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父亲

栏目:资讯发布:2023-10-06浏览:3收藏

清明│父亲,第1张

文/高金业

又是清明。伴着飞飘的杨柳飞絮,在春的生意盎然里,我和爱人回到了村子的墓地里。几百公里的路,因为扫墓,路便显得不那么远。墓地经过 了整修,垒了围墙,种了树木。有些简陋的墓地,而今变得庄重规整了许多。日子富裕了,村人要将好日子与先人们一同分享。

鞭炮响起来,风卷着纸钱,缭绕着,飘摇,飘摇。

我的思绪也便随着这飘摇远去

47年前的那天,走出家门的时候,感觉天气是晴朗的,太阳艳艳照着,寒冷的空气里透着清新。

母亲叮嘱着,到了县里,别忘了把旧衣裳包好让人带回来。

父亲一直送我到胡同口,一直想听父亲说点啥,但没有,胡同深深,只有脚步声在有轻有重回响。

坐上姐夫的自行车后座,只见父亲向我扬了扬手,似乎要说啥,但仍然没有。寒风里,只有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黑棉袄的衣襟在飘荡。

摸了一下有些酸的鼻子,心想有了钱,该给父亲换个棉袄了。

伴我一起生活了19年的老房子渐行渐远,还有那个村庄。渐渐地连村庄也模糊于视线。家,我就这样离开了吗?

其实,曾经生活的这个家是我的姥姥家,而父亲自小生活的家距离这个家5里路,那是我的奶奶家,按家族的传续,我真正的老家应该在那里。

多年后忽然心血来潮,背着父亲回了趟真正的老家。翻过泛着霉味的家谱,走访了一些亲戚。我发现我的家族并不兴旺。从我儿子上溯5辈,除我的爷爷弟兄两个外,其余皆为单传。想来计划生育于我们家从清朝就开始了的。我甚至发现我和父亲有着很多的共同点。父亲是独子,我也是独子;父亲有继母,我也有继母;父亲一个儿子,我也一个儿子;父亲住了岳母家,我也住到了岳母家。这一发现使我惊诧不已。

但我还是比父亲幸运,我有3个姐姐,而父亲没有,连一个兄弟姊妹都没有,孤零零一个人。父亲时常地感到孤独。他在后来的日记里说,小时候受了欺负,他没处求援,只得一个人跑到泊里,偷偷地哭一场。

爷爷家的村子不大,老宅隐在胡同里,3间瓦房,东西厢房,院内一棵石榴树。五四运动爆发那年,奶奶先于爷爷6年去世。那一年,父亲4岁。10岁时,爷爷也离他而去。我对爷爷的印象,只是那张墙上的那张泛黄的照片,穿着棉袍的爷爷一脸严肃静静地看着我。

父亲是继母解氏和亲戚们拉扯大的,想象不出没有了父母的父亲是怎样孤独地捱过来的,父亲从没对我提起过那段 历史 。我问姐姐,姐姐们也不清楚。少言寡语的父亲总是这样,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生活的苦难。

虽家境每况日下,爷爷还是把父亲送到那所叫焕新小学的学堂里,校舍在村西的二圣庙中,在神像的注视下,父亲于孔子牌位前行了大礼,开始读诗经孟子国文修身。

或许过于孤独,父亲把 情感 全部注入书中,父亲的书读得很好,字也写得很好。以至后来村里盖房上梁、过年的门对子,常常的有人求字。父亲那时还喜欢绘画,曾把学堂佛殿内墙壁上的画用煤油浸透的纸勾出轮廓,临下来画。

内向的父亲也有捣蛋的时候,上学时将人家的狗领回家,喂出了感情,牵着吓唬别人。

老屋里挂着几幅老照片,照片上父亲穿着西装,与另外一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站在一起,无声地笑着,青春且帅气。照片下标着“美华照相”的字样。不能够想象印象中衰老懦弱的父亲当年会有那般的生气勃勃。

1929年正是军阀混战之时,盗匪四起,民不聊生。为避战乱,也为讨一生计,14岁的父亲只身来到了哈尔滨,在同乡开的杂货铺里当了学徒。而那张父亲保留下来的西装照片正是这一时期的记录。

父亲珍藏下这张照片,其实也珍藏下自己最好的年华。

那年秋天,发生了中东路事件,因事刚好在富锦的父亲目睹了苏联飞机的轮番轰炸,所幸父亲无事。

4年后,18岁的父亲与20岁的母亲结了婚。婚后第2年,父亲又去了东北,一去就是5年。5年里既受过老毛子的气,又挨过日本人的揍。在东北的日子里,他学会了自立,学会了记账,也学会了一手好算盘。

卢沟桥事变后的第2年,并没有挣下多少钱的父亲回到了老家。

我的姥姥家祖上家境殷实,其中一支曾成为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然而姥爷同样很早便离开了人世,姥姥一个人拉扯3个孩子,备受本家的冷眼和欺负,尝尽了生活的艰辛。家里唯一的男人,我的舅舅早年去了上海,作了堂倌,25岁便去世了。

舅舅是活活累死的,白天晚上端茶倒水,照看场子,一个乡下的孩子,不知道照料和保护自己。就这样死了,尸首都没运回。黄县的男人大都不愿守在家中,都想到外面闯荡一番。舅舅就这样死在上海。姥爷也是,他更早地死在海参崴,和他一起同样没回来的还有几个黄县人。

待到母亲和姨姨也出嫁后,只剩下姥姥一个人。家里没有男人,地没法种,父母只好从奶奶家搬到姥姥家。高家成了外来户,父亲作了倒插门女婿。那一年,刚好日本鬼子投降。在有了大姐之后,二姐来到世上。

解放战争的炮声响起,原本想好好在家操持一下日子的父亲和村里其他青壮年一样,被征召入伍,来到部队。那一年,父亲32岁。两年后,父亲负伤回了家。至死县民政还给他按月发伤残补助。家里没有父亲穿军装的照片,很难想象父亲穿军装会是什麽样子。

建国伊始,百废待兴,同样需要有文化的人。1948年便入了党的父亲先是在合作社、农业社,后来在大队当了会计。这会计一干就是30年。

那一个冬日,天有些阴冷,我来到了世上。这让急切盼望有个男孩的全家人格外兴奋了,就连已经卧床的姥姥也似乎可以爬起来抱我。

姥姥身体一直很好。有一次从没看过**的姥姥到小学看**,摔倒在学校门口。从此卧床不起。我的几个姐姐都是姥姥帮助照看大的,辛苦了一辈子的姥姥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回报。1959年她在老宅东间的土炕上安详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年她84岁。

或许是姥姥的去世,又或是3年自然灾害的因素,母亲身体每况愈下。最后终于得了病,是肝病。这种病现在不算啥。但那时肚子都填不饱,看病根本无从谈起。记得我还到河沟里捉蝌蚪给母亲治病,不知哪里的偏方说那东西能治肝病。母亲终于撑不住了。我7岁那年,她离我们而去。

那一年,是1962年。自然灾害快要过去,好日子就要到来,可母亲竟熬不到那一天。我至今保存着母亲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我们姐弟四人站着,父亲和母亲坐在凳子上。母亲纨着簪,穿着大襟袄,高高瘦瘦的,样子有些疲倦。这是母亲一生唯一的一张照片。

母亲去世后,继母到了我们家。婚事是当大队书记的三舅介绍的,他说,高会计孩子多,家里没个女人怎么过活。继母没有父母,继母的哥哥是邻村的会计,他做主将妹妹嫁了过来,婚事很简单,继母将她家的东西搬了来,合到一起,成了一家人。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理解了父亲,理解了作为媒人的大队书记的做法。让一个男人去带4个孩子也着实为难父亲。

父亲长得瘦小,性格内向,话语极少,一辈子谨小慎微。从我记事起并不记得父亲和谁发过多大火。村里人提及父亲大都会说,那是个好人。在农村有这样的评价是不容易的,更何况父亲是住丈人家。

小时候总觉得父亲很忙,每天夜里回来都很晚。常常地,在如豆的油灯下,继母和姐姐织着渔网,我在看小人书。其实我们都期盼着过道里的脚步声。过道靠近房子,脚步声听得清楚。父亲的脚步特别,老远就能听得出来。听到脚步声我就去开街门,夜里的街门继母看得紧,天一擦黑就栓死扣好。

父亲似乎有算不完的帐,打不完的算盘。每次我到大队部喊他回家吃饭,都见父亲戴着花镜,一页一页翻着那厚厚的账本,一边拨拉着算盘。身子弓桌上,虾米一般。

累是必然的,村子太大,有28个生产小队。小队多,大队的帐自然就多。父亲完全可以找人帮忙的,但父亲不愿找,宁愿一个人受累。

父亲当了一辈子会计,从农业社到大队,经手的帐簿堆起来有房子高,却很少有错帐漏帐,他的帐如同他的为人,清清白白。至今知道的人提起父亲的帐,仍会伸大拇指,说老会计那帐很少有人做得出来了。

帐虽拢得好,却当不得饭吃。自打我记事起一直到当兵,印象中父亲就一直为如何填饱全家肚子发愁。

每每地,父亲蹲在圈墙上,瞅圈里饿得只剩下骨架子的猪,冒着的旱烟盘旋于父亲有些秃顶的头上,袅袅地发散于猪圈的棚顶。父亲多么期盼着那猪赶快长大,好卖几个钱,变成粮食,换做我们姐弟几个腹中的食物。

新粮下来之前的两三个月是最难熬的,父亲借了东家又借西家,对付着不让家里断顿。

偶尔做点面食,继母端到父亲面前,父亲用筷子嵌起来,瞧瞧我们几个,叹口气又放下。我们发现原本就不胖的父亲越来越瘦了。

那一日,在自留地挽辘轳,赤着上身的父亲吃力地用着力,根根肋骨暴露着。我想替父亲挽一会,父亲不让,说你还没长大。

终于有一天,父亲狠下了心让正读农中的三姐休了学。那时大姐已到上海谋生,二姐上了大学。三姐哭着回了家,从此没再进学校门。

我14岁正上初中时,父亲的继母去世了,解奶奶活到73岁,那时也算高寿。待到我上了高中,家里情况好了许多。二姐参加了工作,三姐也结了婚。似乎少了些压力的父亲却也没有歇息,开始忙乎着盖房子。房子地基刚垒好,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搬到厢房临时住的父亲急得不得了,望着漫天的大雨一点办法都没有。

房子终于盖好了,父亲长舒了一口气。父亲挥一下手对我说,喏,这就是给你娶媳妇用的。

我望了望父亲,父亲明显地老了许多。

高中毕业后,父亲专门找人做了一副手推车架子,又买了个旧车轮安上。说,推吧,好好使。从此,我推着父亲做的小车,回村做了农民。

干了一年农活,那一年的冬天,正在泊里给麦子浇冬水的我听到了征兵的消息。晚饭时,边喝着稀饭,我试探着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父亲没有吭气,全家也都不说话,只听见“呼啦呼啦”喝稀饭的声音。

第2天,父亲问我,说你想好了吗?我点点头。父亲再也没有说啥。

那时的我,正满脑子憧憬着梦境,全然没顾及父亲的想法。其实父亲那时未必多么想让我当兵,毕竟3个姐姐都出嫁了,毕竟全家也只有我一个儿子,而且,还刚给我盖好房子,下一步就张罗着找媳妇了。养儿防老,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的。父母年龄已经大了。

然而我却一味地向往着那绿色的军装,甚至痴迷地直接找到接兵的人,信誓旦旦地强烈要求。我终于如愿以偿,穿上了心仪已久的军装。那几天,我感到天格外得蓝,心情格外得愉快。

到县武装部报到的头一天,父亲没让我下地干活,他也破天荒地没去大队上班,继母赶了面条,全家人坐一起吃了顿面条。我注意到那面条父亲并没有吃多少,他捧着碗,从碗上方静静地看着我。透过面条的热气,我注意到了父亲的眼神里聚集了许多的内容。

后来我才知道,为了我当兵的事,父亲几乎求过所有的村干部,父亲对他们说,这孩子命苦,或许到部队会好一些。

我们那批兵大队每人赠送了一个笔记本,里面有红灯记剧照插图。扉页上有父亲代表村里写的毛笔字:牢记阶级苦,不忘血泪仇。紧跟毛主席,永远干革命。本子很小,纸张也很粗糙。这本子我一直舍不得用,一直珍藏到至今。

当兵后的第3年,父亲来到了部队,是因为有病来的。父亲的右腿腿肚子明显肿了许多,每到晚上就痛得厉害。我领他到医院,医生说是脉管炎,给了药洗和吃。

从医院坐公交车回来,下车时父亲对我说钱不见了。我问多少钱?父亲说5块。为这5块钱父亲懊恼了半天,说多少天都挣不回5块钱,就这么让我给扔了。

那天夜里,我和父亲睡在一个屋里。梦中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腿上动。睁开眼,见是父亲在摸我的腿,轻轻地、轻轻地。一下又一下。顿时一股热流涌遍我的全身,我佯作不知,任父亲在那里抚摩。眼角里却溢满了泪水。我的父亲,我沉默寡语的父亲。您的爱其实都在您的心底,从来不去做更多的表白。

父亲在老家盖的房子并没有如父亲所愿,做我的新房。我在省城找了对象。

婚礼是在老家举行的。那一天从省城往老家赶,车太慢,那时还没有高速公路,10个小时,到家时天已全黑。父亲把村里长辈和干部邀到家里,已经在炕上坐下。父亲高兴地招呼着,并没有因为我们的晚到而责备我们。第2天的婚宴,来了许多的乡亲,并不喝酒的父亲那天竟也破天荒地喝起了酒。

后来我有了儿子。儿子生下来时我正在西安军校学习,妻子回老家生的孩子。父亲早早就给自己的孙子起好了名字,如果男孩,叫个啥;如果女孩叫个啥。父亲回了自己的老家,查了家谱,问清了以后的几代传续的辈分。儿子出生那天,父亲买了一大包糖,逢人就给,高兴地合不拢嘴。因为高家从此又有了继承人。

其后几年,父亲来过省城几次,也到姐姐们家里住过,但住得时间最长的还是老家。他习惯了老家的环境,在城里熟人少,他觉得憋屈。

父亲越来越显得老了。1988年夏天,三姐打电报到部队,让我回去。我不知就里,立马赶回家中。只见父亲坐在炕上,身体有些虚弱。继母一个劲地埋怨父亲,说没什么大事,孩子这么忙,让孩子跑这么远回来。原来父亲腿脚不利索,摔倒在路上。

我不敢大意,和三姐商量让父亲住到三姐家里。老人年纪大了,没人照顾还真不行。

两年后的冬天,继母因病在烟台去世。我到了烟台,淑妍姐告诉我,继母去世前还望着窗外,想见父亲一面。父亲从北京回烟台,到殡仪馆见了继母最后一面。父亲后来对我说,你妈妈很安详,跟生前没什么两样。父亲和继母相依为命了28年。继母走在了父亲前面。

我端着继母的骨灰盒回到老家。继母葬在东河边,父亲其后到继母坟上去了好几次。

三姐夫是工厂的电工,对电器修理内行,后来辞职专修电机。他人勤快,对父亲也挺好。然而好人并非人人长命。1992年春节刚过,一辆 汽车 与正骑着摩托车的他撞个正着,当场停止呼吸。

三姐夫出事时父亲正在上海大姐家,全家人都瞒着不告诉父亲。直到五一时父亲到济南,我才按统一好的口径把此事对父亲说了。父亲半天没有吭气。我见父亲的眼里又多了一些浑浊。

打那以后,父亲哪里也不去了。他常常的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三姐家门口,在阳光里眯着眼望那街上过往的行人。有人与打招呼他迟钝地应着。

那时,每逢春节我们必定要回老家过年,天再冷、路上再难走也要回去。父亲在,老家就是一根无形的绳子,系着我们的牵挂。

初一起床,第一件事是给父亲拜年。父亲早已起床,穿着新衣坐在炕沿,等着我们去。拜了年,父亲告诉我们应该到哪些长辈家里去,去年哪些人家的晚辈来给他拜过年了。于是我和儿子按父亲所说,一家一家地跑,丝毫不敢马虎。

父亲一生节俭,舍不得花钱。我们姐弟给他的钱他都存着,要紧时才拿出来花点。他烟抽得厉害,一直抽自家种的旱烟,后来不种烟了,就抽极便宜的纸烟。我们几个孝敬他的好烟他都拿去换了便宜的烟,说那烟抽着没劲。不过瘾。

他喜欢写日记。我看过父亲的日记。一如他当会计时的流水帐,一清二楚,寡淡无味。家中的大小事情,时间人物地点皆有,只是没有细节。父亲的日记没有秘密,什么人都可以看。只有父亲的内心深深地藏于心底,任谁也无法窥视。父亲一生的苦难只有他一个人承受,不让别人分担一点。

转眼到了父亲85岁生日。父亲生日是农历七月初一,天气正热。那一年我们和三姐全家一块给父亲过了一次生日。父亲腿不好,走不远,我们在村里的饭店里要了那小饭店最高价钱的一桌饭,那顿饭只花了300块钱。父亲觉得有些奢侈。

那天父亲很高兴,吃了一些海鲜、排骨,喝了一点红酒。

谁知那却是父亲的最后一次生日。此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给父亲祝寿了。

2000年春节,已经连续回家过了好几个春节的我们,本来想在济南休息一下的。不知为什么,那几天我总是有些心神不定。我对妻子说,咱今年春节啥都别干,就是回家,一定要回去。其实春节过后我要到空军指挥学院学习的,通知已经接到了。

那年春节父亲精神特别好。历来少言寡语的父亲让我坐到炕上,用被子盖着腿,给我说了很多话。父亲详细地告诉我高家的家史,老爷爷、爷爷、叔伯大爷,并让我把家谱记好。还告诉咱家欠谁什么东西,父债子还,祖祖辈辈都这样的。他拿出了两个红漆木托盘,父亲对我说,儿子我挺对不住你的,什么都没给你留下。就给你这两个盘子吧,这是高家的东西,你拿着作个念想。

父亲还找出了两本书,一本是《现代汉语词典》,一本是《联林珍奇》。让我交给儿子。说这是专门给孙子买的,让他好好读书,没有知识干什么都不成的。

在冬日里的阳光下,我们全家在院子里合了影,父亲清癯的脸上透着笑意。

因为要赶回去上班,初六我们就回了济南。正月十一早晨,三姐突然来电话,说父亲不行了,正在抢救,医院报了病危。我立时有些发懵,前几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立马就病危?

请了假,驱车往回赶,一路上做着各种猜想。车到潍坊,同学来了电话,电话里带着哭音,说大爷已经不行了,你别着急,路上慢慢走。

立刻眼泪淌了下来。一路上酸楚陪伴着我。我没有了父亲。

终于到家了。院子里都是人。来吊唁的乡亲们络绎不绝。父亲的遗体放在正间的木床上。有供品摆着。燃着的油灯和香发着幽幽的光。父亲躺着,静静地,一动不动,面色安详,如睡了一般。

立时我泪如泉涌,跪在地上。父亲,儿子不孝,未能见上你最后一面。

三姐告诉我,父亲夜里起来解手,摔了一交,觉得不好,立刻送医院,没有抢救过来。医生说是脑溢血。很快的,也没有留下什么话。

我明白,父亲该说的话春节时已经说过了。父亲有预感的,不然不会有春节的那些事情。我也有预感,不然不会坚决的回家。这会是父子间的一种感应吗?冥冥之中谁也说不清楚。

我们把父亲和生母、继母葬到了一起,太阳艳艳地洒在坟头的新土上。初春的风有些冷,燃烧的纸钱飘着散在空中。河堤长长,野草萋萋,想来父亲在此该不会寂寞。

父亲是善终,没有痛苦,也没带累儿女。他活了86岁,算是高家家族中长寿的一位了。

父亲的日记记到去世的前一天:2月14日。正月初十。星期一。天气多云。丽的工友起来吃早饭。

丽是三姐的二女儿。丽的工友那一天住在三姐家里。这件事也被父亲记下来了。

从家里走时,我带走了父亲所有的日记本和所有的父亲保留下来的信件。我觉得父亲给我们留下来的最宝贵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一颗善良的心,一个诚挚的品德,不事张扬但却坚韧的意志。

常常地看到父亲的字,便如同见到了父亲。我在同父亲说着悄悄话。我告诉父亲我们都挺好,让他千万别挂念。我还告诉父亲,我们知道应当如何生活、如何做人、如何做事。这些,都是这么多年从老父亲的潜移默化中得到的,这一笔财富。比什么都要重要。

父亲,如果您还活着,今年刚好107岁。权将此文作为儿子对您的深切纪念。我把它写好,烧掉,在您的耳边轻轻地轻轻地述说

作者简介:高金业,笔名碧古轩主人。山东龙口人。1973年入伍,在空军部队工作30余年,长期从事政治工作,曾任军区空军机关处长、空军某航空学院政治委员,空军大校军衔。后转业山东省直机关工作。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曾发表小说、报告文学、散文、特写、诗歌等各种文学作品数百篇。中、短篇小说集《真情》被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作品被收入《飞向极顶》、《绽放的军花》、《军魂》、《胶东亲情散文选》、《母亲的力量》、《庚子战疫》等书中。长篇纪实文学《北方之鹰》刊于《时代文学》,被青岛出版社出版,并被“齐鲁晚报”连载,该作品获山东省纪念抗战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征文一等奖。出版有《胶东散文十二家高金业卷》。作品曾多次获文学期刊及文学网站征文奖。

壹点号碧古轩

颜氏家谱

颜回(前521年—前481年),字子渊,一作颜渊,鲁国人,是孔子最得意的学生,孔子七十二门徒之首,孔门德行科的高材生。《孔子家语》中有颜回一篇。据说颜回非常聪明,深晓推理之术。他主张为人要谨慎,克己,多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而不应该严以待人。在孔教中颜回得到特别的尊重。颜回家境贫困,但其“一箪食,一瓢饮”的精神为后世传为佳话。颜回有才无寿,英年早逝,孔子对此非常难过。

历代追封追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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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汉代起,颜回被列为七十二贤之首,有时祭孔时独以颜回配享。此后历代统治者不断追加谥号:唐太宗尊之为“先师”,唐玄宗尊之为“兖公”,宋真宗加封为“兖国公”,元文宗又尊为“兖国复圣公”。明嘉靖九年改称“复圣”。山东曲阜还有“复圣庙”。

复圣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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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 颜回

子 颜歆

孙 颜俭

曾孙 颜威

第五世孙 颜芃

第六世孙 颜亿

第七世孙 颜岵

第八世孙 颜卸

第九世孙 颜誉

第十世孙 颜产

第十一世孙 颜异

第十二世孙 颜愚

第十三世孙 颜逵

第十四世孙 颜律

第十五世孙 颜衷

第十六世孙 颜凯

第十七世孙 颜邃

第十八世孙 颜龠

第十九世孙 颜绰

第二十世孙 颜准

第二十一世孙 颜阮,字怀珍

第二十二世孙 颜亮,字世明

第二十三世孙 颜敫,字士荣

第二十四世孙 颜斐,字文林、颜盛,字叔台

第二十五世孙 颜钦,字公若,諡曰“贞”。

第二十六世孙 颜默,字静伯,西晋汝阴太守

第二十七世孙 颜含,字弘都,因平乱有功,封西平县侯,年九十三卒。谥曰靖

第二十八世孙 颜髦,字君道、颜谦、颜约(皆颜含子)

第二十九世孙 颜綝,字文和,颜髦之子、颜显,颜约之子,曾任护军司马

第三十世孙 颜靖之,字茂宗,颜綝子、颜延之(384-456),字延年,颜显子

第三十一世孙 颜腾之,字弘道,颜靖之子、颜竣,字士逊,颜延之子

第三十二世孙 颜炳之,字叔豹,颜腾之子

第三十三世孙 颜见远,颜炳之子

第三十四世孙 颜协,字子和

第三十五世孙 颜之仪,字子升、颜之推(531-590),字介,颜协第三子

第三十六世孙 颜思鲁,字孔归、颜愍楚、颜游秦

第三十七世孙 颜师古(581-645),字籀、颜相时

第三十八世孙 颜趋庭,字茂实 、颜扬庭、颜光庭,颜师古子、颜勤礼,字敬君、

第三十九世孙 颜尚宾、颜昭甫

第四十世孙 颜元孙,字聿修,颜昭甫之子、颜惟贞

第四十一世孙 颜迢、颜春卿、颜耀卿、颜杲卿,字昕,颜元孙子、颜真卿,字清臣,颜惟贞子

第四十二世孙 颜传贽、颜季明

第四十三世孙 颜文

第四十四世孙 颜君佐、颜君雅

第四十五世孙 颜文威、颜文蕴、颜文铎

第四十六世孙 颜承祜、颜涉、颜街

第四十七世孙 颜仲昌、颜柽

第四十八世孙 颜太初,字醇之、颜端

第四十九世孙 颜复,字长道、颜继

第五十世孙 颜昌

第五十一世孙 颜擎

第五十二世孙 颜价

第五十三世孙 颜顺

第五十四世孙 颜宝

第五十五世孙 颜椿

第五十六世孙 颜之才,字宗艺、颜之美,字宗德

第57代 颜涣、颜襄、颜池,字德裕

第58代 颜拳,字克膺

第59代 颜希仁,字士元、颜希惠

第60代 颜议,字定伯

第61代 颜公宏,字宗器,成化十八年袭

第62代 颜重德,字尚本,正德二年袭

第63代 颜从祖,字守嗣,无子、颜肇先,字启源,颜重礼之长子

第64代 颜嗣慎,字用修,长子颜胤宗先卒,

第65代 颜胤宗,字永昌、颜胤祚,字永锡,万历十七年袭

第66代 颜伯贞,字叔节,颜尹宗之子,万历二十七年袭、弟颜伯廉,字叔清,万历三十四年袭

第67代 颜光鲁,字宗旦

第68代 颜绍统,字景宗、颜绍绪,字振宗,崇祯十四年袭

第69代 颜懋衡,字以玉,康熙五年袭

第70代 颜崇文,未袭封病故,无后、颜崇敷,字化南,康熙四十一年袭

第71代 颜怀礼,字子真,早逝、颜怀圉,字彤宾,

第72代 颜士采,字庆田

第73代 颜锡嘏,字公纯,颜士庄长子,乾隆三十六年袭

第74代 颜振估,字启愚,早卒无子、颜振奋,嘉庆十九年袭

第75代 颜承裔,字波仙,系颜振淇次子,为颜振估嗣子

第76代 颜景育,字养斋,光绪十三年袭

第77代 颜世镛,字冠声,1918年承袭复圣颜子奉祀官,1975年病逝

第78代 颜廷汉,颜世镛长子,1940年生,1972年病故。

第79代 颜秉刚,颜廷汉之子,1965年生,

因颜氏后裔人口众多,居处不一,惟依行辈命名,则世代分明,序次不乱。曲阜颜氏族人将六十代以下拟定行辈吉字挨次开载,以供遵循。从六十一代开始,子孙起名必须依行辈吉字而定,颜氏子孙要严格按规定执行,不能随意更改。

曲阜颜氏行辈吉字——由六十一世起:

公重从嗣胤 伯光绍懋崇 怀士锡振承 景世廷秉培

克建永沛昭 启裕显兆守

为适应颜氏人口发展需要,曲阜颜氏后裔又续定九十一世至一百二十一世行辈吉字30字:

德泽知好乐 惟有仰立卓 周正曾安鼎 祥云天自多

继志忠孝悌 纲常如大科

同族人请加 颜氏家族QQ群 18045263

「颜」源出:

一:出自姬姓。以邑名为氏,据《姓谱》及《通志.氏族略》所载,西周时周公旦长子伯禽受封于鲁国,其庶子食采于颜邑,其后有颜氏。

二:出自曹姓。以王父字为氏,周代邾国邾武公名夷父,字颜,称为颜公,其后亦有颜氏。

家族名人

颜回(前521~前490): 字子渊,春秋鲁人,孔子弟子。天资明睿,贫而好学,于弟子中最贤,孔子称其不迁怒,不贰过。后世称为复圣,列于孔门德行科。亦作颜子渊、颜渊。

颜真卿(709-785年): 字清臣,唐代临沂人,累官监察御史,太元太守。安史之乱,真卿与从兄杲卿共起兵。封鲁郡公,后李希烈陷汝州,受命前往劝谕,持节不屈,被害。

地望分布

山东曲阜, 山东诸城

解释的解在姓氏中念:hài或者xiè。

对于解姓,中古时期出现分化音gǎi、jǎi、jài、hài、xài,其中gǎi、hài保持上古读音,新中国实行的拼音方案中将jǎi、jài、xài变成了jiě、jiè、xiè。

《新华字典》中未收录上古读音hài,但今天的山西、陕西、湖北、湖南、重庆、云南、江苏等地仍读hài,山东、安徽、江西等地读xiè。

扩展资料:

解氏是一个多民族、多源流的古老姓氏,在当今姓氏排行榜上名列第一百八十五位,人口约六十七万六千余,占全国人口总数的0042%左右。

解氏最早源出于姬姓。上古周朝时周武王有个儿子叫作唐叔虞的,是周成王的弟弟,他的儿子中有一个叫良的受封于解地(今山西解县),称为解良。解良的后代在解地世代定居,以地名解为氏。

解氏的望族居住在平阳(今山西临汾)和雁门(今山西代县),解氏在山西省按姓氏人口统计,居全省第九十二位。

解氏历史名人:

1、解猎。解氏始祖解良之子,与兄解杨两人都在晋国做官,是当时很有名望的贵族。

2、解琬。唐代元城人。景龙年间(公元707-710年)官御史大夫,兼辣朔方行军大总管,守边二十余年,务农习战,为长治久安之计。

3、解修。晋代着地人.仕魏历琅邪太守,梁州刺史,考绩为天下第一.封梁邹侯。

参考资料:

-解姓

能姓位列我国《百家姓》第286位。

一、姓氏源流

能(Nài)姓源纯正,源出有一:

出自春秋时期的楚国王族熊姓。周成王的时候,有一个大臣叫熊绎的,因为有功,以子男爵受封,这就是楚国的开始。熊绎的儿子名叫熊挚,本来应该被立为楚国的君主,但是由于他有残疾,不能立为王,于是就把他封在夔(今天的湖北省姊归县东),为附庸国,称为夔子。鲁僖公二十六年,楚国以夔国不祭祀祖先为理由,灭掉了夔国。这一国的人本来姓熊姓,为了避免被株连,于是去掉四点,改为能姓。

得姓始祖:熊挚(见上)。

二、迁徙分布

(缺)能姓在大陆和台湾都没有列入百家姓前一百位。周朝时候,朝廷里有一个大臣叫作熊绎被分封到楚地为王,建立了楚国。熊绎有一个儿子叫作熊挚,因为有残疾,不能继承楚国的王位。后来楚国的王族把熊挚封到夔地去,让他在那里建立了夔国。但是楚国宫廷对熊挚还是不放心,认为留着他迟早是一个祸患,就决心除掉熊挚。这以后,熊挚的后代为了避难,就将姓氏改为能,并世代相传,成为今天能姓的起源。能姓德望族居住在太原(今天的山西省太原)。

三、历史名人

能 监:明代良臣,博学多闻,官始兴县令,有政绩。

能 图:清朝满洲正红旗人。顺治帝的时候任内院笔贴式,翻译辽、金、元三史书。累官左副都御使,加太子少保。名声与史书都流芳千古。

能元皓:唐朝柳城人。是安禄山大将的部下,是一名武将。虽然识字不多,但是勇猛善战,善用兵。安禄山造反,自称为武皇帝以后,升迁能元皓为淄青节度使。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杀死安禄山,自立为帝以后,能元皓见大事以去,于是在大唐兵到来的时候,安庆绪跑到邺城求救于安禄山的部将史思明;能元皓率部将归降。乾元二年,史思明杀死安庆绪,在范阳称燕帝,并再度攻下洛阳。两年以后,史思明被他的儿子史朝义杀害。广德元年,史朝义在唐军的追杀中自杀。从此结束了历经八年的安史之乱。

能自宣:宋代名人,医术高超,当时人称他为“国手”。

四、郡望堂号

1、郡望

太原郡:战国时期置郡。治所在晋阳,今天的山西省太原市一带。

华阴县:本来是春秋时的晋地。汉高帝八年改名为华阴县,因为在太华山的北面,所以叫这个名字。故城在今天的陕西省华阴县东南。

2、堂号

淄青堂:唐朝的时候,能元皓为淄青的节度使。他开始的时候属于安禄山,后来安禄山反,归唐。

能姓宗祠通用对联

〖能姓宗祠四言通用联〗

源自夔国;

望出太原。

——佚名撰能姓宗祠通用联

全联典指能姓的源流和郡望。(见上题头《一、姓氏源流》和《四、郡望堂号》介绍)

医称国手;

邑有政声。

——佚名撰能姓宗祠通用联

上联典指宋代名医能自宣,医术高超,当时人称他为“国手”。下联典指明代人能鉴,博学多闻,官始兴县令,有政绩。

〖能姓宗祠六言通用联〗

清代副都御史;

唐朝节度将军。

——佚名撰能姓宗祠通用联

上联典指清代太子少保能图,顺治间任内院笔贴式,译辽、金、元三史书成。累迁左副都御史。下联典指唐代淄青节度使能元皓,原为安禄山部将,“安史之乱”后,归唐。

〖能姓宗祠七言通用联〗

奋南城以登高第;

尹京兆而著贤声。

——佚名撰能姓宗祠通用联

上联典指宋·能自宣为一代名医。下联典指明·能鉴官始兴令,有政声。

〖能姓宗祠七言以上通用联〗

惠政及人,共颂花县品;

洪功济世,咸仰杏林春。

——佚名撰能姓宗祠通用联

上联典指明代良吏能鉴事典。下联典指宋代名医能自宣事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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