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分享|满语消失的最后一瞬
文|李海鹏
伊兰包托克索——三家子
世界上最后15个以满语为母语的人都已经老了,住在齐齐哈尔市远郊的一个以玉米和奶牛为营生的屯子里。早年间它叫伊兰包托克索,现在叫三家子。
屯外沃野千里,并无山河阻隔,村民们的生活却闭塞孤独。通过仅能接收到的三个电视频道,老人们能看到《康熙大帝》和《雍正王朝》一类的清宫戏。这使得他们对于大清帝国往事的认识跟一般由电视机陪伴度过晚上的汉族人并无二致:净是些老早年儿的、皇上福晋的、可资消遣的传奇故事,跟咱自家扯不上什么关系。对于本民族史上最被神圣化的人物努尔哈赤大汗,“老罕王”,他们也不怎么推崇,有的个性直爽的老头儿甚至要摇一摇头撇一撇嘴。他们打心眼儿里佩服的是毛泽东。
建屯318年以来,三家子屯一直是一个疏离于时代的村庄。早先,它的疏离是典型性的,屯中的满族家庭都在八旗的军事序列之中,在火器时代里学习骑射并每年两次到齐齐哈尔接受检阅。如今的疏离则具有边缘化的色彩,它的全部的非农业经济就是两家小卖店、两家只有本屯男人光顾的饭店和一辆乡村大巴。
在五十年前,整个中国已经忙于“工业化”了,三家子屯的人们甚至还对耕种技术不甚了了。陶青兰的印象是:“种地不精。”她62岁,是15位说满语者中的汉语说得比较好的一个。直到那时屯中居民还未习惯农业生活,要种黄米,就拿些种子心不在焉地随手一撒。他们还种些大豆、荞麦,一概收成欠佳,惟一丰产的是他们每个人日常需要又不劳烦太多人力的黄烟。
当来自山东的汉族人在1970年代大批迁来的时候,屯中的满族人开始面临一系列程度较浅的困境,首先是耕种技术上的,其次则是文化上的。“满族人大大咧咧,粗,不会过日子,拿土地不当回事。”陶青兰评价说,“房前屋后、荒地,汉族人逮着机会就稍微占点儿。满族人有钱就花,想吃想喝,攒不下钱。汉族人节俭,在嘴头儿上省,天长日久,过得就好了。”
屯中人尤其是陶家人,更愿意去打鱼而非耕作。打鱼是典型的满族传统生产方式。历史上的满族牧猪,也为了打仗而牧马,但从生计角度来说并非“半游牧民族”而是典型的渔猎民族,未脱初民的攫取经济形态。屯中的老人们亦都记得,“以前鱼大”,随便拿根渔叉就能叉上来好多三十多斤重的鲤鱼。陶家人尤擅此道。那时候的鱼不值钱,又没人买,只好不胜其烦地“成天炖鱼吃”。
打鱼的习惯延续至今。在夏天的早晨,仍可看到有村民在屯外的河汊里捉到了鱼,装在小塑料袋里提回来。上去问问,多半姓陶。只是,如今只有“鱼崽子”,托胡鲁哈喇氏的后人们看上去怏怏不乐。
“托胡鲁哈喇”即为满族“陶”姓的前身。三家子屯在建屯之初共有三姓,分别为计、孟、陶。计姓的前身为“计不出哈喇”,孟氏的前身为“摩勒吉勒哈喇”。在本屯的历史中,除清朝前期“当兵吃粮”外,三家各有传统性的生计:计氏牧牛马,孟氏编筐,陶氏捕鱼。
这样一个植根于满族传统的村屯如今并不多见,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忽略其汉化的程度。
你甚至不能把这里看作是一个满族文化和生活方式的“保留地”。没有多少保留下来的东西了。在15个以满语为母语的老人当中,说得相对娴熟的又只有3人,而他们的满语水准亦不及祖辈的“一半儿”。
三家子屯小学是全国惟一一所满语小学,齐齐哈尔市和富裕县为之投资超过百万元,学校中一块不常挂起的满语牌匾和几幅写有满文的书法作品,就是全屯仅有的满语文字。学校专辟了一间教室用于“满族传统展览”,可是在全屯尽力收罗器物,却只得到寥寥几件:一柄渔叉,一只渔筐,一架纺车,一小堆儿“嘎拉哈”——猪或羊的膝骨,满族女孩的传统玩具。
满族崇尚的男子气概,向来指向从不畏惧使用武力的“巴图鲁”——借自蒙语的“勇士”。而如今呢,在如此讲究实用的生活当中,拳头再大的莽夫也只有无能的力量。陶青兰说:“谁有钱谁就横了。”
集体记忆的遗忘
三家子屯最有价值的一件“文物”,是陶家的一幅记载祖先原籍的中堂,中堂上书有殿堂,用满文写有“自长白山苏格利河宁古塔远来”。这段文字证明了三家子屯中计、孟、陶三姓曾是清初宁古塔副都统萨布素麾下水师营的水兵下属,依据文献可查,早前曾抗击侵来的俄罗斯军队,亦曾驻扎在齐齐哈尔。
祖先们的那段迁徙经历之于三家子屯,恰如奥德修斯的旅程之于希腊,形成了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传说。76岁的孟宪连当过团支部书记、村长,多少有点儿文化,可是还对其中的一个传说坚信不疑。当我们笑起来并表示无法相信的时候,他双眼圆睁,整个身体坐着蹦向炕里,以示他多么震惊。
“老祖宗们都是踩着狗鱼过来的,”他以陈述亲眼所见之事的口吻说,“那时候船还没发明呢。”
事实上,这一类传说恰好是三家子屯未被遗忘的极少数满族文化痕迹之一,仅仅藏在少数老人们的头脑之中。无论是显性的还是隐性的,满族文化结构在这里都已是明日黄花。索伦杆、影壁,已于五十年前消失。吃狗肉仍然是禁忌,可也有人不在乎了。
当村民们热衷于新式房屋时,他们取消了西窗,而那是满族传统房屋中专门用于崇祀祖先的地方。传统的土垒房屋只有贫穷的老年人才会居住。老人们早就发现,有的新房子里甚至连“维奇波克顺”,也就是门槛,都不要了。
15个满语者都超过了60岁,远离着年轻人的沸腾新世界。可是他们不能在与世隔绝中保存记忆。年迈使他们面临着一个新的威胁:遗忘。在7月的接连几天,一个又一个老人坐在南方周末记者面前不胜苦恼:“岁数大了,忘性大,记不住了,你们要是早几年来兴许还行。”
可是,遗忘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早在这些老人年轻时候就开始了,甚至在他们没有出生、大清国的皇帝还登基坐殿、满语还是一个3亿人口的国家的官方语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满族的集体记忆在几百年间一直不断地流失着。即便是屯子里最老的满族老太太,比如91岁的陶云,其实也未曾有过哪怕一天真正的满族生活。在被问到可曾听过萨满歌曲时,她的回答是:“满族没歌。”
这位昔日的满族女孩从来没有机会聆听优美的《家神调》,即便她出生在“活化石”三家子屯:“我们在那暗楼上,向神请求,把那旧时光悄悄带走,带来新岁月。”也从没听过《海清河晏》,如何嘹亮地炫耀着大清国的文治武功和道德威严:“海清河晏,花村犬不喧,讲武训戎旃,幕府多雄健。”
也许只有汉族人才会对此丝毫不感惊讶。这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历史经验:汉族像庄子所言之柔弱的舌头般长存,不能抵御虎狼之邦,却有同化的伟力;那些入侵的民族总是短暂地占有江山,却将永久性地失去自我。
三家子屯的老人们很少对满语的即将消失表示痛惜。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曾经过着粗粝的生活,亦形成了粗粝的想法。“满语它没了就没了呗!”孟宪连抱持着农民式的真理,“这世上啥玩意不得没呢?”
他是“日本鬼子进来那年生的”,小时候说满语,12岁起就给人放猪。到伪满洲国时期,念了一年零两个月的书,“溥仪当皇上,净叫学日语。”15岁日本鬼子走了。听说苏联兵来了,接着***就来了。土改时屯子里打死了两个地主,是哥俩儿。哥哥是枪毙的,弟弟是棒子打死的。那时候孟宪连不觉得打死两个人怎么着,“不心疼那个”,现在一想,“不忍心”。其实屯子里才几十户人,都是“翻”话的亲戚——在屯子里,说汉语叫“说”,说满语叫“翻”。再往后翻满语的人越来越少了,他的满话也越忘越多。如今他的人生观落到了“知足常乐”上头。
每年过年,他都要给西窗边的“太太”烧上一炷香,祈福道谢。可是,他已经忘了这个“太太”是谁。
在三家子屯,对于这个画像上的女人是谁,已经遗忘了很多代了。满学家金启孮在《梅园集》中记载了晚近时代满族人对于“太太”的信仰,并认为“太太”这个叫法本身是“可笑”的。“太太”本是萨满,即满族的古老信仰萨满教中的祭司,有通灵等各种神通,通常由女性担当。如今,满族人普遍在汉化过程中遗忘了她的身份,常常模棱两可地说成“女性祖先”。
孟宪连的生活比较困顿,儿子又在去年患了重病,经久未愈。春节时,他给“太太”鞠了一个躬,却只是说:“一年了,没什么那啥的,感谢您老太太保佑,这一年顺顺当当,挺好!”
自满族以来
满学学者们更愿意使用一个略嫌冗长的词汇“满族共同体”,指称通常所说的满族,即满洲族。
“真正”的满族人其实少之又少,近于无迹可寻。若以这个民族的最初的核心组成部分即“建州女真”为标准衡量,今日的满族人中的符合者将百无其一。美国学者欧立德并不认为满族是一个基于血统的民族:“从满族这个名字确立的那一天起,它就是一个高度政治化的民族名称。”
满族人曾经是如此之少,以致在他们赢得了对明军的萨尔浒大战之后,亲明的蒙古林丹汗仍旧在信中如此嘲讽地问候努尔哈赤:统四十万众蒙古国主巴图鲁成吉思汗,问水滨三万人满洲国主英明皇帝安宁无恙耶?
没有任何东西曾像人口一样被满族贵族视为珍宝。努尔哈赤,这位曾经担任明国的指挥使的高度汉化的后金君主,曾经一再对将领们申明自己的战略:战争的首要目的不是攻城略地和抢夺财富,而是夺取人口。他的儿子皇太极则用一个更政治化的方法达到了扩大族群的目的。1635年,皇太极废除“诸申”的族号,改称“满洲”,居住在中国东北地区的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蒙古、朝鲜、汉、呼尔哈、索伦等多个民族的人口从此被纳入同一族名之下,满族自此形成。
作为血统最为“纯正”的组成部分,建州女真人被称为“佛满洲”,其他人则被称为“依彻满洲”。
三家子屯中的计、孟、陶三姓均来自满族的发祥地长白山,饶是如此,也只有计姓属于“佛满洲”。
在满学学者们看来,在满族迅速膨胀的过程中,它的汉化而且有知识的领导者也曾觉察到一丝未来的阴影。鲍明在其著作《满族的文化模式——满族社会组织和观念体系研究》中写道:皇太极既想夺取全国政权,又不愿入关,因为想要避免辽金元入关后本族人汉化的后果。不过,一家之私欲最终超越了这一切。1639年7月,皇太极终于在一封致崇祯皇帝的信中,提出了一个中国历史上每临变乱便永劫回归的问题:“自古天下非一姓所有,天运循环,几人帝,几人王?”
5年后,顺治登上了龙廷。一个真正的难题开始摆到了满族贵族面前。此时的满族人口仍然不过30万而已,如此微小的力量显然无法统御中国。在“扩族则亡族,不扩族则亡国”的两难选择当中,皇室制定的是一个利益最大化同时也是必然失败的策略:在两种威胁中间走钢丝,全靠即兴式的灵活来保持险象环生的平衡。
这可以解释清朝政府的政策为何总是彼此矛盾。在清代,降民、俘虏、投奔者,无论何种民族,都被满族贵族编入八旗牛录,后来每旗又分设满蒙汉固山,使得八旗变为了二十四固山,又设内务府“内三旗”,导致满族像滚雪球般膨胀,至清朝中期已经达到600万人。另一方面,满汉通婚却被禁止。对于东北,政府忽而设置柳条边禁止汉人迁入(记者注:在辽宁和内蒙古修建的一道壕沟,沿壕植柳,称“柳条边”),忽而又开禁以充实边陲。清皇室既以武力推行剃发易服,强令汉人作满人装扮,又承袭了汉族的地主——文官制度。既以儒学正统的继承人自居,又屡兴文字狱,将历朝历代文人直言敢谏的传统彻底摧毁。
其结果是,汉族文化和满族文化中的活力都泯灭了,被保留下来的是最适宜忍受强权统治的部分。至晚清,在西方的坚船利炮之下,曾经勇武无匹的满族武官几乎成了怕死鬼的代名词,如孟森《清史讲义》所说“满族贵勋无一成材”,汉族名臣们虽勉力支撑,却难免被后人讥为奴性十足。
甚至在清朝最强盛的时代,“族”与“国”的两种危险就都已经迫近。乾嘉年间,北京的很多满族人已经不会满语。乾隆四十年,满族官员果尔敏竟然听不懂皇帝的满语,更令皇帝震惊的是,此人来自盛京。盛京将军琳宁亦不擅满语,写一份报告本地并无蝗虫的简单奏折亦全用汉语,乾隆予以痛斥,却不能改变满语日渐衰微的现实。另一方面,白莲教等以宗教名义聚集起来的农民不时起义,而“华夷之辨”,又始终都是任何一股反对势力的道义根基。
到1840年,如何保护满文化不被汉文化吞没已经不再是个值得关心的问题——整个中国尚不知前途何在。满文很快就在官方公文中消失了,因为随后掌权的慈禧太后本人竟也不懂满文。
这一期间,三家子屯中的八旗士兵越来越多地被调出作战。仅据屯中的《唐氏家谱》记载,1858年曾有士兵随僧格林沁于津沽一带阻击英法联军,1894年甲午之战还有士兵在伊克唐阿部下保卫过奉天。可是,鲜血换回的只是耻辱,再也没有人能够捍卫这个沙堡般的帝国了。
1911年,“戍卒叫,函谷举”,人数寥寥的武昌新兵彻底了结了满族贵族们268年的无解难题。
可是,满语已经用一种静悄悄的方式改变了汉文化,很可能也是永久性的。东北话和北京话中的满音是如此之多,以致以它们为基础确定的普通话被一些语言学家称为“满式汉语”。举凡普通话中的近代出现词汇如“马虎”、“邋遢”等等,多有满语的借音。这种语言如此拙于思辩,却又如此灵活而深入人心,使得写作这种“满式汉语”的满族作家们比南方的汉族作家更容易获得成功。同样的还有曹雪芹,作为汉军出身的内务府旗人,汉满两族皆以为是本族中人,三百年来各自以为矜夸。
在武昌起义之时,新军就曾满城搜捕说北京话者,结果至少有1500人因说北京话而遇难。
这是漫长的仇恨历史的又一个轮回。一些著名革命者对满族人的仇恨无以复加。满族人迎来了艰难岁月。八旗是职业性的军事组织,满族人向来是家里有几副甲——有几个当兵的——就吃几份粮,清帝逊位之后遂衣食无着。在三家子屯,一个计姓寡妇联合齐齐哈尔一个何姓寡妇去了北京请愿。回家时她没能带回一分钱。紧接着军阀蜂起,又是“几人帝,几人王”。
使命不再延续
北京的满族人在历史长流中调转船头,凭借在世代京畿的优游生活中积累下来的艺术基因,开始在戏剧、绘画、书法等方面展现惊人的天赋时,三家子屯的满族人则开始笨拙地学习种田。
三家子屯作为满族文化的最后遗存地的戏剧感,在于它建立于1689年。当时一个除了自己的家谱之外从未被任何档案文字记载过的满族水兵,托胡鲁哈喇。洪阿力及其伙伴,选择并建造了三家子屯。那也恰好正是英国发生光荣革命并通过《权利法案》、彼得一世亲政并在俄罗斯开始西方化改革的一年,世界历史向一个宏伟的新时代转折的一年。洪阿力们的小小队伍,在历史潮流中溯流而上,作为一个即将泯灭特征的民族的托孤者走向了与世隔绝之地。
三家子屯有据可查的一切,都起始于洪阿力。他听命于宁古塔副都统萨布素帐下,在1683年到荒凉的嫩江上去阻击从4000公里外袭来的俄罗斯人。6年后的1689年,清军赢得了雅克萨城之战,中俄签定满文、俄文、拉丁文,却无汉文版本的《尼布楚条约》时,他与两个同伴一起作为水师营的兵丁获准在卜奎即后来的齐齐哈尔百里之内挑选一个水草丰美的居所作为行营之地。
他们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规则,选择了如今的三家子屯的所在地,距离卜奎足有95里之遥。这个距离在交通不便的年代足够遥远。因此在其后三百年中,三家子屯始终是个偏僻之地,足以像冰箱一样保存一份满族文化的样本。
如今,石君广开始感到,祖先的奇怪的使命传到了他的身上。三家子屯的“满语小学”为孩子们开设一门浅显而且不列入考试科目的满语课程,学校有两位满语教师,均为没有正式编制的代课老师,石君广就是其中一个。他是屯子里惟一一个对满语感兴趣的中年人,过去几年中,他给村里的老人们录了10盘磁带,从“山里红”到“棒打狍子瓢舀鱼”,满汉一一对应。
他想让孩子们都学会满语,至少“能用满语对话”。至于长久的目标,他则违反语言生存规律地希望“满语这门语言能够延续下去”,尽管早就有到屯中考察的满语学者对他表示这决不可能。
已故满学家金启孮在1980年代发现了三家子屯这块“满语活化石”。二十多年间,世界各地的满学家们陆续到屯中考察。作为一门冷僻的学问,满学的研究者并不多,这种到访既不频繁也未能引起公众的注意,不过学术结论早已确定:除此之外,世界上再没有活的满语存在。
15个满语老人之一陶云庆是石君广的舅爷,他既支持石君广,又认为他异想天开。“满族话打从咱这社会一来就不行了。老中华国那会儿的长辈翻得还行,还想捡?捡不回来啦。现在活着的这帮老人,自己会多少?我这翻话的水平,顶多我爷爷的一半。”陶云庆说,“现在打小教孩子满语,也行。可就是会个三四年,一转学全忘了,就会个零打零碎儿——饭碗、筷子!”
对于是否愿意让孩子学满语的问题,屯中家长们的普遍反应是,“咋不乐意呢?”“咱满族人学满族话还不好吗?”不过也有不赞成的,“那玩意早扔没了,学有啥用?还影响考试成绩。”
不管怎么说,这天上午,满族课还是照常上。石君广先教孩子们读切音,接近英语的连读,然后教了四个词:二、十、院子、别人。石君广每读一遍,他们就跟着大喊一遍:ZHUO!ZHUAN!HUA!GUA!
在三家子屯,比汉化更明确地发生着的是1960年代标准的全球化。村民们越来越依赖电力、柴油,全部成为了除草剂的坚定支持者。在这样的屯子里,一个满语老师受到的关注并不比一个透明人多。作为一个曾因家贫而不能读大学的中年人,他甚至解决不了自己如何转为公办老师的难题。
石君广只能在民族文字中寄托希望和怀抱。他能够讲述出的快乐只是,在书写满族文字时手腕感受到那曲线的柔滑,“像写美术字似的,有一种美感。”这番表白在粗鲁的乡村生活中显然难觅知音。他拘谨、认真,给人的印象是正在消亡的文字中寻找安慰,在孤寂中寻求温暖。
狗鱼
满语背后隐藏着一个已经被遗忘了的世界。关于冰雪,满语中的词汇多达六十多个,几乎每个形态的冰雪都有各自的命名。关于水的词汇更多,达到一百三十多个,从“秋水消减”、“大水响流貌”到“鱼游造成的水纹”,竟然都有单独的词汇与之对应。满族先民以其观察世界的既笨拙又细腻的方式,把野猪分为了11种,其中一年生长方牙的野猪被命名一次,三年生长獠牙的又被命名一次。由于鹿角形态变化更多,各种鹿被分门别类冠以29种各不相同的名词。
“满语是一种质朴的语言,”满学专家江帆说,“带有明显的直观性特点,但缺乏思维的抽象与概括。”
16世纪的最后一年,额尔德尼和刚盖奉努尔哈赤之命创制满族文字,借鉴蒙文字母创造了无圈点满文,即“老满文”。无圈点满文使用不便,因此达海受命对其加以改造,创制了有圈点满文,称为“新满文”。达海从此被满族人尊称为圣人。可惜这种文字的寿命不过三百余年。
对于满语,乡村满语教师石君广的看法是“很好学”。与俄语相同的是,满语是纯拼音文字,怎么读就怎么写,从一个只会口语的文盲进步到能读会写并不困难。79岁的孟宪孝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孟宪孝是三家子屯中除石君广外惟一一个喜欢看满文书的人。他是屯中老一辈人中见多识广的一个,认为满语“是民族的骄傲”。以前他会说满语但不会阅读,从两年前起,开始学习一位韩国的满学教授给他寄来的《清文启蒙四卷》。不过他觉得自己很孤独。他想让儿子学,儿子推脱说,年纪大了一看书就头疼。他又想让孙子学,结果“更白搭”,孙子扔下书就跑。
如今,作为一种即将退出生活的语言,满语仍在数十万卷满文档案中存在着,记录着大清国历史上的诸多细节。对满学家们来说,这种语言至少给了他们一个了解满族人的符号系统,恰如哲学家卡西尔所说,“文字带来意义的建构”,经由满语,学者们可以了解满族人理解世界的方法。
对于满语会在何时消亡,黑龙江大学满语研究中心主任赵阿平给出的时限是“大约十年之内”。
三家子屯真正在日常生活中仍以满语为首选语言的老人不过3位,而且都已经年过八旬。他们去世之时也就是满语退出历史舞台之日。在那之后,满语将只是一种由少数学者掌握的、不用于日常交流的学术语言。
在三家子屯,生活仍旧像普通的东北汉族村落一样冗长地继续着。早上4点半到7点钟极其喧闹,奶牛忧郁地哞叫着,鹅像一队将军踱过街道,而母鸡总是贪吃而慌乱地制造出巨大的声响。6点半,太阳大了,村子才安静下来。墨绿色的玉米在风中伏低、摇摆,伏低、摇摆,像梦境一般枯燥又永无休止。于是整整一天屯子里再无生气。直到夜里9点半,整个屯子上炕睡觉。这就是一个不停地遗忘着的地方拥有的东西:现在。
在现在,一个晴朗的7月下午,屯子里的年轻人正在嫩江江汊上打鱼。满族后人们时而拉网,时而收网,忙忙碌碌地走了一箭之地,却只有一些竹签般的小鱼坚硬地钉在他们的渔网上。鲤鱼、鲇鱼、黑鱼、嘎牙子,在哪儿呢?现在,所有那些祖上传说过的大鱼,都去哪儿了呢?现在,狗鱼呢?
狗鱼,那巨大的“苟仁尼玛哥”,祖先之舟,如孟宪连所说:“再也没有啦。”
德州驻防营
1654年(顺治十一年),直隶河间府(今河北省河间县)满洲驻防营(满洲镶黄、正黄和蒙古镶黄、正黄四旗)移防德州,归驻京都统直辖,官兵共355名。1724年(雍正二年)添设甲兵160名,1736年(乾隆五十一年)添设步兵50名。1761年(乾隆二十六年)改归青州副都统管辖。1905年(光绪三十一年)改编为常备军。
由此可见,德州八旗驻防军来自满洲镶黄、正黄和蒙古镶黄、正黄四旗
而李姓的满洲族老姓包括:傅察氏、瓜尔佳氏、李佳氏、李尔佳氏、萨克达氏、伊喇氏、伊拉哩氏、库雅拉氏、罕楚氏、西林觉罗氏、鄂济氏、吴库哩氏、锡勒尔吉氏、礼林德利氏、扎克塔氏、穆和林氏、舒穆禄氏、纳喇氏
其中在正黄,镶黄两旗的有富察氏
下面的请注意:
富察氏
见于《大清通志·氏族略·满洲八旗姓》。又作“傅察”,“富尔察”。满洲族八大姓之一,清初348户。是女真最古老的姓氏,源于唐末女真“通用三十姓”之一——蒲察。金旧姓“蒲察”,以部为氏。蒲察,乃辽代女真旧部,势力强大。金朝时期,为女真黑号之姓第二姓,与皇室世代姻亲。金元时,曾冠汉字姓李。据双城市马佳氏(大学士图海之族)家谱载:始祖马穆敦……远祖费莫氏同属一源,因遭家难迁于嘉理库马佳地方,因以为氏。又载:马佳、费莫、富察三姓不能通婚。
富察氏历史上的知名人士:
大金朝著名人物有:金肃宗靖宣皇后、睿宗钦慈皇后,兰陵郡王、东京留守、太祖驸马蒲察石家奴,平章政事蒲察通,参知政事兼左副元帅蒲察官奴。
大清国著名人物有:
[孝贤纯皇后] 乾隆帝皇后,察哈尔总管李荣保之女,乾隆二年册为皇后,十三年崩。
[哈什屯] 满洲镶黄旗人,世居沙济,祖旺吉努于太祖是来归,授佐领,父万吉哈袭。哈什屯初任前锋校,隶正蓝旗,太宗时改隶镶黄旗,以佐领擢礼部参政,仕至内大臣,加太子太保,一等男兼一云骑尉,追赠一等公。其家族知名者,户部尚书米思翰,平北大将军马思喀,保和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马齐,领侍卫内大臣马武,察哈尔总管李荣保,驻藏都统傅清,保和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傅恒,都统广成,武英殿大学士明亮,副都统福灵安,兵部尚书福隆安,大学士福康安,工部尚书福长安,承恩公傅文,云贵总督明瑞,成都将军奎林。
[米思翰] 满洲镶黄旗人,世居沙济,哈什屯之子。生而英毅,竭力办事,累官户部尚书,袭一等男兼一云骑尉,谥敏果。
[尼满] 满洲镶黄旗人,旺吉努同族,累官刑部尚书。
[阿哈尼堪] 满洲镶黄旗人,世居叶赫。国初,曾祖椿布伦携兄楚隆阿、弟昂古里举族来归。阿哈尼堪初为佐领,征明有功,以功累加世职一等男,仕至礼部尚书。
[萨布素] 满洲镶黄旗人,世居岳克通鄂城,太祖时,四世祖充顺巴本来归,屯吉林。康熙十六年,萨布素奉旨勘察长白山,十七年,擢升为宁古塔副都统,调黑龙江将军,屡败俄罗斯侵略者,从征噶尔丹,因罪革职,授散秩大臣。其侄常德,任宁古塔将军。
[鄂克逊] 满洲镶黄旗人,世居讷殷江,父鄂通武康熙时征俄罗斯,超授骑都尉,鄂克逊袭父职,讨吴三桂,功勋殊烈,累加世职三等轻车都尉,授江宁将军。
[德海] 满洲镶黄旗人,世居阿勒楚喀,从征白莲教,赐号巴图鲁,累官双城堡协领、黑龙江副都统。
[新柱] 满洲镶黄旗人,世居待考,康熙四十六年,承袭其祖罗多礼骑都尉世职,乾隆六年,任都统,累官福州将军、湖广总督、两广总督、西安将军、盛京将军。
[托庸] 满洲镶黄旗人,世居沙济,其曾祖吉勒塔巴以军功授世职二等轻车都尉,雍正八年,托庸以郎中承袭世职,累官吏部尚书。子富察善仕至盛京工部侍郎兼奉天府尹。
[托津] 满洲镶黄旗人,尚书博清额子。嘉庆五年,授副都统,累官东阁大学士、赠太子太师。
[本科理] 满洲正黄旗人,一等公哈什屯同族。国初来归,往剿珠舍里,赐号苏赫巴图鲁,授佐领。其家族知名者有,云贵总督贝和诺,工部尚书兼都统马喇。
[敦拜] 满洲正黄旗人,世居沙济,本科理之族。父彭库里,以作战奋勇,太祖赐号“苏赫巴图鲁”,创立佐领,兼辖五佐领。敦拜南征,以功授世职一等男,累官盛京都统,加太子太保。其家族知名者有,刑部尚书兼都统季什哈,议政大臣费雅思哈,西安将军苏丹。
[格绷额] 满洲黑龙江正黄旗人,以佐领从征连镇,赐号巴图鲁,加副都统衔,累官墨尔根副都统,镇压捻军阵亡,赠骑都尉兼一云骑尉。
[达斯呼勒岱尔] 满洲齐齐哈尔正黄旗人,从征台湾、白莲教,赏巴图鲁,累官宁古塔副都统。
A
安--安佳
鄂--鄂齐卓他、倭依特、西林觉罗
敖--敖佳、敖勒多尔
B
白--巴雅拉、巴岳特(蒙)、白佳(蒙)
巴-- 巴岳特(蒙)
包(鲍)--辉图、博尔济吉特、伊勒根
边--额尔吉
卜--卜佳
步--步勒默齐特(蒙)
C
蔡--蔡尔佳、赛米尔、比渣穆
常--常佳
曹--曹尔佳、伊尔根
仓--仓佳
陈--玉抹、费谟
迟--迟佳
崔--崔珠克
D
杜--杜鲁穆、图克坦、杜拉拉、生都、杜尔根基特(蒙)
董--董鄂
戴--戴尔佳、戴佳
E F
富(傅、付)--富察、奎木特(蒙)
范--范佳
费--费莫
G
高--高佳、何舍里、果尔勒斯
甘--噶鲁
龚--龚佳
关-- 关尔佳、苏完瓜尔佳、瓜尔佳
桂-- 桂车特
郭--郭尔佳、郭布罗、拉拉(蒙)
H
海--克里叶特
郝--郝舍里
韩--韩尔佳、罕吉拉锦、吉拉特
杭--杭锦
何(贺)--何叶尔、特呼尔(蒙)
赫--赫舍里
花--额岳特(蒙)
黄--黄乌罗特
槐--萨察
胡--胡尔佳、胡尔哈剌、呼图拉、呼依特(蒙)、呼雅尔
洪--鸿吉里
嵩--嵩佳
I J
金--爱新觉罗、车勒库车
贾--贾扎拉、嘉布塔拉
蒋--蒋佳
K
康--康吉里
寇--叩德
奎--奎佳
孔--孔果洛、苦雅拉
L
梁--乌梁海、良佳、
李--李佳、李尔佳、他哈比巳特、博尔济 、伊奇里(蒙)
朗--钮咕禄
娄--裕胡鲁
林--林佳、唐依特(蒙)
罗(骆)--罗佳、萨格达、爱新觉罗
雷--阿克占、勒克勒(蒙)
刘--伊拉、鄂柳特(蒙)、赤穆特(蒙)、那拉(蒙)
M
马--马佳、费莫、莽鲁特(蒙)、马穆哈(蒙)
莽--莽乌特
梅--梅勒
孟--孟勒吉勒 、墨尔迪勒氏、墨尔哲勒氏、孟佳氏、孟克宜勒氏
墨尔奇特氏(蒙)、墨尔济吉特氏(蒙)
明--明安
穆--穆延、穆察、乌肃、穆鲁
N
钮--钮咕禄
那--叶赫那拉
南--那木都鲁
聂--聂格里
年--年尼雅
宁--宁尔佳、宁古塔
O P
朴--朴佳
庞--庞佳
Q
齐--齐佳
钱--钱佳
祁--祁塔拉
强--强奇里
屈--屈佳
邱--邱佳
R
S
石--石穆鲁、扎库塔、施布鲁
沙(山)--沙拉
沈--沈佳
胜--西尔拉特
赛--赛米尔
桑--萨基
索--索诺络
苏--苏穆察、额苏里、葛勒达苏(蒙)
孙--孙佳、金克
松--步固斯(蒙)
舒--舒穆禄
萨--萨克达
T
唐--他塔拉、唐乌勒特
田--田佳
佟(童)--佟佳
陶--托罗、鄂约尔(蒙)
U V
W
王--完颜、卓木克(蒙)
吴--乌扎拉、伍哲布勒
万--图们
汪--完颜、汪扎尔、汪拉佳
魏--魏车特
温--温都、温特贺
X
线(奚)--喜塔拉、奚尔佳、奚赫特
邢--邢佳
萧--舒穆鲁
郗--希克特、希克特里
Y
叶--叶赫那拉
伊--伊尔佳、伊尔哈、伊穆图、伊尔根觉罗
于(鱼)--裕胡鲁、尼玛哈
岳--岳佳
异--弼鲁
余--尼马查
颜--颜扎、完颜
杨--杨佳
阎--阎扎拉、巴克桑
姚--禹尔
Z
赵--爱新觉罗、伊尔根觉罗、伊勒根觉罗、德泽生赵尔(蒙)
张(章)--张尔佳、章佳 、鄂谟克(蒙)
朱--哈拉布哈
左--哈斯胡
祖--祖佳
詹--巴林(蒙)
郑--郑佳
鲜卑姓氏汉化--转帖自《魏书 官氏志》
自古天子立德,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则以家与谥,官有世功,则有宦族,邑亦如之。姓则表其所由生,氏则记族所由出,其大略然也。至于或自所居,或以国号,或用官爵,或用事物,虽缘时不同,俱其义矣。魏氏本居朔壤,地远俗殊,赐姓命氏,其事不一,亦如长勺、尾氏、终葵之属也。初,安帝统国,诸部有九十九姓。至献帝时,七分国人,使诸兄弟各摄领之,乃分其氏。自后兼并他国,各有本部,部中别族,为内姓焉。年世稍久,互以改易,兴衰存灭,间有之矣,今举其可知者。
献帝以兄为纥骨氏,后改为胡氏。
次兄为普氏,后改为周氏。
次兄为拓拔氏,后改为长孙氏。
弟为达奚氏,后改为奚氏。
次弟为伊娄氏,后改为伊氏。
次弟为丘敦氏,后改为丘氏。
次弟为侯氏,后改为亥氏。
七族之兴,自此始也。
又命叔父之胤曰乙旃氏,后改为叔孙氏。
又命疏属曰车焜氏,后改为车氏。
凡与帝室为十姓,百世不通婚。太和以前,国之丧葬祠礼,非十族不得与也。高祖革之,各以职司从事。
神元皇帝时,余部诸姓内入者。
丘穆陵氏,后改为穆氏。
步六孤氏,后改为陆氏。
贺赖氏,后改为贺氏。
独孤氏,后改为刘氏。
贺楼氏,后改为楼氏。
勿忸于氏,后改为于氏。
是连氏,后改为连氏。
仆兰氏,后改为仆氏。
若干氏,后改为苟氏。
拔列氏,后改为梁氏。
拨略氏,后改变为略氏。
若口引氏,后改为寇氏。
叱罗氏,后改为罗氏。
普陋茹氏,后改为茹氏。
贺葛氏,后改为葛氏。
是贲氏,后改为封氏。
阿伏于氏,后改为阿氏。
可地延氏,后改为延氏。
阿鹿桓氏,后改为鹿氏。
他骆拔氏,后改为骆氏。
薄奚氏,后改为薄氏。
乌丸氏,后改为桓氏。
素和氏,后改为和氏。
吐谷浑氏,依旧吐谷浑氏。
胡古口引氏,后改为侯氏。
贺若氏,依旧贺若氏。
谷浑氏,后改为浑氏。
匹娄氏,后改为娄氏。
俟力伐氏,后改为鲍氏。
吐伏卢氏,后改为卢氏。
牒云氏,后改为云氏。
是云氏,后改为是氏。
叱利氏,后改为利氏。
副吕氏,后改为副氏。
那氏,依旧那氏。
如罗氏,后改为如氏。
乞扶氏,后改为扶氏。
阿单氏,后改为单氏。
俟几氏,后改为几氏。
贺儿氏,后改为儿氏。
吐奚氏,后改为古氏。
出连氏,后改为毕氏。
庾氏,依旧庾氏。
贺拔氏,后改为何氏。
叱吕氏,后改为吕氏。
莫那娄氏,后改为莫氏。
奚斗卢氏,后改为索卢氏。
莫芦氏,后改为芦氏。
出大汗氏,后改为韩氏。
没路真氏,后改为路氏。
扈地于氏,后改为扈氏。
莫舆氏,后改为舆氏。
纥干氏,后改为干氏。
俟伏斤氏,后改为伏氏。
是楼氏,后改为高氏。
尸突氏,后改为屈氏。
沓卢氏,后改为沓氏。
嗢石兰氏,后改为石氏。
解枇氏,后改为解氏。
奇斤氏,后改为奇氏。
须卜氏,后改为卜氏。
丘林氏,后改为林氏。
大莫干氏,后改为郃氏。
尔绵氏,后改为绵氏。
盖楼氏,后改为盖氏。
素黎氏,后改为黎氏。
渴单氏,后改为单氏。
壹斗眷氏,后改为明氏。
叱门氏,后改为门氏。
宿六斤氏,后改为宿氏。
馥邗氏,后改为邗氏。
土难氏,后改为山氏。
屋引氏,后改为房氏。
树洛于氏,后改为树氏。
乙弗氏,后改为乙氏。
东方宇文、慕容氏,即宣帝时东部,此二部最为强盛,别自有传。
南方有茂眷氏,后改为茂氏。
宥连氏,后改为云氏。
次南有纥豆陵氏,后改为窦氏。
侯莫陈氏,后改为陈氏。
库狄氏,后改为狄氏。
太洛稽氏,后改为稽氏。
柯拔氏,后改为柯氏。
西方尉迟氏,后改为尉氏。
步鹿根氏,后改为步氏。
破多罗氏,后改为潘氏。
叱干氏,后改为薛氏。
俟奴氏,后改为俟氏。
辗迟氏,后改为展氏。
费连氏,后改为费氏。
其连氏,后改为綦氏。
去斤氏,后改为艾氏。
渴侯氏,后改为缑氏。
叱卢氏,后改为祝氏。
和稽氏,后改为缓氏。
冤赖氏,后改为就氏。
嗢盆氏,后改为温氏。
达勃氏,后改为褒氏。
独孤浑氏,后改为杜氏。
凡此诸部,其渠长皆自统众,而尉迟已下不及贺兰诸部氏。
北方贺兰,后改为贺氏。
郁都甄氏,后改为甄氏。
纥奚氏,后改为嵇氏。
越勒氏,后改为越氏。
叱奴氏,后改为狼氏。
渴烛浑氏,后改为味氏。
库褥官氏,后改为库氏。
乌洛兰氏,后为兰氏。
一那蒌氏,后改为蒌氏。
羽弗氏,后改为羽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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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2023-10-03 22:19:40发表“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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