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可以发一份3毛的梦里不知身是客吗?谢谢了哟

栏目:资讯发布:2023-09-27浏览:4收藏

亲可以发一份3毛的梦里不知身是客吗?谢谢了哟,第1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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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

作者: 三毛

 

  提笔的此刻是一九八三年的开始,零时二十七分。

  我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想一个愿望。

  并不是新年才有新希望,那是小学生过新年时,作文老师必给的题目。过年不写一年的计划,那样总觉得好似该说的话没有说。一年一次的功课,反复的写,成了惯性,人便这么长大了,倒也是好容易的事情。

  作文薄上的人生,甲乙丙丁都不要太认真,如果今年立的志向微小而真诚,老师批个丙,明年的本子上还有机会立志做医生或科学家,那个甲,总也还是会来的。

  许多年的作文簿上,立的志向大半为了讨好老师。这当然是欺人,却没有法子自欺。

  其实,一生的兴趣极多极广,真正细算起来,总也是读书又读书。当年逃学也不是为了别的,逃学为了是去读书。

  下雨天,躲在坟地里啃食课外书,受冻、说谎的难堪和煎熬记忆犹新,那份痴迷,至今却没有法子回头。

  我的《红楼梦》、《水浒传》、《十二楼》、《会真记》、《孽海花》、《大戏考》、《儒林外史》、《今古奇观》、《儿女英雄传》、《青红帮演义》、《阅微草堂笔记》……都是那时候刻下的相思。求了一个印章,叫做“不悔”。

  红红的印泥盖下去,提起手来,就有那么两个不——悔。好字触目,却不惊心。我喜欢,将读书当作永远的追求,甘心情愿将余生的岁月,交给书本。如果因为看书隐居,而丧失了一般酬答的朋友,同时显得不通人情,失却了礼貌,那也无可奈何,而且不悔。愿意因此失去世间其他的娱乐和他人眼中的繁华,只因能力有限,时间不能再分给别的经营,只为架上的书越来越多。我的所得,衣食住行上可以清淡,书本里不能谈节俭。我的分分秒秒吝于分给他人,却乐于花费在阅读。这是我的自私和浪费,而且没有解释,不但没有解释,甚且心安理得。

  我不刻意去读书,在这件事上其实也不可经营。书本里,我也不过是在游玩。书里去处多,一个大观园,到现在没有游尽,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地方要去。

  孔夫子所说的游(游)于艺那个游字,自小便懂了,但是老师却偏偏要说:工作时工作,游戏时游戏。这两件事情分开来对付,在我来说,就一样也不有趣。不能游的工作,做起来吃力,不能游的书本,也就不去了。

  常常念书念白字,也不肯放下书来去查查辞海,辞海并不是不翻,翻了却是看着好玩,并不是为了只查一个发音。

  那个不会念的字,意思如果真明白了,好书看在兴头上,搁下了书去翻字典,气势便断,两者舍其一,当然放弃字典,好在平凡人读书是个人的享受,也是个人的体验,并不因为念了白字祸国殃民。念书不为任何人,包括食谱在内。念书只为自己高兴。

  可是我也不是刻意去念书的,刻意的东西,就连风景都得寻寻切切,寻找的东西,往往一定找不到,却很累人。

  有时候,深夜入书,蓦然回首——咦,那人不是正在灯火阑珊处吗?并没有找什么人或什么东西,怎么已然躲在人的背后,好叫人一场惊喜。

  迷藏捉到这个地步,也不知捉的是谁,躲的又是谁,境由心生,境却不由书灭,黄梁一梦,窗外东方又大白,世上一日,书中千年,但觉天人合一,物我两忘,落花流水,天上人间。贾政要求《红楼梦》中的宝玉念“正经书”,这使宝玉这位自然人深以为苦。好在我的父亲不是贾政,自小以来书架上陈列的书籍,包括科学神怪社会伦理宗教爱情武侠侦探推理散文手工家事魔术化学天文地理新诗古词园艺美术汉乐笑话哲学童谣剧本杂文……真个惊鹜八极,心游万仞。

  在我看来,好书就是好书,形式不是问题。自然有人会说这太杂了。这一说,使我联想到一个故事:两道学先生议论不合,各自诧真道学,而互诋为假,久之不决,乃共请正于孔子。孔子下阶,鞠躬致敬而言曰:“吾道甚大,何必相同,二位先生真正道学,丘素所钦仰,岂有伪哉?”两人大喜而退。弟子曰:“夫子何谀之甚也?”孔子曰:“此辈人哄得他去够了,惹他甚么?”

  读尽天下才子书,是人生极大的赏心乐事,在我而言,才子的定义,不能只框在纯文学这三个字里面。图书馆当然也是去的,昂贵的书、绝版的书,往往也已经采开架式,随人取阅,只是不能借出。去的图书馆是文化大学校内的,每当站在冷门书籍架前翻书观书,身边悄然又来一个不识同好,彼此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亦是生活中淡淡的欣喜。

  去馆内非到不得己不先翻资料卡,缓缓走过城墙也似的书架,但觉风过群山,花飞满天,内心安宁明净却又饱满。

  要的书,不一定找得到,北宋仁宗时代一本《玉历宝钞》就不知藏在那一个架子上,叫人好找。找来找去,这一本不来,偏偏另一本,东隅桑榆之间,又是一乐也。

  馆里设了阅览室,放了桌子椅子,是请人正襟危坐的,想来读书人当有的姿势该如是——规规矩矩。这种样子看书,人和书就有了姿势上的规定,规定是我们一生都离不开的两个字,并不吓人。可惜斜靠着看书、叭在地上看书、躺在床上看书、坐在树下看书、边吃东西边看书的乐趣在图书馆内都不能达到了。我爱音乐,却不爱去听音乐会大半也是这个理由。图书馆其实已经够好了,不能要求再多。只因为我自己的个性最怕生硬、严肃和日光灯,更喜深夜看书,如果静坐书馆,自备小台灯,自带茶具,博览群书过一生,也算是个好收场了。心里那个敲个不停的人情、使命、时间和责任并没有释放我,人的一生为这个人活,又为那个人活,什么时候可以为自己的兴趣活一次?什么时候?难道要等死了才行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就——

  不太向人借书回家。借的书是来宾,唯恐招待不周,看来看去就是一本纸,小心翼翼翻完它,仍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不能入化境。也不喜欢人向我借书。每得好书,一次购买十本,有求借者,赠书一本,宾主欢喜。

  我的书和牙刷都不出借,实在强求,给人牙刷。

  人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偏要二分。其实行路时更可兼读书,候机室里看一本阿嘉莎·克利丝蒂,时光飞逝。

  再回来说图书馆。知道俞大纲先生藏书,是在文化大学戏剧系国剧组的书馆里。初次去,发觉《红楼梦》类书籍旁边放的居然是俞先生骨灰一盒,涔然心惊,默立良久,这才开框取书。

  那一次再看脂砚斋批的红楼,首页发现适之先生赠书大纲先生时写的话,墨迹尚极清楚,而两人都已离世。这种心情之下遇到书,又有书本之外的沧桑在心底丝丝的升上来。大纲先生逝后赠书不能外借,戏剧系守得紧,要是我的,也是那个守法。大纲先生的骨灰最先守书,好。

  看书有时只进入里面的世界去游玩一百一千场也是不够的。古人那么说,自己不一定完全没有意见,万一真正绝妙好文,又哪忍得住不去赞叹。这种时候,偏偏手痒,定要给书上批注批注。如果是在图书馆里,自然不能在书上乱写,看毕出来,散步透气去时,每每心有余恨。

  属于自己的书,便可以与作者自由说话。书本上,可圈、可点、可删,又可在页上写出自己看法。有时说得痴迷,一本书成了三本书,有作者,有金圣叹,还有我的噜嗦。这种划破时空的神交,人,只有请来灵魂交谈时可以相比。

  绝版书不一定只有古书,今人方莘的诗集《膜拜》,大学时代有一本,翻破了,念脱了页,每天夹来夹去挤上学的公车,结果终于掉了。掉了事实上也没有关系,身外之物,来去也看因缘,心里没有掉已是大幸。一九八○年回国,又得方莘再赠一本,他写了四个字——劫后之书。

  这一回,将它影印了另一本,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是可贵,这一劫,十六年已经无声无息的过去。

  又有一本手做的,彩色纸做出来专给我的书,书还在,赠书的人听说也活着,却不知在哪里了。也自己动手做一本彩色的空白书,封面上写着“我的童年”,童年已经过去了,将逝去的年年月月一页一页在纸上用心去填满.十分安然而欣慰。还说不借书给人的,出国几年回来,藏书大半零落。我猜偷书的人就是家中已婚手足,他们喊冤枉,叫我逐家去搜,我去了,没有搜出什么属于自己的旧友,倒是顺手拎了几本不属于自己的书回来。这些手足监视不严,实在是很大的优点。人书神游,批书独白,却也又是感到不足。诗词的东西本身便有音乐性,每读《人间词话》《词人之舟》,反复品赏之余,默记在心之外,又喜唐诗宋词新诗都拿出来诵读,以自己的声音,将这份文字音节的美,再活出它一次重新的生命。母亲只要我回家居住时,午夜梦回,总要起身来女儿卧室探视熄灯。这是她的慈心,是好奇心,也是习惯使然。脚步如猫,轻轻突然探头进来,常常吓得专心看书的人出声尖叫,每有怨言,怪她不先咳一声也好。

  那夜正在诵读一首长诗,并不朗声;母亲照例突袭,听见说话声,竟然自作聪明,以为女儿夜半私语是后花园偷定终身,吓得回身便逃,不敢入室。这一回轮到我,无意中吓退母亲,不亦快哉!其实,读书并不是急着生吞活剥,看任何东西,总得消化了才再给自己补给。以前看金庸先生,只看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后来倪匡先生训人,说武侠也得细看过招。他的话有道理,应该虚心接受。一日看见书中主角一招“白鹤掠翅”打翻对方,心里大喜,放下书本,慢打太极,演化到这一个动作,凝神一再练习,念书强身又娱乐,是意想不到的收益,金庸小说,便能这般奇门幻术,谢谢。

  说到书本所起的化学作用,亦得看时看地看境遇,自小倒背如流的长恨歌,直到三年前偶尔想到里面后段的句子,这才顿然领悟,催下千行泪。

  读书多了,容颜自然改变,许多时候,自己可能以为许多看过的书籍都成过眼烟云,不复记忆,其实它们仍是潜在的,在气质里、在谈吐上、在胸襟的无涯,当然也可能显露在生活和文字中。常听人随口说,拓芜的白话写得顺口,天文天心丁亚民只是才情,却没有人平心静气的想一想,这一群群文字工作者,私底下念了多少本书。天下万事的成就,都不是偶然,当然,读书之外,那份生来的敏锐和直觉却是天生的,强求不得,苦读亦不得。

  念书人,在某种场合看上去木讷,那是无可奈何,如果满座衣冠谈的尽是声色犬马升官发财,叫那个人如何酒逢知己千杯少?其实一般通俗小说里,说的也不过是酒色财气,并不需要超尘。但是通俗之艳美,通俗之极深刻;饭局上能够品尝出味道来的恐怕只是粘滴滴的鱼翅。

  看书,更说书,座谈会上没有人要听书,不可说。

  座谈会不能细讲警幻仙子和迷津,更不能提《水浒传》中红颜祸水,万一说说咕汝宁波车(义为上师宝)、西藏黑洲佛灯之传播,听的人大概连叫人签名的书都砸上来打人去死。不可说,不可说,沉默是金,沉默看花一笑吧。

  书到无穷处,坐看云起时,好一轮红太阳破空而出,光芒四射,前途一片光明,彼岸便是此身。

  涅 何处在,牧童遥指杏花村。

  还是要说书。家中手足的孩子们,便将我当作童话里的吹笛童子,任何游乐场诱之不肯去,但愿追随小姑听故事。我们不讲公主王子去结婚,我们也不小妇人也不苦儿寻母,每一个周末,小小的书房里开讲犹太民族的流浪、以色列复国、巴勒斯坦游击队、油漆匠希特勒。也有东北王张作霖、狗肉将军张宗昌、慈禧和光绪、唐明皇与杨贵妃、西安事变同赵四**、宝玉黛玉薛宝钗沈三白云娘武松潘金莲……

  不怕孩子们去葬花,只怕他们连花是什么都不晓得。

  自然明白看书不能急躁,细细品味最是道理。问题是生而有涯,以百年之身,面对中国的五千年,急不急人?更何况中国之外还有那么一个地球和宇宙。

  有一日,堂上跟莘莘学子们开讲《红楼梦》,才在游园呢,下课钟却已惊梦。休息时间,突然对第一二排的同学们冲出一句话来:要是三毛死了——当然是会死的——《红楼梦》请千万烧一本来,不要弄错了去烧纸钱。

  谈到身后事,交代的居然是这份不舍,真正不是明白人。

  宝玉失玉后,变得迷迷糊糊,和尚送玉回来,走了,过几日偏偏又来吵闹。宝玉听说和尚在外面吵,便要把玉还给和尚,说:“我已有了心,还要这块玉做什么?”

  失了欲,来了心,大梦初醒,那人却是归彼大荒去也——

  那个玉字,在上一行里写成了欲,错了没有还是不要去翻字典,看看胡菊人先生书中怎么讲《红楼梦》里的这个字,比较有趣。我为何还将这一方一方块的玉守得那么紧呢?书本又怎么叫它是玉呢?玉字怎么写的,到底是玉还是欲?不如叫它砖头好了,红砖也是好看的建材。

  书,其实也是危险的东西,世上呆子大半跟读书有点关系。在我们家的家谱里,就记着一个祖先,因为一生酷爱读书,不善经营,将好好的家道弄得七零八落,死了好多年了,谱里还在怪他。那么重的砖头压在脑袋里,做人还能灵活吗?应该还是灵活的,砖头可以压死人,也可以盖摩天大楼,看人怎么去用了。过年了,本想寄一些书给朋友们,算作想念的表示。父亲说你千万不要那么好意,打麻将的人新年收到书不恨死你才怪。这个世界的色彩与可观,也在于每一个人对价值的看法和野心都大异其趣。有人爱书,有人怕输,一场人生,输赢之间便成了竞兽场。竞争不适合我的体质。那份十彩喧哗叫人神经衰弱而且要得胃溃疡。书不和人争,安安静静的,虽然书里也有争得死去活来的真生命。可是不是跟看书人争。

  也有这么一个朋友,世间唯一的一个,不常见面。甚而一年不见一次,不巧见了面,问候三两句,立即煮茶,巴山夜雨,开讲彼此别后读书心得。讲到唇焦舌烂,废餐忘饮,筋疲力尽,竟无半句私人生活,时间宝贵,只将语言交给书籍幻境,分手亦不敢再约相期,此种燃烧。一年一次,已是生命极限的透支。分手各自闭门读书,每有意会,巧得奇书,一封限时信倾心相报。神交至此,人生无憾,所谓笑傲江湖也。

  走笔到现在,已是清晨六时,而十时尚有尘事磨人。眼看案上十数本待读新书,恨不能掷笔就书,一个字也不再写下去。但愿废耕入梦——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啊!

  自然,定会有某种层次的读者看了这篇文字,会说:三毛,以前你的一篇《云在青山月在天》狠狠放笔奔驰了一场,忽东忽西捉摸不定,好一场胡闹。现在怎么又来了?

  宝玉在《红楼梦》中最后一句话是说:“好了,好了,不再胡闹了,完事了——”仰面大笑而去。许多人不给我仰面大笑,也不舍我走,那么总得给人见见性情,明心不够,下面两个字才是更看重的。我还是一定要走。书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读者朋友们封封来信都是讨故事——南美洲亚马逊热带雨林的旅程老是藏着不肯写,不要你一下《红楼梦》,一下又出来了个和尚,一下又要走了,到底在说什么嘛?

  我要说,人到了这个地步,哀不哀乐已经了然,可是“自由的能力”却是一日壮大一日。偶尔放纵自己,安静痴恋读书,兴之所至,随波逐浪,这分兴趣并不至于危害社会。就算新年立个旧志向。也不会有人来给你打个甲乙丙丁戊,更没有人藉关心的理由来劝告你人情圆通前程慎重功名最要紧那样的废话,这一点,真是太好了。

  但愿一九八三八四八五和往后的年年岁岁,风调雨顺,国泰平安,世界祥和,出版兴旺,各人在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岗位上,活出最最灿烂丰富的生命来,这样是世纪的欢喜了。

 

  1943三月二十六日出生于重庆, 浙江省定海县人,本名陈懋平,“懋”是家谱上属于她那一代的排行,“平”是因为在 她出生那年烽火连天,做为父亲的我期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战争,而给了这个孩子“和平” 的大使命。后来这个孩子开始学写字,她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如何写那个“懋”字。每次写名字时,都自作主张把中间那个字跳掉,偏叫自己陈平。不但如此,还把“陈”的左耳搬到隔壁去成为右耳,这么弄下来,父亲只好投降,她给自己取了名字,当时才三岁。后来把她弟弟们的“懋”字也都拿掉了。

  中国文化大学哲学系。肄业曾留学欧洲,婚后定居西属撒哈拉沙漠加纳利岛,并以当地的生活为背景,写出一连串脍炙人口的作品。一九八一年回台后,曾在文化大学任教,一九八四年辞去教职,而以写作、演讲为重心。一九九一年一月四日去世,享年四十八岁。

  她的足迹遍及世界各地,她的作品也在全球的华人社会广为流传,在大陆也有广大的读者,生平著作和译作十分丰富。共有二十四种。

  三毛英文名叫ECHO,三毛本是笔名,从三毛的《闹学记》序中只提及“三毛”二字中暗藏一个易经的卦。但又是什么玄机,就不得而知了。但三毛本人又曾说过:起初起此名,是因为喜欢张乐平先生的三毛流浪记(后拜为干爹);另有一个原因就是说自己写的东西很一般,只值三毛钱。

  2〉三毛简历

  三毛于1943年3月26日(农历2月21日)生于四川重庆。幼年时期的三毛就表现对书本的爱好,五年级下学期第一次看《红楼梦》。初中时期几乎看遍了市面上的世界名著。初二那年休学,由父母亲悉心教导,在诗词古文、英文方面,打下次坚实的基础。并先后跟随顾福生、韩湘宁、邵幼轩三位画家习画。三毛在她的散文《我的三位老师》中记录了这三位绘画老师。

  1964年,得到文化大学创办人张其均先生的特许,到该校哲学系当旁听生,课业成绩优异。

  1967年再次休学,只身远赴西班牙。在三年之间,前后就读西班牙马德里大学、德国哥德书院,在美国伊诺大学法学图书馆工作。对她的人生经验和语文进修上有很大助益。

  1970年回国,受张其均先生之邀聘在文大德文系、哲学系任教。后因未婚夫猝逝,她在哀痛之余,再次离开,又到西班牙。与苦恋她6年的荷西重逢。

  1973年,于西属撒哈拉沙漠的当地法院,与荷西公证结婚。在沙漠时期的生活,激发她潜藏的写作才华,并受当时《联合报》主编的鼓励,作品源源不断,并且开始结集出书。

  第一部作品《撒哈拉的故事》在1976年5月出版。

  1979年9月30日夫婿荷西因潜水意外事件丧生,回到台湾。

  1981年,三毛决定结束流浪异国14年的生活,在国内定居。同年1月,《联合报》特别赞助她往中南美洲旅行半年,回来后写成《万水千山走遍》,并作环岛演讲。之后,三毛任教文化大学文艺组,教小说创作,散文习作两门课程,深受学生喜爱。

  1984年,因健康关系,辞卸教职,而以写作、演讲为生活重心。

  1989后4月首次回大陆家乡,发现自己的作品在大陆也拥有许多的读者。并专诚拜访以漫画《三毛流浪记》驰名的张乐平先生,了却夙愿。

  1990年从事剧本写作,完成第一部中文剧本,也是她最后一部作品《滚滚红尘》。

  1991年1月4日清晨去世,享年48岁。

  三毛作品欣赏: 《逃学为读书》《孤独的长跑者》《哭泣的骆驼》《背影》《稻草人手记》《送你一匹马》

  台湾女作家三毛已去世多年,可是她的确切死因至今仍是一个谜。近日,一本名为《三毛死于谋杀》的图书纷纷出现在上海各家书店中。但其中对三毛的很多事都进行质疑,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用三毛助自己出名的动机。

  三毛一生“流浪”过54个国家。1991年1月2日,她因子宫内膜肥厚,住进台湾荣民总医院,3日开刀完成手术。4日清晨,医院清洁女工进入7楼妇产科单人特等病房,打扫浴室的时候,看见坐厕旁点滴架的吊钩上,悬挂着三毛被尼龙丝袜吊颈的身体。她身着白底红花睡衣,现场没有任何遗书。

  法医推断三毛死亡的时间是凌晨2时。第二天,台湾所有的报纸都报道了三毛的死讯,香港80余家报纸也对此作了详细报道。然而事隔不到半年,就有各界人士对三毛的死因提出疑问,认为警方的现场勘察太匆忙、“因病厌世、自缢身亡”的结论太武断,会不会有真正的凶犯逃脱法网。

  三毛崇敬爱情。1973年,三毛与西班牙美男子荷西在撒哈拉结婚,1979年荷西在北非潜水时丧生,三毛哭得死去活来,从此生活在对荷西的思念中。

  三毛热爱祖国。她很早就提出“两岸不能再分离了”。1985年,她在一个几千人参加的演讲会上唱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她是在台湾第一个把《义勇军进行曲》公开唱出来的人。唱后台下一片肃静,许多人替她担心。

  三毛对大陆文化名人张乐平、姚雪垠、贾平凹、王洛宾等有着非同一般的友谊。1989年,三毛到上海与画家张乐平相见,认画家为“爸爸”。她用上海话告诉画家:“我3岁多就离开了上海,那时我刚懂事,看的第一本书就是《三毛流浪记》,那个到处流浪、永远也长不大的男孩对我影响可大了。许多年以后,当我在异国他乡写第一本书的时候,我就取笔名用了‘三毛’这个名字。”

  三毛写过一首《橄榄树》:“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这首歌在台湾被禁唱了十几年,因为当局认为歌词中“远方”指的就是中国大陆。1990年12月,三毛编剧的**《滚滚红尘》参加台湾金马奖角逐,夺取8项大奖,却没有三毛的最佳原著编剧奖。《滚滚红尘》引起台湾某些当权者的愤怒:“刻意歌颂中共、肆意攻击政府、丑化国军……”有人认为,三毛有可能因此成为政治牺牲品。

  书中把对三毛死因的各种猜测,比如绝症无望说、孤单寂寞说、为情所困说、江郎才尽说及自杀情结说等,都一一予以驳斥。书中还引用了10位著名人士对三毛的谈论,认为三毛死得怪异、突然,她没有理由自裁。把三毛的死解释成自杀是对她的不公平,甚至是对她人格的污辱。

  5〉谈三毛 我女儿常说,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是否痛快的活过。我想这个说法也就是:确实掌握住人生的意义而生活。在这一点上,我虽然心痛她的燃烧,可是同意。

  ———三毛父亲陈嗣庆

  在我这个做母亲的眼中,她非常平凡,不过是我的孩子而已。

  三毛是个纯真的人,在她的世界里,不能忍受虚假,就是这点求真的个性,使她踏踏实实的活着。也许她的生活、她的遭遇不够完美,但是我们确知:她没有逃避她的命运,她勇敢的面对人生。 ———三毛母亲缪进兰

  三毛曾说过很羡慕我和秦汉恩爱,也想找一个关心自己、可以谈心的及工作上的伴侣,可惜未能找到理想对象。对于死去的丈夫,她仍然十分怀念。她太不注意保护自己……我曾经劝她不要太过任性,就算自己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要为父母保养身体。

  ———演员林青霞

  三毛不是美女,一个高挑着身子,披着长发,携了书和笔漫游世界的形象,年轻的坚强而又孤独的三毛对于大陆年轻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来估价都是不过份的。许多年里,到处逢人说三毛,我就是那其中的读者,艺术靠征服而存在,我企羡着三毛这位真正的作家。 ———作家贾平凹

  有些本来是含义美好的名词,用得滥了,也就变成庸俗不堪了。才子才女满街走是一个例子,银幕、荧幕上的奇女子频频出现也是一个例子。我本来不想把这种已经变得俗气的衔头加在三毛身上的,但想想又没有什么更适合的形容,那就还是称她为奇女子吧。“奇”的正面意思应是“特立独行”,按辞海的解释,即志行高洁,不肯随波逐流之谓也。

  ———作家梁羽生

  三毛很友善,但我对她印象欠佳。三毛说她“不是个喜欢把自己落在框子里去说话的人”,我看却正好相反,我看她整天在兜她的框框,这个框框就是她那个一再重复的爱情故事,其中有白虎星式的克夫,白云乡式的逃世,白血病式的国际路线,和白开水式的泛滥感情。如果三毛是个美人,也许她可以有不断的风流余韵传世,因为这算是美人的特权。但三毛显然不是,所以,她的“美丽的”爱情故事,是她真人不胜负荷的……

  ———作家李敖

  如果生命是一朵云,它的绚丽,它的光灿,它的变幻和飘流,都是很自然的,只因为它是一朵云。三毛就是这样,用她云一般的生命,舒展成随心所欲的形象,无论生命的感受,是甜蜜或是悲凄,她都无意矫饰,行间字里,处处是无声的歌吟,我们用心灵可以听见那种歌声,美如天籁。被文明捆绑着的人,多惯于世俗的繁琐,迷失而不自知。读三毛的作品,发现一个由生命所创造的世界,像开在荒漠里的繁花,她把生命高高举在尘俗之上,这是需要灵明的智慧和极大的勇气的。

  ———作家司马中原

  有很多人批评三毛,认为她只是在自己的小天地作梦,我不以为然。基本上,文学创作是一个人性灵升华的最高表现,她既能升华出这样的情感,就表示她有这样的层次,这比起很多作家,我觉得她在灵性上要高出很多。 ———演员胡茵梦

  三毛对生命的看法与常人不同,她相信生命有肉体和死后有灵魂两种形式。她自己理智地选择追求第二阶段的生命形式,我们应尊重她的选择,不用太悲哀。三毛选择自杀,一定有她的道理。 ———作家倪匡

  6〉走近三毛

  山风

  一直认为三毛不过是个喜欢四处流浪,喜欢摆弄点文字的怪女子,至于她的自缢身亡,更是懒得议论。今夜无聊,捧着厚厚的《三毛全集》,消磨时光。深入其中,渐感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夜的另一边袭来。点起一支烟,抬头望窗外月瘦如钩,耳边不时涌进声嘶力竭的歌声。看表,快近午夜了,整座城市还在创造着与庆祝着。关于三毛的思绪,如断线的风筝,在笑声与歌声的上空挣扎着游荡,无处落脚。

  一个活得如此充实的性情女子,竟也终究逃脱不掉思想的谋杀。

  天生她就是个思想者,尚是童年,便开始将自己高悬在这个尘世的上空,冷眼相看生命之轻,看芸芸众生如何舍家弃子而追名逐利,执拗着不肯“入乡随俗”,迷失与苦痛仿佛便是童年三毛的全部,然而,我始终不能明白那种迷失和苦痛究竟源自何方?难道仅仅是那幅《珍妮的画像》?或是上帝的恩赐?

  龙的血脉、斗牛士的爱情与撒哈拉的根,究竟是谁攻破了三毛本就脆弱的防线?苦心经营的城池在离开岛的那一该便轰然倒下了,

  白驹过隙,三毛开始回首二毛,她似乎觉得十年的流浪使自己有了个质的蜕变,变得凡事有爱起来,而给我的感觉即使是二十年后的三毛也始终未能摆脱二毛作为一个天生思想者的纠缠。正如她自己所写“一个聪明敏感的孩子,在对生命探索和生活的价值上,往往因为过分执着,拚命探求而得不着答案,于是一份不能轻视的哀伤,可能会占去他日后许许多多的年代,甚而永远不能超脱。”,我不知道三毛是否最终探求到了可以满意的答案,但能肯定的是她终未能超脱那童年的哀伤。

  雨季果真未再来么?

  从台北到香港,从马德里到伦敦再入撒哈拉,一路走来,三毛一直用一种淡然而又执着的眼光冷冷地看那些可笑的人和可爱的人如何在创造文明的同时制造荒谬,以及如何繁殖“新人类”。最后又看回了台湾,她一直企图将那年的雨季趋赶出自己灵魂的殖民地,然而许是台湾多雨的原故吧,回居台湾的三毛,灵魂的最深处又渐渐下起了久违的小雨,最终漫过了心头。或许一个思想丰富者注定要以苦痛陪伴终身。

  三毛终是走了,而我们依然呼吸如故,仍旧疯狂地追逐着,繁衍着,歌声依旧,笑声依旧。这一切都不会因为三毛的走而带走一点什么,所有的城市都在重复上演着有关创造、收获与庆祝的人生喜剧,思想与苦痛正被所有人不遗余力地唾弃,一切都在自觉地向文明挺进,野蛮正在被人类遗忘,仿佛已遥远地可以不去管了。听说撒哈拉沙漠不久也将被改造成美丽而繁华的城市,如果孤独的三毛有灵欣然再往的话,定会住上豪华的宾馆,远离野蛮地袭击了,安息吧!三毛。

  又一阵莫名的悲凉与刻骨的孤单如黑暗中的小鬼丢上来的灰披风,哗啦一下罩住我的全身。我赶紧放下《三毛》,走出户外,全力以赴地听那撕破夜幕的吼声,以不至于被三毛的阴影吞噬。有支麦克风该多好,但我不知道应用怎样的声调呤唱“一身冷月,三步徘徊,今宵酒醒何处,断琴又与谁人听?”。

  九八年秋于七步斋

  我所知所爱的三毛

  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三毛的《橄榄树》,知道她的《撒哈拉的故事》、《万水千山走遍》……知道她的心和她心中的天室……我读过她的《故乡人》。

  在西班牙时,她的丈夫荷西在奈及利亚上班,三毛一个人住在岛上。她的朋友死了妻子,每隔两星期,三毛就开车带朋友去他妻子的墓地献花。朋友是个残病人,三毛把他的轮椅推上石阶,让他静静地望着墓碑上他妻子的名字,默默地亲密地和妻子对话。三毛自己就在墓园里漫逛。她仔细地看着一块一块墓碑,有一次在一块白色大理石墓碑上,发现一个中国人的名字——曾君雄之墓。三毛禁不住动了怜惜之心,不知不觉蹲下身子。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曾先生,你怎么在这里,生前必是远洋渔船跟来的一个同胞吧?你是我的同胞,有我在,就不会成为孤坟。”她拿出化妆纸,细心地替这位不认识的同胞擦了碑石,然后轻轻地走回去蹲在朋友的轮椅边,问:“刚刚看见一个中国人的坟,可不可以将露斯的花给他一朵呢?”她从朋友的妻子的花瓶里分出一束花,放在曾先生的墓碑旁,心中默默地对他说:“曾先生,我们虽然不认识,可我是一个故乡来的人。请安息吧,这朵花是送给你的,异乡寂寞,我就算代表你的亲人吧!”

  此后,她又去过几次墓园,都在曾先生安睡的地方轻轻放下一束花,陪伴他坐一会儿,才推着朋友的轮椅回去。

  之后,三毛在报上发表了一篇短文,写道:“听说曾先生是高雄人,如果他的亲属有什么东西想放在他的坟上给他,我是十分愿意代为去完成这份工作的。”果然,曾先生的亲属通过报社与三毛联系了。曾先生是他们的兄弟,他在西班牙失踪了,不知他已死去。他们很感激三毛上了他们兄弟在海外的孤坟。

  可是三毛的心绪却非常伤感:伤感自己带给了人家一个心碎的消息。她没跟他们联系。但只要三毛回到加纳利群岛,她总是顶着酷热,骑车去墓园,在曾先生的碑前放上一束花,替他擦亮大理石墓碑。因为失了曾先生台湾家人的地址,三毛在报上告知:“如果你们想以中国民间的习俗叫我在墓前烧些纸钱,我可以由台湾带去,好使活着的人心安。”“上坟的事,不必再挂心了,我一定会去的。”

  合上《故乡人》,我心中一阵怅然。忽然想起今生来世天老地荒一类的故事。死又有什么呢?哪怕做个异乡人。有朝一日我成了曾君雄君,在青草和石碑之间,看见一位手捧玫瑰花的女人,浑身上下闪着人世间的洁辉,向我走来,那就是你了。三毛,死又有什么呢?哪怕做个异乡人。

  荷西死后,人们愿三毛再婚,再有个爱她的丈夫。她是作家,但她首先是个女人。她应该拥有自己完整、独立和美满的婚姻。她太累了,应该有个自己的家。可是,“这个社会,请求你,给我一份自己选择的权利;请求你,不要为着自己一点蝇头小利而处处麻烦人……不要强迫我回信,不要单个的来数说你个人的伤感,要求支持……不要转托人情来请我吃饭……”三毛写了《野火烧不尽》,这样说。这篇稿子,母亲不许她发表,她怕女儿得罪人。

  发了《野火烧不尽》之后,有三次三毛到彰化演讲。在灯火灿烂的舞台上,她忘了疲惫,忘了饥饿,微笑着走出去,对着黑压压的人,讲真诚,讲互爱,亮出了曾经痛哭长夜的自己,现在已不是被忧伤压倒的灵魂了!

  演讲完了,第一排有个女孩子,一拐一拐地走向三毛。女孩的左手弯着,不能动,右手伸向三毛,递上来一只小皮套子。

  “你要送给我什么呢?”三毛问。“一颗印章。”女孩笑着说。

  “刻什么字?”三毛喊着,双手伸向女孩。

  “‘春风吹又生’。我自己刻的——给你。”

  一刹那,这句话刻进了三毛的心坎。她看着这个行动不便、只能动一只手的女孩子慢慢走回位置,全场两三千人给她报以响彻云霄的掌声。

  曲终人不散。每一个人都站起来了,像一株株小草,连成一片无边无涯的青青草原,恍惚又一个春天来到了。也是这个时刻,三毛又一度看见东升的朝阳,在宁静的露珠里光照了自己!

  她在《朝阳为谁升起》中写道:“尘归尘,土归土,我,归于了我们。悲喜交织的里面,是印章刻给我的话。好孩子,我不问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就是我。” 将飘忽不定的生命,自觉地扎根在博爱中;把个体、孤寂的自己,主动地溶入大众里。三毛这样做了,一点一滴地这样做了。中国有句古话,叫“文如其人”。在三毛身上,我确确实实看到了光辉灿烂悠久的中国古代文化在美好地延续,听到了自由平等的温馨甘美的歌,触到了和我同样文化背景下长大的一个个同胞的拳拳中国心!

  活下去!活下去!带着你特有的热情和冷峻,带着你的激情和温存,带着你的幸福和悲愁,活下去!活下去,这并不完美的一生。

  8〉三毛——异乡的赌徒

  桂文亚

  她赤足盘坐在小房间的地毯上。

  浅棕色脸庞垂着两根麻花辫,闪动一双大黑眼。

  “我的写作,完全是游于艺。是玩,就是玩,写完了,我的事情也了结了。我从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读者,也很少想到稿费,但是,文章登出来,看排版铅字,是一种快乐。”

  三毛,异乡的流浪者,仆仆风尘地回来了。

  这晚,她穿着白色麻纱缀花上衣,蓝色牛仔裤,手腕上套着一对凹凸雕刻的银镯,比起照片,本人更显得慧黠、灵秀。“我最喜欢做印地安人。”她笑着说。

  肤色、装扮,的确使她像个印地安少女,然而,举止神态,又有一股形容不出的吉普赛。

  她原本不打算回来。原因是情绪上好不容易安定住,马上又换环境,难免会很激动,另方面,也恐怕把撒哈拉沙漠里培养出来的清朗性情,搅混了。

  毕竟,还是回来了。其中一个实际理由是:暂别荷西,可以减少他失业后的心理和经济负担。

  撒哈拉沙漠是世界最大的沙漠,总面积八百万平方公里,西属撒哈拉是其中一部份,占地二十六万六千平方公里。

  摩洛哥和茅利塔里亚瓜分西属撒哈拉以前,它是西班牙的一省,位于非洲西北海岸,摩洛哥之南,东北与阿尔及利亚一部分接壤。人口包括阿拉伯、北非回教土人Berber和西班牙人。这片仅有七万人的大漠,终年乏雨,黄沙漫漫,深沉而犷伟。一个年轻的中国女孩子,跋涉万里关山。生活在那样艰巨的环境里,不能不说是奇异而勇敢的抉择。

  《白手成家》一文里,她提到过:

  “不记得那一年,我无意间翻到一本美国《国家地理杂志》,那期书里,正好介绍撒哈拉沙漠。我只看了一遍,我不能解择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的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天地。”

  那时候,她就想,如果去,自己很可能成为中国第一个踏上撒哈拉土地的女孩子。

  “我当时的一大愿望是横渡撒哈拉。可是,一旦面对它,我才发现,这样的想法很天真。”

  她形容刚去沙漠的感觉,是一种极度的“文化惊骇”。她不能说他们落后,因为落后是比较,但对于那样的生活方式,的确非常吃惊,甚至带着点后悔。

  三个月后,她与荷西结婚了,还是决定留下来。

  “好奇心上,当然可以得到很大的满足,因为,所看的一切都是自己从来不知道的——大地的本身,就把你带入一个异境里。不过,心情却极端苦闷。”

  她发现自己退步很多,荷西下班回来,不是说:早上水停了,去隔壁提水,就是买了便宜的西瓜,东西又涨价了。生活上最起码的欠缺,造成了情趣的枯竭。

  “为了补救,我们买了很多有关已婚妇女的心理学书籍——的确,很多心理上的问题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感情适应上的困难,使她一度想与荷西分开。

  “不是吵架,”她说:“是对婚姻生活的失望,而这种失望是我造成的。荷西要娶的我,绝不是那时候的我。当时的情况,几乎陷入绝境。”荷西上班了,她被封闭在家里,热风似火般燃烧,邻居们无话可谈。“我非常苦,非常寂寞,甚至发生这样孩子气的事:荷西上班,我把门一挡,眼泪就流下来了。我说:‘荷西,你不许去,你一定不许去,你去,我就拿刀杀你!’”

  然后,她笑起来了,露出参差可爱的牙齿。

  荷西还是走了。她只有呆坐地上,面对干秃秃,没有糊水泥的墙。长期观察一种风俗之后,和做游客的心情不一样了。她细细想,一个一个想,生活里的枝枝叶叶,之后,提起已经停了十年的笔,写下沙漠生活中第一个故事:《中国饭店》。

  十年前,二十三岁,正确一点推算,她十四、五岁即以“陈平”的本名投搞。作品不多,零零散散的短篇小说和散文,分别发表在《现代文学》、《皇冠》、《幼狮文艺》、《中央副刊》和《人间副刊》。严格说起来,它们苍白、忧郁、迷惘,充满了对生命、真理固执的探索,而撒哈拉的一系列故事,健康、豁达、洒脱不羁。“出国以后,我就没有再接触过诗、书和文学了。等《中国饭店》写出来以后,一看,我就说,这不是文学。跟我以前的作品完全不一样。“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我变了,我所写的,不再是我过去关心的人生,现在所写的,都是我的生活,技巧上不成熟,只是平铺直叙述说生活。”

  只是,笔也再没有停下。

  生活,是一种更真实。

  她想起在文化学院选读的哲学课程。

  “哲学并没有使我找到生命的答案,我唯一学到的是分析。研究哲学,对我是一种浪漫的选择,当初以为它能解释很多疑惑,事实上,学者的经验并不能成为我的经验。”

  她换了一个坐姿,抱着膝盖沉思。深蓝几何图案的地毯上,搁着烟缸、茶杯。书桌一角的台灯,洒下柔和宁静的亮光。“我只能说,生活把我教育出来了,哲学是基础,人生,根本不能问。”沙漠给了她答案。定下来后,几乎抛弃了过去的一切。

  她开始对四邻产生关切:“以前的好奇还是有距离的。好奇的时候,我对他们的无知完全没有同情心,甚至觉得很好,希望永远继续下去,因为对一个观光客来说,愈原始愈有‘看’的价值。但是,后来他们打成一片,他们怎么吃,我就怎么吃,他们怎么住,我就怎么住。”

一、作家三毛

[编辑本段]〈1〉名字来历

1943年三月二十六日出生于重庆黄角桠,汉族,浙江省定海县人,本名陈懋(mào)平,“懋”是家谱上属于她那一代的排行,“平”是因为在她出生那年烽火连天,父亲期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战争,而给了这个孩子“和平” 的大使命。后来这个孩子开始学写字,她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如何写那个“懋”字。每次写名字时,都自作主张把中间那个字跳掉,偏叫自己陈平。不但如此,还把“陈”的左耳搬到隔壁去成为右耳,这么弄下来,父亲只好投降,她给自己取了名字,当时才三岁。后来把她弟弟们的“懋”字也都拿掉了。

曾就读中国文化大学哲学系。肄业曾留学欧洲,婚后定居西属撒哈拉沙漠加纳利岛,并以当地的生活为背景,写出一连串脍炙人口的作品。一九八一年回台后,曾在文化大学任教,一九八四年辞去教职,而以写作、演讲为重心。一九九一年一月四日去世,享年四十八岁。

她的足迹遍及世界各地,她的作品也在全球的华人社会广为流传,在大陆也有广大的读者,生平著作和译作十分丰富,共有二十四种。

三毛英文名叫ECHO,三毛本是笔名,从三毛的《闹学记》序中只提及“三毛”二字中暗藏一个易经的卦。但又是什么玄机,就不得而知了。但三毛本人又曾说过:起初起此名,是因为喜欢张乐平先生的三毛流浪记(后拜为干爹);另有一个原因就是说自己写的东西很一般,只值三毛钱。

[编辑本段]〈2〉三毛简历

三毛于1943年3月26日(农历2月21日)生于重庆。幼年时期的三毛就表现对书本的爱好,五年级下学期第一次看《红楼梦》。初中时期几乎看遍了市面上的世界名著。初二那年休学,由父母亲悉心教导,在诗词古文、英文方面,打下次坚实的基础。并先后跟随顾福生、韩湘宁、邵幼轩三位画家习画。三毛在她的散文《我的三位老师》中记录了这三位绘画老师。

1964年,得到文化大学创办人张其均先生的特许,到该校哲学系当旁听生,课业成绩优异。

1967年再次休学,只身远赴西班牙。在三年之间,前后就读西班牙马德里大学、德国哥德书院,在美国伊诺大学法学图书馆工作。对她的人生经验和语文进修上有很大助益。

1970年回国,受张其均先生之邀聘在文大德文系、哲学系任教。后因未婚夫猝逝,她在哀痛之余,再次离开,又到西班牙。与苦恋她6年的荷西重逢。

1973年,于西属撒哈拉沙漠的当地法院,与荷西公证结婚。在沙漠时期的生活,激发她潜藏的写作才华,并受当时《联合报》主编的鼓励,作品源源不断,并且开始结集出书。

第一部作品《撒哈拉的故事》在1976年5月出版。

1979年9月30日夫婿荷西因潜水意外事件丧生,回到台湾。

1981年,三毛决定结束流浪异国14年的生活,在国内定居。同年1月,《联合报》特别赞助她往中南美洲旅行半年,回来后写成《万水千山走遍》,并作环岛演讲。之后,三毛任教文化大学文艺组,教小说创作,散文习作两门课程,深受学生喜爱。

1984年,因健康关系,辞卸教职,而以写作、演讲为生活重心。

1989后4月首次回大陆家乡,发现自己的作品在大陆也拥有许多的读者。并专诚拜访以漫画《三毛流浪记》驰名的张乐平先生,了却夙愿。

1990年从事剧本写作,完成第一部中文剧本,也是她最后一部作品《滚滚红尘》。

1991年1月4日清晨去世,享年48岁。

三毛作品欣赏: 《逃学为读书》《孤独的长跑者》《哭泣的骆驼》《背影》《稻草人手记》《送你一匹马》《撒哈拉的故事》 《万水千山走遍》 《雨季不再来》《梦里花落知多少》《亲爱的三毛》《滚滚红尘》《温柔的夜》等。

台湾女作家三毛已去世多年,可是她的确切死因至今仍是一个谜。近日,一本名为《三毛死于谋杀》的图书纷纷出现在上海各家书店中。但其中对三毛的很多事都进行质疑,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用三毛助自己出名的动机。

三毛一生“流浪”过54个国家。1991年1月2日,她因子宫内膜肥厚,住进台湾荣民总医院,3日开刀完成手术。4日清晨,医院清洁女工进入7楼妇产科单人特等病房,打扫浴室的时候,看见坐厕旁点滴架的吊钩上,悬挂着三毛被尼龙丝袜吊颈的身体。她身着白底红花睡衣,现场没有任何遗书。

法医推断三毛死亡的时间是凌晨2时。第二天,台湾所有的报纸都报道了三毛的死讯,香港80余家报纸也对此作了详细报道。然而事隔不到半年,就有各界人士对三毛的死因提出疑问,认为警方的现场勘察太匆忙、“因病厌世、自缢身亡”的结论太武断,会不会有真正的凶犯逃脱法网。

三毛崇敬爱情。1973年,三毛与西班牙美男子荷西在撒哈拉结婚,1979年荷西在北非潜水时丧生,三毛哭得死去活来,从此生活在对荷西的思念中。

三毛热爱祖国。她很早就提出“两岸不能再分离了”。1985年,她在一个几千人参加的演讲会上唱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她是在台湾第一个把《义勇军进行曲》公开唱出来的人。唱后台下一片肃静,许多人替她担心。

三毛对大陆文化名人张乐平、姚雪垠、贾平凹、王洛宾等有着非同一般的友谊。1989年,三毛到上海与画家张乐平相见,认画家为“爸爸”。她用上海话告诉画家:“我3岁多就离开了上海,那时我刚懂事,看的第一本书就是《三毛流浪记》,那个到处流浪、永远也长不大的男孩对我影响可大了。许多年以后,当我在异国他乡写第一本书的时候,我就取笔名用了‘三毛’这个名字。”

三毛写过一首《橄榄树》:“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这首歌在台湾被禁唱了十几年,因为当局认为歌词中“远方”指的就是中国大陆。1990年12月,三毛编剧的**《滚滚红尘》参加台湾金马奖角逐,夺取8项大奖,却没有三毛的最佳原著编剧奖。《滚滚红尘》引起台湾某些当权者的愤怒:“刻意歌颂中共、肆意攻击政府、丑化国军……”有人认为,三毛有可能因此成为政治牺牲品。

书中把对三毛死因的各种猜测,比如绝症无望说、孤单寂寞说、为情所困说、江郎才尽说及自杀情结说等,都一一予以驳斥。书中还引用了10位著名人士对三毛的谈论,认为三毛死得怪异、突然,她没有理由自裁。把三毛的死解释成自杀是对她的不公平,甚至是对她人格的污辱。

[编辑本段]〈3〉三毛致贾平凹的信

附:三毛致贾平凹的信

平凹先生:

现在时刻是西元一九九一年一月一日清晨两点。下雨了。

今年开笔的头一封信,写给您:我心极喜爱的大师。恭恭敬敬的。

感谢您的这枝笔,带给读者如我,许多个不睡的夜。虽然只看过两本您的大作,《天狗》与《浮躁》,可是反反复复,也看了快二十遍以上,等于四十本书了。

在当代中国作家中,与您的文笔最有感应,看到后来,看成了某种孤寂。一生酷爱读书,是个读书的人,只可惜很少有朋友能够讲讲这方面的心得。读您的书,内心寂寞尤甚,没有功力的人看您的书,要看走样的。

在台湾,有一个女朋友,她拿了您的书去看,而且肯跟我讨论,但她看书不深入,能够抓捉一些味道,我也没有选择的只有跟这位朋友讲讲“天狗”。这一年来,内心积压着一种苦闷,它不来自我个人生活,而是因为认识了您的书本。在大陆,会有人搭我的话,说“贾平凹是好呀!”我盯住人看,追问“怎么好法?”人说不上来,我就再一次把自己闷死。看您书的人等闲看看,我不开心。

平凹先生,您是大师级的作家,看了您的小说之后,我胸口闷住已有很久,这种情形,在看“红楼梦”,看张爱玲时也出现过,但他们仍不那么“对位”,直到有一次在香港有人讲起大陆作家群,其中提到您的名字。一口气买了十数位的,一位一位拜读,到您的书出现,方才松了口气,想长啸起来。对了,是一位大师。一颗巨星的诞生,就是如此。我没有看走眼。以后就凭那两本手边的书,一天四五小时的读您。

要不是您的赠书来了,可能一辈子没有动机写出这样的信。就算现在写出来,想这份感觉——由您书中获得的,也是经过了我个人读书历程的“再创造”,即使面对的是作者您本人,我的被封闭感仍然如旧,但有一点也许我们是可以沟通的,那就是:您的作品实在太深刻。不是背景取材问题:是您本身的灵魂。

今天阅读三个人的作品,在二十次以上,一位是曹禺,一位是张爱玲,一位是您。深深感谢。

没有说一句客套的话,您所赠给我的重礼,今生今世当好好保存,珍爱,是我极为看重的书籍。不寄我的书给您,原因很简单,相比之下,三毛的作品是写给一般人看的,贾平凹的著作,是写给三毛这种真正以一生的时光来阅读的人看的。我的书,不上您的书架,除非是友谊而不是文字。

台湾有位作家,叫做“七等生”,他的书不销,但极为独特,如果您想看他,我很乐于介绍您这些书。

想我们都是书痴,昨日翻看您的“自选集”,看到您的散文部分,一时里有些惊吓。原先看您的小说,作者是躲在幕后的,散文是生活的部分,作者没有窗帘可挡,我轻轻地翻了数页。合上了书,有些想退的感觉。散文是那么直接,更明显的真诚,令人不舍一下子进入作者的家园,那不是“黑氏”的生活告白,那是您的。今晨我再去读。以后会再读,再念,将来再将感想告诉您。先念了三遍“观察”(人道与文道杂说之二)。

四月(一九九○年)底在西安下了飞机,站在外面那大广场上发呆,想,贾平凹就住在这个城市里,心里有着一份巨大的茫然,抽了几支烟,在冷空气中看烟慢慢散去,尔后我走了,若有所失的一种举步。

吃了止痛药才写这封信的,后天将住院开刀去了,一时里没法出远门,没法工作起码一年,有不大好的病。

如果身子不那么累了,也许四五个月可以来西安,看看您吗?倒不必陪了游玩,只想跟您讲讲我心目中所知所感的当代大师——贾平凹。

用了最宝爱的毛边纸给您写信,此地信纸太白。这种纸台北不好买了,我存放着的。我地址在信封上。

您的故乡,成了我的“梦魅”。商州不存在的。

三毛敬上

(看过这封信,发现信里对三毛即将离世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三毛的死因更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但是既然故人已去,就让她安心地去吧,我们要尊重她。)

[编辑本段]〈4〉哭三毛———贾平凹

三毛死了。我与三毛并不相识但在将要相识的时候三毛死了。三毛托人带来口信嘱我寄几本我的新书给她。我刚刚将书寄去的时候,三毛死了。我邀请她来西安,陪她随心所欲地在黄土地上逛逛,信函她还未收到,三毛死了。三毛的死,对我是太突然了。我想三毛对于她的死也一定是突然,但是,就这么突然地将三毛死了,死了。

人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人死灯灭却这样快捷吗? 三毛不是美女,一个高挑着身子,披着长发,携了书和笔漫游世界的形象,年轻的坚强而又孤独的三毛对于大陆年轻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来估价都是不过分的。许多年里,到处逢人说三毛,我就是那其中的读者,艺术靠征服而存在,我企羡着三毛这位真正的作家。夜半的孤灯下,我常常翻开她的书,瞧着那一张似乎很苦的脸,想她毕竟是海峡那边的女子,远在天边,我是无缘等待得到相识面谈的。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九九○年十二月十五日,我从乡下返回西安的当天,蓦然发现了《 陕西日报 》上署名孙聪先生的一篇《 三毛谈陕西 》的文章。三毛竟然来过陕西?我却一点不知道!将那文章读下去,文章的后半部分几乎全写到了我。三毛说:“我特别喜欢读陕西作家贾平凹的书。”她还专门告我普通话念凹为(āo ),但我听北方人都念凹( wā),这样亲切所以我一直也念平凹( wā)。她告诉我,“在台湾只看到了平凹的两本书,一本是《 天狗 》,一本是《 浮躁 》。我看第一篇时就非常喜欢,连看了三遍,每个标点我都研究,太有意思了,他用词很怪可很有味,每次看完我都要流泪。眼睛都要看瞎了。他写的商州人很好。这两本书我都快看烂了。你转告他,他的作品很深沉,我非常喜欢,今后有新书就寄我一本。我很崇拜他,他是当代最好的作家,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他的书写得很好,看许多书都没像看他的书这样连看几遍,有空就看,有时我就看平凹的照片,研究他,他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大陆除了平凹的作品外,还爱读张贤亮和钟阿城的作品……”读罢这篇文章,我并不敢以三毛的评价而洋洋得意,但对于她一个台湾人,对于她一个声名远震的作家,我感动着她的真诚直率和坦荡,为能得到她的理解而高兴。也就在第二天,孙聪先生打问到了我的住址赶来,我才知道他是省电台的记者,于一九九○年的十月在杭州花家山宾馆开会,偶尔在那里见到了三毛,这篇文章就是那次见面的谈话记录。孙聪先生详细地给我说了三毛让他带给我的话,说三毛到西安时很想找我,但又没有找,认为“从他的作品来看他很有意思,隔着山去看,他更有神秘感,如果见了面就没意思了,但我一定要拜访他。”说是明年或者后年,她要以私人的名义来西安,问我愿不愿给她借一辆旧自行车,陪她到商州走动。又说她在大陆几个城市寻我的别的作品,但没寻到,希望我寄她几本,她一定将书钱邮来。并开玩笑地对孙聪说:“我去找平凹,他的太太不会吃醋吧?会烧菜吗?”还送我一张名片,上边用钢笔写了:“平凹先生,您的忠实读者三毛。”于是,送走了孙聪,我便包扎了四本书去邮局,且复了信,说盼望她明年来西安,只要她肯冒险,不怕苦,不怕狼,能吃下粗饭,敢不卫生,我们就一块骑旧车子去一般人不去的地方逛逛,吃地方小吃,看地方戏曲,参加婚丧嫁娶的活动,了解社会最基层的人事。这书和信是十二月十六日寄走的。我等待着三毛的回音,等了二十天,我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三毛在两天前自杀身亡了。

三毛死了,死于自杀。她为什么自杀?是她完全理解了人生,是她完成了她活着要贡献的那一份艺术,是太孤独,还是别的原因,我无法了解。作为一个热爱着她的读者,我无限悲痛。我遗憾的是我们刚刚要结识,她竟死了,我们之间相识的缘分只能是在这一种神秘的境界中吗?!

三毛死了,消息见报的当天下午,我收到了许多人给我的电话,第一句都是:“你知道吗?三毛死了!”接着就沉默不语,然后差不多要说:“她是你的一位知音,她死了……”这些人都是看到了《 陕西日报 》上的那篇文章而向我打电话的。以后的这些天,但凡见到熟人,都这么给我说三毛,似乎三毛真是我的什么亲戚关系而来安慰我。我真诚地感谢着这些热爱三毛的读者,我为他们来向我表达对三毛死的痛惜感到荣幸,但我,一个人静静地坐下来的时候就发呆,内心一片悲哀。我并没有见过三毛,几个晚上都似乎梦见到一个高高的披着长发的女人,醒来思忆着梦的境界,不禁就想到了那一幅《 洛神图 》古画。但有时硬是不相信三毛会死,或许一切都是讹传,说不定某一日三毛真的就再来到了西安。可是,可是,所有的报纸、广播都在报道三毛死了,在街上走,随时可听见有人在议论三毛的死,是的,她是真死了。我只好对着报纸上的消息思念这位天才的作家,默默地祝愿她的灵魂上天列入仙班。

三毛是死了,不死的是她的书,是她的魅力。她以她的作品和她的人生创造着一个强刺激的三毛,强刺激的三毛的自杀更丰富着一个使人永远不能忘记的作家。

1991年1月7日

[编辑本段]〈5〉谈三毛

我女儿常说,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是否痛快的活过。我想这个说法也就是:确实掌握住人生的意义而生活。在这一点上,我虽然心痛她的燃烧,可是同意。

———三毛父亲陈嗣庆

在我这个做母亲的眼中,她非常平凡,不过是我的孩子而已。

三毛是个纯真的人,在她的世界里,不能忍受虚假,就是这点求真的个性,使她踏踏实实的活着。也许她的生活、她的遭遇不够完美,但是我们确知:她没有逃避她的命运,她勇敢的面对人生。

———三毛母亲缪进兰

三毛曾说过很羡慕我和秦汉恩爱,也想找一个关心自己、可以谈心的及工作上的伴侣,可惜未能找到理想对象。对于死去的丈夫,她仍然十分怀念。她太不注意保护自己……我曾经劝她不要太过任性,就算自己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要为父母保养身体。

———演员林青霞

三毛不是美女,一个高挑着身子,披着长发,携了书和笔漫游世界的形象,年轻的坚强而又孤独的三毛对于大陆年轻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来估价都是不过份的。许多年里,到处逢人说三毛,我就是那其中的读者,艺术靠征服而存在,我企羡着三毛这位真正的作家。

———作家贾平凹

有些本来是含义美好的名词,用得滥了,也就变成庸俗不堪了。才子才女满街走是一个例子,银幕、荧幕上的奇女子频频出现也是一个例子。我本来不想把这种已经变得俗气的衔头加在三毛身上的,但想想又没有什么更适合的形容,那就还是称她为奇女子吧。“奇”的正面意思应是“特立独行”,按辞海的解释,即志行高洁,不肯随波逐流之谓也。

———作家梁羽生

三毛很友善,但我对她印象欠佳。三毛说她“不是个喜欢把自己落在框子里去说话的人”,我看却正好相反,我看她整天在兜她的框框,这个框框就是她那个一再重复的爱情故事,其中有白虎星式的克夫,白云乡式的逃世,白血病式的国际路线,和白开水式的泛滥感情。如果三毛是个美人,也许她可以有不断的风流余韵传世,因为这算是美人的特权。但三毛显然不是,所以,她的“美丽的”爱情故事,是她真人不胜负荷的……

———作家李敖

如果生命是一朵云,它的绚丽,它的光灿,它的变幻和飘流,都是很自然的,只因为它是一朵云。三毛就是这样,用她云一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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