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50岁后患精神分裂和更年期有关系吗?
精神分裂症遗传吗?
北京回龙观医院副主任医师 郝学儒
在临床工作中经常会遇到患者家属问这样的问题:“精神分裂症会遗传吗?”、“我们家从没有人患精神病,他怎么会得这病?”、“他能结婚吗?”、“我的孩子将来会得精神分裂症吗?”等等。面对患者家属焦虑的表情,回答这些问题并不难,只要我们弄清楚什么是遗传病?什么是遗传倾向?上述问题的答案就清楚了。
所谓遗传病是指遗传物质发生改变(突变或畸变)所引起的疾病,简称为遗传病。遗传病通常有遗传性、终生性、家庭性、先天性等特点。如19世纪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家庭就是一个著名的血友病家庭。在女王的后裔中,患血友病者通过携带致病基因的女儿的联姻,将血友病传给了欧洲的一些皇族,从而产生了一系列的血友病患者和血友病基因携带者。国内外大量精神分裂症的遗传学研究只能表明精神分裂症的发生与遗传有关,而不能断定精神分裂症属于遗传病。从精神分裂症的家谱调查资料中发现精神病患者家属的患病率比一般人的患病率高62倍,精神分裂症患者与健康人婚配,所生子女中患精神分裂症几率为164%,男女双方均为精神分裂症者所生子女患精神分裂症几率为392%。由此看来,精神分裂症确实有一定的遗传倾向,但并非所有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所生的子女都患精神分裂症。因此,建议处于生育年龄的病人,可以结婚,但不宜生育子女。
目前,心理专家共识的观点是精神分裂症是遗传素质和环境中生物学和社会心理因素共同作用下发生的。所以,我们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要为这些易感人群提供一个良好的生活和工作环境,减少对他们的不良刺激,从而降低精神分裂症的发病率和复发率。
精神分裂症
概述
精神分裂症是一组病因未明的精神病,具有感知、思维、情感、行为等多方面的障碍和精神活动的不协调以及精神活动与环境不协调为特征的一种最常见的精神病。多起病于青壮年,一般无意识障碍及智能障碍,病程多迁延。
19世纪中叶以来,欧洲精神病学家将本病不同症状分别看成独立的疾病。如法国Morel(1857)建议,将无外界原因而在青年发生的精神衰退病例称之为早发性痴呆。德国 Kahlbaum(1874)描写了一种具有特殊精神障碍并伴有全身肌肉紧张的精神病,称之为紧张症。Hecker(1871)则将发生于青春期而具有荒谬、愚蠢行为的病例,称之为青春痴呆,并指出多见于青年人,常以衰退为转归。1896年,德国克雷丕林在长期临床观察研究的基础上,认为上述不同描述并非独立的疾病,而是同一疾病的不同类型。这一疾病多发生在青年,最后发展成衰退,故合并上述类型命名为早发性痴呆,首次作为疾病单元来描述。
20世纪瑞士精神病学家布鲁勒(EBleuler,1911)对本病进行了细致的临床学研究,指出情感、联想和意志障碍是本病的原发性症状,而中心问题是人格的分裂,故提出了“精神分裂”的概念。加以本病的结局并非皆以衰退告终,因此建议命名为精神分裂症。E布鲁勒的精神分裂症概念作为一组病,故其含意比克雷丕林的早发性痴呆较为广泛。
由于本病的病程经过和转归的不同,以后有的学者建议将精神分裂症分为过程性精神分裂症和精神分裂症样反应,又有分核心型和周围型的。至于疾病的本质,从克雷丕林首先作为疾病单元提出以来,由于病因没有解决,精神分裂症究竟是一个疾病单元还是具有相同症状特点的一组疾病,是一个长期以来有争论的问题,有待于遗传、生化、脑结构形态、临床和长期的追踪观察研究来进一步阐明。
流行病学
本病的患病率是精神病中患病率最高的一种。在我国城市患病率为711‰,农村为426‰。城市明显高于农村。两性患病率大致相等。本病多在青壮年发病,最常见于15至35岁,有50%的病人在20~30岁发病,少见于10岁前(儿童精神分裂症)与40~50岁以后(晚发精神分裂症)。发病年龄与临床类型有关,偏执型发病年龄较晚、紧张型次之、青春型及单纯型最小。起病以亚急性与慢性居多。病程多呈持续进展,可导致社会适应能力的下降甚至精神衰退,若能早期发现,早期给予充分合理的治疗,多数病人可取得不同程度的疗效,故预后尚可乐观。
病因和发病机理
精神分裂症的病因至今未明。实验室和心理学检查均未达到能肯定协助诊断的特异性水平。围绕病因的研究,国内外学者积累了不少有参考价值的资料。从现有资料分析,本症是一种具有遗传基础的疾病,外界环境中的生物、心理社会以及环境因素对发病都可有一定影响。部分病人具有脑结构形态和发生上的改变。
1、根据专家调查,发现本病患者近亲中的患病率比一般居民高数倍,与患者血缘越亲近,精神分裂症的预期发病率越高。孪生子的研究与寄养子的研究结果也是一致的。
2、脑电图研究
多年来许多学者研究精神分裂症病人的脑电图,但结论不一。一般认为病人的脑电图属非特异性变化。大部分病人α活动减少,慢波与快波活动增加,也有报告有暴发性异常者。近年的脑电地形图研究亦显示有以上的发现。
3、社会环境因素
精神分裂症多发生在经济水平低或社会阶层低的人群,为国内外本病患病率调查的地区分布特点所证实。我国1982年调查资料表明,经济水平低的居民的患病率是经济水平高的居民的两倍。某些发病率调查资料,亦发现有同样趋势。Hollingshead等(1958)在New Baven社区调查,统计半年内的发病率,发现社会低阶层人群的发病率为高阶层人群的3倍。Giggs和Cooper(1987)在英国发病率调查资料,得出了同样结论。而躁郁症则未见这种分布特点。推测这可能与经济水平低,社会阶层低的人群,社会生活环境差,生活动荡,职业无保障等心理社会应激的负荷大有关,在遗传素质的基础上容易发病。
4、躯体生物学因素
丹麦精神病学家Schulsinger自1962年以来对母亲患严重精神分裂症的166名子女,进行了前瞻性调查,发现这一组高危人群长大后是否患精神分裂症与出生时的并发症如窒息、子痫等有关。追踪时患精神分裂症者,67%在出生时有某种合并症。提示在遗传负荷相类似的情况下,是否患精神分裂症取决于环境因素。1957年芬兰赫尔辛基有流感病毒A2流行,Mednick等对1957年11月至1958年8月出生的青年(年龄265岁)进行检查,发现胎儿于第4~6个月暴露于A2病毒流行者,成年时患精神分裂症者明显高于对照组。作者推测这与病毒感染影响了胎儿的神经发育的危险因素有关。
5、神经生化病理假说
精神分裂症的发生可能是由于体内代谢异常,产生有毒的中间产物造成自体中毒的假说由来已久。近20多年来由于脑生化研究,发现中枢神经单胺类等递质在保持和调节正常精神活动中起重要作用。某些精神药物或抗精神病药物的治疗作用,与某些递质或受体的功能有密切关系,因此提出种种假说:如中枢5-HT和NE通路功能障碍假说等等。其中以多巴胺活动过度假说,受到较大的重视。因为吩噻嗪类和丁酰苯类药物能较有效地控制精神分裂症的症状,其药理作用是与阻滞多巴胺受体功能有关。此外慢性苯丙胺中毒患者,可出现与精神分裂症十分相似的某些症状,而苯丙胺是多巴胺能的促动剂。用同位素与受体结合的方法,发现精神分裂症病人脑尾状核和壳核与上述同位素标记的神经阻滞剂的结合力明显高于对照组病人,说明精神分裂症病人突触后DA受体有增敏现象。最近报道用PET利用放射性示踪物上发射出来的正电子辐射,对脑生化代谢和受体功能进行检查。除发现精神分裂症病人前额叶葡萄糖代谢明显下降外,纹状体D2多巴胺受体增加3倍之多(未服抗精神症药物的病人),支持D2受体功能过度的假说。与递质合成或降解有关酶的活性测定:多数报告慢性精神分裂症血小板单胺氧化酶活性低于正常对照。
6、脑结构研究:
CT和MRI的研究,发现约30%~40%精神分裂症病人有脑室扩大或其他脑结构异常。脑室扩大也可见于初次发病的早期精神分裂症病人或精神分裂症高发家庭子女发病前的青少年。推测这可能是病人早年罹患中枢神经系统疾病的反映。最近的研究资料,除发现脑室扩大,且以前额角最为明显外,并发现胼胝体有明显的发育异常。这类病人临床特点是有明显的阴性症状,对治疗不敏感。根据以上各方面资料,Crow等提出了精神分裂症Ⅰ型Ⅱ型的概念。Ⅰ型临床以阳性症状为主(幻觉、妄想),对神经阻滞剂治疗反应好,无智力障碍,推测以D2受体增多为病理基础;Ⅱ型以情感淡漠、主动性缺乏等阴性症状为主,对神经阻滞剂反应不良,病理过程相对不可逆,有时存在智力障碍。
由于D2受体主要集中在纹状体, PET和尸检资料均表明 D2受体在皮质非常少,如何解释精神分裂症的思维、意志等障碍是神经生化和精神病理研究者十分关注的问题。
近年来根据神经生理、生化等的研究资料,提出了以下不同的假设。
Carlson(1990)提出精神分裂症是由于皮质下DA功能亢进和谷氨酸系统功能不平衡假说。其根据是PCP(Phencyclidine)是一种拟精神病药物,可产生模拟精神分裂症的症状。PCP的主要作用部位是谷氨酸受体,它实际上是谷氨酸的非竞争性拮抗剂。
Robbins等(1990)提出精神分裂症的额叶一纹状体功能缺陷假说。用氟去氧葡萄糖(FDG)对精神分裂症进行PET的研究资料,多数均发现额叶、基底神经节和颞叶3个脑区的葡萄糖代谢较枕叶、小脑或白质为低。其他脑血流图、EEG研究资料亦支持病人有额叶功能缺陷的看法。此外神经病理变化的绝大多数报告亦均发现位于额叶。
从现有资料可以看出:精神分裂症是一种具有遗传基础的疾病,环境中的生物、心理和社会环境因素对发病具有一定影响。部分病人具有脑结构和发生上的异常。遗传的传递方式。环境因素的作用以及脑结构形态异常,神经生化变化和临床特点的关系有待进一步阐明。
临床表现
(一)特征性精神症状
1.联想障碍
思维松弛(思维散漫)、破裂性思维、逻辑倒错性思维、思维中断、思维涌现(强制性思维)或思维内容贫乏及病理性象征性思维。
2.情感障碍
情感淡漠、迟钝、情感不协调(不恰当)及情感倒错或自笑(痴笑)。
3.意志活动减退
少动、孤僻、被动、退缩;社会适应能力差与社会功能下降;行为离奇,内向性;意向倒错等。
4.其他常见症状
妄想:特点多为不系统、泛化、荒谬离奇;原发性妄想(妄想知觉);幻觉,以言语性幻听多见,评论性、命令性幻听,其他精神自动症等一级症状及紧张症症候群等。
(二)常见临床类型
1.偏执型精神分裂症
又称妄想型,是世界上大部分地区最常见的精神分裂型症类型。在我国约占住院及流行学群体调查病人的50%以上。一般起病较缓慢,起病年龄较青春型及紧张型晚。其临床表现相对稳定,常以偏执性的妄想为主,往往伴有幻觉。而情感、意志和言语障碍及紧张症状不突出,或情感迟钝、意志缺乏等“阴性”症状虽也常见,但不构成主要临床相。自发缓解者少,治疗效果较好。
2.青春型精神分型症
较常见。此型多始发于15至25岁之间的青春期,起病较急,病情发展较快。主要症状是思维内容离奇,难以令人理解,思维破裂。情感改变突出,喜乐无常,表情做作,傻笑、不协调。行为幼稚、愚蠢、作鬼脸,常有兴奋冲动行为及本能意向亢进。幻觉妄想片断零乱,精神症状丰富易变。预后较差,部分病人“阴性”症状发展迅速。
3.紧张型精神分裂症
国外发达国家资料及我国资料均说明本类型已大为减少,原因未明。一般起病急,多在青壮年期发病。主要临床相为病人言语运动受抑制,表现为木僵状态或亚木僵状态,紧张性木僵可与短暂的紧张性兴奋交替出现,主要症状有言语缄默,紧张性木僵、违拗、蜡样屈曲、倔强症、被动服从和持续言语、紧张性兴奋表现为突发而短暂性剧烈的兴奋发作,无目的地砸破东西。本型可有自发缓解,治疗效果较其他型好。
4.单纯型精神分裂症
较少见,本型青少年起病,发病缓慢,持续进行,病情自发缓解者少,早期可出现类神经衰弱症状,但自知力差,不主动就医。主要临床表现为日益加重的孤僻、被动、生活懒散、兴趣丧失、情感淡漠及行为古怪。由于妄想和幻觉等精神病性症状不明显,往往不易早期发现,是难于确定诊断的一个类型。在治疗上较困难,对抗精神病药不敏感,放预后最差。
5.未定型精神分裂症
临床上不符合上述四型,部分症状同时存在或难以分型者。并不少见,又称混合型。
6.精神分裂症后抑郁
当精神分裂症症状部分或大部分已控制后,部分病人出现抑郁状态,可持续较久。
7.残留型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阳性症状已基本消失,残余个别阳性症状,个别阴性症状,人格改变,社会功能恢复较好。
8.衰退型精神分裂症
以精神衰退为主要临床表现,社会功能严重受损,成为丧失劳动能力的精神残疾。
9.其他型精神分裂症
符合精神分裂症诊断标准,但不符合上述八个亚型的诊断标准者。
起病形式、病程和预后
起病可急、亚急或慢性,以慢性和亚急性者居多。病程经过有持续和间断发作两类。前者病程慢性迁延,逐渐出现精神衰退;后者病程在精神症状急剧出现一段时间后,间隔以缓解期;少数发作一次缓解后终生不复发。
预后与多种因素有关:起病较急,有明显的诱因,起病年龄较晚,病前性格无明显缺陷,家族遗传史不明显,病程为间歇性发作,阳性症状占优势者以及偏执型和紧张型预后较好。而慢性起病,无明显诱因,发病于儿童或青少年,病前性格内向,精神分裂症家族史阳性,病程呈迁延进展,单纯型或青春型,阴性症状占优势者等则预后较差。
诊断和鉴别诊断
精神分裂症的诊断主要根据临床特点,当前诊断建立在临床学基础上。限于现象学诊断,尚无肯定的实验方法协助诊断。
(一)诊断要点如下
1.包括可靠的病史与精神检查,病人表现有特征性的思维和知觉障碍,情感不协调、平谈以及意志活动缺乏等症状。
2.社会适应能力下降,包括社交、日常生活、工作和学习。
3.意识清晰,智能完好,但自知力不全或丧失。
4.病程有缓慢发展,迁延不愈的趋势,活动期精神病性症状持续不短于1个月,包括前驱期症状不短于3个月。
5.无特殊阳性体征。
(二)鉴别诊断
本病需要与下列疾病进行鉴别:
1.神经衰弱
主要与精神分裂症单纯型鉴别,鉴别要点为单纯型病人无自知力,无治疗要求。
2.强迫性神经症
精神分裂症病人的强迫症状内容较荒谬离奇、多变,病人对强迫性体验的情感不鲜明,自知力不完整,求治不主动。
3.躁狂症
急起发病并表现为兴奋话多的精神分型症青春型应与躁狂症鉴别。前者多为不协调性言语运动性兴奋;后者为协调性精神运动兴奋。
4.抑郁症
精神分裂症的紧张性木僵应与抑郁性木僵鉴别。前者接触困难、表情呆板,情感淡漠;后者是严重抑郁之情感活动。
5.反应性精神病
精神分裂症偏执型应与反应性妄想状态相鉴别。后者有精神刺激因素,病人病情围绕起病的精神刺激,情感反应鲜明,愿谈创伤后之情感体验,令人同情。
6.偏执性精神病
本症偏执型病人的妄想内容可变化不定或往往是荒谬或离奇、可自相矛盾。即可不固定,也欠系统性、多伴有幻听。而偏执性精神病人以系统妄想为主要症状,内容比较固定,很少伴有幻觉,如有短暂幻觉也与妄想联系较密切,在不涉及妄想情况下,不表现明显的精神异常。
7.症状性精神病(指躯体、感染、中毒所致的精神障碍)
症状性精神病人常见意识障碍,症状有昼轻夜重的波动性,可有恐怖性的幻视,均有助于鉴别诊断。
8.脑器质性精神病
脑器质性精神病具有智能障碍与相应的神经系统阳性体征。尤应警惕近年来较多见的散发性脑炎。主要表现为亚木僵状态,部分病人神经系统体征出现比精神症状晚,脑电图呈弥散性异常,仔细观察与分析,可有不同程度意识障碍,小便失禁等。
9.分裂情感性精神病
只有在疾病的同一次发作中,明显而确实的分裂性症状和情感性症状同时出现或相距时间很近,因而该发作既不符合精神分裂症,亦不符合抑郁或躁狂发作的标准,此时方可作出分裂情感性障碍的诊断。
10.人格障碍
分裂型、分裂样、边缘型及偏执型人格障碍应与精神分裂症加以鉴别诊断。人格障碍一般没有精神症状,即使有一些也是短暂的,主要应从病人的人格发展过程去分析,且缺少病程性的临床过程,这对鉴别诊断是极为重要的。
治疗
在精神分裂症的治疗中,精神药物治疗为关键性治疗。支持性心理治疗及改善社会心理环境,改善病人的心境也具有重要意义,一般是在病人病情好转时与药物治疗相结合进行。病情缓解期或慢性阶段,除适量药物治疗外,环境、心理治疗和社会支持十分必要,特别是对病人的社会康复,预防病人的衰退,以及提高病人适应社会的生活能力起着重要作用。急性阶段的安全护理及慢性阶段或康复期的家庭监护也很必要。
一、药物治疗
选用药物治疗时特别是确定首选药时宜慎重而周密地考虑药物的靶症状、精神分裂症的临床类型、病程特点,病人处于急性或慢性阶段,以及主要以阳性症状为主还是以阴性症状为主,病人的躯体状况、年龄特点及既往药物治疗的成败经验与教训也不应忽视。
(-)急性期治疗
1.氯丙嗪 适用于有精神运动性兴奋和幻觉妄想状态的各种急性精神分裂症病人。治疗剂量每日300~400mg,因镇静作用较强,宜缓慢递增剂量并可分为每日2~3次服用。
2.奋乃静 适用于年老、躯体情况较差的患者。适应症基本上同氯丙嗪。治疗剂量门诊以每日20~40mg为宜,住院病人可每日40~60mg,分二次服用,镇静作用比氯丙嗪轻,少见体位性低血压。
3.三氟拉嗪 除有抗幻觉妄想作用外,对阴性症状也有一定疗效,无镇静作用而有兴奋、激活作用。治疗剂量每日为20~40mg,分2次服用。
4氟奋乃静 适应症大致同三氟拉嗪,治疗剂量为每日10~30mg。长效制剂氟奋乃静癸酸酯(FD)适用于巩固疗效,预防复发的维持治疗,或有明显的精神症状而拒服药、对治疗不甚合作的病人。治疗剂量为25~50mg每2周肌注1次;维持剂量为25mg每3~6周注射1次。
5.氟哌啶醇 本药既有迅速控制急性兴奋,对慢性症状亦有一定疗效。长效制剂氟哌啶醇癸酸酯(HD)一般剂量为每2周肌注50mg(或每4周肌注100mg)。治疗适应症与疗程同FD。
6.氯氮平 本药有比氯丙嗪更强的镇静作用,既能迅速控制急性兴奋,控制幻觉妄想,对慢性症状亦有一定疗效。治疗剂量每日300~400mg分2~3次服用。该药能降低血液白血球与粒细胞,故治疗前及治疗过程中每2~3周后复查周围血白血球与分类,及时发现及时停药。
7.舒必利 适用于治疗以阴性症状为主的慢性精神分裂症与精神分裂症紧张型,因该药具有兴奋、激活作用,同时具有抗抑郁作用,治疗量每日800~1200mg,分2~3次服用。
8.五氟利多 本药为长效口服药,适用于对治疗不合作、拒服药的精神分裂症病人,便于暗服。治疗剂量20~40mg每周一次或三天一次,维持治疗用量可每周一次,每次20~40mg。
(二)慢性期或长期维持治疗
在急性发作的精神症状缓解后,较难预测是否将有复发或病程转为慢性者应作此治疗。DSM一Ⅲ一R资料统计,2年内用药维持治疗的病人复发率为40%;不用药巩固者为80%。为预防复发,第一次发作后,药物维持剂量不宜短于一年。如果病人为第二次发作(即第一次复发)则药物维持量宜持续2~3年,如系第三次发作,则不宜轻易停药。维持治疗的药物剂量应逐渐减量,以最小的有效剂量为宜。一般为急性期治疗量的1/4或1/5,治疗剂量高的病人可减至1/10。
(三)休克治疗及其他
紧张型精神分裂症、精神分裂症伴有明显抑郁症状者及某些精神分裂症病人经多种抗精神病药物治疗,而疗效不佳者可选择电休克治疗,或胰岛素休克治疗或低血糖治疗。电休克治疗一般疗程限6~12次为宜。胰岛素休克治疗或胰岛素低血糖治疗一般以40~60次左右为宜,可根据具体病例必要时适当增加次数。
(四)环境、心理治疗和社会支持
本项治疗对精神活动的社会康复、减少和预防精神衰退十分重要。无论住院病人的住院环境或出院病人的社区环境、工疗娱疗、集体(团体)心理治疗、妥善解决家庭矛盾与就业及开展家庭心理治疗,对减少复发、社会康复均起积极作用。
(五)护理
急性期主要是作好病人的安全护理。近年来精神科临床医护工作者观察到精神分裂症病人的自杀或伤人最难预防。因此,无论对住院病人或门诊病人均应提高预防病人自杀与伤人的警惕性。DSM一Ⅲ一R资料统计,50%的精神分裂症病人有自杀企图,10%自杀身亡。慢性期主要是作好病人的心理护理工作及家庭康复护理工作。
参考资料:
精神病指的是大脑机能活动发生率乱,导致认识、情感、行为和意志等精神活动不同程度障碍的疾病的总称。致病因素有多方面:先天遗传、个性特征及体质因素、器质因素、社会性环境因素等。许多精神病人有妄想、幻觉、错觉、情感障碍、哭笑无常、自言自语、行为怪异、意志减退,绝大多数病人缺乏自知力,不承认自己有病,不主动寻求医生的帮助。常见的精神病有:精神分裂症、躁狂抑郁性精神病、更年期精神病、偏执性精神病及各种器质性病变伴发的精神病等。患者及家属应和精神科医生积极配合,及早到医院治疗。
精神病是属生理疾病,科学家们认为,是基因引发严重精神病不管聪明或愚蠢的人都有可能得这病,天才与精神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这是世界上许多人都感兴趣的问题。回家后我找出了有关"天才和疯子是孪生"的资料,英国心理学家菲利克斯·波斯特博士积十年心血研究出了结果:精神病是心理活动和行为的异常表现,是一种需要治疗的病态。然而,创造性才华和病态心理这两个人类心理活动上的极端,竟有着某种联系。天才中多有精神疯狂症,而精神疯狂症又时常能激发灵感和创造性。因此,许多高智商的人患有精神病,高智商和精神病在遗传上有着双基因的可能性。用艾森克个性问卷(EPQ)对艺术家、作家进行测试,发现作家在概念过度包涵、怪异思想上和精神病人极其相似。 菲利克斯·波斯特博士按现代精神病理学的分析方法,研究了人类历史上300名具有重要影响的人物,得出的结论是:政治家中有17%的人患有严重的精神病理毛病,如希特勒、林肯、拿破仑等,他们中有嗜杀如狂的恶魔,也有美国历史上出类拔萃的总统。科学家中有18%,如高尔登、门德耳、安培、牛顿、哥白尼、法拉第等。思想家中有26%,如尼采、罗素、卢梭、叔本华等。作曲家中有31%,如瓦格纳、柴可夫斯基、普契尼、舒曼、贝多芬、莫扎特等。画家中有37%,如梵高、毕加索等。小说家中有46%,如陀思妥耶夫斯基、福克纳、海明威、普鲁斯特、劳伦斯、卡夫卡、司汤达、福楼拜、莫里哀、托马斯·曼等不胜枚数。艺术家是波斯特研究中的"重灾区",他解剖了50名文人,除莫泊桑以外都有轻重不同的精神病! 惨啦,文人为什么这么倒霉呢?这与所从事的创作职业有关,敏感易冲动,或雷霆震怒,或极度狂喜,或愤世嫉俗,或精神分裂,容易发作,也容易压抑,容易狂傲,也容易绝望。所以世界著名作家自杀的特别多:芥川龙之介、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茨威格、法捷耶夫、叶赛宁、杰克·伦敦几乎可以列出一个近百人的大名单!难怪大学生感到奇怪,现在的作家为什么没有自杀的?也许他们心里真正想说的是现在的作家没有写出惊世之作,不具备发疯和自杀的资格。 其实,许多精神病患者的天才,恰恰是在一生中最健康的时期创作出他们最好的作品,他们是在完成了伟大的事业之后才得精神病的。真正在疯癫中走上创作巅峰的似乎只有梵高,他自小就有神经质,从1888年开始,以每三天一幅的速度创作了一千三百幅画后突然发疯,住进圣保罗精神病院。曾手持剃刀想割断他的朋友、同是印象派大师的高更的喉管。后来在狂怒中把自己的耳朵齐根切下,寄给了他钟情的妓女。也就是在他疯得最厉害的时候创作出了传世杰作———幽蓝的《蝴蝶花》。
因此笨的人可能会患精神病,但不可能变聪明但精神病人治愈后,可能是聪明人
《最后一课》通过阿尔萨斯省的一个小学生弗郎士在最后一堂法语课中的见闻和感受,真实地反映了法国沦陷区的人民惨遭异族统治的悲愤和对祖国的热爱,以及争取祖国解放和统一的坚定意志,集中地表现了法国人民崇高的爱国主义精神。
小说的全文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从“那天早晨上学”到“赶到韩麦尔先生的小院子里”。这一部分描述了弗郎士在上学的路上的见闻和心理活动。作者以简洁的笔触,交待了故事的背景和弗郎士的身份、性格特征,同时为情节的发展作了巧妙的铺垫。
小说先写弗郎士上学晚了,加之没有复习好功课,害怕挨老师的“训斥”,因而闪过想逃学的念头。这一独白式的心理描写,生动地刻画了弗郎士的稚气、贪玩,是个不爱学习的学生。而后写了弗郎士在上学路上对景物的感受。他感到天晴日暖,听到林边鸟语,看到普鲁士军队在操练,而他认为“这些景象比分词用法有趣多了”。然而他没有为之所动,而是“急忙向学校跑去”。这里一方面突出了弗郎士天真好玩的性格,而另一方面,也正是作者要强调的一面,就是突出了弗郎士的意志力,他终于战胜了想逃学的念头。
接着作者描写了弗郎士经过村政府时的心理活动,展示了他的性格的另一侧面,即对敌人的恨。当弗郎士看到不少人在布告牌前时,就立即想到:“最近两年来,我们的一切坏消息都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同时,想到“又出了什么事啦”?说明这个看来稚气的孩子的内心是爱憎分明的,统治者的罪恶行径他是牢记在心的。铁匠的话,他以为是和他开玩笑,讽刺他,所以他气急败坏地跑进了韩麦尔的院子。这说明他是有很强的自尊心的。铁匠的话也给读者造成悬念,为什么说“用不着那么快呀,孩子,你反正是来得及赶到学校的”!吸引读者追读下文。
这部分,在直接描写弗郎士的同时,也间接地表现了韩麦尔老师的严厉,这对下文写老师态度的变化,突出主题,有烘托的作用。此外,作者独运匠心,安排了人们看布告牌的细节,巧妙地交待了故事的背景,而且对刻画性格、情节发展,有一举多得的效果。
第二部分从“平常日子”到“我将永远记住这最后的一课”。是小说的中心部分,主要写弗郎士和韩麦尔老师在“最后一课”中表现的爱国热情。按情节发展,又可以把这部分分为三层。
第一层,从“平常日子”到“书上横放着他那副大眼镜”。写弗郎士跑到学校以后发现的种种不平常现象,渲染出一种严肃、悲愤的气氛。弗郎士看到教室里用极端肃静代替了往日的“喧闹”,他走进教室,平日严厉的韩麦尔老师和蔼地说在等待他来上课,当弗郎士“稍微平静”之后,注意到韩麦尔老师今天却穿着只有“督学来校视察”或是“发奖的日子”时才穿的服饰;最使他“吃惊”的是课室里坐着许多本村的人,他们“个个看来都很忧愁”。这一切通过弗郎士不同心境,由粗到细的观察,一步紧一步地烘托了“最后一课”的严肃、庄严、悲愤的氛围。
再一层,从“我看见这些情形”到“表示对就要失去的国土的敬意”。在这一层里,正面揭示了“最后一课”的严肃意义,点明了主题。正当弗郎士对这一切不平常的情景感到奇怪的时候,韩麦尔老师说道:“我的孩子们,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上课了。柏林已经来了命令,阿尔萨斯和洛林的学校只许教德语了。……今天是你们最后一堂法语课,我希望你们多多用心学习。”韩麦尔的话,点明了“最后一课”的含义。普鲁士统治者禁止阿尔萨斯、洛林人民学习自己祖国的语言,妄图用这种阴险、毒辣的方法奴役法国人民。韩麦尔老师在这种情况下,连连强调这一课无论是对老师对学生说来都是“最后一课”。这样,“最后一课”本身就是抗议侵略者奴役法国人民的爱国举动。在悲剧命运的打击下,弗郎士埋藏在心灵深处的爱国情、亡国恨一齐迸发出来。这是“我的最后一堂法语课”,这句话,作者让它独立成段,是为了突出韩麦尔老师的话,在弗郎士感情上引起的共鸣和反响。听了老师的话,弗郎士的感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首先表现在他对这“最后一课”的珍惜,为“再也不能学法语”而无限惋惜,为过去“旷了课去找鸟窝,到萨尔河上去溜冰”而悔恨。其次他对于感到“讨厌”的书和严厉的韩麦尔老师在感情上也变了:书,“像是我的老友”;老师“责罚”自己的事,全都忘了;再就是,他刚才还迷惑不解的现象,豁然明白了:韩麦尔老师穿上节日盛装,村里的老人到学校里来,是为了“表示对就要失去的国土的敬意”,是为了上这“最后一课”。这一段心理活动,表明了老师真挚深切的爱国热情,也通过弗郎士对老师的怜悯、尊敬和感激之情,表明了孩子的心灵上爱国意识正在成长。
最后一层,从“我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到“我真永远忘不了”。这一层,写韩麦尔老师和学生在爱国主义精神鼓舞下,在“最后一课”中认真教学的感人情景。
德国侵略者强行剥夺阿尔萨斯、洛林人民学习自己祖国语言的权利和自由,激起了韩麦尔老师、弗郎士和全体学生、村里的老人们的悲愤和爱国热情。他们把法语和祖国视为同义语,爱法语就是热爱法兰西祖国。因此,他们对统治者的恨和对祖国的爱,都凝聚在这“最后一课”中。
弗郎士珍视这最后一堂法语课,并且把学好自己祖国的语言作为热爱祖国的神圣职责,因而产生了高度的学习热情。所以,当韩麦尔老师让他背书时,心里想的是“如果我能把那条出名难学的分词用法从头到尾说出来”。当他一句话也拼不出时,心里想的不再是害怕挨老师的“训斥”,而是“心里挺难受,头也不敢抬起来”。他有了羞耻感。弗郎士在学习文法时,他自信“从来没有这样细心听讲过”。过去一个字也记不住的文法,现在觉得很容易懂。这使他自己都感到“奇怪”。当他听到学校屋顶上鸽子咕咕的叫声时,他想到“他们该不会强迫这些鸽子也用德国话唱歌吧”。这联想,表现出弗郎士对敌人禁教法语的卑劣行径的轻蔑和对祖国语言的深厚感情。
韩麦尔老师对祖国的深情和尽职精神,在“最后一课”中是极其感人的。这个平时严厉的老师,当弗郎士背诵不出分词规则时,他不再“训斥”他,而是沉痛地总结以往的教训:“总要把学习拖到明天,这正是阿尔萨斯人最大的不幸。”同时指出自己也有应该“自责”之处。总结过去的目的,在于让学生珍视这“最后一课”。他针对侵略者禁教法语的阴谋,赞美法语的优点,强调掌握法语的重要意义: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我们必须把它记在心里,永远别忘了它,亡了国当了奴隶的人民,只要牢牢记住他们的语言,就好像拿着一把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这段话,寓意深刻,语重心长,以此激励学生努力学习法语,用它作为武器,为法兰西祖国的自由统一而斗争。韩麦尔老师的高度责任感,使弗郎士感到他“从来没有这样耐心讲解过”,感到他“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在他离开之前全教给我们,一下子塞进我们的脑子里去”。韩麦尔老师为了学生们上好习字课,还别出心裁地在字帖上用圆体字写:“法兰西”,“阿尔萨斯”,象征着阿尔萨斯和法兰西祖国永远在一起。使弗郎士感到“好像许多面小国旗在教室里飘扬”。韩麦尔老师忍受着离开服务了四十年的本乡的痛苦,认真地教好“最后一课”。
小说的最后一部分,从“忽然教堂的钟敲了十二下”到小说结尾。写韩麦尔老师在“最后一课”结束时的悲壮和不屈精神。
正当每个人的炽烈的爱国热情都凝聚在“最后一课”中,而这感人的情景又激动着每个人的心的时候,教堂的钟声和普鲁士军队收操的号声,令人心碎地宣告了“最后一课”的结束。韩麦尔老师此刻的悲愤和哀痛难以形容,他“脸色惨白”,到嘴边上的话,却哽住了,说不出来。于是,他“使出全身的力量”写了“法兰西万岁”这振奋人心而又含义深刻的两个大字。这几个光彩夺目的大字表达了韩麦尔老师的心声,也是法国人民爱国主义精神和不屈的意志的集中表现。这样收尾,使小说的主题深化,同时收到意境深远的艺术效果,给读者以丰富想像的余地。
《最后一课》之所以成为脍炙人口的杰作,不仅由于它在内容上表现了爱国主义思想,还在于它具有卓越的艺术特色。
艺术结构的简朴和紧凑。《最后一课》用第一人称的写法,以弗郎士作结构的中心线索,通过主人公在“最后一课”中的见闻和感受,故事情节和人物性格自然而生动地展示出来。小说从弗郎士走出家门、跑向学校,到“最后一课”结束,情节的发展层次清晰、紧凑、井然有序。作者把普鲁士侵略者颁布禁教法语令,作为情节发展和展示人物性格的关键。异族统治者强行施教德语,表明它对阿尔萨斯、洛林人民的奴役加深了,民族矛盾激化了,这就更加激发了弗郎士、韩麦尔老师以及郝叟老人的爱国热情,他们崇高感人的形象跃然纸上。爱国主义的主题,也随着情节的发展,人物性格的充分揭示,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最后一课”的结束,情节发展到高潮,并急转为尾声,小说的主题进一步升华。结尾表明:“最后一课”结束了,然而它已经播下了爱国主义的种子,法兰西一定会重获解放。
出色的心理描写。这篇小说对人物的心理描写是成功的。作者巧妙地用了多种方式描写了人物心理,从而成功地塑造了人物形象,突出了主题。
小说对人物进行心理描写时,成功地把景物描写、细节描写、人物行动描写与心理活动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把弗郎士的所见、所闻、所为、所感融为一体。这样使弗郎士所见到的景物、人物等都笼罩上一层感情色彩,它和那极其简洁的直接对心理活动的刻画相配合,协调一致地反映出弗郎士的心理状态。如:“天气那么暖和,那么晴朗!”“画眉在树林边宛转地唱歌;锯木厂后边草地上,普鲁士兵正在操练。这些景象,比分词用法有趣多了;可是我还能管住自己,急忙向学校跑去。”这样就把景物描写与直接写心理活动紧密结合在一起,生动地表现了作为小学生的弗郎士那种因怕迟到而急于到学校去,而又为路旁景物所吸引,既留恋,又不敢再停下来观赏、玩耍的复杂心情。有许多地方作者是把心理描写和人物行动结合在一起的,如弗郎士进教室:“我只好推开门,当着大家的面走进静悄悄的教室。你们可以想像,我那时脸多么红,心多么慌!”这样的例子很多,从这些例子看出作者是多么自然、多么贴切地把人物的心理和行动结合在一起进行刻画的。
总之,这篇小说描写心理活动的段落很多,作者灵活地运用了多种心理刻画的方法。但无论用什么方法描写心理活动,都准确地把握住了弗郎士的年龄特征和性格特征,非常真实,非常生动。
“烘托”和“重复”的手法的巧妙运用。作者为了突出主题和人物性格,独具匠心地运用“烘托”和“重复”的手法。为了突出爱国主义的主题,作者着意用烘托手法描绘了“最后一课”的庄严、悲壮的气氛。通过弗郎士在上学的路上和到学校以后的见闻,层层深入地描写了一系列不平常的景象。这些不平常的情况,就为爱国主义的主题,烘托了庄严、悲愤的气氛,突出了主题。同时为刻画弗郎士的性格作了巧妙的铺陈。作者还多次重复“最后一课”,每次出现这句话,用意不同,而意义却一次比一次深刻。这句话,像珍珠一样贯穿全篇连成一线,光芒四射,从而加深了主题,同时,对突出人物性格也有重要的作用。
选自《初中语文课文分析集》第一册,广东教育出版社1990年版
当代中国长篇小说创作现状及其问题
作者:王鸿生
思想者小传
王鸿生 50年代生人,现为上海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理论学会理事,多所大学和研究机构的兼职教授,主要从事当代文学和批评理论的研究与教学,主持和承担国家级、省部级社科研究项目5项,成果获省部级以上奖励多次,出版有《交往者自白》、《态度的承诺》、《无神的庙宇》等著作。
今天,我要讲的是三个问题:一、汉语叙事文学的历史。因为我们要了解长篇小说的现状,必须回到历史的脉络中去;二、近25年来长篇创作从复苏到勃兴的发展轨迹及其意义;三、关于创造“伟大的中国小说”的若干问题。这里,首先要作个说明,“当代中国长篇小说”这个概念主要指的是当代汉语长篇小说,海外华人或少数民族用其他语种书写的长篇,未列入本次考察范围。
汉民族的叙事历程
中国上古神话还显得极为简扼,几乎没有什么细节。这些对有志于重写或续写神话的当代作家来说,既留出了很大想象空间,也带来了在文化原型上溯源的困难。
如果回到汉语文学的源头,并参照其它民族文学的历史,我们会发现汉民族的叙事历程确实有其特殊性。
例如,与希伯莱、希腊、罗马、印度神话相比,中国上古神话资料少,不系统,人神不分且无主神。人家有唯一至上神,如耶和华、宙斯、大梵天,而我们则有“三皇”(伏羲、神农、燧人),“两帝”(炎、黄),“男女”(伏羲、女娲)或“兄妹”(盘古、女娲)等。近代以降,学人皆以此为诟病,为与《圣经》等比类,亦有学者硬将某神话人物证为创世主神,却忽略了,在一个以巫术为根底、以自然崇拜为归旨的原始多神教传统中,正如著名神话学家袁珂先生所言,实际上并不存在唯一的主神。除了主神的缺席外,中国上古神话的另一个特点是谱系乱或形不成家族谱系,这样,神话人物之间就构不成故事关系。从叙述的角度来看,中国上古神话还显得极为简扼,几乎没有什么细节。这些对有志于重写或续写神话的当代作家来说,既留出了很大想象空间,也带来了在文化原型上溯源的困难。
再如,汉民族长期以来没有发现史诗。世界上不少民族,包括中国的藏族、维吾尔族都有其史诗。史诗可以看作“一个民族的族徽”,但汉语文学在其起源阶段却没有佩戴这个族徽。但是,我们的史传却很发达,从《左传》、《史记》、《三国志》直到历代续修的家谱、地方志,最近又要大规模地重修《清史》,可见国人修史的热情一直非常高。这种史传传统,是汉民族历史叙事特别发达的原因。但其叙事观念和文体形态,与近现代长篇小说的差异是相当大的。
又如,与诗文词曲相比,现代汉语长篇小说应该说还非常年轻。先秦寓言、六朝志怪,叫小说当然比较勉强,虽然它们的白描手段很精彩。研究小说史的学者一般都认为,中国古代小说繁盛的标志是唐五代传奇的兴起。而传奇的兴盛,按古典小说专家王先霈先生所说,则与唐皇李氏父子有胡人血统、性观念比较开放有关。古代长篇小说的高峰无疑是在明清,但明清四大奇书除了《西游记》之外,《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的作者都存在争议。写了书却不敢署真名,这足以说明庙堂、正统对其的拒斥,所谓“小说家言不入诗文正宗”。再说到“五四”,我们通常讲“鲁郭茅巴老曹”,这六个人中,茅盾写了一部《子夜》,巴金有《家》、《春》、《秋》,老舍有《四世同堂》、《正红旗下》,而鲁迅则没有写过长篇,郭沫若、曹禺的文学成就更不在小说上。这也使晚近的研究者特别看重三、四十年代萧红、沈从文、张爱玲等人在长篇小说上的贡献。从建国到文革这“十七年”,长篇小说的创作量每年只有数部,其出版总量还不及现在的一年。如红色经典“三红一创”(《红旗谱》、《红日》、《红岩》,《创业史》),以及《暴风骤雨》、《山乡巨变》、《三里湾》、《青春之歌》、《三家巷》、《林海雪原》、《铁道游击队》、《野火春风斗古城》、《艳阳天》等风靡一时的作品,现在除了专业研究者,其人气已今不如昔了。
大致说来,“十七年”长篇写作这段文学实践历史,在世界文学史上极为独特。在这一时期,集体伦理、劳动美学、英雄叙事成了最基本的文学追求。如何重新理解“十七年文学”,正日益成为当代文学研究的一个热点,其中不乏种种冲突的解释。但不管怎么说,中国作家用现代汉语书写长篇小说,满打满算也还不到一百年。
长篇创作从复苏到勃兴
由于没有神话谱系,也没有史诗传统,而中短篇小说这类体量较小的叙事文体又无力承载如此广阔、沉重和复杂的经验,汉民族的“史诗情结”就投射在了长篇小说上面。
新时期以来,汉语叙事文学经历了“小-中-大”这样一个发展轨迹。文革结束后,一开始引起广泛社会反响的小说如《伤痕》、《班主任》、《我爱那一片绿叶》等,统统都是短篇小说;到了“反思文学”、“改革文学”、“寻根文学”阶段,比较活跃的文体则是中篇小说和报告文学。20世纪80年代前期,长篇创作开始复苏,《许茂和他的女儿们》、《人啊人》、《芙蓉镇》、《冬天里的春天》等作品曾轰动一时,但它们大多在文体上显得比较滞后,艺术水准也不是很高。’85文学新潮时期的重要作品如《棋王》、《绿化树》、《北方的河》、《红高粱》、《小鲍庄》、《爸爸爸》、《三寸金莲》、《橡皮人》、《你别无选择》等,几乎都是中篇小说。可以说,从长篇小说的复苏到勃兴,中间大概走了十年时间,我们记忆中的一大批著名长篇,像《在细雨中呼喊》、《白鹿原》、《丰乳肥臀》、《九月寓言》、《羊的门》、《无风之树》、《长恨歌》、《心灵史》、《务虚笔记》、《马桥词典》、《尘埃落定》等,都出现在90年代中后期。由此可见,步出了文革的休克期,中国叙事小说是从短篇、中篇、长篇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而这一轨迹与几代作家自身的文体历练过程也大致相吻合。
有资料显示,从1993年开始,长篇小说出版数量激增,从最初每年300部,发展到每年500部、700部,到2000年达到了1000部;近4年来,每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基本在800部左右,这就是说,平均每天有2部长篇小说面世。现在,很多出版社都在抢长篇,以致中短篇小说结集已很难出版。那么,为什么90年代以来长篇小说会这么兴盛呢?我想有三个原因是不可回避的:第一,国家意志的倡导和文化政策的放宽。第二,图书的市场化使各种出版人介入了长篇小说的生产和发行。现在,除了单行本和作为长篇小说发表重镇的大型文学期刊,许多刊物还办了一年四季都有的长篇小说增刊或选刊,在文学类读物中,长篇小说忽然成了最有市场号召力的产品;第三,应缘于民族和个人经验的特殊、复杂与漫长。中华民族一百多年来所经历的痛苦、磨难和裂变,是西方人难以想象的。有时候,接触一些外国学者,他们非常羡慕我们,觉得中国经验实在是人文社科研究的一大富矿。按照西方当代思想家齐泽克的说法:20世纪是一个极端的年代,表现为伟大的解放计划和连绵不绝的灾难。而我们就同时具备了这双重经验。由于没有神话谱系,也没有史诗传统,而中短篇小说这类体量较小的叙事文体又无力承载如此广阔、沉重和复杂的经验,汉民族的“史诗情结”就投射在了长篇小说上面。我想,这应该是1993年以后长篇小说一下子繁荣的最为内在的原因。
90年代中后期以来的长篇小说,释放了汉语大容量叙事的潜能,对中国文学的未来走向及其可能性提供了许多有益的启示。根据我的有限阅读和思考,有以下意义特别值得人们去关注。
1、对历史的探索。一段时间以来,对民族或家族历史图像的重新描绘,已形成一个热潮。从古代、近代到民国,从皇帝、宰相、商贾、革命党人到平民,都有作家直接或间接地予以新叙述。像《我的帝王生涯》、《张居正》、《白银谷》、《银城故事》、《人面桃花》、《笨花》、《花腔》、《圣天门口》、《生死疲劳》、《抒情年华》、《生逢1966》等都在个人与历史之关系的书写上作出了新的探索。这意味着,作家们在探索了历史图像的同时也探索了意义世界的图像。
2、一些被压抑的声音开始浮出历史地表。尤其是对个人无意识、性、身体等隐秘领域直接的、集中的表述,是现代文学史上从未有过的景象。比如《一个人的战争》、《糖》、《我和你》、《后悔录》等,把女性或男性的成长史与其非常内在的性意识、性遭遇方面的困境结合在一起,作了相当具体的呈现。这些过去被极端边缘化的声音,已从“窃窃私语”变成了可公开谈论的东西。
3、文化宽容和“我”的复活。五四新文学传统的一个重要面向就是个性解放,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一传统很快就式微并被迫中断了。可以说,个体存在的真实性及其限度,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长期被遮蔽、阉割,“我”的细微的内在经验被民族的、国家的、革命的大叙事所覆盖,真实的个人常处于匿名状态。而这种情况在90年代以来的文学中已完全倒转过来,当然这又带来了新的问题。
4、人的某种集体无意识得到了深刻的揭示。这种集体无意识的中心是权力恐惧。这一权力恐惧的历史是如此漫长,像《羊的门》、《檀香刑》这样一些长篇之所以会引起强烈关注,就因为它们尖锐地触到了权力的深处。
5、对长篇小说叙述范式的探索有了很大进展。仅以乡土叙事为例,从鲁迅式的“国民性批判”、沈从文式的“乡土恋歌”到《古船》、《白鹿原》式的“文化秘史”,现当代文学对乡土中国的不同想象已提供了比较成熟的叙述范式。但这些书写传统到了90年代中期以后发生了巨大的裂变,像近几年出现的《受活》、《秦腔》又提供了“反乌托邦的乌托邦叙事”、“反史诗的史诗性写作”等新范式。
6、母语书写的广阔能量得到了释放。现代汉语的历史非常短,用它来写长篇小说的历史就更短,其叙事潜力究竟怎么样,必须在长篇写作的实践中受到检验。事实证明,现代汉语有丰沛而深厚的质地,它的艺术表现力是无限的。五四时期曾有激进主义者号召废除汉字,他们认为,中国文化的落后就落后在汉字上面。这当然是一种非常幼稚可笑的想法。说来很奇怪,我们读托尔斯泰、陀斯妥耶夫斯基,读卡夫卡或普鲁斯特,觉得他们的小说写得那么好,但我们读的不正是汉语译本吗?因此,激活和释放母语的力量,一定是有责任心的中国作家的抱负。
“伟大的中国小说”何以可能
当整体性的世界图像裂解了之后,经典意义上的长篇小说还能不能成立?也许,世界越是零散化,文学就越是要与这样一种零散化的趋势进行抗争,并还给人类一个完整的世界。
但是,在繁荣的表象之下,我们也不能不看到当代长篇小说创作的困境和危机。比如,现在有个新概念叫“小长篇”,其篇幅大约在12万字左右,非常适合快餐式阅读,70年代后出生的作家写“小长篇”的热情似乎特别高。当然,注水式的拉长或动漫式的简化,都会对长篇小说这种文体造成伤害。再比如,有人开玩笑说,现在“女作家百分之八十写离婚,男作家百分之八十写偷情”,题材越来越狭窄、单一,经验越来越同类化、平面化,以致人们感到读一部就相当于读了十部。这说明,一种新的压抑机制正在形成,像农民工这样一个极为庞大的底层群体的存在,几乎还没有在长篇小说中得到真正的书写,他们的身影只是偶尔在灯红酒绿的街市上掠过。值得关切的是,这些年我们已生产出那么多部长篇小说,但能够流传的人物形象却极少,可见当代作家塑造人物的能力正急剧退化。
自美国华人作家哈金近年提出“伟大的中国小说”这一话题后,《当代作家评论》、《上海文学》和一些网站都连续组织了专栏讨论,也有作家、批评家提出并阐述了“捍卫长篇小说尊严”的主张。那么,到底什么叫长篇小说?我们为什么需要长篇小说?汉语长篇的可能性到底在什么地方?如果说一部长篇小说是好的或杰出的,其参照标准又是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非常复杂,可以从多种角度进行研究,但这里只想就目前长篇创作的症状、困境及主要缺失谈点个人看法。我的思路集中于两个词:世界、语言。
十九世纪法国作家都德的短篇小说《最后一课》1912年被译入中国①,从上一世纪二十年代开始,长期入选我国中学语文教材,超越了时间和不同意识形态的阻隔,是在中国最有普遍群众基础的法国文学名著之一。尽管在它之后,都德的其他作品也陆续译入,为数不能算很少②;但是关于都德,中国人记忆最深的,永远是普法战争,是《最后一课》。可以说,在汉语言说都德的语汇中,最具表现力的就是《最后一课》,她甚至可以作为都德的代名词,作为“爱国主义”的符码编入了近代中国人百年的经验史和情感史。法国人眼中或许更是擅写南方风情的温婉的都德,在中国语境中被爱国主义作家置换。尽管学者文人曾在以哀逝情怀叙写湘西风土的沈从文身上体认了都德的韵致,显示了他们对这位诞生于普罗旺司的法国作家的审美回应,而对于普通的中国受众,星光下牧羊人的柔情和赛甘先生的山羊遥远而陌生,只有《最后一课》和都德一起熔铸为爱国主义的代码,成为我们自己精神财富的一部分。由此可见,对一个作家的接受,尤其是对一个异域作家的跨文化接受,有时会出现对这一作家的部分的强调或部分的偏废,它是接受者自主选择的结果,与接受者所处的历史文化现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法国文学史家朗松曾言,“每部代表作的历史都浓缩着生产该作品的民族以及接受这一作品的其他民族的兴趣史和敏感史”③。因此,还原一个作品的跨文化阅读中所牵涉的历史语境,考察其最初接受者的阅读敏感,有助于理解这一作品在相异文化中的机遇,同时也能揭示接受者自我在外来作品的本土化运作中的意义。
本文从《最后一课》最初的译本着手,结合其他早期出现的译本,分析这部法国文学名著在中国的特定历史时期、特殊文化语境中被接受时,中国本土文化的切身经验和民族情感的积郁怎样制约着译者,并通过译者的个人敏感穿透作品,奠定了接受之基,使这部作品成为几代中国人在割地赔款的阴影下,在亡国的现实危机中爱国感情表达的媒介。
根据目前掌握的材料,胡适翻译的《最后一课》(原名LaDernireclasse)是都德作品汉译的第一篇,它最初刊登在1912年11月5日上海《大共和日报》,译名《割地》④。此后,同一译本又由留美学生编辑,上海中华书局出版的《留美学生季报》在1915年春季号仍以《割地》之名重新刊出。1919年,亚东图书馆为已然成为新文化运动领袖的译者出版《短篇小说集》,以《最后一课》原题收入该译本。而后,这一译本又在二十年代初开始,在白话文进入基础教育的背景下,被收入由中国现代史上最大的出版机构、商务印书馆印行的中学语文教科书,成为都德这部作品在中国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译本,最有力地参与了汉语语境中都德形象的构造。与胡译重刊于《留美学生季报》同在1915年,同样在上海,创刊于1914年6月,以都市市民为读者对象,以娱乐休闲为旗帜的小说周刊《礼拜六》推出了署名“静英女士”译的《最后之授课》,是胡适译本之外今天所见最早的他译;由于《礼拜六》所牵涉的与《留美学生季报》不同的读者层,这一新译本的出现对于还原《最后一课》在中国的接受语境别有意义。此外,在上述两个译本出现之间的1913年,在长沙出版的《湖南教育杂志》刊载了标明“匪石译”的《最后一课》⑤,尽管经过文本的对比分析发现这个译本只是对胡适译本的改写,但是这一现象本身,和都德之同一作品在不到三年时间里一再被选择被发现,都从不同层面显示着接受者社会集体意识在对异域文学作品移植和化入过程中的有力运作。
胡适译本初名《割地》,这一译名的选择就已准确无误地传递着鲜明的时代印记和强烈的情感信息,以一个词语的选用开启了本土经验、民族情感对都德的再创造。《最后一课》法文原名LaDerniereClasse,鲜明而贴近故事内容:一个学童对自己“最后一课”的深切记忆。在翻译时,译者与第一读者胡适,放弃了直接将其译为《最后一课》这样合情而又轻松的做法,而选择把这部作品最能激起他回应的故事的本质直接推向前台,“割地”一语道出了超出作品主人公孩子所能理解的,国土沦丧在二十世纪初中国知识分子心中激起的屈辱与悲愤。正是二十世纪初年承载着一系列割地赔款的历史,刻骨铭心地日夜感受着亡国焦虑的经验促使他做出了对这一词语的选择。在为译本写的短序中,胡适看似随意地交代了译名的变化,字里行间也清晰地透露了译者对都德作品的最突出敏感点:
著者都德生于公历千八百四十年,卒于千八百九十七年,为法国近代文章巨子之一。当公历千八百七十年,法国与普鲁士国开衅,法国大败,普国尽据法之东境。明年进围法京巴黎,法人力竭求和。赔款五千兆弗郎,约合华银二千兆元,盖五倍于吾国庚子赔款云。赔款之外,复割阿色司娜恋两省之地以与普国。此篇托为阿色司省一小学生之语气,写割地之惨,以激扬法人爱国之心。原名《最后一课》,今名乃译者所更也。民国元年九月记于美国⑥。
下笔所及,处处以法国反观“吾国”,涉及赔款,则折以“华银”,比照“庚子”。对于近代中国,“割地赔款”可以说是驱之不散的梦魇,是“亡国”命运的压迫,而译者本人正是在这压迫的痛苦中发现并感受了都德。所以,“割地”这一词语交织着接受者情感历史与现实的积郁,在都德作品的刺激下脱口而出,几乎可以说是当时中国社会集体意识借青年胡适之手的“自由写作”。
当时的胡适以庚子赔款公费身份留学,在美国已经两年。这种经历和处境是他作为《最后一课》译者的独特资源。尽管被美国“泱泱大国之风”浸漫,并已渐生第二故乡的感情,故国之忧未能稍减。从他当时的日记和书信中屡屡可见其“远人焦思”随国内风雨而动。在给母亲的家信中,他多汇报异国见闻,记述友人仁善,学业长进,尽管也难掩对故乡局势的关切,对家境窘迫的担忧;而在对同辈朋友的书信中,在日记里,“亡国”之威胁与贫穷之压力是当时并悬于头上的双剑,尤其是侧身于优游的美国中产阶级社会里感受的贫穷,更加剧着对弱国、对亡国的体味。可以说,作为译者的青年胡适,是在某种极其个人化的背景中,独特地经验着亡国的惨剧和弱国的悲哀。在当时国人的眼中,他或许应是幸运的,庚款留学,脱离了以朝不保夕的小生意或卑微的教职谋生的苦境,来到“风俗极佳”、“无不有泱泱大国之风”⑦的美国。但是,这一幸运却又是宿命地使他感受亡国悲哀的根源:他的留学本身正是割地赔款的伴生物,他的“幸运”又正是家国不幸的镜子。因此,他的留学身份带给他的,不仅是美式生活陶冶的平和温厚,而且使他比一般中国人更痛切地体认割地赔款的情感意味。那是一种无所不在的压迫,而这压迫使他反省,分别写于1913年和1914年的《赔款小史》和《非留学篇》,见证了他对自身处境与家国命运的独特敏感。所以当他被都德的小说所感动时,他顺从自己的情感波澜,在翻译活动中注入了自己正在身历的经验,并借移译都德之作一浇心中块垒。
《割地》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上海的报纸,而报纸作为成熟中的都市生活的公共空间直接反映着一个时代的社会敏感。胡适留学在美,长期处于“远人闻乱,心日夕不能安”⑧的境地,报纸是他借以关注故国的主要媒介。就在他翻译《最后一课》前后,1911年3月24日日记:“连日日所思维,夜所梦呓,无非亡国惨状”⑨。在1912年11月14日,则有“读英报纸论吾国事,中心如捣,又至邹秉文处读上海报纸”⑩等语,真实记录了青年胡适现实情感与国内危亡局势的呼应,而他对祖国命运的焦虑则成为他感受都德、接受《最后一课》的精神土壤。
胡适与《大共和日报》的联系,在于他中国公学时代的同学叶德贞,当时叶在这家创办于1912年初的报纸工作。在胡适的日记中,1911-1912年间曾频频出现与“德征”书信交往的记载。如:1912年9月28日,译《割地》期间(据日记载,9月26始,至9月29日译毕),“夜作长书寄德征” ,9月29日“夜译《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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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2023-09-28 18:48:56发表“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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