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纪·宋纪二十三原文_翻译及赏析
宋纪·宋纪二十三
毕沅
起玄黓摄提格正月,尽昭阳单阏六月,凡一年有奇。
○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咸平五年(辽统和二十年)
春,正月,庚子,辽主如延芳淀。
壬寅,帝谒启圣院太宗神御殿。初,太祖,太宗每岁上元幸佛寺,然后御楼观灯。帝自毕谅阴,以启圣院太宗降诞之地,圣容在焉,前期往拜,至望夕乃幸它寺,遂为制。
甲辰,以右仆射张齐贤为邠、宁、环、庆、泾、原、仪、渭、镇戎军经略使,判邠州,令环庆、泾原两路及永兴军驻泊兵并受齐贤节度。专为经略使自此始。
初,庆州发兵护刍粮诣灵州,殿中丞郑文宝,素知西边山川险易,上言必为继迁所败。已而转运使陈纬果没于贼,贼进陷清远军。文宝时居母丧,即命相府召文宝,询其策略;文宝因献《河西陇右图》,且言灵州可弃。于是遗王超西讨。丁未,诏起复文宝为工部员外郎,同句当陕西随军转运使事。
戊申,以吏部郎中田锡权句当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驳事。锡再掌银台,每览天下章疏,有言民饥盗起及诏敕不便者,悉条奏其事,帝对宰臣称锡为得争臣之体。
辛酉,女真宰相伊勒希达入贡于辽。
壬戌,环庆部署张凝袭诸蕃,焚族帐二百余,斩首五千级,降九百余人。
癸亥,改命张齐贤判永兴军府兼马步军部署,罢经略使之职。
帝谓宰相吕蒙正等曰:“朕每遇将臣,未尝不与细论利害,然未有能出奇策者。今已复春时,汲汲经营,将来犹虑不及。中书、枢密院可各述所见,具今岁防边宜如何制置,条列以闻。”
丙寅,田锡言:“霸州、乾宁军死伤人户,又,莫州奏饿杀一十六口,沧州奏全家饿死一十七口。陛下为民父母,使百姓饿死,乃是陛下孤负百姓。宰相调燮阴阳,启导圣德,而惠泽不下流,乃是宰相孤负陛下。昔伊尹作相,耻一夫不获。今饿死人如此,所谓‘焉用彼相’。若不别进用贤臣,臣恐危乱之萌,不独在边防而在内地也。”
以丁谓为夔州路转运副使。
初,王均叛,朝廷调施、黔、高、溪州蛮子弟以捍贼,既而熟山川道路,反入为寇,攻州县,掠民男女入溪洞,久不能定。诏以谓为转运使,委之经制。至则命罢兵,自入溪洞,每渡水,辄减从吏卒,比至巢,自从者不过三二人。蛮人服其恩信,皆大喜,其首领田彦伊以下遂出迎谒,以牛酒劳谓。谓留,与之饮食,欢甚,喻以祸福,且言赦不杀,彦伊等感泣,愿世奉贡。谓要与俱至夔州,每渡水,亦使之减所从蛮人,如谓入时。及馆,谓与之锦袍、银帛有差,盛具燕之,蛮酋皆大悦。比数日,请归不许,而遇之益厚。间使人谓之曰:“公欲得所掠汉民男女,若等诚能自请归之,公必喜,遣若去矣。”蛮酋乃请归所掠汉民男女,谓与之约,每归一人,与绢一匹,于是凡得万余人。及归,又自临送之,蛮酋皆感泣辞诀,乃作誓刻石柱,立境上。
谓度峡内至荆南,宜备蛮险厄之地,悉置寨,籍居人使自守,有事则皆会御贼,无事则散归田里,留守望者数人而已。又以忠、万等州兵食不能自给,乃置忠、万等州营于夔州,使其军就食,有事则归于其州。峡之诸州,施尤近蛮,食尝不足而道狭难馈,有盐井之利而亦难致,故售者少。谓乃度巫山县,每三十里置铺,铺置卒三十人,使往者负粟以次达施州,迓者负盐以次达巫山。凡商人之得盐巫山者,比得之它州减劳费半,乃令欲巫山盐者,皆入粟于施州,于是施州得粟与它州等。诏特迁谓户部员外郎。
时溪蛮别种有入寇者,谓遣彦伊等帅其徒讨击,且出兵援之,凡擒生蛮八百六十,得所掠汉口四百余。复上言:“黔南蛮族多善马,请置馆犒给缗帛,岁收市之。”凡谓所经画,其后皆不能变。
二月,京城衢巷狭隘,诏右侍禁、合门祗候谢德权督广之。德权既受诏,先撤贵要邸舍,群议纷然。有诏止之;德权面请曰:“今沮事者皆权豪辈,吝僦屋资耳,非有它也。臣死不敢奉诏。”帝不得已从之。德权因条上衢巷广袤及禁鼓昏晓,皆复长安旧制。乃诏开封府街司约远近置籍立表,令民自今无复侵占。
癸酉,诏曰:“比司帑廪者多收羡余以为课绩,益出纳之际,有所重轻,此可责而不可奖也。宜令有司严加戒励,无使复然。”三司言衣库副使焦守节监香药榷易院,岁增入十余万,当迁合门副使。帝谓辅臣曰:“守节缘财利羡余而迁横行,何以劝边陲效命者!”止以为宫苑副使。
孙全照至绥州,言筑城非便,朝论亦多异同。丁丑,诏知天雄军钱若水与并代钤辖陈兴乘传详度之。
女真遣其子朝于辽。
乙酉,诏:“边士疾病战没者,冬春衣听给其家。”
己丑,以王汉忠为邠宁、环庆路都部署,李允正为钤辖。
三月,李继迁大集蕃部攻陷灵州,知州、内客省使、顺州团练使裴济死之。济在灵州凡二年,谋缉八镇,兴屯田之利,民甚赖焉。及被围,饷道断绝,济刺指血染奏求救,大军讫不至,城遂陷。继迁以州为西平府,寻居之。戊申,事闻,宰相等上表待罪,诏慰谕之。
己酉,以王超为永兴军驻泊都部署,石普副之;徙康继英为庆州驻泊钤辖,与西南沿边迭为应援;秦翰为环庆、泾原两路钤辖,与王汉忠、李允正同其事,备继迁之侵轶也。
甲寅,辽遣北府宰相萧继远等率师南下。
己未,亲试礼部举人,得进士益都王曾以下三十八人,《九经》诸科百八十一人,并赐及第。
先是命吏部侍郎陈恕知贡举,恕所取士甚少,以王曾为首。及是糊名考校,曾复得甲科。恕叹曰:“曾,名世才也,吾得曾,不愧知人矣。”或谓曾曰:“状元一生吃著不尽。”曾正色答曰:“平生之志,不在温饱!”
壬戌,辽主如鸳鸯泺。
夏,四月,丙寅朔,辽文班太保达哩斯与南军战于梁门,镟遣南京统军使萧达兰攻泰州,先后告捷,未几,引还。
钱若水上言:“绥州自赐赵保忠以来,户口凋残,今欲复城之,用工计百余万,又须广屯戍兵,倍于曩日。刍粮之给,全仰河东,其地隔越黄河及大、小铁碣二山,又城下有无定河,缓急用师,输送艰阻。且其地无险,若修葺未备,蕃寇奔冲,则难于固守。况此州城邑焚毁,无尺椽片瓦,所过山林,材木匮乏,乞罢其役。”若水复诣阙面陈其事,帝甚嘉纳。初,若水率众过河,分布军伍,咸有节制,深为戍将所伏。帝知之,谓左右曰:“若水儒臣中知兵者也。”
壬申,诏:“陕西民挽送缘边刍粮者,赐租之半。”
癸酉,命田锡以本官兼侍御史知杂事,仍遣中使谕旨曰:“知杂之任,朝廷甚难其人,故以命卿。仍不妨徐徐撰述,或有所见,即具奏闻。”
命北边经度方田以限敌骑。
田锡请命“审官院检前后中书答刂子,应三院御史二十一人,中曾有贪猥过犯者,不得令在宪秩,可改授它官;其有清严勤干者,不得令在外官,诏归本职。”
五月,庚子,减河北冗官。
癸卯,置宪州。
代州进士李光辅,善击剑,诣阙,帝曰:“若奖用之,民悉好剑矣。”遣还。
乙巳,判三司催欠司杨覃上蠲放天下逋欠计八百万,请付史馆;从之。
丙午,以王显为河阳三城节度使。
庚戌,指挥使马翰请揖捕在京群贼。帝谓辅臣曰:“朕尹京日,闻翰以缉贼为名,乃有三害:都市豪民惧其纠察,常厚赂之,一也,每获贼赃,量以当死之数送官,余悉入己,二也;常蓄无赖十余辈,侦察扰人,三也。顾其事未彰败,不欲去之。自今捕贼止委开封府,勿使翰复预其事。”
是月,选河南民丁为兵。西北边屡请益兵,辅臣请以河北强壮充选,帝曰:“初置强壮,尝谕以永不充军。”吕蒙正曰:“阙兵非取于民,不可得也。”乃于河南籍丁壮为之。侍御史知杂田锡上言:“点集乡兵,人情不安,实伤和气。”
六月,以陈若拙为工部郎中,知处州。若拙自京东转运使被召,时三司使缺,若拙自谓得之,及至,授刑部郎中,知潭州。若拙大失望,因对,固辞,且言尝任三司判官及转运使,今守湖外,反类责降;又言父母年老,不愿远适。帝曰:“潭州大籓,朕为方面择人,所委不在转运使下。辅相旧臣,固亦有出典大籓者。”若拙恳请不已,乃追新受告敕而有此命。
帝谓宰臣曰:“士大夫操修,必须名实相副。颇闻若拙有能干,特迁秩委以大籓,而贪进择禄如此,固当谴降。朕之用人,岂以亲疏为间,苟能尽瘁奉公,有所植立,何患名位之不至也!”
癸酉,李继迁复以二万骑进围麟州;诏发并、代、石、隰州兵援之。
乙亥,以王超为定州路驻泊行营都部署,王继忠副之,入内都知韩守英为钤辖。
己卯,以知枢密院事周莹为永清军节度使,充高阳关都部署。
乙酉,诏益兵八千分屯环庆、泾原。
李继迁率众二万攻麟州,四面负板薄城者五日。知州、合门祗候卫居实,屡出奇兵突战,及募勇士缒城潜往击贼,贼皆披靡,自相蹂践,杀伤万余人。丁丑,继迁拔寨遁去。
帝对辅臣于便殿,出《河北东路地图》,指山川要害曰:“契丹入钞,滨、棣之民颇失农业。今冬若再来,朕必过邢、洺之北,驱逐出境,以安生聚。”吕蒙正等咸请精选将帅,责其成效,车驾毋劳自行。帝曰:“若此,卿等宜各画必然之策以闻。”
壬辰,帝始闻麟州之捷,以卫居实为供备库使,通判以下并进秩。
秋,七月,甲午朔,日有食之。
丙申,以邓州观察使钱若水为并代经略使,判并州。帝新用儒将,未欲使兼都部署之名,而其任实同也。
丁酉,辽以邢抱朴为南院枢密使。
己亥,保静节度使王汉忠,坐西讨违诏无功,责左屯卫上将军。逾月,出知襄州,未上,遽暴疾卒。帝甚悼惜之,诏赠太尉,命中使护丧事。
汉忠深沉有识略,轻财好施,宾礼儒士,居常读书,手不释卷,以是自矜尚,故群帅不悦之。殿直安守忠、郑怀德,皆乘驿诣边受事,汉忠待之不厚,遂相与捃摭汉忠密事以闻。汉忠黜死,二人之力居多。怀德、守忠,皆襄邸攀附者也。
乙卯,募河北丁壮。
丙辰,遣使赍诏就终南山召种放赴阙,仍赐绢百匹,钱十万,以张齐贤复条上放操行,请加旌赏故也。
壬戌,辽大林砦使王昭敏等来降。
八月,群臣三表上尊号,不允。
丙子,沙州将曹宗寿杀其节度使曹延禄而代之,遣使入贡。以宗寿为归义军节度使。
九月,癸巳朔,辽主谒显陵。
先是麟、府屯重兵,皆河东输饷,虽地里甚迩,而限以长河,土人利于河东民罕,至则刍粟增价。帝尝访使边者,言河广才数十步;乙未,诏转运使郑文宝于定羌军、府州河上经度造桥梁,人以为便。
戊申,种放以幅巾入见于崇政殿,命坐,询以政事。放曰:“明王之治,爱民而已,惟徐而化之。”即日,授左司谏、直昭文馆,赐冠带、袍笏,馆于都亭驿,太官供膳。己酉,放表辞恩命,帝令宰臣召问之;又知放与陈尧叟游旧,令谕旨。放言:“主上虚怀待士如此,放固不敢以羁束为念。”宰臣以闻,诏遂不许其让,居数日,复召见,赐绯衣、象笏、犀带、银鱼及御制五言诗,又赐昭庆坊第一区。
冬,十月,癸亥朔,辽主至自显陵。
丁亥,向敏中罢为户部侍郎,张齐贤责授太常卿、分司西京。
先是左领军卫将军薛惟吉妻柴氏,无子,早寡,欲改适齐贤。惟吉子安抗诉其事,下御史台,鞫得齐贤定娶柴氏状。柴因上书讼敏中违诏贱买惟吉故第,又尝求娶己不许。帝问敏中,敏中言实买安上居第,近丧妻,不复议姻,未尝求婚于柴也。盐铁使王嗣宗素忌敏中,因入对,言:“敏中议娶王承衍女弟已定。”帝恶其不直,遂罢相。翰林学士宋白尝就敏中假金,不与,及草制,力诋之,有云:“对朕食言,为臣自昧。”敏中读之泣下。
田锡言:“访闻密院、中书,政出吏胥之手。吏胥行遗,只检旧例,无旧例则不行;枢相商议,别无远谋,无远谋则多失。失于边计者,去年失清远军,今年失灵州。失于邦计者,不知府库有无,不知仓廪虚实。戎夷深入,则请大驾亲征;将帅无功,则取圣慈裁断。所以仓廪虚盈,过不在密院;边防动静,事不属中书。因此相承,浸已成例。圣恩若且任用,则不失享富贵;圣旨若令罢免,则不过归班行。昔汉之三公,罢免则放之归农,诛戮则赐其自尽。其任用既重,则黜责非轻,操国柄者所以不敢不用心,持兵权者所以不敢不尽节。今则不然,臣下得优逸而君上但焦劳,故阴阳不顺,水旱不调,法令滋章,盗贼多起。尚率京城父老,上章请加尊号,赖圣君英睿,力断来表。由是见宰相以甘言佞上求圣知,以国计军机非己任,盖自来任重责轻之所致也。今帑藏无余财,仓廪无积粟,但急备边之用,不思经国之谋,地愈荒而黎民愈贫,事弥繁而资货弥少。官吏救过不暇,若加以水旱之灾,乘以戎夷之患,不知在庙堂者用何智略,总军兵者作何筹谋!望陛下听臣所奏,赏罚二柄,不必一一问中书,通变万机,不必一一由密院;然后辨认谗谤,察访忠良,速究危乱之萌,则天下幸甚!”
十一月,壬辰朔,诏麟州给复一年。
癸巳,命度支员外郎李士衡、合门祗候李溥诣陕西诸州增酒榷课。自是岁益钱二十五万。
辛丑,享太庙。壬寅,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除天下逋负钱粮。
丁未,白州民黄受百余岁,赐粟帛。未几,复赐京城百岁老人祝道嵒爵一级。
己酉,封皇子元祐为信国公。
癸丑,以职方员外郎乐史直史馆。史年七十余,帝嘉其筋力不衰,且笃学著书,故授以旧职。史与其子黄目俱直史馆,时人荣之。
庚申,河阳节度判官清池张知白上疏曰:“臣闻《周礼》秋官主刑。《月令》孟秋中气之后,则命有司缮囹圄,具桎梏,断薄刑,决小罪。秋分则申严百刑,斩杀必当,无留有罪。此并顺上天行肃杀之令也。今命使决狱,多不拘于此时,或在三春,或在九夏,虽勤恤庶狱,虑有滞留,其如未顺四时之令何!欲望自今除盛夏仍旧降诏恤刑外,每岁自孟秋中气后、秋分前,遴选周行,分道决狱。如此,则顺天行刑,万务必义。
“臣又闻先王垂训,重德教而轻刑罚。今法令之文,为时所尚,自中及外,由刑法而进者甚众,虽有循良之吏,亦改节而务刑名。臣愚以为刑法者为治之具,不可以独任,必参之以德教,然后可以言善治。
“臣又闻圣人之居守文之运者,将欲清化源,在乎正儒术。古之学者,简而有限,其道粹而有益;今之学者,其书无涯,其道非一,是故学弥多,性弥乱。今为进士之学者,经、史、子、集也。有司之所取者,诗、赋、策、论也。五常六艺之意,不遑探讨,其所习泛滥而无著,非徒不得专一,又使害生其中。若明行制令,大立程式,每至命题考试,主典籍而参以正史,至于诸子之书,必须辅于经、合于道者取之,过此并斥而不用,然后先策论,后诗赋,责治道之大体,舍声病之小疵。如是,则进士所习之书简,所学之文正,而成化之治兴矣。”帝览而嘉之,召知白赴阙,试舍人院,除左正言。
十二月,癸未,迁麟州内属人于楼烦。
田锡言:“陛下纂位五年,储闱未建,恐开窥觎之端,宜思重谨之义。”
辽奚王府五帐六节度献七金山、土河川地,辽主赐以金币。
是岁,辽放进士刑祥等六人。
○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咸平六年(辽统和二十一年)
春,正月,辽主如鸳鸯泺。
二月,己卯,遣使赈京东、西、淮南水灾。
六谷酋长巴勒结遣蕃官来贡,表言:“感朝廷恩信,愤继迁倔强,已集骑兵六万,乞会王师,收复灵州。”帝曰:“继迁每来寇边,军出则遁。使六谷部族近寨捍御,与官军合,亦国家之利也。”诏许之。庚辰,以巴勒结为朔方军节度、灵州西面都巡检使。
三月,辛卯朔,田锡曰:“去秋以来,霖雨作沴,近畿诸处水潦为灾,虽为检覆灾伤,乃是虚名,即行赈贷,且非实事。又,国家为阙兵备边,遂于曹、单、宋、亳、陈、蔡、汝、颍之间扌柬选强壮,得五七万人。始降指挥,只令在本城防守,及至奏闻都数,即并押赴京师。失信如此,下民宁无怨望!古者民为邦本,食为民天,今国家取壮丁为兵,已失邦本,以灾伤去食,宁有民天!五七万人并离农亩,灾沴之余,寇盗若起,适足为外敌之利耳。”
壬辰,辽主诏修日历官无书细事。
左司谏、直昭文馆种放再表乞暂还山,许之。丙午,特授起居舍人。将行,宴饯于龙图阁,又诏三馆、秘阁官宴饯于琼林苑,帝赐七言诗三章,在坐皆赋。
夏,四月,置河东神锐、神虎军共万三千余人,立指挥,常加训习。
乙丑,女真遣使贡于辽。
庚午,徙知益州马知节知延州,兼鄜延驻泊部署。知节在成都,有讼龙骑卒谋变者,株引千数,知节密捕其党,案实,止诛为魁者七人。自乾德平蜀,每岁上供纨绮万计,籍里民部舟递运,沉覆殆半,多破产以偿。知节请择廷臣省吏二十人,凡舟二十艘为一纲,以二人主之,三岁一代而较其课,自是鲜有败者。承寇乱之后,戢兵抚俗,甚著威惠。然嫉恶太过,兵民有犯,多徙配它境,人颇怨惧。朝议务安远俗,恐知节不协蜀人之情,以其素有武乾,故移守西边,仍手诏谕以委属之意。
旧制,士庶家僮仆有犯,或私黥其面。帝以今之僮使本佣雇良民,癸酉,诏:“有盗主财五贯以上,杖脊、黥面、配牢城;十贯以上奏裁,勿得私黥涅之。”
乙亥,参知政事王钦若上言:“桂州通判、太常博士王佑之,近丁母忧才逾月,连进五状,皆匪机宜;殊忘哀戚之容,苟怀进动之意。望加黜责,以勖有位。”诏削佑之三任,配隶郴州,仍令御史台榜朝堂告谕。
李继迁寇洪德砦,蕃官庆香等击走之。以庆香等领刺史。
丙子,辽遣南府宰相耶律诺衮、南京统军使萧达兰进攻定州,行营都部署王超先发步兵千五百人逆战于望都县,杀戮甚众。副部署、云州观察使开封王继忠与诺衮等战康邨,自日昳至乙夜,敌势小却。迟明,复战,辽人悉众攻东偏,出阵后焚绝粮道。继忠率麾下跃马驰赴,素炫仪服,辽人识之,围数十重,士皆重创,殊死战,且战且行,旁西山而北,至白城,力不能支,遂就擒。超等即引兵还定州,遗使上闻。
左卫上将军信国公元祐,孝恪敏悟,帝所钟爱。及被病,司天言月犯前星庶子星;帝忧之,屡设斋醮祈禳。是日卒,才九岁,追封周王,谥悼献。后十五日,皇子生两月者亦不育,帝乃取宗室子,养之宫中。
成都阙守,朝议难其人。帝以知永兴军府张讠永前在蜀,为政明肃,勤于安集,远民便之,甲申,加讠永刑部侍郎,充枢密直学士,知益州。民闻讠永再至,皆鼓舞相庆。
五月,辛卯,定州部署王超言辽师出境。
甲午,太白昼见。
乙未,以田锡为左谏议大夫,仍遣中使谕锡曰:“第安心著述,必无差出。欲升殿者听先奏。”
帝闻王继忠战死,丁酉,赠大同军节度使兼侍中,官其三子,皆加等。继忠既擒,见辽主于炭山,太后知其才,授户部使,兼赐妻室;继忠亦自激昂,为辽尽力。
辛亥,录望都战殁将士子孙。
望都失利,帝语近臣曰:“用兵固有胜败,然此战颇闻有临阵公然不护主帅,引众先遁者。若不推穷,何以惩后!”乃命宫苑使刘承珪、供备库副使李允则驰驿案问。癸丑,镇州副部署李福,坐削籍流封州;拱圣都指挥使王升,决杖配隶琼州。因降诏戒励诸路将帅。
李继迁攻西蕃,取西凉府。都首领巴勒结伪降,继迁受之不疑。巴勒结遽集六谷蕃部及结隆族合击之,继迁大败,中流矢,奔还灵州。丁巳。继迁死,其子德明遣使告于辽。
六月,己未朔,御便殿,出阵图示辅臣,并授诸将方略:“令镇、定、高阳三路兵悉会定州,夹唐河为大阵,量寇远近,出军树栅,寇来,坚守勿逐,俟信宿寇疲,则鸣鼓挑战,勿离队伍,贵持重,而敌骑无以驰突也。又分兵出三路,以六千骑屯威虏军,魏能、白守素、张锐领之;五千骑屯保州,杨延朗、张延禧、李怀岊领之;五千骑屯北平寨,田敏、张凝、石延福领之,以当贼锋。始至,勿与斗,待其气衰,背城挑战,使其奔命不暇。若契丹南越保州与大军遇,则令威虏之师与延朗会,使其腹背受敌,乘便掩杀。若契丹不攻定州,纵轶南侵,则复会北平田敏合势入北界,邀其辎重,令雄、霸、破虏已来互为应援。又命孙全照、王德钧、裴自荣领兵八千屯宁边军,李重贵、赵守伦、张继旻领兵五千屯邢州,扼东西路,敌将遁,则令定州大军与三路骑兵会击之。”其它选用,悉皆类此。初,冯拯建议,谓备边之要,当扼险以制敌之冲,若于保州、威虏间依徐、鲍河为阵,其形势可以取胜。至是帝多采用其议云。
丁卯,诏:“命官流窜岭南者,给缗钱归葬。”
丰州瓦窑没剂、加罗、昧克等族以兵济河击李德明,败之。
丁丑,陇山西首领秃逋等贡马,愿附大兵击败。
己卯,辽赠李继迁尚书令,遣西上合门使丁振吊慰。
辛巳,党项入贡于辽。乙酉,准布诸部附辽。
以定州蒲阴县当高阳关会兵路,诏葺其城。供奉官、合门祗候谢德权,兼掌其事,一日,乘传诣阙求对,言:“沿边民庶多挈族入城居止。前岁契丹入境,傅潜闭垒自固,康保裔被擒,王师未有胜捷。臣以为今岁必复入寇,兵聚一处,尤非利便。愿速分戍镇、定、高阳三路,天雄城壁阔远,请急诏蹙之,仍葺澶州北城,浚德清军隍堑,以为豫备。”帝变色曰:“此大事,非尔所当言。”德权曰:“臣蒙恩驱策,冒万死求见,原陛下留意。臣实滤蒲阴工作未讫,敌必暴至。”帝慰遣之。既而辽人果围蒲阴。
先是三司各置使局,不相总统,彼此自求充济,以促办为务。至于出纳移用,均会有无,则专吝封执,动相违戾,或交摭利病以邀功希进。哗言日闻于上,帝颇烦亲决,文符互出,莫知适从。丁亥,始并盐铁、度支、户部为一使,命权知开封府寇准为兵部侍郎,充三司使。复置盐铁、度支、户部副使,以卞衮领盐铁,查道领度支,林特领户部。判使非奏事及有所更张,则止署按检,余皆本部副使判官主之。三司副使自是始预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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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邢峦
邢峦(464年-514年),字洪宾。河间郡鄚县(今河北任丘市)人。南北朝时期北魏名臣,瀛州主簿邢修年之子。
邢峦勤奋好学,博览群书,有文才干略。举孝廉出身,拜中书博士,迁员外郎。受孝文帝元宏赏识,拜中书侍郎,掌管机要。从征汉北有功,迁黄门侍郎、御史中尉、瀛州大中正,拜散骑常侍,兼任尚书。
宣武帝时期,迎接梁将夏侯道迁举汉中,拜征西将军、梁秦二州刺史,经略汉中,进军涪城,大破仇池氐王杨绍先。召为度支尚书,迁安东将军,经略徐兖二州,协同中山王元英大战南朝,夺回悬瓠,取得宿豫大捷,封平舒县伯,迁殿中尚书。
延昌三年(514年),邢峦因暴病去世,时年五十一,追赠使持节、车骑大将军、瀛州刺吏,谥号文定。
二、邢劭
邢劭(496-569年),字子才,河间鄚县(今河北任丘北)人,北朝大臣,著名文学家、藏书家,“北朝三才”之一。
十岁既能作文,为当时名士所赏识。北魏孝明帝继位,授奉朝请,迁著作郎,累官中书侍郎、尚书令,加侍中。北齐建立,出为骠骑将军、西兖州刺史,累迁太常卿,兼中书监,摄国子祭酒,授特进,卒于任上。有文集三十卷,辑有《邢特进集》。
三、邢颙
邢颙[yóng](?-223年),字子昂,河间鄚县(今河北任丘北)人,东汉、三国曹魏官员,官至司隶校尉、太常。
邢颙曾获东汉举孝廉和被司徒辟命,但都不应命,而且改易姓氏和表字,到右北平郡,跟随田畴在北方游历。建安十年,曹操平定冀州。邢颙收拾行装回到故乡。
后曹操辟邢颙为冀州从事,及后任广宗县长,因旧将逝世而弃官悼丧。监察部门向曹操报告,但曹操认为他对故人忠实,始终一致,不要问罪。后改任司空掾,再任行唐县令,任内鼓励人民进行农业生产,大行教育。
后转任丞相门下督,迁左冯翊,后因病离职。此时,曹操为各儿子选属官,任命邢颙为平原侯曹植的家丞。邢颙与曹植都以礼防备,不作屈挠,于是和曹植合不来。及后邢颙转参丞相军事,转东曹掾。
当日曹操选立继承人时,曹操询问邢颙的意见,邢颙表明支持作为嫡长子的曹丕。曹操因而在立曹丕为继承人后任命为魏国太子少傅,后迁太子太傅。
黄初元年(220年),曹丕登位称帝,邢颙任侍中尚书仆射,赐爵关内侯,后出任司隶校尉,再徙太常。黄初四年(223年),邢颙逝世。
四、邢焕
邢焕(—1132),北宋官员。字文仲,开封祥符人。以父任调孟州汜水县主簿。女儿为康王妃。宋高宗即位,累除枢密都承旨,擢庆远节度使。
焕涉学有文,节俭自持,未尝恃恩私请,识者取焉。是年,卒,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恭简,加赠少师,追封嘉国公。
五、邢澍
邢澍(1759年7月22日-1823年9月8日),字雨民,一字自轩,号佺山,清史学家、史志目录学家、藏书家、金石学家,阶州(今甘肃武都)人。
乾隆五十五年(1790)进士,历任浙江永康知县、长兴知县、江西饶州府知府、南安府知府,为官清正,案无留牍,百姓称之为“邢青天”。
六、邢抱朴
邢抱朴,生卒年不详,辽国西京道应州(今山西应县)人,刑部郎中邢简之子。其人生性聪慧好学,博古通今。
主要活动于辽朝景宗耶律贤和圣宗耶律隆绪时期,是辽圣宗时期的重要辅臣。
邢抱朴父刑简,仕辽为刑部郎中,邢抱朴生性颖悟,好学博古,且出身仕宦,很早就熟悉朝廷政务.辽景宗即位后,先后任过政事舍人,知制诰,并升任礼部侍郎,翰林学士等官职.辽圣宗即位后第四年,也即统和四年即升为户部尚书、翰林学士承旨、参与修撰实录。
辽圣宗统和九年,辽朝各地刑事案件积累,邢抱朴被派往南京处理积疑案件,深受百姓称赞,回朝后受到了辽圣宗的褒奖。到统和十二年即升他为参知政事。不久又由于书密使韩德让的腿夹按察祝道考察地方官的吏治。后来又淳安警觉至于,滨转南院枢密使。他死后,官赠诗中。
邢抱朴和他的弟弟刑抱质自幼受学与其母陈氏,以儒学见长而声名显赫。其弟弟亦官至侍中,显荣于辽朝。
-邢峦
-邢劭
-邢颙
-邢焕
-邢澍
-邢抱朴
宰相制度是中国封建制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自秦代确立,到明代太祖废除,存在了一千多年。参知政事作为宰相制度中的一个重要官名,却是在唐代才出现的,它是宰相制度完善的一个重要表现,同时在宰相制度的衰落中衰落。从唐到明,它的设置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以下是对参知政事一职发展演变的清晰考述。 一、参知政事官名演变 参知政事在唐代还不是常制,也不是什么副宰相。唐初,宰相仍沿隋制,中书、门下、尚书三省长官为宰相。政事堂设立后,三省长官在政事堂商议政事。凡参与政事堂议事者都为宰相。因唐太宗即位前为尚书令,所以尚书令一职多不置。“尚书仆射、侍中、中书令品位高宠,不轻授人,往往从他官中选拔人才而兼摄宰相职,并假以他名。其名假借甚多,或曰参预朝政、或曰参预政事、或曰参知政事、或曰参知机务、或曰参议得失……”。从此,参知政事作为一个非常设的副宰相出现。 宋建立后,宰相制度继续承隋唐,为集体,为牵制宰相的权力,宋太祖在乾德二年设参知政事为副相。元丰改制时,废同平章事及参知政事之名不用,同时,设中书门下侍郎、尚书左右丞以代行参知政事权力。此后,直到南宋高宗建炎三年(1129年),诏改左、右仆射兼门下中书侍郎为左、右仆射同平章事,改门下中书门下侍郎为参知政事,省尚书左、右丞不置,于是同平章事参知政事之名又被引用。自此自后,到宋亡,参知政事一直作为中央宰相中的一个重要职名。 辽设南面官和北面官,中央官制的设置虽仍然沿用唐宋,但各机构的职能已有所改变。辽的中书省,初名政事堂,“有过政事令、大丞相、左右丞相、参知政事等官和六部。改为中书省后,出现过中书令、大丞相、左右丞相、知中书省事、中书侍郎、中书省令史、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参知政事、中书舍人等官名。”《辽史·百官志》载:“圣宗统和十二年见参知政事邢抱朴。”可见,参知政事一职在辽代是存在的。金立国前,社会组织以部落联盟为主,熙宗即位后,决定采用辽宋官制。尚书省为中央最高行政机构,其中设有“参知政事二员,从二品,为执政官,为宰相之贰,佐治省司。”至于其是否为常制,目前尚有待考证。元朝立国后,实行行省制度。在中书省设左丞相、右丞相,其下设左右丞,在其下设参知政事,作为宰相的副手参议政事,合称“宰执”。在元朝,另一个值得注意的是,在地方的行中书省,也设有类似中央的一套机构,参知政事也作为一个重要角色参与地方事务的管理。 明初中央职官沿袭汉唐旧制,实行丞相制,设左右丞相,同时还设有宋代的参知政事,作为副丞相。太祖废除丞相制度后,中央的参知政事一职也走到了历史的尽头,但是地方机构中,参知政事并没有立即消失。公元1380年(洪武十三年),太祖废行省制度,改参知政事为布政使,官品从二品上升为正二品,又增设左右参政。从此,参知政事作为一种官名完全从历史中消失。 二、参知政事职能演变 参知政事作为中央宰相制度中的重要一员,其职能的大小以及它所管辖的范围在各朝代都是不同的,其品阶也随皇权专制的需要而不断改变。“参知政事”一词,原为动宾结构,意为参与讨论国家政事。在唐代,三省长官的权力都极高,为了防止宰相专权,唐太宗准予以地位低的官员参与政事堂议事。例如“杜淹以吏部尚书参议朝政,魏征以秘书监参预朝政,其后或曰[参议得失],<参知政事>之类”,此时,参知政事都不是专职的宰相,他们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政事堂议事完毕后,他们都要回到自己的职务部门,他们虽没有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其政见对国家政策都有很大的影响。 在宋代,参知政事作为常设的副宰相,其权力达到最高峰。宋承唐制后,为了防止宰相专权,增设了副职——“参知政事”,称为“执”,与宰相共称“宰执”,为最高行政者。但是,宋初参知政事的地位很低,“不宣制、不押班、不知印,不升政事堂。殿廷别设专位,敕尾著衔降宰相,月奉杂给半之。”宰相议事办公的政事堂,参知政事也是不能进去的,可见权力并不很大。但是,参知政事权力不断上升,太宗至道元年(公元995年)下诏:“宰相与参政轮班知印,同升政事堂。押敕齐衔,行则并马,自寇准始,以后不易。”从而使参知政事与宰相有同等的权力,随着参知政事权力的升高,宰相权力也遭到削弱,皇权却得到加强。在参知政事的职权范围,宋代也有一个变化过程。在宋初,为了分散宰相的权力,太祖把唐末五代设置过的枢密使和三司使定位常员,以枢密使分取宰相的军政大权。枢密院和中书省共称两府,“枢密公事,宰相不得预闻;中书政事,枢密不得预议”,两府权力界限分明。参知政事作为中书省的重要官职,也只能谈议文政事务,而不能涉及军政大事。但是,军事政治本来就是和而不能分的。仁宗庆历三年(1043年)以范仲淹为参知政事,以富弼为枢密副使。时西北有事,帝乃命富弼主北方事,以仲淹主西方事。可见参知政事已经涉及国家军事大事,理宗嘉熙二年以史嵩之参知政事督视京湖江西军马,又兼督视淮南西路、光、蕲、黄、夔、施州军马,这是参知政事主武事的又一例,可见,参知政事的权力在宋代已经达到无所不管,在后期,成为名副其实的宰相。 辽金两朝虽在中央最高行政机构中设有参知政事,但其权力已大大下降。辽国官制,分南北两院。南面官管理汉人,权力一般都不大,北面官管理辽原部事务,作为南面官制中的中书省,权力已经大大下降,辽的决策大多在北面官中作出。随着中书省地位的下降,参知政事的权力和职能范围也随之缩小。中书省的职掌也仅有册封太子时跪读册文、宋朝使节进礼物时上殿启事等任务而已,可见,作为中书省中的参知政事权力之小。元朝参知政事的地位进一步下降,中书省和行中书省的左右丞相的权力最大,其下为左右丞,再其下才为参知政事。此时的品级已降为从二品。明初中央官职沿袭汉唐旧制,宰相府的权力很大,国家的重大决策基本都由宰辅会议作出,同时参知政事的权力也得到极大的提高。但是,在中国封建社会,相权和皇权是此消彼长的关系,为了加强皇权,1380年,朱元璋借丞相胡惟庸专权,诛杀三万余人,取消中书省,同时申谕不许嗣君设丞相。从此,近两千年的丞相制度结束了历史使命,参知政事也随同从历史舞台上永远消失。
一、邢峦
邢峦(464年-514年),字洪宾。河间郡鄚县(今河北任丘市)人。南北朝时期北魏名臣,瀛州主簿邢修年之子。
邢峦勤奋好学,博览群书,有文才干略。举孝廉出身,拜中书博士,迁员外郎。受孝文帝元宏赏识,拜中书侍郎,掌管机要。从征汉北有功,迁黄门侍郎、御史中尉、瀛州大中正,拜散骑常侍,兼任尚书。
宣武帝时期,迎接梁将夏侯道迁举汉中,拜征西将军、梁秦二州刺史,经略汉中,进军涪城,大破仇池氐王杨绍先。召为度支尚书,迁安东将军,经略徐兖二州,协同中山王元英大战南朝,夺回悬瓠,取得宿豫大捷,封平舒县伯,迁殿中尚书。
延昌三年(514年),邢峦因暴病去世,时年五十一,追赠使持节、车骑大将军、瀛州刺吏,谥号文定。
二、邢劭
邢劭(496-569年),字子才,河间鄚县(今河北任丘北)人,北朝大臣,著名文学家、藏书家,“北朝三才”之一。
十岁既能作文,为当时名士所赏识。北魏孝明帝继位,授奉朝请,迁著作郎,累官中书侍郎、尚书令,加侍中。北齐建立,出为骠骑将军、西兖州刺史,累迁太常卿,兼中书监,摄国子祭酒,授特进,卒于任上。有文集三十卷,辑有《邢特进集》。
三、邢颙
邢颙[yóng](?-223年),字子昂,河间鄚县(今河北任丘北)人,东汉、三国曹魏官员,官至司隶校尉、太常。
邢颙曾获东汉举孝廉和被司徒辟命,但都不应命,而且改易姓氏和表字,到右北平郡,跟随田畴在北方游历。建安十年,曹操平定冀州。邢颙收拾行装回到故乡。
后曹操辟邢颙为冀州从事,及后任广宗县长,因旧将逝世而弃官悼丧。监察部门向曹操报告,但曹操认为他对故人忠实,始终一致,不要问罪。后改任司空掾,再任行唐县令,任内鼓励人民进行农业生产,大行教育。
后转任丞相门下督,迁左冯翊,后因病离职。此时,曹操为各儿子选属官,任命邢颙为平原侯曹植的家丞。邢颙与曹植都以礼防备,不作屈挠,于是和曹植合不来。及后邢颙转参丞相军事,转东曹掾。
当日曹操选立继承人时,曹操询问邢颙的意见,邢颙表明支持作为嫡长子的曹丕。曹操因而在立曹丕为继承人后任命为魏国太子少傅,后迁太子太傅。
黄初元年(220年),曹丕登位称帝,邢颙任侍中尚书仆射,赐爵关内侯,后出任司隶校尉,再徙太常。黄初四年(223年),邢颙逝世。
四、邢焕
邢焕(—1132),北宋官员。字文仲,开封祥符人。以父任调孟州汜水县主簿。女儿为康王妃。宋高宗即位,累除枢密都承旨,擢庆远节度使。
焕涉学有文,节俭自持,未尝恃恩私请,识者取焉。是年,卒,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恭简,加赠少师,追封嘉国公。
五、邢澍
邢澍(1759年7月22日-1823年9月8日),字雨民,一字自轩,号佺山,清史学家、史志目录学家、藏书家、金石学家,阶州(今甘肃武都)人。
乾隆五十五年(1790)进士,历任浙江永康知县、长兴知县、江西饶州府知府、南安府知府,为官清正,案无留牍,百姓称之为“邢青天”。
六、邢抱朴
邢抱朴,生卒年不详,辽国西京道应州(今山西应县)人,刑部郎中邢简之子。其人生性聪慧好学,博古通今。
主要活动于辽朝景宗耶律贤和圣宗耶律隆绪时期,是辽圣宗时期的重要辅臣。
邢抱朴父刑简,仕辽为刑部郎中,邢抱朴生性颖悟,好学博古,且出身仕宦,很早就熟悉朝廷政务.辽景宗即位后,先后任过政事舍人,知制诰,并升任礼部侍郎,翰林学士等官职.辽圣宗即位后第四年,也即统和四年即升为户部尚书、翰林学士承旨、参与修撰实录。
辽圣宗统和九年,辽朝各地刑事案件积累,邢抱朴被派往南京处理积疑案件,深受百姓称赞,回朝后受到了辽圣宗的褒奖。到统和十二年即升他为参知政事。不久又由于书密使韩德让的腿夹按察祝道考察地方官的吏治。后来又淳安警觉至于,滨转南院枢密使。他死后,官赠诗中。
邢抱朴和他的弟弟刑抱质自幼受学与其母陈氏,以儒学见长而声名显赫。其弟弟亦官至侍中,显荣于辽朝。
-邢峦
-邢劭
-邢颙
-邢焕
-邢澍
-邢抱朴
宋纪·宋纪十五
毕沅
起屠维赤奋若四月,尽重光单阏八月,凡二年有奇。
○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睿烈大明广孝皇帝端拱二年(辽统和七年。己丑,九八九年)
夏,四月,国子博士李觉上言曰:“昔李悝有言曰:‘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故甚贵甚贱,其伤一也;善为国者,使民无伤而农益劝。’所谓民者,谓士工商也。今都下万众所聚,导河渠,达淮海,贯江湖,岁运五百万斛以资国费。而近岁以来,都下粟麦至贱,仓庾陈陈相因,或以充赏给,斗直十钱,此工贾之利而军农之不利也。窃计运米一斛,费不啻三百钱,侵耗损折复在其外。而挽船之夫,弥涉冬夏,离去乡舍,终 湖。粮之来也至重至艰,而官之给也至轻至易。倘不幸有水旱之虞,卒然有边境之患,其何以救之!臣按诸军傔人旧日给米二升,今若月赋钱三百,是一斗为钱五十。计江、淮运米工脚,亦不减此数。望明敕军中,各从其便,愿受钱者,若市价官米斗为钱三十,即增给十钱,裁足以当工脚之直而官始获利,数月之内,米价必增,农民受赐矣。若米价腾踊,即官复给粮,军人粜其所余,亦获善价,此又戎士受赐矣。不十年,官有余粮,江湖之运亦渐可省也。”帝览奏,嘉之。
辽主好击球,尝与大臣分朋击鞠,谏议大夫马得臣上疏谏曰:“臣幸列侍从,得侍圣读,陛下尝问臣以贞观、开元之事。臣闻唐太宗侍太上皇宴罢,则挽辇至内殿;明皇与兄弟欢饮,尽家人礼。陛下嗣祖考之祚,躬侍太后,可谓至孝。更望定省之余,睦六亲,加爱敬,则陛下亲亲之道,比隆二帝矣。臣又闻二帝耽玩经史,数引公卿讲学,至于日昃,故当时天下翕然向风,以隆文治。今陛下游心典籍,分解字句,臣愿研究经理,深造而笃行之,二帝之治,不难继矣。臣又闻太宗射豕,唐俭谏之;明皇臂鹰,韩休言之;二帝莫不乐从。伏见陛下听朝之暇,以击球为乐,臣思此事有三不宜;上下分朋,君臣争胜,君得臣夺,君输臣喜,一不宜也;往来交错,前后遮约,争心竞起,礼容全废,若贪月杖,误拂天衣,臣实失仪,君又难责,二不宜也;轻万乘之贵,逐广场之娱,地虽平至为坚确,马虽良亦有惊蹶,或因奔击,失其控御,圣体宁无亏损?太后岂不忧虞?三不宜也。陛下不以臣言为迂,少赐省览。”疏奏,辽主嘉叹良久。未几,得臣卒,赠太子少保,优恤之。
自三月不雨至于五月。戊戌,帝亲录京城诸司系狱囚,多所原减。即命起居舍人宋维干等四十二人分诣诸道按决刑狱。是夕,大雨。帝因谓侍臣曰:“为君当如此勤政,即能感召天和。如后唐庄宗畋游经旬,大伤苗稼,及还,乃降敕蠲放租税,此甚不君也。”枢密副使张宏曰:“庄宗不独如此,尤惑音乐,乐籍中获典郡者数人。”帝曰:“人君节俭为宗,仁恕为念。朕在南府,音律粗亦经心,今非朝会,未尝张乐;鹰犬之娱,素所不好也。”
六月,辛酉,辽以燕乐、密云二县给民种租,免赋役十年。
初,左正言、直史馆下邽寇准,承诏极言北边利害,帝器之,谓宰相曰:“朕欲擢用准,当授何官?”宰相请用为开封府推官,帝曰:“此官岂所以待准邪?”复请用为枢密直学士,帝沉思良久,曰:“且使为此官可也。”秋,七月,己卯,拜虞部郎中、枢密直学士。尝奏事殿中,语不合,帝怒起,准辄引帝衣令复坐,事决,乃退。帝嘉之。准初知巴东、成安二县,其治一以恩信,每期会赋役,未尝出符移,惟具乡里姓名揭县门,而百姓争赴之,无稽违者。尝手植双柏于庭,其后民以比甘棠,谓之莱公柏。
以考功员外郎云中毕士安知制诰。士安先为越王府记室参军,宫中谓之毕校书。时诏诸王府僚各献所著文,帝嘉之,遂有是擢。越王元份请留府邸,不许。
甲申,以知代州张齐贤为刑部侍郎、枢密副使。先是,宰相赵普奏疏言:“国家山河至广,文轨虽同,干戈未息,防微虑远,必资通变之材。去年北师入边,生灵受弊。万乘轸焦劳之虑,千官无翊赞之功,同僚共事,无非谨畏清廉,唯于献替之时,稍存缄默,宁济急须!窃见工部侍郎张齐贤,数年前特受圣知,升于密地,公私识者尽谓当才,不期岁月未多,出为外任。臣在邓州日,虽闻讯息,未测缘由;向来微有传闻,或云奏对过当。凡言大事,须有悔尤,其如义士忠臣,不顾身之利害,奸邪正直,久远方知。齐贤素蕴机谋,兼全德义,从来差遣,未尽器能,虑淹经国之才,弗副济时之用,如当重委,必立殊功。臣此疏特乞留中,免贻众怒。”复以札子言:“齐贤德义,素为乡里所推,中外卿士无出其右。臣惭无致主之能,但有荐贤之志,朝行夕死,是所甘心。”帝纳其言,故有是命。
以盐铁使张逊为佥署枢密院事。
戊子,有彗出东井,凡三十日。帝避正殿,减常膳。司天言妖星为灭辽之象;赵普上疏,谓此邪佞之言,不足信,帝嘉纳之。
威虏军粮馈不继,辽人欲窥取之,诏定州路都部署李继隆发镇、定大军护送军粮数千乘。辽裕悦耶律休格闻之,率精锐数万骑来邀,北面缘边都巡检浚仪尹继伦,属领步骑千余人按行塞上,遇之,休格不击而过,径袭大军。继伦谓麾下曰:“彼视我犹鱼肉耳。彼捷还,则乘胜驱我北去;不捷,亦且泄怒于我,我辈无遗类矣!为今日计,当卷甲衔枚袭其后。彼锐气前趋,不虞我之至,力战而胜,足以自树,纵败,犹不失忠义。岂能泯然为北地鬼乎?”众皆愤激从命。继伦因令军中秣马,会夜,遣人持短兵潜蹑其后。行数十里,至唐州徐河,天未明,休格去大军四五里,继伦列陈于城北以待之。敌方会食,既食,将进战,继伦出其不意急击之,杀其大将一人,众遂惊乱。休格食未竟,弃匕箸走,为短兵中其臂,创甚,乘善马选遁。辽师望见大军,遂溃,自相蹂践死者无数。继隆与镇州副都部署范廷召追奔过徐河十余里,俘获甚众。定州副都部署孔守正又与辽人战于曹河之斜村,斩其帅大盈等。辽人自是数年不大举南下,以继伦面黑,相戒曰:“当避黑面大王。”丁未,授继伦洛苑使、领长州刺史,巡检如故。
初,命李继隆等发兵护送威虏军馈饷,户部郎中张洎复奏封事曰:“古者筑城聚众,盖所以控要害之地,制边骑之侵,故周城朔方,汉取河湟,唐筑受降、临泾等城,即其事也。今威虏军等置在平川,地非险阻,带甲之士不满万人,徒分兵热,何益边防!今敌兵入境,阻绝粮道,而王师遽出,三镇之众,冒炎酷,陟郊坰,充防护军储之役,本无斗心。以援送怠惰之师,当北敌轻扬之骑,且行且战,必贻败衄。一军小却,众或随之,则威虏等军望风而自下矣。安危事势,昭然可观,宜因此时,乘大军之势,保全士旅,拔垒而镟。如是,则三镇之众,出既有名,威虏等军免覆亡之祸矣。方今河朔未宁,控御之方,宜举其要。臣以为凡在边境军垒,其甲卒不满三万人以上者,宜从废罢,既省供给,又免吞侵。以所管之师外隶缘边大镇,甲兵既聚,士马自强,与夫分兵边邑,坐薪待然,岂可同年而语也!”
八月,丙辰,大赦。是夕,彗没。
先是,帝遣使取杭州释迦佛舍利塔置阙下,度开宝寺西北隅地,造浮图十一级以藏之,上下三百六十尺,所费亿万计,前后俞八年,癸亥,工毕,备极巧丽。知制诰田锡上疏云:“众以为金碧荧煌,臣以为涂膏衅血。”帝亦不怒。
庚午,辽放进士高正等二人。
九月,戊子,以知制诰王化基权御史中丞。帝尝召至便殿,问以边事,化基曰:“治天下犹植树焉,所患根本未固;根本固则枝干不足忧。今朝廷治,边鄙何患乎不安?”帝然其言。
诏:“今朝官有明于律令格式者,许上书自陈,当加试问,以补刑部、大理寺官属,三岁迁其秩。”
自河北用兵、切于馈饷,始令商人输刍粮塞下,酌地之远近而优为其直,执交券至京师,偿以缗钱,或移文江、淮给茶盐,谓之折中。有言商人所输多弊滥者,因罢之,岁损国用殆百万计。冬,十月,癸酉,复令折中如旧。又置折中仓,听商人输粟京师而请茶盐于江、淮,命膳部员外郎范正辞等掌其出纳。每百万石为一界,禄仕之家及形势户不得辄入粟,御史台纠之。会岁旱,罢。
静难节度使赵保忠加同平章事。
帝以岁旱减膳,遍走群望,皆弗应。是夕,手诏赐宰相赵普等,言:“自星变以来,久愆雨雪。朕当与卿等审刑政之阙失,念稼穑之艰难,恤物安民,庶祈眷佑。”时普被疾请告,即以授吕蒙正等。壬申,蒙正等诣长春殿谢曰:“臣等调燮无状,乞依汉制策免。”帝慰勉之。知制诰王禹偁上疏:“乞自乘舆服御以下至百官俸料,非宿卫军士,边庭将帅,悉第减之。外则停岁市之物,内则罢工巧之技。但以感人心,召和气,变灾为福,惟圣人行之。”
中书门下言:“所录《时政记》,缘皇帝每御前殿,枢密以下先上,宰臣未上,所有宣谕圣语,无由闻知,虑成漏略。乞差枢密副使二人逐镟钞录,送中书同修为一书,以授史官。”《枢密院时政记》盖始此。
十一月,辛丑,镇州都部署、宣徽南院使郭守文卒。守文沉静有谋,自曹彬等败,契丹乘胜深入,命守文镇常山以经略之。守文既卒,有中使适从北边来,言武夫悍卒咸为流涕。帝曰:“何以致此?”对曰:“守文得俸禄,皆市牛酒以犒军士,卒之日,家无余财。”帝嗟惜良久,即赐其家钱五百万,仍录其子。
十二月,庚申,诏省尊号,只称皇帝。赵普、吕蒙正固请复旧,帝不许。戊辰,群臣上‘法天崇道文武’六字,诏去‘文武’,余从之。
自秋徂冬不雨,知制诰田锡上言:“此实阴阳不和,调燮倒置,上侵下之职而烛理未尽,下知上之失而规过未能。”疏入,帝及宰臣皆不悦,出锡知陈州。
○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睿烈大明广孝皇帝淳化元年(辽统和八年)
春,正月,戊寅朔,帝御朝元殿受册尊号,曲赦京城系囚,改元。
己卯,改乾明节为寿宁节。
太保兼侍中赵普病笃,三上表致政。戊子,以普为西京留守兼中书令。
庚寅,辽主命决滞狱。
二月,丁未朔,除江南、两浙、淮西、岭南诸州渔禁。
己酉,改大明殿为含光殿。
赐诸路印本《九经》,令长吏与众官共阅之。
登州饥,诏赈之。
三月,癸丑,江州言:“德安县民陈竞,十四世同居,老幼千二百余口,常苦食不足。”令岁贷官米二千石。
自赵普罢,吕蒙正以宽简居相位,辛仲甫从容其间,政事多决于王沔。沔敏辨,善敷奏,然性苛刻,不以至诚待人,群臣谒见,必甘言以啖之,皆喜过望;既而进退非允,人多怨之。
丁巳,赐太子中允陈省华及其子光禄寺丞、直史馆尧叟五品服。先是尧叟举进士,中甲科,占谢,词气明辨。帝问宰相:此谁子?”吕蒙正等以省华对。省华时为楼烦令,即召见,擢太子中允。至是父子又同日面赐章服。
乙酉,辽城杏埚,以所俘边民实之。
是月,夏州败李继迁。
夏,四月,丙午朔,辽严州刺史李寿英有惠政,部民请留,从之。
庚午,辽以岁旱,赈诸部饥。
五月,庚寅,女真宰相阿哈贡于辽,封顺化王。
辛卯,令刑部署详覆官六员,专阅天下所上案牍,勿复遣鞫狱吏。置御史台推勘官二十人,并以京朝官充。若诸州有大狱,则乘传就鞫,陛辞曰,帝必谕之曰:“无滋蔓,无留滞。”还,必召问所推事状。著为定令。
五月,甲午,诏:“致仕官有曾历中外职任者,给半俸,以它物充。”
国初钱文曰“宋通元宝”。乙未,改铸“淳化元宝”钱,帝亲书其文,作真、行、草三体。自后每改元必更铸,以年号元宝为文。
丙申,辽括民田。
六月,丙午,罢中元、下元张灯。
秋,七月,庚辰,辽改南京熊军为神军。辽人谋南侵,使诣北岳庙卜之,神不许,辽人怒,纵火焚庙而去。
丁酉,以御制诗文藏于秘阁。
是月,吉、洪、江、蕲、河阳、陇城大水,开封、陈留、封丘、酸枣、鄢陵旱,赐今年田租之半,开封特给复一年。京师贵籴,遣使开廪,减价分粜。
八月,癸卯朔,秘书监李至与右仆射李昉、吏部尚书宋琪、左散骑常侍徐铉及翰林学士、诸曹侍郎、给事、谏议、舍人等秘阁观书。帝闻之,遣使就赐宴,大陈图籍,令纵观;翼日,又诏权御史中丞王化基及三馆学士并赐宴秘阁。先是藏御制诗文于秘阁,又遣使诣诸道购募古书、奇画及先贤墨迹,数岁之间,献图籍于阙下者,不可胜计。乃诏史馆,尽取天文、占候、谶纬、方术等书五千一十卷,并内出古画、墨迹一百十四轴,悉藏秘阁。
乙巳,令左藏库籍所掌金银器皿之属,悉毁之。有司言:“中有制作精巧者,欲留以备进御。”帝曰:“汝以奇巧为贵,我以慈俭为宝。”卒皆毁之。帝性节俭,退朝,常著华阳巾,布褐、条,内服为絁绢,咸累经浣濯,乘舆给用之物,无所增益焉。
癸亥,李至上疏言:“秘阁自创置之后,载经寒暑,而官司所处未有定制。望降明诏,令与三馆并列,叙其先后,著为永式。”帝可其奏,列秘阁次于三馆。
己巳,禁川、峡、岭南、湖南杀人祀鬼,州县察捕,募告者,赏之。
九月,乙亥,北女真四部请附于辽。
戊寅,崇仪副使郭载言:“臣前任使剑南,见川、峡富人多召赘婿,与所生子齿,死则分其财,故贫人多出赘,甚伤风化而益争讼,望禁之。”诏从其请。
冬,十月,乙巳,以同州观察推官河南钱若水为秘书丞、直史馆。若水初佐同州,知州性褊急,数以胸臆决事不当,若水固争不能得,辄曰:“当陪俸赎铜耳。”已而奏案果为朝廷及上司所驳,州官皆以赎论。知州愧谢,然终不改。有富民失女奴,其父母讼于州,命录事参军鞫之。录事尝贷钱于富民不获,乃劾富民父子数人共杀女奴,弃尸水中,遂失其尸,罪皆应死。富民不胜拷掠,自诬服。狱具上,州官审覆,皆以为实。若水独疑之,留其狱数日不决,密使人访女奴,得之,引以示其父母,皆泣曰:“是也。”富民父子赖以得免。知州欲论奏其功,若水固辞。帝亦闻其名,会寇准荐若水文学高第,召试学士院,而命以此官。
乙丑,赐知白州蒋元振绢三十匹、米五十石。丙寅,赐知郓州须城县姚益恭绢二十匹、米二十石。
元振清苦厉节,亲属多贫,不能赡养,闻岭南物贱,因求其官,寄家潭州,尽留俸禄供给,元振啜菽饮水,缝纸为衣;为政简易,民甚便之。秩满迁,转动使乞留,凡七八年不得代。益恭初为兴国军判官,以清干闻;召赴阙,老幼千余人遮道,不得发,益恭夜开城门遁去。其在须城,鞭扑不用,境内大治,民数千人三遮转动使乞留。至是采访使各言其状,故有是赐。
十一月,丁丑,知安州、侍御史李范上言:“故殿中丞、通判州事高丽金行成疾革,召臣及州官数人至其卧内,泣且言曰:‘外国人任中朝为五品官,佐郡政,被病且死,无以报主恩,泉下亦有遗恨。二子宗敏、宗约皆幼,家素贫,无它亲可倚,行委沟壑。’既死,其妻誓不嫁,养二子,织屦以自给。臣窃哀之。”诏以宗敏为太庙斋郎,俾安州月以钱三千、米五石给其家,长吏常岁时存问,无令失所。
时群臣升殿奏事者,既可其奏,皆得专达于有司,颇容巧妄。十二月,左正言、直史馆歙人谢泌,请自今凡政事送中书,机事送枢密院,财货送三司,覆奏而后行。辛丑,诏从泌请,遂著为定制,中外所书疏亦如之。
大理寺丞王济为刑部详覆官,屡上封事。帝一日顾问左右:“刑部有好言事者为谁?”左右以济对,帝遂命通判镇州。牧守多勋旧武臣,倨贵陵下,济未尝挠屈。戍卒颇恣暴不法,夜或焚民舍为盗,济廉得,立斩之,驰奏其事,帝大喜。都校孙进,使酒无赖,殴折人齿;济不俟奏,杖脊送阙下,军府畏肃。连三诏褒奖焉。
庚戌,辽封李继迁为夏国王。
辽同政事门下平章事室昉请致政,辽主命入朝,免拜,赐几杖。太后遣合门使李从训持诏劳问,令常居南京,封郑国公。
是岁,辽放进士郑云从第二人。
○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睿烈大明广孝皇帝淳化二年(辽统和九年)
春,正月,丙子,遣商州团练使翟守素帅兵援赵保忠于夏州。
辽禁私度僧尼。先是晋国公主建佛寺于南京,辽主许赐额,室昉奏曰:“诏书悉罢无名寺院,今以公主请赐额,不惟违前诏,恐此风愈炽。”辽主从之。
乙酉,置内殿崇班、左右侍禁,改殿前承旨为三班奉职。
辽室昉等进《实录》二十卷;辽主手诏褒之,加昉政事令,赐帛六百匹。
戊子,辽选南侵降卒五百人为宣力军。
辛卯,辽免三京诸道租,仍罢括田。
二月,丁未,辽以涿州刺史耶律旺陆为特里衮。
帝修正殿,颇施采绘,左正言谢泌上疏谏;癸丑,命悉去采绘,涂以赭垩。
监察御史祖吉,坐知晋州日为奸赃弃市。
丁巳,凉州观察使、判雄州事下邳刘福卒,赠太傅、忠正节度使。福武人,不知书,御下有方略,为政简易。在雄州五年,境内宁谧,百姓遮转运使,愿追述治迹,以其状闻,诏许立遗爱碑。诸子常劝福建大第,福怒曰:“我受禄甚愿,足以僦舍自庇。汝曹既无尺寸功,岂可营居第为自安计乎!”卒不许。殁后,帝闻其言,以白金五千两赐其子,令市宅以居焉。
三司尝建议剑外赋税轻,诏监察御史张观乘传按行诸州,因令稍增之。观上疏言:“远民易动难安,专意抚之,犹虑其失所,况增赋以扰之乎?”帝深然其言,因留不遣。其后观复上疏言:“臣窃见陛下天慈优容,多与近臣论政,德音往复,颇有烦劳。至于有司职官,承意将顺,簿书丛脞,咸以上闻,岂徒亵读至尊,实亦轻紊国体。愿陛下所断之暇,宴息之余,体貌大臣,与之扬榷,使沃心造膝,极意论思,则治体化源,何所不至!岂与校量金谷,剖析毫厘,以有限之光阴役无涯之细务者可同年语哉!”帝览而善之,召赐五品服,以为度支判官。
闰月,辛未朔,日有食之。
以郑文宝为陕西转运副使,许便宜从事。会岁歉,文宝诱豪民出粟三万斛,活饥者八万六千余人。
壬申,辽遣翰林承旨邢抱朴、三司使李嗣、给事中刘京、政事舍人张翰、南京副留守吴浩分决诸道滞狱。
庚辰,以瀛州防御使安守忠知雄州。守忠尝与僚属宴饮,有军校谋变,衷甲及门。阍吏狼狈入白,守忠言笑自若,徐顾坐客曰:“此辈酒狂耳,擒之可也。”人服其量。
己丑,诏:“京城无赖辈蒱博,开柜坊,屠牛马驴狗以食,销铸铜钱为器用杂物,令开封府戒坊市,谨捕之。犯者斩,匿不以闻及居人邸舍僦与恶少为柜坊者同罪。”
是月,命翰林学士贾黄中、苏易简领差遣院,李沆同判吏部流内铨。学士领外司,自此始也。
三月,庚子朔,辽赈室韦、乌古诸部饥。戊申,辽复令库部员外郎马守琪、仓部员外郎祁正、虞部员外郎崔祐、蓟北县令崔简等分决诸道滞狱。甲子,辽主如南京。
乙丑,辛仲甫罢参知政事。
己巳,帝以岁旱蝗,诏吕蒙正等曰:“元元何罪,大谴如是,盖朕不德之所致也。卿等当于文德殿前筑一台,朕将暴露其上,三日不雨,卿等共焚联以答天谴。”蒙正等惶恐谢罪,匿诏书。翼日而雨,蝗尽死。
先是帝召近臣问时政得失,枢密直学士冠准对曰:“《洪范》天人之际,其应如影响。大旱之证,盖刑有所不平。顷者祖吉、王淮、皆侮法受赇,赃数万计。吉既伏诛,家且籍没;而淮以参知政事沔之母弟,止杖于私堂,仍领定远主簿。用法轻重如是,亢之咎,殆不虚发也。”帝大悟,明日,见沔,切责之。
是月,翰林学士宋白等上《新定淳化编敕》三十卷。
夏,四月,庚午朔,诏罢端州岁贡石砚。
辛巳,以枢密副使张齐贤、给事中陈恕
宋纪·宋纪二十三原文_翻译及赏析
本文2023-09-30 19:49:12发表“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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