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乡愁第二季的节目评价
《记住乡愁》以“关注古老村落状态,讲述中国乡土故事,重温世代相传祖训,寻找传统文化基因”为宗旨,展现传统村落优美和谐的自然环境、布局合理的人文景观、丰富多彩的民风民俗、独具特色的乡土之物、深沉丰厚的文化积淀,梳理传统村落的历史发展脉络,通过传承千百年的村规民约、家风祖训,找寻、探索民族文化的精髓,深入挖掘和阐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时代价值。 (新浪娱乐评)
从某种程度上说,100集《记住乡愁》,100个村落故事,其实是一张乡土文化列表,提出了100个围绕“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之时代价值”的传统文化清单。这种传统文化,可能就隐藏在农村家家户户的楹联上,隐藏在村民代代相传的故事中,隐藏在那些逢年过节才郑重示人的祖训家谱里。而所有的这些,与河流、大树、古井、老屋一样,都是传统村落的组成部分。看到它们,就想到乡愁;记住了乡愁,就是记取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寻根之路。 (文汇报评)
《记住乡愁》总是和它拨动人们内心的某些特定内涵和气韵是分不开的。专题片所解析的培田这一村名的意义,既简洁明了又寓意丰赡,所谓“培田”即体现了“以田地培养子孙,靠教育培养后代”这样一种以耕读为本的传统文化和理念。且行其名而责其实,付诸实际的举措,在代代相袭、生生不息的家族血脉继承流转中,常由德高望重的乡贤以各种形式,传授家族的自身历史,讲习土地的根本意义,从而达到追根寻源、延续传统、发扬光大的目的。这样一种讲述和传承是很重要的,人们对田地的倚重,对故土的怀念,正在那源源不断的血脉中,在那土地所散发的气息与芳香中,在那屋上炊烟、埘里鸡鸣中。这一切都构成人们不能释怀,想起来就备感温暖和疼痛的心灵归属(和讯网评)。
观众从这部片子中不仅可以看到传统村落的乡风、优美的风景和古朴的风情,还能看到悠久的历史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闪亮的因子。(黄坤明评)
余光中走了,《乡愁》还在,可谓是“此恨绵绵”。我最喜欢的作品,也是《乡愁》。
余光中先生从事文学创作超过半世纪,政大台文所教授陈芳明曾赞誉余光中在的地方就是文学中心,熟知的诗作有选录课本中的〈车过枋寮〉、〈翠玉白菜〉、〈乡愁〉等,还有杨弦、李泰祥等众多音乐家谱成歌曲,成为流行歌的经典;散文作品则有〈我的四个假想敌〉、〈听听那冷雨〉,翻译则以《梵谷传》最经典、最为人所知。
《乡愁》打动我的,首先是故土思念。小的时候读这首诗,感觉不出这种故土思念有多强,后来我也背井离乡,然后在外面结婚,成家立业,已经很少回到故乡的时候,才真正的感受到故乡在我心里的分量。故乡培养了我的饮食习惯,培养了我的人生价值观,培养了我的筋骨。不管是在为人处事,还是待人接物各个方面,我已经被故乡的一切深深打下了烙印,这时候重读余光中的这首诗,才真正的感受到故乡故土对一个人,那是多么的重要。
《乡愁》打动我的,还有家国情怀。很多年里,我曾经对祖国是没什么概念的,觉得自己活得好也就够了,自己祖国强大或者弱小,好像也不是特别大的关系。但是在2008年,我的这种观念受到了强烈转变,那年我亲身感受到了汶川地震的伤害力和北京奥运的强大凝聚力。充分认识到国家的强大对于国人来说是多么的温暖,多么的具有安全感。而《乡愁》这首诗里面,表达的诉求也不过是要寻找这种安全感和繁荣稳定。
总之,《乡愁》的故土思念、家国情怀,使得其具备了经久不灭的感染力。
新庄村,我梦中依恋的故园,是可以寄托我乡愁的地方,故园生活,一直烙印在我的心灵深处。她位于富平县城南荆山塬一角,是三原、富平两县交界的台塬地方。荆山塬,这一条黄土梁东西横亘九十余里,从黄帝铸鼎的传说里走来,汲中华破晓之灵气,赋予这片土地神秘的传奇色彩,错落有致的帝王陵寝与守陵大冢更印证了“金丝吊葫芦”风水宝地之说。这些都为村庄历史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隐秘而神往。
新庄,紧挨黄帝铸鼎传说而命名的铸鼎村,其华庄组和三原县永合村因唐献陵高祖李渊墓分界,其道理组近年发掘唐高祖曾孙李道坚墓,墓道山水壁画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及史学意义。便因了荆山塬深厚人文历史的濡养,得益于天时地利人和的综合条件,她焕发着黄土地独有的风姿。在全县美丽乡村建设示范村中脱颖而出,并吸引了各地人士走访观摩,“甜美新庄,幸福新庄”成了村庄的新名片,村庄的点滴变化也牵挂着在外游子的心,多少次在深情凝望,她擎起大地母亲温暖坚实的臂弯,紧紧拖拽着他乡游子飘零的心。
相比“新庄村”称号而言,我更习惯于“新庄堡子”的叫法,虽然多了分俗气,却有着无可比拟的亲切感与踏实感。这里是父辈们躬耕的故园,有我挚爱的亲人,我在这里出生、成长,人生中二十年的光阴在这里留下痕迹,最温馨的童年时光也在这里一一回味。如果不是宿命的安排与性格的执拗,我也许会像大多数同龄人一般在这里成家立业,守土为生。因一纸通知书,我从这里踏上南下求学的漫漫长路。从小我就向往外面的世界,农民的女儿靠知识改变命运是走出去的最佳途径,一直笃定着未来有一天能走出小村庄,去往更广阔的天地,长大时才发现走不出的永远是故乡,千里之外,最忆也是故乡!
想起那时故乡的模样,想起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陈旧的记忆愈发清晰明快。倏然间仿佛看到了那个扎着羊角小辫、哼唱童谣的小女孩从田野阡陌里走来,手里捧着亲手采摘的一束蒲公英和狗尾草,或是挎着竹篮采油勺勺菜、马齿苋等乡野美味,因为她喜欢蒲公英花絮飞舞的样子,喜欢用狗尾草编织的各种小动物,喜欢和家人在田间亲近自然,回想起爷爷和她挖野菜时大小铲子上下挥动的样子,像极了《呼兰河传》中“我和爷爷的园子”里的细节描写。这样的童年生活,简单而又难忘,有些记忆相隔很久,一旦注入情感的因子,却有了铭记的理由。这些,都与村庄有关。我那渐行渐远的村庄,不断的在记忆中寻觅她曾经的模样,来连缀起光阴的碎片。
荆山塬上的其他村子都有一定的历史典故或地理分布,或是有铸鼎传说的铸鼎村,或是因狼群出没划分的东渠西渠,或是诸如坡里、河里、洼里等独具特色的地形命名。新庄村的称呼就显得有点矜奇立异,所谓新字,听曾祖父讲过,新庄村大多为迁移而来,新组建的村落,至于准确与否,也无从考证,没有村志查询,亦鲜有可靠的文字记载。曾试图从家谱中找寻,无奈早已丢失,只能从曾祖父零星的回忆中找到一丝线索。因为新,村落整体规划建设上便呈现出整齐统一的形态分布,巷道房屋俨然,东西南北主路一一对称,四个方位相互贯通,农用田分布在村庄外围,包绕着村落,纵横交错中也切合了“中和、大同”这一中国北方传统古代建筑哲学思维。屋舍、田园、炊烟这些故乡风物,交织起了乡村的图景,便想起了陶渊明《归园田居》中“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闲适安然。
故园明月,总在千万个夜空把余晖洒向南国,故园白云,总在有风的日子缥缈而来。故乡的故事,总在我的笔尖迸发出灵动的字符,在心海里漾起丝丝涟漪。因为眷恋,所以挚爱。走过村巷,穿越时光,岁月的帷幕在这里徐徐舒展开。清晨,一米阳光穿过林翳,薄雾淼淼,村庄在日出的东升西落挪移着光阴的脚步。站在塬畔眺望北方,远处的北山在云层里若隐若现,那时的乡村,伴随着鸡鸣狗吠声开始一天的劳作。
每当到了早春二月,一年伊始,经历了春节的热闹,万物复苏,自然界也随着盎然的春意蠢蠢欲动起来,早春的麦苗还刚刚探出脑袋吮吸着大地的乳汁,这会还不是农忙季节,乡邻们便外出务工,打点零工贴补生活。五六月份,风吹原野,热腾腾的麦浪随着盛夏翻滚,麦黄便是故乡最绚丽的色彩,犹记儿时麦收时节,在机械化还未普及的年代,炎炎夏日,家人们挥舞着镰刀割麦子,任凭那被抖成八瓣的汗水划过衣襟,那时的我被安顿在地头的大桐树下乘凉,顺带照看捆绑成束的麦子,看着蚁群完成一场盛大的宴会,多年后,这个场景在我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五六岁的记忆如此地清楚,也许是源于故乡情怀吧。黄土高原气候干旱,关中道上农作物一般一年两料,秋天金黄的玉米便隆重登场了,沉甸甸的玉米棒仿佛一个个金话筒,传递着高原收获的声音,那些年生产条件落后,农人们总是把玉米棒叶子交织捆绑,以便长时间存放。冬天,麦苗熟睡的季节,若是来一场纷飞的雪,便是自然最大的馈赠,恣意地享受着“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的瑞雪福照。农闲了,这时候便全家围坐一起侍弄秋天囤积的玉米棒,剥成颗粒换取收入,等待新春的来临。一年四季就这样在光阴里转换角色,丰盈着生活,不变的是对生活的探索及新时代的渴望,农村生活静谧祥和而又充满希望。
乡邻们都是从艰苦的岁月里走来,经历了食不饱腹的苦难生活,所以造就了我们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乡风。穷则变变则通,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好起来。土地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土地。我的家人更是用辛勤的双手和敢于创新的气魄改变着贫穷的面貌。水是生命之源,在旱塬地区对庄稼收成而言,显得尤为重要。我们村没有水井,隔壁村有井,到处都缺水,自然将外村人排在了后面,眼睁睁看着庄稼枯死。第二年,爷爷便正式开始了打井计划,而且是一南一北两个井同时动工。
机器不分昼夜地转着,轰隆隆的声音掷地有声,村子好多人都去帮忙干活,都盼着井出水,这两口井承载了全村西北队的希望。机器一天天地深入地下,抽上来的依然是绵绵黄沙,一天不见水,心就一直悬着,这可是全家家当和到处借钱贷款凑齐的打井费。虽说之前考察了最优的地理位置,但在黄土台塬区出水难度还是相当大。在地下继续开凿了十几米时,终于流出了汩汩清泉,正式下管后,便承担起井的使命,养育一方人家。下管是一大件喜事,那天,家里摆了酒席,共同庆祝着有盼头的日子。至今,十几年过去了,那两口井依然迸发着顽强的活力,守候着一茬又一茬的农作物,在土地流转的今天,也哺育着园林苗木的生长。在有井的日子里,我家里种了各种各样的农作物,为了方便,又购置了农业机械,全家人都投入在了土地上。
多年过去,一个孩子眼中的村庄就这样在时代洪流中生生不息,悄然改变着。村庄换了新颜,一幢幢新楼房拔地而起,一条条新修的水泥路通达四方,村庄规划也逐渐统一化,向社会展示着新农村的模样。源于惠民政策飞入千家万户,精准扶贫落实到位,村庄实行土地流转,集体化因地制宜发展园林经济,乡邻们不必被繁重的农活所负累,去园林上班成了新的生活方式。
物质上的丰裕势必会引起精神文化上的提高,也应了时代对于生活改善、生态宜居、环境优雅、乡风文明的新乡村的美好需求。村子新建了农家书屋、文化墙、休闲广场等设施,一面面生动的文化墙,绘有二十四孝及其他中国传统美德的图案,孝悌礼仪也在村庄一一传承。夏日傍晚,人们由过去在田间场畔乘凉变成了广场娱乐,那些平日围着锅台转的农妇们扭动着腰身,跳起了广场舞,老年舞蹈队里,奶奶们平均年龄近70岁,还登台演出外地旅游,这些在以前都是不敢想象的,无不洋溢着她们对生活的热爱。孩童们玩着健身器材,而在我的童年,是没有见过这些设施的。村委会是由新庄小学旧址新建而成,遗憾我的启蒙学堂湮没在了辉煌的历史中,我的曾祖父曾在这里耕耘春秋,这位深谙文史哲的老校长从抗战硝烟里手执教鞭育桃李,从这里走出的农家学子不乏大学教授、党政先锋、部队精英及行业翘楚。小学没了,欣慰重建着一方文化的圣地——农家书屋,我上刊的多本杂志及文集捐赠给了书屋,也算是一名文学爱好者对故乡文化的希冀。
乡土文化是我的根脉,乡愁永远萦绕在时光里,故乡是眼角的一颗泪花,顺着脸庞轻轻滑落在书笺,父辈们用沾满泥泞的双脚丈量着田垄的距离,我用饱蘸乡愁的思绪写下乡村的赞歌,回眸凝望,故乡永远在那里注视着我,怀念你,我灵魂偎依的故园!
碧潭
十六柄桂浆敲碎青琉璃
几则罗曼史躲在阳伞下
我的,没带来的,我的罗曼史
在河的下游
如果碧潭再玻璃些
就可以照我忧伤的侧影
如果蚱蜢舟再蚱蜢些
我的忧伤就灭顶
八点半。吊桥还未醒
暑假刚开始,夏正年轻
大二女生的笑声在水上飞
飞来蜻蜓,飞去蜻蜓
飞来你。如果你栖在我船尾
这小舟该多轻
这双浆该忆起
谁是西施,谁是范蠡
那就划去太湖,划去洞庭
听唐朝的猿啼
划去潺潺的天河
看你发,在神话里
就覆舟。也是美丽的交通失事了
你在彼岸织你的锦
我在此岸弄我的笛
从上个七夕,到下个七夕
风铃
我的心是七层塔檐上悬挂的风铃
叮咛叮咛咛
此起彼落, 敲叩着一个人的名字
----你的塔上也感到微震吗
这是寂静的脉搏, 日夜不停
你听见了吗, 叮咛叮咛咛
这恼人的音调禁不胜禁
除非叫所有的风都改道
铃都摘掉, 塔都推倒
只因我的心是高高低低的风铃
叮咛叮咛咛
此起彼落
敲叩着一个人的名字
等你, 在雨中
等你, 在雨中, 在造虹的雨中
蝉声沉落, 蛙声升起
一池的红莲如红焰, 在雨中
你来不来都一样, 竟感觉
每朵莲都像你
尤其隔着黄昏, 隔着这样的细雨
永恒, 刹那, 刹那, 永恒
等你, 在时间之外
在时间之内, 等你, 在刹那, 在永恒
如果你的手在我的手里, 此刻
如果你的清芬
在我的鼻孔, 我会说, 小情人
诺, 这只手应该采莲, 在吴宫
这只手应该
摇一柄桂浆, 在木兰舟中
一颗星悬在科学馆的飞檐
耳坠子一般的悬着
瑞士表说都七点了 忽然你走来
步雨后的红莲, 翩翩, 你走来
像一首小令
从一则爱情的典故里你走来
从姜白石的词里, 有韵地, 你走来
招魂的短笛
魂兮归来,母亲啊,东方不可以久留,
诞生台风的热带海,
七月的北太平洋气压很低。
魂兮归来,母亲啊,南方不可以久留,
太阳火车的单行道
七月的赤道灸行人的脚心。
魂兮归来,母亲啊,北方不可以久留,
驯鹿的白色王国,
七月里没有安息夜,只有白昼。
魂兮归来,母亲啊,异国不可以久留。
小小的骨灰匣梦寐在落地窗畔,
伴着你手栽的小植物们。
归来啊,母亲,来守你火后的小城。
春天来时,我将踏湿冷的清明路,
葬你于故乡的一个小坟。
葬你于江南,江南的一个小镇。
垂柳的垂发直垂到你的坟上,
等春天来时,你要做一个女孩子的梦,
梦见你的母亲。
而清明的路上,母亲啊,我的足印将深深,
柳树的长发上滴着雨,母亲啊,滴着我的回忆,
魂兮归来,母亲啊,来守这四方的空城。
寻李白
——痛饮狂歌空度日
飞扬跋扈为谁雄
那一双傲慢的靴子至今还落在
高力士羞愤的手里,人却不见了
把满地的难民和伤兵
把胡马和羌笛交践的节奏
留给杜二去细细的苦吟
自从那年贺知章眼花了
认你做谪仙,便更加佯狂
用一只中了魔咒的小酒壶
把自己藏起来,连太太也寻不到你
怨长安城小而壶中天长
在所有的诗里你都预言
会突然水遁,或许就在明天
只扁舟破浪,乱发当风
树敌如林,世人皆欲杀
肝硬化怎杀得死你?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
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
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从一元到天宝,从洛阳到咸阳
冠盖满途车骑的嚣闹
不及千年后你的一首
水晶绝句轻叩我额头
当地一弹挑起的回音
一贬世上已经够落魄
再放夜郎母乃太难堪
至今成谜是你的籍贯
陇西或山东,青莲乡或碎叶城
不如归去归哪个故乡?
凡你醉处,你说过,皆非他乡
失踪,是天才唯一的下场
身后事,究竟你遁向何处?
狼啼不住,杜二也苦劝你不住
一回头四窗下竟已白头
七仙,五友,都救不了你了
匡山给雾锁了,无路可入
仍炉火示纯青,就半粒丹砂
怎追蹑葛洪袖里的流霞?
樽中月影,或许那才你故乡
常得你一生痴痴地仰望?
而无论出门向西哭,向东哭
长安却早已陷落
二十四万里的归程
也不必惊动大鹏了,也无须招鹤
只消把酒杯向半空一扔
便旋成一只霍霍的飞碟
诡缘的闪光愈转愈快
接你回传说里去
天问
水上的霞光呵
一条接一条,何以
都没入了暮色了呢?
地上的灯光呵
一盏接一盏,何以
都没入了夜色了呢?
天上的星光呵
一颗接一颗,何以
都没入了曙色了呢?
我们的生命呵
一天接一天,何以
都归于永恒了呢?
而当我走时呵
把我接走的,究竟
是怎样的天色呢?
是暮色吗昏昏?
是夜色吗沉沉?
是曙色吗耿耿?
火浴
一种不灭的向往 向不同的元素
向不同的空间 至热 或者至冷
不知该上升 或是该下降
该上升如凤凰 在火难中上升
或是浮於流动的透明 一氅天鹅
一片纯白的形象 映着自我
长颈与丰躯 全由弧线构成
有一种欲望 要洗濯 也需要焚烧
净化的过程 两者 都需要
沉淀的需要沉淀 飘扬的 飘扬
赴水为禽 扑火为鸟 火鸟与水禽
则我应选择 选择哪一种过程
西方有一只天鹅 游泳在冰海
那是寒带 一种超人的气候
那里冰结寂寞结冰
寂是静止的时间 倒影多完整
曾经 每一只野雁都是天鹅
水波粼粼 似幻亦似真 在东方
在炎炎的东 有一只凤凰
从火中来的仍回到火中
一步一个火种 蹈着烈焰
烧死鸦族 烧不死凤雏
一羽太阳在颤动的永恒里上升
清者自清 火是勇士的行程
光荣的轮回是灵魂 从元素到元素
白孔雀 天鹅 鹤 白衣白扇
时间静止 中间栖着智士 隐士
永远流动 永远的烈焰
涤净勇士的罪过 勇士的血
则灵魂 你应该如何选择
你选择冷中之冷或热中之热
选择冰海或是选择太阳
有洁净的灵魂啊恒是不洁
或浴於冰或浴於火都是完成
都是可慕的完成 而浴於火
火浴更可慕 火浴更难
火比水更透明 比火更深
火啊 永生之门 用死亡拱成
用死亡拱成 一座弧形的挑战
说 未拥抱死的 不能诞生
是鸦族是凤裔决定在一瞬
一瞬间 咽火的那种意志
千杖交笞 接受那样的极刑
向交诟的千舌坦然大呼
我无罪! 我无罪! 我无罪! 烙背
黥面 我仍是我 仍是
清醒的我 灵魂啊 醒者何辜
张扬燃烧的双臂 似闻远方
时间的飓风在啸呼我的翅膀
毛发悲泣 骨骸呻呤 用自己的血液
煎熬自己 飞 凤雏 你的新生
乱曰:
我的歌是一种不灭的向往
我的血沸停腾 为火浴灵魂
蓝墨水中 听 有火的歌声
扬起 死后更清晰 也更高亢
石器时代
每当我呆呆地立在窗口
对着一只摊开的纤手
拿不出那块宿命的石头
----用神秘的篆体
刻下我的名字
证明我就是我
那宿命的顽石
就觉得好奇怪啊
彷佛还是在石器时代
一件笨拙的四方暗器
每天出门要带在袋里
当面亲手的签字还不够
一定要等到顽石点头
窗内的女人才肯罢手
死后要一块石头来认鬼
活着要一块石头来认人
为什麽几千年后
还挣不脱石头的符咒
问你啊,袋里的石头
什麽时候你才肯放手?
或者所谓春天
或者所谓春天也不过就在电话亭的那边
厦门街的那边有一些蠢蠢的记忆的那边
航空信就从那里开始
眼睛就从那里忍受
邮戳邮戳邮戳
各种文字的打击
或者所谓春天
最后也不过就是这样子
一些受伤的记忆
一些欲望和灰尘
或者所谓春天也只是一种清脆的标本
一张书签曾是水仙或蝴蝶
星之葬
浅蓝色的夜溢进窗来 夏斟得太满
萤火虫的小宫灯做着梦
梦见唐宫 梦见追逐的轻罗小扇
梦见另一个夏夜 一颗星的葬礼
梦见一闪光的伸延与消灭
以及你的惊呼 我的回顾 和片刻的愀然无语
秦俑----临潼出土战士陶俑
铠甲未解,双手犹紧紧地握住
我看不见的弓箭或长矛
如果钲鼓突然间敲起
你会立刻转身吗,立刻
向两千年前的沙场奔去
去加入一行行一列列的同袍?
如果你突然睁眼,威武闪动
胡髭翘着骁悍与不驯
吃惊的观众该如何走避?
幸好,你仍是紧闭着双眼,似乎
已惯於长年阴间的幽暗
乍一下子怎能就曝光?
如果你突然开口,浓厚的秦腔
又兼古调,谁能够听得清楚?
隔了悠悠这时光的河岸
不知有汉,更无论后来
你说你的咸阳吗,我呢说我的西安
事变,谁能说得清长安的棋局?
而无论你的箭怎样强劲
再也射不进桃花源了
问今世是何世吗,我不能瞒你
始皇的帝国,车同轨,书同文
威武的黑旗从长城飘扬到交址
只传到二世,便留下了你,战士
留下满坑满谷的陶俑
严整的纪律,浩荡六千兵骑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慷慨的歌声里,追随着祖龙
统统都入了地下,不料才叁 外面不再是姓嬴的天下
不再姓嬴,从此我们却姓秦
秦哪秦哪,番邦叫我们
秦哪秦哪,黄河清过了几次?
秦哪秦哪,哈雷回头了几回?
黑漆漆禁闭了两千年后
约好了,你们在各地出土
在博物馆中重整队伍
眉目栩栩,肃静无哗的神情
为一个失踪的帝国作证
而喧嚷的观众啊,我们
一转眼也都会转入地下
要等到哪年啊哪月啊才出土
啊不能,我们是血肉之身
转眼就朽去,像你们陪葬的贵人
只留下不朽的你们,六千兵马
潼关已陷,唉,咸阳不守
阿房宫的火灾谁来抢救? 只留下
再也回不去了的你们,成了
隔代的人质,永远的俘虏
叁缄其口岂止十二尊金人?
始作俑者谁说无后呢,你们正是
最尊贵的后人,不跟始皇帝遁入过去
却跟徐福的六千男女
奉派向未来探讨长生
第叁季
第叁季, 第叁季属於箫与竖笛
那比丘尼总爱在葡萄架下
数她的念珠串子
紫色的喃喃, 叩我的窗子
太阳哪, 太阳是迟起的报童
扔不进什麽金色的新闻
我也不能把忧郁
扔一只六足昆虫的遗骸那样
扔出墙去
当风像一个馋嘴的野男孩
掠开长发, 要找谁的圆颈
我欲登长途的蓝驿车
向南, 向犹未散场的南方
圆通寺
大哉此镜 看我立其湄
竟无水仙之倒影
想花已不黏身 光已畅行
比丘尼 如果青钟铜扣起
听一些年代滑落苍苔
自盘得的圆颅
塔顶是印度的云 塔顶是母亲
启古灰匣 可窥我的脐带
联系的一切 曾经
母亲在此 母亲不在此
释迦在此 释迦不在此
释迦恒躲在碑的反面
佛在唐 佛在敦煌
诺 佛就坐在那婆罗树下
在摇篮之前 棺盖之后
而狮不吼 而钟不鸣 而佛不语
数百级下 女儿的哭声
唤我回去 回后半生
永远,我等
如果造成听见你倾吐,最美的
那动词,如果当晚就死去
我有何惧?当我爱时
必爱得凄楚,若不能爱的华丽
你的美丽无端地将我劈伤,今夏
只要神笔,便有你降落
在摊开的手掌,便有你降落
在我的掌心,连的掌心
例如夏末的黄昏,面对满池清芬
面对静静自然的灵魂
究竟是哪一朵,那一朵会答应我
如果呼你的小名?
只要池中还有,只要夏日还有
一般红艳,又何必和你见面?
莲是甄甄的小名,莲即甄甄
一念甄甄,见莲即见人
只要心中还有,只要梦中还有
还有一瓣清馨,即夏已弥留
即满地残梗,即满天残星,不死的
仍是莲的灵魂
永远,我等你分唇,启齿,吐那动词
凡爱过的,永不遗忘。凡受过伤的
永远有创伤。我的伤痕
红得惊心,烙莲花形
山雨
雾愈聚愈浓就浓成了阵雨
人愈走愈深就走进米南宫里
路愈转愈暗就暗下来吧黄昏
墨点点墨点成的墨景
更多的雾从谷底升起
究竟,是山在雨里
或是雨在山里
一座小亭子怎么说得清?
听!
森森矗立,林荫的深处
一声鸟
把四壁空山啭成了一句偈
母难日三则
之一<今生今世>
今生今世
我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
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
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终
第一次,我不知道
是听你说的
第二次,你不晓得
我说了也没用
但这两次哭声的中间呀
有着无穷无尽的笑声
一遍一遍又一遍
回荡了整整三十年
你都晓的
我都记的
之二<矛盾世界>
快乐的世界啊
当初我们见面
你迎我以微笑
而我答你以大哭
惊天,动地
悲哀的世界啊
最后我们分手
我送你以大哭
而你答我以无言
关天,闭地
矛盾的世界啊
不论初见或永别
我总是对你大哭
哭世界始於你一笑
而幸福终於你闭目
之三 <天国地府>
每年到母难日
总握着电话筒
很想拨一个电话
给久别的母亲
只为了再听一次
一次也好
催眠的磁性母音
但是她住的地方
不知是什么号码
何况她已经睡了
不能接我的电话
「这里是长途台
究竟你要
接哪一个国家?」
我该怎么回答呢?
天国,是什么字头?
地府,有多少区号?
那不耐的接线生
卡挞把线路切断
留给我手里一截
算是电线呢还是若断若连的脐带
就算真的接通了
又能够说些什么
「这世界从你走后
变得已不能指认
唯一不变的只有
对你永久的感恩」
乡愁四韵
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
酒一样的长江水
醉酒的滋味
是乡愁的滋味
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
给我一张海棠红啊海棠红
血一样的海棠红
沸血的烧痛
是乡愁的烧痛
给我一张海棠红啊海棠红
给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信一样的雪花白
家信的等待
是乡愁的等待
给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
母亲一样的腊梅香
母亲的芬芳
是乡土的芬芳
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
西螺大桥
矗然,钢的灵魂醒着
严肃的静铿锵着
西螺平原的海风猛撼着这座
力的图案,美的网,猛撼着这座
意志之塔的每一根神经,
猛撼着,而且绝望地啸着
而铁钉的齿紧紧咬着,铁臂的手紧紧握着
严肃的静。
于是,我的灵魂也醒了,我知道
既渡的我将异于
未渡的我,我知道
彼岸的我不能复原为
此岸的我
但命运自神秘的一点伸过来
一千条欢迎的臂,我必须渡河
面临通向另一个世界的
走廊,我微微地颤抖
但西螺平原的壮阔的风
迎面扑来,告我以海在彼端
我微微地颤抖,但是我
必须渡河!
矗立着,庞大的沉默。
醒着,钢的灵魂。
1958313
附注:三月七日与夏菁同车北返,将渡西螺大桥,停车摄影多帧。守桥警员向我借望远
镜窥望桥的彼端良久,且说:“守桥这么久,一直还不知那一头是什么样子呢!”
雨声说些什麼
一夜的雨声说些什麼呢?
楼上的灯问窗外的树
窗外的树问巷口的车
一夜的雨声说些什麼呢?
巷口的车问远方的路
远方的路问上游的桥
一夜的雨声说些什麼呢?
上游的桥问小时的伞
小时的伞问湿了的鞋
一夜的雨声说些什麼呢?
湿了的鞋问乱叫的蛙
乱叫的蛙问四周的雾
说些什麼呢,一夜的雨声?
四周的雾问楼上的灯
楼上的灯问灯下的人
灯下的人抬起头来说
怎麼还没有停啊:
从传说落到了现在
从霏霏落到了湃湃
从檐漏落到了江海
问你啊,蠢蠢的青苔
一夜的雨声说些什麼呢?
踢踢踏
——木屐怀古组曲之二
踢踢踏
踏踏踢
给我一双小木屐
让我把童年敲敲醒
像用笨笨的小乐器
从巷头
到巷底
踢力踏拉
踏拉踢力
踢踢踏
踏踏踢
给我一双小木屐
童年的夏天在叫我
去追赶别的小把戏
从巷头
到巷底
踢力踏拉
踏拉踢力
跺了蹬
蹬了跺
给我一双小木拖
童年的夏天真热闹
成群的木拖满地拖
从日起
到日落
跺了蹬蹬
蹬了跺跺
踢踢踏
踏踏踢
给我一双小木屐
魔幻的节奏带领我
走回童话的小天地
从巷头
到巷底
踢力踏拉
踏拉踢力
珍珠项链
滚散在回忆的每一个角落
半辈子多珍贵的日子
以为再也拾不拢来的了
却被那珠宝店的女孩子
用一只蓝磁的盘子
带笑地托来我面前,问道
十八寸的这一条,合不合意?
就这麼,三十年的岁月成串了
一年还不到一寸,好贵的时光啊
每一粒都含著银灰的晶莹
温润而圆满,就像有幸
跟你同享的每一个日子
每一粒,晴天的露珠
每一粒,阴天的雨珠
分手的日子,每一粒
牵挂在心头的念珠
串成有始有终的这一条项链
依依地靠在你心口
全凭这贯穿日月
十八寸长的一线因缘
与李白同游高速公路
刚才在店里你应该少喝几杯的
进口的威士忌不比鲁酒
太烈了,要怪那汪伦
摆什麼阔呢,尽叫胡姬
一遍又一遍向杯里乱斟
你该听医生的劝告,别听汪伦
肝硬化,昨天报上不是说
已升级为第七号杀手了麼?
刚杀了一位武侠名家
你一直说要求仙,求侠
是昆仑太远了,就近向你的酒瓶
去寻找邋遢侠和糊涂仙吗?
——啊呀要小心,好险哪
超这种货柜车可不是儿戏
慢一点吧,慢一点,我求求你
这几年交通意外的统计
不下於安史之乱的伤亡
这跑天下呀究竟不是天马
跑高速公路也不是行空
速限哪,我的谪仙,是九十公里
你怎麼开到一百四了?
别再做游仙诗了,还不如
去看张史匹堡的片子
——咦,你听,好像是不祥的警笛
追上来了,就靠在路边吧
跟我换一个位子,快,千万不能让
交警抓到你醉眼驾驶
血管里一大半流著酒精
诗人的形象已经够坏了
批评家和警察同样不留情
身份证上,是可疑的「无业」
别再提什麼谪不谪仙
何况你的驾照上星期
早因为酒债给店里扣留了
高力士和议员们全得罪光了
贺知章又不在,看谁来保你?
——六千块吗?算了,我先垫
等《行路难》和《蜀道难》的官司
都打赢之后,版税到手
再还我好了:也真是不公平
出版法那像交通规则
天天这样严重地执行?
要不是王维一早去参加
辋川污染的座谈会
我们原该
搭他的老爷车回屏东去的
两相惜
哦,赠我仙人的金发梳
黄金的梳柄象牙齿
梳去今年的灰发鬓
梳来往日的黑发丝
百年梳三万六千回
梳是拱桥啊发是水
流水冲断了几座桥?
桥下逝去了多少水?
梳去今朝的灰黯黯
梳回往日的亮乌乌
哦,赠我仙人的金发梳
我就会赠你银耳坠
汤在玲珑的小耳垂
守住珍贵的红靥涡
像对辟邪的小守卫
守住唇边的浅浅笑
和你眉下的好风景
不许时间的间谍队
布下细细的鱼尾纹
或是额上的隐隐沟
将你的妩媚暗暗偷
哦,我就会赠你银耳坠
高楼对海
高楼对海,长窗向西
黄昏之来多彩而神秘
落日去时,把海峡交给晚霞
晚霞去时,把海峡交给灯塔
我的桌灯也同时亮起
于是礼成,夜,便算开始了
灯塔是海上的一盏桌灯
桌灯,是桌上的一座灯塔
照著白发的心事在灯下
起伏如满满一海峡风浪
一波接一波来撼晚年
一生苍茫还留下什麼呢
除了窗口这一盏孤灯
与我共守这一截长夜
无论写什麼,日记,书信,诗篇
都与他,最亲的夥伴
第一位读者,共同商讨
迟寐的夜色,纷乱的世局
比一切知己,甚至家人
更能默默地为我分忧
有一天白发也不在灯下
一生苍茫还留下什麼呢
除了把落日留给海峡
除了把灯塔留给风浪
除了把回不了头的世纪
留给下不了笔的历史
还留下什麼呢,一生苍茫?
至於这一盏孤灯,寂寞的见证
亲爱的读者啊,就留给你们
风声
你问我什么音乐最耐听
当然是寂静,我说,无边的寂静
至上的耳福是听域透明
当聒噪都已淀定
其次是风声,远从世界的尽头
无端地吹来,尤其在日落时分
令整个海峡都为之振奋
那呼啸的高调再三强调
一个单调的快调,所向披靡
庞然沛然的大气扑来,磅礴无比
那是造化在吐纳,神在运息
鼓动我肺叶飘飘,若风筝要跃起
令人兴发,猜想那一股元气
卷地而来,要扫尽沈沈的暮气
必然隐带著天机,似乎要诉说
一个故事,比人类更苍老
当传说与宗教尚未开端
天地初分,阴阳蠢蠢
大野一任这飒飒单调
用强调的高调日夜呼啸
催一个阵痛的星球诞生
那原始的喉音,唇音,齿音
究竟预警怎样的命运
世纪将尽而先知不来
后知嘈嘈而天启不开
凡耳如我又岂能妄断?
但海浪翻白显然已听懂
不然何以都激昂而奋飞
却飞腾不去,只能轮番地鞭打
几乎淹没的灯塔与长堤
连我面海的高窗轧轧
也都不放过,若非
我及时推椅,关窗
这薄薄的诗稿早已随飙飘去
在多风的夜晚
在多风的夜晚
有一扇窗子
还没有关闭
是谁的耳朵呢
还不关闭
在多风的夜晚
有一盏星子
还没有休息
是谁的眼睛呢
还不休息
在多风的夜晚
有一面旗子
还没有收起
是谁的灵魂呢
还不收起
我向天边
吹熄了星子
收下旗子
关上窗子
却仍然发现
有一扇耳朵
还没有关闭
谁的窗子
在多风的夜晚
不能关闭
有一盏眼睛
还没有休息
谁的星子
在多风的夜晚
不能休息
有一面灵魂
还没有收起
谁的旗子
在多风的夜晚
不能收起
你好,很高兴你的你的提问。《乡愁》这首诗在网上的赏析很多,我就不细说了。你可以直接百度,我就大概给你说一些相关的吧,另外有两首以前帮人赏析的余光中的诗。
如何理解余光中所说的乡愁?
狭隘的理解就是对家乡眷恋的情感状态。
广义的理解就是一种情结、一种文化。
余光中曾说:一个读书人的乡愁是把空间加上去,乘上时间,乘上文化的记忆,乘上沧桑感,这种乡愁就是立体的。
………………………………………………………………………………………………………………
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北方虽非我的故乡,却为汉魂唐魂所寄,是我的祖先的祖先所耕所,所歌所咏,广义而言,久已成为整个民族的故土古都,不必斤斤计较、追溯谁何的家谱了。所谓乡愁,原有地理、民族、历史、文化等等层次,不必形而下系于一村一镇。……个人的乡愁如果一村一镇就可以解,那恐怕只停留在同乡会的层次。真正的华夏之子潜意识深处耿耿不灭的汉魂唐魄,乡愁则弥漫于历史与文化的直经横纬,与这个民族祸福共承,融入同当。地理的乡愁要乘以时间的沧桑,才有深度,也才是宜于诗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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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湖的神话》
锈的是盘古公公的钢斧
劈出昆仑山的那一柄
蛀的是老酋长轩辕的乌号
射穿蚩尤的那一张
涿鹿,涿鹿在甲骨文里
雪人在世界的屋脊上拾到
鹏的遗羽 当黄河改道
乾河床上赫然有麒麟的足印
五百年过去后还有五百年
喷射云中飞不出一只凤凰
龙被证实为一种看云的爬虫
表弟们,据说我们是射日的部落
有重瞳的酋长,有彩眉的酋长
有马喙的酋长,卵生的酋长
不信你可以去问彭祖
彭祖看不清仓颉的手稿
去问老子,老子在道德经里直霎眼睛
去问杞子,杞子躲在防空洞里
拒绝接受记者的访问
早该把古中国捐给大英博物馆
表弟们,去撞倒的不周山下
坐在化石上哭一个黄昏
把五彩石哭成缤纷的流星雨
而且哭一个夜,表弟们
把盘古的眼睛哭成月蚀
而且把头枕在山海经上
而且把头枕在嫘祖母的怀里
而且续五千载的黄梁梦,在天狼星下
梦见英雄的骨灰在地下复燃
当地上踩过奴隶的行列
首先我们分析题目的意义:龙去鼎湖,神话依旧……
鼎湖:古代传说黄帝在鼎湖乘龙升天,以后也用鼎成龙去和龙去鼎湖指代帝王去世。
从余光中的这首诗的写作可以看出一种中华文化血脉,接续了民族文化的根性。这是一种带着自觉的“纵的历史感,横的地域感”精神印记的书写,是一种大沧桑,更是一种大悲悯。如同余光中曾说的:
一个读书人的乡愁是把空间加上去,乘上时间,乘上文化的记忆,乘上沧桑感,这种乡愁就是立体的……(后面几句是重点)那些记忆变成典故,变成神话,变成历史渗透在你的精神力,你走到哪儿会带到哪儿,所谓的秦魂汉魄、宋魂唐魄就在你的身体里。
读任何一首诗歌首先都要注意一开始不要去想语言背后的意义,背后的意义是一个完整文本的结构支撑起来的。
表弟:诗歌中的“表弟”并不一定是实指,而是一种文化血脉,可以是诗人和读者之间的称呼,也可以是大陆和台湾之间的称呼。(个人理解)靠谱的说法是:台湾诗坛经过多次论战,表弟指的是那一群活跃的现代主义诗人,比如纪弦、郑愁予、覃子豪、钟鼎文、罗门、蓉子等都是。
杞子:秦穆公时秦国大夫。见《左传僖公十三年烛之武退秦师》
把古中国捐给大英博物馆:一系列的神话传说并不仅仅是历史的断层,更是遥远的投影和缩影。这句可以理解成反话,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东西干脆丢给别人,大英博物馆不是喜欢收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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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
作者:余光中
就像小的时候
在屋后的那一片菜花田里
一直玩到天黑
太阳下山,汗已吹冷
总似乎听见,远远
母亲喊我
吃晚饭的声音
可以想见晚年
太阳下山,汗已吹冷
五千年深的古屋里
就亮起一盏灯
就传来一声呼叫
比小时候更安慰,动人
远远,喊我回家去
两鬓斑白的诗人,把大江东去唱成了慢半拍的乡愁。而西出阳关之后,他隐隐追寻历史中的回声……
呼唤:呼叫;喊叫。这首诗通过情真意切的童年记忆,母亲的呼唤。表达的是一种回不去的“乡愁”。前一段可以算是实写,后一段上升到了文化的高度,一种回家的渴望。读完不禁然人感慨不已!
记得一句名言:哲学原就是怀着一种乡愁的冲动到处寻找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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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有一个: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262814835995552085html#replyask-1646775740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追问,但是别把提问量弄得太大,不然别人一看就不想给你回答了。最好具体一点。因为你的这个提问真不好解释,随便复制一篇给你好像又不地道。
兰芝堂琼瑶谱上名叫陈诗吉吉,乳名叫凤凰,祖居衡阳县渣江兰芝堂。1938年生于四川成都市,1949年随父从衡去台,至1989年已离家40年了。
游子心——琼瑶家乡行(上)
一、日日向衡阳
琼瑶终于回来了,回到了她的故乡衡阳。
“无尽的怀念,无尽的乡愁,期盼在不久的将来,能把所有所有的怀念和乡愁一起勾销”。这是1988年初访大陆时琼瑶所表达的乡思。那是1989年5月6日下午5时许,琼瑶和丈夫平鑫涛先生的小车停在下榻的雁城宾馆楼前。迎候她的有她的堂叔陈族祥、陈季春(笔者)、堂哥陈诗伟、堂妹陈丽君、政府有关领导和宾馆工作人员。
琼瑶梳着卷发,瓜子脸轮,51岁的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那位琼瑶的陪同、被琼瑶称作“湖南骡子”的欧阳常林(当时湖南广播电视报记者、如今的广播电视厅厅长)跑上前来,弄清我们与琼瑶的关系後,便把我们介绍给琼瑶。琼瑶领着丈夫鑫涛跟亲人一一握手见面。她第一句话就问我:“我们陈家来了多少亲人?都到齐了吗?”
她那稍带点台湾味的“国语”,听来含情脉脉,非常亲切。我告诉她:“我们才得知你们到来的消息,衡阳市区的亲人来了一部分,还有好些没赶到,乡下老家还不知道你们回来了。”
这时,琼瑶的表姐王代训、表哥王代杰、和表外甥唐昭学、表外甥女小刘等也赶到了。琼瑶一眼认出表姐,姊妹拥抱,热泪纵流,久久不肯放开,激动地哭了。怎能不激动,海峡一隔四十年,还是第一回在家乡相聚啊。放开紧贴的脸,又紧握对方的手,泪眼相视。那神情恍若又回到四十年前的光景。童年的凤凰(琼瑶乳名)让表姐拉着手逛衡阳大街,去上小学。一年时间,小凤凰的父亲陈致平因羁留上海,母亲袁行恕远去教书,对小凤凰和弟弟们的照顾就交给了代训表姐。当年青春妙龄的代训表姐,风华年少的代杰表哥,相见都是年逾花甲了;当年她去台北时,我这位叔辈还是摇篮裏的娃娃,重逢已是“不惑之年”。
琼瑶说:“我说嘛,我要回来看你的,我天天都在想念你们呀,想念我老家呢”。
“如何伴征雁,日日向衡阳”。欧阳修或言欢聚,或诉离愁,与游子琼瑶的心是多麽相通。
二、人似秋雁来有信
在琼瑶夫妇下榻的雁城宾馆3栋6楼套间,离散多年的亲人欢聚一堂。身居异乡的琼瑶和故乡的亲人都期盼着这一天,两岸骨肉,一支血脉,两相期盼,一样情切。“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已’改鬓发衰。‘亲人’相见不相识,笑问‘家谱辈份’来”。
我大哥、琼瑶的堂叔陈族祥(抗美援朝志愿军,受过伤,立过战功)曾抄下与琼瑶有关的家谱,寄给琼瑶一份,这时又拿出同样一份家谱,展开在琼瑶眼前。她怀着寻根的心态看着家谱。追本溯源,渣江陈氏家族开房远祖陈朝知官拜明代镇威将军,与王船山反清复明失败後隐居渣江毓秀村,琼瑶是第十一代嫡孙。
琼瑶祖父的祖父陈维之,做过清代江西九江知州,彭玉麟还委任为九江造船厂总办,为官清廉。维之去世後,家道中衰,到她的祖父也就是我的大伯伯陈墨西出生时家业渐渐破落。大伯伯自幼聪颖过人,受业于塾师,能过目成诵。1890年乡试授廪贡生,1907年毕业于两江优质师范学堂。1909年留学日本与黄兴相识,经黄兴介绍认识孙中山先生,孙很赏识他,与之过从甚密,不久经黄兴介绍加入同盟会。1911年,辛亥武昌首义告捷,1912年(民国元年)初,他随孙先生回国。翌年应湘籍革命党人黄钺之邀,赴甘肃秦州(今天水市)共商举义大计,起义军一举推翻清朝在甘肃的统治,之後被委任为甘肃省军政府教育司司长。1914年,袁世凯为恢复帝制而出卖国家主权投靠日本,他弃政从教,回归衡阳故裏,在南路师范学堂任讲习。孙中山在广州建立革命政府大元帅府,他奉召赴粤,简任大元帅府谘议,还担任过湖南甯远县县长,北伐总司令部顾问等职,为官廉正,百姓称他“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琼瑶的父亲陈致平属“祥”字辈,名叫陈祥均,1949年与夫人袁行恕携子女离乡去台(墨西大伯伯和我父亲不愿去台,兄弟俩就留在衡阳)。她的父亲在台湾仍从事教育,任台北大学教授,著名史学家,由他主编的十辑《中华通史》受到台湾、大陆专家、学者一致认可。
琼瑶本人属“诗”字辈,谱上名叫陈诗喆,1938年生于四川成都市,1949年随父从衡去台,至1989年已离家四十年了。听着家裏亲人叙旧,看着家谱,缅怀祖父生前业绩,她陷入沉思,更增添对祖父的崇敬之情。
“可是”琼瑶深情地说:“爷爷早已离开了人世,我们没能在他的晚年见上一面,真是太遗憾,可他老人家留下的精神财富真是太多了,‘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她从小就能背诵很多诗词,常会在适当时候用上一两句。“雪泥鸿爪”是蘇东坡的比喻,我说:“蘇还说过:‘人似秋雁来有信’,去年你说要回家乡看看,果然你就像衡阳雁一样按时回来了,真讲信用”。
琼瑶笑了,平先生也笑了。太太乐,丈夫陪着乐。平先生是一位模范丈夫,上楼後,他还没坐上一会,就被“湖南骡子”欧阳常林叫去商议在衡三天的活动安排(实际上是官方安排)。刚返回,他又从冰箱裏拿来冷饮让大家吃,当然也少不了他太太一份。忙完他又悄悄坐下,依然静静听着太太与亲人谈家常。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琼瑶,你去年到了大陆也不回家看看,这是为什麽?”
这话问得琼瑶发窘。我说琼瑶已在她的新书《剪不断的乡愁》说清楚了,几十年都过去了,还计较多等一年吗?
三、青杉翠竹是衡州
我一提琼瑶《剪不断的乡愁》,代训的女儿、琼瑶的表外甥女小刘便捧出几本《剪》书请琼瑶签名。琼瑶钢笔书法透着文气,很漂亮,我和大家交口称赞。她频频摇头说字没写好,十分谦虚,接着对我说,“听说季春叔你的诗联书法有功力,像满爷爷”。她说的满爷爷是指我的父亲。我从小受家庭熏陶,仅仅有些这样的爱好而已。她和平先生酷爱书画古玩收藏。1986年听说她们要回来,我将清代王柽:“回雁峰头声断处,青杉翠竹是衡州”几句诗写了一幅中堂,原本想让他们挂在书房给人以常住家乡的感觉,可人还未等到,书法就不知哪位老先生 “看”走了。给小刘签完名又展开家谱,她说她要弄清大家的辈份,唯恐对长辈称呼出“差错”。我们自报名字和辈份,她认真找着家谱上的名字让我们“对号入座”,并在家谱的空白处记下。在座的人多,她有点记不住。二十年前年届四十的我小她十一岁,一不小心就凭年轻的面孔称呼我,当自觉欠妥时,歉然一笑,说:“你看我老说‘你,你’的,又忘了称呼‘季春叔’了”。
我和大哥辈份大,琼瑶让我们和她坐在一条沙发上说话。其他就请随便坐。大家你言我语介绍墨西大伯伯晚年生活情况,这是琼瑶最关心的。其实大伯伯晚年过得还好,为有关部门供职,但长住兰芝别墅,月薪近百元(50年代物价低,其数可观)。1960年他去世时,国家正面临巨大的自然灾害,物资奇缺,也不曾吃过多少苦,多蒙政府部门照顾,常有计划猪肉(当时的美食佳肴)等供应。老人家一生俭朴,乐善好施,常把些计划猪肉和一部分薪水送给乡邻,德高望重,备受群众爱戴。如有身体欠佳,或有什麽困难,总有亲人和热心乡邻去照料。
记得家父常往墨西大伯伯的别墅走,那时我还小,家父几乎每次都带着我,我称呼墨西大伯伯,是因为墨西排行老大。家父名叫陈少礼,文书兼善,一生长时间文事大伯伯,与大伯伯一同追随孙中山先生,是大伯伯名副其实的秘书。大伯伯虽年事已高,仍忙于著述,他的文稿有时让家父起草,稿子大多又让家父书丹誊正,而研墨的事无论在家还是在别墅自然要我来干。《船山故居沿革及坟墓》以及如何保护湘西草堂等文稿,要作为提案参加省人民代表大会,由于赶时间,大伯伯不让家父拿稿子回家(别墅与我家住处毓秀村相隔两裏远),要让父亲就案同书。两枝毛笔共个砚台这就增加了我的“工作量”,两只小手轮换地磨个不停,手都发酸,磨的墨还供不应求。那时我还未上学,受家父与大伯伯的影响,已识字习书。一次我正在纸上涂鸦,听大伯伯和家父谈及他台湾的儿子菊池和致平兄弟,还有什麽“凤凰”,我问凤凰是不是小鸟,能不能飞。大伯伯说 ‘凤凰’能飞,能飞到这楼上来的。大伯伯的书房在二楼,幼稚天真的我,还以为楼外真有什麽凤凰飞来,殊不知大伯伯是指已飞台湾岛上的凤凰(琼瑶)。可以想象,高龄的大伯伯思念离散的骨肉心情多麽殷切。三十多年後,凤凰终于飞回来了,不是“飞”到书房,却是“飞”到坟前。
1989年4月9日开始了她的第二次大陆之行,访北京、看西安、走洛阳、探长沙、游览张家界,最後回衡阳,马不停蹄,归心似箭。她一张嘴,可要应付不少的交谈对象。人家进了宾馆,还没顾上洗一把脸。为让琼瑶夫妇休息,大家起身告辞。可她夫妇要请大家在宾馆共进晚餐。
游子心——琼瑶家乡行(中)
四、精卫将诚填海沟
用饭时坐席排位,琼瑶夫妇很讲究辈份,定要让叔辈坐上宾席。大哥一定要琼瑶夫妇坐上席。我和侄女丽君支持大哥的意见。代训、代杰、昭学则是琼瑶的支持者。两相谦让,礼让不下,半天都站着。还是我想了个“交叉法”,让琼瑶和她族祥叔坐上席,平先生和我对坐两方,这才终于坐好。琼瑶举杯起身,抑制不住的激动,说:“二位叔叔、表哥、表姐、外甥们,为阔别四十年今天终于团圆,干杯!”
大家起身,让我代表祝酒:“为‘新姑爷’平先生和琼瑶姑娘回娘家,为两岸亲人四十年能有一聚,干杯!”
琼瑶与平先生都十分谦恭,圆桌可以转动,夹菜很方便,他俩带头不停劝菜。我们碗裏菜堆满了,还轮换地劝。我们都不同意这样,琼瑶说:“四十年聚一回,劝一回菜,不多吧”。後经协商才把劝菜的“专利”移交表外甥。她打趣道:“昭学,在座你年纪不小,可你辈份最小。劝菜的事就你来吧,多给长辈夹点。”
做名家的长辈我们有苦有乐。在“那个年代”,只因为我们是琼瑶的亲人,“政治待遇”每况愈下,但受苦再多再大也不敢对她说,所受小苦小乐倒不妨幽默幽默。我告诉她,一次我在书店买书,一个冒失鬼多嘴洩秘,说我是琼瑶的叔叔。大家闻之先是擡头,後是摇头,甚至有的干脆说:“呸!他是琼瑶的叔叔?拿证明来看看,凭什麽做人家叔叔,冒牌!”还有一次,琼瑶的成名作《窗外》在衡阳发行,很快成了青年人的抢手货,书店裏挤满读者。我和朋友也挤在其中,眼看书不多了,那位朋友唯恐买不到,灵机一动,居然把“琼瑶叔叔”一张“牌”打出去。不想真管用,我们还得了个“优先”。想起这件有趣的往事,在那第一次与琼瑶共进晚餐时,我兴奋地不由得也捧了几句。接着话题一转,我问她是否有兴趣回家乡拍拍电视、**,或投资搞点什麽实业。她说她十分愿意回来拍戏,只是家乡没有机场,没有高速公路,拍戏的行头太多,实在不方便。记得同年九月,她拍电视剧《六个梦》,虽未回衡阳,却也是在长沙拍成的。离衡返台时隔四个月後,我们叔侄重逢省府榕园宾馆,她把自己正用着的计算机兼打火机送给我作纪
念,至今我还珍藏着,而在我心裏珍藏的却是她在雁城宾馆晚宴干杯时,她深情地说的一句话:“干杯,我衷心感谢家乡的读者朋友,衷心感谢我家乡的所有亲人!”
话题转到她夫妇的《皇冠杂志》社和出版公司上。他们告诉我,出版公司是自家独资经营的,公司有60多名职员(并不是现在网上传的是什麽家庭小作坊),每年出版书籍的种类数以百计。接着平先生问我《皇冠杂志》是否看过,并邀我去台湾走一走。
饭後,我便去衡阳汽车站联系车辆,为琼瑶次日回渣江祭祖随行人员备用。听说是台湾琼瑶回家祭祖包车,车站负责人十分热情,指着那百十辆客车由我挑选。我告诉他市政府接待处王雄飞处长(当今衡阳市政协主席),亲自过问用车的事,他说市委、市政府领导要求无论大车小车、车辆驾驶员晚上一律在宾馆过夜等候,对车况、驾驶员要求高,安全问题更是要严格把关,要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琼瑶家乡行日程三天,时间紧,领导没有安排她同衡阳市文学艺术界人士见面。1988年访北京,1989年回家乡,市文联一直准备与她座谈联欢。当我介绍了这一情况後,琼瑶说:“我的时间不由我自己支配,这次不能和家乡的同仁欢聚,我深感遗憾,恳请季春叔转达我的歉意并请代我深表谢意,下次回来我一定拜访家乡同仁。”
琼瑶夫妇给我们赠送纪念品时,我也给她夫妇准备了两幅条屏“梅·竹”国画,代替当年被人“看”走的“青杉翠竹”书法送给他夫妇作纪念。因是我自己画的,画得好与不好,夫妇俩都十分高兴说:“我们一定要好好珍藏”,次日,她的堂弟诗华也赠送了一幅书法作为回礼。
晚上暂别时,我转达市文联领导的意愿,请琼瑶为文联主办的文学双月刊《文学天地》题词,她很高兴接受了。
在8日告别衡阳之前,她让我把题词转给《文学天地》。遗憾是我转给《文学天地》一位负责人,他却面露不悦,并拒绝接受。这显然是因为琼瑶未能前往“座谈联欢”而引起的误会。那一纸题词,至今我还慎重地珍藏着。她是这样写的——
《文学天地》的读者们:
我把我对家乡的爱留下,
愿各位永远幸福快乐。
事过很久之後,我还在想着琼瑶为什麽不能安排自己参与那次“座谈联欢”?那不仅是人与人之间的误会,说严重点那是“时空”的误会,是“历史”的误会。一个中秋深夜,我独自踏着幽幽的月光,漫步在湘江岸畔。那时海峡那边正刮着什麽全民“公投”风,其居心无非就是利用两岸天堑,水隔金瓯,割断源远流长的炎黄血脉。那一颗颗“乡恋乡愁”游子心会答应麽?幸福的天伦之乐还有没有?“误会”岂不又要重复发生。望着湘流,沉思着,波中月,游子心……我似乎捕捉到一点灵感,回到“无为轩”书房,偶得一诗:
怀念琼瑶有感
两岸同源好泛舟,湘江母唤橹声柔。
乡情难老老青鬓,国爱越多多白头。
台上当停离谱唱,世间可怕不归游。
险于天堑为人堑,精卫将诚填海沟
游子心——琼瑶家乡行 (下)
五、近乡情更怯
春夏之交的五月,风和日丽。衡阳西乡的一草一木对于琼瑶是陌生的,又是可亲的。四十年前,童年的她,每次随父母从衡阳至渣江都是坐着轿子,轿窗外的山山水水无不欢欣起舞,雀跃鸟歌,羊肠小道幽静而神秘。这些难以忘怀的情景像电视一般常常浮现在脑海。而今的山山水水仍然欢欣起舞,雀跃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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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2023-09-27 09:41:01发表“资讯”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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