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曾国藩(121)

栏目:资讯发布:2023-10-02浏览:1收藏

不一样的曾国藩(121),第1张

不一样的曾国藩(121)

第十八章

衣锦还乡遭家变 新贵入世心态显

再来看看道光十九年下半年的情况:

七月

“七月十二日,晴,身上发癜疯,不能写寿序。陈雁门蒙师来”。“七月十三日,晴,仍发癜疯。作寿诗一首,接朱尧阶信”。

儿时的蒙师、曾多次戒尺掌心的陈雁门老师反过来看他这个有身价的学生来了。身上的皮癣症状又开始发作,身体上的皮肤无缘无故地开始角质化,坚硬结痂,酥痒难耐。应确定是牛皮癣。

八月

“八月十七日,阴,早雨,余教国正勤俭忠信”。“族中有个叫国正者,在宝庆营。其父故衡阳,随母至湘乡,因徙寓宝庆,娶金氏,生国正兄弟四人。余因修谱事,踪迹其源流,悯其孤苦,因教之勤俭忠信。复至两营及协镇都督处,托其照拂。最早由宝庆起程,行六十里宿”。

意指同族一个叫曾国正的人。开始主动协调一些族人的事务,自觉承担族谱等公事;显然,因身份不同而开始变化了。

九月

“九月十七日,大雨,挽功杰知县”。“由官庄行八里,至杉木桥曾功杰家。功杰曾为直隶河间献县知县,本年六月故。是日开吊,丧事即办得整齐。余有挽联云:壮岁宫袍,耆年昼锦;陔南丛桂,蓟北甘棠”。

曾国藩冒雨去参加一个葬礼,死者名叫曾功杰,曾经是一个知县。虽是应酬,分明是在参与政务类的事务了。

十月

本月对于曾家来说,确实发生两件大事。

“十月十四日,晴,四妹出阁”。“昨夜未睡。是日黎明,送四妹出阁。父亲、母亲、余及二妹送亲,共夫七十八名,并朱家来夫百一十二名。日中,饭黄巢山。夜,宿梓门桥。早,与朱家约黄巢山媒轿来往及亲轿来往共四餐,皆余家办;紫门桥来往四餐,皆朱家办。四妹出阁,哭甚哀,余亦甚难为情”。

曾国藩四妹妹出嫁,这应是其首次出面组织的一次较大规模的社会活动,总计112名轿夫的往来餐饭,确是需要仔细协调的大事。此事颇为不解,为何秉持 勤俭的曾氏家族却如此铺张 ?此事待后专门详述之。

“十月廿六日,晴,叔父高轩欲以温甫为嗣”。“以三弟温甫出抚与叔父高轩为嗣。先是,温甫少时,星者言其当作叔父义儿乃得长生,乡俗呼干爷也。后叔父无子,婶母病十余年,祖父屡次欲以温甫出抚,未果。本年七月,叔父以见嘱托,母亲不允,至是再四劝谐。是日请族戚四席”。

曾国藩兄弟姐妹九人,排老大的大姐嫁得最惨,刚嫁过门丈夫就精神错乱,从此苦寒一生。曾国藩排第二,但他是长子,所以上面的大姐不作数,他被称为大哥。 二弟曾国潢 ,字澄候,比哥哥曾国藩小9岁,是曾国藩日记家书中经常提及的澄弟。 三弟曾国华 ,字温甫,比曾国藩小11岁。日记记载说,曾国华小时候,有算命先生说这孩子夭寿,但如果让曾国华过继给叔叔曾骥云的话,就能够长命百岁。 四弟曾国荃 ,字沅浦,他比曾国藩小13岁。 五弟曾国葆 ,字季洪,比曾国藩小17岁,后来他改名叫曾贞干,字事恒。他被曾国藩称为季弟。

此外,按照家族的大排行,二弟澄弟曾国潢,又称四弟;三弟温弟曾国华,又称六弟;四弟沅弟曾国荃,又称九弟,他也是历史上最经常提到的曾老九。最小的五弟季弟曾贞干,他仍然被称为季弟。

十一月

“十一月初二日,晴,寅刻得一子(曾纪泽生)”。“是日,起行进京,寅刻生一子。二月初一,儿子桢第夭后,内人不时啼泣,昨夜涕零不止也。九世祖妣屈太孺入葬衡阳白果鸡公头周人入屋后,后失挂扫。今年祖父至白果,寻出。本日,合族走坟上竖碑,共百馀人,在余家同云,夜宿白果。下半日阴,北风”。

“十一月十三日,阴,议定修谱事”。“住白庐家。白庐之尊人名衍咏,号雩台,尝请于有司求为莱芜候世袭翰博。后又倡修曾子庙,求为曾氏南宗子。曾氏有修谱者就之余家议续谱,本年六月有成议。至是,余与家叔及上增叔同至仙舫、白庐家订修谱事,议每丁出钱百三十文;翰博印谱一部,圆印谱三部外,需谱者每部钱四千文。白庐之母丁氏,本年余曾为作寿屏也”。

先由其祖父牵头,对本族事务专心主事,为曾国藩做了一个好的榜样。自此,曾国藩开始花心思用心族事了。出人头地的曾国藩,重修曾氏家谱( 后章专述曾氏为修谱事远涉他地核查,颇令人感动 ),是让每户人家掏钱,如果想收藏这本族谱,还要出更多的钱。自此,曾国藩已自觉将族事视为已事,已然变为公共事务之主事之人。

十二月

“十二月初七日,晴,霁,夜与啸山登岸步月。由陈池望逆风行六十里,至鹿角。夜,与啸山登岸步月。积雪未消,月明如昼。船甚多,远火高低,与星荧荧,二更登船始睡”。这则日记,记录了曾国藩即将动身返京。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从文字的记述上可知: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大多极其平淡,但细心的朋友或许早已看出了曾国藩的心态、行为渐渐发生变化。同时,有心之人也知,一个人发生改变极少会突变或骤变,大多是于平凡、平淡之中渐变。一般而言,哪有常常发生惊天动地之事之理?

即便是平淡之中,也已可见曾国藩的变化了:他即由原来的自卑、持重,变得自得、自喜、自负,甚而骄燥、骄傲、骄盛了;往日整日的读书习字之类也被各种事务所冲淡;行为上也开始由无人问津,转而有人攀附、围聚、跟随、追随,于族事、公事始有人相商、到略有所涉,再到主动介入、主事,后到全面主导,而初显入世之行,已不似以往只顾埋首故纸中之腐儒教条刻板;随其话事权、影响力渐渐扩大,感觉愈来愈好,慢慢有了自我膨胀的心理铺陈与资本,直到多次碰壁之后,才方知天高地厚。

笔者之所以不厌其烦地照录曾氏一年又一月有余的日记,绝不是无话找话,而是有意让有心的看官细心阅读其日记,从其日记的婆婆妈妈、了无生趣、甚至有些无聊琐碎的内容中,以主人翁的角色代入其中,感受曾氏之为人处世。笔者之意图,亦想通过展示“ 日记抄录 ”给看官以参考,实有以下几点考虑,不知以为然否:

一是给有心者示例如何记日记 。日记本无他,就是自己记自己看,如果记录者觉得要学习主人翁,也要与人看,则属于较高层次而另当别论。日记体例上,无非是将日期、天气、心情、所做事项记下而已;有时甚至流水帐也无所谓。如果可说内容较多,也可尽叙感想、收获之类不一而足。

二是展示曾氏的坚持如一习惯。 正如其不断强调的“恒”,他就是这么坚持的,而且长期坚持下去,于修身、律已尤为重要。同时,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对于积累资料性的原始记录就特别有意义了。因此,本书也大致有如此笔调,并不以情节跌宕起伏、悬念环环相扣而有意或刻意取悦读者,而是保持较为严肃的态度展示如常,让读者从中感悟曾氏人生所历、所思、所学、所为。

三是有意以白描手法努力再现原貌,让人觉得伟人的日常也并非天天惊天动地、充满惊险或有趣 。使人觉得曾氏之如常是何等的平常,足见其可见可学。虽平淡如常,能否学到精髓,则关键是当事人是否有恒、有志、有心而学。

四是展示伟人于发生重大变故时如何如常地处世 。正如主人翁常说的:“每到大事有静气”,而不以已或家变而受干扰,导致重要事项与场合缺位。此则为 伟人与常人大不同之处 !

正是与此看似平常的年月里,曾国藩却是干出了一件足以影响后世的大事。欲知后事如何,敬请关注后文。

论及李鸿章崛起之因,多认为是他在1862年临危受命率新创之淮军奔赴上海救援。

实际上,李鸿章真正崛起的机遇当为1843年结识名噪京师的学问大家曾国藩。

史载,“初以优贡客京师,以文学受知于曾国藩,因师事焉。日夕过从,讲求义理经世之学,毕生所养,实基于是。”

后来,太平天国起义爆发,李鸿章回乡组织团练,期间虽颇著战功,却常遭上司和同僚排挤。

最落魄的时候,李鸿章竟被太平军追杀的窜入民房躲避,并与百姓抢夺食物。

史载,“时已逾午,饥甚,入宅不见一人,盖先避去。(李鸿章)疾往厨舍,饭正熟。灶低洼,即翘一足踏于灶沿,一手揭盖,一手取碗,直递口狂咽,不暇用筷,亦无一蔬。”

最终,还是曾国藩收留了他,并悉心传授给他军务知识。

也正是由于曾国藩的格外青睐,李鸿章才能越过湘军的一众功臣宿将,在1862年一跃成为主宰上海及苏杭的封疆大吏,奠定他以军功封侯的事业基础。

1864年太平天国覆亡后,曾国藩又帮了李鸿章一把。

先是举荐他接任自己的两江总督之位,后又保奏他担任平捻主帅,对李鸿章的提携也真算是不遗余力了。

其实,曾国藩之所以如此看重李鸿章,除了他确有才干之外,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他和李鸿章的父亲李文安既是同年进士,又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曾国藩像

说起李文安,就不得不提他的父亲李殿华。

开始,李殿华本是个热衷功名的学子,但屡试不第却极大地打击了他的自尊心。

加之家境不富裕,李殿华只能放弃科举回到老家以耕种为生。

据载,李殿华心地善良,因自家耕地里多有坟冢,故而每当春耕时总会告诫雇工在坟冢旁留出空地。

有时,遇到无主且塌陷的坟冢,李殿华还要指挥雇工为之培土,“使无倾塌”。

但即使李殿华如何辛苦劳作,李家耕地所产的粮食总是不够李殿华夫妻及四子的嚼谷。

为此,一向爱面子的李殿华只能低头向亲戚借贷。

后来李鸿章就此事回忆说,“前吾祖父穷且困,至年终时,索债者如过江之鲫。祖父无法以偿,唯有支吾以对。支吾总非长久之计,即向亲友商贷,借无还期,亦渐为亲友所厌。”

好在李殿华走出黄土地的心愿很强烈,即使日子不好过,还是鼎立支持李文安和他的三个哥哥读书考学。

清朝私塾

开始,身体虚弱且生性木讷的李文安是四兄弟中最不被李殿华看好的,可谁料到最后中举的就是这个小儿子。

那一年,李文安正好40岁,已经度过了人生中的大半截。

也就在这时,李文安认识了还未发达、只是个普通京官的曾国藩。

李文安眼力不差,通过频繁接触,他知道这位30多岁的青年绝非等闲之辈。

于是,李文安遂主动与之交好,并在随后将儿子李鸿章介绍给了曾国藩,也算为后来的晚清中兴埋下了意料之外的伏笔。

清末年画《曾国藩庆贺太平宴》,榻上左为李鸿章,右为曾国藩

相比曾国藩仅用七年便从从五品升到从二品的内阁学士,李文安的仕途倒是很“稳定”。

史载,李文安“庭诤面折”、“以倔强不苟合,不获于上官”。

大意是清廉正直的李文安为了不冤枉囚犯,达到合理量刑,时常会和上司据理力争,搞得上司很下不来台。

所以,当他的同年们官运亨通时,李文安的刑部司法官一职当了很久也未升迁。

尽管如此,李文安仍然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批阅案宗到深夜更是家常便饭。

据李文安的同事的诗文回忆:李文安掌管提牢厅时,每天都要到监狱巡视一遍。

当时提牢厅下属的两个监狱关押着约5万名囚犯,仅往返一圈就需要走上十来里地。

但李文安不辞辛苦,每天必须要查验一遍方可心安。

彼时的官场贪墨成风,狱卒克扣囚犯饭食是屡见不鲜的事。

李文安掌管刑部多年,深知其中的弊病。

于是,李文安给下面定了个硬性规定:每名囚犯每餐都要保证给足一满勺饭。

虽然如此,李文安还是怕狱卒蒙蔽自己,所以他不仅时常会突击检查囚犯的伙食,还要亲口品尝饭菜的生熟与否。

毕竟清末财政有限,所以晚饭后伙房便会关门停工。

若这时恰逢新囚入狱,他们便会饿肚子。

这时,李文安总会自掏腰包买来粮食熬成米粥分发给众囚。

当然,李文安的善良和心细还不于此。

比如:鉴于春夏季节狱中易爆发聚集性传染病,李文安常常会派人提前备下药材预防。

此外,为了方便病囚发汗之用,李文安还会在冬天备下棉衣和棉被。

故而,在李文安管事期间,狱中从未发生过意外死亡之事。

老实说,在那个混乱的年代,象李文安这种厚道的官吏实属少见。

好人有好报,李文安不知道,他的天生良善直接给自己促成了一桩影响李家百余年运程的好姻缘。

清代夫妻

有一年,李文安的父亲李殿华出门办事,在路边歇脚时无意间碰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

当时,这个身患天花的小女孩正啼哭不止,显然是个被遗弃的病孩。

李殿华见之心怜,遂抱回家收治。

那个年代,知识分子大多略通医道,李殿华即是其中之一。

于是,经过擅长儿科的李殿华的几番调治,小丫头居然被治愈了。

长大后,小女孩感念李殿华的救命之恩,遂以养女的身份生活在李家。

下地锄田,上灶煮饭,小丫头把李家打理地井井有条,俨然成了李家的好帮手。

不过,看着小女孩日渐成人,李殿华却犯了愁。

按照当时的审美,大家闺秀都以小脚为美,可小女孩乃是弃孩,根本没有人会刻意地监督她裹脚,所以小女孩即使到了出嫁的年龄仍旧蹬着一双大脚。

此外,因为早年得过天花的缘故,小女孩的脸上也留下了稀稀落落的白麻点。

如此,不用说富裕人家看不上,即使正常人家也不愿娶这么一位姑娘。

李殿华不知道,他的四儿子李文安早就注意到了这位姑娘。

一天,读书归来李文安看到劳累过度的姑娘累得倒在了灶台旁,心中顿起怜爱,遂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了姑娘身上。

李殿华听说后,知道李文安对姑娘的心思,遂命李文安娶之为妻。

李氏

从后面的历史可知,李氏有很强的帮夫运,直接为李文安撑起了一片天。

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就是:李氏“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拿得起锄头,遇事亦能担当”,堪称封建士子心中典型的贤妻良母。

也正是由于李氏的勤俭持家,李文安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冲刺科举。

史载,李文安从1825年开始参加江南乡试,虽然多次名落孙山,但冲刺的劲头依旧很足。

终于,在1834年,李文安顺利考中了举人。

4年后,李文安又高中进士,一跃成为了天子门生。

从此,李家遂成为合肥庐州府一带的望族。

据李氏家谱记载,李氏为李文安一共生育了六子二女。

可想而知,李文安夫妇该承担了多大的经济负担。

为此,忧愁不已李文安曾多次作诗浇愁,“难得多累怨丁添,烦碎高堂问米盐”。

不过,李氏倒是坦然以对,“吾教诸子发奋读书,皆巍巍有立,岂忧贫哉?”

意思是,我教孩子们发奋读书,让他们长大后都成为栋梁之才,到时还怕贫穷么?

的确,李氏后来真的做到了。

李文安六子,除了李鸿章的成就举世瞩目外,其他五子也都为一时翘楚。

如官居两广总督的大儿子李瀚章,人称“嵩山四友”、在“府院之争”中担任国务总理的三子李鹤章、主持编纂《续修庐州府志》的四子李蕴章、以财富知名且乐善好施的五子李凤章、“少通经史,博学能文”的六子李昭庆。

此外,李氏的两个女儿也嫁的很风光,如大女嫁与记名提督张绍棠的、二女嫁与江苏候补知府费日启。

1855年,55岁的李文安积劳成疾,不幸病逝。

但李氏却比丈夫多活了28年,不仅享尽了荣华富贵,还屡受朝廷推恩。

如1875年慈禧40寿辰,朝廷为笼络权臣李鸿章,光绪帝亲颁谕旨褒奖李氏。

1879年,李氏八十大寿,朝廷又命古文大师俞樾作寿联祝贺。

毕竟岁月不饶人,纵然李氏体格硬朗,却也扛不住老迈。

1882年,鉴于李氏久病不愈,朝廷特赐李鸿章一个月的假期去湖北武昌探望。

谁知,在圣旨下达当日,李氏就去世了。

于是,光绪帝又追加了一道谕旨,命令沿途的地方官员要妥善照料李氏的灵柩。

史载,载着李氏灵柩的大船子汉口沿长江一路而下,中经九江、安庆、巢湖,最后抵达合肥李家祖茔下葬,沿途的各地官员们迎来送往,无一人敢怠慢行事。

这还没完,在李氏去世二十年后,清朝仍旧对其进行了三次追封。

要知道,那时李氏所有的儿子均已去世。

“生荣死哀”,在满清一朝,李氏也算前无古人了。

参考资料:

《清史稿》、《惜阴堂笔记》、《咏李玉泉先生为提牢诗》、《国闻备乘》、薛福成《庸庵笔记》、梁启超《李鸿章传》等。

不一样的曾国藩(122)

第十九章

顺祖意躬身修谱 铺张婚事为哪般

前文说到:在曾国藩于返乡时机的看似平常的年月里,却干出了一件令其族人称颂、极大提升其形象与影响力的大件事。

究竟何事如此重要?那就是被民间奉为神圣般如家族建祠、祭祀般之大事:修订族谱!

且由此开始、几乎终其一生而乐此不疲的乡贤大儒所为,并最终由其主导完成了“修订和统一了全国的通天族谱”。此事,使其于不自觉间涉足、后有意为之,并最终奠定、成就其 历史 地位的大件事。

这是什么情况,请接着往下看:

旧时宗族之大事——修家谱

焉何要修家谱?古人云:“前人不修谱,后人不知古”。国史、方志和家谱,构成了我国记录中华民族 历史 发展的三大支柱。

司马迁《史记》曰:“谱乃家之史,史乃国之谱也。谱不立,则昭穆混、渊源慒。人不知祖,何异禽兽?”意思是说,谱是家族的 历史 ,史是国家的谱系,若不修谱,老小次序则杂乱,世系渊源亦不清。一个连祖宗都不知道的人,其与禽兽有何区别?

再者,姓氏是人们血缘关系之标志,人兽之别,就在于血缘族人间生生相息根之意识,使族有凝聚力和生命力。人不管漂泊多远,总忘不了家乡,因那有己父母长辈,其土葬有祖宗先人。

费孝通先生在其大作《乡土中国》中,在对“家庭、氏族、邻里、街坊、村落”逐一陈述之后,对 社会 结构、尤其是对民间 社会 结构与状态进行了解构,使人们获知家族长老行使统治之“权威”、施礼法之“人治”之力量所系,知悉宗族(长老)掌控族人、足以导致 社会 有序的根源。并由此见,被乡土中国中宗族、家族长老们视为圭臬之谱系源流,一下为其寻到共根这一“发号施令”之利器,亦为之显示“威望”提供了力量之据。

家谱,又称族谱。流淌着族人血脉,记载了家族世系繁衍及重要人物事迹。“夫家有谱、州有志、国有史,其义一也”。

推而广之,国人自古重视家之根系源流,乐于寻根问祖、饮水思源,不忘血脉传承、祖宗先人。而家谱,则起着承载伦理规范,塑造人格精神,维系 社会 秩序之用。寻根问祖,家谱作用至要,由是,古人云:三世不修谱为不孝。

修家谱之作用几何?

道光十九年四月十二日,曾国藩拜客返回已近晚饭时间,即与父亲一起陪祖父晚饭。后,曾玉屏将其父子留下,便与其说起了共举族内公事。

曾玉屏说:“竹亭、宽一,自宽一及第,尤以点翰林后,族内诸长亦多与我商及族事。近日,听闻曾合六等曾邀宽一共商,似觉宽一颇有不快,不知所说属实否?”

曾麟书一听,顿时惊诧,面露惶恐之状,刚想说话,只见曾玉屏伸出左手有制止状,一边用眼睛似在询问曾国藩。

曾国藩见躲避不过,就回道:“爷爷,确有其事。”

“哦?汝意如何?”爷爷问。

曾国藩见爷爷追问,亦不绕弯,说:“族叔合六约我议事。想我入仕之前,族人从无语吾此事,如今不论吾几多繁忙、辛苦几何,亦急吾参与。吾非不愿族事,只嫌此公势利之人,故有不平之忿。”

“哦,鸡肠之见!心胸气窄耳!”曾玉屏批评道,“误以族人前不约吾家参与族事,属尔等不知也。尔等皆知吾少年失学,邀吾举事,吾何可作?未约竹亭,概以尔父多不具统摄之力;尔等兄弟皆求学之途,尤以近年县、乡、会试接踵而至,且于省垣、衡州师承汪师等,多不在坪,何来约尔?吾当知此情,亦少话与尔知。岂知尔等反以此想,实是不该。”曾玉屏说着,下巴上的稀疏花白胡须也随着上下前后的翻动,语气也不客气,又说:“即便是无他人相约商谈,作为有识之士亦应主动作为。”

曾玉屏又接着说:“君子居下,则排一方之难;在上,则息万物之嚣。其道一耳。津梁道途,废坏不治者,孤嫠衰疾无告者,量吾力之所能,随时图之,不无小补。若必待富而后谋,则天下终无可成之事。何况于族事?族事都不愿为,岂愿为他事?”意思是:君子(有德行有修养的人)居于下位的时候,就能够排除一方的难题;居于上位的时候,就能够消除万物的喧嚣。

此时,曾麟书非但不敢插话,更是替儿子担心。觉得已是官身,若再遭祖父训斥、埋怨厮闹而有失身份,一时急的满头大汗。一边用衣袖擦额头之汗,一边躬身点头,一边用眼神向其父哀求状,希望老父嘴下留情,以给国藩留些情面。

曾国藩也认识到自己不当之处,看爷爷说话的空隙间,并不辩解,诚恳的回复说:“爷爷教导得极是。宽一确有误会族叔人等。愿听爷爷定夺。”

玉屏见状,便不再纠缠,心绪平复下,说:“想尔等多读圣贤之书,定识君臣父子忠孝之礼,吾不多言。竹亭将修谱之利害损益说与宽一知晓。不到之处,吾再复述。”

(未完待续)

不一样的曾国藩(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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