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供奉家谱
一个家族的始祖及始祖母是谁?始祖如有几个妻子,谁是嫡,谁是庶?他们各有几个儿子,名叫什么?他们的妻又是谁,又各有几个儿子?家族的各支各房是怎样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的?现在众多族人的父、祖、曾祖、高祖等等是谁?谁和谁是堂兄弟?新家族始祖是从旧家族的哪一代分裂出来的?它又怎样一代一代地传到现在?总之,家族所有成员的各种复杂的血统关系必须清楚。在没有文字的时候,血缘关系靠一代一代的口耳相传,储存在人们的记忆中,时间长了,记忆难免有差错。当文字产生以后,人们就用文字把这种血缘关系记录下来。这就是家谱。
家谱,又称族谱、家乘、通谱、统谱、世谱、支谱、房谱、祖谱、宗谱等。名称各异,其内涵是同一的,只是外延有所区别而已,现在一般统称家谱和宗谱或族谱一种以表谱形式,记载一个以血缘关系为主体的家族世系繁衍和重要人物事迹的特殊图书体裁。家谱以记载父系家族世系、人物为中心,以姓氏为“某一同宗共祖血缘集团”的标识符号,来记录某一姓氏家族成员间的血缘关系的图册。
供奉家谱是尊敬祖先的表现,中国人有很纯洁朴素的祖先信仰。在中国,家谱已有约3000年的历史,素来与国史、方志并称为三大历史文献。根据历代文献记载和本世纪殷墟出土的甲骨文字考证,中国家谱起源于商、周时期。家谱是一个家族的发展史。一个家族要发展壮大,除需要雄厚的物质条件外,还需要足以“强宗固族”的精神条件,而良好的家风的形成,正是这种精神条件的基础和内容之一。家谱是家族史,是家族的史料汇编,是史的一种,属于历史学范围,这已成定论。在家族概念淡化的今天,与家族相连的很多观念、行为规范也发生变化。家谱中的家训,在教化族人孝敬、和睦、祭祀、亲情、乡情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潜移默化作用。家谱维系的不仅是一个家族,更是一个民族。在中国,一个家族的迁徙传播过程被生动地形容为“开枝散叶”。叶落总要归根,在游子的眼中,家谱就是根的象征。以血缘关系为基础,标榜尊崇祖先,维系亲情,表示追思,祈求保佑。
家谱能以合书、图、史、表、志为一体者,它的利用价值就显得大些。现如今,家谱主要以文字内容为主,资料为仆。大多采用欧式:又称横行体,是北宋文学家欧阳修创立的。欧式的特点是:世代分格,由右向左横行,几十代为一表,用起来很方便。 在表格的最上面有两个人画像,一男一女,象征着家族中最早的长辈,被称作老祖宗,也称始祖公,始祖母。在人头像下面的左右表格中填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都是按照辈分排列的,左右相互对,男的写全名,女的则填些某某氏之位,(旧社会家庭妇女大都没有名字的原故)填写的时候,有的时候需要跳格,一个是已逝世男人没有娶妻,相对的地方就要空格,再一个就是按哥们排行,给活着的老人留下的位置。家谱的“行辈字派”是家谱所包含的主要规矩。行辈字派又叫祧字,是以之入名并区分辈份、排行的一些字。行辈字派是对各辈人名中的用字的限定。比如某一辈人的名中都用“福”字,另一辈都用“禄”字等等。行辈字派一般都是由家族中的某一位有文化修养的长者制订的,很多都编成几句吉祥话,有的文人甚至可以写成诗。比如“福禄永昌隆,和良端世美,才智瑞宁聪”。行辈字派有的用在名字的头一个字,有的用在后一个字,以前一种居多。考虑行辈字派,既要考虑其意义,又要照顾读音,字形适宜人名,而且还可以与大量的字组合成名,不致于因人多而重名。行辈字派快要用完的时候,就由家族中德高望重的旅长再次将其延长。所以说家谱在现代人们意识中,既有纪念祖先的作用,又有为下代人起名字作为依据。
一个家族的家谱,必须定期续修。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家族中总要新生孩子,娶进媳妇,增加人口,还会逝去老人,新增坟墓。定期续修,把上述种种新的变化反映到家谱上来,这样才能确保家族血缘关系上的清楚准确。续修的间隔时间,绝大多数家族规定为三十年或三世。“谱必三代一修,恐世远年久,无不散失,乖离之弊,其所失为不小。”一个家族三十年不修谱,即被认为不孝,“修谱不宜历年久远。古人云:谱宜三十年一修,若不遵此,即属不孝”家谱三十年一修,大体上可以把家族中的两代人衔接起来。三十年是一代人的成长时间。每隔三十年续修一次家谱,就能趁老一辈还健在,新一代又已成长的时候,将三十年里家族中的亲缘关系的变化准确记录下来。如果间隔时间过长,老人陆续死去,族中人丁变化就会记不准确,势必引起血缘关系的混乱。在修家谱的时候,要将过去的老家谱升了。家谱升了,其实就是烧掉了,说升是表示恭敬。一般是拿到坟地烧掉。新修的家谱或新请的家谱按规矩是要开光的,一般是用朱砂和公鸡血,用针尖蘸着点在家谱上所有的人名上。这样家谱就可以正式供奉了。
供家谱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要准备供品和祭器,主要有供桌,蜡台,蜡烛,香炉,烧纸等供品包括水果,点心,馒头,米饭,饺子等。一般在腊月二十八就蒸供馒头,蒸的时候还要在馒头上加上五个大枣,在供桌两边分别叠放起来,一堆五个下面三个上面对叠两个。供米饭要将煮好的大米饭,装到玻璃杯子里压实,倒在碗里,形成一个规规矩矩的圆柱状也是五碗。再摆上五双筷子,五个倒满酒的小酒杯,五大碗菜(有鱼有肉,荤素搭配,色彩艳丽;摆鱼,寓意年年有余,配有生菜,年年生财),依次摆放。汉人祭祖,多半做鱼肉碗菜,盛以高碗,颇有钟鸣鼎食之意。旗族人祭祖,满蒙不同,蒙古旗人供以黄油炒黄米面,撤供时炸以香油,蘸以白糖,另有风味。满洲旗人祭祖,供核桃酥、芙蓉糕、苹果、素蜡檀香,静肃异常。
一般都是在年三十早上太阳还没出来,就挂上家谱,摆上祭品。在天黑的时候提着灯笼去十字路口接年,请祖先回家过年。在路口烧纸、念叨祖先回家过年,磕头礼毕。提灯回家,路上不许回头,如果回头,就说明祖先还都没有回来,你在张望。回到家门里,要用个棍子横住门口,这个棍子是给祖先拴马的用的马桩。将房门打开,烧几张纸请到屋里,来到家谱前,要点起蜡烛,点起香火,拜上三拜。从这时开始你就要早晚给祖先磕头,定时上香,每顿吃饺子,都要给供桌上先放上两个,以表示尊敬。到初三晚上就要送年了,要把所有供品撤掉,卷起家谱,放好备用。在撤掉挂家谱的位置中间贴上大福字,两边贴上对联。一般对联都是这样写的:"俎豆千秋永,本支百世长",“敬祖先长命富贵,孝父母金玉满堂”。横批:“俎豆千秋、本支百世、永言孝思”。一直到正月十四,再把家谱供上,再去请,到十六再去送。在煮元宵的时候,也一定要给祖先敬上。祭祖形式或有不同,但大半都是除夕夜悬影,上元夜撤供,亲朋之至近的,拜年时也必须叩谒祖先堂,不独慎终追远至意。就是按照这样的规矩在春节和元宵节的两个节日里来供奉家谱。结束这一祭祀过程后,把家谱卷起来,等明年再供
一个家族,往往在家法族规中对家谱的收藏、保管提出严格的要求。如必须将家谱装进特制版木匣,供于祖龛之上,或藏于书室之中,不得随意乱放,以致亵渎家谱。木匣不准移作他用,家谱不准鼠蚀虫蛀、污损油浸、腐败霉烂、遗失散落、私自誊录或借给外姓人观看,违者依家法处罚。如果领谱人敢于瞒众觅利、鬻谱卖宗、出卖家谱者,则视为不孝,从重惩治。
供奉家谱既是中华民族的民俗传统,更是一种道德文化,作为华夏子孙,我们有必要将这种纪念祖先的方式,代代相传!
古史杂识之 不可鄙薄司马迁
菜九段
葛剑雄先生《货殖何罪》(《读书》一九九六年第九期)纵横恣肆,古今事例信手点化,可谓文理俱佳,令人获益匪浅。但说“深感太史公的远见卓识,不仅在一般学者之上,也比当代某些史家高明”,很有模拟不当的意味。司马迁何止比现在某些史家高明。关于为史一道,司马迁无人可及大概已是古今共识。再往宽泛处看,司马迁身后还没有任何学人能在对历史、社会、人事诸多方面的综合把握上可与之比肩,这恐怕也不算妄言
司马迁说过:“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有能诏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太史公自序》)司马迁向来将其著述之举视为同《春秋》等量齐观的事业,这一点应该说也做到了。恕笔者孤陋,似乎还没看到什么人对司马迁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的自许说三道四。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司马迁应该算是完成了圣人般的事业。既然司马迁功同《春秋》,他是否享有过哪怕片刻,如同孔圣人般的社会崇敬呢?答案是,从来没有。于是,司马迁又给后人留下了一个沉重的命题:为何写出过“圣人级”专着的作者,得不到圣人级的待遇?之所以要这样说,是因为葛先生的上述句式,绝不会转换成“才深感孔夫子的远见卓识……也比当代的某些……高明”。而且从古至今,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转换句式。
其实,司马迁留下的这个命题,他自己已先行破解过,他说:“刑余之人,无所比数,非一世也,所从来远矣……自古而耻之。”(《报任安书》)原来大质已亏的刑余之人已失去了受人尊敬的资格。所以,司马迁又说:“虽累百世,垢弥甚耳。”看来司马迁椎心疾首还不仅仅是因为尘世间的屈辱以腐刑为最,更重要的是经此一创,其人其书再也不会被后人视为圣人圣物。果不其然,不仅后世学人每每发出“史迁不察”之类的词句,即使高明如葛先生者,也不自觉地将他所不值之人以司马迁这杆大秤掂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司马迁的伟大不仅在于能打理前史,也在于其能预见其身后之事。当人们为司马迁惊天地泣鬼神般的文思欷嘘不已的同时,又免不了堕入其生前已存在、身后仍延绵不去的世俗观念中去,从而不会以虔诚的崇敬面对司马迁。
需要指出的是,尽管司马迁已先行预见了两千年之后的世态,但也无法料定自己的命运。或许会有人说,司马迁受宫刑是咎由自取。这种认识无疑是指责司马迁烧糊过洗脚水,完全是厚颜无耻地替统治者的残暴张目。且不说司马迁受刑时李陵降否不明,即使坐实,两国交兵,叛来降去,在汉代也是寻常之事,至少在司马迁时代还不是当局用以定罪的名目。在《卫将军骠骑列传》里就记有一个赵破奴,曾被匈奴俘去十年,未闻失侯夺爵。所以对司马迁的受刑原由还应当遵从他本人的说法,即“上以为仆沮贰师”,也就是蒙受了莫须有的腹诽罪。因此,可以断言,两千年前司马迁蒙受的冤屈,是的罪过。
当然,葛先生丝毫没有认为司马迁是罪有应得。这可以从文章处处表现出来的对统治的厌恶及对司马迁的崇敬之情上得出结论。但葛先生的无意识还是受了世俗观念的影响,以至于他把自己不以为然的人和现象与司马迁扯到了一起。须知,不论对什么人来说,只要能与司马迁放在一处较高下,都是一种抬举,而不是相反。另外,有关货殖问题,胡适先生曾有过与葛先生类似的结论,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
(原载《读书》1997年3期刊发时有删节,现全文刊布)
古史杂识之 皇帝的家谱
菜九段
菜九读《史记》成痴,也不知不觉接受了司马迁的主张,以为但凡立了大功的人,其后世或者不会默默无闻。按这个逻辑,像司马迁本人及李广家族因蒙受了不小的屈辱,其后世就没有理由不发达起来。在李广家族,自有李唐皇室自承为其后人,而司马迁的后人就无声无息。菜九对此心有不甘,决心从皇帝的家谱中找到有利于菜九痴迷的证据。本来古代正史就被后世诮为帝王之家谱嘛。或者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从司马氏皇室及李氏皇室的家谱从看出若干破绽。
先来看看司马皇室的家谱。《晋书·宣帝纪》将世系一直上溯到秦末汉初司马昂,其曰:宣皇帝讳懿,字仲达,河内温县孝敬里人,姓司马氏。其先出自帝高阳之子重黎,为夏官祝融。历唐、虞、夏、商,世序其职。及周,以夏官为司马。其后程伯休父,周宣王时,以世官克平徐方,锡以官族,因而为氏。楚汉间,司马昂为赵将,与诸侯伐秦。秦亡,立为殷王,都河内。汉以其地为郡,子孙遂家焉。自司马昂八世,生征西将军钧,字叔平。钧生豫章太守量,字公度。量生颍川太守隽,隽生京兆尹防,字建公。帝即防之第二子也。
而在《三国志·魏志》司马懿之兄司马朗的传记里,仅仅说了个河内温人也。裴松之注引司马彪序传曰:朗祖父隽字符异……父防,字建公。司马彪本人就是司马懿的侄子,他就没有把司马氏的族谱上溯到《晋书》提到的那么远。而与司马懿是同时代人的陈寿,也没提到过司马氏有如此显赫的祖先,那么,这个显赫祖先说法显然是后出的。大概司马氏后人觉得自家的皇帝之位是从曹氏手中不那么光彩地夺得,面子上不那么好看,为了强调自己的高贵血统,就把家谱上溯到司马昂。但比较一下司马迁的《太史公自序》,就可以看出,两者的一脉相承之处。在司马迁的笔下,重黎及程伯休甫都是提到的,但后者的情况就与司马皇室的说法有异,司马迁说程伯休甫在周宣王时失其守而为司马氏,然后分为在卫在赵在秦的三支,司马迁本人是从在秦一支延续下来的,而司马昂这一支则是从在赵一支延续下来的。但司马皇室的家谱没说的那么详细,从其续家谱的出现距司马迁数百年时间跨度来看,多半是抄袭了司马迁的家谱。于是问题来了,其上溯到司马昂或为冒认,或为有所讳,或者兼而有之。说其冒认,是因为其没讲清楚是从司马昂以下哪一支衍生而来,因为据《汉书·高帝纪》的说法,司马昂死得不明不白,其是否有子嗣传下来就很可疑。如果有子嗣传下来,又是其哪一子,没交代,看来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说不清。司马迁序家谱,自司马错而下,总能还出几个名字;而皇室的家谱,司马昂上面光秃秃,下面也是光秃秃,到了八世后才突然冒出了个司马钧,这个连司马彪都没有提到的记录,其可信程度如何不言而喻。可以这样说,只有被司马迁提到的人才出现在皇室的家谱中,而司马迁没提到的人,皇室家谱也还不出来,这就摆明了是照抄太史公的家谱。
联想到司马迁所说的“刑余之人,无所比数,非一世也,所从来远矣……自古而耻之”的说法,会不会因为司马皇族与司马迁有什么瓜葛,觉得没什么面子,有意略去这一节不说,而将家谱挂靠到司马昂那一支名下?联系到李唐皇室的作法,这种可能是有的。从司马昌到司马迁传了四代也不过百年的光景,而从司马昂传到所谓的司马钧仅仅八代就传了三百年,好象不那么谐调。司马迁有外孙杨恽,其有女儿是肯定的,没有司马迁儿子的记载,但《汉书·司马迁传》称王莽时封司马迁之后为史通子,则其族香火未息也是可以肯定的。按司马迁家族的传承速度,从司马迁往下两百年,则有传八世的可能。这样的推测可能过于大胆了,但如果两者没有一点关系,司马皇族抄司马迁的家谱干什么?总不能因为所谓的司马昂家并没有家谱传下来,就只好到司马迁那里去抄。而真要抄的话,至少前面应该抄抄对,却偏偏抄个错的,这就不能不令人怀疑其家谱是刻意做出来的。所以菜九总存了这样一个念头,即司马皇室的家谱是冒认司马昂为祖先,他们甚至可能就是司马迁的后人。这个连史学大家、司马皇室后人司马光都没议过的问题可能太匪夷所思了,但至少可能对一半,即《晋书》的提法不可信。
说来也怪,李唐皇室的家谱也是出自《晋书》。在《晋书》卷八十七《凉武昭王李玄盛传》是这样记载的:武昭王讳暠,字玄盛,小字长生,陇西成纪人,姓李氏,汉前将军广之十六世孙也。广曾祖仲翔,汉初为将军,讨叛羌于素昌,素昌即狄道也,众寡不敌,死之。仲翔子伯考奔丧,因葬于狄道之东川,遂家焉。世为西州右姓。
但《史记》所记的李氏家谱不是这样的。那么,这个记载可靠程度如何,写史者或出于某种造假目的而未考虑到情理的严密性,但不妨让我们这些心怀疑虑者替他们扳扳指头算计一下。司马迁记李广之先为秦将李信,即抓燕太子丹的那个人。李广本人于汉孝文帝十四年从军。在此之前,汉立国刘邦十二年减五得七年,惠帝七年,吕太后八年,至孝文帝十四年,共三十六年。李广的曾祖似没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生下第四代成年名将。考《史》《汉》二书,那个时期似无与西方作战的历史记载。这个曾祖仲翔的来历就有点莫名其妙了。须知,司马迁本人与李广一家三代关系都好,他是李广或李敢的老部下,李广与其子李敢都做过郎中令,司马迁在成年前应该在宫中为郎,李陵的父亲李当户,也在宫中服役,应该与司马迁照过面。他们的家谱,应该以司马迁所说为准。至于其它人的话,要么是胡说八道,要么是别有用心。
那么,是不是李唐与李广没有任何关系,菜九也不这么看。菜九以为他是故意把水搅浑,以扰乱视听。因为李唐皇室已将他们的祖先上溯到老子李耳,如果李广与他毫无关系,他用不着生拉硬套这层关系,授人以柄,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太有关系,且有难言之隐。比如,他就没有说自己是李广的哪一支所传就很令人起疑。由此联想到李太白叙家世,称其隋末一支,窜入碎叶云云,故意语焉不详,原因是有难言之隐。比如有人指认李白是唐初玄武门事变死难的李建成或李元吉之后,因在李世民后人当权的时代,这个身份还是不暴露为好,所以才这么说。而李唐皇室的难言之隐,可能是与李陵有关。李陵的作战下场与《晋书》家谱中的曾祖相类。而且李广有三个儿子都有名有姓,为什么到了李唐皇室这里,就连有名有姓的记录也弃之不顾,这就奇了。司马皇室抄《史记》的家谱,连司马昂子孙的姓名也还不出来,是因为司马迁没说过,他们也不便生造。而李广三子李当户、李椒、李敢清清楚楚,完全可以说得更明白透彻。为什么不说,大概认为不便说。如果是李椒、李敢,就没什么需要回避的,而如果是李当户,则其后为李陵,就有点不好说了。为什么不好说?原来司马迁在《李将军列传》中说,自李陵一家被汉朝廷屠灭后,“李氏名败,而陇西之士居门下者皆用以为耻”。或许这个引以为耻的情形延续了很长时间,所以李唐皇室发达以后,可能就不愿意提那些容易引起人们不快联想的旧事,所以就将他们奉为老祖宗李广的家谱都改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晋书》是唐太宗时由房玄龄等人主持修撰的,唐太宗李世民亲自审了一点稿,没准就是李世民授意房氏做了手脚。早年菜九看过一篇文章说胡有九种,其中有一种称之为李陵胡。说明李陵留在汉地的家小被灭绝后,其在匈奴所繁衍之子子孙孙蔚为大观。而李陵在匈奴所娶托跋氏所生子,即北魏太武帝之祖先。当年崔浩将拓跋皇族血脉上续到李陵,被唐人刘知己斥为无稽之谈,但刘知己的说法亦不足以服众。如网友独孤如愿于2004�10�15�1:52:57在天涯社区的煮酒论史栏目里称:“刘盼遂的三篇《李唐为蕃姓考》和王桐龄的《杨隋李唐先世系统考》,经过一再论证,认定李氏出自拓跋族。其主要理由是:一,据释彦悰《唐护法沙门法琳别传》记载,李氏自言高祖李渊七世祖为西凉武昭王李暠,唐僧人法琳曾冒丧生之险,当着李世民的面加以驳斥:‘琳闻拓跋达阇,唐言李氏,陛下之李,斯即其苗,非柱下陇西之流也。’认为李氏是拓跋达阇的苗裔,自称陇西大族李氏之后,实属假冒。显然,法琳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决不敢口出狂言。”照这个说法,李唐一脉出自胡地、出自拓跋氏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法琳斥李氏与李广无关的说法也站不住脚,毕竟拓跋氏与李陵有这样那样的牵连。
最后的看法是,司马皇室与李唐皇室的不实家谱都是在《晋书》中搞出来的。按说李唐不应该替司马皇室遮掩,但为什么两个明显站不住脚的家谱都留存了下来,这确实是个费解的谜。
回到菜九的初衷上来,还可以引用清人陈其元《庸闲斋笔记》卷八《李广遗裔之蕃昌》作结。其曰:“司马迁与李陵善。陵生降,堕其家声。故《史记》于其祖李广之有功不侯,三致意焉。后人遂以广杀降致族灭之报。其实广之十六世孙暠,在晋,霸有秦凉。及薨,国人谥曰武昭王。又七世,至唐高祖,遂有天下,子孙相传三百年,国祚与汉相等。陵之子孙,至唐为黠斯称可汗,君于漠北,亦垂百年。是广遗裔之蓖盛昌炽,远胜卫、霍。杜甫诗,李广无功缘数奇。奇于生前,而昌于身后。广固无遗憾。迁亦不必代抱不平矣。” 倘事情真如上文所料中,则菜九也无须抱不平矣。题外话是,司马迁一生,大概就是在李陵问题上没说老实话,他说自己与李陵没什么关系,其实不然。他与李家三代有如此渊源,又印象如此之好,怎么会不偏袒李陵呢。只是他的倾向在当时是允许的,就是没有想到由此得罪了皇帝。
如何供奉家谱
本文2023-09-30 09:57:17发表“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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