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为什么称赞目不识丁的杜月笙?怎样看待?

栏目:资讯发布:2023-10-01浏览:2收藏

章太炎为什么称赞目不识丁的杜月笙?怎样看待?,第1张

杜月笙号称是上海三百年帮会第一人,当时的上海滩三大佬各有特点,百姓给他们归结为,黄金荣贪财,张啸林善打,杜月笙善于做人,正是由于杜先生善于做人,这一点赢得了国学大师章太炎的青睐。杜月笙卖水果的小混混出身,没有多少文化,但人生的这三碗面情面、体面和场面吃得极开,非一般人能比。

 

章太炎的是何等人物,连鲁迅先生都说章太炎先生的古文写作水平50年来第1人。文人都是孤傲的,一般都不会看上没有文化的小混混,但偏偏国学大师章太炎和小混混出身的杜月笙来往密切,可见杜月笙之厉害。章太炎读书做文章厉害,但是他在诺大的上海也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读书人。一次他的侄儿在上海租界犯了事被抓了起来,章太炎没有办法只能写信求救于神通广大的杜月笙。

 

杜月笙不但通过自己的人际关系解救了章太炎的侄儿,而且还专门到苏州拜访章太炎,临走时还在茶杯下压了一张2000块钱的钱庄支票。杜月笙不但帮了章太炎的忙,并且还主动送上钱来,换了谁都是受宠若惊,杜先生此举一下打动了章太炎,章老认为杜月笙此人重礼节,讲义气,可以深交。

 

杜月笙的生字原来是生命的生,后来加了竹字头,这个字就是国学大师章太炎给改的。章太炎从周礼中选取了一句话,东方之乐谓之笙,生命的声加了一个草字头就显得非常高雅了。章太炎回报杜月笙的另外一件大事,便是给杜月笙修家谱。1931年6月10日,杜月笙新建的杜家祠堂落成典礼,轰动了整个上海滩,光仪仗队就有几万人,社会各界名流全来了,连蒋介石都送上了牌匾,章太炎更是亲自写了高桥杜氏祠堂记,居然将杜月笙的祖先挖到帝尧那儿去了,国学大师果然出手不凡,杜月笙竟然成了帝尧的后代。

说起民国的大佬,很多人都会想起一个人,此人便是称霸上海滩的杜月笙,杜月笙自幼家境贫苦,父母在他小时候去世了,小小年纪的杜月笙,多亏舅舅抚养长大,而杜月笙的一生,也充满了传奇,他目不识丁,却可以得到国学大师章太炎的称赞,杜月笙身上有什么样的传奇经历呢?杜月笙一开始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为了能在上海活下去,只能在一家店铺内做小伙计,经过努力奋斗,幸得机缘,杜月笙进入上海黄金荣的公馆工作,杜月笙做事十分细心,为人处事很牢靠,渐渐地就取得黄金荣的信任,而黄金荣有心将其培养成为心腹,有往上爬的机会,杜月笙肯定牢牢抓住,在黄金荣的授意之下,开始负责管理赌场生意。

后来杜月笙越做越大,已经在法租界做起了生意,在当时的上海,几乎垄断了某个领域,挣了一大笔钱,杜月笙属于黑道,坏事自然也做了不少,曾经还帮过蒋介石镇压工人运动。杜月笙走了许多不同寻常的路子,在我们的印象中,黑帮大佬的形象,应该是像影视剧中纹身大金链子的黑社会大哥形象,但杜月笙不是,他不是常见武夫式大佬,身上带有一些儒生气,处事长袖善舞,黑道白道都吃的开。杜月笙从小没什么文化,被人说目不识丁也不过分,但他这个人能力大,势力范围覆盖全上海,不夸张的说,是上海名副其实的地下皇帝,他不仅和晚年遗老、军界、政治家等关系密切,和文化圈的人,来往也十分密切,尤其是被人称为国学大师的章太炎,也是他的座上客之一,两人还是朋友。

有关章太炎的成就,我们在这里就不多加赘述了,胡适曾经如此评价他,说章太炎的古文学,是近五十年来第一作家。了解民国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胡适的话有多么权威。按理来说,章太炎这样的知识分子,应该和杜月笙这样的黑道大佬处不到一块去,可他们就是成了朋友,不仅如此,章太炎还为杜月笙取了几个文雅的名字,给杜家祠堂写了几千字的文章,对杜月笙可以说非常好了。自古有文人孤傲的说法,中国的读书人对骨气、气节之类的东西看的特别重,有时宁愿饿死,都不肯吃嗟来之食。那么杜月笙与章太炎曾经发生过什么故事?其实这就要说到杜月笙的为人处事了,混迹上海滩的人都知道,黄金荣贪财,杜月笙则会做人。原本两人是没什么交往的,杜月笙有自己的生意圈子,章太炎也常年混进文学圈,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因为一件事情开始往来。

当时章太炎的侄子在法租界犯事,章太炎有心去解救,奈何自己只是个文人,没什么政治资源,他听说杜月笙人脉广,也善结缘,乐意帮助人,于是章太炎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给杜月笙写了一封信,结果得到杜月笙的回应,他不仅帮章太炎的侄子解决了问题,甚至还跑去苏州亲自上门拜访章太炎,从这可以看出,杜月笙是多么会做人,原本是章太炎求他办事,就算要上门,也应该是章太炎才对,杜月笙不仅帮人办事还上门拜访,几乎给足了章太炎面子。两人在章家相谈甚欢,杜月笙看见章太炎生活拮据,临走时还在茶杯下放了两千块钱,一方面帮助章太炎改善生活,另一方面也不落文人的自尊,也是这个行为,让章太炎对杜月笙好感大增,也愿意结交这么个朋友,杜月笙对章太炎如此厚待,他肯定也要投桃报李。

于是就有了上面所说的改名字,写家谱的事情,杜月笙原名杜月生,虽读音相同,但从字面上来看,自然是前者为佳,章太炎通古博今,于是建议他把生改为笙,笙字出自于“西方之乐为镛,东方之乐为笙”,就加了一个竹字头,杜月笙的名字立即变得高雅起来,除此之外,章太炎还为他做了件重要的事,就是写杜家家谱。当年杜月笙从高桥出来时,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过,自己混不出头坚决不回去。如今杜月笙衣锦还乡,成为上海滩叱咤风云的大佬,他回家第一件事,便是请人修缮杜家祠堂。1931年6月,杜家祠堂落成典礼在上海引起轰动,几万人的仪仗队风光万丈,社会各界名流高层齐聚一堂,章太炎本人亲自撰写《高桥杜氏祠堂记》,就连蒋介石也送了东西,家谱中写杜氏应追溯到尧舜时期,后来周天子分封杜氏……

杜月笙不仅和章太炎的关系好,其实和民国文学圈的人都不错,比如杨度曾经为他当过幕僚,与章士钊关系匪浅,在一众文人好友之中,杜月笙也不似五大三粗的大佬,穿着长衫时,宛若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在杜月笙的苦练之下,写的一手好毛笔字,如果你不了解的话,根本想不出来,这是一个从来没读过书的人,可以写出来的字。杜月笙有句名言,说刀切豆腐两面光,大体意思是说,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大家的利益都要照顾到,不可以独占。杜月笙接触的人大多是三教九流,这些人最注重个人利益,然而拼起来也是最卖命的,很多人其实跟杜月笙没关系,但经过接触之后,基本都和他成为朋友。例如说王亚樵,王亚樵身份不简单,他是斧头帮的帮助,经常帮人暗杀政治家,他的武器是一把斧头,斧头帮的名号就是从这起来的,现代周星驰有部**还借用这个梗。

王亚樵是典型的拿钱办事的人,曾经帮人暗杀过汪精卫、蒋介石、以及诸多日本高层,王亚樵的地盘在上海,自然与杜月笙产生交集,开始时两人关系不睦,因为上海轮船招商事件。身边人一直劝说杜月笙干掉王亚樵,可杜月笙却认为不妥,王亚樵身后有一大帮亡命徒,若是杀死王亚樵,等于跟这些人结仇,那么今后所面临的,是无穷无尽的追杀,即使杜月笙势力大,防得了一时,可防不了一世。杜月笙本人的意思,是与王亚樵结交,让出部分利益,以此来结交王亚樵这个朋友。于是杜月笙派人将王亚樵约出来,他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帮人,而杜月笙只带了黄金荣和张啸林,一方面让王亚樵占据主动,另一方面也表示自己绝没有武力威胁的意思,就这样两人握手言和。

除了章太炎、王亚樵,还有许多人和杜月笙成为朋友,个人感觉杜月笙把中国人的精髓理念贯彻的非常好,万事以和为贵,有利益大家一起分享,不必要自己享受。以至于任何有名气的人到了上海,多多少少少都会跟杜月笙扯上关系,杜月笙十分讲义气,身边朋友有经济紧张的,大多都会接济一些,并且他与戴笠、张学良等人关系都很好,杜月笙的面子非常大。其实与章太炎相交,也来源于政治需要,杜月笙虽然有权势,但苦于小混混出身,加上没什么文化,无法挤入社会名流,这时章太炎有求于他,等于两个人做了交易,他帮章太炎摆平麻烦,章太炎帮他扬名,这是双赢。

民国的上海滩,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黄金荣贪财,张啸林善打,杜月笙会做人。”

的确,这三大青帮大亨中,杜月笙之所以能脱颖而出,与他会做人有很大的关系!

写下这个提纲的时候,三少的脑海里立刻就蹦出了这样一句话:“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

这是,鲁迅先生笔下孔乙己的形象。

孔乙己为什么要站着喝酒呢?因为孔乙己穷,口袋里没有钱。

孔乙己为什么要穿长衫呢?因为穿长衫大抵是有文化的人。

至于为什么是“唯一”?

因为,酒馆里穿着长衫有文化的人,口袋里都有钱,可以找个座位坐下来,慢慢喝酒。孔乙己却不一样,就成了“唯一”!

杜月笙,也喜欢穿长衫,而且每次都是一丝不苟,从来不会把袖子卷起来。而且,杜月笙还喜欢手上,把玩着一把折扇。

穿着长衫,手拿一把折扇,这不是电视里有文化人的模样吗?

当然,杜月笙这身装扮,与孔乙己有很大的区别。

一生潦倒的孔乙己想通过自己的一袭长衫,告诉世人自己是个有文化的读书人。而杜月笙的一袭长衫,却是向往读书人的那种风度和气质。

因此,杜月笙很喜欢被人称呼为“杜先生”。

杜月笙从小家寒,父母早逝,善良的继母靠着给别人洗衣服赚钱,送杜月笙读了5个月的私塾。5个月的读书时光,是杜月笙多灾多难的童年中最珍贵的记忆。

后来,杜月笙逆袭成了上海的土皇帝之后,杜月笙对有文化的学者格外敬重,也非常愿意和有文化的人交往!

章太炎给杜月笙的一封信

虽然,杜月笙很想结交更多的文人学者,他却不会乱去交往。

一来,杜月笙是黑帮的大佬,名声好说不好听,有的文人只怕不愿意。二来,没有合适的机会,总不能自己找上门去吧。

这不,机会自己找上门了。

有一天,有人给杜月笙送了一封信,这写信人叫章太炎。

章太炎,是近代国学大师,清末民初民主革命家、思想家、著名的学者,连鲁迅先生都是他的学生。这种人,正是杜月笙所仰慕的文化人。

原来,章太炎的侄儿,居住在上海法租界,与上海一位颇有身份的人发生了房屋纠纷。侄儿在无力解决问题的情况下,就去找苏州的章太炎帮忙。

可想而知,满腹经纶的章太炎,脾气又不好,在这方面根本就无能为力。

于是,在朋友的建议下,给上海法租界炙手可热的大佬杜月笙写了一封信,请杜月笙帮忙。

杜月笙见到章太炎的信后,心中大喜,他正想结交这位学者呢,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不用说,这场纠纷由杜月笙出面,还真就解决了。

笑话,所谓的纠纷,不外乎“钱”的问题。对于杜月笙来说,钱也好,面子也罢,他多的是。所以,没多久,就把章太炎拜托自己的事办得妥妥的。

杜月笙登门拜访

话说杜月笙帮助章太炎的侄儿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又以低调的姿态去苏州章太炎家登门拜访。

这种拜访,是基于把章太炎作为一个师者的角度来拜访的。就正如老师交代学生一件事,学生办完之后来向老师汇报一样。

所以呢,杜月笙向章太炎告知了他调解房屋纠纷的经过和结果。章太炎热诚接待了他,二人相见甚欢,章太炎一改过去对杜月笙的看法。

他发现,这个别人口中的青帮大佬还真的不一样!

杜月笙则在告辞前,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张两千银元的银票,悄悄地放在了章太炎家中的茶几上,并用一只茶杯随意地盖住。

杜月笙有这样的思维,他给人送礼的时候,一定没有第三人在场。这样送礼,就是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的,顾全了收礼人的面子和心理。

章太炎,作为文人名声虽然很大,经济却并不宽裕。

当他看到茶杯下压着的银票时,对杜月笙既感激又敬佩。他认为杜月笙并非传统的黑社会头子,他讲义气,重礼节,礼贤下士,更有豪侠之风。

杜月笙,就这样是和这位大文化人做了朋友!

章太炎为杜月笙改名

杜月笙说:锦上添花的事他不做,要做,就要雪中送炭。

关键的是,炭,他送了,还给别人足够的面子。这就是会做人的诀窍,因为,他总是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杜月笙是个有心人,他在和章太炎交往的过程中,觉察出章太炎虽被人推崇,生活却有些拮据。

于是,杜月笙每月让人准时给他送去银票,接济他的生活。对于杜月笙的帮助,章太炎泰然受之,从未向他表示过感谢。

杜月笙和章太炎也开始了经常的走动。

有一次在闲聊的时候,章太炎问起杜月笙名字的来历。

那时候,杜月笙叫“杜月生”,因为他出生的那天是7月15日,正是月亮升起的时候,父亲便给他起名叫“月生”。

章太炎听后说:“这个名字好虽好,却不够儒雅,我给你的名字改一下如何?”

杜月笙一听,挺激动的,国学大师给自己改名字,太荣幸了!

于是,章太炎对杜月笙说,杜先生不如改名“杜镛”,字“月笙”。接着,章太炎又给杜月笙解释,《周礼》说:

“东方之乐谓笙,笙者生也;西方之乐为镛,镛者功也。”

从此,杜月生就变成了杜月笙。

不仅如此,章太炎还用大师珍贵的笔墨,帮助杜月笙修订了家谱!

1931年,曾经高桥镇的小瘪三无限风光地回乡建杜氏祠堂。在落成典礼上,许多的社会名流和军政显要,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几千人人。

章太炎,也在受邀之列。他亲自写了一篇《高桥杜氏祠堂记》。文中,他追根溯源提到了古代杜姓文人若干,这无疑让杜月笙的出身,蒙上了一层世代书香的气息。

这种光芒,正是身为青帮大佬的杜月笙所缺少的!

章太炎的史学,近人多以民族主义史学称之,固然很有依据,然仍须作深人分析,不能仅就其文字与议论作笼统的概述。太炎之民族主义,最明显的表现是反满,但反满并不能包揽他的民族主义,他直到八国联军入侵,证明满清政府不足以抵挡帝国主义,才开始排满。辛亥革命成功之后,他即倡五族共和。他晚年先后反赤与反日,都旨在反对外国侵略势力,故其民族主义实扎根于反帝。然而自庚子到辛亥,他既认为非倒满不足以振兴中华,非振兴中华不足以抵抗帝国主义,故极力反满、排满、低满,如谓“满洲以强暴侵略汉族,残其民庶,盗其政权’,,以及说满洲人“犬羊之性,父子无别”,成为革命阵营之中,最犀利的反满宣传家。他无论为反满宣传,或为抗日而激发爱国热肠,都用到他的历史知识,其渊博的历史知识,使他成为成功而有效的宣传家。他把民族主义比喻为稼墙,必须要有历史知识来灌溉;否则,“徒知主义之可贵,而不知民族之可爱,吾恐其渐就萎黄也”。史以致用,其效果在达到政治或爱国的目的,原不在学术。事实上,太炎晚年删除许多早年政治性文字,自知并无永恒的价值。因此,我们不能视其民族主义宣传文字,为其民族主义史学的主要内容。

章氏的民族主义史学,像梁启超的新史学一样,是西潮冲击下的产物。西方帝国主义人侵,中华帝国门户洞开,被迫接受现代国家体制。梁启超提倡国民的历史,其所谓国,已非旧时之朝廷,而是现代国家。章太炎也已具现代国家观念,其有志于撰写一部中国通史,即以现代的国史来取代旧史,犹如德国史家之写德国史,或英国史家之写英国史。19世纪欧洲列国的民族主义史学,颇重种姓之优越,国族既往之荣光,以助国家之士气,如普鲁士学派,实于德国之统一有推波助澜之功,甚至为后日德意志军国扩张主义铺路。中国情势境遇不同,民族主义意在自卫,章太炎力言历史是爱国心的泉源,所以他把历史比喻为一国的账簿,载明产业,按簿可稽,国人岂能不知;也可比做棋谱,旧谱既熟,新局自创,才能鉴往知来,援古证今。然则,非历史知识不足以知国本,不知国之可爱,不知国运之来龙去脉。章氏晚年,正值口本侵华,感触尤深,如谓:“不知辽东玄菟为汉郡,故以东北为绝域;不知汉之右北平郡领县,多在热河,固以热河为塞外”,足见不读史,连亡国都不自知,失地千里也不甚惜,他把读史与爱国连在一起,意即在此。章太炎所面临的时代,势必使他成为民族主义史家。

观诸章太炎排满文字,他好像是大汉沙文主义的种族主义者,其实在他心目中,民族主义根本不是基于狭隘的血缘论,中华民族也绝非等同汉族,因他明确指出,中华这一名词,既不是一个地域的国名,也不是一种血统的种名,“乃为一文化之族名”,也就是说,中华民族由历史铸造而成,长期的历史经验使异族同化,共成华族。然而,既如此,满洲认同中国,为何反满此乃其反满宣传与历史思考间的矛盾,然此一矛盾在其心中,并非不可解决;解决之道,来自西方的主权观念,即主权应属于大多数人,大多数的汉人收复主权之后,才能接受满人。在国土上,他也是从文化而非种族作考量,所以他认为朝鲜与越南在文化上同于中国,应为中国的一部分,而三荒服,即西藏、蒙古、回部倒非故土。但在现实上,朝鲜已为日本并吞,越南仍是法国殖民地,难以改变,而三荒服尚不他属,反而较易纳人版图。纳人版图最紧迫的理由,则是英、俄两帝国主义国家的窥伺,“乘隙窥边,诱以他属”。从他以文化为主的民族国家观而言,“汉人以一民族组织一国家,平等自由,相与为乐”,未尝不可,无奈列强环伺,如果中国各族分裂,俄国立即会进人蒙回,英国必定人藏,法国必定会进人云南与广东,汉人的土地也会不保”。于此可见,他的民族主义绝非植根于狭隘的种族主义,也非狂热的扩张主义,却多理性与现实的思考,担忧帝国主义的侵略性格,可说是史家反映时代,也可说是一种相当自卫性的民族主义。

然而民族主义毕竟是一种强烈的情感,而史家则贵公平、宁静,不陷入感情与偏见的陷阱,两者似仍有矛盾。所谓民族主义史家,于民族主义而言,往往是褒语;然于史学而言,常常是贬语。故以史学的标准衡量,一位民族主义史家的优劣,端视其公正客观性的强弱。以章太炎而言,在政治史方面,尤其是清代政治史,他的民族主义情绪较浓,多少受到反清政论的影响。如清代盛世康、雍、乾三大帝,在他的反清思想的激荡下,极力挑战圣君明主的形象。他认为康熙虽非失德,绝不是仁君,于明之宗室,诛夷甚厉;雍正虽能,尤为阴险残暴,利用理学,滥施恩罚;乾隆虽有威谋,藉编四库,意在禁毁图书。这些负面的评价,并未完全失实,且可平衡过于正面而几近歌颂的评价,或尚有功于信史。英国史家阿克顿有言:“伟大人物几皆坏人”,然则以负面看伟人,或更近于真。至于说咸丰皇帝,狂妄不仁,不免片面,至少举证不足;又说咸丰若不早崩,曾、左等功臣,将无善终,则全属臆测之词;骂光绪那句名言:“载湉小丑,未辨椒麦”,则尽是人身攻击矣。

凡清代大小叛乱,如台湾的朱一贵、山东的林清、四川的王三槐、广西的洪秀全、河南的张乐行,章太炎皆视为抗清义师,认为他们的起事,并不是迫于饥寒,也不是为了实行他们的帝王之志,而是不得不清除如豺狼一般的满族统治阶级,以反对满族,作为一切叛乱之因,显然以反清的民族主义来统解史事,一如英国辉格党以自由主义统解历史,尚有可说;但是为了说明朱一贵之叛,与反清复明有关,竟言朱乃朱明的后裔,强行牵连,既无必要,且有捏造事实之嫌,为史学的大忌,实为强烈民族主义情绪,不自觉殃及信史的最具体例子。

章太炎对一般历史人物的解释,也颇显露其反清的民族主义意识,如谓曾国藩作满清的爪牙,镇压了反清的太平天国,视之为民贼大盗,贪图功名,虚伪善变的理学家,实发中国马克思史家视国藩为汉奸的先声,然却基于不同的意识形态;章是从种族意识论断,而马派则从阶级意识论断。然而章说:“曾国藩、左宗棠之起,其始不过保卫乡邑,非敢赞清也”,不免一偏之见,卫乡与赞清实未易分;至于进一步说,曾欲藉此取代满人政权,更不免以己心强度曾腹,强古人从己矣。不过,章氏也自有其细腻处,如论钱谦益(牧斋)未以其降清而低之,指出钱氏曾响应郑成功海师人长江,后来又伤吴三桂之弑明朝最后一个皇帝,编成《投笔集》,“其悲中夏之沉沦,与犬羊之椒扰,未尝不有余哀也”,则颇能揭发隐情,日后史家陈寅格笺证钱柳诗,更大事述论此一隐情,益见太炎之能触发先机。

排满反清,只是章氏民族主义的一部分,而且是一时的,甚至不是最根本的部分。他的民族主义,主要还是针对西方帝国主义,满洲不逐,民气不彰,终不能独立而最终成为欧美的奴隶,其间本末主次甚明。他更明言:“民族主义非专为汉族而已,越南、印度、缅甸、马来之属,亦当推己及之”即近代“反帝国主义”之民族主义也。帝国主义来自西方,随之同来的尚有西方文化,两者并不容易划分,因而章常被视为反西方文化的文化民族主义者。其实,他并不反对西方文化,只是他不认为西方文化是放诸四海皆准的世界文化,在西方文化的挑激之下,他的结论是文化多元论,也就是说文化既是历史经验与地理环境的产物,所以是特殊的,也就是太炎所谓之“别相”,而非普及的,也就是太炎所谓之“总相”。知总相,固有助于了解别相;然绝不能以总相来盖断别相。各种特殊的文化,应共存共荣;若欲以某一种文化同化其他文化,就成了文化帝国主义。太炎的文化多元观,可谓在西方文化冲击下的产物,与日本的政教社,以及俄国的亲斯拉夫派思想,颇有神似之处。

多元文化观,使章太炎更加重视历史,将历史与语言和风俗,视为国性的三要素,视为爱国心的泉源,把历史之存亡与国家和文化的存亡,连成一体。旧话说,国可亡,而史不可亡,意谓朝代有兴亡,而史绵延不绝;然太炎心目中之中国,乃是永恒的文化中国,在西方文化冲击之下,欲保持其永恒,必须维系以及认识其特殊的历史,所谓“不读史书,则无从爱其国家”。太炎晚年目睹日本侵华,国运垂危,更加力疾呼吁历史之重要,益见历史在其民族主义中的分量。他的史学,固然颇具民族主义色彩,而他的民族主义亦扎根于史学。

章太炎为什么称赞目不识丁的杜月笙?怎样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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