因为,朋党集团谈论起来虽然是可恶的,寻找起来却没有痕迹。东汉末年,凡是天下的贤人和君子,宦官都称他们为党人,因而勒令对他们永不任用,东汉便因此灭亡。这都是众小人打算谋害好人的说法,希望陛下深入地考察此事。一般说来,君子固然与君子相合,难道能够一定使君子与小人相合,然后才能够说君子不属于朋党集团吗!”

九年(甲午、814)

九年(甲午,公元814年)

[1]春,正月,甲戌,王锷遣兵五千会张煦于善羊栅。乙亥,煦入单于都护府,诛乱者苏国珍等二百五十三人。二月,丁丑,贬李进贤为通州刺史。甲午,骆朝宽坐纵乱者,杖之八十,夺色,配役定陵。

[1]春季,正月,甲戌(二十六日),王锷派遣兵马五千人在善羊栅与张煦会合。乙亥(二十七日),张煦进入单于都护府,诛杀变乱者苏国珍等二百五十三人。二月,丁丑(疑误),宪宗将李进贤贬为通州刺史。甲午(十六日),骆朝宽因放纵叛乱者获罪,将他杖责八十,剥夺品色,发配到定陵服役。

[2]李绛屡以足疾辞位;癸卯,罢为礼部尚书。

[2]李绛因脚病屡次推辞官位。癸卯(二十五日),李绛被罢为礼部尚书。

初,上欲相绛,先出吐突承璀为淮南监军,至是,上召还承璀,先罢绛相。甲辰,承璀至京师,复以为弓箭库使、左神策中尉。

当初,宪宗打算任命李绛为宰相,事先让吐突承璀出任淮南监军。至此,宪宗将吐突承璀召回,事先免除了李绛的宰相职务。甲辰(二十六日),吐突承璀来到京城,宪宗重新任命他为弓箭库使、左神策军中尉。

[3]李吉甫奏:“国家旧置六胡州于灵、盐之境,开元中废之,更置宥州以领降户;天宝中,宥州寄理于经略军,宝应以来,因循遂废。今请复之,以备回鹘,抚党项。”上从之。夏,五月,庚申,复置宥州,理经略军,取城神策屯兵九千以实之。

[3]李吉甫上奏说:“以往,国家在灵州和盐州境内设置了六胡州,开元年间将六胡州废除,又设置宥州来统领归降的人户。天宝年间,宥州由经略军遥控治理。宝应年间以来,由于墨守旧法,于是便被废弃了。现在,我请求恢复以往的设置,以便防备回鹘,安抚党项。”宪宗听从了他的建议。夏季,五月,庚申(十四日),朝廷重新设置宥州,治所设在经略军,调来屯驻城的神策军兵九千人,以便充实宥州。

先是,回鹘屡请昏,朝廷以公主出降,其费甚广,故未之许。礼部尚书李绛上言,以为:“回鹘凶强,不可无备;淮西穷蹙,事要经营。今江、淮大县,岁所入赋有二十万缗者,足以备降主之费,陛下何爱一县之赋,不以羁縻劲虏!回鹘若得许昏,必喜而无猜,然后可以修城堑,蓄甲兵,边备既完,得专意淮西,功必万全。今既未降公主而虚弱西城;碛路无备,更修天德以疑虏心。万一北边有警,则淮西遗丑复延岁月之命矣!傥虏骑南牧,国家非步兵三万,骑五千,则不足以抗御!借使一岁而胜之,其费岂特降主之比哉!”上不听。

在此之前,回鹘屡次请求通婚,朝廷因公主出国下嫁,开支很大,所以没有答应。礼部尚书李绛进言认为:“回鹘凶猛强悍,对他们不能够没有防备。淮西困惑犹豫,其中的事情需要图谋规划。如今江淮地区的大县,每年上缴的赋税有达到二十万缗的,足够备办下嫁公主的费用,陛下为什么要珍惜一个县的赋税,不肯拿来维系强劲的回鹘呢?假如回鹘得到通婚的许可,肯定感到高兴,不再猜疑.在此之后,才可以修治城池沟堑,积蓄铠甲兵器。在边疆的防备巩固后,才能够一心一意地对付淮西,必定获得成功,万无一失。既然如今没有下嫁公主,又使西受降城虚弱难支,对大漠的通路毫无防备,还要修筑天德城,使异族心中感到疑虑。万一北部边疆出现警报,淮西的残余小丑便又能够苟延残喘下去了!倘若回鹘的骑兵南来放牧,国家没有步兵三万人、骑兵五千人,就不够抵御他们!假使需要用一年时间战胜回鹘,所需要的费用又怎么能与仅仅下嫁公主的开销相比呢?”宪宗不肯听从。

[4]乙丑,桂王纶薨。

[4]乙丑(十九日),桂王李纶去世。

[5]六月,壬寅,以河中节度使张弘靖为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弘靖,延赏之子也。

[5]六月,壬寅(二十七日),宪宗任命河中节度使张弘靖为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张弘靖是张延赏的儿子

七绝·江南春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七绝·山行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七绝·赤壁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七绝·七夕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五绝·长安秋望

楼倚霜树外,镜天无一毫。南天与秋色,气势两相高。

七绝·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七律·题宣州开元寺水阁,阁下宛溪,夹溪居人

六朝文物草连空,天淡云闲今古同。

鸟去鸟来山色里,人歌人哭水声中。

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

惆怅无日见范蠡,参差烟树五湖东。

七律·九日齐山登高

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

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

七律·早雁

金河秋半虏弦开,云外惊飞四散哀。

仙掌月明孤影过,长门灯暗数声来。

须知胡骑纷纷在,岂逐春风一一回。

莫厌潇湘少人处,水多菰米岸莓苔。

七律·河湟

元载相公曾借箸,宪宗皇帝亦留神。

旋见衣冠就东市,忽遗弓剑不西巡。

牧羊驱马虽戎服,白发丹心尽汉臣。

唯有凉州歌舞曲,流传天下乐闲人。

七绝·泊秦淮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七绝·登乐游原

长空澹澹孤鸟没,万古销沉向此中。

看取汉家何事业,五陵无树起秋风

七绝·过华清宫

长安回望绣成堆,

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

无人知是荔枝来。

七绝·过勤政楼

千秋佳节名空在,承露丝囊世已无。

唯有紫苔偏称意,年年因雨上金铺。

七绝·寄扬州韩绰判官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七绝·将赴吴兴登乐游原

清时有味是无能,闲爱孤云静爱僧。

欲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

七绝·金谷园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七绝·鹭鸶

雪衣雪发青玉觜,群捕鱼儿溪影中。

惊飞远映碧山去,一树梨花落晚风。

五律·旅宿

旅馆无良伴,凝情自悄然。

寒灯思旧事,断雁警愁眠。

远梦归侵晓,家书到隔年。

沧江好烟月,门系钓鱼船。

七绝·遣怀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七绝·书怀

满目青山未得过,镜中无那鬓丝何。

只言旋老转无事,欲到中年事更多。

七绝·叹花

自是寻春去较迟,

不须惆怅怨芳时。

狂风落尽深红色,

绿叶成阴子满枝。

七绝·题乌江亭

胜败兵家事不期,

包羞忍耻是男儿;

江东子弟多才俊,

卷土重来未可知。

五律·题扬州禅智寺

雨过一蝉噪,飘萧松桂秋。

青苔满阶砌,白鸟故迟留。

暮霭生深树,斜阳下小楼。

谁知竹西路,歌吹是扬州。

七绝·赠别二首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七绝·赠别二首之一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卷起珠帘卖俏粉黛没有比得上她。

七绝·赠别二首之二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感怀诗一首 时沧州用兵。

高文会隋季,提剑徇天意。

扶持万代人,步骤三皇地。

圣云继之神,神仍用文治。

德泽酌生灵,沉酣薰骨髓。

旄头骑箕尾,风尘蓟门起。

胡兵杀汉兵,尸满咸阳市。

宣皇走豪杰,谈笑开中否。

[肃宗也。]

蟠联两河间,烬萌终不弥。

号为精兵处,齐蔡燕赵魏。

合环千里疆,争为一家事。

逆子嫁虏孙,西邻聘东里。

急热同手足,唱和如宫徵。

法制自作为,礼文争僭拟。

压阶螭斗角,画屋龙交尾。

署纸日替名,分财赏称赐。

刳隍欦万寻,缭垣叠千雉。

誓将付孱孙,血绝然方已。

九庙仗神灵,四海为输委。

如何七十年,汗赩含羞耻?

韩彭不再生,英卫皆为鬼。

凶门爪牙辈,穰穰如儿戏。

累圣但日吁,阃外将谁寄?

屯田数十万,堤防常慑惴。

急征赴军须,厚赋资凶器。

因隳画一法,且逐随时利。

流品极蒙尨,网罗渐离弛。

夷狄日开张,黎元愈憔悴。

邈矣远太平,萧然尽烦费。

至于贞元末,风流恣绮靡。

艰极泰循来,元和圣天子。

元和圣天子,英明汤武上。

茅茨覆宫殿,封章绽帷帐。

伍旅拔雄儿,梦卜庸真相。

勃云走轰霆,河南一平荡。

继于长庆初,燕赵终舁强。

携妻负子来,北阙争顿颡。

故老抚儿孙,尔生今有望。

茹鲠喉尚隘,负重力未壮。

坐幄无奇兵,吞舟漏疏网。

骨添蓟垣沙,血涨滹沱浪。

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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