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刘其安老师的《双头坟记》
刘其安老师的这篇《双头坟记》,我已经不知读过多少遍了,他记录了我寿光卜氏家族清朝中后期的一段千古奇冤。受尽冤屈。极尽屈辱。荒诞、离奇程度不在清末四大奇案之下。就算到现在,十里八乡的一说到“旱包”旱魃都能联想到“卜家村”,“卜家老爷”或“卜家老爷尖尖腚”。在我上溎河联中的时候,同学间打架,如果有说我们是“旱包”,或“卜家老爷尖尖腚”的,我们卜家村的学生都是要一起上,打群架。觉得这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荣誉和颜面,小到个人、家庭。大到国家。有时是用生命来维护的
关于旱包的事,在我们村是不能说的,小时候也因为好奇问过我爷爷,但得到的轻则说不知,重则大声呵斥。以后也就不敢问了。
我家有本家谱,我曾试图从家谱中找到这位被人借以拿旱包为名而冤屈致死的族人,但始终没能找到。我也曾寻访过几个长者,他们之间也是互相推卸。你说是他这支股人的,他说是你这支股的人。
我和父亲,三叔等人也曾探讨过我们村发生的这件事情,基本上和刘其安老师写的差不多。所谓的捉拿旱包只是愚弄人的借口和工具,为其行为合法化,正义化。其目的还是掩盖自己的罪恶,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说拿旱包是假,杀人是真。 借刀杀人罢了!
双头坟记 刘其安
旱魃,古书记载中专作旱患之怪物。惯能吸湿纳潮、扫云不雨。诸如河湾干涸、土地龟裂、五谷歉收、百草枯萎种种旱象,传说皆此怪所为。故于民间谈之则色变。今寿光、昌乐、潍县三县交界处之溎河两岸,数百年来,代代传下一“拿旱魃”故事,乡民鲜有不信以为真者。
俗语云,无山不出蘑菇,无庙不有冤魂。
大清嘉庆年间,有刘姓居溎河东岸芳林苑,族长名刘琛;卜姓居溎河西岸卜家庄,族长名卜峨。方林苑、卜家庄隔河相望,鸡犬相闻,亲友相连,和善相处。孰料一年秋耕,刘卜二姓因地界之争,以至于干戈相见。卜家户小门低,自然吃亏。讼于官,判刘家以银十两为卜家养伤。刘姓族大人多,且因先祖曾仕元,门第显赫,族人世代不免养成争强好胜、睥睨乡里之积习。故此判一出,刘琛甚觉无颜。恼羞之际,扬言必治卜峨死方休。卜峨得悉,惴惴不安,深以为虑。适卜家庄有一鹅,一日从河湾走失,至芳林苑,啄食田间菜苗,被刘琛撞见。琛知是卜家所养,恨恨然以镰刀挥杀。时有芳林苑一小儿方于溎河凫水,见无头鹅被抛至河岸,尚能蹒跚行走,辄拍手跳足,惊奇叫曰:“卜家之鹅无有头!卜家之鹅命将休!……”飞快传入峨耳。虽是小儿言语,却颇有些话外音透出,刺中卜峨心病,令卜峨甚觉丧气。恐再度生事,辄叮咛族人于溎河内放鹅须好生看管,——也有再不敢放鹅河上者。逾三、五日,刘琛又在族中说些将如何如何与卜家走着瞧等话,卜峨一一知道。思前想后,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刘琛素小肠鸡肚,即芝麻小事亦无不耿耿于怀,且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今我卜峨恐大祸将至矣。自此更加食无甘味,寝不安席,日日忧虑。是夜榻上无眠,辗转反侧,竟出一佯亡下策以避之。
未几,风传卜峨无疾而终。棺柩置家中,数月未葬。此事民俗中亦常有之,并不足疑。地界争讼事遂亦渐渐归于平静。
然而,墙无不透风,纸终不包火。都是那卜峨做事不密。一日年关将近,外村有人偶来卜家庄卜峨家门外卖肉。卜峨看儿子儿媳不在家,听墙外又无他人,便出门赊买。隔一日,卖肉人要账至卜峨家门。邻人曰:“尔所言白头翁亡已久,岂有其赊账理?”卖肉人大疑,径至卜峨家,尚能辨得耳房内一棺柩前所悬肉,正是前日自己所卖出者。邻人一时瞠目结舌。卖肉人甚觉事之奇怪,匆匆离去,哪敢再来要账?买卖也再不来做。日后此事自然渐为人知。
卜峨有儿媳葛氏,快人快语、口无遮拦。故卜峨佯亡,丈夫未敢以实相告。而葛氏对卜峨之死亦未曾有所疑。再说那卜峨在棺内渐觉日月难熬。又见儿子儿媳日日劳作,拖家带口,心中甚是惭愧不安。时值隆冬季节,当地习俗,家家都喜欢以煎饼为食。可煎饼好吃,做起来费事。葛氏能干,卜峨家煎饼从来皆葛氏一人操办。一夜,卜峨待儿媳睡下,起身于院中推磨做煎饼糊。葛氏于次日清早见煎饼糊早已磨好,遂问其夫谁为。峨子并未多想,只是答曰不知。葛氏遂心生疑窦。又做煎饼时,葛氏将豆米放磨盘上,假装睡下。却不忘于窗格中暗暗窥视。夜半果见一人,蹑手蹑脚,走至石磨前,抱起磨棍,将豆米舀入磨眼,推将起来。葛氏一看,竟是公公身影,大惊失色,推醒丈夫,曰活见鬼矣。民间迷信说法:人如活见鬼,可向四邻讨要白面,至一百家,做成面条吃下,则平安无恙。丈夫便将计就计,以假作真,往四邻讨来“百家面”,哄葛氏吃了,才稍安无事。然而经此折腾,葛氏之活见鬼事,远村近邻又有谁不知。
恐真相败露,卜氏遂以大殡葬卜峨。
恰逢是年大旱,溎河水位猛落。
时光流逝,转瞬又是春节。正月十五那天,红日西落,鸟雀归窠。卜家庄邻村——溎河东岸都昌街,乃一千年古镇,人家富足,地方繁华,故虽逢年景不济,过节却还依旧。夜幕下,但见满街张灯结彩,玩龙舞狮,花炮炸响,欢声如潮,煞是热闹。那刘琛亦来都昌街玩耍闲逛。熙来攘往人群中,忽见有老汉偶脱帽,乃一白头翁,面善大似卜峨。遂尾随其后盯视之,直至白头翁消匿于人群中不见。刘琛归来,不禁疑虑重重:莫非卜峨确成旱魃?果真如此,还会有我刘琛好事?从此少不得提心吊胆,忐忑不安,不觉间生成一大心病。
却说卜峨躲在坟中,哪会闲住。半年过去,竟挖出一地道,自坟室向南竟至数丈,作藏身之所。夏日渐渐来临,夜间卜峨甚觉无聊,便出来乘凉。是时也,田野间蝙蝠甚多,飞来飞去,翩翩有姿。那溎河崖上还生得一种野菜,秸棵甚大,因形似扫帚,当地人亦用以捆扎扫帚,故名扫帚菜。峨老夫聊发少年狂,便顺手拔一扫帚菜,扑打蝙蝠解闷作乐。恰好远远被一夜行人张三望见。张三归来辄大呼小叫,曰夜间遇鬼,于卜峨坟上坟下,持帚向天挥扫不已,直扫得晴空无云。扫罢则盘踞坟头仰天自笑……乡民遂纷纭传曰:旱魃出矣。
又过数日,有人曰天近傍黒时撞见卜峨鬼魂:于卜家庄村外关帝庙附近一老槐树下,卜峨倒背双手提一马扎自言自语曰:“回家擀饼炒白菜,吃饱上天扫云彩”。众人愈信卜家之真出旱魃。
有关“旱魃”话题越来越多。一时间,街头巷尾,沸沸扬扬,议论纷纷。更有白婆红女,添油加醋,捕风捉影,挤眉弄眼,肆意渲染。畏惧致使溎河两岸,恐怖笼罩,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小儿不敢夜啼,人家趁早关门锁户。遇“鬼”者则隔三差五,迭出不断。尝有人名董二,一日天黒时自田中割谷回,拾一谷穗,簪笠帽之上。及近卜峨坟,心中惧怕,遂三步并两,匆匆疾奔。田间小路坑洼不平,那董二深一脚、浅一脚,笠帽上大谷穗摇来晃去,“啪啪”作响。董二疑是旱魃追来,魂飞魄散,脚步愈疾。归家竟大病一场,卧床数月。又曰南楼庄上有卖豆腐者,一日早起,走近卜氏坟茔时,心中已生三分阴森,脚步不觉加快,匆忙间梆子失落。遂顺原路返回寻找。再近卜家坟茔时,天尚未明,忽闻卜家坟茔内传出梆子敲打之声。辄疑曰:“不妙!不妙!梆子已被旱魃拾得!”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却不知那卜氏坟茔树大林密,有鸟甚多。梆子声是啄木鸟啄木时所发音也。故所谓遇鬼者,多有此类情形。
刘琛此时也深信不疑卜峨已成旱魃。刘家势大气粗,琛又颇工心计,遂策划备以厚礼重金,聘请客居溎河东岸南楼村名肖仙声者拿旱魃。
肖仙声,本胶东人,通阴阳五行,好道术,常以捉弄人为能事。当地盛传:此人居故乡时,尝以道术离间邻人夫妻,终致人家夫妻反目,其妻含冤吊亡。肖亦因此事败,官家缉去,则曰:“家中尚有妻子须一晤。”允其归,而推妻子并入井中,使人以为合家溺亡,实以水遁法逃去。妻问以何处往。肖无可奈何而答曰:“有鱼上树处即吾落户地。”妻啼笑皆非,随其异乡飘零。一日至南楼庄,见树上挂鱼一串,乃赶卜家集者歇息时所遗。肖曰:“此即吾安家处。”始结茅为庐,居南楼庄。南楼庄有一农妇儿早逝,每于夜间则见其儿归家啼,延数先生不能驱。肖往,画一符贴其影壁,泣声竟止。自此捉妖拿邪,方圆三五十里内渐有能声。肖又能做纸驴。一日赶都昌集,推所骑之驴入墙中,只露其首摇摆不已,引来围观者众。下集牵之出,语曰:“幸得众人照看哉”。及归,与人结伴同行,望田间有割豆者七、八人,则曰:“且观吾戏之。”乃取一白汗巾,抛出变一兔,奔腾跳跃于豆堆之上。割豆人挥镰奋力捉至汗流浃背。转瞬兔至肖脚前。肖笑曰:“余得一兔也。”提之在手,又化白汗巾。凡此逞能事,于肖不一而足。虽多属无稽失真之谈,然肖仙声之为人不佳从中亦可见一斑。
又传肖家有一长工名米汉,向无知其来历者。肖每出游,无不叮咛其日落时接迎,却并不留告自己去处与归路。然肖自南归,米汉则南以迎;自北归,米汉则北以迎。未尝有所错。一日,米汉随肖出游,遇一新坟。米汉谓肖曰:“先生以为坟中乃何鬼耶?”肖难以对答。米汉则曰乃一吊死女鬼。肖曰:“汝如何知之?”米汉曰:“看吾拘其出而视之。”乃绕坟左转三圈,复右转三圈,顿足曰:“开!”肖惊异间拭目看时,新坟竟已自开。果见一女鬼:张口睁目,长伸红舌。肖顿觉毛骨悚然。及惊魂稍定,再寻米汉时,转眼间早已不见。而做长工一年,离去竟未取分文。肖天黑至家,于米汉住处之枕下得一书,旁留一字纸曰读某章某页可。肖翻阅之,乃拿旱魃法。欲再看时,有风吹来,灯灭书无。后肖常以此事语人曰:米汉本非凡人,实乃授法仙家也。
且说那肖仙声平日虽把自己道术高明吹至神乎其神,玄而又玄,岂知自己亦并不相信卜家真出旱魃。肖暗暗好笑:倘若有其事,那才真是鬼话。却偏有如许之多相信者,合该让我肖仙声逞能露脸又发财!肖仙声与卜家打过一些交道,深知那卜峨是一怕事且又脾性古怪之人,能作出人意料之异端事。肖思量:卜峨十有八九不过怕事、佯亡、假殡耳,何“旱魃”之有乎?遂于夜间暗窥卜峨坟茔动静。那夜月光明亮,肖不声不响,守候于溎河崖上。至三更时分,果见一人自卜家庄出来,提一物件似是泥罐,到卜峨坟前,放下后悄然退去。肖细看时,认得那是卜峨儿子身影。——原来是给卜峨送饭。又见坟中走出一人,似是卜峨。那人双手把住一棵小树,慢慢蹲下身去,却是要大便。动作看上去异常吃力。尔后那人弯腰提起地上泥罐,身影复消失于坟茔间。肖仙声此时心中已十分明白:卜峨果然未死!只是腰腿旧疾愈发厉害,蹲坐艰难、体力虚弱竟至于此!
肖仙声摸得卜峨底细,又有米汉“神”助授法,遂与刘琛计议如此这般拿旱魃。肖仙声语刘琛曰:“先试旱魃道业。”遂择一微风不起之黑夜,早派一徒弟于隔河装鬼。自己则与刘琛等至溎河崖,望卜峨坟点烛二十一支。俄见隔河有“鬼”飘然出,亦点灯二十一盏,似灭非灭,蓝光闪烁。及肖点烛四十九支,“鬼”亦点灯四十九盏。肖至九十八支,鬼至九十六盏。肖遂装腔曰:“道业深矣,幸尚能拿。如其至九十九盏,则无计也!”
谚云大旱三年,不忘五月十三。是日也,关帝爷磨刀,孤山爷戴云帽,是民间所谓“雨节”。今之气候资料亦表明,该日阴雨,十之八九。刘琛于此当然明白。遂广结地方士绅,定于五月十三借唱戏祈雨拿“旱魃”,并联请昌乐、潍县、寿光三县县令携全班衙役坐镇现场。
乡间要唱大戏,百年难逢一回。何况三县县令和地方有头面之士绅均来观看。场面之盛大可想而知。消息传来,众人无不奔走相告,欢天喜地。那戏台搭于卜家东场院内。当日前来冠柳祈雨看戏者络绎不绝。戏台前后黑压压人声鼎沸,里三层,外三层,风雨不透,水泄不通。那卜峨本性好热闹,且是一老牌戏迷,今人所谓发烧友是也。卜家东场院距卜峨坟茔不过数十丈。听得外面锣鼓喧天、笙笛悠扬,卜峨在坟中如何呆得住?见四下无人,便从坟堆间老柳树上折些柳条,圈成一大柳帽,戴头上以遮其颜,混迹人群且作偷窥。
几出戏唱罢,数人抬一轿招摇而至。孤山爷塑像坐其上。打伞挑旗者前呼后拥,置孤山爷于戏台中央。那刘琛正衣冠,烧高香,叩头大拜毕,令人托出一盘。盘内有一八棱木瓜,木瓜刻字曰当日、三日、五日有雨。刘琛滚瓜,得“当日有雨”,乃呼曰:“孤山爷显灵,当日有雨!”台下欢呼无已。刘琛又曰:“今吾地出旱魃,扫云不雨,五谷歉收,捉拿妖孽顺天心应民意。吾喊三声‘起来、坐下’,如起来坐不下者即旱魃。法师伺候!”喊毕,众人悉遵其令,作起、坐之态。独有一白头翁欲坐又起,反复数回。且以手拍臀,团团转甚急,汗珠自额头涔涔而出,却到底也坐不下。刘琛挥手曰:“彼即旱魃!”肖仙声身贴朱砂符,腰插桃木剑,带黑豆、黑驴蹄、黑狗血、端一盛有朱砂之黑碗,早已等急。此时听得刘琛号令,随即跳下台去,口念咒语振振有词走近“旱魃”。先撒豆向天,又含了朱砂欲喷“旱魃”其面。而肖仙声定睛看时,愈信自己肉眼所见,分明是凡胎卜峨。心中不禁平生几分慌张。方一愣神,卜峨见肖仙声逼近,大怒,一拳击肖正胸,肖遂咽朱砂于腹中。再含一口时,白头翁急全力以首撞肖,肖又咽朱砂于腹中。以黑驴蹄方欲击,旁有八、九壮夫早以禾叉叉倒白头翁,殷红鲜血自卜峨胸膛汩汩流出。又以麻绳绑起,抛入柴垛,纵火焚之,可怜卜峨腿蹬脚伸,一命呜呼,留下一焦首烂臀之尸。肖仙声亦因吞朱砂于腹内,吐血而亡。此人奸诈贪财,作恶多端,至此下场亦可谓老天睁眼,以示多行不义必自毙、恶有恶报之理也。然民间百姓不明真情,宁肯相信“老天既让一旱魃投生于卜家,亦必让一大仙来此降之;旱魃除,大仙亦归位”之说法,肖仙声因此居然赚取死得壮烈之声名。善良乡民何曾想过,在这场“神”与“妖”之较量中,双方所流,都是活生生凡人鲜血?
再说那卜峨儿媳葛氏,此时已明白些事情真相,与数族人哭至戏台上,与三县令论理。葛氏曰:“吾公公冤哉!”寿光县令曰:“卜峨既是旱魃,却有何冤?”卜姓有一人据理而争曰:“卜峨向患腰腿之痛,且臀生疮疾,加之久居荒野湿地,病痛益重,自然坐不下。佯死假殡实出迫不得已,今以旱魃之名而见杀。其中必具别有用心、借刀相害者。青天老爷明镜高悬,老爷青天为民作主!”三县令此时亦未必不悟得其中蹊跷。然事已至此,又说不定早受些刘家银两,只好难得糊涂,作一番假戏真唱。昌乐史县令心生一计,厉声斥曰:“尔辈泼妇刁民,竟敢不服,趁三县均在,可亮坟验证!”即令打开坟堆,则见内开一地道,长数丈。刘琛危言曰:“此旱魃窝也。如其挖至村中,后果将不堪设想!”又开棺时,棺内空荡无所见。卜姓族人晓得官之可畏,谁敢再辩,遂叩头求饶。潍县县令曰:“卜峨两年前已亡,有谁不知?而今之借尸还阳者,非旱魃而何?尔村出旱魃,三县助除之,尔卜家不谢皇恩,反曰刘家借刀杀人,诬赖朝廷命官,甚是放肆!今证据俱在,罪加一等。来人!将卜家庄围住,现打不饶!”五、六十衙役遂手执棍棒,见人即打。可怜卜姓族中男女老幼,东倒西歪,哭爹叫娘,其状惨不忍睹。卜姓有机灵者见势,谎称姓贾非姓卜,得以脱逃,免于皮肉之苦,徙居卜家庄西南隅,后渐成一小村,名曰小贾家庄。当地人皆知:小贾家庄之贾姓本姓卜。
“旱魃”既除,当日下晌大雨倾盆,沟满湾平。以至寿光县官归去时水托轿底。卜家庄今尚有地名曰“官地”,即当年其水托轿底处。卜氏族人含泪再葬卜峨。因峨“死”而又生,生而又死,三县令又命其坟作双头,以别其余。并立一石碑,昭示世人,使确信拿旱魃事乃顺天应民之正举。又少不得一些歌刘、肖功劳与颂县令恩泽之言书其上。惜乎今石碑早已无存,碑文内容不复知晓。然三十年前当地人皆能记忆溎河西岸之双头坟。我孩提时,尚与众伙伴常玩一“起来坐下”之游戏,此游戏即源出于拿旱魃故事。
卜、刘两家自此结怨,不复通婚二百余年。即今倘与卜姓言及旱魃事,必勃然怒。观夫拿旱魃故事奇则奇矣,而去其渲染浓重之迷信色彩及人所演绎杜撰不实之词,却不难知之:实一冤狱哉,实一闹剧耳。卜峨因怕事而生事,因避祸而致祸。官绅与巫合谋相害,峨讵得不死。是故卜峨之冤,有甚于窦娥者。而彼时乡间文化落后,人们精神乏匮,愚昧无知,便总喜欢造鬼造神,以排遣寂寞祈求福祉。人类独具之想象力又何其丰富乃尔!那些普通人间故事,往往于千万人口头传播中面目全非,终成神话鬼话。拿旱魃一事便是如此。它在是是非非中以讹传讹,弄假成真。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河流蜿蜒,岁月无语。浪高浪低溎河水,几经干涸断流;草青草黄双头坟,早已夷为平地。可怜卜姓含冤衔屈两世纪,合族背一“祖上是妖怪”之黑锅,至今仍留下一挥之不去歇后语:“卜家老爷——坐不下”。欲将拿旱魃之荒唐,遗卜氏之耻辱,以“有清四奇案,后续卜峨冤”之语言之,岂为过耶!
第一节 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抟土造人
在乾坤之初,混沌玄黄,所谓的宇宙就像个蛋一样。也不知何年何月,诞生了第一个生灵,混沌天神。他的身体与宇宙、自然是一样的,他能够从中得到生存的活力。混沌天神渐渐有了思想,但却不知道该去想什么,他拥有着巨大的力量,也不知道应该用这力量来做什么。没有白天与黑夜,没有时间的概念,一切永远都是一尘不变的,它也不知道什么是孤独,什么是寂寞,更不知道生活了多久,因为混沌中只有它自己,它自得其乐的不停生活着。
第二个诞生的精灵叫做盘古氏。盘古氏对永远的混沌世界十分的厌倦,于是他取出身边的斧子,一斧头劈开了这个混沌的世界!盘古氏开天辟地之后,为了怕它复合,用头顶着天,脚撑着地,他不停的长高,天地也就越离越远,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与地的距离已有36000里,盘古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于是他低头望向地面,看到从崖石中流出的血化成了水,水中又生出了元虫,元虫生滨牵,滨牵生刚须,刚须又生出了龙!天地间产生出了很多生物,盘古于是把身驱化成玉京山,自称为元始天王,住在玉京山上的元始大殿里,开始吸纳天之精气,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下山取一次地之醴泉,修炼法术调整天地万物的规律。盘古氏后来又被尊称为浮黎元始天尊。
天地又经过了两劫,忽然从石头缝的积血中蹦出一个女子,后世称她为太元玉女。她一出生就会说话,天生丽质,是混沌的精气所化出的精灵!由于混沌之气的包罗万有,令她的身体非常不稳定,为了净化自己的元气她每日游荡于大地山川之间,吐纳灵均之气,并自称为太元圣母!太元圣母在地上游荡了四十多年后,在经过到嵯峨山时,恰好被出宫巡游的元始天王遇上,他们一见钟情,当即云翻雨覆了一番,想不到天地顿生异变,阴阳二气氤氲化育,调和翻腾,无热无寒!天地之气交合后,衍生了万物!这之后不久,她亦有了身孕,她自私的通过这个胎儿对自身进行净化并把不需要的杂气迫入其中,功成之后她强行取出这未成形的血块置荒野。由于血块亦是混沌精元的一部分,数年后成长为天妖,亦可称之为元始天妖。是宇宙中最早的妖怪。
盘古之后第三位诞生的大神叫做后土。便是现在非常有名的后土皇地只,又称后土娘娘。她掌阴阳,育万物,被称为大地之母。是最早的地上之王。最早的动物分为飞禽和走兽两类,麒麟为兽中之王,而飞禽以凤凰为尊,故老相传的百鸟朝凤就是凤凰尚在天下为禽的时候!凤凰出世之时因为得到了天地交合之气,所以能够自生自灭,元气尽时便自梵而死,死后又可于灰烬上复生。它在百余年后育生出与自己大不相同的两子,孔雀与大鹏!孔雀刚出生的时候,身高二百余尺,因为其母凤凰属火性,所以能口喷烈焰,火光到处寸草不生,尾部可以展开,上面有无数羽毛坚硬如钢,饿时碰到人或走兽,把屏一开,飞出一根钢羽即可取其性命;随着年岁渐长,数百年后它邪气日重,竟能于四五十里之外,吸人食肉,凶霸一时!后来因为误食如来未成佛之前的金身法象,被如来所收,封为佛母孔雀大明王。
另一子就是大鹏,又名九万云鹏!刚被生下来的时候金光四射,七日后已可破蛋而出,一身金色羽毛坚硬如铁,一个月后也长成二百余尺高,双翼扫过之处山平海啸,与孔雀善走不同,它来去如电,一振翅已是九万里,眨眼之间能从天北飞到地南。万年之后化成人形,成为现在的鹏魔王!虽然天界几次想要制服它,却因为它飞的太快,武功神通又都无仙能敌,千万年来一直逍遥地上。
当时天地初成,天地间有无数劫变,元始天王把太元圣母召到他的玉京山上,后每经一劫,就与她欢爱一次,这样经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太元圣母生出了第二个儿子,由于这时她体内还是余气未清,生出来的骨肉是半兽半人:一个有着13个头的儿子,他就是的来东王公,号称元阳父!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九光元女,号称太真西王母,也就是现在的王母娘娘,她亦是半人半兽,有着虎齿,豹尾,易啸,常披发,直到后来得太上老君之助才脱胎换骨,母仪天上!至太元圣母生出第九子玉清真王后,元始天王因为寿数已到,躯体与元神都面临死亡,于是他化作青气,杂在天地精气之中跃入太元圣母身体之中,借法转世重生,太元圣母怀了他十二年后,从胳肢窝里生出了元始天王再世托生的小婴。太元圣母在十二重天中建了一宫,命名为玉清宫,紫云成阁,碧霞为城给他住,做完这一切,太元圣母也因为元气耗尽,没多久就化作了烟尘,与天地重归于一体,而这个小婴后来被称做元始天尊!
东王公住在东海方诸山上的紫府里,治理天地阴阳两气,至玉皇大帝时代时,诸神基本上都是元始天尊等三清的门徒或友人,东王公也成为三界十方四生六道中男子登仙得道者的入门管理员,负责起登录仙籍与成仙后入门理论功课的指导者,被誉为仙上之仙,人间则多称他为东华帝君。西王母则居然在昆仑山上,过起了一阵子无忧无虑的神仙生活。
元始天尊出生的时候,宇宙还是很不稳定,除了厉害如凤凰麒麟这样的神禽异兽,寻常生物无法长期生存下来,后来道教把这个时期称为洪元世纪,到了被道教称为混元世纪的时候,又一位孕育已久的神仙诞生了,他就是灵宝天尊,又称为太上道君。混元世纪结束后的太初世纪才是天地开始热闹起来的时代。
继后土娘娘之后,天地间又诞生出一位人头蛇身的女神来,她便是人的创造者女娲。女娲一出世就懂得飞行与变化法术,据说她一天当中能变化七十余次。女娲独立生活在大地之上,看到山川草木,鸟兽鱼虫,却没有一个可以跟自己说话聊天,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遇到了混沌天神,虽然见面的时间不久,但时间不长的聊天令到女娲的精神世界发生巨大变化。那时候乾坤很不稳定,每天都会有山崩地震,火山海啸,这些都令到混沌天神烦恼,他不习惯这种闹哄哄的日子,会过女娲后又再次进入地心沉睡去了。在地心的时候,他无意中帮助了一只得盘古精血而生的鼠龙,这鼠龙后来修炼得道,自命为地心古龙,并在后来成为转世混沌邪神的师傅。再说女娲辞别混沌天神后,就产生了一种叫做孤独的情感。
一天,女娲根据自己与混沌天神的形象,用黄土捏出了个泥娃娃,她牵引来天地的灵气混和在这坯黄土之上,这泥人立刻就活了过来,并且拥有了与女娲同样的说话与思考的能力,女娲终于找到可以远离孤独的方法,心中十分的兴奋,于是她捏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泥人,她的朋友变的越来越多,并且她发现她的泥人朋友们非常聪明,虽然力气小了些,但通过他们的努力,竟能把大地的环境变的美好起来,这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人类遍布神洲大地!她不停的捏呀捏呀,一直捏到手酸的捏不动了,可是人的数量还是太少了。她这时想出了一个办法,她扯来一根长长的野藤,用她的神通把野藤伸入到泥潭中,然后用力一抽一甩,无数的泥点被甩了起来,而这些泥点一落地,立刻变成了呱呱乱叫的小人,通过这个方法,女娲很快便造出了神州大地上的芸芸众生。
女娲之后,又诞生了大神烛阴,那时候还没有太阳与月亮,烛阴便每天睁眼一次,当他睁开眼时,便给大地带来光明。同一时期还诞生了大量的创世神,有毕方、据比、竖亥、天吴等,分别协调着土地、树木、山与水,通过他们的努力,大地渐渐形成了山川湖泊,平原海洋。
孔云龙版扒马褂算是德云社近些年比较好的一个版本了,尤其是经历了尚九熙那个完全垮掉版本之后,孔云龙的出现让人耳目一新。
在郭德纲诸多弟子中,孔云龙其实是底子非常好,而且早年间最被郭德纲看好的一个新人。他跟岳云鹏一起打包加入德云社,但岳云鹏一直打杂几年等着机会,而孔云龙很快就能上台表演,而且在2006年第一批摆知的徒弟名单中,孔云龙就名列其中。
只不过孔云龙属于起点高,但运气不太好的主儿,在前期天赋爆发,得到师父师娘认可并一通捧之后,开始了人间灾祸之旅。
被车怼被二踢脚炸被拳击手打从楼梯上滚下等等,孔云龙把相声说成了高危行业,而自己因为受伤的原因,不但脸上有了明显的伤痕,而且口齿还受了影响,反应也没以前那么快了,最拿手的贯口也丢了一多半,只能勉强活在这个舞台上而已。
所以2021年跨年孔云龙的《扒马褂》,真的就是矮个儿里面挑将军,从一堆歪瓜裂枣中衬托出来的。这场跨年基本上从暖场的《拴娃娃》开始,到郭德纲让人昏昏入睡的《济公传》,除了于谦高峰之外,整场节目就没有能看的。再加上德云社一直把《扒马褂》这块活当招牌去推广,演了太多版本,最火的也是最烂的几个版本,比如烧饼张鹤伦岳云鹏三大最辣眼但最受空子欢迎的垃圾《扒马褂》,再加上强行捧新人的张九龄王九龙以及尚九熙版没眼看版本,那么孔云龙的这一版就显出来宝贵了。
虽然也不算多么好,而且节奏松松垮垮,包袱也非常偏门,但至少有可取之处,在德云社这个流量至上,艺术全无的舞台上,这也算是弥足珍贵了。
先说一说这个版本的缺点吧,最大的毛病,是郭德纲于谦跟孔云龙时常不在一个频道上,这三位演着演着经常会变成孔云龙在一边晾着,郭德纲于谦自己聊自己的状态。或者就是孔云龙扔了一个包袱,郭德纲于谦都听不懂,于是只能尴尬的划过去。
当然这个毛病所有德云社相声都有,因为郭德纲一直推崇的舞台宗旨就是不对词儿,拿一个梁子就上台演,各种碎包袱乱塞一气,把台下的观众逗乐了就行。当然德云社的粉丝本来也听不懂相声,所以这招百试百灵。但如果要把一个节目当好与坏来评判的时候,就必须有专门的标准了,像这种时不时料链子,大家各玩各的尴尬场面,那就是演砸了。
另外孔云龙的口齿还是一如既往,有时候吐字不清,再加上他还嘴碎,尤其是在入活之后,跟于谦发生矛盾,需要大段陈述故事经历,而郭德纲又习惯性插话搅和,这时候如果口齿不够利索,很容易就让观众出戏。所以这块活总体偏散,需要集中精力去听才行,不过这毛病也不怨孔云龙,都怪夏利二踢脚拳击手,以及姜昆就行了。
当然优点也有,最突出的一个优点,就是孔云龙在面对郭德纲搅和式捧哏的时候,找到了比较好的应对方法,那就是不搭理他。
众所周知,郭德纲捧哏的时候,最大爱好就是在逗哏正在推进剧情的时候,突然插一些莫名其妙的包袱,或者就是愣撅,毫无来由的给你挑毛病,把你脑子搅和糊了为止。早年跟徐德亮也好,跟高峰也好,跟自己所有徒弟也好,郭德纲都是这种跟喝大了一样的捧哏,想尽一切办法要把舞台焦点集中在自己这个位置。心理素质弱一点的,比如岳云鹏那种,演一场垮一场,经常忘词儿,或者跳出角色来央求郭德纲别搅和,当然这么处理德云社粉丝也爱看,因为只要___在台上,演成___或者___姆们都爱看~
但孔云龙一直对郭德纲这套就有应对办法,那就是不搭理他。就像这次扒马褂一样,孔云龙之所以经常会让郭德纲于谦自己聊,他在一边晾着不说话,就是因为郭德纲扔出来的邪门包袱压根就不能接,你接一个之后,郭德纲就会泄洪一样不停扔,直到把你搅和糊了为止。干脆就别理他,让他自己演,演高兴了你再说自己的词儿,那样剧情也不会乱,也不会忘词儿。
但后果就是节奏会很碎,而且感觉三人不在一个频道上。也就是说,孔云龙这版的扒马褂,是优点缺点互相辩证转换的神奇版本,也是德云社扒马褂系列中的教科书级别,为其他徒弟提供了宝贵的参考经验——如何应对师父的死亡捧哏
根据破晓附录翻译『』中为译者注『汗,水平有限,有些名字实在是翻不出来…』有特殊能力者『能找到的我都注上去了,还有欠缺,欢迎补充==』-伴侣『通俗的说,夫妻』(按年龄从长至幼排序)在小说『这里指破晓』开始的时刻前死亡The Amazon Coven亚马逊Kachiri Senna塞纳Zafrina『能够使他人看见她设计好的幻象并且除此之外看不见其他东西』The Denali Coven德纳利Sasha萨莎
Denali Coven德纳利Sasha萨莎Eleazar伊莱扎『能够探知其他人有怎样的能力』-Carmen卡门Kate凯特『在自己周身产生电流,一旦他人触碰她的身体就会产生触电的感觉』Tanya坦尼娅Irina伊琳娜Vasili瓦西里『萨莎创造的婴儿吸血鬼』The Egyptian Coven埃及Amun阿蒙-Kebi柯比Benjamin本杰明『能够操纵风水火地四种元素』-Tia蒂亚The Irish Coven爱尔兰Maggie玛姬『能够感知他人是否在对她说谎』Siobhan『能够使自己计划中的事实现,尽管很多人不认为这算超能力』-Liam连姆The Olympic Coven奥林匹克Carlisle卡莱尔
-Esme埃斯梅Edward爱德华『可以看见和听见一定范围内所有人的想法』-Bella贝拉『能够屏蔽他人的超能力对自己的大脑产生的一切影响,可以扩展到自身以外甚至完全移出,在扩展的时候她可以从周围每个人身上感到不同的"光"从而判断是谁』Jasper贾斯帕『影响周围的气氛和他人情绪』-Alice爱丽丝『看见与未来相关的画面』Renesmee『可以通过接触向他人展示通过自身的视角看见的东西』Rosalie罗莎莉-Emmett艾美特The Romanian Coven罗马尼亚Stefan斯泰芬Vladimir弗拉迪米尔The Volturi Coven沃尔图里Aro阿罗-Sulpicia苏尔庇西娅Caius凯厄斯-
Athenodora Marcus马库斯-Didyme『使他人感到快乐,阿罗的妹妹』The Volturi Guard(partial)沃尔图里护卫(部分)Alec埃里克『使人失去所有感官,一定程度上是和简正好相反的能力』Chelsea切尔西『能够影响他人之间因为感情而产生的各种联系』-AftonCorin柯林Demetri德米特里『追踪者』Felix费利
克斯『战士,和艾美特类似,适合打架的大块头』Heidi海迪Jane简『使人产生痛苦的幻觉』Renata『物理上的"盾",阿罗的保镖,能够分散靠近她的人的注意力』Santiago圣地亚哥The American Nomads(Partial)美洲游牧者(部分)Garrett盖瑞特『后来加入了德纳利的部落,成为凯特的伴侣』James詹姆斯-Victoria维多利亚Mary玛丽Peter彼得-Charlotte夏洛特Randall兰道尔『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劳伦特,不过我看到过一篇资料把他作为伊琳娜的伴侣算在德纳利了』
The European Nomads(Partial)欧洲游牧者(部分)Alistair阿利斯塔『追踪者,他希望寻找的东西上会对他产生一种引力,但不如德米特里精准』Charles查尔斯『能够判断出一段陈述的真实性,和玛姬的能力相似』-Makenna
说到根上,还是因为相声之间的派系斗争。相声演员帮派,有三个自成体系的集团。北京的马季——姜昆体系,侯宝林侯耀文体系和马三立马志明的天津系统。在郭德纲对传统相声的强调中也能看出明显的天津烙印。
郭德纲在天津学艺,理所当然属于天津的那些是是非非,但进入北京后,郭德纲需要有个保护人,这时,他就顺理成章地投入到了与天津帮交好的侯耀文的门下——这当然会让天津帮多少有些小小的不满,但天津帮的不满并不是郭德纲的威胁,因为郭德纲的目标是北京和全国的市场,并没有太关注天津的小圈子。真正不满的是马姜的正牌官方体系。
郭德纲和姜昆的矛盾何时开始,可能已经没人知道了现在的报道认为是15年前,估计差不多。最早了解郭德纲和德云社是在10年以前,但是很确定那个时候郭德纲就和主流相声界有矛盾。后来郭德纲拜师侯耀文,但是二人的关系没有任何的缓和,反而随着由于铁路和中广两家的竞争而更加紧张。再加上戴志诚和侯耀文的老婆袁茵那段事,双方隔空互怼已成常态。
二人的矛盾激化是06年的反三俗和08年的取缔小剧场那段时间,双方的矛盾摆到了台面上。郭德纲不止一个弟子公开怼姜昆,部分不太红的徒弟直接在微博上指名道姓地骂。2011年那个时候张云雷还是烧饼还发过这一类的微博(而且还是在腾讯微博,印象很深刻),指名道姓毫不避讳。郭德纲本人含蓄一些,最多是暗中讽刺。
不否认姜昆在8090年代的成就,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成就使人膨胀,无法接受自己的落后,在他自己看来,自己在相声界的历史地位不可动摇,但事实情况就是他没有新作品了,无法再迎合市场需求了,偏偏这个时候出来一个自己以前瞧不上的郭德纲,郭德纲红了,并且多元化的发展让郭德纲赚得盆满钵满,能不嫉妒吗?
说实话姜昆如果能接受时代的变化,能愿意支持德云社,能肯定郭德纲对相声发扬光大所做的贡献的话,大家还是会把姜昆当前辈的。
其实我一直觉得,所有的这一切恩怨,都是屁股决定脑袋导致的姜昆坐在曲协主席的位置上,他就得反三俗,他就得弘扬正能量。郭德纲在小剧场,为了活着,他就得迎合观众,就得给自己立形象。两个人调换调换,郭德纲变主席,姜昆进园子,也得这么撕。你看现在的郭德纲,名气有了,地位有了,却没有了当年的锐气,因为现在他也被捆住了。
姜昆公开发表的言论只是说:郭德纲对相声有贡献、郭德纲并不弱,他能骂我们,我们不能骂他、希望郭德纲不要走向他的反面;说绝对支持小剧场,但是三俗的东西要坚决扬弃。你要说他背地里使阴招,这个无凭无据还真没法说。
如果你只片面相信郭德纲的话,也就没必要讨论这个问题了,所有事都是姜昆做的就完了。害郭德纲的人肯定有,但是不一定就是姜昆。就算是钢丝,也应该明白,不要觉得三俗有多好,你觉得郭德纲的相声好笑,那是因为郭德纲的相声并不是完全三俗。
甚至我们可以说,德云社的演员里,郭德纲三俗的成分算是少得了,只不过他名气大、说得好,让人印象深刻而已。如果你一面认为郭德纲的相声好笑,一面认为反三俗是打压郭德纲,那才是真的把郭德纲和三俗划上等号了。
这首词大家肯定熟悉,词作者呢就是宋仁宗钦定“奉旨填词”的柳永柳三变。话说当年他的词火到什么程度,时人称“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大意是水井之处都有人在唱他的词,如果放到现在那就是妥妥的广场舞。咸平六年(公元1003年)柳永在杭州作了《望海潮·东南形胜》这首词,被时人所追捧。但在当时的杭州传唱,很可能用的不是官话。大家会质疑,这官话不就是现在的普通话,有谁唱歌不用普通话?其实也好理解,想想一千年前没有电视更没有网络,官话在民间的推广只能靠自觉,传播的范围也就是汴京及其周边,再加上官员们出于政治需要而学习。当时杭州离京城这么远,绝大多数人不会官话是很正常的。柳词虽然流传广,不过在发音上真是五湖四海什么都有。但是时间往后推一百年,等到那时杭州人,所唱柳词一定用的是官话,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杭州方言属于吴语太湖片杭州小片,吴语太湖片有多大呢,大体包括浙江省北部,江苏省南部,上海,共67个县市,人口六千多万。那么杭州小片有多小呢,其所辖的10个区中,只有西湖、上城、下城、拱墅、江干这五个,面积六百多平方公里,人口一两百万,只占太湖片人口的5%左右。
看这张地图,杭州小片四周包围着临绍吴语等小片区,似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孤岛。杭州十区中滨江、萧山、富阳属于临绍小片,余杭、临安则属于苕溪小片,古话常说“十里不同音”,在这里被完美地演绎。
杭州方言为什么单独成为吴语小片,第一大原因与杭州古都的称谓有关。没错,说的就是赵构。金军入侵后,他逃难到临安定都。大量的北方人也随之南迁,其中大多是携家带口的北方宗室、官僚士大夫、豪门商绅,还有驻扎临安城的禁军士兵也多是“北人”。而文人学士更是不计其数,当时就有“西北士大夫多在钱塘”之说。有史书记载从南宋建炎年间到绍兴年间,短短二三十年,流入临安的居民人口暴增,此中人口以当时开封籍为最。进入杭州定居的外籍人数早已超过了本籍,有学者推测当时本地户与外地户的比值甚或在一比八。
外籍人口不仅在数量上有优势,且在政治上也有着高人一等的地位。这些官绅与豪门迁徙到杭州后,使通常意义上讲的主客现象发生了转变,取而代之的是政治经济上的强势入主。他们的聚居地在杭州十个城门内,虽然临安四周都被其他说吴语的区域所包围,不过在城中却是官话的天下,因它有着权威的地位,从而把土著方言演变成了官话。这就是前文说的,柳三变的词一百年后在杭州用官话传唱的原因。
而与之相比,绍兴又是另外一个例证。绍兴当时是南宋皇室的陵寝所在,还是赵氏宗室的聚集地,外籍人口也超过了本籍。但此时绍兴既不是政治中心,又没有悬殊的人口比例,所以绍兴话没有受到北方官话的影响,依旧保持着吴语原汁原味的本来面貌。
其他附近州县也类似绍兴的情况,唯独杭州话受官话影响,在语音、词汇、语法上产生了很大变化,双方相互融合了几百年。可以想见,如果不是在人数比例上的悬殊差距,如果不是在政治地位上有着特权的优势。现今的杭州话地理范围不会这么小,可能与周边的余杭话会非常接近。由此可见在南宋时期政治、人口的剧变对杭州的深远影响。也正是因宋室南渡,使官话与杭州方言演变与融合后,成为了一支带有北方官话色彩的吴语,也就是现在杭州话的由来。
到了清朝,杭州湖滨一带驻防着八旗营时间长达两百多年。民国初年八旗营解散,这其中五万多的官员、士兵与家属,都散入了普通百姓中。而这些旗营中人为了融入本地,也开始学习杭州话,而他们本身的北京官话又与杭州话发生了影响,如此互相渗透形成了现在杭州方言的特色。在地名上就有着满语的遗留,杭州有条街道叫作“河罕上”,从前的街名其实是“河岸上”,这明显是汉语发音。而“罕”字是满语的发音,意思是河沿或河边上。而这条街正是沿运河而建,当年这里是人声鼎沸,水运繁忙之处。
徐志摩有一次在苏州演讲时说到“宁愿听苏州人吵架,不愿听杭州人谈话”。当然这句名言,也从此演变了很多版本。虽说“下有苏杭”但两地话语的腔调则完全不同,如果苏州话是吴侬软语,杭州话确是实骨铁硬(读昂)。
宋室南迁杭州后,城内人人讲“官话”,于是形成了杭州话在语音表达上多是文读,简单来说文读就是书面语,所谓的说话文绉绉就是这意思。白读是指早期本地固有的语音,同官话差别较大。直观感受如果用杭州话读书,基本不会出现文读音还是白读音的纠结。而吴语方言中,文白两读的字很多,杭州话却是例外,基本没有白读的方言,这是它一大特点。其中的演变过程可能是这样的:宋室南迁后,本地的白读音与官话有着很大的差异,逐渐被排斥。而文读音与北方官话相似则取得了主导地位,在后来几百年里就取代了白读。到了民国时有学者对杭州话做了调查,发现当地几无文白差异。就语音来讲,像家、花、街、交、间、江、等很多词汇,杭州话文读音和白读音都是一致的。而在其他的吴语小片区,依旧保持着文白读不同的特点。
杭州话与周边吴语相比,主要表现在词汇系统与普通话类似,例如在杭州话中人称代词用“我,你,他”表示,复数则加“们”这与普通话是一样的。但在上海话里是“我,侬,伊”,复数是“阿拉,㑚,伊拉” 。绍兴话里是“我,侬,伊”,复数是“捱,乃,野”。而杭州余杭区则是“我、尔、伊”,复数是“捱,乃,茄”。人称代词其实是语言学中最稳定的基本词汇,从这就可以看出杭州话的独特之处。所以要判断对方说的是不是杭州话,只要听他怎么说人称代词就可以了。在其他的很多词汇使用上,杭州话也与普通话是一致的。例如洗脸,在吴语中有用潮面,汰面的。女儿这个词会用囡,发音虽不同但用字一样。否定用语“不”,吴语更多的是勿或者勿格。杭州话的用词与周边吴语相比,官话色彩更浓厚。
一方面杭州话的很多吴语词汇被北方语所覆盖,另一方面周边吴语对杭州话形成的包围态势,又使得吴语的影响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渗透。两者融合后组成了官话一半吴语一半的词汇。例如普通话脸这个词,周边吴语区多用面孔,杭州方言说脸孔,这明显是两者结合产物。新郎这个词,杭州话用新郎倌,也是受到新倌人这个吴语词汇的影响。
这其中对杭州影响比较大的是绍兴话。有一句老话,叫做杭州萝卜绍兴种。很多杭州人翻翻家谱,说不定三代前多有绍兴籍的老祖宗,究其原因是近代历史上的战乱所造成的。第一次是1861年,太平军围城两月,本地人死伤无数,造成了人口数量大减,急需填补,绍兴移民杭州就由此而来。第二次则是抗日战争时期,日寇经常对绍兴地区轰炸、扫荡,民众饱受战争之苦,为了躲避战乱就有不少人来到杭州讨生活。
正因此杭州话受到绍兴话的影响,也让某些文白读音也发生了变化。例如杭州话中的“说”字,老派发的是suo这个音,现在多用wuo音,这又与绍兴话一致。再比如大这词,杭州话中有固定读da的,大家,大衣。也有读do的,大块头(身体壮实的人),大脚髈(大腿)。还有两种读音都可以用的,大阿哥,大老板。而在绍兴话中大字则都发do音,这些就是鲜明的例证。
很多朋友都知道杭州人喜欢用“儿”,且用处非常丰富,“儿”字加其他词根形成了一大批词语。这是和南宋“官话”融合演变而产生的一大特色,也是与周边吴语的差异之处,不过它跟北方话的用法有很大不同之处的。
在读法上,杭州话中的“儿”是一个独立音节,而北方话的“儿”却是依附在字根后发的卷舌音。比如“小孩儿”,那么杭州话是xiao hai er ,北方话是xiao hair,在这里“儿”发的是轻声。杭州话的“儿”是作为独立音节来使用,所以北方人听起来就显得很生硬,而周边吴语区又觉得它格格不入。就拿一江之隔的萧山来说,杭州说凳儿(凳子),萧山话就没有“儿”,只说“凳”。在词意上,北方话里的“儿”有虚化的,去掉缀词也不影响。杭州话有与此相同的,比如“老头儿”、“花儿”、“鱼儿”、“包儿”。也有与此不同的,如果你听杭州人说“他们在打打儿”,这表明他们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如果说“他们在打”,那就是在打架。如果说孩子在哭,会联想到孩子被打哭了,骂哭了,受到什么伤害哭。但说孩子在“哭哭儿”,却是完全相反的意思,大体是孩子在耍赖皮。
往上追溯一千年,汉语“儿”的读音也是从“儿尾”向“儿化”发展。唐宋诗文中的“儿”字不论是本义还是儿缀词,都是独立音节的,并不像现在北方话的儿话音。由此可见,南宋的“儿”是独立的音节应无疑义。宋元时反映钱唐生活的笔记《梦梁录》《武林旧事》等史料,记录着很多那时杭州话的儿缀词。如笼儿、虾儿、香袋儿、八哥儿、饼儿、帽儿、碟儿、盆儿、罐儿、担儿、等词。这些迄今有几百年的词,仍在杭州人的口头上流传着,说明市井阶层杭州话的“儿”由来已久了。到了明代时白话小说的兴起,如《水浒传》,《金瓶梅》,《西游记》等记载着很多当时的市井百态,里面也有着大量的儿尾词。再对比南宋史料发现两者互有重复,且这些词在结构、语意方面大体一致,这可以推断出明时小说的儿缀词正是上承宋元,后续现代杭州方言。
在历经变迁的岁月里,也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和地理条件,受到南北两方既融合与又制约的演变中,杭州方言也几经微妙的变化。虽然杭州话在吴语中的确只是占比很小的一部分,却也是蕴含内容非常丰富的一部分。他积淀在语言中的文化因子,就像是慢慢展开清明上河图的画卷,在这千年的历史长河里浮沉奔流。最后借用徐文长的妙联来作结尾:
读刘其安老师的《双头坟记》
本文2023-09-27 17:19:53发表“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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